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 阿尔巴津要塞——论17世纪俄国东北部的防御建筑

阿尔巴津要塞
          ——论17世纪俄国东北部的防御建筑

                    尼·彼·克拉金
   原编者注:本文作者为哈巴罗夫斯克工学院教授，从事研究俄罗斯人开发西伯利亚和远东时期的防御建筑问题。完成的专著有《俄罗斯木防御建筑》及多篇有关这一问题的学术论文。
    俄罗斯国家于16至18世纪开发西伯利亚的行动要求解决在复杂的自然气候条件下，在新土地进行一系列有关城市建设的重大间题。有关经济、渔猎业和商业活动的各个侧面，西伯利亚各民族加入俄罗斯及常住俄罗斯居民的形成间题和其它问题，已在革命前和当代历史学家的许多著作中得到了阐述。
    但是，有关俄罗斯东北部的城市(城堡)建设问题尚未引起学者们的关注。这一方面是由于缺少必要的资料一一文字和图表史料，另一方面还由于那个时期的城市和城堡已不复存在，而对它们的考古研究还很薄弱。可以说，至今在这方面尚未进行过系统的考古研究。
    正如约50年前奥克拉德尼科夫指出的那样，“有关古老的俄罗斯文化在北方的古迹，俄国航海家和新土地发现者的早年活动遗迹的问题具有重大意义……。然而，俄罗斯人向北方推进所依托的防御网尚未查明，俄罗斯文化在北极的遗迹还没有统计，已见著于文献之中的古迹还未被研究”。
    本文的目的是试图大致勾勒出这一广裹地区的城市建设开发总的画面，指出防御建设的类型和待点，用学术语言对俄岁斯城堡进行描述。本文是在研究文献和档案材料以及作者对西伯利亚(雅库次克、布拉次克、伊利姆斯克、别里斯克、卡泽姆)防御工事的遗址进行实地考察的基础上写成的。
    本文对复杂的、充满矛盾的开发西伯利亚过程的细节就不加赘述了。应当指出的是，在开发过程中“俄罗斯居民的自然迁徙”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同时，国家政权机关在这个过程中也起了相当显著的作用。那就是自开发伊始在西伯利亚地区就实施了沙皇政府有目的和有计划的建立经济和城市设施的政策。“广泛分布和精心策划的城市建设使新征服的地区得以巩固。此时政府面临着两个主要任务:第一是必须保证对新的国家边界和交通线的防卫，第二是建立居民点，使其成为对当地居民以雅萨克(即实物税)形势征收贵重毛皮的中心。”特维尔斯科伊在《17世纪末之前的俄罗斯城市建设》一文中提到了上述观点。
    俄罗斯人于16世纪末翻越石头山(乌拉尔山)之后，在鄂毕河建立了几座堡垒作为据点(秋明，托博尔斯克，别列佐夫)，由此出发，对东部毗邻的鄂毕河和叶尼塞河之
间地区进行开发。接着在叶尼塞河及其交流上建立了第二批据点(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叶尼塞斯克，曼加结雅，托木斯克)。而后，在勒拿河上建立了据点，雅库次克成为那里最重要的基地。向太平洋沿岸，贝加尔地区和阿穆尔地区派遣的考察队正是从这里出发的。伊尔库次克和涅尔琴斯克则是17世纪下半叶建立的这类防御据点。
    经研究发现，东西伯利亚的开发经历了几个独立阶段，但它们之间没有清晰的年代界限。第一阶段(17世纪20一40年代)的特点是在贝加尔湖沿岸地区建立城堡并把这一地区并入俄国版图。雅库特正是在这一时期加入了俄罗斯国家。第二阶段(40－50年代)开始开发后贝加尔和沿阿穆尔地区的过程，当然，早在17世纪30年代首批俄国人的冬营和塞堡已在当地出现了。最后是第三阶段(6O－80年代)，这时向后贝加尔和沿阿穆尔沿岸地区进行了紧张地、大量地移民，同时进行了各种类型的城堡建设。为占领边区而积极进行的战争和军事行动是这一时期的特点。正如历史学家所证明的那样，80年代前夕与整个后贝加尔地区相比阿穆尔地区人口最为稠密。
    没有首批探险者和毛皮狩猎者的预先“侦察”，很难想象能有对西伯利亚进行有计划的开发。他们在远征的基础上对活动地点和行进路线作了详细的描述(呈文报告)，绘制了简要的地图。这些图文资料在开发西伯利亚以前已被俄国政府所知，并被用于城堡建设时的选址和确定绵延数百里鹿寨防线的位置。这些报告在描述道路和著名地方时，甚至还标注了距离，有时还标出“水路”。17世纪的《俄里手册》中注明了莫斯科至附近的居民点的俄里距离。在这部文献中最值得注意的是标注了首都到最远的“达斡尔地区”阿尔巴津要塞的距离为6500俄里。
    但是在17世纪用俄里标记各地点之间距离并不普遍，更常用的是用路途行走所用时间，即行走天数来标定。最有说服力的例子是吉托夫公布的《受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之命于托博尔斯克绘编之西伯利亚全图》。在这部文献中介绍了一幅戈都诺夫于1667年在托博尔斯克编绘的地图。其中列数了各类居民点(城市、塞堡、城关厢、寺院等)，标出了它们之间的距离和最便捷的道路，其中有阿穆尔沿岸地区的城堡和其它居民点。
    通向阿穆尔河的道路先沿叶尼塞河、通古斯卡河、伊利姆河和安加拉河到贝加尔湖，然后沿色楞格河和希尔卡河至叶尔根堡，从那穿过连水陆路到达因果达河。“从连水陆路沿因果达河下行，再沿石勒喀河行至涅尔琴河口，再航行3昼夜至涅尔琴斯克堡。这个城堡目前由托博尔斯克小贵族拉里翁·托尔布津率领军役人员驻守。从涅尔琴斯克堡到额尔胡尼河口需要三天，石勒喀河和额尔胡尼河在这里汇流，阿穆尔河从这里咆哮而出……。
    沿阿穆尔河航行到中国拉夫凯小城需要一天，该城的中国人由于惧怕大国君弃城而去……。从拉夫凯城顺阿穆尔河下航越过卡玛尔河口到结雅河口需行一周。所有这些河流上住着达斡尔人，在许多地区建有他们的城堡，种植各种春播作物和苹果、梨、西瓜、甜瓜、黄瓜，俄罗斯的所有其它蔬菜都在阿穆尔河沿岸种植。”
    如果说在上述引用文献中只是提到一些河流和连水陆路的地点的话，那么17世纪下半叶问世的《新土地即西伯利亚概述》及《俄中居民之界河—阿穆尔大河概述》这两部文献中已经标出俄国塞堡的名称及其分布了。
    早在波雅尔科夫和哈巴罗夫运征之前，新土地发现者在俄罗斯国家东北部为了征收实物税已建立过冬营地和塞堡。通过军役人员的报告、答询词、呈文和察报，我们能够得到关于“探寻新土地”的详细消息，其中有许多关于“非实物税税民”的防卫工事和武装情况的报告，这些报告有重要意义。在军役人员的某报和以后的督军和远征队首领的报告中常提到拉夫凯酋长的名字，他的乌卢斯分布在石勒喀河沿岸，里面住着众多使马的达斡尔人”。他们从事渔猎，用采掘到的“白银换取貂皮”，他们还“种粮食，有黑麦、燕麦和其它作物”。
    俄国新土地发现者了解当地居民的生活之后，用他们之间的习愤用语把当地的居民点称为“堡”或“塞”。研究西伯利亚各民族军事组织和军事行动的安德罗波娃指出了两类主要的塞堡:定居居民的防御工事和牧鹿游牧居民的防御工事。其中最流行的是“普通的村镇或一些独立住宅围以防御土墙、石头墙或木栅，有时三种并用。从16世纪末开始，在军役人员的呈文和报告中常提到这类防御工事。例如，西林木迪河莫尔迪季奇塞堡的城墙上有15个塔楼，“城堡周围有4道壕沟，宽1俄丈，沟深过人，沟下与供射箭用的暗道相通。”(波列伏伊:《波雅尔科夫阿穆尔远征的新发现》，载《苏维埃之前的西伯利亚历史间题》，1943，新西伯利亚版，第116页)。
    在俄罗斯人到达西伯利亚之前，这里的土著人就建立了塞堡。正如阿特拉索夫于17世纪末在报告中指出的那样，“他们建立了许多城堡，是因为氏族之间经常发生战争和殴斗”，由于没有火器，他们常在塞堡中建有其它附属的加强工事。由于土著人只用弓箭战斗，根据这一情况俄国哥萨克在西伯利亚构筑了最简易的塞堡，即多半是用木头建筑的。已拥有火枪(当地人称之为“火攻”)的军役人员经常是几个人便能迫使土著人四处逃散。例如，有一次酋长在召集军队反抗俄国人时，雅库特人说:“二十多个哥萨克来到我们城下，我们拿他们毫无办法，而他们却能对付我们。”雅库特人以前不认识火枪也不善于防避它。他们惊讶道:“这是什么?好象一只苍蝇飞过来，吓一下，人就死去了。”又如，俄国人抗拒人数占优势、甚至还有火炮的满州军队，保卫阿穆尔河上的阿枪斯克，呼马尔斯克和阿尔巴津城堡时，表现了俄国哥萨克在特殊条件下以少胜多的智慧。
    最初的俄罗斯人在帝国东方新边区所建的城堡是什么样的呢份正如16世纪末在西伯利亚和它的中央地区出现的俄罗斯堡垒一样，这里也建立或砍伐出设防的渔猎各营一带木板墙的城堡和园木墙的堡垒。但是，由于在阿穆尔河上出现了能引发冲突的形势，盼役人员在阿穆尔河沿岸地区还建立了土(土、木)结构的堡垒。这种堡垒能有效抵挡大炮的轰击。
    在阿穆尔河沿岸(达斡河地区)最早的防御建筑是征收实物税的冬营。和在西伯利亚一样，阿穆尔河沿岸的堡垒建设的发展一般也分为几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建立设防的冬营，第二阶段建立城堡，最后是第三阶段，用圆木建立城市。在这几个阶段中，第一或最后阶段可能完全没有，但如果对阿穆尔河沿岸地区居民点，从其发端开始分析其发展的历史，即可在每个居民点找到这种划分阶段。
    这一边远地区最初的俄罗斯居民点是冬营。它于1639年秋在乌利亚河口建立。鄂霍次克(1647)、阿纳德尔斯克(1649)，涅尔琴斯克(1653)、额尔古纳斯克(1655)等外贝加尔地区和沿阿穆尔地区的城堡和城市都是由冬营为开端发展而来的。
    很遗憾，17世纪西伯利亚的冬营至今尚未被研究，因为建筑遗迹已荡然无存，但勿庸置疑，这个题目正等待研究者间津。无论在西伯利亚，还是在沿阿穆尔地区冬营都是设防建筑。我们可以从历史文献中摘引几段加以证明。米洛瓦诺夫在1681年报告远征达斡尔结果时指出:“在比利亚斯瓦河以下，巴巴克湖对面的结雅河岸，建立了上面有射击孔的收税冬营，冬营前面接有圆木搭造的过道与冬营和射击孔相通。冬营有一面墙长4.5俄丈，其它墙长3法定俄丈……”除这座冬营外，他还在西林勃河上建立两个上面带育射击孔的收税冬营，长墙有4俄丈，短墙有3俄丈，从冬营的住室到上层由圆木垛成的射击孔的距离有4俄丈………。米洛瓦诺夫远征后把结雅河和色楞格河上的城堡、税收各营和可耕地的图纸送到涅尔琴斯克。
    各营地作为俄国居民最早的根据地和发源地，出现在达斡尔地区的许多河流上，以及阿穆尔地区和太平洋沿岸。许多冬营地发展成城堡或城市。毫无疑问西伯利亚的许多城堡，特别是向达斡尔上地派遣出考察队的那些城市(雅库次克、叶尼塞斯克，伊尔库次克等)为这些建筑提供了样板。在考察队中经常有掌握木工手艺的人，应该公正地说，那时每个俄国人都身怀同样的手艺，既会使斧子，又会使用武器。在部分公布的历史文献中，特别是在大量的国家档案文献中，有关于远东塞堡的图文资料。这些信息从量上保证我们能在不同程度上可信地勾勒出这些城堡的建筑复原图。
    外贝加尔地区和1656年建立的达斡尔县(包括现在的赤塔州，阿穆尔州及哈巴罗夫斯克边区的部分)囊括了外贝加尔全部塞堡，(额尔古纳堡、巴尔古津堡、色楞格斯克、叶拉夫宁、杰列姆宾斯克、伊尔根斯克、涅尔琴斯克)和阿穆尔沿岸地区的塞堡 (阿尔巴津、乌斯季一斯特列罗奇内、呼马尔斯克、阿枪斯克、阔萨戈尔斯克)还有东北要塞(鄂霍次克、阿纳德尔斯克、科罗姆斯克)。
    这样我们看到，在俄罗斯帝国东部边区17世纪出现了大约20个防御据点，后来在它们的基础上形成了更大的居民点，之后它们又成为远东和后贝加尔地区的现代城市的雏形。
    让我们来详细研究一下涅尔琴斯克:呼玛尔斯克和阿尔巴津等城堡。
    涅尔琴斯克如上所述，是由受派前往涅尔查河的乌拉佐夫在1653年深秋建立的防御冬营发展而来的城堡。队长别凯托夫是西伯利亚著名的新土地发现者，雅库特诸要塞的创建者。他率部分人员留在伊尔根要塞过冬，准备早春航行到乌拉佐夫，在涅尔琴河汇入石勒喀河入口处建造一个大要塞。但是.1情况有变，彼得·别凯托夫没能完成交给他的任务。根戒木尔袭击了别凯托夫。这位百人长的队伍被打散，他们分成几组顺石勒喀河航行到了阿穆尔河，斯捷潘诺夫在那里接纳了他们，在得到别凯托夫补充后队伍增加到58人。正如历史文献记载的那样，“他们都在乌斯季一呼玛尔斯克塞堡被博格达军队包围。”在那里他们“显然进行了战斗”，但“保住了堡垒，打死了许多博格达士兵”。
    直到1658年达斡尔地区第一位行政长官阿法纳西·巴什科夫才在距乌拉佐夫斯克冬营几公里处的涅尔查河口的一座岛上建立了木堡。塞堡是木桩楼。该堡在战略上地位显要，又有河流作为天然屏障，但它多次被涅尔查湾所淹没，因此曾多次被改建和迁移。
    1689年建成的更为坚固的要塞取代了过去的要塞。它有8个塔楼和原木垛成的城墙。在文献中还保存有几张18世纪初涅尔琴斯克的全景图。这些图纸文献虽然缺乏对整个要塞和细节的详细描述，但能使我们对外贝加尔地区首批居民点之一的结构和布局产生直观印象。参考与其同类的塞堡(西伯利亚其它一些要塞)则能帮助我们绘出涅尔琴斯克堡的复原图。
    我们对一张较为详细的塞堡平面图进行分析并把它与一些著名的要塞相比，即可发现涅尔琴斯克堡与西伯利亚的一些要塞(别雷姆、曼加结雅、雅库次克、图林斯克等等)有许多相同之处，西伯利亚的城堡外形都几乎呈正方形，它们之间的区别仅仅在于大小(城墙的周长)，和塔楼数目有所不同。如果认为在达斡尔地区建筑要塞时没有采用已有的经验和传统那是完全错误的。相反，己有经验和传统有助于迅速地、高水平地重建各式各样的要塞。正如，实践证明的那样，许多要塞经受住了战火的考验。有关使用已往经验的间题，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佐证;那就是涅尔琴斯克城堡是在远离它所应在的位置，即在因果达河畔建造的，然后搬上木筏运到预定地点组装而成的。
    正如阿法纳西·帕什科夫在自己的报告中所写的那样，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不让博格达皇帝的人和异教徒上地上的其它人影响您的奴仆，完成修筑塔楼城堡之事业，在达斡尔地区采伐树木，建造塔楼和城堡”。
    我们可以看到，帕什科夫为了保证安全，使用了装配建筑法。该方法曾精湛地用于1551年征服喀山时斯维雅什斯克堡的建造以及1563年在波洛次克周围建造的9座要塞，当时建造得既隐蔽又迅速。
    在因果达河畔帕什科夫还准备了再建一座达斡尔城堡的木料，它本应建在阿尔巴津或是在乌尔卡河口，但未获成功，原因是许多木筏被冲散并顺流漂走。这在历史文献中能够得到证实。例如，1658年深秋军役人员返回呼玛尔斯克堡过冬时，发现在沿阿穆尔河的一些岛屿上和两岸有许多用于建造教堂、塔楼和要塞的木料，他们认为，这些木料是从阿法纳西·帕什科夫那里漂过来的。”
    由于阿穆尔河畔形势变得复杂化和武装冲突使帕什科夫重建阿尔巴津要塞受到影响。直到1665年切尔尼果夫斯基才完成了这件事。9年后，在犯城堡转交给总管维什尼亚科夫时，编制一了《阿尔巴津堡国君财产清单》，其中有对城堡的简短描述:“阿尔巴津要塞有上下两层射击孔，房盖是薄木板，要塞有三个塔楼，也以薄板为盖，要塞长18俄丈，跨距13俄丈。城堡周围挖有堑壕，宽2俄丈1俄尺，深4俄尺，堑壕旁设有6排铁羡薄木桩。”
    在阿穆尔河沿岸地区俄国人依靠自己的居民点，从事完全以和平为目的的活动，征收实物税时尽量“温和而存礼貌”。因此，就象后来的事件所证明的那样，木制堡垒防御炮火轰击的能力较差，在这方面阿尔巴津也不例外。虽然在1681年阿尔巴津所任总管安德烈·沃耶伊科夫(涅尔琴斯克督军之子)扩展了堡垒，挖掘了壕沟，沿城堡放置了几排蒺葵和木桩寨。但在战争爆发前，阿尔巴津人仍生活在“小心谨慎”之中。1684年春，到重新建立的阿尔巴津辖区赴任的首任督军阿列克谢·托尔布津5月18日，按财产清单从前任总督米哈伊尔·沃洛什尼科夫手中接管了城堡。正是托尔布津接收的这座城堡从建筑学角度引起了我们的兴趣，因为在档案中保存了对它的细致描述(从前未在任何地方全部发表过)，标有尺寸和结构布局等其它细节。
    城堡环以两层围墙，内堡呈方形，面积为18 x13俄丈，由切尔尼果夫斯基建造，它座落在比它大的外堡之中，外堡面积为44 x40俄丈，由沃耶伊科夫建造。有一面墙为内外堡共用，它是沿陡峭的阿穆尔河畔建造的。除原有3个塔楼外，又新建4座塔楼，其中3个为方形，一个为园形，园塔楼在平面图中为8角形，每边长8.4米。园塔楼和一座方塔楼(位于东墙中部)供出入用，它们是最大的塔楼。用于通行的方塔楼高度为20米，园塔楼高30米。其它塔楼则明显较低，它们在平面图中的面积各不相同。
    最有特色的当属位于堡垒南墙中部的圆形通行塔楼。它的顶层是带有园锥顶的钟楼。由于它富有表现力的轮廊和高度，这座带钟的塔楼成为人们判别方位的标志物，它在其余建筑物之中和周围地区最为醒目。
    与此同时，不能不指出，外观宏伟壮丽的阿尔巴津城堡虽令人肃然起敬，但在炮火面前却不堪一击。1685年6月12日至22日，被满州人包围的要塞已不能与敌人长期对峙。满州人沿阿穆尔河畔挖掘了战壕，对要塞发射箭矢来吸引防卫者的注意力。他们用炮火轰击北面和南面两面墙，同时打算逼近东墙，用散式冲锋攻占城堡。他们几次要求俄国哥萨克投降，对这个侮辱性的要求，督军阿列克谢·托尔希津用“许多粗鲁的话”作了回答。满洲人不停地对寨墙和塔楼进行轰击，致使要塞遭受很大破坏，但他们未能占领它，托尔希津明白，人数不多的守军不能坚守已遭破坏的要塞，因此同意举行谈判。守军余部被放回涅尔琴斯克。
    涅尔琴斯克督军弗拉索夫，“为了不丢弃国君的达斡尔上地，涅尔琴斯克也不失去光荣”，便重新派遗考察队去阿尔巴津。这时别伊顿也率队伍和武器来到了涅尔琴斯克，他是建筑要塞的专家。阿列克谢·托尔布津受命在近水或临近森林的地方挑选安全合适的地点建立了堡垒或城堡……在原阿尔巴津城址下游的地方，建立城堡，以便对敌人毫不退让”。
    托尔布津和别伊顿对形势进行分析之后得出结论，认为要塞原址是组织防御的最好选择，因此新的防御要塞选在原址，他们同时考虑到以前木制堡垒的缺陷，首先即是城墙在“火器战斗”中薄弱无力。.于是建设者把重点放在围墙上，在阿法纳西·别伊顿领导下，用粘土、草皮土和树干构筑围墙。土围墙有6米高，底宽8米多。托尔布津制作了一个木制城堡模型送往莫斯科。涅尔琴斯克督军在观看模型时注意到，沿阿穆尔河所建的城墙必须增强塔楼作用，应能在其中发射火炮，以阻止满洲军队靠近。正如此后事件所证明的那样，土木结合的工事在这座新城堡结构中最为有效。在1686－1687年长达5个月的包围没能使守卫者丧失信心和意志，要塞保住了。
    应当指出，类似的堡垒构造并不是创新。在建阿尔巴津堡20年之前，即1655年呼玛尔堡防御博格达军队时土壕和土墙就起了主要作用。据大量的对事件叙述详尽的呈文分析，在50年代阿穆尔河发生的事件中军役人员处境很难，他们在途中经常遇到“博格达具有强大战斗力的军队，他们有排列整齐的火器，使用火炮和火绳枪作战”。哥萨克们发现他们有良好装备和作战能力，“骑兵在马上，步兵在船上作战，以土筐和土岗作掩护”。奥努弗里·斯捷潘诺夫在给雅库次克督军的呈文中说，“他们的整个战斗有值得学习之处”。在另一份1655年4月4日后发出的呈文中斯捷潘诺夫描述了许多事件的细节。这些事件都与被人数众多的满洲军队包围的呼玛尔堡的防卫有关。
    在3周时间里，从3月13日至4月4日，博格达士兵用火炮和火绳枪对堡垒进行了轰击，但军役人员回之以自己的火炮并进行了成功的袭击。“许多博格达人被打死，夺到了两只火绳枪，击退了各式冲锋，缴获了弹药和铅弹，抓获了受伤的俘虏”。
    呼玛尔堡尽管建于不利的严寒时期，但是却完成了防卫任务。
    把呼玛尔堡和阿尔巴津堡的结构与西伯利亚诸要塞相比，可以发现，它们具有一系列特点，这些特点产生的原因是，军役人员在当时的历.史环境压力下构筑城堡并使其发挥作用。比如，学者拉斯科夫斯基曾注意到，呼玛尔堡的结构和布局似乎是从旧的防御手段向新的手段过渡。同样，也可以说，后来的阿尔巴津城堡和它的土木结构工事也是如此。
    扼要分析与英勇保卫呼玛尔堡和阿尔巴津堡相关的各个历史事件，可以证明，阿穆尔沿岸地区俄罗斯城堡的建筑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构造上的优点。西伯利亚各城堡一开始就是体现俄罗斯帝国力量和强盛的象征，但在战争条件下这些城堡能够重建并完成自己的主要防御功能。作为17世纪阿穆尔沿岸地区最好的城堡之一的阿尔巴津城堡和呼玛尔堡就是这方面最有说服力的例子。
原载《西伯利亚研究》1994年第21卷第5期阿尔巴津要塞
          ——论17世纪俄国东北部的防御建筑

                    尼·彼·克拉金
   原编者注:本文作者为哈巴罗夫斯克工学院教授，从事研究俄罗斯人开发西伯利亚和远东时期的防御建筑问题。完成的专著有《俄罗斯木防御建筑》及多篇有关这一问题的学术论文。
    俄罗斯国家于16至18世纪开发西伯利亚的行动要求解决在复杂的自然气候条件下，在新土地进行一系列有关城市建设的重大间题。有关经济、渔猎业和商业活动的各个侧面，西伯利亚各民族加入俄罗斯及常住俄罗斯居民的形成间题和其它问题，已在革命前和当代历史学家的许多著作中得到了阐述。
    但是，有关俄罗斯东北部的城市(城堡)建设问题尚未引起学者们的关注。这一方面是由于缺少必要的资料一一文字和图表史料，另一方面还由于那个时期的城市和城堡已不复存在，而对它们的考古研究还很薄弱。可以说，至今在这方面尚未进行过系统的考古研究。
    正如约50年前奥克拉德尼科夫指出的那样，“有关古老的俄罗斯文化在北方的古迹，俄国航海家和新土地发现者的早年活动遗迹的问题具有重大意义……。然而，俄罗斯人向北方推进所依托的防御网尚未查明，俄罗斯文化在北极的遗迹还没有统计，已见著于文献之中的古迹还未被研究”。
    本文的目的是试图大致勾勒出这一广裹地区的城市建设开发总的画面，指出防御建设的类型和待点，用学术语言对俄岁斯城堡进行描述。本文是在研究文献和档案材料以及作者对西伯利亚(雅库次克、布拉次克、伊利姆斯克、别里斯克、卡泽姆)防御工事的遗址进行实地考察的基础上写成的。
    本文对复杂的、充满矛盾的开发西伯利亚过程的细节就不加赘述了。应当指出的是，在开发过程中“俄罗斯居民的自然迁徙”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同时，国家政权机关在这个过程中也起了相当显著的作用。那就是自开发伊始在西伯利亚地区就实施了沙皇政府有目的和有计划的建立经济和城市设施的政策。“广泛分布和精心策划的城市建设使新征服的地区得以巩固。此时政府面临着两个主要任务:第一是必须保证对新的国家边界和交通线的防卫，第二是建立居民点，使其成为对当地居民以雅萨克(即实物税)形势征收贵重毛皮的中心。”特维尔斯科伊在《17世纪末之前的俄罗斯城市建设》一文中提到了上述观点。
    俄罗斯人于16世纪末翻越石头山(乌拉尔山)之后，在鄂毕河建立了几座堡垒作为据点(秋明，托博尔斯克，别列佐夫)，由此出发，对东部毗邻的鄂毕河和叶尼塞河之
间地区进行开发。接着在叶尼塞河及其交流上建立了第二批据点(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叶尼塞斯克，曼加结雅，托木斯克)。而后，在勒拿河上建立了据点，雅库次克成为那里最重要的基地。向太平洋沿岸，贝加尔地区和阿穆尔地区派遣的考察队正是从这里出发的。伊尔库次克和涅尔琴斯克则是17世纪下半叶建立的这类防御据点。
    经研究发现，东西伯利亚的开发经历了几个独立阶段，但它们之间没有清晰的年代界限。第一阶段(17世纪20一40年代)的特点是在贝加尔湖沿岸地区建立城堡并把这一地区并入俄国版图。雅库特正是在这一时期加入了俄罗斯国家。第二阶段(40－50年代)开始开发后贝加尔和沿阿穆尔地区的过程，当然，早在17世纪30年代首批俄国人的冬营和塞堡已在当地出现了。最后是第三阶段(6O－80年代)，这时向后贝加尔和沿阿穆尔沿岸地区进行了紧张地、大量地移民，同时进行了各种类型的城堡建设。为占领边区而积极进行的战争和军事行动是这一时期的特点。正如历史学家所证明的那样，80年代前夕与整个后贝加尔地区相比阿穆尔地区人口最为稠密。
    没有首批探险者和毛皮狩猎者的预先“侦察”，很难想象能有对西伯利亚进行有计划的开发。他们在远征的基础上对活动地点和行进路线作了详细的描述(呈文报告)，绘制了简要的地图。这些图文资料在开发西伯利亚以前已被俄国政府所知，并被用于城堡建设时的选址和确定绵延数百里鹿寨防线的位置。这些报告在描述道路和著名地方时，甚至还标注了距离，有时还标出“水路”。17世纪的《俄里手册》中注明了莫斯科至附近的居民点的俄里距离。在这部文献中最值得注意的是标注了首都到最远的“达斡尔地区”阿尔巴津要塞的距离为6500俄里。
    但是在17世纪用俄里标记各地点之间距离并不普遍，更常用的是用路途行走所用时间，即行走天数来标定。最有说服力的例子是吉托夫公布的《受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之命于托博尔斯克绘编之西伯利亚全图》。在这部文献中介绍了一幅戈都诺夫于1667年在托博尔斯克编绘的地图。其中列数了各类居民点(城市、塞堡、城关厢、寺院等)，标出了它们之间的距离和最便捷的道路，其中有阿穆尔沿岸地区的城堡和其它居民点。
    通向阿穆尔河的道路先沿叶尼塞河、通古斯卡河、伊利姆河和安加拉河到贝加尔湖，然后沿色楞格河和希尔卡河至叶尔根堡，从那穿过连水陆路到达因果达河。“从连水陆路沿因果达河下行，再沿石勒喀河行至涅尔琴河口，再航行3昼夜至涅尔琴斯克堡。这个城堡目前由托博尔斯克小贵族拉里翁·托尔布津率领军役人员驻守。从涅尔琴斯克堡到额尔胡尼河口需要三天，石勒喀河和额尔胡尼河在这里汇流，阿穆尔河从这里咆哮而出……。
    沿阿穆尔河航行到中国拉夫凯小城需要一天，该城的中国人由于惧怕大国君弃城而去……。从拉夫凯城顺阿穆尔河下航越过卡玛尔河口到结雅河口需行一周。所有这些河流上住着达斡尔人，在许多地区建有他们的城堡，种植各种春播作物和苹果、梨、西瓜、甜瓜、黄瓜，俄罗斯的所有其它蔬菜都在阿穆尔河沿岸种植。”
    如果说在上述引用文献中只是提到一些河流和连水陆路的地点的话，那么17世纪下半叶问世的《新土地即西伯利亚概述》及《俄中居民之界河—阿穆尔大河概述》这两部文献中已经标出俄国塞堡的名称及其分布了。
    早在波雅尔科夫和哈巴罗夫运征之前，新土地发现者在俄罗斯国家东北部为了征收实物税已建立过冬营地和塞堡。通过军役人员的报告、答询词、呈文和察报，我们能够得到关于“探寻新土地”的详细消息，其中有许多关于“非实物税税民”的防卫工事和武装情况的报告，这些报告有重要意义。在军役人员的某报和以后的督军和远征队首领的报告中常提到拉夫凯酋长的名字，他的乌卢斯分布在石勒喀河沿岸，里面住着众多使马的达斡尔人”。他们从事渔猎，用采掘到的“白银换取貂皮”，他们还“种粮食，有黑麦、燕麦和其它作物”。
    俄国新土地发现者了解当地居民的生活之后，用他们之间的习愤用语把当地的居民点称为“堡”或“塞”。研究西伯利亚各民族军事组织和军事行动的安德罗波娃指出了两类主要的塞堡:定居居民的防御工事和牧鹿游牧居民的防御工事。其中最流行的是“普通的村镇或一些独立住宅围以防御土墙、石头墙或木栅，有时三种并用。从16世纪末开始，在军役人员的呈文和报告中常提到这类防御工事。例如，西林木迪河莫尔迪季奇塞堡的城墙上有15个塔楼，“城堡周围有4道壕沟，宽1俄丈，沟深过人，沟下与供射箭用的暗道相通。”(波列伏伊:《波雅尔科夫阿穆尔远征的新发现》，载《苏维埃之前的西伯利亚历史间题》，1943，新西伯利亚版，第116页)。
    在俄罗斯人到达西伯利亚之前，这里的土著人就建立了塞堡。正如阿特拉索夫于17世纪末在报告中指出的那样，“他们建立了许多城堡，是因为氏族之间经常发生战争和殴斗”，由于没有火器，他们常在塞堡中建有其它附属的加强工事。由于土著人只用弓箭战斗，根据这一情况俄国哥萨克在西伯利亚构筑了最简易的塞堡，即多半是用木头建筑的。已拥有火枪(当地人称之为“火攻”)的军役人员经常是几个人便能迫使土著人四处逃散。例如，有一次酋长在召集军队反抗俄国人时，雅库特人说:“二十多个哥萨克来到我们城下，我们拿他们毫无办法，而他们却能对付我们。”雅库特人以前不认识火枪也不善于防避它。他们惊讶道:“这是什么?好象一只苍蝇飞过来，吓一下，人就死去了。”又如，俄国人抗拒人数占优势、甚至还有火炮的满州军队，保卫阿穆尔河上的阿枪斯克，呼马尔斯克和阿尔巴津城堡时，表现了俄国哥萨克在特殊条件下以少胜多的智慧。
    最初的俄罗斯人在帝国东方新边区所建的城堡是什么样的呢份正如16世纪末在西伯利亚和它的中央地区出现的俄罗斯堡垒一样，这里也建立或砍伐出设防的渔猎各营一带木板墙的城堡和园木墙的堡垒。但是，由于在阿穆尔河上出现了能引发冲突的形势，盼役人员在阿穆尔河沿岸地区还建立了土(土、木)结构的堡垒。这种堡垒能有效抵挡大炮的轰击。
    在阿穆尔河沿岸(达斡河地区)最早的防御建筑是征收实物税的冬营。和在西伯利亚一样，阿穆尔河沿岸的堡垒建设的发展一般也分为几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建立设防的冬营，第二阶段建立城堡，最后是第三阶段，用圆木建立城市。在这几个阶段中，第一或最后阶段可能完全没有，但如果对阿穆尔河沿岸地区居民点，从其发端开始分析其发展的历史，即可在每个居民点找到这种划分阶段。
    这一边远地区最初的俄罗斯居民点是冬营。它于1639年秋在乌利亚河口建立。鄂霍次克(1647)、阿纳德尔斯克(1649)，涅尔琴斯克(1653)、额尔古纳斯克(1655)等外贝加尔地区和沿阿穆尔地区的城堡和城市都是由冬营为开端发展而来的。
    很遗憾，17世纪西伯利亚的冬营至今尚未被研究，因为建筑遗迹已荡然无存，但勿庸置疑，这个题目正等待研究者间津。无论在西伯利亚，还是在沿阿穆尔地区冬营都是设防建筑。我们可以从历史文献中摘引几段加以证明。米洛瓦诺夫在1681年报告远征达斡尔结果时指出:“在比利亚斯瓦河以下，巴巴克湖对面的结雅河岸，建立了上面有射击孔的收税冬营，冬营前面接有圆木搭造的过道与冬营和射击孔相通。冬营有一面墙长4.5俄丈，其它墙长3法定俄丈……”除这座冬营外，他还在西林勃河上建立两个上面带育射击孔的收税冬营，长墙有4俄丈，短墙有3俄丈，从冬营的住室到上层由圆木垛成的射击孔的距离有4俄丈………。米洛瓦诺夫远征后把结雅河和色楞格河上的城堡、税收各营和可耕地的图纸送到涅尔琴斯克。
    各营地作为俄国居民最早的根据地和发源地，出现在达斡尔地区的许多河流上，以及阿穆尔地区和太平洋沿岸。许多冬营地发展成城堡或城市。毫无疑问西伯利亚的许多城堡，特别是向达斡尔上地派遣出考察队的那些城市(雅库次克、叶尼塞斯克，伊尔库次克等)为这些建筑提供了样板。在考察队中经常有掌握木工手艺的人，应该公正地说，那时每个俄国人都身怀同样的手艺，既会使斧子，又会使用武器。在部分公布的历史文献中，特别是在大量的国家档案文献中，有关于远东塞堡的图文资料。这些信息从量上保证我们能在不同程度上可信地勾勒出这些城堡的建筑复原图。
    外贝加尔地区和1656年建立的达斡尔县(包括现在的赤塔州，阿穆尔州及哈巴罗夫斯克边区的部分)囊括了外贝加尔全部塞堡，(额尔古纳堡、巴尔古津堡、色楞格斯克、叶拉夫宁、杰列姆宾斯克、伊尔根斯克、涅尔琴斯克)和阿穆尔沿岸地区的塞堡 (阿尔巴津、乌斯季一斯特列罗奇内、呼马尔斯克、阿枪斯克、阔萨戈尔斯克)还有东北要塞(鄂霍次克、阿纳德尔斯克、科罗姆斯克)。
    这样我们看到，在俄罗斯帝国东部边区17世纪出现了大约20个防御据点，后来在它们的基础上形成了更大的居民点，之后它们又成为远东和后贝加尔地区的现代城市的雏形。
    让我们来详细研究一下涅尔琴斯克:呼玛尔斯克和阿尔巴津等城堡。
    涅尔琴斯克如上所述，是由受派前往涅尔查河的乌拉佐夫在1653年深秋建立的防御冬营发展而来的城堡。队长别凯托夫是西伯利亚著名的新土地发现者，雅库特诸要塞的创建者。他率部分人员留在伊尔根要塞过冬，准备早春航行到乌拉佐夫，在涅尔琴河汇入石勒喀河入口处建造一个大要塞。但是.1情况有变，彼得·别凯托夫没能完成交给他的任务。根戒木尔袭击了别凯托夫。这位百人长的队伍被打散，他们分成几组顺石勒喀河航行到了阿穆尔河，斯捷潘诺夫在那里接纳了他们，在得到别凯托夫补充后队伍增加到58人。正如历史文献记载的那样，“他们都在乌斯季一呼玛尔斯克塞堡被博格达军队包围。”在那里他们“显然进行了战斗”，但“保住了堡垒，打死了许多博格达士兵”。
    直到1658年达斡尔地区第一位行政长官阿法纳西·巴什科夫才在距乌拉佐夫斯克冬营几公里处的涅尔查河口的一座岛上建立了木堡。塞堡是木桩楼。该堡在战略上地位显要，又有河流作为天然屏障，但它多次被涅尔查湾所淹没，因此曾多次被改建和迁移。
    1689年建成的更为坚固的要塞取代了过去的要塞。它有8个塔楼和原木垛成的城墙。在文献中还保存有几张18世纪初涅尔琴斯克的全景图。这些图纸文献虽然缺乏对整个要塞和细节的详细描述，但能使我们对外贝加尔地区首批居民点之一的结构和布局产生直观印象。参考与其同类的塞堡(西伯利亚其它一些要塞)则能帮助我们绘出涅尔琴斯克堡的复原图。
    我们对一张较为详细的塞堡平面图进行分析并把它与一些著名的要塞相比，即可发现涅尔琴斯克堡与西伯利亚的一些要塞(别雷姆、曼加结雅、雅库次克、图林斯克等等)有许多相同之处，西伯利亚的城堡外形都几乎呈正方形，它们之间的区别仅仅在于大小(城墙的周长)，和塔楼数目有所不同。如果认为在达斡尔地区建筑要塞时没有采用已有的经验和传统那是完全错误的。相反，己有经验和传统有助于迅速地、高水平地重建各式各样的要塞。正如，实践证明的那样，许多要塞经受住了战火的考验。有关使用已往经验的间题，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佐证;那就是涅尔琴斯克城堡是在远离它所应在的位置，即在因果达河畔建造的，然后搬上木筏运到预定地点组装而成的。
    正如阿法纳西·帕什科夫在自己的报告中所写的那样，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不让博格达皇帝的人和异教徒上地上的其它人影响您的奴仆，完成修筑塔楼城堡之事业，在达斡尔地区采伐树木，建造塔楼和城堡”。
    我们可以看到，帕什科夫为了保证安全，使用了装配建筑法。该方法曾精湛地用于1551年征服喀山时斯维雅什斯克堡的建造以及1563年在波洛次克周围建造的9座要塞，当时建造得既隐蔽又迅速。
    在因果达河畔帕什科夫还准备了再建一座达斡尔城堡的木料，它本应建在阿尔巴津或是在乌尔卡河口，但未获成功，原因是许多木筏被冲散并顺流漂走。这在历史文献中能够得到证实。例如，1658年深秋军役人员返回呼玛尔斯克堡过冬时，发现在沿阿穆尔河的一些岛屿上和两岸有许多用于建造教堂、塔楼和要塞的木料，他们认为，这些木料是从阿法纳西·帕什科夫那里漂过来的。”
    由于阿穆尔河畔形势变得复杂化和武装冲突使帕什科夫重建阿尔巴津要塞受到影响。直到1665年切尔尼果夫斯基才完成了这件事。9年后，在犯城堡转交给总管维什尼亚科夫时，编制一了《阿尔巴津堡国君财产清单》，其中有对城堡的简短描述:“阿尔巴津要塞有上下两层射击孔，房盖是薄木板，要塞有三个塔楼，也以薄板为盖，要塞长18俄丈，跨距13俄丈。城堡周围挖有堑壕，宽2俄丈1俄尺，深4俄尺，堑壕旁设有6排铁羡薄木桩。”
    在阿穆尔河沿岸地区俄国人依靠自己的居民点，从事完全以和平为目的的活动，征收实物税时尽量“温和而存礼貌”。因此，就象后来的事件所证明的那样，木制堡垒防御炮火轰击的能力较差，在这方面阿尔巴津也不例外。虽然在1681年阿尔巴津所任总管安德烈·沃耶伊科夫(涅尔琴斯克督军之子)扩展了堡垒，挖掘了壕沟，沿城堡放置了几排蒺葵和木桩寨。但在战争爆发前，阿尔巴津人仍生活在“小心谨慎”之中。1684年春，到重新建立的阿尔巴津辖区赴任的首任督军阿列克谢·托尔布津5月18日，按财产清单从前任总督米哈伊尔·沃洛什尼科夫手中接管了城堡。正是托尔布津接收的这座城堡从建筑学角度引起了我们的兴趣，因为在档案中保存了对它的细致描述(从前未在任何地方全部发表过)，标有尺寸和结构布局等其它细节。
    城堡环以两层围墙，内堡呈方形，面积为18 x13俄丈，由切尔尼果夫斯基建造，它座落在比它大的外堡之中，外堡面积为44 x40俄丈，由沃耶伊科夫建造。有一面墙为内外堡共用，它是沿陡峭的阿穆尔河畔建造的。除原有3个塔楼外，又新建4座塔楼，其中3个为方形，一个为园形，园塔楼在平面图中为8角形，每边长8.4米。园塔楼和一座方塔楼(位于东墙中部)供出入用，它们是最大的塔楼。用于通行的方塔楼高度为20米，园塔楼高30米。其它塔楼则明显较低，它们在平面图中的面积各不相同。
    最有特色的当属位于堡垒南墙中部的圆形通行塔楼。它的顶层是带有园锥顶的钟楼。由于它富有表现力的轮廊和高度，这座带钟的塔楼成为人们判别方位的标志物，它在其余建筑物之中和周围地区最为醒目。
    与此同时，不能不指出，外观宏伟壮丽的阿尔巴津城堡虽令人肃然起敬，但在炮火面前却不堪一击。1685年6月12日至22日，被满州人包围的要塞已不能与敌人长期对峙。满州人沿阿穆尔河畔挖掘了战壕，对要塞发射箭矢来吸引防卫者的注意力。他们用炮火轰击北面和南面两面墙，同时打算逼近东墙，用散式冲锋攻占城堡。他们几次要求俄国哥萨克投降，对这个侮辱性的要求，督军阿列克谢·托尔希津用“许多粗鲁的话”作了回答。满洲人不停地对寨墙和塔楼进行轰击，致使要塞遭受很大破坏，但他们未能占领它，托尔希津明白，人数不多的守军不能坚守已遭破坏的要塞，因此同意举行谈判。守军余部被放回涅尔琴斯克。
    涅尔琴斯克督军弗拉索夫，“为了不丢弃国君的达斡尔上地，涅尔琴斯克也不失去光荣”，便重新派遗考察队去阿尔巴津。这时别伊顿也率队伍和武器来到了涅尔琴斯克，他是建筑要塞的专家。阿列克谢·托尔布津受命在近水或临近森林的地方挑选安全合适的地点建立了堡垒或城堡……在原阿尔巴津城址下游的地方，建立城堡，以便对敌人毫不退让”。
    托尔布津和别伊顿对形势进行分析之后得出结论，认为要塞原址是组织防御的最好选择，因此新的防御要塞选在原址，他们同时考虑到以前木制堡垒的缺陷，首先即是城墙在“火器战斗”中薄弱无力。.于是建设者把重点放在围墙上，在阿法纳西·别伊顿领导下，用粘土、草皮土和树干构筑围墙。土围墙有6米高，底宽8米多。托尔布津制作了一个木制城堡模型送往莫斯科。涅尔琴斯克督军在观看模型时注意到，沿阿穆尔河所建的城墙必须增强塔楼作用，应能在其中发射火炮，以阻止满洲军队靠近。正如此后事件所证明的那样，土木结合的工事在这座新城堡结构中最为有效。在1686－1687年长达5个月的包围没能使守卫者丧失信心和意志，要塞保住了。
    应当指出，类似的堡垒构造并不是创新。在建阿尔巴津堡20年之前，即1655年呼玛尔堡防御博格达军队时土壕和土墙就起了主要作用。据大量的对事件叙述详尽的呈文分析，在50年代阿穆尔河发生的事件中军役人员处境很难，他们在途中经常遇到“博格达具有强大战斗力的军队，他们有排列整齐的火器，使用火炮和火绳枪作战”。哥萨克们发现他们有良好装备和作战能力，“骑兵在马上，步兵在船上作战，以土筐和土岗作掩护”。奥努弗里·斯捷潘诺夫在给雅库次克督军的呈文中说，“他们的整个战斗有值得学习之处”。在另一份1655年4月4日后发出的呈文中斯捷潘诺夫描述了许多事件的细节。这些事件都与被人数众多的满洲军队包围的呼玛尔堡的防卫有关。
    在3周时间里，从3月13日至4月4日，博格达士兵用火炮和火绳枪对堡垒进行了轰击，但军役人员回之以自己的火炮并进行了成功的袭击。“许多博格达人被打死，夺到了两只火绳枪，击退了各式冲锋，缴获了弹药和铅弹，抓获了受伤的俘虏”。
    呼玛尔堡尽管建于不利的严寒时期，但是却完成了防卫任务。
    把呼玛尔堡和阿尔巴津堡的结构与西伯利亚诸要塞相比，可以发现，它们具有一系列特点，这些特点产生的原因是，军役人员在当时的历.史环境压力下构筑城堡并使其发挥作用。比如，学者拉斯科夫斯基曾注意到，呼玛尔堡的结构和布局似乎是从旧的防御手段向新的手段过渡。同样，也可以说，后来的阿尔巴津城堡和它的土木结构工事也是如此。
    扼要分析与英勇保卫呼玛尔堡和阿尔巴津堡相关的各个历史事件，可以证明，阿穆尔沿岸地区俄罗斯城堡的建筑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构造上的优点。西伯利亚各城堡一开始就是体现俄罗斯帝国力量和强盛的象征，但在战争条件下这些城堡能够重建并完成自己的主要防御功能。作为17世纪阿穆尔沿岸地区最好的城堡之一的阿尔巴津城堡和呼玛尔堡就是这方面最有说服力的例子。
原载《西伯利亚研究》1994年第21卷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