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动荡:“文革”期间农村教育的演变与兴废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5/02 06:18:04
本文摘自:《20世纪中国教育的现代化研究》 ,作者:杜成宪 丁钢编,出版:上海教育出版社

研究“文革”对农村教育的影响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从出发点说,尽管“文革”名以上是文化领域的事件,并再教育领域首先发起,但实质上是一场争夺领导权的斗争,关系到如何走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探索。从结果分析,“史无前例”的文革”不仅对教育事业,而且对全社会的各行各业都是严重的摧残,其中教育领域是“文革”的“重灾区”。但单纯从农村教育说,“文革”十年又是农村教育普及发展比较快的十年,虽然有人用了“盲目发展普通中小学”的提法。所以,农村教育重油更复杂的问题值得研究,而不是仅仅一句“灾难深重的十年”就能解释清楚的。

首先,“文革”的起因是多方面的,对这一问题的探讨更是不胜枚举,我们在这里不作重点讨论,但无可否认的是,“文革”的出发点是为了打破原有的管理体制,创造一种新制度,用来减少“三大差别”尤其是减少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差比,而通过阶级斗争的“大风大浪”锻炼出来的青年才是可靠的,才能“反修防修”。所以“破”与“立”成为“文革”中的常用术语,传统的一切都被视作“四旧”而扫地出门”,这种极端的做法固然应当彻底否定,但从其出发点上说,毛泽东并不真正想把中国的教育搞乱,而是想探索一条心的改革直路。由此我们也就能理解为什么“文革”对农村的冲击最轻,也能理解为什么毛泽东对在农村普及教育那么感兴趣,并能理解为什么费正清说:“不管毛泽东的声名毁誉如何,他的非碑是建立在农村的。”

其次,文革”对农村教育的摧残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在一定时期内停止了高考,阻滞了学生求学上进的希望。新中国建立后,农村与城市的差距就拉开了,而且越来越大,农村人口进人城市就业只有三条路:招工,参军后转干,考学并由国家分配工作。参军显然少而且要求高,招工只有在目的建工厂或其他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发生,而通过上学,考试进入城市,就成为许多农村青年唯一公开、公平、合理、合法的方式。因此,考上学、吃“国粮”—无论中转、大专或者大学,只有国家分配就业,能成为“城里人”—就成为农村青年的理想和追求,也成为他们进一步学习的动力。“文革”开始,首当其冲就是高等教育,高校(包括中专)4年(1966—1969),未招生,粉碎了许多农村青年的大学梦,从大畜说是耽误了国家人才的培养与使用,阻抑了国家建设与发展,从小处讲,则是农村青年的命运就被定于农村,与饥饿、贫困作斗争。而这种做法的一个直接后果是强化了农村差距,而城乡差距的扩大进一步增强了农村人口进人城市的愿望,当这种愿望彻底断绝时,农村人口中就普遍存在一种听天由命的无助的情绪。第二,教学内容的政治化、简单化。“文革”开始不久,由于批判刘少奇的“两种教育制度、两种劳动制度”,致使农业中学等许多专业学校停办,学校单一化了。“文革”初期甚至要求小学讲授毛泽东语录作为唯一的教学方式,即便在小学低年级,也要求由教师以板书的方式进行。其后的教材改革虽然随着政治形势的变化而有所变动,但总体上仍然沿用了简单化、实用主义的原则。如1969年5月《人民日报》发表吉林省梨树县《农村中小学大纲》(草案),提出了中小学的领导管理、招生、学制、课程设计等各方面的意见,其中认为,小学应设政治语文、算术、革命文艺、军事体育、劳动五门课;中学设毛泽东思想教育、农业基础、文革文艺、军事体育、劳动五门课。1974年5月,复旦大学、同济大学、上海师范大学等分别在安徽、江西、云南、黑龙江等省为部分“上山下乡”知识青年试办函授教育,函授科目分政治语文、农业生产知识、农村卫生三类,很受知青欢迎。此后,农村实用只是在教学内容中大行其道,如物理课增加“三机一泵”(拖拉机、柴油机、电动机、水泵),化学课增加土壤改良、农药化肥使用,语文课增加应用写作方面的内容(如培养“三员一土”—创作员、故事员、广播员、土记者)而基础性的课程却遭到冷落甚至被排除在外。在“批判智育第一”和“造反有理”精神的促进下,许多学生的学习极不认真,而造反意识明显强,特别是著名的“马振扶共社中学事件”,固然有教师工作不细致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学生自身的原因。“四人帮”正是专著这个事件大作文章,再次造成教师不敢管教育、教育质量大面积下降的严重后果。“白卷英雄”、“头上长角,身上长刺”成为“文革”其间的典型形象,“文革”期间的教学质量之低下自不必细言。第三,外行领导内行成为普遍现象,非专业领导的强化造成教育质量下降。“知识分子最无知”、劳动者创造了历史”等几乎成为当时最流行的口号。在城市里“工宣队”进驻学校的同时,农村学校的同时,农村学校则由“贫管会”(以贫下中农为主,有师生代表参加的贫下中农管理学校委员会)管理。让文化素质较低,基本上不懂或不熟悉学校教育工作的领导学校教育,这些极其荒谬的做法造成的最直接的后果便是“读书无用论”的抬头,是对知识和知识分子的轻蔑,是片面强调实用主义,忽视基础,排斥理论或把理论庸俗化。例如,“四人帮”树立的典型之一的是“朝阳农学院的经验”,他们通过“几上几下”“社来社去”、哪来哪去”的方式培养人才,强调一定要从有经验的工人、农民中招生,高校招生不限于高中毕业生,初中也可以,只要“思想正,根子红”并且强调“开门办学”,这实质上是毁灭了学校教育。第四,教师队伍质量下降。1968年11月,《人民日报》,发表山东嘉祥县两教师的一封信,建议所有(农村)公办小学下放到大队来办,国家不再发工资,改为大队记工分。由于我国农村经济落后,农民生活贫困,农村小学教师待遇本来就过低,把大量公办小学下放到村,改为民办,这样不仅加重了农民负担,也涣散了小学教师队伍,削弱了对小学的领导与管理。而且,为了促进教师参加生产劳动,许多教师必须在星期天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因为农民没有星期天),这也减少了教师的休息和备课时间。再加上片面强调教师的思想素质,加强教师队伍的纯洁性,其对农村小学教师质量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再次,“文革”的主要目的的之一是建立新型的学校教育体系,普通中小学教育在农村得到迅速发展。当时的中小学教育得以迅速发展的原因很多,特别是经历“大跃进”后,党和政府对农村政策采取了比较谨慎的态度,因此,在“文革”开始后,经国务院同意,教育部发文指示:县以下中小学的“文革”应纳入“四清”范围,由“四清”工作队领导进行。这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无政府主义状况,使农村在“文革”中没有大乱农村教育也同样。而且,“文革”中一个突出的意向是在农村普及中小学教育,首次是普及大学教育,在1971年的《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纪要》中也提出,“大力普及教育,扫除文盲。争取在第四个五年计划期间,农村普及小学教育,有条件的地区,普及七年教育。要采取多种形式办学,把学校办到家门口,让‘农民子女就近上学方便’”。其中虽然采取了一些极端的做法,如精简了内容,缩短了学制结构也不合理,但在普及教育方面还是迈出了一大步,农村儿童人学率大幅度提高,成为“文革”中唯一的受益方。http://news.ifeng.com/history/zh ... 12/31179931_0.shtml本文摘自:《20世纪中国教育的现代化研究》 ,作者:杜成宪 丁钢编,出版:上海教育出版社

研究“文革”对农村教育的影响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从出发点说,尽管“文革”名以上是文化领域的事件,并再教育领域首先发起,但实质上是一场争夺领导权的斗争,关系到如何走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探索。从结果分析,“史无前例”的文革”不仅对教育事业,而且对全社会的各行各业都是严重的摧残,其中教育领域是“文革”的“重灾区”。但单纯从农村教育说,“文革”十年又是农村教育普及发展比较快的十年,虽然有人用了“盲目发展普通中小学”的提法。所以,农村教育重油更复杂的问题值得研究,而不是仅仅一句“灾难深重的十年”就能解释清楚的。

首先,“文革”的起因是多方面的,对这一问题的探讨更是不胜枚举,我们在这里不作重点讨论,但无可否认的是,“文革”的出发点是为了打破原有的管理体制,创造一种新制度,用来减少“三大差别”尤其是减少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差比,而通过阶级斗争的“大风大浪”锻炼出来的青年才是可靠的,才能“反修防修”。所以“破”与“立”成为“文革”中的常用术语,传统的一切都被视作“四旧”而扫地出门”,这种极端的做法固然应当彻底否定,但从其出发点上说,毛泽东并不真正想把中国的教育搞乱,而是想探索一条心的改革直路。由此我们也就能理解为什么“文革”对农村的冲击最轻,也能理解为什么毛泽东对在农村普及教育那么感兴趣,并能理解为什么费正清说:“不管毛泽东的声名毁誉如何,他的非碑是建立在农村的。”

其次,文革”对农村教育的摧残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在一定时期内停止了高考,阻滞了学生求学上进的希望。新中国建立后,农村与城市的差距就拉开了,而且越来越大,农村人口进人城市就业只有三条路:招工,参军后转干,考学并由国家分配工作。参军显然少而且要求高,招工只有在目的建工厂或其他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发生,而通过上学,考试进入城市,就成为许多农村青年唯一公开、公平、合理、合法的方式。因此,考上学、吃“国粮”—无论中转、大专或者大学,只有国家分配就业,能成为“城里人”—就成为农村青年的理想和追求,也成为他们进一步学习的动力。“文革”开始,首当其冲就是高等教育,高校(包括中专)4年(1966—1969),未招生,粉碎了许多农村青年的大学梦,从大畜说是耽误了国家人才的培养与使用,阻抑了国家建设与发展,从小处讲,则是农村青年的命运就被定于农村,与饥饿、贫困作斗争。而这种做法的一个直接后果是强化了农村差距,而城乡差距的扩大进一步增强了农村人口进人城市的愿望,当这种愿望彻底断绝时,农村人口中就普遍存在一种听天由命的无助的情绪。第二,教学内容的政治化、简单化。“文革”开始不久,由于批判刘少奇的“两种教育制度、两种劳动制度”,致使农业中学等许多专业学校停办,学校单一化了。“文革”初期甚至要求小学讲授毛泽东语录作为唯一的教学方式,即便在小学低年级,也要求由教师以板书的方式进行。其后的教材改革虽然随着政治形势的变化而有所变动,但总体上仍然沿用了简单化、实用主义的原则。如1969年5月《人民日报》发表吉林省梨树县《农村中小学大纲》(草案),提出了中小学的领导管理、招生、学制、课程设计等各方面的意见,其中认为,小学应设政治语文、算术、革命文艺、军事体育、劳动五门课;中学设毛泽东思想教育、农业基础、文革文艺、军事体育、劳动五门课。1974年5月,复旦大学、同济大学、上海师范大学等分别在安徽、江西、云南、黑龙江等省为部分“上山下乡”知识青年试办函授教育,函授科目分政治语文、农业生产知识、农村卫生三类,很受知青欢迎。此后,农村实用只是在教学内容中大行其道,如物理课增加“三机一泵”(拖拉机、柴油机、电动机、水泵),化学课增加土壤改良、农药化肥使用,语文课增加应用写作方面的内容(如培养“三员一土”—创作员、故事员、广播员、土记者)而基础性的课程却遭到冷落甚至被排除在外。在“批判智育第一”和“造反有理”精神的促进下,许多学生的学习极不认真,而造反意识明显强,特别是著名的“马振扶共社中学事件”,固然有教师工作不细致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学生自身的原因。“四人帮”正是专著这个事件大作文章,再次造成教师不敢管教育、教育质量大面积下降的严重后果。“白卷英雄”、“头上长角,身上长刺”成为“文革”其间的典型形象,“文革”期间的教学质量之低下自不必细言。第三,外行领导内行成为普遍现象,非专业领导的强化造成教育质量下降。“知识分子最无知”、劳动者创造了历史”等几乎成为当时最流行的口号。在城市里“工宣队”进驻学校的同时,农村学校的同时,农村学校则由“贫管会”(以贫下中农为主,有师生代表参加的贫下中农管理学校委员会)管理。让文化素质较低,基本上不懂或不熟悉学校教育工作的领导学校教育,这些极其荒谬的做法造成的最直接的后果便是“读书无用论”的抬头,是对知识和知识分子的轻蔑,是片面强调实用主义,忽视基础,排斥理论或把理论庸俗化。例如,“四人帮”树立的典型之一的是“朝阳农学院的经验”,他们通过“几上几下”“社来社去”、哪来哪去”的方式培养人才,强调一定要从有经验的工人、农民中招生,高校招生不限于高中毕业生,初中也可以,只要“思想正,根子红”并且强调“开门办学”,这实质上是毁灭了学校教育。第四,教师队伍质量下降。1968年11月,《人民日报》,发表山东嘉祥县两教师的一封信,建议所有(农村)公办小学下放到大队来办,国家不再发工资,改为大队记工分。由于我国农村经济落后,农民生活贫困,农村小学教师待遇本来就过低,把大量公办小学下放到村,改为民办,这样不仅加重了农民负担,也涣散了小学教师队伍,削弱了对小学的领导与管理。而且,为了促进教师参加生产劳动,许多教师必须在星期天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因为农民没有星期天),这也减少了教师的休息和备课时间。再加上片面强调教师的思想素质,加强教师队伍的纯洁性,其对农村小学教师质量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再次,“文革”的主要目的的之一是建立新型的学校教育体系,普通中小学教育在农村得到迅速发展。当时的中小学教育得以迅速发展的原因很多,特别是经历“大跃进”后,党和政府对农村政策采取了比较谨慎的态度,因此,在“文革”开始后,经国务院同意,教育部发文指示:县以下中小学的“文革”应纳入“四清”范围,由“四清”工作队领导进行。这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无政府主义状况,使农村在“文革”中没有大乱农村教育也同样。而且,“文革”中一个突出的意向是在农村普及中小学教育,首次是普及大学教育,在1971年的《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纪要》中也提出,“大力普及教育,扫除文盲。争取在第四个五年计划期间,农村普及小学教育,有条件的地区,普及七年教育。要采取多种形式办学,把学校办到家门口,让‘农民子女就近上学方便’”。其中虽然采取了一些极端的做法,如精简了内容,缩短了学制结构也不合理,但在普及教育方面还是迈出了一大步,农村儿童人学率大幅度提高,成为“文革”中唯一的受益方。http://news.ifeng.com/history/zh ... 12/31179931_0.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