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是“逆流”?----文革中的康生

摘自《党内大奸》
程敏　编　团结出版社1993年7月
库屠左夫　扫描校对
到底谁是“逆流”?
忙碌不堪的“顾问”


　　在“文化大革命”前，党的许多者同志都知道，康生长期小
病大养，很少做工作。人们甚至说不出他具体负责哪一个部门，好
象是个什么都不具体管的人．可这会儿，轮到老干部们惊讶了。
“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只见康生上窜下跳，四处游说，夹往奔
走。忙得不亦乐平．在康生大院工作的服务人员．也对此感到不
可思议．前几年，他们经常见到康生在院子里散步遛弯，摆弄花
草，或者是在书房里吟请作画，鉴赏古董．在大家的印象中，他
的闲工夫是很多的．可“文化大革命”后的康生简直判若—：人，服
务人员极少再见他去花园遛弯．原来的那种闲情逸致-一下于不知
跑哪去了．只见他工作室的灯经常亮到深夜，有时是后半夜才从
外面回来，早先的规律全乱了，弄得工作人员都提心吊胆，生怕
侍候不好这位“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他们甚至听见曹轶欧也
劝他了：“老康，你已经68岁了，不是一个小伙子了，还这样一
天忙到晚，累坏了身体怎么办?”康生似乎不屑于理睬老婆的规劝，
只是杀气腾腾地、冷冷地说：“你懂什么?现在是大革命时期，哪
还能按常规走路?不拼命干要亡党亡国你知道吗?正象林总说的，
脑袋掉了还不知怎么掉的．”
　　转眼到了1966年的年底。康生在这半年中都忙了些什么呢?
这里不可能一一列举他的频繁活动，除了前面介绍过的制造“第
一张大字报”和“二月兵变”以外，我们再举几个例子吧I
　　从1966年8月下旬起，康生看中了中央党校这块重要阵地，
试图从这里开刀搞乱整个中央机关．他冒着酷暑多次去中央党校
点火和接见那里的“造反派”，策动他们犯上作乱．8月19日，中
央党校一些人给校长林枫戴上高帽子游斗，康生对此极为赞赏，当
晚就把“造反派”头头叫到人民大会堂鼓劲说：“戴高帽子没关系，
轻得很。你们知道吗?林枫的问题不光是党校的问题，还有在东
北反林彪的问题．”第二天，他唯恐“造反派’手软，又专门给他
们打电话说；“你们要把林枫等人的问题搞深搞透．戴高帽、挂牌
子不算武斗。”然后，他又振人抄了林枫的家，还把林枫弄到万人
批斗大会上“揪出示众”。林枫被当场打昏打残．后来又将林枫投
入监狱，直至伤残致死。
　　9月10日，康生不顾连日开会的劳累，亲自召见北师大“造
反派”头头谭厚兰，让她去山东曲阜砸孔庙孔府，说：“你们到了
那里，凡是应该砸的都可以砸．”
　　9月16日，康生抛出一份蓄谋巳久的报告，诬陷薄一波、刘
澜涛等人是‘叛徒”，同时指使一些人向有关人员威胁逼供，制造
伪证．震惊中外的所谓“61人案件”专案工作由此开始，骇人听
闻的“揪叛徒”之风也由此发端，使数千人在“文化大革命”中
被打成“叛徒”，几百人被残害致死．
　　其间，康生还要花很多时间研究形势．有时甚至为此而废寝
忘食，通宵达旦，在分析形势这一点上，康生不愧为“中央文
革”的顾问，连陈伯达、江青等人也要经常向他请教．这不，“文
化大革命”进行半年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康生经过仔细谋划，
以“军师”的身份定下了调子．12月23日，他在同陈伯达、江青
等一起接见红卫兵时说：“1967年是两条路线斗争在全国普遍开
展的一年，是战胜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新的一年，文化大革命的
最后胜利要看明年的大决战．”


山雨欲来


　　“军师”的设计被付诸实施了．1967年元旦刚过，林彪、江
青一伙就策划一系列反革命行动．在上海“一月风暴”的带头下，
一时间整个中国武斗不断，打砸抢成风，社会秩序一片馄乱．这
里面当然少不了康生的“功劳”．请看：
　　1月4日，康生同陈伯达、江青、王力等一起，利用接见“赴
广州专揪王任重革命造反团”之机，向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
记处常务书记陶铸发动突然袭击，在既没有中央文件也未经中央
讨论的情况下，一举将陶铸打倒．康生在接见中竭力鼓动“造反
派”整陶铸的黑材料，说；　“你们把材料摆出来，你们就胜利
了。”
　　1月6日，康生向中央党校“造反派”头头大讲•批判刘邓问
题”，布置他们诬陷攻击刘少奇、邓小平，并别有用心地提出人民
军队是“毛主席亲手缔造的，林副主席亲自领导的”这个反动提
法．这个提法后来遭到毛泽东的痛斥．
　　1月中旬，康生亲自出面将中央党校一个几百人的群众组织
“红战团”点名定为“顽固的保皇团体”、‘反动组织”，指使“造
反派”将其砸烂．接着，康生又亲自批准逮捕关押“红战团”的
6名青年成员，并以对康生的态度为标准，使这个组织的成员受到
残酷批斗，惨遭迫害。
　　1月19日，康生前妻生的、在青岛工作的儿子张子石，受王
效禹之托，来北京找康生摸底．康生在人民大会堂向张子石面授
机宜，要他回去转告王效禹立即夺权，不但夺青岛市的权，还要
夺山东省的权。根据康生的指示，野心家王效禹于1月22日、27
日先后篡夺了青岛市和山东省的党政大权．
　　康生就这样在紧张忙乱的活动中度过了1967年的年初。天
下大乱的局面，哩风血雨的气氛．对他来说简直如鱼得水。他的
神经亢奋得连春节也不打算安静地过一一他又在窥测方向捕捉新
的目标了。
　　1967年的春节．北京的天气特别阴冷．凛烈的寒风日夜呼号，
往年常有的鞭炮声和歌声已经销声匿迹，人们怀着惶惑和不安的
心情，度过了—个没有新年气氛的新年．
　　春节过后不久，康生接到通知，要他于2月14日下午去怀仁
堂出席周恩来主持召开的政治局碰头会。懒洋洋地坐在沙发里闭
目养神的康生，一听要开碰头会，顿时警觉起来，忙问秘书；“又
要开会，都有哪些人参加?”秘书报告说；“有中央文革的成员，还
有负责党政军日常工作的陈毅、李富春、徐向前、聂荣臻、李先
念、谭震林、叶剑英等。”“哼！这帮者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
余！”康生听罢不禁嘟哝了一声．自从“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
康生就感到这几个副总理和军委副主席碍手碍脚，使得他们几个
“文革小组”要员不敢放手大干，心里十分恼火．但由于这些老同
志德高望重，一时还不找到什么借口把他们搬掉．康生曾经为此
费子不少心机，但终究不得要领，没有想出什么高招．


两军对垒的怀仁堂会议


　　2月14日下午，政治局碰头会在怀仁堂准时开始。参加会议
的人也许已经预感到会上将要爆发一场斗争，或者是不愿意跟观
点不同的人坐在一起，因而会场的座位阵线分明，呈现出两军对
垒的场面。作为会议主持人的周思来，坐在会议桌的头上．谭震
林、陈毅、叶剑英、李富春、李先念、徐向前、聂荣臻7位副总
理和军委副主席，还有余秋里、谷牧，坐在桌子的这一边．康生、
陈伯达、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王力等“中央文革”成员，则
凑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大家都板着脸，人人神情严肃．康生是
“文革派”一方公认的“军师”，他一看这架势，知道斗争将不可
避免，于是一面强作镇静，一面用脸色暗示他的伙伴们作好准
备．
　　与会者的预感没有错．就在这天的会议上，老同志们与“文
革派”成员之间爆发了一场短兵相接的斗争．2月16日下午，碰
头会再次召开，双方展开了更为尖锐激烈的斗争．老战士们义愤
填膺，当面痛斥了康生、陈伯达、江青、张春桥一伙的倒行逆施，
“文革派”被驳得狼狈不堪、语无伦次。这一场斗争，后来被诬为
“二月逆流”，这两次会议也被指责为“大闹怀仁堂”．
　　关于所谓“二月逆流”特别是怀仁堂会议上斗争的详细情况，
近年来已经有不少文章作过介绍，这里似无重复的必要．但是，康
生在事情发生以后的“精彩”表演，我们还是可以欣赏一下的．
　　康生在这场斗争中，理所当然地充当了“文革振”一方主谋
的角色。但是，这一次几个老帅和副总理的攻势着实凌厉，差一
点把他这个“军师”也给打懵．开完怀仁堂会议回到家里，康生
感到手脚冰凉，疲惫不堪．他一屁股倒在沙发上，回忆着会场上
的情景，只觉得后脊梁一阵阵发冷．会上，陈毅针对“文化大革
命”以来许多干部遭迫害的事实，重提在延安整风后期康生搞的
“抢救运动”大肆整人，造成许多冤案的历史教训．这等于揭了康
生的老底，他感到象挖了他的祖坟一样难受。还有，李先念有力
地批驳了《红旗》十三期社论引起全国混乱的恶果，周恩来当即
问康生：“这篇社论你看了吗?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你不叫我们看
看！”受到周思来的严厉质问，康生几乎招架不住，顿时象泄了气
的皮球。因为这篇社论就是根据他和陈伯达的指示写的，而且是
由他最后审定的．康生黔驴技穷，只有耍无赖一法，立即当面撒
谎说；“这篇社论我没有看．”……想到会场上这一幕激烈斗争，康
生不禁有点后怕。是啊，当时是好不容易搪塞过去了，可要是这
些者家伙再接再厉发动第二次、第三次进攻怎么办?康生觉得这
他自“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第一次受这么大的挫折。难道就
这样认输吗?当然不能！康生在苦苦思索着应付的办法．


恶人先告状


　　康生到底不愧是“军师”．他在书房里转了几圈之后，一个主
意想出来了。他一把抓起红机子专线电话，拨通了张春桥的专机。
　　经过一番电话密商，他们决定“恶人先告状”。张春桥立即约
集姚文元、王力行动起来，于当晚集中在人民大会堂，连夜炮制
出一份《2月16日怀仁堂会议》的书面材料，又经过康生亲自补
充润色定稿，然后由江青安排，跑去向毛泽东作歪曲汇报．告状
的结果，他们力图促动毛泽东恼怒的目的达到了．
　　这下子，康生又来劲了。他自认为拿到了尚方宝剑。又可以
大干一番了。于是，从2月25日到3月18日，在怀仁堂召开了
7次“政治生活会”，批判这些老同志。康生在陈伯达、江青等的
配台下，又是谩骂又是攻击，声嘶力竭地对着谭震林、陈毅等叫
嚷：“你们这是反对毛主席革命路线！反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这是十一中全会以来的一次最严重的反党事件！是资本主义复辟
的预演，是一种政变的预演！”他眼珠一转，瞄准了坐在对面的徐
向前，伸出一根枯枝般的手指边点边嚷：“你徐向前有什么了不起
呀!军队不是你的!你要为刘少奇、邓小平翻案吗?想要反党吗？”
康生越说越起劲，几乎挨个儿把这些老同志批一通。他诬蔑李富
有是这次“逆流”的“俱乐部主任”，攻击陈毅是这几个副总理和
军委副主席之间的“联络员”，嘲弄余秋里、谷牧，“二月逆流还
有两个小伙计”。敷说一通之后，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口角的白沫，
幸灾乐祸地说；“嘿嘿！主席发怒啦，这是无产阶级之怒，是无产
阶级义愤！你们提意见就是反对毛主席嘛！”
　　散会之后回到家里，康生也不闲着。他知道光这么在政治局
会上批一通还不能解决问题，只有把事情捅到社会上去，才能把
这批老同志搞倒．但是，从哪里下手，让谁去串联，要采取哪些
步骤，这是需要认真设计的．康生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又为这些
事动开了脑筋。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康生吓了一跳，他
从沉思中惊醒，连忙抓起电话．话筒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康
老吗?我是江青．这么晚打搅你了．我也睡不着呀，吃了两次安
眠药啦。我一直在考虑怎样在全国掀起一个反击二月逆流的新高
潮．我想约你和伯达、春桥几个人商量一下，当然得指望你出点
子哪，你看可以吗?”康生早就料到这个女人这两天会来求助于他
的．他知道江青之流只会咋咋呼呼，拉大旗作虎皮，实际没有什
么真本事，关键问题上还得靠他康生！象眼前这种节骨眼上，没
有他康生怎么能成气候?当然，康生也需要他们配合呐喊，所以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约定了商谈的时间和地点．


反“二月逆流”始末


　　密商的结果，他们决定把反“二月逆流”尽快推向社会，借
用“造反派”的力量攻“这帮老家伙”。阴谋家的本能还提醒他们，
干这种事情不能公开出面，而要躲在幕后操纵．好在这种手法对
他们是轻车熟路，问题不大．然后，他们进一步密定了“先从谭
震林开刀”．但是，开刀总得有个借口啊?这自然也难不倒他们．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句古话，他们是用得很熟的．谭震林不
是负责农林口的副总理吗?他们记得不久前去北京农展馆看过一
次“农业学大寨展览”。农展馆是谭震林管辖的，那么好，就从
“大寨展览”找茬儿．他们知道这个展览是经过周恩来审查批准的，
因此，这一重要任务，当然由康生亲自出马才显得有份量．
　　3月初的一天，康生不辞辛苦地再次来到学大寨展览馆。馆里
的工作人员有点奇怪，这位首长不是在审查过程中来看过了吗，怎
么今天又来了?康生当然不管这些，装模作样地在馆内转了一圈，
好象发现了新大陆，煞有介事地说：“这个展览有问题啊，最大的
问题是不突出毛泽东思想．”
　　北京的春天好刮风沙，居民们最讨厌这种天气．夹着沙粒的
大风呼呼作响，尘土夹着纸片满天飞舞，吹得人睁不开眼，又无
孔不入地给家家户户的每个角落都撒上一层黄沙．康生坐在大红
旗轿车里，望着马路上行人躲避风沙的情景，不知怎么觉得可笑．
他简直想说；“这样的风抄算得了什么?一场更大的风沙就要来了，
你们知道吗?”他闭上眼睛，慢条斯理地向旁边的秘书口述了指示，
回去以后，立即让关锋通过林杰告诉谭厚兰，大寨展览馆有问题，
可以冲击。
　　指令被很快执行了，3月8日，谭厚兰率领北京师范大学的
1000多名学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击了学大寨展览馆，井
占领了整个农业展览馆，宣布农展馆已为“造反派”所进驻．在
行动中．他们把“打倒谭震林”、“谭震林的黑报告是二月逆流的
宣言书”等口号向全北京散布。在谭厚兰行动的带头下，经过一
番串联。北京地区的“造反振”纷纷行动起来，于3月14日组织
了十多万人的示威游行，高呼“反击二月逆流”、“用鲜血保卫中
央文革”和打倒7个副总理、军委副主席的口号．康生、江青所
期望的反击“二月逆流”的浪潮已然地北京地区形成，并且正在
迅速推向全国。3月27日，召开了大规模的“首都无产阶级革命
派坚决粉碎‘二月逆流’的新反扑誓师大会”．这个大会，康生当
然是要亲自出席的．目睹这样烈烈轰轰的场面，康生不禁喜形于
色，体会到欺骗利用天真烂漫的青年实在是一个好办法，能起到
他们几个人无法起到的作用。于是，他决定在会上进一步煽动和
定调。会场上人声嘈杂，写着各种组织名称的彩旗东倒西歪的支
撑着，杂乱的人群赶鸭子似的拥来掂去，一片乱哄哄的景象．在
一阵狂热的口号声之后，人们听到高音喇叭里响起康生那嘶哑的
声音：“同志们，革命派战友们，你们知道二月逆流是什么性质?
就是公开向以毛主席为首、林副主席为副的无产阶级司令部进攻，
是反党……”
　　在康生、江青一伙的鼓噪活动下，一个所谓“反击全国自上
而下的复辟逆流”的浪潮在各地掀起．在怀仁堂会议及其前后挺
身而出同‘文革派”斗争的老战士们，被强加上“叛徒”、‘修正
主义分子‘、“走资派”等罪名，全部被迫离开领导工作岗位“靠
边站”，有的被打倒．中央政治局停止了活动，被“中央文革”所
代替．
　　康生一伙并不就此罢休．他们深恐这些在党内外享有崇高威
望的老同志东山再起，因此翻来复去重弹反击“三月逆流”的老
调，挥舞棍子向这些老同志打去．其中叫得最多最凶的要数康生．
而且，他在攻击这些老同志的时候，经常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
例如他在一次会议上讲到“二月逆流”时说：“二月逆流打急先锋
的，现在讲是谭震林，实际上不是谭震林，是叶剑英，叶剑英讲
‘不教而诛’，直接拉开了斗争的序幕．”叶剑英听说后感到莫名其
妙，他对坐在旁边的聂荣臻说；“我没有讲过‘不教而诛’呀。”聂
荣臻也奇怪地说：“‘不教而诛，是我讲的嘛，怎么扣到你的头上
去了。”后来聂荣臻还专门向中央写信澄清了这件事．可是，康生
是不管什么事实不事实的，他还是照讲不误．同康生这样的人还
能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到了1968年10月八届十二中全会，康生担心老同志们在即
将召开的九大上重新进入政泊局，再次大讲“二月逆流”．他在10
月29日的长篇发言中，又系统地批了一通“二月逆流”，而且上
纲上到吓人的程度．他扯起他那公鸭嗓子，声嘶力竭地说：“二月
逆流性质严重，是资本主义复辟的预演。首先打第一炮的是叶剑
英，说‘不教而诛’，第二炮是徐向前，第三炮是谭震林，还有陈
毅、李先念、余秋里、谷牧都开了炮．1956年2月4日，赫鲁晓
夫在苏共二十大作了反对斯大林的秘密报告，那是一次反革命政
变成功的‘二月逆流’．在我们的国家里，有以毛主席为首，林副
主席为副的无产阶级司令部的坚强领导，中国的二月逆流的干将
们要象赫鲁晓夫那样达到他们复辟的目的，那是痴心妄想，白日
作梦，绝对办不到的!”11月21日，康生又让他的老婆曹轶欧给
中央党校军代表打电话传达他的指示：“二月逆流问题要大讲，要
作为主要问题来讨论，来声讨，来揭发和批判．”
　　对所谓反击“二月逆流”，康生可谓不遗余力了．在事情发生
以后的三四年间，康生把它作为打击迫害一大批党政军老干部的
由头，一有机会就祭起这件“法宝”。一直到1971年11月，毛泽
东在一次座谈会上亲自提出：再不要讲“二月逆流”了．这才封
住了康生、江青一伙的嘴巴，制止了所谓反击“二月逆流”的歪
风。摘自《党内大奸》
程敏　编　团结出版社1993年7月
库屠左夫　扫描校对
到底谁是“逆流”?
忙碌不堪的“顾问”


　　在“文化大革命”前，党的许多者同志都知道，康生长期小
病大养，很少做工作。人们甚至说不出他具体负责哪一个部门，好
象是个什么都不具体管的人．可这会儿，轮到老干部们惊讶了。
“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只见康生上窜下跳，四处游说，夹往奔
走。忙得不亦乐平．在康生大院工作的服务人员．也对此感到不
可思议．前几年，他们经常见到康生在院子里散步遛弯，摆弄花
草，或者是在书房里吟请作画，鉴赏古董．在大家的印象中，他
的闲工夫是很多的．可“文化大革命”后的康生简直判若—：人，服
务人员极少再见他去花园遛弯．原来的那种闲情逸致-一下于不知
跑哪去了．只见他工作室的灯经常亮到深夜，有时是后半夜才从
外面回来，早先的规律全乱了，弄得工作人员都提心吊胆，生怕
侍候不好这位“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他们甚至听见曹轶欧也
劝他了：“老康，你已经68岁了，不是一个小伙子了，还这样一
天忙到晚，累坏了身体怎么办?”康生似乎不屑于理睬老婆的规劝，
只是杀气腾腾地、冷冷地说：“你懂什么?现在是大革命时期，哪
还能按常规走路?不拼命干要亡党亡国你知道吗?正象林总说的，
脑袋掉了还不知怎么掉的．”
　　转眼到了1966年的年底。康生在这半年中都忙了些什么呢?
这里不可能一一列举他的频繁活动，除了前面介绍过的制造“第
一张大字报”和“二月兵变”以外，我们再举几个例子吧I
　　从1966年8月下旬起，康生看中了中央党校这块重要阵地，
试图从这里开刀搞乱整个中央机关．他冒着酷暑多次去中央党校
点火和接见那里的“造反派”，策动他们犯上作乱．8月19日，中
央党校一些人给校长林枫戴上高帽子游斗，康生对此极为赞赏，当
晚就把“造反派”头头叫到人民大会堂鼓劲说：“戴高帽子没关系，
轻得很。你们知道吗?林枫的问题不光是党校的问题，还有在东
北反林彪的问题．”第二天，他唯恐“造反派’手软，又专门给他
们打电话说；“你们要把林枫等人的问题搞深搞透．戴高帽、挂牌
子不算武斗。”然后，他又振人抄了林枫的家，还把林枫弄到万人
批斗大会上“揪出示众”。林枫被当场打昏打残．后来又将林枫投
入监狱，直至伤残致死。
　　9月10日，康生不顾连日开会的劳累，亲自召见北师大“造
反派”头头谭厚兰，让她去山东曲阜砸孔庙孔府，说：“你们到了
那里，凡是应该砸的都可以砸．”
　　9月16日，康生抛出一份蓄谋巳久的报告，诬陷薄一波、刘
澜涛等人是‘叛徒”，同时指使一些人向有关人员威胁逼供，制造
伪证．震惊中外的所谓“61人案件”专案工作由此开始，骇人听
闻的“揪叛徒”之风也由此发端，使数千人在“文化大革命”中
被打成“叛徒”，几百人被残害致死．
　　其间，康生还要花很多时间研究形势．有时甚至为此而废寝
忘食，通宵达旦，在分析形势这一点上，康生不愧为“中央文
革”的顾问，连陈伯达、江青等人也要经常向他请教．这不，“文
化大革命”进行半年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康生经过仔细谋划，
以“军师”的身份定下了调子．12月23日，他在同陈伯达、江青
等一起接见红卫兵时说：“1967年是两条路线斗争在全国普遍开
展的一年，是战胜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新的一年，文化大革命的
最后胜利要看明年的大决战．”


山雨欲来


　　“军师”的设计被付诸实施了．1967年元旦刚过，林彪、江
青一伙就策划一系列反革命行动．在上海“一月风暴”的带头下，
一时间整个中国武斗不断，打砸抢成风，社会秩序一片馄乱．这
里面当然少不了康生的“功劳”．请看：
　　1月4日，康生同陈伯达、江青、王力等一起，利用接见“赴
广州专揪王任重革命造反团”之机，向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
记处常务书记陶铸发动突然袭击，在既没有中央文件也未经中央
讨论的情况下，一举将陶铸打倒．康生在接见中竭力鼓动“造反
派”整陶铸的黑材料，说；　“你们把材料摆出来，你们就胜利
了。”
　　1月6日，康生向中央党校“造反派”头头大讲•批判刘邓问
题”，布置他们诬陷攻击刘少奇、邓小平，并别有用心地提出人民
军队是“毛主席亲手缔造的，林副主席亲自领导的”这个反动提
法．这个提法后来遭到毛泽东的痛斥．
　　1月中旬，康生亲自出面将中央党校一个几百人的群众组织
“红战团”点名定为“顽固的保皇团体”、‘反动组织”，指使“造
反派”将其砸烂．接着，康生又亲自批准逮捕关押“红战团”的
6名青年成员，并以对康生的态度为标准，使这个组织的成员受到
残酷批斗，惨遭迫害。
　　1月19日，康生前妻生的、在青岛工作的儿子张子石，受王
效禹之托，来北京找康生摸底．康生在人民大会堂向张子石面授
机宜，要他回去转告王效禹立即夺权，不但夺青岛市的权，还要
夺山东省的权。根据康生的指示，野心家王效禹于1月22日、27
日先后篡夺了青岛市和山东省的党政大权．
　　康生就这样在紧张忙乱的活动中度过了1967年的年初。天
下大乱的局面，哩风血雨的气氛．对他来说简直如鱼得水。他的
神经亢奋得连春节也不打算安静地过一一他又在窥测方向捕捉新
的目标了。
　　1967年的春节．北京的天气特别阴冷．凛烈的寒风日夜呼号，
往年常有的鞭炮声和歌声已经销声匿迹，人们怀着惶惑和不安的
心情，度过了—个没有新年气氛的新年．
　　春节过后不久，康生接到通知，要他于2月14日下午去怀仁
堂出席周恩来主持召开的政治局碰头会。懒洋洋地坐在沙发里闭
目养神的康生，一听要开碰头会，顿时警觉起来，忙问秘书；“又
要开会，都有哪些人参加?”秘书报告说；“有中央文革的成员，还
有负责党政军日常工作的陈毅、李富春、徐向前、聂荣臻、李先
念、谭震林、叶剑英等。”“哼！这帮者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
余！”康生听罢不禁嘟哝了一声．自从“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
康生就感到这几个副总理和军委副主席碍手碍脚，使得他们几个
“文革小组”要员不敢放手大干，心里十分恼火．但由于这些老同
志德高望重，一时还不找到什么借口把他们搬掉．康生曾经为此
费子不少心机，但终究不得要领，没有想出什么高招．


两军对垒的怀仁堂会议


　　2月14日下午，政治局碰头会在怀仁堂准时开始。参加会议
的人也许已经预感到会上将要爆发一场斗争，或者是不愿意跟观
点不同的人坐在一起，因而会场的座位阵线分明，呈现出两军对
垒的场面。作为会议主持人的周思来，坐在会议桌的头上．谭震
林、陈毅、叶剑英、李富春、李先念、徐向前、聂荣臻7位副总
理和军委副主席，还有余秋里、谷牧，坐在桌子的这一边．康生、
陈伯达、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王力等“中央文革”成员，则
凑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大家都板着脸，人人神情严肃．康生是
“文革派”一方公认的“军师”，他一看这架势，知道斗争将不可
避免，于是一面强作镇静，一面用脸色暗示他的伙伴们作好准
备．
　　与会者的预感没有错．就在这天的会议上，老同志们与“文
革派”成员之间爆发了一场短兵相接的斗争．2月16日下午，碰
头会再次召开，双方展开了更为尖锐激烈的斗争．老战士们义愤
填膺，当面痛斥了康生、陈伯达、江青、张春桥一伙的倒行逆施，
“文革派”被驳得狼狈不堪、语无伦次。这一场斗争，后来被诬为
“二月逆流”，这两次会议也被指责为“大闹怀仁堂”．
　　关于所谓“二月逆流”特别是怀仁堂会议上斗争的详细情况，
近年来已经有不少文章作过介绍，这里似无重复的必要．但是，康
生在事情发生以后的“精彩”表演，我们还是可以欣赏一下的．
　　康生在这场斗争中，理所当然地充当了“文革振”一方主谋
的角色。但是，这一次几个老帅和副总理的攻势着实凌厉，差一
点把他这个“军师”也给打懵．开完怀仁堂会议回到家里，康生
感到手脚冰凉，疲惫不堪．他一屁股倒在沙发上，回忆着会场上
的情景，只觉得后脊梁一阵阵发冷．会上，陈毅针对“文化大革
命”以来许多干部遭迫害的事实，重提在延安整风后期康生搞的
“抢救运动”大肆整人，造成许多冤案的历史教训．这等于揭了康
生的老底，他感到象挖了他的祖坟一样难受。还有，李先念有力
地批驳了《红旗》十三期社论引起全国混乱的恶果，周恩来当即
问康生：“这篇社论你看了吗?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你不叫我们看
看！”受到周思来的严厉质问，康生几乎招架不住，顿时象泄了气
的皮球。因为这篇社论就是根据他和陈伯达的指示写的，而且是
由他最后审定的．康生黔驴技穷，只有耍无赖一法，立即当面撒
谎说；“这篇社论我没有看．”……想到会场上这一幕激烈斗争，康
生不禁有点后怕。是啊，当时是好不容易搪塞过去了，可要是这
些者家伙再接再厉发动第二次、第三次进攻怎么办?康生觉得这
他自“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第一次受这么大的挫折。难道就
这样认输吗?当然不能！康生在苦苦思索着应付的办法．


恶人先告状


　　康生到底不愧是“军师”．他在书房里转了几圈之后，一个主
意想出来了。他一把抓起红机子专线电话，拨通了张春桥的专机。
　　经过一番电话密商，他们决定“恶人先告状”。张春桥立即约
集姚文元、王力行动起来，于当晚集中在人民大会堂，连夜炮制
出一份《2月16日怀仁堂会议》的书面材料，又经过康生亲自补
充润色定稿，然后由江青安排，跑去向毛泽东作歪曲汇报．告状
的结果，他们力图促动毛泽东恼怒的目的达到了．
　　这下子，康生又来劲了。他自认为拿到了尚方宝剑。又可以
大干一番了。于是，从2月25日到3月18日，在怀仁堂召开了
7次“政治生活会”，批判这些老同志。康生在陈伯达、江青等的
配台下，又是谩骂又是攻击，声嘶力竭地对着谭震林、陈毅等叫
嚷：“你们这是反对毛主席革命路线！反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这是十一中全会以来的一次最严重的反党事件！是资本主义复辟
的预演，是一种政变的预演！”他眼珠一转，瞄准了坐在对面的徐
向前，伸出一根枯枝般的手指边点边嚷：“你徐向前有什么了不起
呀!军队不是你的!你要为刘少奇、邓小平翻案吗?想要反党吗？”
康生越说越起劲，几乎挨个儿把这些老同志批一通。他诬蔑李富
有是这次“逆流”的“俱乐部主任”，攻击陈毅是这几个副总理和
军委副主席之间的“联络员”，嘲弄余秋里、谷牧，“二月逆流还
有两个小伙计”。敷说一通之后，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口角的白沫，
幸灾乐祸地说；“嘿嘿！主席发怒啦，这是无产阶级之怒，是无产
阶级义愤！你们提意见就是反对毛主席嘛！”
　　散会之后回到家里，康生也不闲着。他知道光这么在政治局
会上批一通还不能解决问题，只有把事情捅到社会上去，才能把
这批老同志搞倒．但是，从哪里下手，让谁去串联，要采取哪些
步骤，这是需要认真设计的．康生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又为这些
事动开了脑筋。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康生吓了一跳，他
从沉思中惊醒，连忙抓起电话．话筒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康
老吗?我是江青．这么晚打搅你了．我也睡不着呀，吃了两次安
眠药啦。我一直在考虑怎样在全国掀起一个反击二月逆流的新高
潮．我想约你和伯达、春桥几个人商量一下，当然得指望你出点
子哪，你看可以吗?”康生早就料到这个女人这两天会来求助于他
的．他知道江青之流只会咋咋呼呼，拉大旗作虎皮，实际没有什
么真本事，关键问题上还得靠他康生！象眼前这种节骨眼上，没
有他康生怎么能成气候?当然，康生也需要他们配合呐喊，所以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约定了商谈的时间和地点．


反“二月逆流”始末


　　密商的结果，他们决定把反“二月逆流”尽快推向社会，借
用“造反派”的力量攻“这帮老家伙”。阴谋家的本能还提醒他们，
干这种事情不能公开出面，而要躲在幕后操纵．好在这种手法对
他们是轻车熟路，问题不大．然后，他们进一步密定了“先从谭
震林开刀”．但是，开刀总得有个借口啊?这自然也难不倒他们．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句古话，他们是用得很熟的．谭震林不
是负责农林口的副总理吗?他们记得不久前去北京农展馆看过一
次“农业学大寨展览”。农展馆是谭震林管辖的，那么好，就从
“大寨展览”找茬儿．他们知道这个展览是经过周恩来审查批准的，
因此，这一重要任务，当然由康生亲自出马才显得有份量．
　　3月初的一天，康生不辞辛苦地再次来到学大寨展览馆。馆里
的工作人员有点奇怪，这位首长不是在审查过程中来看过了吗，怎
么今天又来了?康生当然不管这些，装模作样地在馆内转了一圈，
好象发现了新大陆，煞有介事地说：“这个展览有问题啊，最大的
问题是不突出毛泽东思想．”
　　北京的春天好刮风沙，居民们最讨厌这种天气．夹着沙粒的
大风呼呼作响，尘土夹着纸片满天飞舞，吹得人睁不开眼，又无
孔不入地给家家户户的每个角落都撒上一层黄沙．康生坐在大红
旗轿车里，望着马路上行人躲避风沙的情景，不知怎么觉得可笑．
他简直想说；“这样的风抄算得了什么?一场更大的风沙就要来了，
你们知道吗?”他闭上眼睛，慢条斯理地向旁边的秘书口述了指示，
回去以后，立即让关锋通过林杰告诉谭厚兰，大寨展览馆有问题，
可以冲击。
　　指令被很快执行了，3月8日，谭厚兰率领北京师范大学的
1000多名学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击了学大寨展览馆，井
占领了整个农业展览馆，宣布农展馆已为“造反派”所进驻．在
行动中．他们把“打倒谭震林”、“谭震林的黑报告是二月逆流的
宣言书”等口号向全北京散布。在谭厚兰行动的带头下，经过一
番串联。北京地区的“造反振”纷纷行动起来，于3月14日组织
了十多万人的示威游行，高呼“反击二月逆流”、“用鲜血保卫中
央文革”和打倒7个副总理、军委副主席的口号．康生、江青所
期望的反击“二月逆流”的浪潮已然地北京地区形成，并且正在
迅速推向全国。3月27日，召开了大规模的“首都无产阶级革命
派坚决粉碎‘二月逆流’的新反扑誓师大会”．这个大会，康生当
然是要亲自出席的．目睹这样烈烈轰轰的场面，康生不禁喜形于
色，体会到欺骗利用天真烂漫的青年实在是一个好办法，能起到
他们几个人无法起到的作用。于是，他决定在会上进一步煽动和
定调。会场上人声嘈杂，写着各种组织名称的彩旗东倒西歪的支
撑着，杂乱的人群赶鸭子似的拥来掂去，一片乱哄哄的景象．在
一阵狂热的口号声之后，人们听到高音喇叭里响起康生那嘶哑的
声音：“同志们，革命派战友们，你们知道二月逆流是什么性质?
就是公开向以毛主席为首、林副主席为副的无产阶级司令部进攻，
是反党……”
　　在康生、江青一伙的鼓噪活动下，一个所谓“反击全国自上
而下的复辟逆流”的浪潮在各地掀起．在怀仁堂会议及其前后挺
身而出同‘文革派”斗争的老战士们，被强加上“叛徒”、‘修正
主义分子‘、“走资派”等罪名，全部被迫离开领导工作岗位“靠
边站”，有的被打倒．中央政治局停止了活动，被“中央文革”所
代替．
　　康生一伙并不就此罢休．他们深恐这些在党内外享有崇高威
望的老同志东山再起，因此翻来复去重弹反击“三月逆流”的老
调，挥舞棍子向这些老同志打去．其中叫得最多最凶的要数康生．
而且，他在攻击这些老同志的时候，经常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
例如他在一次会议上讲到“二月逆流”时说：“二月逆流打急先锋
的，现在讲是谭震林，实际上不是谭震林，是叶剑英，叶剑英讲
‘不教而诛’，直接拉开了斗争的序幕．”叶剑英听说后感到莫名其
妙，他对坐在旁边的聂荣臻说；“我没有讲过‘不教而诛’呀。”聂
荣臻也奇怪地说：“‘不教而诛，是我讲的嘛，怎么扣到你的头上
去了。”后来聂荣臻还专门向中央写信澄清了这件事．可是，康生
是不管什么事实不事实的，他还是照讲不误．同康生这样的人还
能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到了1968年10月八届十二中全会，康生担心老同志们在即
将召开的九大上重新进入政泊局，再次大讲“二月逆流”．他在10
月29日的长篇发言中，又系统地批了一通“二月逆流”，而且上
纲上到吓人的程度．他扯起他那公鸭嗓子，声嘶力竭地说：“二月
逆流性质严重，是资本主义复辟的预演。首先打第一炮的是叶剑
英，说‘不教而诛’，第二炮是徐向前，第三炮是谭震林，还有陈
毅、李先念、余秋里、谷牧都开了炮．1956年2月4日，赫鲁晓
夫在苏共二十大作了反对斯大林的秘密报告，那是一次反革命政
变成功的‘二月逆流’．在我们的国家里，有以毛主席为首，林副
主席为副的无产阶级司令部的坚强领导，中国的二月逆流的干将
们要象赫鲁晓夫那样达到他们复辟的目的，那是痴心妄想，白日
作梦，绝对办不到的!”11月21日，康生又让他的老婆曹轶欧给
中央党校军代表打电话传达他的指示：“二月逆流问题要大讲，要
作为主要问题来讨论，来声讨，来揭发和批判．”
　　对所谓反击“二月逆流”，康生可谓不遗余力了．在事情发生
以后的三四年间，康生把它作为打击迫害一大批党政军老干部的
由头，一有机会就祭起这件“法宝”。一直到1971年11月，毛泽
东在一次座谈会上亲自提出：再不要讲“二月逆流”了．这才封
住了康生、江青一伙的嘴巴，制止了所谓反击“二月逆流”的歪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