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对《色戒》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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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航空烈士纪念碑
郑萍如的未婚夫王汉勋
郑萍如的弟弟郑海澄
台湾方面的报道


調查局證實 色,戒真人版鄭蘋如是特務

2007/09/11 聯合報

記者張宏業/台北報導

「色,戒」即將在台公映,真人版卻搶先在台灣受到矚目。調查局昨證實,湯唯所演的王佳芝真人版鄭蘋如,確是調查局前身「中統局」的女特務,現實生活中她並沒有愛上丁默邨 ,反而是以美人計連續兩次暗殺丁未果。因身分曝光被捕,丁雖不忍殺她,卻仍慘遭丁妻毒手。

「色,戒」的故事原型「刺丁案」已在網路上流傳:丁默邨 投靠汪精衛偽政府,她決定使出美人計除掉丁。第一次,她邀丁到家中作客,丁驅車臨到她家前改變主意;第二次由她以購買皮草為由誘丁默邨 到西伯利亞皮貨店,準備誘殺,只是兩次行動都告失敗。

調查局資料也證實確有「刺丁案」:鄭蘋如在民國26年被中統局吸收,目的就是要刺殺汪精衛政權的漢奸,因她有日本血統,有機會進入日軍報導部新聞檢閱室中,擔任電台播音員,後來又進入日軍上海特務機關擔任翻譯,接觸重要情報,進而利用日本憲兵隊長藤野之介紹,結識丁默邨 。

電影「色,戒」雖以湯唯所飾王佳芝對梁朝偉所飾易先生動了情,而露口風招來殺機,增添了浪漫氣息,但真實版「刺丁案」,卻是鄭蘋如受過情治人員訓練,從未對丁默邨 投入感情。民國28年耶誕節前夕,鄭利用丁對她的感情,要求丁送她皮草大衣,誘騙丁到上海靜安寺附近的西伯利亞皮貨店前,由安排好的狙擊手持盒子炮行刺,卻因手槍卡彈狙殺未成。

鄭蘋如不甘心任務未完成,自己帶著白朗寧手槍要刺殺丁默邨 ,卻因身分已曝光,被丁默邨 識破逮捕入獄。據指出,丁默邨 並不想殺她,但丁的妻子不滿丈夫外遇,經常藉故到獄中報復,最後將她置於死地。鄭殉難時,年僅26歲。

調查局昨天翻出歷年殉難烈士名冊,鄭蘋如的個人檔案也在泛黃的名冊中;調查局局史陳展館,陳展當年鄭蘋如刺殺丁默邨 使用的同型白朗寧手槍及盒子炮(長型手槍)。

根據檔案記載,鄭蘋如於民國29年殉難,她母親是日本名媛,中文名字是鄭華君,鄭蘋如身亡後,她母親來台定居。鄭女的父親越伯英是同盟會會員。調查局每年青年節舉辦追思會,早年她的母親都會受邀參加。

現存於調查局裡的「色,戒」故事真正女主角鄭蘋如的照片,相當美麗動人。




「色,戒」調局版本 女特工鋤奸捐軀 列英雄榜

中國時報 2007.09.11 

趙國明/台北報導

勇奪今年威尼斯影展金獅獎的影片「色,戒」,劇情中暗殺漢奸易先生的女特工王佳芝,確有其人其事,她就是調查局前身「中央統計調查局」的特工人員鄭蘋如。在抗日戰爭中,國家民族存亡之際挺身而出,正值廿六歲花樣年華的她,便慷慨就義,為國捐軀。

不過,調查局指出,劇情中女特工最後因愛沒有刺殺漢奸的這一段,可能是為增加戲劇效果,與該局考證鄭蘋如刺殺汪精衛偽政權特務丁默邨的事實不符。

調查局說,鄭蘋如是在民國廿八年,因兩度執行刺殺丁默邨任務失敗,身分曝光被捕而壯烈成仁,目前仍是調查局列入的烈士英雄榜中。

根據調查局考證的資料指出,女烈士鄭蘋如為浙江蘭谿人,是中日混血兒。因其父鄭越原,為同盟會會員,早年留學日本法政大學,追隨國父奔走革命,而認識日籍女子木村花子後生下次女的她。之後,其父出任江蘇高等法院第二分院首席檢察官,母親木村花子民國卅八年隨國民政府來台,七十九年在台病逝。

鄭蘋如別號「鄭萍如」,幼年即赴日受日本教育,但特別熱愛祖國,民國十四年回國,在九一八事變後,便集合青年同志赴昆山、蘇州各地演講及散發抗日文宣,以激起國內青年的愛國心。

鄭蘋如愛祖國 未因情人不刺殺

鄭蘋如於民國廿六年在法政大學肆業時便加入「中統局」,不久,日本發動對華戰爭,由於母親為日籍的掩護,她混入日軍報導部新聞檢閱室任職,並在軍部電台擔任播音員。隨後,再進入日本上海特務機關長片山大佐的翻譯和私人秘書,因而接觸到不少重要情報。

廿八年春天,鄭蘋如曾數次鋤奸,並策動日本反戰份子花野吉平、早水親重等人反對汪精衛偽政府的成立,以阻撓日人以華制華的企圖。同年夏天,鄭蘋如奉中統局之命,刺殺漢奸汪偽政權的特工首腦丁默邨,利用日本憲兵隊隊長藤野之介紹,與丁某接近。

丁默邨求刑她 至今未尋獲忠骸

同年十二月廿日,鄭蘋如以索取皮大衣為由,計誘丁某到上海市靜安寺路的西伯利亞店前,並安排數名中統局人員埋伏狙殺,不幸一擊未中,之後,鄭蘋如身分即受到懷疑,第二次單身執行時,便因行蹤曝光而遭逮捕。

鄭蘋如拘禁中,丁默邨等人數度前往嚴刑逼供,她均堅忍刑求拒絕供言,廿九年初春不屈就義,殉職時年僅廿六歲,忠骸至今未被尋獲。

根據調查局考證資料,鄭蘋如生前有一未婚夫王漢勳,為中央航空學校第二期生,曾任空運大隊長,亦於卅三年八月七日,在對日抗戰的桂林撤退之役中為國捐軀。
龙应台:贪看湖上清风──侧写《色,戒》

李安的一部作品引出了一段尘封的历史,却因情色画面的议论甚嚣尘上而遮盖了原著的历史意义。


本周的亚洲周刊刊出了一组《色,戒》的系列文章,龙应台用细腻的笔触还原了张爱玲小说的历史背景。但脉络还不清晰,后面署名陈之岳的文章讲述了那段完整的历史。特地转来和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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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应台:贪看湖上清风──侧写《色,戒》


我在德国的雪夜里翻读当年审讯丁默村的笔录等,后来再看《陈立夫回忆录》,发现这个立功的降将保释后游览玄武湖被一小报记者看到,写了出来,蒋介石看到,就很生气地下令枪毙。判他死刑的,不是真正的法院,也不是真正的法。


电影的瞬间大众魅力真的不是文学的慢火细炖可以比的。张爱玲的《色,戒》是一篇比较少人知道的短篇;如果不知史实背景,小说本身的隐晦粗描笔法更让一般的读者难以入门。李安的电影,却像一颗来势汹汹的大火球从天而落,边落还边星火四溅,嗤嗤作响,效果是,人人都在谈《色,戒》,凉凉的小说也被人手人嘴磨蹭得热了。


小说里的汉奸大坏蛋易先生,因为在小说里被处理得不够“坏”,当年《色,戒》发表时还被评论家批判,觉得张爱玲是非不明、忠奸不分。当时读了“域外人”对张爱玲的批评,我忍不住大笑。胡兰成不早就说过张爱玲的人格特质了吗?在“民国女子”里,他这么看二十三岁的她:“爱玲种种使我不习惯。她从来不悲天悯人,不同情谁,慈悲布施她全无,她的世界里是没有一个夸张的,亦没有一个委屈的。她非常自私,临事心狠手辣。”又说,“爱玲对好人好东西非常苛刻,而对小人与普通的东西,亦不过是这点严格,她这真是平等。”


而且,张爱玲文学作品里头最让人震撼、最深刻的部分,不正是她那极为特殊、极为罕见的“不悲天悯人”的酷眼。


如果张爱玲有一般人的“忠奸意识”,她大概也不会在二十三岁时,嫁给了赫赫有名的“汉奸文人”胡兰成啊。


易先生在小说里不够“坏”,除了张爱玲本身的认知价值和性格,除了她和胡兰成的极深刻、极缠绵的爱情之外,我看见一个很少被人提及的角度,那就是,小说和电影之外,民国史里头的“易先生”,其实也不见得是个多“坏”的“坏人”。


易先生的“原型”丁默村,一九零三年出生,因为陈立夫的举荐而做了调查统计局第三处的处长,第三处后来撤销,他就加入了汪精卫的政府,历任要职。中日战争结束前夕,他是“伪浙江省省长”。一九四七年七月五日,丁默村被枪毙,罪名是“通谋敌国,图谋反抗本国”,判决书里列出好多罪状,包括“主使戕害军统局地下工作人员及前江苏高二法院庭长郁华、与参加中统局工作之郑苹如……”


这样的一个“汉奸”履历,他的死刑不是理所当然吗?


不这么简单。


我在德国的雪夜里翻读南京市档案馆所保存成书的审讯汉奸笔录、判书、种种作为证据的信件、电报、便条等等,慢慢地看出一个故事的轮廓。尘封的史料所透露的真实人生如此曲折,几乎有血肉模糊之感,其幽微伤痛讽刺残酷完全不需要假借文学家之手。


在郑苹如因为刺杀丁默村未遂而被秘密枪决之后一年,一九四一年,时任国民政府教育部长的陈立夫和丁默村秘密取得了联系,对这位当年被他提拔过、如今为汪伪政权特务头子的后辈“晓以大义”,指示他应该设法“脱离伪区”,如果不能“脱离伪区”,就当“伺机立功,协力抗战”。陈立夫“策反”成功,往后的几年,丁默村表面上是傀儡政府的交通部长、福利部长,私底下,他为戴笠的军统局架设电台、供给情报,与周佛海合作企图暗杀当时的特务首脑之一李士群,并且配合戴笠的指示不断营救被捕的重庆地下工作人员。


这些被营救的情报人员,在审判庭上,也都具函作证,丁默村和重庆政府的合作是毫无疑义的。而在日本战败以后,局势混乱,重庆政府为了防止共产党趁机坐大以及新军阀崛起,又适时而有效地运用了丁默村这个棋子。他被国府任命为“浙江省军委员”,这一回,“浙江”前面没有“伪”字了。


我读到戴笠给“默村吾兄”的手书,戴氏要求丁默村在混乱危险中“切实掌握所部,维持地方治安,严防奸匪扰乱,使中央部队能安全接收”。而丁默村也确实一一执行了重庆的指令。在中央部队进入浙江之前,“奸匪”已经占有浙西半片,是在丁默村进行“剿匪”之后,中央部队才稳稳地接收了浙江。


夜半读史,我揉揉眼睛,困惑不已。


那么这丁默村等于是国民政府招降成功的一名降将,这名降将不曾回到“汉军”中来披麾上阵,但他留在“曹营”暗中接应,做苹果里的一条虫,等于是国民政府植在敌营的间谍,其处境何等危险,其功劳何等重要。在战争中,隐藏的间谍所发挥的作用绝对不小于沙场浴血的战士,不是吗?


当重庆政府需要丁默村的协助时,陈立夫和戴笠都曾对他提出保证。陈立夫应允丁可以“戴罪立功,应先有事实表现,然后代为转呈委座,予以自首或自新”。戴笠则说得更明确,“弟可负责呈请委座予以保障也”。


好啦,那么为什么国民政府在胜利后就杀对它有功的“降将”和“间谍”呢?尤其在早已给予不杀的具体保证之后?问题出在“委座”——蒋介石吗?


正在困惑时,陈立夫的回忆录出版了。于是飞电请求朋友“火速寄《陈立夫回忆录》来欧”。一周后书寄到,邮差从雪地里走来,胡子上还黏着白花花的细雪。我从他手中接过书,一把拆了包装,几乎就在那微微的飘雪中读了起来。


我竟然找到了答案。


《陈立夫回忆录》第二百三十二页:丁默村本来可以不死的,但有一天他生病,在狱中保出去看医生,从南京拘留所出来,顺便游览玄武湖……这个消息被蒋委员长看到以后,蒋委员长很生气的说:“生病怎还能游玄武湖呢?应予枪毙!”


丁默村就被枪毙了。只因为他从狱中出来,贪看一点湖上清风,被一小报记者认出来,写上了报。


啊,我不禁掩卷叹息。难怪丁默村的死刑判决书读起来那么的强词夺理,对丁默村所提出来为自己生命作辩护的种种白纸黑字的有力证据完全漠视。原来,判他死刑的,根本不是一个真正的法院,也不是一部真正的法。


在那样的时代里,你对所谓“忠奸”难道不该留一点人性的空隙吗,不管是易先生还是丁先生,是张爱玲还是胡兰成?
陈之岳:旧上海美丽间谍哀婉传奇


女大学生间谍郑苹如与汉奸丁默村惊心动魄的“谍对谍”故事,由汪政权高官金雄白在回忆录中最先公诸于世。当年行刺失败后,汉奸妻子们齐声要求杀掉“妖精”,郑才最终玉殒。郑苹如母亲是日本人,多年后在台去世获蒋介石颁“教忠有方”匾额。


抗战时代汪伪政府统治下的上海十里洋场,发生了一桩惊心动魄的“谍对谍”事件。美貌的国民党中统女特务郑苹如谋刺汪伪特工头子丁默村未遂而壮烈牺牲。作家张爱玲根据这段真实事迹创作了《色,戒》,不过将男女主角改名换姓,并把内容予以故事化和小说化。李安改编自张着的电影《色,戒》使郑苹如(王佳芝)和丁默村(易先生)重现人世,同时亦引发了华人社会对汪精卫政权的好奇与兴趣。


有些文学史家说,张爱玲的《色,戒》题材来自于她的前夫胡兰成,因胡曾是汪精卫的文胆,又在汪政权做过行政院法制局长和《中华日报》总主笔,应熟悉郑苹如事件,但张爱玲本人从未透露她的故事来源。实际上,最早把郑苹如谋刺丁默村事件公诸于世的是五、六十年代旅居香港的汪政权老人金雄白。金氏以朱子家笔名在《春秋》杂志上连载《汪政权的开场与收场》,颇受海内外的重视。后来《汪政权的开场与收场》结集六册出书,风行一时,日本亦将此书译成日文,改名《同生共死之实体——汪兆铭之悲剧》。《汪政权的开场与收场》已被公认为有关汪政权的一部经典之作,此书是由香港吴兴记书报社印行,现已绝版,数年前台湾曾出现重印本。


金雄白(一九零四——一九八五)为江苏青浦(今属上海)人,是个资深媒体人,一九三零年即任南京《中央日报》采访主任,亦当过律师。一九三九年投靠汪政权后,历任法制、财经方面多项职务,并曾任《中报》总编辑。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后以汉奸罪名被捕入狱,一九四八年获释,翌年移居香港,此后卜居香港与日本,一九七三年曾创办《港九日报》,一九八五年一月五日病逝日本,除了《汪政权的开场与收场》,另着有《记者生涯五十年》(上下册)、《黄浦江的浊浪》、《乱世文章》(五册)、《女特务川岛芳子》及《春江花月痕》等。


七十六号特工总部


金雄白说:“汪政权的一幕,是时代的悲剧。而重庆与汪方的特工战,非但是悲剧中之悲剧,却又是悲剧中的滑稽剧。”三十年代末,汪政权在上海极司斐尔路七十六号成立特工总部,从此,“七十六号”成为人人闻之色变的杀人魔窟。主持七十六号的两个高级特工李士群(一九零七年生)和丁默村(一九零三年生)早年曾是共产党,叛党后加入国民党,再投靠汪政权。李士群组建汪政权特工机关时,邀丁默村参加,丁大李四岁,特工经验丰富,但丁、李两人权斗不已。


一九三七年七月号(一百三十期)上海《良友》周报封面人物是个艳光照人但名不见经传的“郑女士”,不仅读者不知郑女士为何许人,即连编辑亦不清楚。杂志出版一个多月后,国民党上海市党部常务委员、调查统计室负责人陈宝骅(陈果夫、陈立夫的远房侄儿),在一次社交聚会上结识了正就读上海法政学院的郑苹如。陈宝骅想尽办法吸收郑女为国民党中统(另一特工系统为军统)特务,郑女终于答应,成为中统在敌伪地区最有价值的女特务。


郑苹如当时还不满二十岁(一九一八年生),她是浙江兰溪人。父亲郑钺,留学日本法政大学,老同盟会员,是于右任的好友;郑钺留日时与日本女子木村花子(后取中国名字郑华君)结婚,育有三女二子,郑苹如排行老二,上有一姊,下有两弟一妹。郑钺曾执教复旦大学,做过律师,历任江苏、山西和福建等地高等法院检察官,一九三八年兼任最高法院上海特区法庭检察官。


郑家于一九三五年年初搬进上海吕班路万宜坊八十八号(万宜坊即今重庆南路二零五弄),著名出版家邹韬奋亦住于此弄。郑苹如加入中统后,最早的任务是利用其流利日语以及日本关系搜集高层情报。郑苹如活跃而又能干,她首先获悉汪精卫即将投靠日本的情报。一九三八年八月,郑女从日本首相近卫文磨的谈判代表早水亲重那里听到“汪氏将有异动”消息,立刻由她的直属上司嵇希宗电告重庆;同年十二月再急电重庆,但重庆方面未予重视。直至十二月二十九日汪精卫出走河内,发表“艳电”,重庆才意识到郑苹如的价值。


郑苹如工作积极,立功心切,她利用机会“勾引”正在上海的日相近卫的儿子近卫文隆,甚至动起绑架的念头。近卫文隆曾在一九三八年年底“失踪”四十八小时,日本特工军警大为紧张,原来是被郑苹如藏起来。此次失踪事件后,日本特工开始注意郑女的活动。中统亦在此时指派郑女与七十六号头子丁默村周旋。


金雄白说:“在汪政权中,太多醇酒妇人之辈,而‘七十六号’的特工首领丁默村,尤其是一个色中饿鬼,他虽然支离病骨,弱不禁风,肺病已到了第三期,但壮阳药仍然是他为纵欲而不离身的法宝,他当年与女伶童芷苓的缱绻,早成公开秘密,而郑苹如间谍案,更是遐迩宣传。”丁默村曾任上海民光中学校长,而郑苹如曾就读该校,郑女即利用此“师生之谊”接近丁氏。一九三九年冬,中统急于铲除丁默村,下令郑女早日动手。一日,郑曾邀丁氏至她家小坐,中统特工准备动手,但座车驶至郑宅门前,丁氏婉拒上楼,失去良机。


一九三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丁默村在沪西朋友家吃饭,电邀郑苹如赴会。吃完饭,丁说要去虹口,晚上与周佛海和日本特务影佐祯昭有约。郑女与丁同车,在车上郑女突要求丁氏陪她去静安寺路与戈登路(今江宁路)的西伯利亚皮货店买一件皮大衣,算是送她的圣诞礼物。车到静安寺路一一三五号西伯利亚皮货店门口,丁陪郑进去,郑在挑大衣时,丁突将一叠钞票扔在柜台上说:“你挑吧,我有事先走。”立即从另一道门冲出去,奔向座车。在街上等候的中统特工没想到丁氏会这么快出来,丁氏冲进防弹车内,特务匆忙中向座车开枪,惜为时已晚。胡兰成说,丁氏是在进店内时看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心里起疑才立即打退堂鼓。


但是丁默村在一九四六年受审时表示,他和郑苹如是在进店内时,中统特工即先开枪,他快速闪躲后逃回防弹车。特务继续射击座车,但他安然无恙。中统特工在皮货店附近埋伏时,李士群的爪牙亦在旁伺机“助阵”,准备把丁干掉。因中统上海区副区长张瑞京被李士群逮捕,泄露了中统谋刺丁默村的机密。


郑苹如胆大心不细,她打电话给丁氏表示“安慰”,丁氏发狠话说:“你算计我,马上来自首,否则杀你全家!”郑女急忙解释说她也被吓坏了,完全不知道有敌人行凶。丁氏假装相信,但已下决心抓她。皮货店事件后第三天,汪伪特工总部第三行动大队队长林之江率二十多名爪牙直扑沪西舞厅逮捕郑苹如。一说郑女驱车至七十六号找丁而被丁的亲信林之江抓起来。


据说丁默村并未想杀掉郑苹如,而是一群汪伪高级特工的妻子纷纷跑到七十六号“瞧瞧”郑苹如长得什么模样后,一致要求杀掉这个“妖精”。这群悍妻包括丁氏妻子赵慧敏、李士群之妻叶吉卿和吴世宝之妻佘爱珍(佘爱珍后在日本与张爱玲前夫胡兰成结婚),后来连汪精卫的妻子陈璧君和周佛海之妻杨淑慧等一群“汉奸婆” 也都跑到七十六号去看落难的郑苹如。主张杀郑最力的是丁妻赵慧敏。郑女临难不屈,林之江(后逃至香港)在狱中多次企图污辱郑女而未达目的。一九四零年二月一个黑夜,林之江把郑女带至沪西中山路旁荒地开了三枪,郑苹如死时实岁才二十二岁。


丁默村于一九四七年二月八日被军法庭判处死刑,七月五日处决。赵慧敏战后带了一个装满金条的皮包去郑家乞怜,遭郑家峻拒。李士群一九四三年九月被日本宪兵毒死于苏州。


郑苹如死后,其姊一九四二年病逝(所生女儿王蓓蓓后住台湾),其父一九四三年辞世。郑女的未婚夫是国府空军军官王汉勋,一九四四年牺牲于桂林;大弟郑海澄亦为国府空军军官,一九四四年死于重庆空战;二弟郑南阳是医生,一直住在上海,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移民美国,二零零三年去世。郑苹如的母亲郑华君、妹妹郑静芝(天如)和妹婿舒鹤年(亦为空军)一九四八年十二月迁居台湾。郑母一九六六年八十岁去世时,蒋介石曾颁“教忠有方”挽匾;妹妹郑静芝一直担任其父好友、国府监察院长于右任的秘书,后移民洛杉矶。


抗战胜利后,文学家郑振铎曾在一九四五年十月六日出版的《周报》上以《一个女间谍》为题追悼郑苹如,他说:“为了祖国,她不止几次出生入死,为了祖国,她壮烈的死去!比死在沙场上还要壮烈!”遗憾的是,今天知道郑家一门忠烈和郑苹如舍身赴义事迹的人太少了,太少了!
小说版的郑萍如


她闯进了汪伪魔窟

1939年8月,汪精卫在上海召开伪国民党六次全体大会,丁默被指任为伪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中央社会部长、中央特务委员会副主任兼特工总部主任,成为汪伪巨奸之一。
  丁默村原是国民党中统的特务,同时也在军统干过,对国民党特务机构及其活动规律十分熟悉,因此在与重庆当局的军统、中统斗法时,心狠手辣,屡屡给予对方沉重打击。

 重庆国民党当局决定尽快除掉丁默。因丁默在CC与中统里干了很长时间,重庆当局便将暗杀丁的任务下达给了中统潜伏在上海的特务机构。

  中统上海潜伏组织负责人当时为陈宝群,他是陈果夫与陈立夫的侄子。他接受了暗杀丁默的任务后,就思索用什么办法接近与暗杀丁默。因为丁是老特务出身,对暗杀这一套行当十分熟悉与警惕。他当上汉奸后,更是戒备森严、诡秘异常,成天蹲在阴森恐怖的杀人魔窟七十六号特工总部里,手下有几千名的武装特务与无孔不入的情报网,不要说是杀他,就是接近他一下也非易事上海特务机构经过反复考虑,最后决定根据丁默的特点对症下药。丁默有个出名的特点,就是好女色,在中统局是无人不晓。上海中统组织决定施用美人计,选派一个漂亮年轻的、善于交际的女特务作诱饵,去接近与笼络丁默,引诱他上钩,然后选择适当场合将其暗杀。

  这一项十分艰巨而危险的工作,选派谁来担任呢上海中统组织几经物色,最后选中了年方21岁的女情报员郑苹如。

  郑苹如生于1918年,在中国长大,聪慧过人,又跟着母亲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日语。她在上海读中学时,丁默曾兼任她们的校长,抗战爆发那年,她中学毕业,准备入上海法政大学夜校读书,继承父业。上海沦陷后,她毅然加入上海地下工作,任中统情报员,她当时正当青春妙龄,长得体态丰满,楚楚有致,加以会修饰打扮,服装时髦,成为上海滩上一位引人注目的摩登女郎。她凭着自己的色相,凭着自己的日语才能,混迹于十里洋场,广为交接日伪人员,甚至还参加接待过到上海"访问"的日本首相近卫文磨的儿子文隆,猎获了许多重要情报。

  中统上海组织认为,郑苹如参加地下情报工作,有一定特工经验与交际应酬能力,年轻漂亮,还和丁默有师生之谊,派她去对丁默实施美人计,是再恰当不过的人选了。

  丁默很少有单独潜入闹市人流的机会,因此他始终没弄明白那一天发生的一切是否是场巧合。

  那天,丁默乔装打扮成一个穿街走巷的小商贩,在外白渡桥站头,匆忙跳上一辆开往外滩的电车。他锐利的目光向四周迅速地扫射一圈,没有发现可疑行迹,便机警地把头扭向窗外。其实是通过玻璃的反射,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突然,他敏感的鼻子似乎嗅到什么,下意识地转过身去。他跟身后正欲下车的女子,都不由得一愣,两人同时张了张嘴。女子很乖巧地先启口招呼:"丁先生,好久不见啊。"她便是郑苹如。"

郑苹如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幼稚嫩小、含苞欲放的女孩,她已完全成熟,丰满的体态,被一件裁剪合度的细红格子花纹的旗袍,烘托得风情万种。脚上的一双黄色皮鞋,也是最新的式样,只有脸上那双水汪汪的乌黑大眼睛,还保留着旧时的任性和自信;而脸上迷人的酒窝,透出男孩似的调皮和一种爱玩恶作剧的神态。丁默被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所吸引。这个年轻女人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青春焕发的气息,使丁默感到晕眩。然而,作为一个老牌特务,他还不至于不可自持到对初遇的漂亮女人一见钟情、昏头昏脑起来,而且丁默很清楚眼前这位女人的危险性。

  郑苹如与丁默经过几个月的交往,引得这色鬼如痴如狂,神魂颠倒。

  以后,郑苹如又找到丁默,恳求让她进"七十六号"工作。她半真半假地打趣:"丁先生,我自己便是半个日本人,半个中国人,中日和睦的结晶,参加汪精卫的和平运动,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丁默终于英雄气短,没有抵住频频秋波的攻击,接受郑苹如的请求。从此,郑苹如便自由出入"七十六号",成了丁默公开的秘书和半公开的情妇。

  熟悉郑苹如身世的"七十六号"特务,见丁默将这个沾满宿敌气味的妖艳女子安插在身边,犹如自己抱来一颗炸弹,一片哗然。丁默自信郑苹如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认为,她喜欢干间谍,不过是好出风头,爱虚荣罢了,而且凭着自己的手段,完全可以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在对郑苹如的态度上,丁默似乎存心表现出睥睨一切的专横态度。被多病而又歇斯底里所折磨压抑的中年人的情欲,蒙蔽了他灵敏的嗅觉。

  1939年12月下旬,离圣诞节没几天了。入夜,南京路上圣诞树的彩灯闪闪烁烁,呈现出节日气氛。

  这天中午,丁默在沪西一个同僚家里喝酒。近来"七十六号"内部刀光剑影的交锋和日益白热化的纷争,使多疑的他更忧心忡忡。岁末年节,他也没感到轻松一些。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不知不觉和朋友多碰了几杯酒,本来浮肿的眼圈也更加惺忪起来,平日哆哆嗦嗦,张了半天嘴说不出话,今天讲得很利索。这样半醒半醉,骂骂停停,竟过了好几个钟头。一阵凉风吹过,丁默脑子开始清醒了些。在酒的作用下,他感到好些了,但不知怎么,总若有所失似的。他想到了郑苹如,此刻他需要一些安慰。

  电话接通后,传来郑苹如的声音,照例娇滴滴的带着装腔作势的惊喜之情:"老板,过年了还卖什么命呀今年干得够辛苦了,我们好好玩玩吧""现在我就要你过来陪我。"丁默说起情话来也像下命令一样。

  "好啊,我一会就来。"然而,直到黄昏将尽,郑苹如才姗姗而至,让丁默好一阵焦心的等候。丁默小声地责备了几句,不料郑苹如的嘴巴一噘,声音老高:"我今天出来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穿呀。晚上不是要去虹口喝日本人请的酒嘛,我不能穿得太寒酸,总得打扮漂亮些,给你争个面子吧。可是挑来挑去也挑不出一件像样的。"郑苹如身上披着件蓝色呢披风,为了加强语气,身体如杨柳拂水般不停地扭来扭去,水蛇般的细腰使厚厚冬服也掩不住绰约风姿。

  丁默脸上露出不常有的微笑:"好吧,你想要什么今天让我送你一件礼物吧。"郑苹如用手一下圈住丁默细瘦的脖颈:"真的说话算话,我想要一件西比利亚皮货店的时髦大衣。"郑苹如呼呼的热气,吹在丁默的颊上,像有一只柔软无骨的婴儿手在轻轻搔痒;长发的发梢,有几丝刺在丁默的脖颈上,他感到浑身通电般的酥软。

  丁默大度地闭一闭眼,随即搂过郑苹如的水蛇腰,算是作回答,郑苹如欢天喜地勾起了丁默的手臂就往外走。两位勾肩搭背,亲亲热热地出门去了。丁默以为,到一个不是预先约定的地方,停留不超过半小时,一般是不会发生危险的。

  汽车离开沪西,往东驶去就是静安寺路。车中的郑苹如,似乎为即将到手的裘皮大衣陶醉,特殷勤体贴,一路粘在丁默身上不肯松手。车到戈登路口今江宁路停住,抬头便是西比利亚皮货公司。它的英文招牌名称是"西比利亚毛皮商店",这是上海专卖高级皮毛的第一流商店。

  这家皮货店东西各有一个门,中间是橱窗,司机把车停在东边门口的前面。丁默先走下车,然后把手伸给车中的郑苹如,搀她下来。出于职业习惯,丁默照例往周围扫射一圈。

  蓦然,他如三九寒天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突然紧缩了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这一刻,他猛然省悟过来:缠绕在他身上的,是条狠毒凶险的美女蛇凭他多年灵敏的嗅觉,他意识到,一场谋杀就在眼前。

  只见东门边,对称的各站两个着短衣的汉子,叉着腿,抱着肩膀,眼睛东睃西睃。在夜色晦暗、行色匆匆的街头,这份闲情很是刺眼。丁默一眼看出这两个汉子的身份和用心,甚至想得出,他们两手交叉抱着胳膊的腋下,正攥紧随时会有呼啸的子弹飞出的手枪。丁默不愧为风浪里过来的特工头目,这一次,是经验,是久经锻炼而临危不乱的应急能力救了他的性命。他的举动事后看来是极其周密,无懈可击的。

  郑苹如觉察到了丁默的手微微一颤,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丁默笑笑:"刚刚多喝了几杯,风一吹有些怕冷。"他转身向车内的司机小声吩咐:把车子开到对面,紧挨人行道停下。这个司机是丁的老部下,很懂得揣摩主子的意思,也受过特工训练,他从丁默微妙的行动里,感到事情有些异常。于是,丁默的车子转了个大圈圈,在戈登路口拐角处停住了。

  丁默两眼闪闪发光,用瘦弱而苍白的手,紧紧抱着郑苹如,朝着东门两个刺客,径直走进店门。这看上去有点不可思议,没经验的人如果发现这种情势,必然会转过身子立刻逃去,这样,正好让杀手的子弹在背上开花。经验不够的特工,也往往会犯这样的错误,避过刺客,从西门进入。一旦这样做,丁默的侧面背面,将毫无防范地暴露给刺客,反应快的杀手,会伺机打出一梭子弹。然而,真的毫不示弱的直面走去,又紧紧搂住郑苹如作挡箭牌,刺客不无顾忌。
  
  两人走进店堂,在门外徘徊的汉子见鱼入网兜,以为已经十拿九稳。他们估计皮货挑挑捡捡,至少得刻把钟,等丁出来收拾他也不晚。于是松了口气,胳膊也垂了下来,不料这一切早已被丁默望在眼里。

  他进了店堂,就派头十足地把一大叠钞票从口袋里掏出,丢在玻璃柜台上,店员自然立刻殷勤地迎上前来招呼郑苹如。丁默于是不被注意,他戒备地侧靠柜台,一边敷衍着郑苹如,一边把店外车来人往的动向,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店员拿着一件华丽的水貂皮大衣,让郑苹如套上,去镜子前试装。丁默顺势轻轻将郑苹如一推,丢了一句话:"你自己挑吧,我先走了。"转身突然从西门奔出店堂。连郑苹如都猝不及防,惊叫了一声,一下子愣在那儿,随即想追上去,但走了两步又停在那儿了。

  门外两个年轻的刺客,哪里料到丁默早已察觉,不等东西挑好就会拔腿溜掉,等听到店堂传来惊叫声,回身去看丁默,却早已飞奔出店堂,稍一踌躇,竟让丁默箭也似的冲过了马路。丁默预先的安排确实高明。如果他让车子就停在皮货店外面,那么,他躲进车子的这段时间,剌客能在很近的距离内,轻而易举地射穿他的后背。

  训练有素的司机,见主子狂奔着从店里冲过马路,早已开好车门发动马达。等到枪声响起,丁默已经闪身躲进车内。枪弹打在车身上,随后一连串子弹又已袭来。路上行人车辆不及防备,被这突然发生的恐怖场面吓得乱作一团。而对丁默来说,这场袭击已经是徒劳了。他的车窗玻璃有防弹性能,子弹打在上面,只像是扔了几只雪球,于他毫无损伤。

  车子疾驶而去,抛下人行道上守望的愤怒而又无可奈何的汉子。

  丁默回到"七十六号",心中有一种受到欺骗和侮辱的痛苦。西比利亚皮货店橱窗边的那场谋杀,显然是本性难移的军统女间谍设下的圈套,真是用心良苦,蓄谋已久。她付出肉体的代价,毫无阻拦地超过电网、铁门,比机枪炸弹更有效地打开了戒备森严的门禁,轻而易举地获取了"七十六号"内的一系列机密,然后把这个"七十六号"内的头面人物骗到戈登路路口,大肆张扬地剪除,丁默竟被这个小特务耍猴似的一步步引进陷阱,浑然不知。他一怒之下叫来行动队队长吴四宝,命令他尽快把郑苹如抓回来。

  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漫不经心地拿起听筒。却不料,竟是郑苹如的声音:"丁先生,你没事吧那天真把我吓死了我后悔硬要你陪我去买大衣,你会怪我吗"丁默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阵刺痛,恨不能把那发着嗲说话的人一把抓来,一块块亲手撕碎了,以解心头之恨。然而理智又一次及时地起了作用。丁默清楚这句话的底蕴,知道郑苹如还吃不准自己对她的估计。于是强压怒火,尽量若无其事地说道:"这种事对我来说,是随时可以发生的,我正为你也受了惊吓感到很不安呢"郑苹如还不放心,继续试探道:"现在你是不能出来的,我也不愿意你出来,可是我的钱不够用了……"丁默不等她说下去,就接过话来,爽快地道:"我马上派人给你送钱去。"放下电话,丁默沉吟良久,知道目前不是颐指气使的时候,李士群正想抓这个题目大做文章,以攻击自己无能,达到取而代之的目的。这几天不如先把郑苹如稳住,夹着尾巴过日子,等情况平息下来,再慢慢地一个一个收拾他们。

  却说这个电话的接线员,是李士群的亲信,这里刚把电话挂断,那里谈话记录已送到李士群跟前。李士群闻讯,大喜过望,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发起新的攻势。丁默本想瞒过李士群,单独和郑苹如接触,现在只好假意和李士群商量起诱捕郑苹如的事。

  他们先派人给郑苹如送了些钱,郑苹如果然上当,拿到钱后,疑心去了大半。过了几天,为了重新和丁默搭上关系,她决定来"七十六号"看望他,以示关切。但在发生了枪杀案件之后,单身闯"七十六号"魔窟,毕竟凶险不少。为保险起见,她先去找了老关系,日本沪西宪兵分队长,要他陪同一起前往,还让他事先和"七十六号"里的日本宪兵联系好。郑苹如以为这样一来,就可以非常保险安全了。. p5 m. u8 f/ D; F

  李士群料到会有这一步,事先已作布置,就等着郑苹如进他的圈套。他在门边警卫人员中安插了亲信,命令他们一俟郑苹如到来,立刻向他报告,不得向丁默走露风声,他又预先与"七十六号"的日本宪兵涩谷商量,要他请示特工本部,对此行动予以协助。

  "七十六号"门禁森严,从外到里,共有四道门,进大门就需要特别通行证,而且活动范围受到严格限制,规定地方以外不得随便涉足。能进二道门的,事先把相片登记在警卫一本专门的相册上,出门时,需报出号码,警卫验明身份后,方能放行,第三、第四道门更加严格。

  郑苹如仗着有通行卡,又有日本人陪同,很顺利进了"七十六号"。但一进第一道门,那个宪兵分队长就被涩谷找借口支走了,郑苹如立即被李士群的亲信扣留,随即被送到忆定盘路今江苏路37号"第一行动大队"驻地关押。

  审问郑苹如的是吴四宝的老婆余爱珍。没费多大周折,郑苹如就承认下来,杀丁默的人是她请来的。她动情地辩白道:"这是男女之间的问题,因为丁默和我发生关系后,又另有新恋,要把我抛弃,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所以我出钱请人来打他,要他知道,天下女子不尽是可欺的。"当问到她和军统的关系,她显得委屈而迷惑,一口否认。

  实际上,丁默此时并不打算将郑苹如处极刑。不管郑苹如出于什么动机,静安寺路上的谋杀已经让他丢尽面子。外界舆论对他非常不利,吴四宝手下人早已把材料私底下捅给新闻界。报纸以《桃色恐怖事件》为题,大肆渲染,连篇累牍地发布消息。丁默的丑闻,一时成为街谈巷议的笑料。桃色新闻还特别引起了汪伪集团圈内一些夫人的好奇心。周佛海的老婆杨淑慧等人,都借故跑来看热闹。甚至汪精卫的老婆陈璧君,也对这件事表示了关心。如果郑苹如确是军统方面的特务,他一个堂堂特务机关头目,反被一个年轻的女特务哄得团团转,差点丢了性命,不是把自己和部下的台全坍光了吗丁默进退两难。他如若把郑苹如杀了,社会上会骂他残忍,因为这毕竟不是暗杀,他可以摆脱干系;如果不处死刑,又会被人拿到把柄,说他迷恋女色,不可救药。他已经失去了自信和力量。事到如今,只好听凭李士群一伙随心所欲地处置郑苹如了。

  圣诞节的一天中午,一个与郑苹如熟识的看守来到监房:"圣诞节过得很好吧今天,我们要搬到一个更好的地方去,顺路可以去买些东西。"郑苹如高兴得叫起来,能够在关了几天闷人的监房后,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看热闹的街道和富有生气的人流,她该有多兴奋。她蹦着跳着,把随身携带的物品,装进一大一小两只漂亮的皮箱里,又精心地梳妆打扮一番,穿一件漂亮的衣服,还洒了点香水,弄完了,催着要早点走。

  刑场是在沪西一带的苏州河对岸,从看守处到刑场,若经过美军守卫的区域,只有不到2公里路程。但是,如果走这条路的话,郑苹如可能会立即觉察到。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汽车也很难在白天从美军戒备森严的租界带走一个拼命哭叫的女人。不妨先进行哄骗,让她高高兴兴地前往,等到平安无事地通过那一片危险区域,她再哭叫也无济于事了。

  但这种欺骗对郑苹如来说太残酷了。汽车从监房出来,沿大西路今延安路继续往西,绕道来到虹口,车子并没有停下,继续向已经成为废墟的闸北驶去。郑苹如忽然明白了等待她的是怎样的命运,她抑制不住地抽泣起来,并紧紧抱着身边的小特务求救。但是,一切已经无法改变。

  汽车在一座荒僻的土岗边停住,距路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新挖的深坑。郑苹如此刻已经平静下来,那双平时令多少男人着魔倾倒的眼睛,此刻罩上一层万念俱灰的暗淡颜色,她脸上的表情暴躁而又生硬。

  她被带下车来,踉踉跄跄地走向坑边。粘土粘住了她的高跟鞋,她也不管;一只脚穿着袜子在碎石地上走,也不觉得痛楚。有个特务,从泥土中取出她的高跟鞋,把它放在深坑边。

  一般执行这种秘密死刑,为了防止有人收买刽子手,在枪决前及枪决后,要各照一次像,贴在报告书上。在郑苹如的背后,照相机的快门"咔"地响了一下。最后的时刻来到了。郑苹如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寒风把她的衣襟卷拂吹着。

  "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郑苹如简单地回答:"没有了。"枪声轰然响起,仅仅一枪,郑苹如就像被一阵旋风刮倒在地。照相机快门又急速地响了一次。
楼主的标题上最好加个转帖。
原帖由 老道 于 2007-10-25 10:42 发表
楼主的标题上最好加个转帖。


我已经修改了
"但我当时恰好在听我的一位亲戚杜公谈军统的往事,讲军统派女特工到缅甸负责监视远征军的行动,不料在撤退中被日军包围,结果,监视者和被监视者并肩战死在异国的沙场。"

这个情节沈醉的书里提到过,并且到后来他才知道殉国七个人里,有两个是TG的卧底
中统一只在靠女人办事!:L
还米看过这个。
论坛里谁看过了 ?!!没看过呢 不好谈想法....
帮帮忙,打得准一些,别把我弄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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掷地有声啊,此语可以入选抗日英烈语录。
“帮帮忙,打得准一些,别把我弄得一塌糊涂。”
真英雄也,值此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参战纪念日,向为国捐躯的烈士致敬。
色戒能不能在国内公映呢,据说露毛了, 网络版的咋还没出来
这个剧么, 俺是不打算看了:)

恶心谁也别来恶心我!
国共两党历史上都出过很多大英雄和大叛徒,但是比较奇怪的是都没有女叛徒??????
原帖由 bestsxx 于 2007-10-25 12:59 发表
国共两党历史上都出过很多大英雄和大叛徒,但是比较奇怪的是都没有女叛徒??????

陈璧君是什么东西?
陈壁君是跟着汪精卫走的拉,夫唱妇随太正常了。
反了,是汪精卫被陈壁君的狮子吼给吓到日本那边去的!

据说在越南的时候汪精卫首鼠两端不知道是抗日还是投降的时候,就是陈壁君帮他拍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