[转帖]中国与日韩的比较，兼论儒家思想在现代社会的作用

中国与日韩的比较，兼论儒家思想在现代社会的作用
刘松萝

中国在20世纪之初败于日本，又在20世纪70年代落后于韩国，这两件事给国人以极大的感触。自1976年改革开始之后，反思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过去人们常说，“ 你看人家日本”，“ 你看人家韩国”。随着民族主义情绪高涨，这样的言论有所减少，但日本与韩国在内政和经济发展中的优点仍然是不可忽视的。

中国与日韩的差距在什么地方呢？对于这个问题真是见仁见智，我们似乎应该找出主要的、有根本性的差距。

1.中外比较研究中的迷雾

在与发达国家特别是西方国家比较的时候，人们总是指出中国人奴性强，中国人保守，中国人的个性受到压抑，中国的应试教育，中国人的盲目自大，等等。最后，不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是悠久的传统，特别是儒家传统耽误了中国。

但是当我们把眼光转向日韩的时候，就发现上述的观点不完全正确了。

谈到奴性，日韩国民性格中的奴性也不少，有些地方比中国人的奴性还要大得多。在日韩的企业中对上司的无条件服从，对社长的崇拜和迷信，无论如何不能说是现代社会的产物。在韩国，有严格的等级观念，对于长辈和事业上的前辈要毕恭毕敬。而在日本，下属因为做错事情吃了上司耳光的事情并不罕见，并且鲜有上司因为这样地侵犯人权而被告上法庭。

谈到保守，日韩的国民也很保守，有些地方比中国人更保守。日本与韩国都保留了自己民族服装，日本完整地保留了围棋、柔道、茶道、歌舞伎等国粹。脱亚入欧的日本，反而在文化和习俗上比中国更加亚洲和东方。

谈到个性受到的压抑，日韩似乎不亚于中国。我们所称道的日韩的“团队精神”，是以部分地牺牲团体成员的个性和自由为代价的。在韩国的电视剧中，一个经常重复的情节就是恋人的婚姻遭到了各自家庭的反对，为此几乎痛不欲生。在日本，有些年轻人的婚姻是由家庭甚至是公司安排的，这对于今天的中国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谈到应试教育，日韩与中国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在日本，就有“考试地狱”这样的说法。

作为东方国家，日韩在顺利的时候也出现过自大的倾向。中国的五千年历史尚且需要古文献的证明，而韩国也宣称自己拥有五千年，甚至六千年的历史。日本个别学者为了让自己的文明史能够久远一些，不惜把预先磨制的石器埋入土中，然后再“发掘”出来。

在中国向世界，特别是向西方开放的时候，日韩为我们提供了参照。至少从实用的意义上讲，我们所反省的种种缺点并不是中国落后于西方的主要原因。我在后面还要说明，我们所说日韩的保守其实是有益的。

2.中国与日韩的主要差距

中国与日韩的主要差距是什么呢？我认为有两点，认真做事和务实的精神。

首先是认真做事。去过日韩的中国人，无不对他们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赞不绝口。而在这方面，日本更胜一筹。认真地按规则办事，服从上级，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尽自己的本分，认真地做好每一件事情，这样才会有出色的成绩。

其次是务实的精神。由于日本与韩国都不是大国，他们都有向大国和强国学习的愿望。尽管也不时说一些大话，但他们深知自己是二流国家，一般不逆潮流而动。日本有过头脑发热的时候，一次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一次在泡沫经济时代，结果都吃了大亏。这种务实的精神，使日韩能够基本上跟上世界发展的主流。

如果一定要给日韩的特点找出民族和人类学的原因，那似乎可以做出以下的解释。日韩的文明是从外部传入的，在历史上不少后学的民族比他们的老师更加珍重自己学来的东西。比如，当罗马教皇胡作非为的时候，后皈依天主教的日耳曼人却异常的虔诚，这也是新教脱离教皇的重要原因。日韩的语言属于阿尔泰语系，或者接近阿尔泰语系。他们的语言词汇和发音相对简单，语法结构却复杂而严格。这样，站在汉人的角度，会觉得日本人和韩国人头脑简单而死板。当我们观赏韩国电视剧的时候，会感到他们表达情感的层次不够丰富，他们的笑话也似乎有些生硬。现在看来，这种看似死板的个性，使得这两个民族一步一个脚印地实现了自己奋斗的目标。

不论原因是什么，日韩上述的两个特点是中国人应该认真学习的。现在的中国人聪明，但是缺少大的智慧。

中国人必须学会认真做事的精神。我们崇尚革新，但是，如果没有认真的精神，没有遵守制度的习惯，没有踏踏实实的工作态度，没有诚信的品格，不论是革新还是守旧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中国人必须要有务实的精神。中国在今天的世界上至多是二流的国家，不应该脱离世界潮流。即使我们有一天变成了一流国家，也不要试图逆潮流而动。作为后起的国家，必须虚心地向先进国家学习。

我们常说日本人学什么像什么，其实没有什么秘诀，就是首先要原原本本，不走样地模仿。中国在历史上当惯了先生，因此在学习他人的时候不够虚心。我们学习别人，却不相信别人。我们往往浅尝辄止，小有成绩就沾沾自喜，以为马上就可以超过先生；我们遇到挫折又会惊慌失措，怀疑取到的是不是真经。与日韩相比，我们就好像是有几分天资的学生，不刻苦学习，成绩并不好，却敢于藐视刻苦用功的同学。

就这样，在已经过去的岁月里，日韩这两个我们过去的学生，后来向西方学习的同窗，在一场龟兔赛跑中超过了我们。

3.中国与日韩对比的世界视角

中国与日韩的不同，固然有民族和文化的原因，但如果我们把目光转向整个世界，就会发现认真与务实这两大特点并不是日韩独有的。

德国和英国的保守在世界上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按照我们的思维定势，这两国必定会落后和倒退，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我们认为不断进取、花样翻新的美国，其实办事也十分地循规蹈矩。美国不但在立法和修订法律方面非常谨慎，而且在日新月异的今天，仍然保留了很多基督教的价值观念。

纵观世界上能够稳定与发展的国家，大多尊重法律和规范，办事有板有眼。在立法、治国、办实业的问题上，是没有“浪漫”的余地的。擅长诗词歌赋的中国人，一定要懂得治国安邦和民生大计是没有文采的。

我们正处在变革的时代，变革关系到未来，所以必须认真，必须谨慎。没有一定之规，变革就会成为朝秦暮楚、朝令夕改；没有真诚的态度，就会有人视变革为儿戏，借变革而谋私。而上述弊端，正是改革中首先要革除的。

如果再回顾我们的过去，就会发现中国人在过去也非常讲求信义，办事也是认真负责的。现在很多人在域外的观感，如文明礼貌，遵守秩序，排队乘车购物等等，在文革以前的中国也是常见的。不幸得是，在无休止的革命、运动、跃进之中，长官的个人意志高度膨胀，讲规则、讲秩序、说真话的人厄运当头。我们经历的革命、进步和改革，到头来是革规则的命。

因此，我们的改革首先要革除的就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长官意志，建立尊重法律、尊重客观规律的社会环境，引导国民守法、诚信和敬业。像日本和韩国那样一步一个脚印地稳步发展，是未来中国的必由之路。

4.儒家思想在现代社会的地位

中国在古代向日本和韩国输出了儒家思想。今天，我们的馈赠已经得到了回报。

学习儒家思想不仅需要读书，更需要坚持，在面临危险和诱惑的时候不放弃自己的信念。保持儒家文化，需要勇敢、毅力与恒心。日本和韩国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反孔和批孔运动，再加上日韩两民族持之以恒的民族性格，儒家思想终于保留下来了。

保留了儒家思想的日韩成为了现代化国家，不断地破旧立新的中国却落伍了。中国人不但不认真地总结教训，反而出现了这样的循环论证：中国落后，有人认为皆孔孟之道造成。打倒了孔孟，问题更多，于是又有人认为打得不够，网上更有“孔孟不死，国难不止”的说法。

中国传统文化没有孕育出民主政治和市场经济，进行反省和改造是必要的。我们今天批评的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专制以及重农抑商，并不是儒家思想独有的，法家负有更大的责任。打倒儒家思想，再加上崇尚法家，终于使中国在文革时代变成了虎狼之国。

纵观今天世界各国，鲜有像中国这样全面、系统地否定自己的传统文化。纵观今天世界上民主和富强的国家，无不是在自己民族文化的土壤中培养出自由、民主和市场经济。

儒家思想中维护君主和等级制度的部分应该予以摈弃，对统治者和士大夫遵循的准则可以汲取，其中仁爱和某些民本的思想应该提倡。在此，我还要冒昧地指出，儒家思想所主张的做人的本分对于社会运转是有益处的，不可以轻易地否定。

儒家思想学说中没有系统的民主思想。如果说，儒家思想包含了现代民主思想，是牵强附会。但是，儒家思想学说中一些闪耀着民主光辉的警句，如“大道而行，天下为公”，“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值得我们记取。对于大多数中国人，这些警句比美国《独立宣言》和法国《人权宣言》有更大的说服力。

国民的道德规范与行为准则，很大程度上属于信仰和宗教范畴，不能简单地用“有用”和“需要”来解释。对于大多数国民来说，本国传统文化中的道德规范是最稳定和最有效的，其作用是无法替代的。打碎了儒家传统，其结果就是人们的头脑中只有赤裸裸的、眼前的利益。如果人们还有什么信仰，那就是金钱。如果人们还有什么崇拜，那就是对权力的崇拜，对富豪排行榜的崇拜。我们再看一看个别留学和海归人士的恶劣表现，其原因就是他们既脱离了中国文化，有没有学到西方文化。既没有《论语》，又没有自由、平等、博爱。

今天我们尽力为中国的名胜和山水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而儒家思想是中国最宝贵的思想文化遗产，我们不但是儒家思想的继承人，而且是第一顺序继承人。日本和韩国保留了部分儒家文化值得称赞，而我们更有责任保存儒家的传统，并且身体力行。

日本曾经发动了野蛮的侵略战争，并且至今不愿做真诚的反省。在韩国，腐败的丑闻接连不断。日本和韩国的实践告诉我们，东方国家还有很多应该改进的地方。

怎样用一句话来评价儒家思想呢？韩国人这样说：“君子思想在历史的长河中一直是支撑国家的精神支柱，是从腐烂、肮脏被过滤出来的宝贵的纯洁精神。”
2005.2.18.
自凯迪网中国与日韩的比较，兼论儒家思想在现代社会的作用
刘松萝

中国在20世纪之初败于日本，又在20世纪70年代落后于韩国，这两件事给国人以极大的感触。自1976年改革开始之后，反思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过去人们常说，“ 你看人家日本”，“ 你看人家韩国”。随着民族主义情绪高涨，这样的言论有所减少，但日本与韩国在内政和经济发展中的优点仍然是不可忽视的。

中国与日韩的差距在什么地方呢？对于这个问题真是见仁见智，我们似乎应该找出主要的、有根本性的差距。

1.中外比较研究中的迷雾

在与发达国家特别是西方国家比较的时候，人们总是指出中国人奴性强，中国人保守，中国人的个性受到压抑，中国的应试教育，中国人的盲目自大，等等。最后，不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是悠久的传统，特别是儒家传统耽误了中国。

但是当我们把眼光转向日韩的时候，就发现上述的观点不完全正确了。

谈到奴性，日韩国民性格中的奴性也不少，有些地方比中国人的奴性还要大得多。在日韩的企业中对上司的无条件服从，对社长的崇拜和迷信，无论如何不能说是现代社会的产物。在韩国，有严格的等级观念，对于长辈和事业上的前辈要毕恭毕敬。而在日本，下属因为做错事情吃了上司耳光的事情并不罕见，并且鲜有上司因为这样地侵犯人权而被告上法庭。

谈到保守，日韩的国民也很保守，有些地方比中国人更保守。日本与韩国都保留了自己民族服装，日本完整地保留了围棋、柔道、茶道、歌舞伎等国粹。脱亚入欧的日本，反而在文化和习俗上比中国更加亚洲和东方。

谈到个性受到的压抑，日韩似乎不亚于中国。我们所称道的日韩的“团队精神”，是以部分地牺牲团体成员的个性和自由为代价的。在韩国的电视剧中，一个经常重复的情节就是恋人的婚姻遭到了各自家庭的反对，为此几乎痛不欲生。在日本，有些年轻人的婚姻是由家庭甚至是公司安排的，这对于今天的中国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谈到应试教育，日韩与中国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在日本，就有“考试地狱”这样的说法。

作为东方国家，日韩在顺利的时候也出现过自大的倾向。中国的五千年历史尚且需要古文献的证明，而韩国也宣称自己拥有五千年，甚至六千年的历史。日本个别学者为了让自己的文明史能够久远一些，不惜把预先磨制的石器埋入土中，然后再“发掘”出来。

在中国向世界，特别是向西方开放的时候，日韩为我们提供了参照。至少从实用的意义上讲，我们所反省的种种缺点并不是中国落后于西方的主要原因。我在后面还要说明，我们所说日韩的保守其实是有益的。

2.中国与日韩的主要差距

中国与日韩的主要差距是什么呢？我认为有两点，认真做事和务实的精神。

首先是认真做事。去过日韩的中国人，无不对他们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赞不绝口。而在这方面，日本更胜一筹。认真地按规则办事，服从上级，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尽自己的本分，认真地做好每一件事情，这样才会有出色的成绩。

其次是务实的精神。由于日本与韩国都不是大国，他们都有向大国和强国学习的愿望。尽管也不时说一些大话，但他们深知自己是二流国家，一般不逆潮流而动。日本有过头脑发热的时候，一次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一次在泡沫经济时代，结果都吃了大亏。这种务实的精神，使日韩能够基本上跟上世界发展的主流。

如果一定要给日韩的特点找出民族和人类学的原因，那似乎可以做出以下的解释。日韩的文明是从外部传入的，在历史上不少后学的民族比他们的老师更加珍重自己学来的东西。比如，当罗马教皇胡作非为的时候，后皈依天主教的日耳曼人却异常的虔诚，这也是新教脱离教皇的重要原因。日韩的语言属于阿尔泰语系，或者接近阿尔泰语系。他们的语言词汇和发音相对简单，语法结构却复杂而严格。这样，站在汉人的角度，会觉得日本人和韩国人头脑简单而死板。当我们观赏韩国电视剧的时候，会感到他们表达情感的层次不够丰富，他们的笑话也似乎有些生硬。现在看来，这种看似死板的个性，使得这两个民族一步一个脚印地实现了自己奋斗的目标。

不论原因是什么，日韩上述的两个特点是中国人应该认真学习的。现在的中国人聪明，但是缺少大的智慧。

中国人必须学会认真做事的精神。我们崇尚革新，但是，如果没有认真的精神，没有遵守制度的习惯，没有踏踏实实的工作态度，没有诚信的品格，不论是革新还是守旧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中国人必须要有务实的精神。中国在今天的世界上至多是二流的国家，不应该脱离世界潮流。即使我们有一天变成了一流国家，也不要试图逆潮流而动。作为后起的国家，必须虚心地向先进国家学习。

我们常说日本人学什么像什么，其实没有什么秘诀，就是首先要原原本本，不走样地模仿。中国在历史上当惯了先生，因此在学习他人的时候不够虚心。我们学习别人，却不相信别人。我们往往浅尝辄止，小有成绩就沾沾自喜，以为马上就可以超过先生；我们遇到挫折又会惊慌失措，怀疑取到的是不是真经。与日韩相比，我们就好像是有几分天资的学生，不刻苦学习，成绩并不好，却敢于藐视刻苦用功的同学。

就这样，在已经过去的岁月里，日韩这两个我们过去的学生，后来向西方学习的同窗，在一场龟兔赛跑中超过了我们。

3.中国与日韩对比的世界视角

中国与日韩的不同，固然有民族和文化的原因，但如果我们把目光转向整个世界，就会发现认真与务实这两大特点并不是日韩独有的。

德国和英国的保守在世界上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按照我们的思维定势，这两国必定会落后和倒退，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我们认为不断进取、花样翻新的美国，其实办事也十分地循规蹈矩。美国不但在立法和修订法律方面非常谨慎，而且在日新月异的今天，仍然保留了很多基督教的价值观念。

纵观世界上能够稳定与发展的国家，大多尊重法律和规范，办事有板有眼。在立法、治国、办实业的问题上，是没有“浪漫”的余地的。擅长诗词歌赋的中国人，一定要懂得治国安邦和民生大计是没有文采的。

我们正处在变革的时代，变革关系到未来，所以必须认真，必须谨慎。没有一定之规，变革就会成为朝秦暮楚、朝令夕改；没有真诚的态度，就会有人视变革为儿戏，借变革而谋私。而上述弊端，正是改革中首先要革除的。

如果再回顾我们的过去，就会发现中国人在过去也非常讲求信义，办事也是认真负责的。现在很多人在域外的观感，如文明礼貌，遵守秩序，排队乘车购物等等，在文革以前的中国也是常见的。不幸得是，在无休止的革命、运动、跃进之中，长官的个人意志高度膨胀，讲规则、讲秩序、说真话的人厄运当头。我们经历的革命、进步和改革，到头来是革规则的命。

因此，我们的改革首先要革除的就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长官意志，建立尊重法律、尊重客观规律的社会环境，引导国民守法、诚信和敬业。像日本和韩国那样一步一个脚印地稳步发展，是未来中国的必由之路。

4.儒家思想在现代社会的地位

中国在古代向日本和韩国输出了儒家思想。今天，我们的馈赠已经得到了回报。

学习儒家思想不仅需要读书，更需要坚持，在面临危险和诱惑的时候不放弃自己的信念。保持儒家文化，需要勇敢、毅力与恒心。日本和韩国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反孔和批孔运动，再加上日韩两民族持之以恒的民族性格，儒家思想终于保留下来了。

保留了儒家思想的日韩成为了现代化国家，不断地破旧立新的中国却落伍了。中国人不但不认真地总结教训，反而出现了这样的循环论证：中国落后，有人认为皆孔孟之道造成。打倒了孔孟，问题更多，于是又有人认为打得不够，网上更有“孔孟不死，国难不止”的说法。

中国传统文化没有孕育出民主政治和市场经济，进行反省和改造是必要的。我们今天批评的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专制以及重农抑商，并不是儒家思想独有的，法家负有更大的责任。打倒儒家思想，再加上崇尚法家，终于使中国在文革时代变成了虎狼之国。

纵观今天世界各国，鲜有像中国这样全面、系统地否定自己的传统文化。纵观今天世界上民主和富强的国家，无不是在自己民族文化的土壤中培养出自由、民主和市场经济。

儒家思想中维护君主和等级制度的部分应该予以摈弃，对统治者和士大夫遵循的准则可以汲取，其中仁爱和某些民本的思想应该提倡。在此，我还要冒昧地指出，儒家思想所主张的做人的本分对于社会运转是有益处的，不可以轻易地否定。

儒家思想学说中没有系统的民主思想。如果说，儒家思想包含了现代民主思想，是牵强附会。但是，儒家思想学说中一些闪耀着民主光辉的警句，如“大道而行，天下为公”，“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值得我们记取。对于大多数中国人，这些警句比美国《独立宣言》和法国《人权宣言》有更大的说服力。

国民的道德规范与行为准则，很大程度上属于信仰和宗教范畴，不能简单地用“有用”和“需要”来解释。对于大多数国民来说，本国传统文化中的道德规范是最稳定和最有效的，其作用是无法替代的。打碎了儒家传统，其结果就是人们的头脑中只有赤裸裸的、眼前的利益。如果人们还有什么信仰，那就是金钱。如果人们还有什么崇拜，那就是对权力的崇拜，对富豪排行榜的崇拜。我们再看一看个别留学和海归人士的恶劣表现，其原因就是他们既脱离了中国文化，有没有学到西方文化。既没有《论语》，又没有自由、平等、博爱。

今天我们尽力为中国的名胜和山水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而儒家思想是中国最宝贵的思想文化遗产，我们不但是儒家思想的继承人，而且是第一顺序继承人。日本和韩国保留了部分儒家文化值得称赞，而我们更有责任保存儒家的传统，并且身体力行。

日本曾经发动了野蛮的侵略战争，并且至今不愿做真诚的反省。在韩国，腐败的丑闻接连不断。日本和韩国的实践告诉我们，东方国家还有很多应该改进的地方。

怎样用一句话来评价儒家思想呢？韩国人这样说：“君子思想在历史的长河中一直是支撑国家的精神支柱，是从腐烂、肮脏被过滤出来的宝贵的纯洁精神。”
2005.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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