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代号茄子行动(作者:叶无青)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9 02:28:57
代号:茄子行动
第一章 那天中午,食堂吃烧茄子……"
军事、情工、反间谍工作,有时需要指定简明的任务代号、单位代号、人员代号、时间代号等。这是为了:
方便首长和有关人员讨论;
方便参谋人员文书作业
加强行动保密性。
在特种工作中,为加强行动保密性,编制代号必须严格遵守以下规定:,
严禁显示任务相类关系:例如防空导弹试射为“霹雳”,装甲兵演习为“铁马”;
严禁显示级别关系:例如下级单位为“黄河”,上级单位为“长江”,
严禁显示时间关系:例如1227计划、816行动;
严禁显示任务对象关系:例如“缚龙”,“射雕”;
严禁显示……
严禁……
                               ——摘自《斯巴达 学习笔记》,原件已销毁
“报告”!
“进来”!
我推门进去,向局长行了礼。
局长的目光很随意地扫过她桌上的电子钟,我明白了:除了我,局长还在等别人——因为局长不会检查我是否准时到达,不需要,从不需要。
“自己喝水。允许吸烟。
热。大夏天开着北京越野车急急忙忙赶了一百多公里,开车时有风还好一些,下车就受不了:“报告局长,我想洗脸。”
“去吧。——洁癖。”
洁癖!我一面在水池洗着,一面在心里反驳,都说我有洁癖,可是一名军人,即使是一名军事情报人员,也不能不要脸吧?当然,许多时候我们还是不要脸的,比如需要往脸上抹“皮鞋油”的时候,比如……
 
回到局长办公室时,局长又瞥了一眼电子钟。坏了,今天找我又不是什么好事。局长等的不是总部或下属单位的人,因为我们不会迟到也不敢迟到,即使有意外也会立即报告。局长等的是地方单位的人,而且极可能是国家保卫部的人,否则不会把我召来——刚才还觉得热,现在我有了寒意
他们来了。
西服革履的中年人和三十几岁的休闲服,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国家保卫部的人,这个部比我小十一岁,所以现在还是个孩子,所以一有什么事就要来找我们资料局,反间谍部不大找我们,但外事部少不了和我们“联络”。坦率地说,即使现在我在这个部里有许多好朋友,即使他们很慷慨地无限制供应好香烟,但我依然不喜欢这个部,——可是,这次是要我去哪里呢?
 
“香岛”。中年人说,一面从另一个人手里接过那张很大的照片,摊在小会议桌上:“打死他!”
我看局长,局长没有作声。我看照片,是两个人在握手,其中一个人真的在握手,而另一个人虽然也伸出手去,却不看对方,而是扭过脸呆望着镜头,满面笑容地象个茄子。
“他?照相的?握手的?”
“握手的”。 中年人解释说,是另一个人,不是这个茄子。
“杀死他” ?
“不。打死他。用枪打死他。白天打死他。”中年人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需要恢复训练。”
“训练?你不是最好的射手吗?为什么还要训练?”中年人有些不理解,有些不相信地看看局长,局长点点头。
 
在大城市、白天,用狙击步枪打死一个人,并不象电影电视或小说上说得那样轻而易举。为了任务的隐蔽性,安全性,也为了防止“其他目标”遮挡“对象目标”,你只能在高楼上射击,那么请你在十楼以上往下看看吧。除了射击技术、枪支性能,主要的问题在城市气流和目标移动的不确定性——对象目标行进方向、速度随人流车流影响在不断调整,而你只能开一枪,而且要“打死他”,没“打死他”就是任务失败。
我曾经看过这样的小说:某特种兵用狙击步枪在1000公尺距离上,把一发子弹从“对象目标”两根肋骨中打了进去,丝毫没有伤到骨头。佩服,然而说得过瘾而已,该作者不但不懂射击也不懂解剖,甚至不懂常识——你试试用手指顶着自己的肋骨,看在什么角度才能做到!再说谁会在1000米距离上射击?400米就了不起了!你用16倍瞄准镜看看1000米外的人是什么样!1000距离即使是狙击步枪的专用钢芯弹,击中人体也会翻滚——这是什么进入角的抛物线嘛!
我没有问为什么。
该说的,人家会说,不愿意对我说的,问了也没有好处,甚至相反:人家会编一套说法误导我,而这套说法可能危及我的小命。我的小命在人家看来是当然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自己也这么想似乎就豪爽得过了份。我不怕死,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一定会死,甚至相信自己一定不会死,但前提是不犯错误,不犯错误的前提是:不相信任何人。
除了父母——甚至父母有时也不得不违心地、痛苦地欺骗自己的孩子,但我不怨他们。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谎,包括善意的谎言……
“他是叛徒,盗窃了大量机密文件,准备出卖给……”中年人开始讲故事,不管真假,我先听。中年人说了个很著名的情报机关的名字,并说有一名那个机关的高级情报人员正在“火速赶来”和他“接头”,因为当地该情报机关的人“级别不够”。我很严肃地在心里笑,香岛站站长“级别不够”?白痴!难怪他们至今无所建树,连欺骗自己都不用心!……但是为什么要这样“打死他”呢?示威?
“杀一个人就象捻死个蚂蚁”,呵呵,捻死个蚂蚁的办法很多,一次车祸、一次街头斗殴的误伤、一次入室行窃……他们曾经从楼上用花盆砸死一个人,比较有想象力的是某餐馆的蛇缸破了,当晚某人就被咬死。
“这次行动的代号是‘锄奸行动’……”现在换了休闲服在说
局长摇摇头:“不行。——斯巴达,你重编制一个。”
我看看桌子上的照片:“报告,今天中午,食堂吃烧茄子。”
局长用手指着他们:“行动代号:茄子。”

[em00][em08][em09]代号:茄子行动
第一章 那天中午,食堂吃烧茄子……"
军事、情工、反间谍工作,有时需要指定简明的任务代号、单位代号、人员代号、时间代号等。这是为了:
方便首长和有关人员讨论;
方便参谋人员文书作业
加强行动保密性。
在特种工作中,为加强行动保密性,编制代号必须严格遵守以下规定:,
严禁显示任务相类关系:例如防空导弹试射为“霹雳”,装甲兵演习为“铁马”;
严禁显示级别关系:例如下级单位为“黄河”,上级单位为“长江”,
严禁显示时间关系:例如1227计划、816行动;
严禁显示任务对象关系:例如“缚龙”,“射雕”;
严禁显示……
严禁……
                               ——摘自《斯巴达 学习笔记》,原件已销毁
“报告”!
“进来”!
我推门进去,向局长行了礼。
局长的目光很随意地扫过她桌上的电子钟,我明白了:除了我,局长还在等别人——因为局长不会检查我是否准时到达,不需要,从不需要。
“自己喝水。允许吸烟。
热。大夏天开着北京越野车急急忙忙赶了一百多公里,开车时有风还好一些,下车就受不了:“报告局长,我想洗脸。”
“去吧。——洁癖。”
洁癖!我一面在水池洗着,一面在心里反驳,都说我有洁癖,可是一名军人,即使是一名军事情报人员,也不能不要脸吧?当然,许多时候我们还是不要脸的,比如需要往脸上抹“皮鞋油”的时候,比如……
 
回到局长办公室时,局长又瞥了一眼电子钟。坏了,今天找我又不是什么好事。局长等的不是总部或下属单位的人,因为我们不会迟到也不敢迟到,即使有意外也会立即报告。局长等的是地方单位的人,而且极可能是国家保卫部的人,否则不会把我召来——刚才还觉得热,现在我有了寒意
他们来了。
西服革履的中年人和三十几岁的休闲服,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国家保卫部的人,这个部比我小十一岁,所以现在还是个孩子,所以一有什么事就要来找我们资料局,反间谍部不大找我们,但外事部少不了和我们“联络”。坦率地说,即使现在我在这个部里有许多好朋友,即使他们很慷慨地无限制供应好香烟,但我依然不喜欢这个部,——可是,这次是要我去哪里呢?
 
“香岛”。中年人说,一面从另一个人手里接过那张很大的照片,摊在小会议桌上:“打死他!”
我看局长,局长没有作声。我看照片,是两个人在握手,其中一个人真的在握手,而另一个人虽然也伸出手去,却不看对方,而是扭过脸呆望着镜头,满面笑容地象个茄子。
“他?照相的?握手的?”
“握手的”。 中年人解释说,是另一个人,不是这个茄子。
“杀死他” ?
“不。打死他。用枪打死他。白天打死他。”中年人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需要恢复训练。”
“训练?你不是最好的射手吗?为什么还要训练?”中年人有些不理解,有些不相信地看看局长,局长点点头。
 
在大城市、白天,用狙击步枪打死一个人,并不象电影电视或小说上说得那样轻而易举。为了任务的隐蔽性,安全性,也为了防止“其他目标”遮挡“对象目标”,你只能在高楼上射击,那么请你在十楼以上往下看看吧。除了射击技术、枪支性能,主要的问题在城市气流和目标移动的不确定性——对象目标行进方向、速度随人流车流影响在不断调整,而你只能开一枪,而且要“打死他”,没“打死他”就是任务失败。
我曾经看过这样的小说:某特种兵用狙击步枪在1000公尺距离上,把一发子弹从“对象目标”两根肋骨中打了进去,丝毫没有伤到骨头。佩服,然而说得过瘾而已,该作者不但不懂射击也不懂解剖,甚至不懂常识——你试试用手指顶着自己的肋骨,看在什么角度才能做到!再说谁会在1000米距离上射击?400米就了不起了!你用16倍瞄准镜看看1000米外的人是什么样!1000距离即使是狙击步枪的专用钢芯弹,击中人体也会翻滚——这是什么进入角的抛物线嘛!
我没有问为什么。
该说的,人家会说,不愿意对我说的,问了也没有好处,甚至相反:人家会编一套说法误导我,而这套说法可能危及我的小命。我的小命在人家看来是当然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自己也这么想似乎就豪爽得过了份。我不怕死,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一定会死,甚至相信自己一定不会死,但前提是不犯错误,不犯错误的前提是:不相信任何人。
除了父母——甚至父母有时也不得不违心地、痛苦地欺骗自己的孩子,但我不怨他们。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谎,包括善意的谎言……
“他是叛徒,盗窃了大量机密文件,准备出卖给……”中年人开始讲故事,不管真假,我先听。中年人说了个很著名的情报机关的名字,并说有一名那个机关的高级情报人员正在“火速赶来”和他“接头”,因为当地该情报机关的人“级别不够”。我很严肃地在心里笑,香岛站站长“级别不够”?白痴!难怪他们至今无所建树,连欺骗自己都不用心!……但是为什么要这样“打死他”呢?示威?
“杀一个人就象捻死个蚂蚁”,呵呵,捻死个蚂蚁的办法很多,一次车祸、一次街头斗殴的误伤、一次入室行窃……他们曾经从楼上用花盆砸死一个人,比较有想象力的是某餐馆的蛇缸破了,当晚某人就被咬死。
“这次行动的代号是‘锄奸行动’……”现在换了休闲服在说
局长摇摇头:“不行。——斯巴达,你重编制一个。”
我看看桌子上的照片:“报告,今天中午,食堂吃烧茄子。”
局长用手指着他们:“行动代号:茄子。”

[em00][em08][em09]
第二章 食蚁兽……

我按下了“发送”键,然后开始准备。
街角的摩托车发出很大的回火声,几乎所有人都转头向那个方向看去,“马王爷”也从棋盘上抬起了头,一张大白脸正对着瞄准镜。
三百二十米距离,初速592的九毫米子弹无声无息地钻进了他两眼之间,本来应该干脆利落地钻出“马王爷”的第三只眼,但是由于在弹芯里加装了水银珠,在弹头进入头骨的瞬间,水银珠由于惯性作用冲裂了弹头,于是马王爷的头部爆开了。
我很仁慈了。脑神经将在几十秒内死亡,这以后他就不会痛苦了。如果在原来的位置,我会打断他的脊椎,那么他至少半小时才会死亡,而且求死不能。
“毒瘤。”我咕噜了一声,象刚刚才捻死一个毒蚂蚁。

                                 ——摘自《斯巴达 工作笔记》,原件已销毁

现在又要去捻死一个蚂蚁。
我不相信保卫部的人找我只是为了捻死一个蚂蚁,一开始我就不相信。
如果局势到了需要我这个级别的人去作“紧急处理”,目标对象不会是在大街上。随便雇几个流氓好了,又省钱又省事:比如我们这边的老张之类出面找两三伙黑社会,来自不同的帮会,中间掺一个小王之类的自己人,负责落实“工作质量”,几小时就能把事情办了,然后老张小王从此拜拜。至于“示威”,示威的办法多着呢,给什么记者打个匿名电话也成啊。
突然明白了局长为什么老让我发现她在看钟……生姜还是老的辣,这种恰到好处的暗示显示了不凡的功力啊——我至今找不到更巧妙、更不着痕迹的暗示、提醒、警告方式。
我能活到今天,恐怕非要谢谢老首长。

然而还是有问题。问题是,我使用什么掩护身份?
保卫部的人真是一群蠢货。“十万火急”说得言犹在耳,马上又讨论起我的掩护身份了,而且告诉我需要长期在室内监视。不过确实需要一个掩护身份。这种工作可不是演电影或者演电视,导演说你是什么你马上就是什么,在高速公路上放一只青蛙你立即就是冲锋车。演员、评审是香岛的皇家警察,也可能是反间谍机关,甚至五处,呵呵,人家可是真正的行家,你针尖大的窟窿人家就能吹过斗大的风——当然,我英勇翘翘了不算什么大损失,可是任务呢?
但我实在一无所长,除了舞刀弄杖就是“两臂有牛也似气力”,此外就只会吃饭,当个搬运工什么的倒可以,但是搬运工怎么可能老坐家里……
“作家!”我说。

“作家?”西服革履看看我。
“作家!”休闲服看看我。
“作家……”局长若有所思地看看我。
我无可奈何苦笑:“我,别的都不会,只好当作家,要不,诗人?”
“作家?还诗人?”休闲服斜着眼睛看我,“作家是必须发表作品的!不是我们说你是作家你就是作家了,更不是你想当作家就能当作家的!”
我没理他,对西服革履说:“找人写。”
西服革履大喜,但局长指出:“不行。总有需要你当场写的时候。而且笔迹、语气等等也是问题……与其别人写,你再摹仿,不如自己写——你能写!”

来了专门的射击教练而不是我们的射击教员,练习从快速狙击开始:从底楼乘电梯到十五楼以上直至顶楼,快速组装步枪,立即瞄准射击,然后分解步枪、下到底楼,马不停蹄子地再上来——这是小菜,最后是提着小箱子从消防梯跑上跑下。射击教练不辛苦,坐在那里吸烟喝水;我也不辛苦,因为现在不流汗,那时侯就会流血,流我自己的血;倒霉的是两个助理教练,轮换着跟我跑上跑下,轮换着抽筋,最可恶的是器材管理员,他不但弄了个七号靶,而且卖弄似地把它操纵得象个疯子!如果不是纪律,我非瞄他几枪不可!

然而和晚上的训练相比,白天的训练简直是享受!本来我以为保卫部会派两个什么大学里的从来没有发过稿子的教授助教来和我胡扯文学ABC,可是,也许他们知道了我捉弄文学教授的那段臭事,派来了一个姓刘的胖子,既不和我扯什么古文运动,也不说什么大肿马死躺大,一进门就拿出一叠稿纸:“写!散文!山村小学!三千字!”到了规定时间不和我说话,抓起稿纸就挺着肚子走了,然后第二天、第三天,继续命题、作文。第四天带着满是红字红杠杠的稿子来开了骂:“你写的,叫文章?狗P!连无病呻吟都算不上,就是老母猪哼哼!莫名其妙!你说‘檐上的水珠渐渐地变大了,变成椭圆的小球,慢慢地下坠,终于如一滴无声的泪落了下来’你小子究竟想说什么?和上文下文和主人公的心境有什么联系?符合不符合主人公的性格?嗯?——现在同时写:记实小说、随笔、今体诗各一篇,诗嘛,就七律吧……”

满身大汗地写吧,任务嘛,还有胖子陪我,他更热。还要看录象、听歌,还要打扮得枯树临风般去看人家跳舞,但我怎么也学不会,别说躺沟,连简单的跌死狗也学不会,就算是真的处分我还是学不会!还要……还要风肚子扁扁地去和中南海保镖的女教员“约会”,搞对象!上帝的母亲——谁是上帝的母亲?女教员!和她含情脉脉深情款款乃至情不自禁?我敢?长的什么摸样咱们尊重领导就别提了,不过总觉得她至少比我大五岁(几年后问她,才知道只大两岁,但她没有告诉我她是“归燕”,他们当时也找不到更年轻的了),没听说“女大五,赛如母”吗?万幸的是,该教员也认为和我“搞对象”没什么意思,第二天就签了字,认为我恋爱合格,哈!

每头猪都有个圣马丁节①,那天局长把我叫去了,先给了我一叠人民银票。我疑惑,咱们人民军队也开始发赏金?
“你的稿费。”局长指指一大叠杂志。打开来看,用熟悉的红杠杠标出的是似曾相识的文章,这……局长给我一个小红本: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证,名字和文章署名一致。
“局长,他……”
“你没问?”
“忍不住问了,他说,你小子竟然连我也不知道?——写!”
(又是若干年后,局长带我去八宝山:中国人民解放军口口口军事学院副院长口口口中将,我们许多教材的作者、译者和主编。他。
“他一辈子都想当作家,自己随便写、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的作家……所以他亲自教你,就是为了有一天你写!”局长说。
现在,我又默默地向他行了军礼,向我的导师,恩师……)

而那个小红本,就是我的执刑判决书,意味着我的掩护身份已经搞定,可以去玩儿命了……

注①:每头猪都有个圣马丁节——西班牙谚语。圣马丁节的猪肉饼如同感恩节的火鸡,只是不明白猪们怎么看待这个节日。
第三章 融入缤纷世界

伪装,就是你把自己完全变成一堆草、一棵树、一块石头,甚至一个人,一个和你不同乃至截然相反的人。前者叫静态伪装,是短时间的伪装,几分钟到几昼夜;后者叫动态伪装,是长时间的伪装,几星期到几十年。
伪装决不是简单摹仿,甚至不是摹仿,而是在规定时间内你就是一堆草、一棵树、一块石头,把你放到火堆里你必须还是草,把你锯下来你必须还是树,把你打碎你必须还是石头!而要伪装成一个别人,你必须是另一个你,思维、语言、动作习惯直至你的感情表达方式都必须是另一个人!
否则,就是失败。对你而言,失败就是死,甚至比死还艰难、还痛苦!

                                ——摘自《斯巴达 工作笔记》,原件已销毁

出了关闸,我和别人一样稍稍加快了步伐,而且象是在寻人那样,时时往前面看去——事实上确实有人在等我。
我现在感到自己确实有些“扎眼”,这里的人个子都不高,免不了有人经常看我,不是好事。假如这时出了什么事,别人描绘起现场有什么人时,一定会记得看见过一个“很大条”的“长佬”,天生的缺陷!

她在,我的“表姐”,而且已经认出我了,正在快步走来。我看看周围,没有人认出她,一副墨镜一顶凉帽就完全改变了她的脸型,甚至走路的姿势也变了,和在深市看见的她相比,有些象,又有些不象,总之,不是内行注意地看她,很难认出她来,师兄师姐们真不是盖的。
哇塞!“表姐”也真不是盖的,声调恰到好处的的“弟弟”和恰到好处的亲热举止,连我都几乎认为她就是“从小带我大”的“表姐”,而且在香岛“煲世界”“得发”了以后又来提携“憨厚”“腼腆”的“弟弟”,于是我按规定咧开嘴傻笑,笑过之后按照她的吩咐把袋子放进车尾,笨手笨脚地上了车。

上车后她先打开收音机,选到了一首歌,是国语版的,“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哪怕是……”一面微微下倾着面部和我说话:“纳则悟交。”
即使——最坏的可能——有人窃听,即使使用声波过滤技术,对手们也很难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而且她说的是“你的护照”,浙江四明山某地的方言,口型分析也毫无作用;这还不算,如果在车内什么地方有摄像头,所能看见的最多不过是“姐姐”在看“弟弟”护照上的签证,这一切太正常太自然了,然而回到我手里的护照已经不是原来那本了:四天前有长得和我极相似的一个人拿着这名属于斯巴达的护照来到了香岛,而他明天将带着我带过来的护照离开香岛,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衙内单独到香岛玩玩而已。而我,根据这份护照的记载,四天前就到了香岛……

我心里一阵发紧。不对头,一切都不对头,派一个已经是著名作家、著名主持人的“姐姐”,而且是这样老到、这样谨慎的高级特工配合我,甚至蓄意制造我今天来、明天就离开的假象,这个规格太隆重了吧,或者说茄子行动的级别太高了吧?上头发疯了?仅仅为了捻死一个蚂蚁?鬼才信!
不是好事!我要对付的根本不是什么叛徒,而是自己人,是保卫部内部的人,而且这个人的级别高到了能够部分地掌握我的行踪——所以必须派人搅乱某个人的视线,让他误以为我不在香岛!那份护照在香岛海关要出示,在深市那头的海关也要出示,那么这个某人一定能够掌握我的大致行踪,但是还不了解我的行动计划,或者只了解局长抛出去的那份计划,——我敢打赌,局长一定有个计划,而这个计划,按照惯例,连上级都不知道,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要对付的是潜伏在保卫部的一个敌方间谍,或者一个敌方的间谍小组,他们中至少有一个人地位非常高,所以保卫部才需要借我,需要一个可靠的外人——而事实的真相并不是我被借到保卫部!恰恰相反,我是“打入”保卫部,这次的任务实际上是资料局对保卫部的反间谍侦察……
突然后悔给父母留的遗书写得太简单了……

表姐兴致勃勃地和我说着闲话,比如“博爱”因为失恋情绪很不好,昨天看了医生啦(现在我知道了,表姐家有一条小白哈巴狗叫博爱);那个菲佣又偷听表姐和客人说话了(这是介绍与表姐主在一起的人);玫丽昨天上镜时因为眉毛画粗了,回来把化妆师骂了一顿(嗯,表姐工作的电视台的情况);大卫总编老是打电话来催稿,并且说下次再也不预支稿酬了(编辑部的故事以及表姐显示给别人看的经济状况,以及我的写作动机);昨天作了美容后又和欧文去西贡看海啦(表姐的朋友们和娱乐习惯)……
我听,自动分类、整理、记忆,时不时傻笑。
心里同时在回顾。

保卫部究竟有那些人知道这次“茄子行动”呢?
那天我见到了酷秘书。
在他们办公室和休闲服——也是秘书,潘秘书商讨一些细节,潘秘书批评我提到高处长——就是西服革履时态度不够恭敬,“高处长是老处长,很快就要到部里工作了,你和他说话怎么那么随便!可能你在部队官兵平等习惯了,我们这是什么单位?嗯?我们是有严明纪律的有严格规定的!”
我很惶恐地唯唯,正准备咬破手指写血书发誓遵守他们的纪律和规定,酷秘书大喊大叫地进来了:“老高!老高!出来出来!我告诉你……”
老高出来了,但酷秘书却又不理他了:“嘿!好小子!斯巴达!你又来混烟抽了?”
我笑笑:“什么烟啊?”
这家伙马上反应过来了,冲着已经退到墙角的潘秘书说:“烟呢?”

潘秘书乖乖地拿烟去了,酷秘书给副部长打电话:“部长,斯巴达在这里!好,好——斯巴达,部长和你说话!”
潘秘书捧着好烟进来了,酷秘书拆了一包,扔给高处长一支,自己点了两支,塞一支在我嘴里。我朝他笑笑,继续和部长说话:“部长,临时任务。……不,不下棋,有‘大熊猫’也不下,万一不小心把您吃光了,呵呵……”
潘秘书看着我,眼珠子几乎掉到地下——不过,还是掉到嘴里的可能性大,因为他的嘴张那么大……
——那么,潘秘书不具备内奸条件,因为他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酷秘书也不是,因为他甚至不知道我来;
——高处长……理论上也不会是,如果最近没有对他进行过严格审查,不会让他在一线组织这次行动;
——副部长?根据他的语气,他确实不知道我来。这不奇怪,这种单位正在办的案子,尤其是这种内侦案件,领导之间也不一定通气。因此他似乎也可以排除。
那么还有谁呢?
我点上一支烟,继续听表姐说。
第四章 要永远提心吊胆

教员在教室大吼:“第九组!出来!”
我站在四个人最后,听教员骂师兄们。今天骂了三十多人了,假如不计算我们的父母、祖母等直系亲属的话。骂到第三十五个,教员也骂累了:“我真佩服你,这种智力也活到现在。你以后能不能用臀部的两边同时思考问题而不是只用一边?你一边稍息去——斯巴达!出列!”
我绝望的表情感动了所有人,但不包括教员:“说!你们大家半天没有笑容了,看你今天能不能再让大家开心一下” !
“报告教员!我把锁的保险打开了……”
教员不说话,好几秒钟。已经有人准备笑了,这时教员突然扑进了隔壁房间然后扑了出来:“说!你是怎么想的!说!!!”
“报告教员!你作目标设置,我们都没搜到。不合理。不合理的事情必然有合理的存在理由。你不是藏东西——藏东西不安全。关上锁的保险,紧急时你多用十分之一秒,别人可能送命。报告……完毕。”
“belial”!教员还是骂了。

                              ——摘自《斯巴达 训练日记》,原件已销毁


站在窗前的阴影里我调准了32倍单筒望远镜的焦距,看着“目标对象”的脸。望远镜是从周六的“跳蚤市场”买来的,据说是“俄罗斯军用望远镜”,但是镜面磨得极差——正适合我这样年轻人的身份。为了预防万一,我认真地在几个窗口搜寻过多次,首先自然是看看有没有人监视我,结果看见了四个小伙子、两个中年人、两个妇女其中有一个至少五十岁的老太太在经常窥视我们这边;当然我也仔细地搜寻过姑娘们,万一哪天“吃皇家饭”的问到我,而我交待不出拿望远镜看了谁,那可就是个麻烦!不过看了以后很气闷,假如只是为了姑娘们,那么不收回香岛也罢。在我看来月亮也许不一定是欧美的圆,但是姑娘们的平均漂亮指数恐怕不得不算白种人高,假如一定要爱国,那么我们人民军队某部的自然最美,其次是北方,从东北到安徽,过了长江就只剩下少数精英了,至于这里,看来师兄们没有涮我,真的只有隔壁西施,最多还有背后西施而已。

例行准备工作之后我开始琢磨“目标对象”那张脸,一面对照着记忆里的资料:李建国,男,安徽徽州人,48岁,高级政工师,某省省委组织部干部处副处长(奇怪,这么低的职务却有这么大的动静),因为受贿和敲诈被“双规”,居然在“双规”期间按照他自己规定的时间到了他自己规定的地点,又是怪事!他在看厚厚的一叠《文汇报》。我看着他的脸,这该是一张没带面具的脸,没有显示出丝毫的惊惶和不安,也没有丝毫的自鸣得意,很严肃很坦然的男人,假如出现在省委什么大会的主席台上倒很顺眼,出现在我的望远镜头里反而不自然。摇摇头,我如同任何一个外行那样把望远镜扔到床上。

表姐在电视里,正在谈话节目里回答一个瓦片脸女人的愚蠢问题,大约是什么婚外恋是否反而能促进夫妻感情之类。倘若是我,一定马上指斥她在电视里对所有男观众进行性骚扰,然而表姐却装出一付极其感兴趣的样子,时而附和时而委婉地反驳,还动不动请两位“特邀嘉宾”互相攻击一下,害得现场观众也嗡嗡营营起来,好几个男士就跃跃欲试地要挺身而出。唉,间谍间谍,高级间谍……一个无聊得几乎只能以抠脚丫来打发时光,另一个不但是谍中谍、还要演戏中戏!

我最后看了一下前省委干部处小领导、现任“对象目标”,他还在看《文汇报》,大约看到八九十版了吧,同时在喝茶。嘿,这家伙的烟瘾和我有一拼,烟缸里已经有了……大约八个烟头,其中两个半截的。看他喝水使我感到了口渴,于是离开了窗口的阴影,倒了一大杯冷水,唉,闷热,要能出去走走、吹吹海风……
我突然呛了一口水,一面在记忆里“放电影”一面抓起望远镜冲了过去,没错,是那样!我点了一支烟开始敲自己的脑袋,笨!猪!蠢驴!只会用臀部考虑问题!我不能出去吹海风,因为我要监视他、要监视他的寓所,他难道要配合我监视?他为什么不出去!毕竟是叛国投敌的人,毕竟抛弃了老婆孩子,难道真的一点感觉没有?一切正常?他母亲的一切正常就是不正常,正常人会把分类广告当作中央文件来读?他在等人、等电话,电话子机就在他手边,这样的气候在家里穿得整整齐齐的就是随时准备走,那两个半截烟头说明他心里根本不平静!

当然,什么CIA高级主管正在紧急赶来之类都是《白痴痴思想论文选》里才有的经典,这么长时间人家还没有“紧急赶来”,除非是在游过太平洋,再说保卫部的设计师们也没有说李建国手里有什么尖端技术圆头技术,非要人家来个什么技术专家。而且CIA香港站是一级站,站长上面就是情报局长助理和副局长,还要多高的级别?
突然有门铃声,二房东太太那边的,几个男人的声音,奇怪,居然有大陆口音。我看了一下桌上铺开的写了几张的稿纸,再检查一下床够不够乱,然后坐在那里倾听,居然也是来租房子的,那只有我隔壁的是空房,果然,他们进去了,说话声也听不见了……等了一会儿,一个本地口音和两个内地口音出来了,大声地说话,明天上午搬来什么的,然后告别,脚步声往电梯间方向走去。

房东太太看来很高兴。这里的地段不算好租金倒不便宜,居然几天之内都租出去了,好比她的那两个别扭老闺女,一周之内都嫁得很理想——也许很快就会离婚,但毕竟嫁出去过啊。但我高兴不了,两个男人的组合,如果只是“一般同志”来建个香窠倒也罢了,几乎半夜来找房子,而且看一眼就搞定……即使是“特殊同志”——间谍或反间谍人员,我的对手,我也希望他们是内行,不喜欢那些业余007“狗戴沙锅乱冲一气”。
越来越糊涂了——可是,由得了我吗?
第五章 攻其所必救

“双紧逼就是当你打出最后的闲张时,敌家A和B为了保护第一、二门花色,不得不放弃对第三门花色的共同保护……”
我将吃西家的草花K,连续奔吃我的长将牌,第四张牌上西扔掉了小红心而东考虑了半天后摊牌认输了。
同伴发牌时我感到老陈的眼光扫了过来,果然,手机里传来女子的叽里哇啦声,大家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我歉意地苦笑一下,站起身来请身后的瘦子中年人代我,然后边声辩边答应着往外走去,那个壮实的司机看看我再看看老陈,也丝毫不引人注目地离开了轮盘向外边走去,经过第七号梭哈台时,我利用身高优势看见“蛇头三”手上的牌,竟然是一对杰克和一对九!他母亲的,老陈不会记错牌吧?除了电影电视里,这样的牌真不多见!
我没有停步,按计划向外走去,同时悄悄地活动关节,准备输红了眼的蛇头三那伙人跟着老陈过来。
赌场大厅里没有人注意我们——除了注意老陈。

                               ——摘自《斯巴达 工作笔记》,原件已销毁


寻呼机里有信息:15:00到什么大厦F座3310室应聘,什么大厦不重要,重要的是1500、F和3310。
我本周的密码序列号是2,F的序列是6,加起来是8,3310加8等于3318,今天是星期三,3318除3乘2,于是我得到了第一个坐标:2212;
我本周的任务序列号本来是7,但是由于我实际入境时间晚了四天,因此真正的本周任务序列号是6,于是我用1500除6得到250,加上我的密码序列号2,得到了第二个坐标:2250;
时间序列就简单了,在15中间填进我本周的密码序列号2和我真正的本周任务序列号6,得到1265,也就是下午一时零五分。
密码全文是“今1305至2212-2250地区”,这个“地区”是海望公园。
出于习惯,我也用序列号7算了一下,密码译文是“今1315至2212-2214地区”,这个“地区”也是海望公园,另一个门。
这样的时间间隔和地点间隔,别扭。

我换了T衫和牛仔,并且按香岛年轻人的习惯,即使是夏天也穿上旅游鞋,并注意系紧了鞋带——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因此必须永远提心吊胆,胆小鬼才能活下来,教员如是说。颇有人对我“机械地、教条地、盲目地推崇”我们教员有所不满,为此还闹过不愉快。那是巴比伦战争期间,我有事回到军事大学,某个在电视里风头正健的“军事专家”因为我不久前去过巴比伦,所以来“征求”我的意见,正好听见我们几个人在谈教员水平高下,便语重心长地曰:“你们当年的教员……也不过属于术科,算不上学科”。大家半天不说话,后来某师兄忍不住了:“老教员不过有些用鲜血生命换来的经验而已,现在乱套的何止科不科?后勤出身的电教室主任,一夜之间又懂战略又懂战役,俨然‘军事专家’……”大家赶紧乱以他语才没有吵起来。
我傻,但我很固执:老教员们活着回来了,活着就是硬道理。

我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到达。
先在里面走了一圈,感受一下,然后立即离开,选一家高楼上的餐馆临街的卡座吃饭,然后拿出望远镜乱看。这个城市的人不大管别人的闲事,而且大陆“表哥”东张西望是很自然的事,那个时候嘛。我曾经听说陕西的一位副县长这样申请赴香岛考察:“饿嘎鸣叶摆自,处咧误晌破娘,摸烫过鳖爹女自,辖太换不绞去票噶场来?(我革命一辈子,除了屋里婆娘,没睡过别的女人,下台了还不让我去嫖个娼?)”

许多小说里都说,间谍们“接头”时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先观察现场云云。观察现场确实需要,但究竟什么时间到达则无法规定。既然小说里都写了十五分钟,反间谍机关或者别的什么难道不会也提前十五分钟?其实经常有故意迟到的。在“外面”身不由己,不可能象在家那样保证在两分钟之内,非“黄灯”情况下,一般迟五分钟算正常,长途约会迟几个小时也可以。至于提前很多时间到反而是不允许的,因为无论哪个国家哪个学校哪本教科书都明确指出:“约会”现场是最不易控制、最危险的地方,和潜入地点一样属于“红灯区”,必须马上撤离,但是……
“你永远不知道斯巴达会傻傻地做出什么蠢事来!”上级和教员们如是说。

我有我的难处。
我不熟悉这个城市,不熟悉这个公园,更不熟悉这里人的行事方式和思维特点啊,凭我的能力和经验,走一圈能看出东西?别说是我,叫007和福尔摩斯还有主演编剧导演……一同走一趟,然后问他们现场的人谁可疑,不是都不可疑就是都可疑!
所以我要看,看现场的人、看变化、看规律。反正清蒸畹鱼、眉菜扣肉、咸鱼茄子褒和炒生菜都可以报销,不喝“例汤”要了个番茄蛋汤,要几罐啤酒,打开一罐作样子,呆会儿再来一大盘炒粉!国家现在如此繁荣昌盛,难道会被本间谍吃穷?
公园里人不太多,但是……不对头,有……一、二、三……五个人,两人一组三人一组先后到来,互相装作不认识,但是装过了头。这样的公园来的多是老人孩子和情侣,出现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本来就可疑,而且他们之间走过时互相丝毫不打量!
撤!——我正做出决定,突然看见一个人出现在我的镜头里,他母亲的!竟然是他!
是李建国!
是我要杀的人!
“埋单!”
第六章  一百八十公斤深蹲

双手提着杠铃慢慢地蹲下去,直到杠铃压到大腿根、下巴触到膝盖,然后再慢慢地站起来,我的记录是一百八十公斤。
武警总部某单位的一位老兄的记录是四百公斤。
据说“野拳手”有四百三十公斤的记录。
他们的记录比我们高得多。只不过他们蹲一次,我们连续蹲两百次而已。
每小时七公里,除了中国国家足球队有人跑不到,在老太太慢跑队都不算记录,只不过我们需要背着三十七公斤装备再拿着或扛着抱着六公斤装具、爬爬山、过过涧、穿穿荆棘而已。
世界铁人比赛各国都留了后手,但铁人仍然是铁人,中国的铁人,中国军人的铁人。

……浑身每一束肌肉每一根神经似乎同时在被锯齿刀拉着,月光冷漠地压在我身上,心里酸眼眶也有点酸,
突然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豪言壮语”:“老子要你们看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难道这会儿“老子要你们看钢铁是怎样‘哭’成的”?

                                ——摘自《斯巴达 训练笔记》,原件已销毁

直到现在我还是会冲动,总有克制不了的时候,或者正是因为克制才冲动的吧。那天也是冲动。
无论是理智还是《现场规则》都要求我立即撤出,甚至需要躲进“黑屋子”去,但那时我用来思考的工具甚至不是臀部而是脚。李建国出现在现场有助于我解开这团乱麻,至于那五个人……我当时年轻啊,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其实教员们没有教过这种情况下如何“接头”。电话接头、密点接头,最复杂的是“有尾巴时”的接头:“对方”反间谍机关或者敌对情报机关的一个组,在监视着我或者接头对象,但你又不得不“接头”,于是你必须学会“擦身而过”的“当面传递”或者如何“隔断视线”,以及几个备用接头地点的置换等等,这些接头手法无论如何变化,必须坚持一个不可动摇的原则:没有暴露的那个人不得在对方视线里出现两次!

可现在是什么事儿嘛!接头人之一竟然是李建国,而他肯定也发现了那五个人,居然丝毫没有离开的意向,呆守在最不安全的公园里!而那五个人也不分个层次也没有个队型,就那样晃来晃去,“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得太快!”

我故作闲暇地走着,一面注意保持良好视线,一面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存在的摄影器材。乘着晃动手臂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表:十三点零九分,已经快到撤退的最后时限,然而李建国呢?他母亲的保卫部的人在对着MI5也这么牛?简直吊儿郎当嘛!前方有一座小桥,突然想起教员说的话:过桥的时候要尽量走中间,因为我们通常只会注意来自五个方向的攻击,忽略了第六个方向——然而现在我不打算过桥了,因为李建国踉踉跄跄地从右侧的树林里退了出来。

一个人追出来,凌空跳起,连续两脚蹬在李建国身上,然后那人一拧腰落在地上,李建国又侧向着我这边退了好几步,这时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也追了出来,逼近了李建国。我没有动声色,这种把戏我见过,我一大半注意力放在李建国身上,这三个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李建国暴起发难。在这个世界你谁都先别相信,先为不可胜,先保护好自己!否则我们又要费力气再培养新人!教员如是说。

然而情况不对,真的不对。第一个人堵住了李建国的左侧,第二个人从中路一套右摆左勾的组合拳又把李建国向右后侧逼退了几步,窥伺已久的第三个人以右足为轴一个旋飞,左足弓直奔李建国右侧太阳穴!虽然这种动作任何运动教科书、任何跆拳教练之类都会斥为不规范,但我知道这是致命的一击:我们所有人都会这一招,而且可以踢断生铁棍——至于木桩,连师姐们踢起来也轻松得很。

格斗,如同打乒乓球,击球的过程中不会有任何想法,起作用的只是本能和习惯。我往前跨了一步,右拳斜击出去,正好擦过那条腿下,顺势一掀,高个子在上三路的优势很明显,那人的足踢空了,而且身体失去了重心。与此同时我的左手把李建国往后一拨拉,一来让他脱离攻击对方的范围,二来……还是离我远些好,他母亲的,保卫部的人挨揍的功夫不错嘛,他还是只退后了三四步。

那三个人横眉怒目地看着我,其中一个人发表了宣言,大意是问我是哪个团伙的,竟然敢管他们的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云云。我唯唯,一边瞟着李建国,这家伙居然不走!这下我的处境很被动,等于被他们包围了。想了想我打算逃进小树林,那是我熟悉的格斗场,打不了也能跑,七八个眼前这号的还困不住我。然而人家还没有发表完宣言就开始动了。

又是左侧那愣头青“揭竿而起”“斩木为兵”,从背后摸出三节棍,也不运气也不摆姿势,就是一招“玉带围腰”,而中间那位则不知是流星锤还是链子枪,玩的是“白蛇吐信,看来右边的旋风腿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小子们经常配合啊。我不敢后退,因为李建国在后面。好吧好吧,既然你们要逼我右倾,依卿所奏好了,老子还真有点不信邪!于是我略略侧身以刚刚能摆脱三节棍流星锤链子枪们的中等速度向右侧让去。
果然,那条腿又来了,居然是一招“韩湘子伏地攻书”,贴着地面欺负起大个子来。
第六章  一百八十公斤深蹲

双手提着杠铃慢慢地蹲下去,直到杠铃压到大腿根、下巴触到膝盖,然后再慢慢地站起来,我的记录是一百八十公斤。
武警总部某单位的一位老兄的记录是四百公斤。
据说“野拳手”有四百三十公斤的记录。
他们的记录比我们高得多。只不过他们蹲一次,我们连续蹲两百次而已。


每小时七公里,除了中国国家足球队有人跑不到,在老太太慢跑队都不算记录,只不过我们需要背着三十七公斤装备再拿着或扛着抱着六公斤装具、爬爬山、过过涧、穿穿荆棘而已。
世界铁人比赛各国都留了后手,但铁人仍然是铁人,中国的铁人,中国军人的铁人。

……浑身每一束肌肉每一根神经似乎同时在被锯齿刀拉着,月光冷漠地压在我身上,心里酸眼眶也有点酸,
突然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豪言壮语”:“老子要你们看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难道这会儿“老子要你们看钢铁是怎样‘哭’成的”?

                                ——摘自《斯巴达 训练笔记》,原件已销毁

直到现在我还是会冲动,总有克制不了的时候,或者正是因为克制才冲动的吧。那天也是冲动。
无论是理智还是《现场规则》都要求我立即撤出,甚至需要躲进“黑屋子”去,但那时我用来思考的工具甚至不是臀部而是脚。李建国出现在现场有助于我解开这团乱麻,至于那五个人……我当时年轻啊,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其实教员们没有教过这种情况下如何“接头”。电话接头、密点接头,最复杂的是“有尾巴时”的接头:“对方”反间谍机关或者敌对情报机关的一个组,在监视着我或者接头对象,但你又不得不“接头”,于是你必须学会“擦身而过”的“当面传递”或者如何“隔断视线”,以及几个备用接头地点的置换等等,这些接头手法无论如何变化,必须坚持一个不可动摇的原则:没有暴露的那个人不得在对方视线里出现两次!

可现在是什么事儿嘛!接头人之一竟然是李建国,而他肯定也发现了那五个人,居然丝毫没有离开的意向,呆守在最不安全的公园里!而那五个人也不分个层次也没有个队型,就那样晃来晃去,“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得太快!”

我故作闲暇地走着,一面注意保持良好视线,一面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存在的摄影器材。乘着晃动手臂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表:十三点零九分,已经快到撤退的最后时限,然而李建国呢?他母亲的保卫部的人在对着MI5也这么牛?简直吊儿郎当嘛!前方有一座小桥,突然想起教员说的话:过桥的时候要尽量走中间,因为我们通常只会注意来自五个方向的攻击,忽略了第六个方向——然而现在我不打算过桥了,因为李建国踉踉跄跄地从右侧的树林里退了出来。

一个人追出来,凌空跳起,连续两脚蹬在李建国身上,然后那人一拧腰落在地上,李建国又侧向着我这边退了好几步,这时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也追了出来,逼近了李建国。我没有动声色,这种把戏我见过,我一大半注意力放在李建国身上,这三个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李建国暴起发难。在这个世界你谁都先别相信,先为不可胜,先保护好自己!否则我们又要费力气再培养新人!教员如是说。

然而情况不对,真的不对。第一个人堵住了李建国的左侧,第二个人从中路一套右摆左勾的组合拳又把李建国向右后侧逼退了几步,窥伺已久的第三个人以右足为轴一个旋飞,左足弓直奔李建国右侧太阳穴!虽然这种动作任何运动教科书、任何跆拳教练之类都会斥为不规范,但我知道这是致命的一击:我们所有人都会这一招,而且可以踢断生铁棍——至于木桩,连师姐们踢起来也轻松得很。

格斗,如同打乒乓球,击球的过程中不会有任何想法,起作用的只是本能和习惯。我往前跨了一步,右拳斜击出去,正好擦过那条腿下,顺势一掀,高个子在上三路的优势很明显,那人的足踢空了,而且身体失去了重心。与此同时我的左手把李建国往后一拨拉,一来让他脱离攻击对方的范围,二来……还是离我远些好,他母亲的,保卫部的人挨揍的功夫不错嘛,他还是只退后了三四步。

那三个人横眉怒目地看着我,其中一个人发表了宣言,大意是问我是哪个团伙的,竟然敢管他们的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云云。我唯唯,一边瞟着李建国,这家伙居然不走!这下我的处境很被动,等于被他们包围了。想了想我打算逃进小树林,那是我熟悉的格斗场,打不了也能跑,七八个眼前这号的还困不住我。然而人家还没有发表完宣言就开始动了。

又是左侧那愣头青“揭竿而起”“斩木为兵”,从背后摸出三节棍,也不运气也不摆姿势,就是一招“玉带围腰”,而中间那位则不知是流星锤还是链子枪,玩的是“白蛇吐信,看来右边的旋风腿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小子们经常配合啊。我不敢后退,因为李建国在后面。好吧好吧,既然你们要逼我右倾,依卿所奏好了,老子还真有点不信邪!于是我略略侧身以刚刚能摆脱三节棍流星锤链子枪们的中等速度向右侧让去。
果然,那条腿又来了,居然是一招“韩湘子伏地攻书”,贴着地面欺负起大个子来。
第七章  命都敢玩还有什么不敢玩

“斯巴达”!
“到”!
“你编段谎话!”
“是”!
我编了一段,关于一位姑娘、“隔壁班的那个女孩”,大家听得静悄悄的。
“西门庆”!
“到”!
“你认为斯巴达这段故事有什么问题”?
“报告教员!故事里有真实的成分,真实的感情——除了最后亲嘴那个”!
“愚蠢!没有真实、没有感情,谁会信!——斯巴达,居然会猜题了?士别三日啊!我问你:要是工作需要你和敌人的女情报员、女间谍亲嘴,你亲不亲?嗯?”
“…………”
“斯巴达,干咱们这行是玩命啊,命都要玩还有什么不敢玩?说,亲不亲?!”
“报告教员,我亲!”
“愚蠢!看你那熊样,象个和女人亲嘴的人?没有真实的成分,真实的感情,你亲屁股吧!不亲,你还是斯巴达,亲了,你就是一句尸体!”
“报告教员,那,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心理学教员阴险地看着我,开始教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根据自己性格特点从事流氓活动……

                                ——摘自《斯巴达 学习笔记》,原件已销毁

待续
我靠,这么好的小说,不帖完,快快快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3-9 2:38:05编辑过]
好小说,快贴啊!
抱歉,
原创作者最近忙.

我推荐大家去XH看他的
将门虎子和200* *国*本之战
绝对是爽!
云里雾里,说的是什么?哪位解释一下!
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请继续发哟。
怎么就没有了呢?
强烈要求继续!!![em01][em02][em03][em04][em05][em06][em07][em08]
继续顶,不让哪些庸贴把它埋没!
看外国以前的战术记载,很诧异于他们那时侯的“决斗式”打法:两队人面对面或立或跪,举枪相向,双方指挥官互相示意,然后发布命令:射击!纯练技术嘛。很奇怪,这样的打法外国人居然没有死光!而我们在几千年前就明白:兵者,诡道也!重要的诡道之一,就是“示形”。<p></p></P> <p></p></P>我以中等速度向右偏让是“示形”,向右偏让本身也是示形。对方这三个人配合很默契但并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看来不会有什么“质量监督员”在里面,这令我放心不少。右边的“中国功夫”那一腿快到了,我突然加速对准那人撞过去,先出一脚。很少有人试过用胫骨踢人,但是不包括这家伙。他理所当然地惨叫一声,紧接着我的左脚也到了,鞋尖对膝盖,没有什么动作没有什么花哨,很朴实的一脚。我蹿出去的时候用左足弓对他右膝盖来了一下。也许他这辈子还能站起来,踢人恐怕做不到了。<p></p></P> <p></p></P>“先生,你还不走!”不明白李建国为什么不跑。<p></p></P>他听到我吼以后开始跑了,不很快,跑得比较有风度。我侧身看看,一个家伙在地下滚,惨嚎,另外两个目瞪口呆地站着,三节棍等奇门兵器拖在地下。奇怪,不对头。派三只才断奶的小狗来和一匹恶狼对抗?什么事嘛!<p></p></P>李建国又阴魂不散地跑了回来,后面是另外那两个人。<p></p></P>这两个也是大将风度,一步步地走过来。<p></p></P> <p></p></P>我有些憷这两个人。<p></p></P>个子不高,但异常壮实,脖子又粗又短,脑袋似乎长在胸腔上,对这号的如果想“一招致敌”就必须下杀手,但至少需要五六个组合动作才能放倒一个,或者就要冒险欺近……冒险?对方连李建国是五个人!<p></p></P>李建国动了,跌跌撞撞地向我冲来,我在他快冲到我的前一刹那晃动、后退,趁他注意力分散时伸腿在他右足踝轻轻一绊,小子,真会装蒜,很逼真地栽了出去。哼,打算等我扶他?想去吧!<p></p></P> <p></p></P>格斗训练时,教员经常给我们放慢动作电视,分析对方的特点,找出其弱点,甚至针对对方的特点设计一套欺骗动作,例如李建国装作倒地,假如我去扶他,也许他会针对我的弱点、我自己还不知道的弱点暴起发难,“一招致我”,我不敢上当。<p></p></P>奇怪,那两个家伙不约而同地抄起三节棍和链子枪。我移动了一下,注意地看他们。<p></p></P>三节棍落下的时候李建国爬了一下,这一下救了他的命,棍子没有干上他脑袋,链子枪也只落到他肩膀上。他死不死与我没有什么大关系,但是我心里的谜又如何解开呢?<p></p></P> <p></p></P>两罐啤酒恶狠狠地落在这两人脸上,转身,第三罐送给了一位精壮汉子,然后我扑向最后一个人。这个人聪明地考察了一下形势,跑了。我拉起李建国:“你他母亲的快跟我走!”<p></p></P>离开了公园,我和李建国喘息了一下,然后我告诉他要打电话报警。李建国用恳求的眼光看着我:“兄弟,我,我有难处啊。谢谢你救了我,只是,只是……”<p></p></P>我很傻地对他表示理解:“哦哦,我明白了,你是,你是,”我做了表示偷渡的流行手势,他低下头,用一个羞答答的表情来配合我的自作聪明。然后我就告诉他,既然这样,我们就该“分道扬鹿”了。<p></p></P> <p></p></P>他不肯:“小同志,看得出来你很聪明很能干(后面还有几个形容词,例如扶危济弱、急公好义、慷慨激昂等等,运用成语的自如程度几乎和我不相伯仲,最后是鲁提辖长老的名句。什么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云云),于是我立即感到假如不仗义疏财的话,一定会大大地损害我的英雄形象,于是准备拿出钱包。<p></p></P>“不不不,我有钱,很多钱,”李建国曰道说,并且手疾眼快地拿出上衣口袋里的钱包(同时吓出我一身冷汗),“假如需要用钱的话,我还有,很多”。<p></p></P>我看了一眼,确实“很多”,厚厚的一叠“直版大黄牛”,少说也有三五十吊。<p></p></P>“帮我找个地方,躲几天。”<p></p></P> <p></p></P>假如我接过那个小羊皮钱包的话就有点过火了,于是我象个放长线钓大鱼的痞子那样叫他先收起来,然后我说我找个朋友试试,就到一个电话亭去找“姐姐”——进去之前还看了看天色,会不会下雨之类,因为不久前我的同行刚刚走进一个电话亭,楼顶维修施工的一个吊斗就落了下来,其准确程度如同经过上百次演练。<p></p></P> <p></p></P>打完电话我们上的士,正好遇见商业区塞车,于是我叫前座的李建国付钱,并且看到了给了恰倒好处的小费——司机不会因为你给少了或多了而对你特别注意。下车后我让他走在我的左侧稍前一点的位置,他似乎很习惯这个“首长位置”,走得比较器宇轩昂。穿过一个商场来到另一条路,这条路不塞车,于是我们再上的士,当然,他还是在左前座上而我坐在车内后视镜的死角。<p></p></P>他再付钱、再下车、步行,我找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车,于是开车。我告诉他我也才到香岛不久,不熟悉道路,他连连点头表示理解,因此在我走了许多错路、多兜了许多圈子时没有表示出任何惊讶。我的左眼透过放在驾驶台上的那副镀铬墨镜使劲盯着李建国……一路提心吊胆地到了西贡,一幢靠海的房子。<p></p></P> <p></p></P>门自动打开了,我开车进去,是一个弯弯的上坡,然后我喊李建国下车,几乎是提着他走了进去,“姐姐”和一条大汉在里面……然后我看见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姐姐”和那汉子立正、敬礼——他母亲的当然不是向我敬礼,他们,居然向李建国敬礼!<p></p></P> <p></p></P><B> <p></p></B></P><B>08、  娘西皮做情工还有干净的</B><B><p></p></B></P> <p></p></P>“斯巴达,你的津贴费都干什么用了”?<p></p></P>…………<p></p></P>“说啊!问你呢!”<p></p></P>“报告教员,都存起来了”。<p></p></P>确实都存起来了,因为根本没有地方用。我进了大学才开始用钱,买饭票、买书、三个月买一次内衣,买盥洗用品,此外就都是母亲和姐姐的事。<p></p></P>“你是个废物,懂不懂?你和你的钱一样,都是废物,懂不懂”?<p></p></P>“报告教员,懂了。”<p></p></P>“……嗯?你懂了什么?”<p></p></P>“报告教员,我是废物,我和我的钱都是废物”。<p></p></P> <p></p></P>一片笑声中教员使劲板着脸继续讲课:“妓女和间谍是人类最古老的职业,金钱和美女则是间谍活动中最有力、最必不可少的武器,即使对用马口口主义、毛口口思想、邓口口旗帜武装起来的人民军队情报工作者也不例外。情报工作中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而金钱几乎是万能的,加上美女就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再省不能省情工,再穷不能穷间谍!你们不要低头,特别是你,斯巴达,你害个鸟的差!娘西皮做情工还有干净的?金钱、美女只是武器,而武器,是没有阶级性的……<p></p></P> <p></p></P>——摘自《斯巴达 学习笔记》,原件已销毁<p></p></P> <p></p></P> <p></p></P>李建国旁若无人地走上楼去了。<p></p></P>表姐同志稍稍表现了一下犹豫,也上楼了。<p></p></P>只有那条大汉在陪着客厅里的装饰架呀沙发什么的。我先半张着嘴表示我的惊讶(其实我心里确实很惊讶而且还有些恼火),然后摸出适合我身份的“骆驼”纸烟用茶几上的台式打火机点燃,开始往外喷弗吉尼亚臭烟,喷完一支又开始去摸牛仔上衣里的烟盒。<p></p></P>大汉受不了这种劣质烟的味道,从一个柜子上拿下了“三个五”香烟纸罐放在茶几上。<p></p></P>我认为这意思就是让我吸三个五,于是老实不客气地点了一支,很欣赏地吸了起来,吸完后继续老实不客气。<p></p></P> <p></p></P>表姐同志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在最后几级楼梯上拐弯的平台处停住了脚步,然后对我偏偏脑袋,示意我跟她一起上去。可能是这个意思吧,我猜,但我不能肯定。而且打了半天跑了半天,也算是救了人家一条狗命,虽说我施恩不图报,至少要赐杯水喝吧?想到这里我更加口渴,于是东张西望地找起水来。<p></p></P>闻到一堆乱七八糟的香味,有头发上的脸上的睫毛上的嘴唇上的脖子上的……还有松节油的味道和麝香、冰片什么的味道,然后是手触了触我的肩膀——比我计算的时间晚了不到半秒钟:“首长叫你上去”。<p></p></P> <p></p></P>我转过脸来:“这位太太,您先生没事了吧?那我该告辞了。不不不,我就不必见他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等本份,在下这就别过。”<p></p></P>说完我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当然也没有忘记再拿一支三个五香烟。那位大汉不知道是否该拦住我,于是我就走了出去。<p></p></P>碎石子铺的小路刚刚可以容下一辆汽车开过,两边的树啊花草啊都是我不认识的,也都不大,“树小房新画不古”,不是什么有来头的老宅子,楼房倒挺大,挤一挤能住一个连。<p></p></P> <p></p></P>快到门口了,也没见他们谁来客气一下,真没面子!——同时心里也有些不安,居然就这么毫无阻拦地放我走了?可就是他母亲的怪事,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们以为凭那座一米五高的铁栅栏门就能挡住我?<p></p></P>转了一个弯,我知道他们凭什么拦住我了:一辆大房车横在门边,公园里后来的那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垂着手站在两边,链子枪和三节棍站在中间,四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有三个人的脸色更加不好看,然而最最不好看的是链子枪和三节棍手里牵着的两条狗,两条西藏大獒犬。<p></p></P> <p></p></P>据他们后来说我当时脸色刷白,尽管我知道他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我懒得和他们争论。不管怎么样我毕竟没有屁滚尿流,而是走近他们:“哪位兄弟,给颗烟抽?”<p></p></P>唯一没有挨揍的那位一面盯着我一面用左手两根手指捏出一盒万宝路,似乎要递给我一支,犹豫了一下后连烟盒一起扔了给我。<p></p></P>“谢了”!我点了一支,也没有把烟盒还给他,转身慢悠悠地又往那幢楼房走去,偶尔用眼角的余光朝后面瞥一下,他们始终在我的视线里。<p></p></P> <p></p></P>我很有礼貌地敲了敲我刚才走出的那扇门,没有人应答,我也没指望有人应答。<p></p></P>推门进去,大汉还是那样的姿势看着我,似乎我根本没有离开过。表姐也是。我走到沙发前拿起那罐三个五和台式打火机,很悠闲地走上楼梯。<p></p></P>我走到转弯的那个平台时停住了脚步,然后对表姐偏偏脑袋,示意她跟我一起上去。可能我就是这个意思吧,但她也许不能肯定,转过脸去盯着装饰架,看上面的如来佛像。我只好慢悠悠地一个人走上楼去。<p></p></P> <p></p></P>按照松节油指引的道路我走进了那个房间。李建国脸上红扑扑的,头发湿漉漉的。佩服,算计到我会出去还会去而复返,趁机洗了个澡?<p></p></P>听到我进来他既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转过脸,仍然侧面对着我,对墙壁说:“推车上有矿泉水,自己倒”。<p></p></P>我看了看,一个大点的瓶子上有mineral water字样,其他的一律没见过,于是打开盖子对着嘴来了一大口。我靠!什么味!又酸又涩还有股怪怪的味道!再看看,确实是mineral water啊,别的不是aquavit就是whiskey、usquebaugh之类。<p></p></P>我瞥李建国一眼,觉得他在偷笑,因此决定不问他,而且我发现了coca-cola公司的雪碧和几个威士忌杯,于是咕咚咚地喝了个痛快,然后走到李建国身边准备拍他肩膀……<p></p></P> <p></p></P>“桌上有中华烟。就是你躲在南京大学树丛里偷吸的那种”。他说。<p></p></P>
<B>09、 情工骗人就象口子卖口天经地义</B><B>
</B><p><p><p>“斯巴达,昨天集合你为什么迟到三十秒”?<p><p>“报告教员,我下小河摸鱼的,上岸、穿裤子耽误了时间——一着急,穿反了”。<p><p>“你没有下河!你没有摸鱼”!<p><p>“报告教员,我下小河摸鱼的,戚继光可以证明”。<p><p>“我说你没有下河就是没有下河!你重说个理由!说个让我能够接受的理由”!<p><p>“报告教员,我没有严格遵守纪律,我错了,我愿意接受处分”!<p><p>“你……!简直是白痴!目标:讲台右侧墙角,起步——走!一二。立定!你就站在那里,别让我看见你!——戚继光!”<p><p>“到!”<p><p>“昨天集合,你和斯巴达为什么迟到三十秒”?<p><p>“报告教员,往林中空地跑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条毒蛇,于是我吸引住毒蛇的注意,由斯巴达打死了毒蛇,并且把毒蛇扔进了小河里,所以我们迟到了。报告完毕”!<p><p>“拿破仑,昨天集合,你和斯巴达为什么迟到三十秒”?<p><p>“报告教员,斯巴达把裤子穿反了,脱下来重穿时扭了筋,我帮他推拿了一下,所以我们迟到了。报告完毕”!<p><p><p><p>“嗯。还可以。你们,——还有你这个白痴!都注意了:情工,即使是人民军队的军事情报人员,也必须学会骗敌人,必要时骗自己人!情工骗人就象口子卖口,理所当然,不得不然,天经地义!否则,你就会掉脑袋——你掉脑袋算不了什么,可是,谁去完成党和上级交给你的任务呢”?<p><p><p><p>——摘自《斯巴达 学习笔记》,原件已销毁<p><p><p><p>“桌上有中华烟。就是你躲在南京大学树丛里偷吸的那种”。李建国说。<p><p>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表示一下恰如其分的惊讶,今后一段时间内我和他相处的态度将取决于我现在的态度,那么我是扮一个天真的傻瓜呢还是一个精明的傻瓜,或者展现出我大部分的实力?甚至真的把他当作我的上级?</P>也许他真的不是我的“对象目标”,至少他们现在不会把我象个蚂蚁那样“一捻”,否则我这会儿已经为祖国或者不知道为什么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此外的事谁说得准?在间谍世界里没有奇怪这两个字。</P><p><p>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桌上有中华烟。就是你躲在南京大学树丛里偷吸的那种”。李建国说了这句话,这句话表明“我们对你知道得很多,小子,你还是乖乖的好一些”我只有这个参考资料,这一句话,此外就是我对人性的了解,于是我打算先装个聪明的傻瓜——毕竟,总部干部队出来的人不会很笨,装过火了会适得其反。<p><p>于是我放下三个五烟罐、台式打火机,带着厌恶的神色拿出那盒万宝路,通通放在桌子上,然后拿出臭烘烘的“骆驼”烟和一次性打火机,开始熏他,等他说话。<p><p><p><p>李建国不再是海德公园里那副熊样,毕竟,这是他熟悉的舞台,而我到目前为止依然是一只完全按他设想的节拍在跳舞的熊,所以他也不说话,等我先问他。我暗笑,着急的不是我,至少不该是我。<p><p>李建国也不着急,好象在和我赌气一样,慢慢地走到小推车那里,倒了一些白兰地或者威士忌,加了苏打水还舀了一勺子冰,慢慢地用手掌托着杯子摇晃着。<p><p>我又点了一支骆驼烟,吸了一口以后微微让烟头朝下,这样的烟雾比吸过的要呛得多。我不着急,“打死他”的命令还没有撤消,该着急的不是我。<p><p><p><p>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或者是一大口威士忌加冰刺激的,他突然打了个寒噤,用几乎暴躁的语气说:“斯巴达,你怎么连一句话也不问”?<p><p>问?喜欢撒谎的人就希望别人问,于是顺理成章地把谎话端出来。以后你要是责备他撒谎,他就可以无辜地摊开手,甚至学着放牛老外的姿势耸耸肩膀:“斯巴达呀,不是我喜欢骗人,那时有些话实在不便对你说,但是你盯得又是那么凶……”<p><p>我就是不问。<p><p><p><p>我不问,他只好自问自答:“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考验你吗?我们为什么要由我来亲自考验你”?我把快烧到头的“骆驼”放在烟缸里,让它继续发挥余热,拆开了那盒专门用来做道具的中华烟。<p><p>“我知道你奉命要消灭我,你奉命要在一个特定的时候,在我现在的住宅外用枪打死我,从而制造一条必然在在某国之音广播电台播出的新闻,警告一些企图来香市、或者通过香市中转到其他地方的人,‘此路不通’,逼那些人走上另外一条路,我知道这个‘锄奸计划’——因为这个计划是我亲自拟订的”。<p><p><p><p>他偷偷地看我,看我是不是会惊讶的瞪出牛眼珠,另外他说出“我亲自制订的”这句话时也希望我对“亲自”这个词产生应有的反应,然而我忙着扮酷令他很是失望。这不能怪我,总部干部队的面子不能丢,所以他只好义无返顾地自言自语下去:“我想,现在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p><p>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坚决不知道么,再说无论他怎么庄严肃穆端庄大方,但和我看见过的中央、国务院、全国人大、全国政协、中央军委……任何领导人长得都不一样,这……<p><p><p><p>幸好李建国并不是真的要让我为难,所以他立即告诉我了:“我就是是某某某”,如同口口口主席亲切会见我们时说的那样:“同志们好!我是口口口,我代表口种羊和总部向大家亲切问好……”当然,口口口可以自我介绍他是口口口,全国喜欢看电视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但是李建国似乎没有这么大的知名度啊,否则我也会认识他的。<p><p>而且,我确实不知道李建国是谁,为了不得罪他,我装作被烟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等待他自己公布谜底——我连著名歌星影星都不认识,怎么可能知道某某某究竟是那个著名的某某某呢?<p><p>李建国责难地看了我一眼:“我就是某某某”,他重复道。“我就是那个被警察部紧急通缉的全国最大贪污犯受贿犯某某某,部督办案件第一号”。<p><p>我还是不知道。<p><p><p><p>贪污也好受贿也好,和咱们军事情报人员没关系。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最大的”?就算前一分钟你是最大的,下一分钟你就可能连前十名都排不上。我刚刚晋升团职那天,出了小礼堂就下楼去食堂,弟兄们在等着敲竹杠呢。有人介绍说:“这位是共和国唯一可以担保没有多吃多占国家财产的处以上干部,因为他晋升还不到一小时,出礼堂才十分钟,还来不及……”<p><p>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我“变”出了几盒好香烟——上厕所时从秘书处“顺”来的。<p><p>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微笑起来,于是带着好心情开始听李建国的故事。<p><p><p><p><B><p></B><p><p><p>
<B>10、 防御是消灭敌人最有利的方法
</B><p><p><p>我向左侧晃了一下,然后……依然向教员左侧扑了过去,教员右足略微一伸,迫使我改变了落脚点,于是他用一个很妙曼的姿势把我摔了出去。 <p><p>第八次了。 <p><p>我倒在沙坑里喘息了一下,猛地跳起来,一把沙子撒向他眼睛,然后闪电般撞过去,把教员的手臂向外一拉……不知怎么回事,似乎是我自己“摆反”了,肘关节以上的部位到了教员手里,然后手腕被卷住,于是我又一次看见蓝天白云从我眼前飞速掠过、然后晃动、然后定格,一阵眩晕过后我躺在沙坑里寻找太阳,或者寻找刚才看见的星星。 <p><p><p><p>“笨蛋!想想!想想给你的命令”! <p><p>师兄们的笑声中有教员的吼声,晕忽忽的头脑突然被吼醒了:“对抗教员”!是呀,他母亲的没叫我打倒教员呀,不让他打倒也算我赢啊! <p><p>“……六!七!八!”师兄们还在怪叫,我站了起来,保持着低重心,同时计算教员攻来时可能的落脚点。 <p><p>教员的神色凝重起来了。 <p><p><p><p>——摘自《斯巴达 学习笔记》,原件已销毁 <p><p><p><p>李建国说完了他的故事,也说出了他的身份:种鸡尾特派员,因为他说我是极其可靠的同志,所以才告诉我。 <p><p>我没有作声,继续吸不要钱的中华烟。用来兑酒的两瓶(当年那种500ml的深色玻璃瓶)雪碧已经被我喝完了,那瓶“矿泉水”则不敢再领教,只好忍着渴,同时在深切缅怀那三罐啤酒。 <p><p>“给你的任务是什么”?李建国漫不经心地问。 <p><p>我看看他,并没有表示应有的敬畏和尊敬。 <p><p><p><p>大概看在我傻头傻脑地“拔刀相助”的份上,李建国还没有动怒,伸手在不知什么地方摸弄了一下,表姐很快就进来了。 <p><p>“你的任务是什么”?李建国很平静地问。 <p><p>我看着他,仍然不说话。 <p><p>“你的任务是什么”?李建国提高声音问,眼睛看着表姐。于是表姐带点不安的神色提示我: <p><p>“斯巴达,特派员问你话呢”。 <p><p>“不告诉他”,我天真无邪地做了个调皮的笑脸——这种笑法后来被称为“斯巴达的笑”。 <p><p>“为什么?他是种鸡尾特派员啊” <p><p>“所以我不告诉他”。 <p><p>“为什么!”李建国和表姐异口同声地问。 <p><p>我对他们说:因为我是种鸡尾书记。 <p><p><p><p>李建国遏止住怒意,很恳切地对我说,他既拿不出工作证也忘了开介绍信,早知道我一定要证明的话,他就在街上印盒名片了,上面印好“总拱肿羊几率检查尾圆会特派员”的头衔,并且有地址和公务电话、住宅电话什么的,现在他怎么向我证明我才能相信呢?我对他说,假如需要证明的话,怎么证明是他考虑的事,至于我,我不需要他对我证明什么呀。我在公园看见歹徒袭击他,于是拉着他跑了出来,并且把他送回家里,咱们施恩不图报么,作为一个好市民我和他之间的这点子事已经结束了,现在我应该回到自己的狗窝并且去寻找一顿晚饭——只是我发现那几个流氓守在路口,威胁到我的安全,因此我认为有必要打电话报警。 <p><p><p><p>看来李建国确实是个不小的干部,至少当官多年,听了我这番话不但再也没有愠怒的神色,反而作十分赞赏状连连点头,然后很恳切地问我包括表姐,是否可以稍稍回避一下,于是表姐就拉着我到走廊上去了。 <p><p><p><p>我不让表姐说出什么埋怨我的话,既不是担心我自己无法回答也不是担心表姐会被我顶得无话可说,而是因为我渴了,作为处处提携傻表弟的表姐,是不是给我找几瓶能喝的水来啊?另外,放水的地方,我是说盥洗间在哪里啊? <p><p><p><p>在盥洗室我找到了剃须刀片,并且把刀片掰成两条,用从镜子后面的药品箱里找到的胶布固定在腋窝里。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似乎不需要,只是习惯而已。然后我把刀片的包装纸冲进了下水道,这时候顾不得什么洁癖了,我对着水龙头喝了一气,然后整理了皮带、鞋带,最后恶作剧地拿走了一个镀银镊子,很小的那种。 <p><p><p><p>表姐依然站在那间房子门口,手里提着四联装的纯净水和六联装的可口可乐易拉罐。我听出她离开了一分钟左右——其实我不需要听,他们现在一定是要利用我做点什么,所以才费这么大事找我,但我还是听了,习惯成自然了嘛,包括刚才喝自来水,也是习惯,假如一会儿需要“运动”的话,现在就需要稀释血液,加速对肌肉的补给。一分钟时间她来不及做什么手脚,除非原来就准备好的,但我想,李建国想不到我会不听话,未必能有什么准备。 <p><p><p><p>李建国叫我们进去,并且把电话机话筒递给我,里面是一阵静电声,然后是杂乱的信号,最后是拖得长长的一句话,声音有些变形,但仍然能听出是那位高处长:“——斯——巴——达——你——接——受——李——建——国——指——挥——完——毕……” <p><p><p><p>扰频变频电话,在发送端将声音信号转换成模拟数字密码信号(现在当然是数字密码信号),然后通过中继站加密并游动变频,这样的过程重复好几次,最后在接收的终端机上解密解频,还原成普通音频信号再还原成声音,由于这十三个字是连同其他至少两万字的“填料”一起压缩发送的,除非窃听者同时窃听所有中继站,并且还掌握了通话双方使用的解码机密码和通话的一次性密码,否则根本无法破译,或者破译出来的是另外的、毫无关系的一段话。由于那时保卫部的大型计算机运行速度远远不如现在,而且受到通讯线路和调制解调器的限制,所以发送速度显得特别慢,还经常出现译电错误。 <p><p><p><p>“少那么白痴”!我有些恼火地说了一句我所知道的最恶毒的英语,随手把电话递给李建国:“叫我听这个电话干什么”? <p><p>“他对你说什么”?李建国不解地问,一面接过电话。 <p><p>“神经病呀!问我是不是因为香港脚而苦恼,并且要介绍什么医生!——你有香港脚”? <p><p><p><p>李建国半信半疑地看看我,对着电话喂喂喂了一会儿,理所当然一无所获地放下了电话。看起来这家伙有点坚韧不拔的精神,拿过桌上的拍纸本撕下一页,又选了根钝头铅笔斜斜地握着,把纸垫在玻璃台板上做起算术来,做好算术后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烧掉,再用铅笔捣成灰。我看着他轻车熟路有条不紊地做这一连串动作第一次感到惊讶,老特工嘛。 <p><p><p><p>这次是当着我拨的电话:“是我。验证码是……,对……。第一种情况……哦,哦,哦,啊呀,这样……,好好,好。” <p><p>我接过电话,军用线从广州军区甚至从深市通讯站中转,设备也好得多,所以局长的话很清晰:“觉得他可信”? <p><p>“不”。 <p><p>“什么都没告诉你”? <p><p>“是”。 <p><p>“叫他说!根据真实程度,由你定——他身份正确”。 <p><p>“是”。 <p><p>放下电话我点起一支“中华”,用烟头指着他:“告诉我事实,所有的”。</P>
终于等到下文了!
下文够等。。
什么时候再有下文啊?
<P>还在创作吗?</P>
<P>绝对的好文章!!!!!!!!!</P><P>无论故事还是文笔◎!</P>
<P>晕~~~~</P><P>容树下有的呀</P><P>全套文集都有的呀!!!</P><P>他在那的笔名叫。。弄成肥酱!!!</P><P>NB吧?</P>
11、  擒贼擒王与断其羽翼

“斯巴达,如果是你,打算擒贼擒王还是先断其羽翼”?
“按我的力量,我计划钳制其首脑,吸引其羽翼来援,尽可能多打掉一些,最后打掉其首脑,趁乱脱身”。
“嗯?有意思。愿闻其详”。
“先打掉其首脑,由于敌方有力部队还在,可能形成新的更有力的首脑,而我的力量又不足以吃掉几个处于防御状态的敌方有力部队,所以先打首脑赚头不多;但是,先打敌方某一有力部队,由于其首脑还在,调动其他部队来援,迫使我加快进攻速度,必然增加伤亡。现在我钳制其首脑,迫使其有力部队来援,已经反客为主以逸待劳,不难抓掉他几个积极分子;最后,援敌即将云集时,我刮掉其首脑,乱中击溃其较弱的部队,凭借我的机动能力脱离,并在有利阵地转入防御,看看有没有哪个傻大娘再送过来”。
“嗯……,这么说上次对抗第口口集团军真的是你指挥的——你今年贵庚啊”?
我不服气地指指我肩膀上的“两毛四”:“将军同志,我的年龄比我的军衔大!”
满教室四十到五十多岁的将军和大校们哄堂大笑起来。

                 ——摘自《斯巴达 学习笔记》,原件已销毁

关于“上头”蓄意隐瞒事实,只是把你当作工具,我曾经有一段经历。那次是……

先飞到日本,然后立即直飞美国,在N市又马不停蹄地飞往A州的F市,然后坐灰狗回到A州的首府J市,到一处改换一次身份,在J市租了一辆福特4.0V运动跑车,立即开车去K市,什么时差不时差的已经闹不明白了,只知道自己没有误时。

天空是灰蒙蒙的象是要下雪,有点累,老子不是铁打的,所以保持着60英里限速,同时检查那支史密斯威逊,这个小纸盒是在F市由一个素不相识的家伙和我交换了几句对话后递给我的,现在此人应该在千里之外了,而且是别的名字,别的身份,他也许很快就忘记了曾在某一天专门飞行几千公里到F市去见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只是为了从行李箱里给他送一支任何体育用品商店都能买到的左轮枪。

当然,这支枪和体育用品商店买的那种略有不同,首先是把手、扳机、机头甚至枪管上都涂了某种特制的胶,以防止某位傻瓜不小心留下指纹,因为某些间谍头子坚定不移地认为CIA甚至FBI都有该傻瓜的指纹档案;其次是一个经过改装的消音器;最后是六发子弹,某种特殊到了击中人体就会取走一条老命或小命、狗命的子弹,从东欧通过“关系”搞来的,我猜。

从某个角度我在车窗上看见了自己,年轻、英俊、冷酷而有点疲惫,然后安慰自己,这次将和以往一样,干干净净地完成党交给我的光荣任务,平平安安地回……回到人民军队那温暖的大家庭吃猪肉炖粉条和肉片炒大白菜。然而我有点不安,不是那种危险临近的感觉,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因为头儿规定我必须以本来面目进入“现场”,他母亲的,既然将军们这样说你只好服从,尤其在你还只是个少校的时候。


其实那天开始我就感到不安了,狼的直觉?
推开局长那间宽大的办公室,我立即知道找我的事非同寻常:两位头儿同时亲自给我下命令,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以至于我都忘了请求准许吸烟,反而是大白脸亲自递给我香烟并且亲自给我点上。我不感到惊讶,老小子打算把你往死里整的时候一向如此,于是我很有风度地点点头,想象自己恰好是军委主席。可惜的是大白脸似乎没有心思考虑我究竟是不是最高统帅本人,立即换了原来那张大白脸冷冷地递给我一份卷宗:“你的对象”。

我希望诸位不要代替我作出害羞的表情,更不要以为男杀手的对象就是女杀手——尽管我们家那位确实是女杀手出身——而那时我们甚至会象看女友那样把“对象”的资料照片以及可能搞到的录象翻来覆去地看无数遍,直到习惯他或者她的每一个可能的动作,尤其是我,我会把自己当作“对象”,设想另一个斯巴达来杀死自己,反复推敲,直到“我”被斯巴达杀死一百次以上。这种事一辈子只能错一次,尽管错误的代价并不大:自己区区一条小命而已,但我在山区长大,对自己的小命还不那么慷慨。

然而这次大白脸并没有给我照片,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张薄薄的纸,就是老式中文打字蜡纸垫在下面的那层,字的浓淡轻重都不一样,甚至我能想象出大白脸亲自打字那种很拙劣的样子。不明白,就是去杀个手握重兵的大军区司令员也不必这么严肃认真吧,我想。而且这张纸上只有一个美国人的姓名地址,以及监视小组关于他生活习性的简单描绘。根据我看到的记录,该对象不过是个普通小职员,而且朋友很少……至于嘛!我记得曾有个副部级的老家伙跑了几年,某领导坚持要做掉他,那也不过就是准备好了后去一趟,请他老人家很自然地滑了一跤,同样很自然地请他老人家脑溢血,第二天人家发现他时已经浑身“坚强不屈”了——后来我才知道,得脑溢血自然死亡的这位在延安差点成为三角恋爱的胜利者,以至于某领导夫人每次用比较鲜明的语言描绘某领导的风流倜傥时总要表扬得脑溢血自然死亡的这位,以至于某领导至今余怒未熄。难道,难道这位也是……或者又是某位领导要捍卫自己的爱?

看出了我的疑惑,局长告诉我一个名字,他,我“对象”的名字。从未听过。于是局长又说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我记忆过的,某集团军军长。于是局长又说出了一个名字,某集团军军长父亲的名字,这个我知道,我也明白了这三个名字之间的关系,明白了大白脸为什么要亲自打字。是啊。不必说他爷爷有多少故旧,就是他爸爸,手握一个机械化集团军驻扎在中某边境,万一稍有泄露……中国人眼里的儿子啊!他母亲的!

然后是详尽周到的计划,没说的,他母亲的太周密了,高手干的活!我一面想一面看了局长一眼,然而她只是毫无表情地吸烟,什么都看不出来,不愧是军事情报机关第一高手!——然而,为什么惟独缺少秒铆接少呢面貌介绍呢?难道是我认识、是我熟悉的人?如果是这样,我应该回避啊……我再看了一下计划,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回避了:需要精通两国外语和一些方言,同时需要有极其充沛的体力,还必须是射击和格斗的高手,据说,即使在我们局,这样的人尤其是精通方言的人只有一个。
我没有问为什么要做掉他,命令就是理由,同样我很欣慰地看到,执行计划首先考虑的是我能不留痕迹、安全返回,为此投入了相当力量——这说明不会因为绝对保密而对我实施“灭口行动”。


12、  热爱部队、党、祖国,就是感情!

“斯巴达,如果我命令你逮捕你父亲,你怎么办”?
“报告首长,我逮捕你”。
“嗯”?
“报告首长,根据《工作条令》第四条第三款,根据《工作条令》第十条第二款,我必须逮捕你”!
“嗯。那么我命令你逮捕口口口的父亲呢”?
“……,报告首长,立即执行”!
“好。假如你在现场发现口口口的父亲的级别比我高呢”?
“这,报告首长,假如我事先得到更高首长的授权,我执行最高级别首长的命令;假如二者级别相等,根据我们工作的特殊性,我执行本局首长的命令;假如逮捕对象级别虽高,但没有更正给我的命令,我视为他本人同意原命令;假如他的职权足以足以更改你的命令并且也更改了你的命令,我执行他的命令。报告完毕”!
“哼!斯巴达,你还有感情用事的成分!你给我记着,什么父母姊妹还有,还有你以后的女朋友,他母亲的什么感情都是胡扯淡!热爱部队,热爱党,热爱祖国才他母亲的算感情,其他这些都是狗P!记住没有?”
“报告首长,记住了,这些都是狗P!”

                  ——摘自《斯巴达 学习笔记》,原件已销毁
12、热爱部队、党、祖国,就是感情!

“斯巴达,如果我命令你逮捕你父亲,你怎么办”?
“报告首长,我逮捕你”。
“嗯”?
“报告首长,根据《工作条令》第四条第三款,根据《工作条令》第十条第二款,我必须逮捕你”!
“嗯。那么我命令你逮捕口口口的父亲呢”?
“……,报告首长,立即执行”!
“好。假如你在现场发现口口口的父亲的级别比我高呢”?
“这,报告首长,假如我事先得到更高首长的授权,我执行最高级别首长的命令;假如二者级别相等,根据我们工作的特殊性,我执行本局首长的命令;假如逮捕对象级别虽高,但没有更正给我的命令,我视为他本人同意原命令;假如他的职权足以足以更改你的命令并且也更改了你的命令,我执行他的命令。报告完毕”!
“哼!斯巴达,你还有感情用事的成分!你给我记着,什么父母姊妹还有,还有你以后的女朋友,他母亲的什么感情都是胡扯淡!热爱部队,热爱党,热爱祖国才他母亲的算感情,其他这些都是狗P!记住没有?”
“报告首长,记住了,这些都是狗P!”

             ——摘自《斯巴达 学习笔记》,原件已销毁


到了K市我按照计划住进了一家指定的小旅馆,当然,也是指定的房间,“凑巧”的是原来的房客十几分钟前才退房进山滑雪去了,旅馆老板向我推荐这个房间,好在我为了“补充滑雪装具”和“避开路上的暴风雪”只住两天,自然是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

吃过了老板推荐的松子烤鸡,我告诉服务员我要睡一会儿就上了三楼,窗外果然有一棵树遮住了任何地方投来的视线,既为我保留了必要时的退路,还能掩护我安全地观察外面。检查过房间里没有任何监视器材后我洗了个澡,换上睡衣,然后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邻室的门。邻室有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的窗户,可以让我看见需要看的东西。当然,邻室也是“有人住的”,只是我知道该房客绝对不会进来打扰我,即使非要在我在的时候进来,也一定会有重大到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走近窗户我看了一会儿对面的那座院子,然后找到了很巧妙地嵌在窗缝间的光纤镜,很贵重的器材啊,上头这次真下本钱!我看了一会儿,暗自赞叹监视小组不愧是行家,那份观察记录写得又详尽又简要,思维能力很强的高手,按说应该我来配合他们才是,搞不明白上头……,管他,“上级有上级的考虑”,我服从就是。于是我不再乱想,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去了,为了以防万一,我打开了滑雪表的闹铃。

十六点十分,闹铃正要响的时候我象设置好的机器那样准时醒来,再一次到了邻室。我注意到邻室的房客吸的是万宝路香烟,和上级规定我吸的是同样的牌子,我笑了,局长对我真不错,连我的烟瘾都考虑到了。但是我遏止了吸烟的冲动,首先我不愿偶然路过的服务员和对面的房客闻到烟味,其次,尽管我不会留下烟头让FBI去化验,但是由于吸烟间隔时间的不同,香烟的燃烧程度也不同,据说FBI已经可以由此分析出是不同的吸烟者了,于是我忍着烟瘾等待我“对象”的出现——这不太难,我曾经扮演过一个月的不吸烟者,而且现在每次回家去看望父母都不吸烟,而且我知道不会等多久。

十六点二十七分,对象几乎分秒不差地出现在我的镜头里。我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不由得骂出声来:F……!竟然是他!即使叫我去消灭最高统帅本人我都不会更吃惊,因为,因为他是我的“同学”!国军总部军官队的同学!大内007!“少那么白痴”!

我揉揉眼睛再看,是他,不会错,是他的眼睛、耳朵,耳朵的形状不可能化装,眼睛看东西的习惯不可能改变,何况他不自觉地走着直线,只有经过严酷训练的人才能随意走出直线,而仪仗队之类只有走正步时才能走出直线来。这下我真正明白了为什么事先不给我照片,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派我来。

不给我照片,是要我毫无抵触情绪、毫无选择余地地到达现场,要我没有退路,也是因为根本不需要研究他的习性,我对他太了解了。例如我们男人去小便池一般都习惯地左脚先踏上一步“定位”,然后右脚略后,因为使用右手的习惯,也因为裤子的大门结构。但是军官队的男生一律相反,使用右脚定位,重心放在左脚,这是因为要空出右手,也是因为在格斗防御时左脚是轴心脚。只有他——代号西门庆,有时是左脚先上有时是右脚先上,因为他是左撇子,不,双撇子,两只手同样灵活!

选择我来做掉他,不仅仅因为我政治上可靠,不仅仅因为我是冷血机器,还因为在队里他甚至连教员都看不起,无论是学科还是术科,如果说有一个人能让他畏惧三分,那也就是我了,无数次的挑战反挑战,甚至“野兽营”对抗,总是以他鼻青脸肿而告终,因此按照一般的心理规律,他的反抗能力在我面前会大打折扣。即使是这样,上头还是煞费心机地为我准备了武器,甚至那种子弹,因为一般的陷阱对他丝毫不起作用,比如车祸、火灾、煤气泄露什么的,一旦他有丝毫警觉,立即会消失无踪,那时想找到他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我也佩服监视小组,现在找到他而且不被他察觉,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他,西门庆,是那个人的孙子,那个一度时期中国家喻户晓的人,世界上也有相当知名度的人的人,同时又是死得那么凄惨、悲凉的人,是他的孙子!这只是另我有一点吃惊,因为我可以来自然他也可以来,也许大家的父辈有着同样的考虑吧。真正令我吃惊的是军官队的人竟然成了“对象”,这简直是说谁咬了而不是弹了自己的鼻子,而我们这样家庭出身的军官队员竟然会成为对象,海豚会到山坡上吃掉小羊?

我闷闷地回到自己房间,为了保持体力叫人把晚餐送上来,然后要了一壶咖啡,又挂上了“请勿打扰”,开始坐在那里吸烟,一支又一支,其间有两次到洗手间去吧烟头冲掉,还有一次是把烧成灰的烟盒冲掉。最后我决定改变计划;要杀他费不了什么事,我要他三更死的话,没有人能让他活到五更。但是今天是他,也许明天就是我,甚至我们全体。要一头狼去咬死另一头狼,总要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说我是机器那只是假象,我还是人,会思考的人。想到这里我上床,看了一会儿当地的晚报,然后倾听、睡觉、关灯。

灯一灭我立即穿上衣服,再次检查了一下手枪,然后拉起双层窗户钻了出去,一只手扶着树枝慢慢地放下窗户,让窗户落到我放在那里的一根火柴梗上,然后很方便地下到地面,向西门庆家走去。


                13、世界上没有意外的事

“遇见所谓的‘意外’时,首先要做的是什么呢?”
“报告教员,立即采取应变措施!”
“斯巴达呀,斯巴达,你是一头蠢驴!自以为是的蠢驴,知道了吗?”
“是!教员。”
“你首先要做的是——什么也别做,先想!想清楚!”
“是!教员!”
“所有的蠢驴,当然包括你这头蠢驴,遇见了意外,都会头脑发热立即去采取他母亲的什么措施,那样除了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其他结果……”
“是!教员!”
“住嘴!是个P!你听我说!我们告诉了你们常见的‘意外’,加上你们今后的经验积累,大部分事情都是‘意中’,那时的意外就是真正的意外!但是,任何事情的发生都必须有条件、有原因,只有找到原因、找到条件,你才能处理好意外,否则就是蠢驴戴眼罩——乱冲一气!诸位,记住你们都是军官,兵乱乱一个,官乱乱一窝,要负责任的,知道了吗,蠢驴?”
“是!教员!”
“嗯。这就叫平时整,遇事暇,好整以暇,用兵的最高境界!都他母亲的给老子记住!”

             ——摘自《斯巴达 学习笔记》,原件已销毁
12、世界上没有意外的事


“遇见所谓的‘意外’时,首先要做的是什么呢?”
“报告教员,立即采取应变措施!”
“斯巴达呀,斯巴达,你是一头蠢驴!自以为是的蠢驴,知道了吗?”
“是!教员。”
“你首先要做的是——什么也别做,先想!想清楚!”
“是!教员!”
“所有的蠢驴,当然包括你这头蠢驴,遇见了意外,都会头脑发热立即去采取他母亲的什么措施,那样除了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其他结果……”
“是!教员!”
“住嘴!是个P!你听我说!我们告诉了你们常见的‘意外’,加上你们今后的经验积累,大部分事情都是‘意中’,那时的意外就是真正的意外!但是,任何事情的发生都必须有条件、有原因,只有找到原因、找到条件,你才能处理好意外,否则就是蠢驴戴眼罩——乱冲一气!诸位,记住你们都是军官,兵乱乱一个,官乱乱一窝,要负责任的,知道了吗,蠢驴?”
“是!教员!”
“嗯。这就叫平时整,遇事暇,好整以暇,用兵的最高境界!都他母亲的给老子记住!”

                   ——摘自《斯巴达 学习笔记》,原件已销毁


我从地下室进了他的房子,然后逐分逐寸地移动。他在厨房,心不在焉地看着报纸,大约因为我阻断了气流吧,他抬起头来,立即就认出了我。看到我时他的神色很难形容,绝望的轻松吧,在终于无可奈何时的轻松?没有任何反抗的表示,他跟着我走到了院子后边。从屋里透出的灯光,还有后门门廊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有点苍白,皮肤比以前松弛多了。

“说吧,为什么?”我如同以往闲聊。
他稍有点犹豫:“我想吸烟。”
我拿出两支烟,点燃,放一支在他的手刚好够不着的地方。谨慎。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谨慎,否则我死过不止一次了:“嗯。说。”
“我恋爱了。”他并不看我,目光穿过我看着黑暗中的某处,眼睛里竟然有笑意。他?眼睛竟然在笑?这个马上就要被打死的男人?
“没什么好说,随你了。反正我值了。”他喷一口烟,闭上了眼睛。

他母亲的!恋爱,不就是找个女的看看电影、吃吃小馆、说说废话么,最多在没人或人少的地方搂个脖子亲个嘴儿什么的,就他母亲的值了?就值得丢一条命?就值得忘了党忘了祖国忘了人民,连上级的命令都忘了?恋爱是什么了不起的玩意儿?
也许是我说出了声,他睁开眼睛笑了:“斯巴达,你只是机器人,你不懂。”
“你死了,她呢?”仍然是不由自主地问。
“她?还年青,当然是另外嫁人。”

我突然清醒过来了,也许因为他说的爱是我所未曾想过的,或者是我根本无法领略的,我转过了话题:“为什么叛变?”
我猜,我已经知道答案:因为他恋爱,因为那个女人,因为美人计,英雄难过美人关么,我学过这个课程,他没有学过,教员们疏忽了还是来不及教就把他提前派出来了,所以就中了圈套、进了陷阱,现在难以自拔了,不料他突然激动起来了:“谁?你说谁他母亲的叛变了?”
“我说你。”我冷冷地说。
“我哪里叛变了?凭什么说我叛变了?”
嗯?他为什么辩解?突然怕死了?按说不会。就不算学校有意识让我们看的那么多死亡的镜头,我们也都经历过死亡,敌人和战友的,都看淡了……

死亡不过是失去意识,同时失去神经活动的过程,“熬过那几秒钟到几十分钟你就快活了”。各式各样的人,形形色色的死法,最后同样的结局和结论,真正有感触的是生者是活着的人——而我们不是人,是狼。

狼死的时候不会哀鸣,因为狼只在特定时刻长号;狼对同伴的死亡丝毫没有感触,冷酷的狼,也是旷达的狼。有一次一位战友说:“兄弟们,我先去组建部队了,你们别忘了来报到”,说完他就死了,从此以后每少一个人,我们都说“他去报到了”,淡淡地说,说完又淡淡地说不相干的小事,只有,只有那唯一的、聚在一起的中秋夜,由于少了几个人,突然地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由谁领头,我们用手拉着自己的衬衣领子仰天长啸。

“你下手吧”。看到我脸上的神色他明白自己到了报到的时刻。他没有说什么“给我个痛快”之类的豪言壮语,平静地转过身去。我旋上了消声器,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你为什么丢开你的任务跑到这里来?”
他淡淡地说:“没有任务”。

我停住了。没有任务?这次派他来居然没有任务?这么长时间没有任务?他?进学校前就是此道高手的他,居然没有任务?可能吗?可是我相信他的话,这句话不是谎言,他没有必要撒谎,他在我面前撒不了谎,狼不会撒谎,狼和狼之间不存在谎言,……可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如果他企图反抗,我将长留异国而且死不瞑目,因为我的知觉几乎麻木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恍恍惚惚地在听他对我说“我想爱,可是不知道怎么爱……只有她……感情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否则就不是感情……我留下了地址和联系方法……为自己活几天……”

留下了地址和联系方法?这下解释清楚了,难怪他们能找到他,也解释了他为什么没有改变自己的面容和身份,那么……他没有叛变,可是,可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雪亮的车灯晃了过来,有人很熟练地在小径里开着车子,然后急促地跳了下来,高兴地大喊着:“西——蒙,我看见你了!”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13、行动人员的分工与配合

“孤胆英雄的成功是偶然之偶然,在现代化反间谍手段下决没有第二次。因此,我们的行动组织工作是建立在不被敌人察觉的基础上的组织与组织的对抗。因此,我们任何一项重要行动,都必须认真地做好大量的、严密的行动组织工作,从第一步起就必须明确分工,合理策划。

首先是指挥组。
选择行动人员,根据行动人员的特点和行动的特点准备一至三个方案,并做好保护计划,指挥全部行动;

后勤组。
准备行动所需的证件、金钱、工具、器材等等,并在最适当的时候交给行动员;

支援组。
负责行动前期的现场准备工作,负责行动结束后现场收尾工作,并随时接替行动员的工作以弥补意外的发生;

行动员。
行动员是行动的核心,既是行动的执行者,也是行动现场的指挥者。必要时行动员有权更改指挥组指挥……

行动纪律重申:……


                  ——摘自《斯巴达 学习笔记》,原件已销毁
鼓励鼓励,继续努力!
[em01][em02][em06]
叶的特工到军旅都看过了吧?
看过。感觉很不错。
<B>以下是引用<I>alpha911</I>在2004-6-24 8:34:00的发言:</B>
看过。感觉很不错。

<P>
<P>趣味相投阿</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6-24 22:36:54编辑过]
后面的了?
<P>只能說一個好!</P><P>好</P><P>好</P><P>好</P><P>好</P><P>好</P><P>好</P><P>好</P><P>好</P><P>好</P><P>好</P><P>好</P><P>好</P><P>好</P><P>好!</P>
<P>太精彩了,快贴呀。</P>
<P>叶无青先生的书是我十年网龄中在网络上读过的最好的书了!!!</P><P>狂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