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孙东东说几句

　　　　　　　　　　　　　　孙东东很受伤
　　　　　　　　　　　　　　　　夏河年

　　经过连篇累牍的口诛笔伐，孙东东终于成了“千夫所指”的“人民公敌”，尤其令千夫怒不可遏的是，“孙东东的道歉并不真诚”。我想说的是：抛开“９９％”这个具体数字，我实在看不出他的话有什么错。为了正本清源，有必要以其原话作基础，如果为了行文方便必须剪裁，一定要尊重原意。

　　我们先看看孙东东对《中国新闻周刊》是怎么说的：
　　“有相当多的精神病人，只要不涉及精神症状，别的都正常。对那些老下访专业户，我负责任地说，不说100%吧，至少99%以上精神有问题——都是偏执型精神障碍”。
　　知识背景：偏执型精神障碍不等于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其主要症状为系统妄想，内容比较固定，很少伴有幻觉，如有短暂幻觉也与妄想联系较密切，在不涉及妄想情况下，不表现明显的精神异常。
　　孙东东所说的“老下访专业户”并不是泛指一般意义的下访者，而是指“那些很偏执地下访的人”，如果“他反映的问题实际上都解决了，甚至根本就没有问题，但是他就没完没了地闹，你怎么和他解释都不成”，孙东东就断言那些人“至少99%以上精神有问题——都是偏执型精神障碍”。

　　针对这句话，有人是这样曲解的：“北大教授孙东东说，中国访民百分之九十九都有精神方面疾病”。请问，孙东东说过“中国访民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老专业下访户”吗？是你的阅读能力有问题还是故意曲解或者无意中疏忽了？人家用了“老”和“专业户”做双重修饰，后面还有具体的说明，你不可以信手抹去，而且是统统抹去。
　　“孙东东居然将下访者的‘偏执’都定性为精神病，他是不是也很偏执？”。拜托！在“精神门”之前，你在网上比孙东东更“有名”，应更严谨才是。还说什么“孙东东不是毛东东”，有比这更无聊的话吗？
　　还有人“呼吁北京大学开除神经病教授孙东东”，见鬼！“神经病”和“精神病”是两码事！不具备精神卫生知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乱戴帽子就是你的错。
　　某日报这样质问：“孙东东教授对这些老下访专业户做过严谨、规范的精神病调查吗？恐怕也没有。那么他是通过什么数据得出‘老下访专业户至少99%以上精神有问题’的结论的？”问得很好！笔者不知道孙东东是否作过调查以及怎样调查，但你也不能得出“老下访专业户至少99%以上精神没有问题”的结论，因为你“恐怕也没有”调查，如果单独拿你和孙东东比较，后者更可信，起码他具备相关专业知识。
　　再看下面的对话：
　　记者：请问四位，你们的身份是什么？
　　打人者：我们是下访的，在北京很多年了。
　　记者：那么你们是社会的弱势群体，既没有地位，也没有权利，更没有MONEY,你们为什么还能打完人逍遥法外？
　　打人者：根据中国法律，精神病打人不犯法。而孙教授是司法专家，他给我们鉴定了，我们都是精神病。
　　虚拟这段对话的人也许认为自己文采飞扬，实际上是无知，哪条哪款写了“精神病打人不犯法”？

　　从原话的“老下访专业户”到“下访专业户”再到“下访户”，已经“省略”得面目全非。他在那次采访中同时还说过“严格地讲，强制住院仅限于他实施危害行为，经过法定鉴定程序，认定他不负刑事责任。对这一部分人应该要进行监护医疗”，从未说过“将下访者统统抓到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批评人，第一要正确理解对象的原话，关键的地方不可以随便“省略”；第二要具备基本的相关知识，没有全知全能的人，但如果连相关知识的门都摸不清，最好闭嘴。“知识分子”是个模糊的概念，教授通常是知识分子，但武术学院的教授可能不是一般意义的知识分子，文人应该算知识分子的范畴，但进入很特定的专业领域，你可能不如该专业的大一学生，哪怕你已经是名人，下笔之前了解相关专业背景是必须的功课。言论应该自由，时评不要乱评，当你批评他人不严谨时，你的严谨程度至少不应该比批评对象更低，批评之前，将对方预设得高一些可能更有好处，千万不要“把马克思降低到了自己的水平去理解”，更不要先入为主地认为“他的水平不如我”，除非你能确定他是浪得虚名。

　　笔者没有作过调查，不知道“老下访专业户”精神有问题的比例是多少，但是，倘若北大的孙东东说“老下访专业户中很多精神有问题”，恐怕就不会成为“人民公敌”，如果南大的李东东说“老下访专业户至少99%以上精神都没有问题”，你敢说正确吗？依常识判断，９９％这个数字可能不够严谨，错到哪里去是不至于的。如果要求每个学者在阐述现象时必须将逻辑关系来龙去脉详尽到无法曲解的程度并一再重复他的结论，长此以往，结果必然是大众将成为不用思考、只需被动接受的精神奴隶。你是时评人，或许还挺有名，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想过这个结果吗？
　　本人的理解是，老下访专业户有精神问题的不少，但他们是下访过程中产生的精神问题，所以不必一听到“精神病”就暴跳如雷。在中国人的日常交往中，“精神病”是骂人的话，但在专业人士那里却是专业名词。也许有人想说“那我以后就称你为‘精神病人’”，千万别，你不是精神科医生。与其劈头盖脑地将孙东东妖魔化，不如认真地思考，一个普通百姓是怎么成为精神病人的？如果本来可以避免，那谁应为此担负责任？我大体知道谁应该负责，也倾向于认为孙东东不是将“老下访专业户”折腾成精神病的人，一股脑儿将气往他头上撒，恐将误事。如果不是时评人有意无意的曲解，孙东东的言论本来是有可能换取社会对老下访户这一弱势群体关注的，可惜了，好端端的乌鸡白凤丸被说成了屎壳郎制造的粪球。不敢否认你是出于道德良心，但效果呢？激发正常的下访者到北大门口呼喊“打倒孙东东”以及希望已经成了精神病人的一直下访到终老不是你的本意吧？

　　　　　　　　　　　　　　孙东东很受伤
　　　　　　　　　　　　　　　　夏河年

　　经过连篇累牍的口诛笔伐，孙东东终于成了“千夫所指”的“人民公敌”，尤其令千夫怒不可遏的是，“孙东东的道歉并不真诚”。我想说的是：抛开“９９％”这个具体数字，我实在看不出他的话有什么错。为了正本清源，有必要以其原话作基础，如果为了行文方便必须剪裁，一定要尊重原意。

　　我们先看看孙东东对《中国新闻周刊》是怎么说的：
　　“有相当多的精神病人，只要不涉及精神症状，别的都正常。对那些老下访专业户，我负责任地说，不说100%吧，至少99%以上精神有问题——都是偏执型精神障碍”。
　　知识背景：偏执型精神障碍不等于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其主要症状为系统妄想，内容比较固定，很少伴有幻觉，如有短暂幻觉也与妄想联系较密切，在不涉及妄想情况下，不表现明显的精神异常。
　　孙东东所说的“老下访专业户”并不是泛指一般意义的下访者，而是指“那些很偏执地下访的人”，如果“他反映的问题实际上都解决了，甚至根本就没有问题，但是他就没完没了地闹，你怎么和他解释都不成”，孙东东就断言那些人“至少99%以上精神有问题——都是偏执型精神障碍”。

　　针对这句话，有人是这样曲解的：“北大教授孙东东说，中国访民百分之九十九都有精神方面疾病”。请问，孙东东说过“中国访民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老专业下访户”吗？是你的阅读能力有问题还是故意曲解或者无意中疏忽了？人家用了“老”和“专业户”做双重修饰，后面还有具体的说明，你不可以信手抹去，而且是统统抹去。
　　“孙东东居然将下访者的‘偏执’都定性为精神病，他是不是也很偏执？”。拜托！在“精神门”之前，你在网上比孙东东更“有名”，应更严谨才是。还说什么“孙东东不是毛东东”，有比这更无聊的话吗？
　　还有人“呼吁北京大学开除神经病教授孙东东”，见鬼！“神经病”和“精神病”是两码事！不具备精神卫生知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乱戴帽子就是你的错。
　　某日报这样质问：“孙东东教授对这些老下访专业户做过严谨、规范的精神病调查吗？恐怕也没有。那么他是通过什么数据得出‘老下访专业户至少99%以上精神有问题’的结论的？”问得很好！笔者不知道孙东东是否作过调查以及怎样调查，但你也不能得出“老下访专业户至少99%以上精神没有问题”的结论，因为你“恐怕也没有”调查，如果单独拿你和孙东东比较，后者更可信，起码他具备相关专业知识。
　　再看下面的对话：
　　记者：请问四位，你们的身份是什么？
　　打人者：我们是下访的，在北京很多年了。
　　记者：那么你们是社会的弱势群体，既没有地位，也没有权利，更没有MONEY,你们为什么还能打完人逍遥法外？
　　打人者：根据中国法律，精神病打人不犯法。而孙教授是司法专家，他给我们鉴定了，我们都是精神病。
　　虚拟这段对话的人也许认为自己文采飞扬，实际上是无知，哪条哪款写了“精神病打人不犯法”？

　　从原话的“老下访专业户”到“下访专业户”再到“下访户”，已经“省略”得面目全非。他在那次采访中同时还说过“严格地讲，强制住院仅限于他实施危害行为，经过法定鉴定程序，认定他不负刑事责任。对这一部分人应该要进行监护医疗”，从未说过“将下访者统统抓到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批评人，第一要正确理解对象的原话，关键的地方不可以随便“省略”；第二要具备基本的相关知识，没有全知全能的人，但如果连相关知识的门都摸不清，最好闭嘴。“知识分子”是个模糊的概念，教授通常是知识分子，但武术学院的教授可能不是一般意义的知识分子，文人应该算知识分子的范畴，但进入很特定的专业领域，你可能不如该专业的大一学生，哪怕你已经是名人，下笔之前了解相关专业背景是必须的功课。言论应该自由，时评不要乱评，当你批评他人不严谨时，你的严谨程度至少不应该比批评对象更低，批评之前，将对方预设得高一些可能更有好处，千万不要“把马克思降低到了自己的水平去理解”，更不要先入为主地认为“他的水平不如我”，除非你能确定他是浪得虚名。

　　笔者没有作过调查，不知道“老下访专业户”精神有问题的比例是多少，但是，倘若北大的孙东东说“老下访专业户中很多精神有问题”，恐怕就不会成为“人民公敌”，如果南大的李东东说“老下访专业户至少99%以上精神都没有问题”，你敢说正确吗？依常识判断，９９％这个数字可能不够严谨，错到哪里去是不至于的。如果要求每个学者在阐述现象时必须将逻辑关系来龙去脉详尽到无法曲解的程度并一再重复他的结论，长此以往，结果必然是大众将成为不用思考、只需被动接受的精神奴隶。你是时评人，或许还挺有名，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想过这个结果吗？
　　本人的理解是，老下访专业户有精神问题的不少，但他们是下访过程中产生的精神问题，所以不必一听到“精神病”就暴跳如雷。在中国人的日常交往中，“精神病”是骂人的话，但在专业人士那里却是专业名词。也许有人想说“那我以后就称你为‘精神病人’”，千万别，你不是精神科医生。与其劈头盖脑地将孙东东妖魔化，不如认真地思考，一个普通百姓是怎么成为精神病人的？如果本来可以避免，那谁应为此担负责任？我大体知道谁应该负责，也倾向于认为孙东东不是将“老下访专业户”折腾成精神病的人，一股脑儿将气往他头上撒，恐将误事。如果不是时评人有意无意的曲解，孙东东的言论本来是有可能换取社会对老下访户这一弱势群体关注的，可惜了，好端端的乌鸡白凤丸被说成了屎壳郎制造的粪球。不敢否认你是出于道德良心，但效果呢？激发正常的下访者到北大门口呼喊“打倒孙东东”以及希望已经成了精神病人的一直下访到终老不是你的本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