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军网中共领袖决定名角之命运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5/03 16:17:55
周总理说：“这个鸠山有袁世海的形，没有袁世海的神，袁世海哪儿去了？”答：“专
政了。”总理说：“袁世海的情况我知道，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天让他演吧。”
当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大师、“活曹操”袁世海这位几乎穿越了整个20世纪的历史老人，
漫谈“领导人与京剧”时，其意义恐怕就已经远远超出其个人经历，甚或是中国京剧史
的范畴。
毛泽东：爱戏也懂戏
毛泽东酷爱京剧，经常约一些京剧演员到联欢会上演唱。袁世海第一次近距离和毛泽东
接触，就是在上海的一个联欢会上。
袁世海回忆说：“那天晚上，毛泽东就坐在我们对面的主宾席，有时下来跳跳舞。周总
理跟我和李少春说：‘等一会儿，有机会我带你们去见毛泽东。’待一支舞曲完毕，周
总理走过去对毛泽东说了些什么。毛泽东站起身好像‘噢’了一声，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和少春赶紧迎上前去。周总理向毛泽东介绍：‘这是李少春，这是袁世海。’毛泽东
听了有些打愣：‘啊？什么？你是袁世凯？’周总理很能理解毛泽东这句问话，连忙解
释：‘他是袁世海，大海的海。’主席笑了，和我们握手，很慈祥、和善。”
当年的情景，袁世海说“记忆太深了。”他从上海返回北京是在半夜。回到家中把女儿
从睡梦中喊起来，“快起来和我握手，这是和毛泽东握过的手！”家人很兴奋，他把和
毛泽东见面的前前后后讲给全家人听，“她们全都洗耳恭听，高兴得不得了。”
其实，袁世海的戏，毛泽东早已看过。回忆起这段往事，袁世海说，“电影《开国大
典》中有一段镜头，毛泽东自己一个人出去走一走，赶上看戏，也凑上去看得有滋有
味，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样的事。记得刚解放不久，有天晚上在长安大戏院演出《野猪
林》，当时我们只顾了演戏，第二天遇见马燕翔，他说：‘你们昨天演得真好啊，观众
的反应也很热烈，可把我们给紧张坏了。’我正纳闷，他又放低声音说：‘昨晚毛泽东
也在看戏，只带了一个随行人员，还不许往外说。’这一说我才明白，难怪马燕翔说他
紧张。”
毛泽东不光爱看京剧，还被认为很内行。1960年代，中央京剧院排练《红灯记》，不多
久，毛泽东就来观看演出。袁世海回忆说：“我们高兴、紧张，因为当时‘左’的思想
意识比较浓，我们演反角的，心中‘闹鬼’，万一演好演不好的……毛泽东看完了演
出，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过了一段时间，上面又传达下来，说毛泽东还要看《红灯
记》，这一下大家都紧张了起来：是不是演出中有什么问题？是表扬，还是批评？心里
没底。演出结束后，毛泽东接见全体演员，轮到与我握手时，我有点紧张，没想到主席
却夸奖我：‘你这个鸠山演得很成功。’接着，毛泽东又提出戏中的一个细节应修改，
就是李玉和要出门，铁梅说，‘爹，外面天冷，您带上围脖’毛泽东说：‘围脖太普通
化了，虽然是现代戏，但京剧还是要雅一点，围脖应改为围巾’。这一来，大家的心里
都踏实了。”
周恩来：救命之恩
在中共的第一代领导人中，袁世海接触最早、最多的是周恩来。
袁世海与周恩来见面相识，是在1949年7月，他和李少春被邀请到怀仁堂演出。“当时怀
仁堂的后台设施还比较简陋，我们勾脸、卸妆都在衣箱上。演出结束后有人传话说：
‘周副主席来看大家了！’当时正是盛夏，只见周副主席身穿一套灰布中山装来到后
台，挨着个儿和大家握手，嘴上还不停地问候：‘辛苦啦！辛苦啦！’”
袁世海说，解放时他对共产党缺乏认识，只听过“一把菜刀闹革命”，周恩来的形象使
他对共产党有了初步认识。
“周总理懂戏”，这是袁世海的切身体会。“那是1954年，周总理出席亚非会议回来
后，提出文艺先行，派文艺团体去东南亚访问演出，京剧《霸王别姬》列入出访戏单。
审查节目那天总理来了。霸王一出场，黑眉黑脸。总理问身边人：‘这是什么戏？’
答：‘《霸王别姬》。’问：‘这是谁？’答：‘这是霸王’。问：‘世海同志在
吗？’身边人赶紧去找，这时我正在后台上妆，听说总理找心里有些紧张。来到总理面
前，总理问：‘你演过《霸王别姬》，你勾过这样的黑脸吗？’我心想：七八岁跑戏园
子听蹭戏的时候就知道霸王的脸模样了，记不清当了多少回霸王了，可这‘揉’黑脸的
主意是一位领导同志出的，我没法说呀。周总理见状说：‘他不说话，说明他不是这样
勾的，那你们为什么要改呀？’答：‘我们怕外国朋友看不懂。’总理哈哈大笑：‘那
前些天印度舞蹈团来中国演出，咱们懂吗？我认为京剧的脸谱，一要性格化，二要有美
感。’”
“文革”中袁世海未能逃脱受冲击的厄运，亦是周恩来“解放”了他。
袁世海是1966年8月被“专政”的，“先专政后抄家”。
批斗大会上，说他唱“黑戏”，他不服气：“我唱的不是黑戏，毛泽东上台和我握过
手，有照片为证”，话未说完，一个大嘴巴扇到脸上：“你用这张照片蒙人、蒙政治地
位、投政治的机！”
后来，那张照片被烧得只剩了毛泽东的头像，同时散失的还有张大千的画、徐悲鸿的画
扇……
“为了让我低头认罪，造反派弄来一个马桶，让我向马桶低头，鼻子沾上屎才算。再后
来，我就进了‘黑帮屋’，18个人里面有李少春、李和曾、剧作家范钧宏等。每天在长
桌长凳前学习《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谁也不许理谁。有一次少春趁人不注意
扔过来一个纸团，写着：‘三哥，咱们犯的什么罪？’我写了四个字又扔给他：‘体验
生活’。”
被“解放”之后，他才听说了自己被解放的过程：“1967年7月31日，周总理审查‘庆八
一’的节目《红灯记》，看到舞台上的鸠山，周总理说：‘这个鸠山有袁世海的形，没
有袁世海的神，袁世海哪儿去了？’旁边人答：‘专政了。’问：‘他有什么问题？’
答：‘还没下结论呢！’总理说：‘袁世海的情况我知道，幼年进科班，后来在社会上
演戏，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天让他演吧。’”
就这样，袁世海被“解放”了，当日参加了《红灯记》的演出。此后作为反派人物的待
遇是：不挂名、不谢幕，“我心想，不谢幕还可以早回家呢！”
邓小平：“解放”京剧
1977年国庆期间，粉碎“四人帮”一周年的日子，袁世海所在的中国京剧院排演了一部
表现义和团妇女反帝抗清的历史剧《红灯照》。
最初提议编演这出戏的是毛泽东，但由于江青大力扶植革命样板戏，传统戏从1964年起
基本停演，像《红灯照》这种新编历史剧也难以存活。“四人帮”倒台，这部毛泽东指
示的剧目得以复排。
当时的中央领导、在京的政治局委员来到人民大会堂小礼堂，一起观看这出新戏。袁世
海回忆说，面对面地见到邓小平，这是第一次。邓小平相当随和，向陪同看戏的袁世海
打着招呼：“您好您好，咱们坐下看戏。”
演出结束后，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等和在京的中共政治局委员接见了剧组主创人
员。邓小平说，“戏演得很好”，同时也提出，剧本还可以再加工，再精炼些，故事性
再强些。
谈话间，邓小平向杨秋玲提起当年她和京剧院四团的演员随周总理到缅甸访问演出的情
景，现场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很多人感叹：邓小平脑筋清楚，记忆力强。
轻松的气氛中，演员们———实际是整个京剧界压抑、困惑已久的一个问题，由当年因
饰演穆桂英走红的杨秋玲提出：《杨门女将》这样的历史剧能不能演？邓小平、李先念
均明确表示：这个戏很好，当然可以演。
这一句“可以演”，就成了中国京剧命运的转折点，如同历史剧、传统戏的解禁令，久
违了的佘太君、穆桂英、李闯王、三国人物等又能以各自的精神光彩重现于中国人民的
文化生活中，而人到中年的这一茬京剧演员，也将不致虚度到老年。终于听到渴盼了十
余年的答案，演员们激动、兴奋，尽情地鼓掌。
邓小平一生与京剧接触不多，但对京剧的“解放”功不可没。袁世海说他有一个深深的
遗憾：这辈子没能和这位伟人合影留念。周总理说：“这个鸠山有袁世海的形，没有袁世海的神，袁世海哪儿去了？”答：“专
政了。”总理说：“袁世海的情况我知道，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天让他演吧。”
当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大师、“活曹操”袁世海这位几乎穿越了整个20世纪的历史老人，
漫谈“领导人与京剧”时，其意义恐怕就已经远远超出其个人经历，甚或是中国京剧史
的范畴。
毛泽东：爱戏也懂戏
毛泽东酷爱京剧，经常约一些京剧演员到联欢会上演唱。袁世海第一次近距离和毛泽东
接触，就是在上海的一个联欢会上。
袁世海回忆说：“那天晚上，毛泽东就坐在我们对面的主宾席，有时下来跳跳舞。周总
理跟我和李少春说：‘等一会儿，有机会我带你们去见毛泽东。’待一支舞曲完毕，周
总理走过去对毛泽东说了些什么。毛泽东站起身好像‘噢’了一声，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和少春赶紧迎上前去。周总理向毛泽东介绍：‘这是李少春，这是袁世海。’毛泽东
听了有些打愣：‘啊？什么？你是袁世凯？’周总理很能理解毛泽东这句问话，连忙解
释：‘他是袁世海，大海的海。’主席笑了，和我们握手，很慈祥、和善。”
当年的情景，袁世海说“记忆太深了。”他从上海返回北京是在半夜。回到家中把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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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见面的前前后后讲给全家人听，“她们全都洗耳恭听，高兴得不得了。”
其实，袁世海的戏，毛泽东早已看过。回忆起这段往事，袁世海说，“电影《开国大
典》中有一段镜头，毛泽东自己一个人出去走一走，赶上看戏，也凑上去看得有滋有
味，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样的事。记得刚解放不久，有天晚上在长安大戏院演出《野猪
林》，当时我们只顾了演戏，第二天遇见马燕翔，他说：‘你们昨天演得真好啊，观众
的反应也很热烈，可把我们给紧张坏了。’我正纳闷，他又放低声音说：‘昨晚毛泽东
也在看戏，只带了一个随行人员，还不许往外说。’这一说我才明白，难怪马燕翔说他
紧张。”
毛泽东不光爱看京剧，还被认为很内行。1960年代，中央京剧院排练《红灯记》，不多
久，毛泽东就来观看演出。袁世海回忆说：“我们高兴、紧张，因为当时‘左’的思想
意识比较浓，我们演反角的，心中‘闹鬼’，万一演好演不好的……毛泽东看完了演
出，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过了一段时间，上面又传达下来，说毛泽东还要看《红灯
记》，这一下大家都紧张了起来：是不是演出中有什么问题？是表扬，还是批评？心里
没底。演出结束后，毛泽东接见全体演员，轮到与我握手时，我有点紧张，没想到主席
却夸奖我：‘你这个鸠山演得很成功。’接着，毛泽东又提出戏中的一个细节应修改，
就是李玉和要出门，铁梅说，‘爹，外面天冷，您带上围脖’毛泽东说：‘围脖太普通
化了，虽然是现代戏，但京剧还是要雅一点，围脖应改为围巾’。这一来，大家的心里
都踏实了。”
周恩来：救命之恩
在中共的第一代领导人中，袁世海接触最早、最多的是周恩来。
袁世海与周恩来见面相识，是在1949年7月，他和李少春被邀请到怀仁堂演出。“当时怀
仁堂的后台设施还比较简陋，我们勾脸、卸妆都在衣箱上。演出结束后有人传话说：
‘周副主席来看大家了！’当时正是盛夏，只见周副主席身穿一套灰布中山装来到后
台，挨着个儿和大家握手，嘴上还不停地问候：‘辛苦啦！辛苦啦！’”
袁世海说，解放时他对共产党缺乏认识，只听过“一把菜刀闹革命”，周恩来的形象使
他对共产党有了初步认识。
“周总理懂戏”，这是袁世海的切身体会。“那是1954年，周总理出席亚非会议回来
后，提出文艺先行，派文艺团体去东南亚访问演出，京剧《霸王别姬》列入出访戏单。
审查节目那天总理来了。霸王一出场，黑眉黑脸。总理问身边人：‘这是什么戏？’
答：‘《霸王别姬》。’问：‘这是谁？’答：‘这是霸王’。问：‘世海同志在
吗？’身边人赶紧去找，这时我正在后台上妆，听说总理找心里有些紧张。来到总理面
前，总理问：‘你演过《霸王别姬》，你勾过这样的黑脸吗？’我心想：七八岁跑戏园
子听蹭戏的时候就知道霸王的脸模样了，记不清当了多少回霸王了，可这‘揉’黑脸的
主意是一位领导同志出的，我没法说呀。周总理见状说：‘他不说话，说明他不是这样
勾的，那你们为什么要改呀？’答：‘我们怕外国朋友看不懂。’总理哈哈大笑：‘那
前些天印度舞蹈团来中国演出，咱们懂吗？我认为京剧的脸谱，一要性格化，二要有美
感。’”
“文革”中袁世海未能逃脱受冲击的厄运，亦是周恩来“解放”了他。
袁世海是1966年8月被“专政”的，“先专政后抄家”。
批斗大会上，说他唱“黑戏”，他不服气：“我唱的不是黑戏，毛泽东上台和我握过
手，有照片为证”，话未说完，一个大嘴巴扇到脸上：“你用这张照片蒙人、蒙政治地
位、投政治的机！”
后来，那张照片被烧得只剩了毛泽东的头像，同时散失的还有张大千的画、徐悲鸿的画
扇……
“为了让我低头认罪，造反派弄来一个马桶，让我向马桶低头，鼻子沾上屎才算。再后
来，我就进了‘黑帮屋’，18个人里面有李少春、李和曾、剧作家范钧宏等。每天在长
桌长凳前学习《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谁也不许理谁。有一次少春趁人不注意
扔过来一个纸团，写着：‘三哥，咱们犯的什么罪？’我写了四个字又扔给他：‘体验
生活’。”
被“解放”之后，他才听说了自己被解放的过程：“1967年7月31日，周总理审查‘庆八
一’的节目《红灯记》，看到舞台上的鸠山，周总理说：‘这个鸠山有袁世海的形，没
有袁世海的神，袁世海哪儿去了？’旁边人答：‘专政了。’问：‘他有什么问题？’
答：‘还没下结论呢！’总理说：‘袁世海的情况我知道，幼年进科班，后来在社会上
演戏，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天让他演吧。’”
就这样，袁世海被“解放”了，当日参加了《红灯记》的演出。此后作为反派人物的待
遇是：不挂名、不谢幕，“我心想，不谢幕还可以早回家呢！”
邓小平：“解放”京剧
1977年国庆期间，粉碎“四人帮”一周年的日子，袁世海所在的中国京剧院排演了一部
表现义和团妇女反帝抗清的历史剧《红灯照》。
最初提议编演这出戏的是毛泽东，但由于江青大力扶植革命样板戏，传统戏从1964年起
基本停演，像《红灯照》这种新编历史剧也难以存活。“四人帮”倒台，这部毛泽东指
示的剧目得以复排。
当时的中央领导、在京的政治局委员来到人民大会堂小礼堂，一起观看这出新戏。袁世
海回忆说，面对面地见到邓小平，这是第一次。邓小平相当随和，向陪同看戏的袁世海
打着招呼：“您好您好，咱们坐下看戏。”
演出结束后，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等和在京的中共政治局委员接见了剧组主创人
员。邓小平说，“戏演得很好”，同时也提出，剧本还可以再加工，再精炼些，故事性
再强些。
谈话间，邓小平向杨秋玲提起当年她和京剧院四团的演员随周总理到缅甸访问演出的情
景，现场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很多人感叹：邓小平脑筋清楚，记忆力强。
轻松的气氛中，演员们———实际是整个京剧界压抑、困惑已久的一个问题，由当年因
饰演穆桂英走红的杨秋玲提出：《杨门女将》这样的历史剧能不能演？邓小平、李先念
均明确表示：这个戏很好，当然可以演。
这一句“可以演”，就成了中国京剧命运的转折点，如同历史剧、传统戏的解禁令，久
违了的佘太君、穆桂英、李闯王、三国人物等又能以各自的精神光彩重现于中国人民的
文化生活中，而人到中年的这一茬京剧演员，也将不致虚度到老年。终于听到渴盼了十
余年的答案，演员们激动、兴奋，尽情地鼓掌。
邓小平一生与京剧接触不多，但对京剧的“解放”功不可没。袁世海说他有一个深深的
遗憾：这辈子没能和这位伟人合影留念。
政了。”总理说：“袁世海的情况我知道，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天让他演吧。”
当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大师、“活曹操”袁世海这位几乎穿越了整个20世纪的历史老人，
漫谈“领导人与京剧”时，其意义恐怕就已经远远超出其个人经历，甚或是中国京剧史
的范畴。
毛泽东：爱戏也懂戏
毛泽东酷爱京剧，经常约一些京剧演员到联欢会上演唱。袁世海第一次近距离和毛泽东
接触，就是在上海的一个联欢会上。
袁世海回忆说：“那天晚上，毛泽东就坐在我们对面的主宾席，有时下来跳跳舞。周总
理跟我和李少春说：‘等一会儿，有机会我带你们去见毛泽东。’待一支舞曲完毕，周
总理走过去对毛泽东说了些什么。毛泽东站起身好像‘噢’了一声，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和少春赶紧迎上前去。周总理向毛泽东介绍：‘这是李少春，这是袁世海。’毛泽东
听了有些打愣：‘啊？什么？你是袁世凯？’周总理很能理解毛泽东这句问话，连忙解
释：‘他是袁世海，大海的海。’主席笑了，和我们握手，很慈祥、和善。”
当年的情景，袁世海说“记忆太深了。”他从上海返回北京是在半夜。回到家中把女儿
从睡梦中喊起来，“快起来和我握手，这是和毛泽东握过的手！”家人很兴奋，他把和
毛泽东见面的前前后后讲给全家人听，“她们全都洗耳恭听，高兴得不得了。”
其实，袁世海的戏，毛泽东早已看过。回忆起这段往事，袁世海说，“电影《开国大
典》中有一段镜头，毛泽东自己一个人出去走一走，赶上看戏，也凑上去看得有滋有
味，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样的事。记得刚解放不久，有天晚上在长安大戏院演出《野猪
林》，当时我们只顾了演戏，第二天遇见马燕翔，他说：‘你们昨天演得真好啊，观众
的反应也很热烈，可把我们给紧张坏了。’我正纳闷，他又放低声音说：‘昨晚毛泽东
也在看戏，只带了一个随行人员，还不许往外说。’这一说我才明白，难怪马燕翔说他
紧张。”
毛泽东不光爱看京剧，还被认为很内行。1960年代，中央京剧院排练《红灯记》，不多
久，毛泽东就来观看演出。袁世海回忆说：“我们高兴、紧张，因为当时‘左’的思想
意识比较浓，我们演反角的，心中‘闹鬼’，万一演好演不好的……毛泽东看完了演
出，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过了一段时间，上面又传达下来，说毛泽东还要看《红灯
记》，这一下大家都紧张了起来：是不是演出中有什么问题？是表扬，还是批评？心里
没底。演出结束后，毛泽东接见全体演员，轮到与我握手时，我有点紧张，没想到主席
却夸奖我：‘你这个鸠山演得很成功。’接着，毛泽东又提出戏中的一个细节应修改，
就是李玉和要出门，铁梅说，‘爹，外面天冷，您带上围脖’毛泽东说：‘围脖太普通
化了，虽然是现代戏，但京剧还是要雅一点，围脖应改为围巾’。这一来，大家的心里
都踏实了。”
周恩来：救命之恩
在中共的第一代领导人中，袁世海接触最早、最多的是周恩来。
袁世海与周恩来见面相识，是在1949年7月，他和李少春被邀请到怀仁堂演出。“当时怀
仁堂的后台设施还比较简陋，我们勾脸、卸妆都在衣箱上。演出结束后有人传话说：
‘周副主席来看大家了！’当时正是盛夏，只见周副主席身穿一套灰布中山装来到后
台，挨着个儿和大家握手，嘴上还不停地问候：‘辛苦啦！辛苦啦！’”
袁世海说，解放时他对共产党缺乏认识，只听过“一把菜刀闹革命”，周恩来的形象使
他对共产党有了初步认识。
“周总理懂戏”，这是袁世海的切身体会。“那是1954年，周总理出席亚非会议回来
后，提出文艺先行，派文艺团体去东南亚访问演出，京剧《霸王别姬》列入出访戏单。
审查节目那天总理来了。霸王一出场，黑眉黑脸。总理问身边人：‘这是什么戏？’
答：‘《霸王别姬》。’问：‘这是谁？’答：‘这是霸王’。问：‘世海同志在
吗？’身边人赶紧去找，这时我正在后台上妆，听说总理找心里有些紧张。来到总理面
前，总理问：‘你演过《霸王别姬》，你勾过这样的黑脸吗？’我心想：七八岁跑戏园
子听蹭戏的时候就知道霸王的脸模样了，记不清当了多少回霸王了，可这‘揉’黑脸的
主意是一位领导同志出的，我没法说呀。周总理见状说：‘他不说话，说明他不是这样
勾的，那你们为什么要改呀？’答：‘我们怕外国朋友看不懂。’总理哈哈大笑：‘那
前些天印度舞蹈团来中国演出，咱们懂吗？我认为京剧的脸谱，一要性格化，二要有美
感。’”
“文革”中袁世海未能逃脱受冲击的厄运，亦是周恩来“解放”了他。
袁世海是1966年8月被“专政”的，“先专政后抄家”。
批斗大会上，说他唱“黑戏”，他不服气：“我唱的不是黑戏，毛泽东上台和我握过
手，有照片为证”，话未说完，一个大嘴巴扇到脸上：“你用这张照片蒙人、蒙政治地
位、投政治的机！”
后来，那张照片被烧得只剩了毛泽东的头像，同时散失的还有张大千的画、徐悲鸿的画
扇……
“为了让我低头认罪，造反派弄来一个马桶，让我向马桶低头，鼻子沾上屎才算。再后
来，我就进了‘黑帮屋’，18个人里面有李少春、李和曾、剧作家范钧宏等。每天在长
桌长凳前学习《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谁也不许理谁。有一次少春趁人不注意
扔过来一个纸团，写着：‘三哥，咱们犯的什么罪？’我写了四个字又扔给他：‘体验
生活’。”
被“解放”之后，他才听说了自己被解放的过程：“1967年7月31日，周总理审查‘庆八
一’的节目《红灯记》，看到舞台上的鸠山，周总理说：‘这个鸠山有袁世海的形，没
有袁世海的神，袁世海哪儿去了？’旁边人答：‘专政了。’问：‘他有什么问题？’
答：‘还没下结论呢！’总理说：‘袁世海的情况我知道，幼年进科班，后来在社会上
演戏，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天让他演吧。’”
就这样，袁世海被“解放”了，当日参加了《红灯记》的演出。此后作为反派人物的待
遇是：不挂名、不谢幕，“我心想，不谢幕还可以早回家呢！”
邓小平：“解放”京剧
1977年国庆期间，粉碎“四人帮”一周年的日子，袁世海所在的中国京剧院排演了一部
表现义和团妇女反帝抗清的历史剧《红灯照》。
最初提议编演这出戏的是毛泽东，但由于江青大力扶植革命样板戏，传统戏从1964年起
基本停演，像《红灯照》这种新编历史剧也难以存活。“四人帮”倒台，这部毛泽东指
示的剧目得以复排。
当时的中央领导、在京的政治局委员来到人民大会堂小礼堂，一起观看这出新戏。袁世
海回忆说，面对面地见到邓小平，这是第一次。邓小平相当随和，向陪同看戏的袁世海
打着招呼：“您好您好，咱们坐下看戏。”
演出结束后，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等和在京的中共政治局委员接见了剧组主创人
员。邓小平说，“戏演得很好”，同时也提出，剧本还可以再加工，再精炼些，故事性
再强些。
谈话间，邓小平向杨秋玲提起当年她和京剧院四团的演员随周总理到缅甸访问演出的情
景，现场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很多人感叹：邓小平脑筋清楚，记忆力强。
轻松的气氛中，演员们———实际是整个京剧界压抑、困惑已久的一个问题，由当年因
饰演穆桂英走红的杨秋玲提出：《杨门女将》这样的历史剧能不能演？邓小平、李先念
均明确表示：这个戏很好，当然可以演。
这一句“可以演”，就成了中国京剧命运的转折点，如同历史剧、传统戏的解禁令，久
违了的佘太君、穆桂英、李闯王、三国人物等又能以各自的精神光彩重现于中国人民的
文化生活中，而人到中年的这一茬京剧演员，也将不致虚度到老年。终于听到渴盼了十
余年的答案，演员们激动、兴奋，尽情地鼓掌。
邓小平一生与京剧接触不多，但对京剧的“解放”功不可没。袁世海说他有一个深深的
遗憾：这辈子没能和这位伟人合影留念。周总理说：“这个鸠山有袁世海的形，没有袁世海的神，袁世海哪儿去了？”答：“专
政了。”总理说：“袁世海的情况我知道，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天让他演吧。”
当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大师、“活曹操”袁世海这位几乎穿越了整个20世纪的历史老人，
漫谈“领导人与京剧”时，其意义恐怕就已经远远超出其个人经历，甚或是中国京剧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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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爱戏也懂戏
毛泽东酷爱京剧，经常约一些京剧演员到联欢会上演唱。袁世海第一次近距离和毛泽东
接触，就是在上海的一个联欢会上。
袁世海回忆说：“那天晚上，毛泽东就坐在我们对面的主宾席，有时下来跳跳舞。周总
理跟我和李少春说：‘等一会儿，有机会我带你们去见毛泽东。’待一支舞曲完毕，周
总理走过去对毛泽东说了些什么。毛泽东站起身好像‘噢’了一声，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和少春赶紧迎上前去。周总理向毛泽东介绍：‘这是李少春，这是袁世海。’毛泽东
听了有些打愣：‘啊？什么？你是袁世凯？’周总理很能理解毛泽东这句问话，连忙解
释：‘他是袁世海，大海的海。’主席笑了，和我们握手，很慈祥、和善。”
当年的情景，袁世海说“记忆太深了。”他从上海返回北京是在半夜。回到家中把女儿
从睡梦中喊起来，“快起来和我握手，这是和毛泽东握过的手！”家人很兴奋，他把和
毛泽东见面的前前后后讲给全家人听，“她们全都洗耳恭听，高兴得不得了。”
其实，袁世海的戏，毛泽东早已看过。回忆起这段往事，袁世海说，“电影《开国大
典》中有一段镜头，毛泽东自己一个人出去走一走，赶上看戏，也凑上去看得有滋有
味，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样的事。记得刚解放不久，有天晚上在长安大戏院演出《野猪
林》，当时我们只顾了演戏，第二天遇见马燕翔，他说：‘你们昨天演得真好啊，观众
的反应也很热烈，可把我们给紧张坏了。’我正纳闷，他又放低声音说：‘昨晚毛泽东
也在看戏，只带了一个随行人员，还不许往外说。’这一说我才明白，难怪马燕翔说他
紧张。”
毛泽东不光爱看京剧，还被认为很内行。1960年代，中央京剧院排练《红灯记》，不多
久，毛泽东就来观看演出。袁世海回忆说：“我们高兴、紧张，因为当时‘左’的思想
意识比较浓，我们演反角的，心中‘闹鬼’，万一演好演不好的……毛泽东看完了演
出，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过了一段时间，上面又传达下来，说毛泽东还要看《红灯
记》，这一下大家都紧张了起来：是不是演出中有什么问题？是表扬，还是批评？心里
没底。演出结束后，毛泽东接见全体演员，轮到与我握手时，我有点紧张，没想到主席
却夸奖我：‘你这个鸠山演得很成功。’接着，毛泽东又提出戏中的一个细节应修改，
就是李玉和要出门，铁梅说，‘爹，外面天冷，您带上围脖’毛泽东说：‘围脖太普通
化了，虽然是现代戏，但京剧还是要雅一点，围脖应改为围巾’。这一来，大家的心里
都踏实了。”
周恩来：救命之恩
在中共的第一代领导人中，袁世海接触最早、最多的是周恩来。
袁世海与周恩来见面相识，是在1949年7月，他和李少春被邀请到怀仁堂演出。“当时怀
仁堂的后台设施还比较简陋，我们勾脸、卸妆都在衣箱上。演出结束后有人传话说：
‘周副主席来看大家了！’当时正是盛夏，只见周副主席身穿一套灰布中山装来到后
台，挨着个儿和大家握手，嘴上还不停地问候：‘辛苦啦！辛苦啦！’”
袁世海说，解放时他对共产党缺乏认识，只听过“一把菜刀闹革命”，周恩来的形象使
他对共产党有了初步认识。
“周总理懂戏”，这是袁世海的切身体会。“那是1954年，周总理出席亚非会议回来
后，提出文艺先行，派文艺团体去东南亚访问演出，京剧《霸王别姬》列入出访戏单。
审查节目那天总理来了。霸王一出场，黑眉黑脸。总理问身边人：‘这是什么戏？’
答：‘《霸王别姬》。’问：‘这是谁？’答：‘这是霸王’。问：‘世海同志在
吗？’身边人赶紧去找，这时我正在后台上妆，听说总理找心里有些紧张。来到总理面
前，总理问：‘你演过《霸王别姬》，你勾过这样的黑脸吗？’我心想：七八岁跑戏园
子听蹭戏的时候就知道霸王的脸模样了，记不清当了多少回霸王了，可这‘揉’黑脸的
主意是一位领导同志出的，我没法说呀。周总理见状说：‘他不说话，说明他不是这样
勾的，那你们为什么要改呀？’答：‘我们怕外国朋友看不懂。’总理哈哈大笑：‘那
前些天印度舞蹈团来中国演出，咱们懂吗？我认为京剧的脸谱，一要性格化，二要有美
感。’”
“文革”中袁世海未能逃脱受冲击的厄运，亦是周恩来“解放”了他。
袁世海是1966年8月被“专政”的，“先专政后抄家”。
批斗大会上，说他唱“黑戏”，他不服气：“我唱的不是黑戏，毛泽东上台和我握过
手，有照片为证”，话未说完，一个大嘴巴扇到脸上：“你用这张照片蒙人、蒙政治地
位、投政治的机！”
后来，那张照片被烧得只剩了毛泽东的头像，同时散失的还有张大千的画、徐悲鸿的画
扇……
“为了让我低头认罪，造反派弄来一个马桶，让我向马桶低头，鼻子沾上屎才算。再后
来，我就进了‘黑帮屋’，18个人里面有李少春、李和曾、剧作家范钧宏等。每天在长
桌长凳前学习《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谁也不许理谁。有一次少春趁人不注意
扔过来一个纸团，写着：‘三哥，咱们犯的什么罪？’我写了四个字又扔给他：‘体验
生活’。”
被“解放”之后，他才听说了自己被解放的过程：“1967年7月31日，周总理审查‘庆八
一’的节目《红灯记》，看到舞台上的鸠山，周总理说：‘这个鸠山有袁世海的形，没
有袁世海的神，袁世海哪儿去了？’旁边人答：‘专政了。’问：‘他有什么问题？’
答：‘还没下结论呢！’总理说：‘袁世海的情况我知道，幼年进科班，后来在社会上
演戏，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天让他演吧。’”
就这样，袁世海被“解放”了，当日参加了《红灯记》的演出。此后作为反派人物的待
遇是：不挂名、不谢幕，“我心想，不谢幕还可以早回家呢！”
邓小平：“解放”京剧
1977年国庆期间，粉碎“四人帮”一周年的日子，袁世海所在的中国京剧院排演了一部
表现义和团妇女反帝抗清的历史剧《红灯照》。
最初提议编演这出戏的是毛泽东，但由于江青大力扶植革命样板戏，传统戏从1964年起
基本停演，像《红灯照》这种新编历史剧也难以存活。“四人帮”倒台，这部毛泽东指
示的剧目得以复排。
当时的中央领导、在京的政治局委员来到人民大会堂小礼堂，一起观看这出新戏。袁世
海回忆说，面对面地见到邓小平，这是第一次。邓小平相当随和，向陪同看戏的袁世海
打着招呼：“您好您好，咱们坐下看戏。”
演出结束后，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等和在京的中共政治局委员接见了剧组主创人
员。邓小平说，“戏演得很好”，同时也提出，剧本还可以再加工，再精炼些，故事性
再强些。
谈话间，邓小平向杨秋玲提起当年她和京剧院四团的演员随周总理到缅甸访问演出的情
景，现场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很多人感叹：邓小平脑筋清楚，记忆力强。
轻松的气氛中，演员们———实际是整个京剧界压抑、困惑已久的一个问题，由当年因
饰演穆桂英走红的杨秋玲提出：《杨门女将》这样的历史剧能不能演？邓小平、李先念
均明确表示：这个戏很好，当然可以演。
这一句“可以演”，就成了中国京剧命运的转折点，如同历史剧、传统戏的解禁令，久
违了的佘太君、穆桂英、李闯王、三国人物等又能以各自的精神光彩重现于中国人民的
文化生活中，而人到中年的这一茬京剧演员，也将不致虚度到老年。终于听到渴盼了十
余年的答案，演员们激动、兴奋，尽情地鼓掌。
邓小平一生与京剧接触不多，但对京剧的“解放”功不可没。袁世海说他有一个深深的
遗憾：这辈子没能和这位伟人合影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