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开禧北伐·未闻函首可安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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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和戎有大权,
未闻函首可安边。
生灵肝脑空涂地,
祖父冤仇共戴天。
晁错已诛终叛汉,
于期未遣尚存燕。
庙堂自谓万全策,
却恐防边未必然。


(1) 序

宋宁宗嘉定元年五月丁未,权倾一时的宋前太师、平章军国事韩侂胄的首级从临安送抵
金中都(今北京)。考虑到即使以金甫建国的锐气和兀术统帅的悍将精兵,也只能逼迫
赵构秦桧杀掉岳飞而已,我们就不难想象金人此刻的兴奋。金章宗亲御应天门,接受平
南抚军上将军纥石烈贞的献首。随着韩侂胄首级悬于闹市,金正式宣布罢兵。九月,宋
金嘉定和议签订,南宋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如史弥远、钱象祖之类终於可以放心得苟延残
喘、醉生梦死了。
既然史弥远之流不在乎嘉定和议里比绍兴和议还多出的岁币银五万两、绢五万匹,不在
乎从宋孝宗殚精竭虑才争取到的宋金为叔侄之国退回到伯侄之国,自然更不会在乎韩侂
胄的一颗臭头颅。倒是作为敌方的金人,对挑起宋金战端的韩侂胄颇多同情。他的首级
在示众不久后被收葬,本人更被金人谥为忠谬侯。忠谬是什么意思呢?嘉定二年,金人
特意把宋使节周登带到韩侂胄的墓前,对他解释道“忠于谋国,谬于谋身”。

在后世道学家的笔下,韩侂胄已经被涂抹成了十恶不赦的奸臣,他的身首异处自然没什
么值得同情的,然而虽然天何言哉,是非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掩盖的,就在
韩侂胄的首级在长途跋涉的时候,临安的太学生已经写了这么一首诗“自古和戎有大权
,未闻函首可安边。生灵肝脑空涂地,祖父冤仇共戴天。晁错已诛终叛汉,于期未遣尚
存燕。庙堂自谓万全策,却恐防边未必然”,把他比作因为力主削藩而被汉景帝牺牲掉
的晁错和被燕太子丹牺牲掉的樊于期,为他鸣不平。韩侂胄没有晁错和樊于期那样死得
无辜,他的结局却远比晁错和樊于期的结局更有象征意义。他的死,揭开了汉族、女真
、契丹三个民族恩怨终结的序幕。他死后一年,金章宗病死,金国的衰落已经不可遏制
。而在他死前一年,铁木真在斡难河源头被尊为成吉思汗,蒙古骑兵的洪水在蒙古高原
聚集能量,准备着冲垮一切堤坊。而不幸的是,韩侂胄首级的北上,象征着当年岳飞、
吴(王介)、李纲等英雄铸造、挡住了女真铁骑的堤坝已经千疮百孔。就在以后大半个
世纪里,徒具外壳的西辽、昨日黄花的金国、苟延残喘了百年的南宋,统统被蒙古所灭
,然后由蒙古建立的元朝修史,来刻划韩侂胄的奸贼形象,这实在是一个莫大的悲剧。


这个悲剧人物的登场,开始于宋光宗绍熙五年的一场统治危机。自古和戎有大权,
未闻函首可安边。
生灵肝脑空涂地,
祖父冤仇共戴天。
晁错已诛终叛汉,
于期未遣尚存燕。
庙堂自谓万全策,
却恐防边未必然。


(1) 序

宋宁宗嘉定元年五月丁未,权倾一时的宋前太师、平章军国事韩侂胄的首级从临安送抵
金中都(今北京)。考虑到即使以金甫建国的锐气和兀术统帅的悍将精兵,也只能逼迫
赵构秦桧杀掉岳飞而已,我们就不难想象金人此刻的兴奋。金章宗亲御应天门,接受平
南抚军上将军纥石烈贞的献首。随着韩侂胄首级悬于闹市,金正式宣布罢兵。九月,宋
金嘉定和议签订,南宋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如史弥远、钱象祖之类终於可以放心得苟延残
喘、醉生梦死了。
既然史弥远之流不在乎嘉定和议里比绍兴和议还多出的岁币银五万两、绢五万匹,不在
乎从宋孝宗殚精竭虑才争取到的宋金为叔侄之国退回到伯侄之国,自然更不会在乎韩侂
胄的一颗臭头颅。倒是作为敌方的金人,对挑起宋金战端的韩侂胄颇多同情。他的首级
在示众不久后被收葬,本人更被金人谥为忠谬侯。忠谬是什么意思呢?嘉定二年,金人
特意把宋使节周登带到韩侂胄的墓前,对他解释道“忠于谋国,谬于谋身”。

在后世道学家的笔下,韩侂胄已经被涂抹成了十恶不赦的奸臣,他的身首异处自然没什
么值得同情的,然而虽然天何言哉,是非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掩盖的,就在
韩侂胄的首级在长途跋涉的时候,临安的太学生已经写了这么一首诗“自古和戎有大权
,未闻函首可安边。生灵肝脑空涂地,祖父冤仇共戴天。晁错已诛终叛汉,于期未遣尚
存燕。庙堂自谓万全策,却恐防边未必然”,把他比作因为力主削藩而被汉景帝牺牲掉
的晁错和被燕太子丹牺牲掉的樊于期,为他鸣不平。韩侂胄没有晁错和樊于期那样死得
无辜,他的结局却远比晁错和樊于期的结局更有象征意义。他的死,揭开了汉族、女真
、契丹三个民族恩怨终结的序幕。他死后一年,金章宗病死,金国的衰落已经不可遏制
。而在他死前一年,铁木真在斡难河源头被尊为成吉思汗,蒙古骑兵的洪水在蒙古高原
聚集能量,准备着冲垮一切堤坊。而不幸的是,韩侂胄首级的北上,象征着当年岳飞、
吴(王介)、李纲等英雄铸造、挡住了女真铁骑的堤坝已经千疮百孔。就在以后大半个
世纪里,徒具外壳的西辽、昨日黄花的金国、苟延残喘了百年的南宋,统统被蒙古所灭
,然后由蒙古建立的元朝修史,来刻划韩侂胄的奸贼形象,这实在是一个莫大的悲剧。


这个悲剧人物的登场,开始于宋光宗绍熙五年的一场统治危机。
(2)绍熙内禅

绍熙五年六月初九(戊戌)夜,太上皇孝宗赵昚在失望中死去。到这时候,他的儿子,当 时的皇帝--光宗赵惇已经几个月没有过宫问安了。两宫间的矛盾如此尖锐,以至于重华 宫(孝宗寝宫)报丧的讣告首先到达的不是皇宫,而是宰执私邸。而身为宗室的执政大臣 赵汝愚担心光宗有所疑惧而拒绝视朝以至于耽误丧礼,不敢深夜扣阍,而是拖到第二天 的早朝才上报光宗,光宗虽然当时答应赴重华宫主持丧礼,却很快反悔,缩于深宫,拒
绝临丧。

光宗的行为在朝野间激起轩然大波,在以孝立国的宋朝,光宗的行为无疑使赵宋的统治
遭遇到极大危机。当时,京城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作为临安屏障的镇江驻军人言汹汹 ,即使是远在西陲边境的襄阳,都感受到了这股急流,以至于有人阴谋劫持长官,投降 金朝。宋朝的天下,是皇室与士大夫共治的天下,既然光宗的行为威胁到了皇族和士大 夫全体的利益,他自然就失去了做皇帝的资格,当时的朝野间已经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 ,要进行一场宫廷政变,赶光宗下台,扶嘉王(光宗子赵扩)登基。现在已经很难考证出 谁最先提出这一设想,有类似想法而见诸史料的就有当时的宰相留正、知枢密院事赵汝愚、赵构皇后吴氏的外甥吴琚、知临安府徐谊、叶适等等。

老官僚留正投出了第一块问路石,以宰执全体的名义奏请光宗立嘉王为太子。光宗的反 映令人疑惑,先是强烈反对,说“储不预建,建即代也。”并以“朕第欲卿知其妄耳! ”来威胁大臣。几天后又出内批说“甚好”。第二天夜里,进而批示说“历事岁久,念 欲退闲”。光宗前后矛盾举动让留正惶恐不安,既怕是光宗的引蛇出洞之计;又怕是赵 汝愚等人为政变炮制的伪诏。於是他假装上朝摔倒,“以肩舆五鼓遁”(这六个字活脱 脱得刻画出了一个胆小怕事的老官僚形象,所以录出原文与大家共赏:) )。这时候离孝 宗之死已经二十多天,宰相又跑了,局面即将不可收拾,於是赵汝愚在徐谊的劝说下决 定孤注一掷。(按照<<齐东野语>>的记载,似乎是赵彦逾说服赵汝愚的。因为后世修史 者明显偏袒理学一派,赵彦逾的功绩可能被有意隐去。)


这样的政变需要太皇太后吴氏的批准才有法理依据,需要三衙的配合才有军事后盾。对三衙之首殿前司长官郭杲的游说由工部尚书、宗室赵彦逾顺利完成。而更艰巨的任务, 对内宫的游说则落在韩侂胄肩上。

韩侂胄是北宋名臣韩琦曾孙,母亲是太皇太后的妹妹,妻子是太皇太后的侄女,侄女是谋划拥立的嘉王正妻,他本人又兼着知阁门事这一联络内外的职务,这一切都让他成为对内宫游说的最佳人选。值得一提的是,在孝宗父子的冲突,同时也是士大夫跟光宗的冲突中,他明显得站在了士大夫的一面。比如,在五月份,宰执因为强谏光宗问安孝宗不成,全体出城待罪,双方的冲突急剧恶化,这时候,韩侂胄出面调解,以圣旨的意思是宰执出殿门而不是出城门为借口,宣招宰执归第,巧妙得化解了这场冲突。 果然,韩侂胄欣然受命,并且不负所托,在所善内侍的帮助下说服太皇太后,约定在孝宗禫祭〖除去丧服的祭礼〗时由太皇太后在孝宗梓宫前垂帘引对,并由赵汝愚专门提醒嘉王参加禫祭。七月初五在孝宗梓宫前,太皇太后垂帘,赵汝愚率百官奏对,以光宗因病不能临丧,并且有御批“历事岁久,念欲退闲”为依据,奏请嘉王即位。太皇太后批准。而嘉王闻命色变,惊恐欲出,被韩侂胄阻住。《四朝闻见录》记载了当时的情景.颇为有趣。当时嘉王连声说“告大妈妈(即太皇太后,嘉王曾祖母),臣做不得,做不得”,太皇太后命令韩侂胄“取黄袍来,我自于他著”。韩侂胄拿来黄袍,而嘉王一看就跑,架着韩侂胄的胳膊不让穿,两人绕着殿中的柱子追来追去(看起来象荆轲刺秦王啊),闹得太不像话了,於是太皇太后喝止住嘉王,哭泣道“我见你公公,又见你大爹爹,见你爷,今又见你”(按照行文顺序,公公似乎是曾祖父,大爹爹似乎是祖父,爷是父亲。加上前面的以大妈妈为曾祖母,宋朝对长辈的称呼有趣的紧啊。我家乡叫母亲 为妈,奶奶为妈妈,曾祖母为老妈妈。这似乎多少保留了宋代的称呼。以上纯属猜测,望行家指正)。按,南宋内禅已有历史,高宗禅位于孝宗,孝宗于光宗,太皇太后以高 宗皇后、孝宗嫡母、光宗祖母、嘉王曾祖母的身份拈出这些典故,来说服光宗禅位于嘉王的合理性、光明正大不违孝道,对於嘉王,无疑有极大的说服力,加上韩侂胄在旁劝说,嘉王终於披黄袍,在韩侂胄的扶持下登上御座,接受外面焦急等待的百官和宿卫诸军(应该已经全部换上了郭杲的殿前司军队)的朝贺,是为宋宁宗。
据说当时欢声如雷,人心顿安,远方襄阳酝酿中的叛乱随即流产。这场宫廷政变酝酿经月,参与密谋的大臣不下十余,知情人数远逾此数,部署极不周密,竟然顺利完成,可 见当时人心所向。韩侂胄抓住这一机遇,立下拥戴殊勋,更在第二天陪同宁宗拜谒光宗 ,并设法从光宗处取得传国玉玺。这一切无疑使他博取了根基未稳的宁宗得极大信任, 成为宁宗最亲信的政治盟友。韩侂胄日后政坛上的辉煌,无不根植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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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嘉定和议(上)


开禧二年底,宋金在两淮战场转入相持状态。当时金军顿于坚城之下,暴于荒野
之中,士卒疲乏,又因为金军因敌就粮,这时候不免有乏粮之忧,於是,十二月
戊辰,仆散揆率两淮金军主力自和州撤回淮北,屯于下蔡(即金之寿州,与宋之寿
春隔淮相望),只在淮南濠州留纥石烈子仁一军驻守。两淮战事基本结束。开禧三
年二月,京湖金军围攻襄阳已近两月,士卒疾疫从生,宋京湖宣抚使吴猎又遣董
世雄、孟宗政等率军赴援襄阳。二月庚午,完颜匡撤襄阳围,率军撤回金国境内
。京湖战事基本结束。而伴随着吴曦之叛的平定和川陕关外四州的收复,宋金在
川陕战场也于开禧三年三月间转入相持。
宋金双方在军事上的僵局必然要通过外交解决。双方议和开始于开禧二年十一月
,结束于嘉定元年五月,历时一年零五个月。双方议和的内容主要是称臣、割淮
南之地、献首谋之臣、增加岁币、归还流移人(金方称做劫掠人,就是宋军从金
国境内撤退时带回的或者被强迫或者自愿的居民)等五条。议和大致可分为三个
阶段。
第一个阶段在金方主帅仆散揆、宋方两淮主帅丘崈住持下进行,始于开禧二年十
一月,终止于开禧三年春正月,第一批议和使者有金方的韩元靖,宋方的刘祐、
林拱、宋显、陈璧、王文(先后顺序宋金记载各异,姑且笼统言之)等等。在这
个阶段,双方使者往来主要为接触摸底,各项议和条件比较笼统,加上仆散揆对
宋态度一向温和,所以进展比较顺利。但是,双方的主要分歧,即献首谋之臣与
否,已经逐渐突现。金人欲得韩侂胄而甘心,而宋朝使者秉承宋宁宗、韩侂胄旨
意,把首开边隙之罪推脱给苏师旦、邓友龙、皇甫斌等人。现在看来,仆散揆要
宋人交出韩侂胄的要求不过是交涉筹码而已,所以当宋人答应归还淮北流移人和
开禧二年的岁币后,他就答应了宋人的请和,帅军撤回淮北。
丘崈上报朝廷,请朝廷正式移书以成前议,因为金人认定韩侂胄为元谋,所以他
建议在宋廷移书中,韩侂胄暂免系衔以免刺激金人。韩侂胄摸清了金人对自己的
态度,移怒于丘崈,不管李壁等人反对,一意孤行得在开禧三年正月初一罢免了
颇有人望的丘崈,以知枢密院事张岩代其住持两淮防务,准备再战。而金方也发
生变故,开禧三年二月戊辰,仆散揆卒于下蔡军中。金宗室、宗浩以都元帅身份
负责指挥南侵金军并住持议和。然而吴曦之叛使得形势陡然变得对金有利,金方
态度随之强硬起来,而韩侂胄在此重击下,不得不暂且放弃再战企图,开始了第
二轮的议和。



(19)嘉定和议(中)


第二阶段的议和始于开禧三年二月方信儒使北,止于九月壬午方信儒被罢。这期
间大放异彩的是宋朝使者方信儒。
方信孺,字孚若,兴化军人。性格豪爽,有胆气而能文。出使之前虽沉沦下僚,
却对天下形势洞若观火,他看出议和焦点在於首谋之人的处置问题,所以在面见
韩侂胄的时候,问道:“开衅自我,金人设问首谋,当何以答之?”韩侂胄矍然
而无以应对,这就埋下了方信儒日后被罢的种子。
二月初一,方信儒假朝奉郎、枢密院检详文字、充枢密院参谋官,持张岩书踏上
行程。因为吴曦之叛,金人气焰大增,方信儒此行险象环生。在濠州,他被金帅
纥石烈子仁关押于狱中。纥石烈子仁在此前后填过一首<<上平南>>。
 

上平南·纥石烈子仁(据<<齐东野语>>)

蛩锋摇,螳臂振,旧盟寒。
恃洞庭彭蠡狂澜。
天兵小试,万蹄一饮楚江干。
捷书飞上九重天,春满长安。
舜山川,周礼乐,唐日月,汉衣冠。
洗五州妖气关山。
已平全蜀,风行何用一泥丸。
有人传喜日边,都护先还。
 

如此意气风发的纥石烈子仁,对宋使当然不会客气。於是断绝方信儒薪火饮水,
以利刃威胁,要以五事(即前所叙议和五条)。方信孺坚持此前的底线,即反俘
、归币,而拒绝答应缚送首谋,以为于古无之,对於金人称藩、割地的要求,更
是以“非臣子所忍言”不予理睬。纥石烈子仁大怒,以“若不望生还耶?”威胁
。按,在当时宋金外交尤其是战争状态时宋金外交中,宋使往往被扣,如洪皓、
朱弁、宇文虚中、王伦等等,宇文虚中和王伦更是最终身死异乡,所以纥石烈子
仁的恐吓决非虚言,然而方信孺无所畏惧。纥石烈子仁***恼怒之余,以联诗之
机向方信儒挑衅。纥石烈子仁道“仪秦虽舌辨,陇蜀已唇亡”,讽刺方信儒空有
辩才,于时局无补,而方信儒应口而出“天已分南北,时难比晋唐”,强调宋不
会做割让燕云十六州的石敬瑭。针对金人诱降吴曦的得意,方信儒极夸宋两广、
两江、两浙、两淮之富饶,强调蜀地之失,无损宋朝根本。他的勇气和辩才折服
了金人,终於予以放行。
(<<四朝闻见录>>没有明说为纥石烈子仁,但可以推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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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

方信儒二次出使时携带的宋人报书(出自<<金史·宗浩传>>)
岩复遣方信孺赍其主赵扩誓稿来,且言扩并发三使,将贺天寿节及通谢,仍报其
祖母谢氏殂,致书于都元帅宗浩曰:
方信孺还,远贻报翰及所承钧旨,仰见以生灵休息为重,曲示包容矜轸之意。闻
命踊跃,私窃自喜,即具奏闻,备述大金皇帝天覆地载之仁,与都元帅海涵春育
之德。旋奉上旨,亟遣信使通谢宸庭,仍先令信孺再诣行省,以请定议。区区之
愚,实恃高明,必蒙洞照,重布本末,幸垂听焉。
兵端之开,虽本朝失于轻信,然痛罪奸臣之蔽欺,亦不为不早。自去岁五月,编
窜邓友龙,六月又诛苏师旦等。是时大国尚未尝一出兵也,本朝即捐已得之泗州
,诸军屯于境外者尽令彻戍而南,悔艾之诚,于兹可见。惟是名分之谕,今昔事
殊,本朝皇帝本无佳兵之意,况关系至重,又岂臣子之所敢言?
江外之地,恃为屏蔽,傥如来谕,何以为国?大朝所当念察。至于首事人邓友龙
等误国之罪,固无所逃,若使执缚以送,是本朝不得自致其罚于臣下。所有岁币
,前书已增大定所减之数,此在上国,初何足以为重轻,特欲藉手以见谢过之实
。傥上国谅此至情,物之多寡,必不深计。矧惟兵兴以来,连岁创残,赋入屡蠲
,若又重取于民,岂基元元无穷之困,窃计大朝亦必有所不忍也。于通谢礼币之
外,别致微诚,庶几以此易彼。
其归投之人,皆雀鼠偷生,一时窜匿,往往不知存亡,本朝既无所用,岂以去来
为意。当隆兴时,固有大朝名族贵将南来者,洎和议之定,亦尝约各不取索,况
兹琐琐,诚何足云。傥大朝必欲追求,尚容拘刷。至如泗州等处驱掠人,悉当护
送归业。
夫缔新好者不念旧恶,成大功者不较小利。欲望力赐开陈,捐弃前过,阔略他事
,玉帛交驰,欢好如初,海内宁谧,长无军兵之事。功烈昭宣,德泽洋溢,鼎彝
所纪,方册所载,垂之万世,岂有既乎!重惟大金皇帝诞节将临,礼当修贺,兼
之本国多故,又言合遣人使,接续津发,已具公移,企望取接。伏冀鉴其至再至
三有加无已之诚,亟践请盟之诺,即底于成,感戴恩德永永无极。誓书副本虑往
复迁延,就以录呈。

附录二:方信儒第三次出使后金人复张岩书(<<金史·宗浩传>>)
初,信孺之来,自以和议遂成,辄自称通谢使所参议官。大定中,宋人乞和,以
王抃为通问使所参议官,信孺援以为例。宗浩怒其轻妄,囚之以闻。朝廷亦以其
为行人而不能孚两国之情,将留之,遣使问宗浩。宗浩曰:“今信孺事既未集,
自知还必得罪,拘之适使他日有以藉口。不若数其恌易,而释遣之使归,自穷无
辞以白其国人,则扩、侂胄必择谨厚者来矣。”于是遣之,而复张岩书曰:
方信孺重以书来,详味其辞,于请和之意虽若婉逊,而所画之事犹未悉从,惟言
当还泗州等驱掠而已。至于责贡币,则欲以旧数为增,追叛亡,则欲以横恩为例
,而称臣、割地、缚送奸臣三事,则并饰虚说,弗肯如约。岂以为朝廷过求有不
可从,将度德量力,足以背城借一,与我军角一日胜负者哉?既不能强,又不能
弱,不深思熟虑以计将来之利害,徒以不情之语形于尺牍而勤邮传,何也?
兵者凶器,佳之不祥,然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故三皇、五帝所不能免。夫岂不以
生灵为念,盖犯顺负义有不可恕者。乃者彼国犯盟,侵我疆埸,帅府奉命征讨,
虽未及出师,姑以逐处戍兵,随宜捍御,所向摧破,莫之敢当,执俘折馘,不可
胜计,余众震慑靡然奔溃。是以所侵疆土,旋即底平,爰及泗州,亦不劳而复。
今乃自谓捐其已得,敛军彻戍,以为悔过之效,是岂诚实之言!据陕西宣抚司申
报,今夏宋人犯边者十余次,并为我军击退,枭斩捕获,盖以亿计。夫以悔艾罪
咎,移书往来丐和之间,乃暗遣贼徒突我守圉,冀乘其不虞,以徼幸毫末,然则
所为来请和者,理安在哉!
其言名分之谕,今昔事殊者,盖与大定之事固殊矣。本朝之于宋国,恩深德厚,
莫可殚述,皇统谢章,可概见也。至于世宗皇帝俯就和好,三十年间恩泽之渥,
夫岂可忘?江表旧臣于我,大定之初,以失在正隆,致南服不定,故特施大惠,
易为侄国,以镇抚之。今以小犯大,曲在于彼,既以绝大定之好,则复旧称臣,
于理为宜。若为非臣子所敢言,在皇统时何故敢言而今独不敢,是又诚然乎哉!
又谓江外之地将为屏蔽,割之则无以为国。夫籓篱之固,当守信义,如不务此,
虽长江之险,亦不可恃,区区两淮之地,何足屏蔽而为国哉!昔江左六朝之时,
淮南屡尝属中国矣。至后周显德间,南唐李景献庐、舒、蕲、黄,画江为界,是
亦皆能为国。既有如此故实,则割地之事,亦奚不可!
自我师出疆,所下州军县镇已为我有,未下者即当割而献之。今方信孺赍到誓书
,乃云疆界并依大国皇统、彼之隆兴年已画为定,若是则既不言割彼之地,又翻
欲得我之已有者,岂理也哉!又来书云通谢礼币之外,别备钱一百万贯,折金银
各三万两,专以塞再增币之责,又云岁币添五万两疋,其言无可准。况和议未定
,辄前具载约,拟为誓书,又直报通谢等三番人使,其自专如是,岂协礼体。此
方信孺以求成自任,臆度上国,谓如此径往,则事必可集,轻渎诳绐,理不可容
。 ”

附录三--金章宗关于议和条件的诏书(<<金史·宗浩传>>)
“昔宣、靖之际,弃信背盟,我师问罪,尝割三镇以乞和。今既无故兴兵,蔑弃
信誓,虽尽献江、淮之地,犹不足以自赎。况彼国尝自言,叔父侄子与君臣父子
略不相远,如能依应称臣,即许以江、淮之间取中为界。如欲世为子国,即当尽
割淮南,直以大江为界。陕西边面并以大军已占为定据。元谋奸臣必使缚送,缘
彼恳欲自致其罚,可令函首以献。外岁币虽添五万两疋,止是复皇统旧额而已,
安得为增?可令更添五万两疋,以表悔谢之实。向汴梁乞和时尝进赏军之物,金
五百万两、银五千万、表段里绢各一百万、牛马骡各一万、驼一千、书五监。今
即江表一隅之地。与昔不同,特加矜悯,止令量输银一千万两以充犒军之用。方
信孺言语反复不足取信,如李大性、硃致知、李璧、吴琯辈似乎忠实,可遣诣军
前禀议。据方信孺诡诈之罪,过于胡昉,然自古兵交,使人容在其间,姑放令回
报。”伏遇主上圣德宽裕光大,天覆地容,包荒宥罪,其可不钦承以仰副仁恩之
厚!傥犹有所稽违,则和好之事,勿复冀也。夫宋国之安危存亡,将系于此,更
期审虑,无贻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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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时候金朝“赤地千里,斗米万钱,与鞑为仇,却有内变”,

与鞑有仇?金人自己不就是鞑吗?:L
所谓鞑,是指蒙古。

铁木真的叔祖父在金兀术时代就开始骚扰了。
韩侂胄三个字我只认得一三两字,呵呵,中间字读什么?


韩的错误和埃及萨达特差不多,1973年中东战争,先小胜后大败,最后不得不委曲求全,谋事不足,败事有余!萨达特后来主持和议,被刺杀,结局也颇为类似。现在阿拉伯国家和南宋真的是一个胚子里的两个怪胎!:D

当然函首安边更是愚不可及!

TG就聪明了,要打就来大的,谋划长远,不求一时之胜一是之气!不知谋台湾策是否仍然如是。

古语“谋事不足败事有余”哲理之至也!南宋意欲北伐,岂是一鼓作气战役之谋乎?兵马深入敌境数十、百、千里,需料敌从宽料己从严,兵马折损,钱粮军器耗费,攻城后如何守城,胜后如何处置,败后又如何处置,岂是头脑发热可以的?
侂,音同“拖”。
原帖由 大秦猛士 于 2007-3-19 16:31 发表
侂,音同“拖”。


萨达特一点也不傻,他早就知道凭武力不可能消灭以色列,战争的真实目的在于“如果我们能在运河对岸占据哪怕一寸土地,都会使我们在谈判中的地位得到难以想象的加强”,就是让以色列明白战争对自己也有风险,只有谈判解决才是长远之计。实际上,埃及也完全达到了目的。
简直就是投机取巧!1960年代末,埃及上有苏联大力支援,左右有约旦叙利亚伊拉克的鼎力相助,他的目的仅仅是“在运河对岸占据哪怕一寸土地”?

萨达特又是踢开苏联,失去援助,又像大干一场,又不谋足事,那那么好的事情?以色列打过运河,完全还有实力,而埃军打过运河才几天工夫就强弩之末!如果不是当时两极世界,苏联还说得上话,摆在今天,说不定灭了你埃及都有可能!
萨达特就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不是投机取巧,而是仔细估计了双方的力量对比,放弃了消灭以色列的不现实目标。

说到底,局部战争最后都要通过政治谈判达成长远的解决,战争的目的在于创造谈判的条件。实际上,埃及最后通过谈判收回了被占领土,实现了战略目标。
他倒是收回了被占领土!叙利亚成了垫背的!戈兰高地怎么回事?如果萨达特战前真的这么说,叙利亚趟这浑水干什么?

以这么多国家的力量加上苏联的援助,埃及本来完全是考虑攻占西奈半岛的全部或者大部,而不是和对岸的一点点。

战局的发展表明埃军动向的确如此,因为它空降到以军西奈的腹地,可惜准备的非常不充分!后方非常空虚!预备队几乎等于不存在!
这就是萨达特的精明之处了,他是埃及总统,当然要有限考虑埃及的国家利益。阿拉伯世界……这种忽悠人的说法也就是以德糊人而已。

当然埃及被孤立了一阵,不过后来聪明人多了,也就都和埃及学了。就剩下个巴勒斯坦当最后的垫背。其实阿拉伯人国家和以色列有什么仇啊,时间长了自然都想明白了。
萨达特后来确实很精明,不过是被以色利打PP才学会精明的!
精明个鬼!被刺杀与众目睽睽之下,这下厂还真的很合称啊!
原帖由 xcxy 于 2007-3-20 14:34 发表
精明个鬼!被刺杀与众目睽睽之下,这下厂还真的很合称啊!

这正说明了在YSL宗教极端分子眼里,宗教利益大于国家利益,爱教胜于爱国。
叙利亚是世俗化的吧,它也讨厌埃及,怎么说?

人神共愤吧?埃及当初在阿拉伯国家里号召力多强?现在呢?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叙利亚当然不爽,因为靠自己根本不是以色列对手,不过埃及也没义务一定要为叙利亚牺牲自己的利益对不对。

埃及在阿拉伯世界的威望没过去高,不过自己的国家利益得到了更好的维护,要那个虚热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