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的最后之战——东吴灭亡记(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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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的最后之战——东吴灭亡记(转)- -
                                       
(原文作者:押沙龙)

  公元279年冬,东吴朝廷收到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北方的晋国正向自己大举进攻。

  此时距离孙策渡江立国已经有八十四年了。这八十四年里,东吴和北方的敌人不知打了多少次仗。这些仗里最出名的自然就是赤壁之战了。那次会战发生在208年,当时,曹操带着二十多万军队自荆州的江陵(今湖北江陵)顺流而下,想要一举铲除东吴小朝廷。没想到东吴虽然只有几万军队,却超水平发挥,一把火把曹丞相的船烧个精光。这个结果是很让人吃惊的,简直就象中国足球队忽然踢翻了巴西队,大家都有点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曹丞相此次东下本来心情很好,拿着个大铁槊在船头又蹦又唱,还写信给孙权,说这次是打猎来了,却没想到这些南蛮子都是会放火的坏种。赤壁之战一下子奠定了南北割据的局面,使帝国的统一推迟了七十多年。

  此后的东吴和北方的战争基本发生在淮河至长江一带,双方反复争夺边境的几座城池,拿壕沟围,拿水淹,搞破坏,搞反间,互相使了各种各样伤阴骘的坏点子,后来慢慢地东吴还是吃了亏,边境防线慢慢地退缩到了长江一带。

  从历史上看,如果南方政权不能将疆界推到淮河一线,而是困守长江,它的处境就很危险。这时它只有一道防线,如果北方军队突破长江,它就只能束手待毙了。要是它能够在淮河一带建立有效的防线,处境就要安全多了。北方政权要化很大代价突破第一道防线,再穿越水道纵横的淮南,这个过程要消耗北方军队很大的力量,有时候弄不好还要集体拉肚子。等他们赶到第二道防线——长江的时候,就已经不大中用了。而且要他们在穿越千里火线之后,再就地筹办船只渡江,也不大容易。这时候,北方军队往往就只能眺望一下长江美景,天气好的时候也许还可以看看对岸的江南小妞,然后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防线的后撤使东吴的首都建业(今南京)暴露在敌人面前,但除此之外,还有更糟糕的事情。东吴以长江为自己的生命线,而长江的上游此时也落入晋国手中。长江一线基本可以划成三大段:上游是益州(今四川),中游是荆州(今湖北湖南和江西),下游是由扬州(今江浙)。上游和中游之间天然防线大致在三峡到夷陵(今湖北宜昌东)一带。长江中上游也发生过大战。东吴和四川的蜀汉本来是共抗曹操的阶级兄弟,后来却因为争夺荆州翻了脸。历史上最赫赫有名的奸诈之徒刘备带兵四万多人来讨,却在夷陵又被纵火惯犯东吴烧了个灰头土脸。赤壁之战和夷陵之战是东吴历史上最大的两次胜仗,两次胜仗都以放火开始。我有理由相信孙权是火德星君转世。夷陵之战的结果是东吴占据了整个荆州,蜀国被局限在四川境内。此次战争之后,东吴和蜀汉又都认清了形势,恢复了阶级友谊。四十多年内,两国没有发生大的战争。东吴的上游边界一直平安无事。

  但在十六年前,阶级斗争出现了新动向。魏国十八万军队,兵分两路,用闪电速度扑灭蜀国。从此,魏国就占据了长江上游,可以沿长江顺流而下,以水路进攻荆州。同时,魏国一直占有襄阳。襄阳城是后来郭靖郭大侠壮烈牺牲的地方,地点之重要性可想而知。襄阳城距离荆州首府江陵不远,军队可以沿汉水直逼江陵。

  东吴的中心就是荆扬二州,而此时,敌人已经从西、北两面对它形成了包围之势。北军已经将战线推进到长江一线,东吴的三个中心城市——建业、武昌(不是在现在的武汉,而是在湖北鄂城附近)、江陵都暴露在敌人面前。而在西面,长江上游又已经被敌人控制,一旦防线被突破,敌人便可顺流而下。用列宁同志的话来说,东吴已经被阶级敌人扼住了喉咙。

  此时与赤壁之战时相比,政治形势也大大不同了。赤壁之战的三位主人公——曹操、刘备、孙权当然早已仙逝。刘备的儿子阿斗提前下了岗,猫在洛阳称称心心地喝酒听歌。曹操的后代们也都集体下岗,政权被司马家族夺取。只有孙权后代们还坚守岗位,团结在以孙皓同志为核心的四代领导人周围,继续领导江南人民战天斗地。

  孙权当了五十多年的东吴大掌柜,六十七岁时驾崩,九岁的小儿子接班没接明白,当了六年的小皇上就给人废黜了。孙权的另一个儿子孙休接着又干了六年。等他死了,当时的丞相和左将军听人说孙休的侄子,也就是下面要提到的孙皓同志,非常果断,是个明白人,就和皇后合计了一下,把孙皓接来当了一把手。对于这三个人来说,他们自己做出的这个决策是要命的。不出一年,两位大人还有这位前皇后先后被孙皓果断杀死。

  孙皓的父亲是废太子,后来被逼死。孙皓虽然侥幸保全性命,却也一直被朝廷严加防范,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这种悲惨的经历也许培养了孙皓那种残忍猜忌的性格。在三国时代的君主里,孙皓并不是最昏庸的一个,但肯定是最残暴的一个。

  他最喜欢的两项活动是酗酒和杀人,而且经常混在一块干。孙氏家族似乎有酗酒的传统,孙权就很喜欢喝酒,喝醉了也瞎胡闹。有一次,孙权招待大家喝酒,自己喝高了,依然意犹未尽,端个酒杯到各桌敬酒。大臣虞翻也有点恶心人,孙权敬到他跟前,他就拿腔做调,装出喝得要人事不醒的样子,孙权一看,人家喝多了,就隔过去了。谁知道孙权前脚走,虞翻马上挺直腰板,和别人谈笑风生。孙权发现了拿着剑就要杀他,好不容易给人劝住了。看来孙权很不喜欢没有酒德的人,但他也认识到没酒德的人就象在家看黄碟的年轻夫妻一样,用道德谴责谴责就够了,似乎还不适于绑了送官,所以孙权后来下了命令:我喝醉的时候说杀这个杀那个,你们都不许听我的,把人给我留着。

  孙皓把他爷爷的美德继续发扬光大,对没有酒品的人,他怀有比他爷爷更加强烈的仇恨。“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酒都不喝,跟领导的感情能深么?散骑常侍王蕃和虞翻一个德行,喜欢在酒场上装孙子,也被领导发现,但他的下场比虞翻糟多了。他的脑袋被孙皓下令割了下来。孙皓还把他的脑袋扔在空中,让亲近争抢着去咬,把脑袋弄得稀烂。

  为了进一步整顿酒德,孙皓干脆下令,以后宴会上,不管是谁,最少要喝二斤八两。当然了,当时的酒度数没现在这么高,否则二斤八两白酒下去,大家集体酒精中毒,晋国统一天下就可以大大提前了。这倒还罢了,更可怕的是他安排了十个人在宴会上专门观察大家,纪录有谁说的做的不对头。过错大的要杀头,小的要记过。据群众反映,即便是比较贪吃的人,一般也不大愿意参加这种宴会。

  孙皓还特别喜欢使用希奇古怪的刑罚:比如把人整个脸都剥下来,或者把人的眼睛给凿出来。孙皓手下的官员都提心吊胆,早上上班的时候还皮光水滑的,晚上下班回来就可能血斯胡拉的没脸了。任谁都害怕。这种剥人脸的刑罚非常出名,晋朝人都知道孙皓有这个创制。后来孙皓被俘虏到洛阳,有人问他:听说你在江南喜欢剥人面皮,是么?孙皓理直气壮地回答:对君主无礼的,我就剥他的脸。孙皓就是这样一个杂种。 
 
  侍中韦昭是东吴的名臣,负责修撰国史。他因为不肯为孙皓父亲废太子做纪(古代史书中只有皇帝的传记才能成为纪,否则只能成为传),得罪了孙皓,加上他又不大肯喝酒,一来二去就被下了大牢,韦昭这下害了怕,托人给孙皓献上自己写的书。孙皓嫌书太旧,看上去有污痕,更加生气。如果孙皓多到图书馆去看看,就知道自己这么发火是不对的。凡是好书,比如“桃色新娘”、“消魂情人”这样的经典都是被翻的黑烂黑烂,崭新的都是《魏晋史新编》这样的垃圾货色。孙皓不去公共图书馆,所以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派人责问韦昭为什么送来一本脏书。韦昭回答说:我写这本书呈献给您老人家,害怕里面有谬误的地方,就不停地翻读校对,不小心把书弄脏了。如今后悔恐慌,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五百下,再自己痛打自己的手,希望陛下能原谅。孙皓不肯原谅,还是把他杀了。

  大司农楼玄和中书令贺邵两个人路上相遇,彼此凑到耳朵边说悄悄话,而且居然还狗胆包天,放声大笑,孙皓认为他们一定在说自己的坏话,否则为什么不能大声说,为什么又要哈哈大笑呢?歌颂皇上会是这个动静么?他们要是在说“毛主席万岁”,那就完全光明正大,即便在夜里一点钟的楼道门口,也可以用最大分贝喊出来,哪里需要鬼鬼祟祟地附耳密语?歌颂伟大领袖应该庄严肃穆,更加不会放声大笑。孙皓进行了上述推理,楼玄就被流放到越南。孙皓又给越南将领张奕下令,让他暗中处死楼玄。楼玄到了越南以后,跟随张奕打仗,对张奕非常恭敬,见了他就下拜。一个部长级高官,现在混成这个孙子样,张奕看了也不忍心杀他。后来张奕暴病而死,楼玄治丧的时候发现了孙皓要杀他的密令,回家就自杀了。贺邵的命运比楼玄更糟。贺邵后来中了风,不能说话。孙皓认为他是在搞鬼,装哑巴,派人拷打他,贺邵给打得象个猪头,还是说不出话来,孙皓认为他坚不吐实,实在太可恶了,就干脆把他的脑袋用锯子锯了下来。

  杀人有暇,孙皓也不忘了搞女人。他在江南大量征召美女,后宫的女人将近一万。当时东吴整个国家人口有二百多万,刨开男人、幼童、老太婆以及大量恐龙,剩下的漂亮MM估计也就一二十万,孙皓一个人就占了一万,当然这么多他也睡不过来。后来东吴亡国,这些江南美女又被晋朝皇帝接收,拉往洛阳。孙皓对他的这些女人也并不怎么怜香惜玉,基本都当做消费品处理。他把河水引到皇宫,后宫的女人小有过失,孙皓就把她们杀掉,仍到水里去。这些尸体就顺着河水流到宫外。东吴的宫殿成了一个毒龙盘踞的杀人窟,吞进去的是金钱和美女,吐出来的是漂浮在水中的尸体。

  三国的最后之战——东吴灭亡记(转)- -
                                       
(原文作者:押沙龙)

  公元279年冬,东吴朝廷收到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北方的晋国正向自己大举进攻。

  此时距离孙策渡江立国已经有八十四年了。这八十四年里,东吴和北方的敌人不知打了多少次仗。这些仗里最出名的自然就是赤壁之战了。那次会战发生在208年,当时,曹操带着二十多万军队自荆州的江陵(今湖北江陵)顺流而下,想要一举铲除东吴小朝廷。没想到东吴虽然只有几万军队,却超水平发挥,一把火把曹丞相的船烧个精光。这个结果是很让人吃惊的,简直就象中国足球队忽然踢翻了巴西队,大家都有点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曹丞相此次东下本来心情很好,拿着个大铁槊在船头又蹦又唱,还写信给孙权,说这次是打猎来了,却没想到这些南蛮子都是会放火的坏种。赤壁之战一下子奠定了南北割据的局面,使帝国的统一推迟了七十多年。

  此后的东吴和北方的战争基本发生在淮河至长江一带,双方反复争夺边境的几座城池,拿壕沟围,拿水淹,搞破坏,搞反间,互相使了各种各样伤阴骘的坏点子,后来慢慢地东吴还是吃了亏,边境防线慢慢地退缩到了长江一带。

  从历史上看,如果南方政权不能将疆界推到淮河一线,而是困守长江,它的处境就很危险。这时它只有一道防线,如果北方军队突破长江,它就只能束手待毙了。要是它能够在淮河一带建立有效的防线,处境就要安全多了。北方政权要化很大代价突破第一道防线,再穿越水道纵横的淮南,这个过程要消耗北方军队很大的力量,有时候弄不好还要集体拉肚子。等他们赶到第二道防线——长江的时候,就已经不大中用了。而且要他们在穿越千里火线之后,再就地筹办船只渡江,也不大容易。这时候,北方军队往往就只能眺望一下长江美景,天气好的时候也许还可以看看对岸的江南小妞,然后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防线的后撤使东吴的首都建业(今南京)暴露在敌人面前,但除此之外,还有更糟糕的事情。东吴以长江为自己的生命线,而长江的上游此时也落入晋国手中。长江一线基本可以划成三大段:上游是益州(今四川),中游是荆州(今湖北湖南和江西),下游是由扬州(今江浙)。上游和中游之间天然防线大致在三峡到夷陵(今湖北宜昌东)一带。长江中上游也发生过大战。东吴和四川的蜀汉本来是共抗曹操的阶级兄弟,后来却因为争夺荆州翻了脸。历史上最赫赫有名的奸诈之徒刘备带兵四万多人来讨,却在夷陵又被纵火惯犯东吴烧了个灰头土脸。赤壁之战和夷陵之战是东吴历史上最大的两次胜仗,两次胜仗都以放火开始。我有理由相信孙权是火德星君转世。夷陵之战的结果是东吴占据了整个荆州,蜀国被局限在四川境内。此次战争之后,东吴和蜀汉又都认清了形势,恢复了阶级友谊。四十多年内,两国没有发生大的战争。东吴的上游边界一直平安无事。

  但在十六年前,阶级斗争出现了新动向。魏国十八万军队,兵分两路,用闪电速度扑灭蜀国。从此,魏国就占据了长江上游,可以沿长江顺流而下,以水路进攻荆州。同时,魏国一直占有襄阳。襄阳城是后来郭靖郭大侠壮烈牺牲的地方,地点之重要性可想而知。襄阳城距离荆州首府江陵不远,军队可以沿汉水直逼江陵。

  东吴的中心就是荆扬二州,而此时,敌人已经从西、北两面对它形成了包围之势。北军已经将战线推进到长江一线,东吴的三个中心城市——建业、武昌(不是在现在的武汉,而是在湖北鄂城附近)、江陵都暴露在敌人面前。而在西面,长江上游又已经被敌人控制,一旦防线被突破,敌人便可顺流而下。用列宁同志的话来说,东吴已经被阶级敌人扼住了喉咙。

  此时与赤壁之战时相比,政治形势也大大不同了。赤壁之战的三位主人公——曹操、刘备、孙权当然早已仙逝。刘备的儿子阿斗提前下了岗,猫在洛阳称称心心地喝酒听歌。曹操的后代们也都集体下岗,政权被司马家族夺取。只有孙权后代们还坚守岗位,团结在以孙皓同志为核心的四代领导人周围,继续领导江南人民战天斗地。

  孙权当了五十多年的东吴大掌柜,六十七岁时驾崩,九岁的小儿子接班没接明白,当了六年的小皇上就给人废黜了。孙权的另一个儿子孙休接着又干了六年。等他死了,当时的丞相和左将军听人说孙休的侄子,也就是下面要提到的孙皓同志,非常果断,是个明白人,就和皇后合计了一下,把孙皓接来当了一把手。对于这三个人来说,他们自己做出的这个决策是要命的。不出一年,两位大人还有这位前皇后先后被孙皓果断杀死。

  孙皓的父亲是废太子,后来被逼死。孙皓虽然侥幸保全性命,却也一直被朝廷严加防范,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这种悲惨的经历也许培养了孙皓那种残忍猜忌的性格。在三国时代的君主里,孙皓并不是最昏庸的一个,但肯定是最残暴的一个。

  他最喜欢的两项活动是酗酒和杀人,而且经常混在一块干。孙氏家族似乎有酗酒的传统,孙权就很喜欢喝酒,喝醉了也瞎胡闹。有一次,孙权招待大家喝酒,自己喝高了,依然意犹未尽,端个酒杯到各桌敬酒。大臣虞翻也有点恶心人,孙权敬到他跟前,他就拿腔做调,装出喝得要人事不醒的样子,孙权一看,人家喝多了,就隔过去了。谁知道孙权前脚走,虞翻马上挺直腰板,和别人谈笑风生。孙权发现了拿着剑就要杀他,好不容易给人劝住了。看来孙权很不喜欢没有酒德的人,但他也认识到没酒德的人就象在家看黄碟的年轻夫妻一样,用道德谴责谴责就够了,似乎还不适于绑了送官,所以孙权后来下了命令:我喝醉的时候说杀这个杀那个,你们都不许听我的,把人给我留着。

  孙皓把他爷爷的美德继续发扬光大,对没有酒品的人,他怀有比他爷爷更加强烈的仇恨。“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酒都不喝,跟领导的感情能深么?散骑常侍王蕃和虞翻一个德行,喜欢在酒场上装孙子,也被领导发现,但他的下场比虞翻糟多了。他的脑袋被孙皓下令割了下来。孙皓还把他的脑袋扔在空中,让亲近争抢着去咬,把脑袋弄得稀烂。

  为了进一步整顿酒德,孙皓干脆下令,以后宴会上,不管是谁,最少要喝二斤八两。当然了,当时的酒度数没现在这么高,否则二斤八两白酒下去,大家集体酒精中毒,晋国统一天下就可以大大提前了。这倒还罢了,更可怕的是他安排了十个人在宴会上专门观察大家,纪录有谁说的做的不对头。过错大的要杀头,小的要记过。据群众反映,即便是比较贪吃的人,一般也不大愿意参加这种宴会。

  孙皓还特别喜欢使用希奇古怪的刑罚:比如把人整个脸都剥下来,或者把人的眼睛给凿出来。孙皓手下的官员都提心吊胆,早上上班的时候还皮光水滑的,晚上下班回来就可能血斯胡拉的没脸了。任谁都害怕。这种剥人脸的刑罚非常出名,晋朝人都知道孙皓有这个创制。后来孙皓被俘虏到洛阳,有人问他:听说你在江南喜欢剥人面皮,是么?孙皓理直气壮地回答:对君主无礼的,我就剥他的脸。孙皓就是这样一个杂种。 
 
  侍中韦昭是东吴的名臣,负责修撰国史。他因为不肯为孙皓父亲废太子做纪(古代史书中只有皇帝的传记才能成为纪,否则只能成为传),得罪了孙皓,加上他又不大肯喝酒,一来二去就被下了大牢,韦昭这下害了怕,托人给孙皓献上自己写的书。孙皓嫌书太旧,看上去有污痕,更加生气。如果孙皓多到图书馆去看看,就知道自己这么发火是不对的。凡是好书,比如“桃色新娘”、“消魂情人”这样的经典都是被翻的黑烂黑烂,崭新的都是《魏晋史新编》这样的垃圾货色。孙皓不去公共图书馆,所以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派人责问韦昭为什么送来一本脏书。韦昭回答说:我写这本书呈献给您老人家,害怕里面有谬误的地方,就不停地翻读校对,不小心把书弄脏了。如今后悔恐慌,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五百下,再自己痛打自己的手,希望陛下能原谅。孙皓不肯原谅,还是把他杀了。

  大司农楼玄和中书令贺邵两个人路上相遇,彼此凑到耳朵边说悄悄话,而且居然还狗胆包天,放声大笑,孙皓认为他们一定在说自己的坏话,否则为什么不能大声说,为什么又要哈哈大笑呢?歌颂皇上会是这个动静么?他们要是在说“毛主席万岁”,那就完全光明正大,即便在夜里一点钟的楼道门口,也可以用最大分贝喊出来,哪里需要鬼鬼祟祟地附耳密语?歌颂伟大领袖应该庄严肃穆,更加不会放声大笑。孙皓进行了上述推理,楼玄就被流放到越南。孙皓又给越南将领张奕下令,让他暗中处死楼玄。楼玄到了越南以后,跟随张奕打仗,对张奕非常恭敬,见了他就下拜。一个部长级高官,现在混成这个孙子样,张奕看了也不忍心杀他。后来张奕暴病而死,楼玄治丧的时候发现了孙皓要杀他的密令,回家就自杀了。贺邵的命运比楼玄更糟。贺邵后来中了风,不能说话。孙皓认为他是在搞鬼,装哑巴,派人拷打他,贺邵给打得象个猪头,还是说不出话来,孙皓认为他坚不吐实,实在太可恶了,就干脆把他的脑袋用锯子锯了下来。

  杀人有暇,孙皓也不忘了搞女人。他在江南大量征召美女,后宫的女人将近一万。当时东吴整个国家人口有二百多万,刨开男人、幼童、老太婆以及大量恐龙,剩下的漂亮MM估计也就一二十万,孙皓一个人就占了一万,当然这么多他也睡不过来。后来东吴亡国,这些江南美女又被晋朝皇帝接收,拉往洛阳。孙皓对他的这些女人也并不怎么怜香惜玉,基本都当做消费品处理。他把河水引到皇宫,后宫的女人小有过失,孙皓就把她们杀掉,仍到水里去。这些尸体就顺着河水流到宫外。东吴的宫殿成了一个毒龙盘踞的杀人窟,吞进去的是金钱和美女,吐出来的是漂浮在水中的尸体。

三国的最后之战——东吴灭亡记(转)- -
孙皓规矩也很大。他不许臣下抬头看他,这也许是因为他太自大,也许是太自卑了,什么原因我也说不清楚。东吴大臣陆凯是当时的左丞相。陆氏家族是江东旧族,有很大的势力。陆凯的族兄陆抗当时又担任西部军总司令,身份很高,所以陆凯也就比较敢说话。他对孙皓说:做臣子的得认识君主才行,否则真有个意外,谁知道哪个是皇上呢?这个说法当然也很有道理,比方皇后找了个相好的,哪天拉到朝堂上说这就是皇上,当时也没有DNA鉴定技术,如果大臣都不知道皇上长什么样,那弄不好这个奸夫就能蒙个皇上当。孙皓听了陆凯的话,就允许陆凯以后可以抬头看他,但别的大臣还是不行。
  孙皓这么多毛病,但他身上总应该有什么好处吧?一个全无杂质的坏蛋毕竟还是很罕见的。但是要从历史记载中要找出孙皓的优点实在是不大容易,如果非要找的话,只能说他跟他的左夫人王氏感情非常好。王氏死了以后,他非常悲伤,治丧的时候早上晚上都到灵前去哭,甚至几个月不出朝,当时老百姓都谣传他老人家驾崩了。这一点至少证明他还有人的某些基本情感。除此之外,我还没有发现他身上别的优点,而且我认为,如果没有历史学的重大发现的话,要找出他还有其他优点,是很困难的。
  和魏晋比起来,东吴的体制相当独特。它不是一个中央集权的帝国,而是一个由武装豪族拼凑起来的国家。连它的军队也由各大家族分割掌握,而它的士兵也不象是战士,而更象是奴隶。
  这个体制何以如此,还要从东吴的立国说起。东吴的创建者孙策出身于江东的地方豪族,不过豪归豪,却不是一流的豪。当时,江东吴郡(今苏南)最显赫的豪族是顾、陆、朱、张四家,会稽(今绍兴一带)的豪族则以虞、贺两家为首。江东的政治局势主要由吴郡四大家族控制,孙家排不上号。孙氏家族虽然出身江南,但后来却跑到苏北安徽一带混事。在那里,孙策结识了一帮哥们儿,在这帮小兄弟的帮助下,孙策渡江建国,统一江东,成了老大。和江东豪族比起来,这个老大多少算是暴发户。他主要依靠的就是两种力量,一个是江东的土著豪族,一个是随他南渡的北方人集团。北方人集团里有鼎鼎大名的小帅哥周瑜,大力提倡做人要厚道的鲁肃,还有诸葛谨、吕蒙、张昭等等。这些北方人集团在初期颇占优势,赤壁之战里出头露脸的也大多是这帮人。
  江东集团和江北集团有个很明显的差别:前者一般都不大愿意去江北打仗,对扩张吴国版图没什么兴趣,显得胸无大志,一副呆在老家混吃等死的样子。江北集团则更加热中于战争,喜欢发表“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之类的口号。当年赤壁之战的时候,革命意志坚定,坚决要求对以曹操为首的反动派迎头痛击的,大部分都是江北集团成员。而虞翻啊,陆绩啊什么的,对改朝换代全不措意,公开散布右倾投降主义路线。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舌战群儒里的那些群儒,基本都是江东土著儒。遥想当年,诸葛亮一嘴中州河南话,在一片吴侬软语的衬托里里应该很有气势:“咦!姓虞的你这龟孙还光想的投降勒,你个孬货!”那是江南话的气势所万万不及的。先贤风采,真是令人神驰想像。
  两个集团之所以有此差别,其中的原因也还是应了那句老话:有恒产者有恒心。江东豪族已经都是财主,家里都有乌鸦飞不过的良田,看着家里的粮食囤子,心满意足,只愿意终老此乡,别无他意。江东豪族牢牢把持住自己的地盘,江北集团始终没能在江东置下大家业来。江北集团左看看,是陆财主家的地;右瞅瞅,是顾大户家的庄子,当然就没有多少“恒心”,乐意到江外冒冒险。
  北方集团初期虽有政治地位上的优势,但这种优势地位很不牢固,他们没能在江东真正扎下自己势力的根基。随着时间推移,这帮强龙慢慢就被地头蛇排挤到一边。到孙皓时代,能做到三公位置的基本都出身于江东豪族,北方人集团差不多被排挤干净。江东豪族把持了高级职位。比如顾氏家族里的顾雍,一口气干了十八年的丞相。又比如陆氏家族长期控制了东吴精锐部队的军事指挥权,对东吴的影响举足轻重。也正因为如此,陆凯才敢于要求抬头看孙皓那副尊容,也许孙皓很觉得屈辱,和公交车上被揩油的少女一样不舒服不情愿,但也还是勉强同意。
  无论是孙家当皇帝,还是司马家当皇帝,这些豪族都过得红红火火。等到后来司马睿渡江之时,距离孙策渡江建国已有一百来年,而那些江东豪族依然如故。管他上头是日本人还是胡司令,沙家浜还是那个沙家浜。
  当然,就象黑客帝国的海报里说的:everythinghasstarthasend。东晋时期,江东土著豪族慢慢被东渡的北方豪族所取代,和东吴的历史恰恰相反。不过这个就是后话了。
  孙皓在这个体制内杀人纵欲,但他无力摧毁这个体制。历史连篇累牍地记载了孙皓的荒唐和暴虐,但是,在这些荒唐暴虐的背后,孙皓也有他的规划。他并不是一个脸谱化的暴君。他也想按照自己的意图改变这个帝国。但是,他明显的失败了。
  孙皓似乎有意识地和豪族对着干。他杀戮的目标,有不少是豪族出身的官员。但是,这种滥杀除了助长恐怖之风,并不能摧毁这些豪族。东吴帝国的皇帝可以对豪族进行打击,比方说那个被强逼说话的哑巴贺邵,就是会稽豪族出身。又比如陆凯的妻子儿女,在陆凯死后不久,就被流放到建安(今福建建瓯)。这些个体虽然可以牺牲,但是,作为一个整体的豪族,依旧牢牢垄断了帝国的军政系统。贺邵同志虽然在中风后光荣牺牲,但是贺氏家族依旧强盛,在未来还会继续出风头。陆凯的家人虽然被流放到福建吃龙眼去了,但是陆抗的儿子们依旧继承了陆氏家族的私人军队,陆家并没有受到致命打击。
  在孙皓即位之初,他曾迁都武昌。其真实目的,大概是要摆脱建业集团的控制。建业已经成为豪族的大本营,而且离吴郡豪族的根据地太近。这次迁都遭到了大臣们的一致反对,有人激动地表白说自己和武昌不共戴天:宁可喝建业的水,不吃武昌的鱼;宁可在建业死,不愿去武昌活。很快,建业发生了一次叛变。意识到危险的孙皓,不得不重新把首都搬回了建业,回到组织的怀抱
  孙皓试图任用一些出身寒微的人,也许这样的人比那些大地主们更听话。也许孙皓尝试着撇开豪族,建立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决策圈。不幸的是,他提拔的这些人据说大部分都是坏种,对帝国的建设没有起到有益作用。
  孙皓的一些举措导致了豪族和他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张。当晋军挥师南下的时候,这些豪族已经不打算为他拼死抵抗了。在这场皇帝和豪族的斗争中,皇帝失败了。豪族依旧盘踞江南,守着自己的庄子喝糯米酒。而皇帝却灰溜溜下岗,到洛阳当俘虏去了。
  吴国流传着一首童谣:“阿童复阿童,衔刀浮渡江。不畏岸上兽,但畏水中龙。”近年来,吴国人经常能在长江上发现大量木片,吴国地方官员认为这说明上游正在建造大批船只。这位官员的看法是正确的。益州刺史王濬的确正在不停地建造船只,准备做伐吴之用。而这位刺史的小名,也正叫阿童。王濬前后用了七年的时间督造船只,如今这位阿童就要入水为龙了。
  王濬渴望建功立业,青史留名。这一点,他和镇守襄阳的将军杜预颇为相像。杜预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有能力规划非常复杂的经济开发计划。他被认为是晋朝历史上最能干的经济管理人才。杜预曾刻了两块石碑,一个放在幽谷之下,一个放在高山之上,说道:谁能知道这高山不能成为深谷,深谷不能变成高山?杜预希望自己的名声能跨越沧海桑田的变幻,永世流传。
  王濬和他一样渴望着成功与声望。王濬建府第的时候,在门前开辟了一大块空地,宽达几十步。有人说这块空地太大,王濬说:我就是要开这么大的地面,好容纳我的大旗。也许正是王濬的这种雄心,得到了杜预的赏识。杜预推荐他做了龙骧将军,掌管四川的军事。王濬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灭吴的军事准备之中。他时刻盼望着率领大军东下灭吴,那会是他一生最辉煌的时刻。此时,他已经年过七十。对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这个七十岁的老人一直注视着东方的江面,而这苦苦等待的辉煌时刻,终于在公元279年年底到来。
  在四川的这些年里,王濬建造了大批舰船。当时的船帆桨并用,船上往往配备大量桨手。楼船是水军里的主力舰,形体非常高大,船体上有三层楼墙,围绕船楼,有防御墙,有供射手和长矛手使用的孔穴。楼船上装备有投石车、大弩,整个就象一个巨大的浮动堡垒。船体高耸出水面,可以居高临下地进攻敌军,如果敌军城垒近邻江面,士兵甚至可以从楼船上直接攻入城垒。有些楼船上面还有巨大的冲角,可以撞沉敌舰。这样的楼船很象古希腊罗马的战船。古罗马的战船上也都装有冲角,和敌舰碰撞后在伸出挠钩紧紧钩住敌舰,然后海战就变成了甲板上的肉搏战。古罗马的许多主力舰上也有高大的堡垒,士兵可以从这些堡垒上攻击敌舰,或者直接跳到敌舰甚至城池上去。不过中国的舰只更适合在内河上作战,而罗马舰队则是为了在海上作战而设计的。内河上风浪较小,水手对航道大多也比较熟悉,所以中国历史上战船失事的报道要比罗马帝国少的多。
  这样的楼船就象水上的巨大恐龙,体型庞大,几乎无坚不摧,但是它有严重的缺点,那就是不够灵活,而且实在不好驾驭,碰到危险的水道,恶劣的天气,甚至可能沉船。所以,水军里又配备了多种辅助舰只,和楼船配合。这种辅助舰有狭长灵活的艨艟,有快速冲锋的先登,有装备装甲的槛船等等。许多种舰只汇合在一起,可以形成巨大的威力。
  王濬建造的连环楼船据称方一百七十米,上面可以载两千人。船上的楼台四门大开,可以跑马。这把它说的有点象古代的航空母舰,当然可能有点夸大。王濬又建造了各种辅助舰只,组成了一个复合型舰队。为了确保安全,王濬又在船头画上鸟头和怪兽的图像,用来恫吓江神。中国人喜欢低估神灵的智商和勇气,王濬在这方面是个典型的中国人。
  这样浩浩荡荡的大船队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大晋天子一声令下,就要启碇东下。而这时,在洛阳,天子和官员们正在激烈争吵,以决定是否要征服吴国。
  朝廷里分成了两派。当时,只有镇守襄阳前沿的杜预、中书令张华主张出兵灭吴,而绝大多数重臣都反对讨伐吴国。他们一起嚷嚷说:这次出兵,一定会吃亏。现在西北还有麻烦,这时候攻打吴国,一定不会有好结果。赞成与反对的天平上,反对的人士大占上风,杜预和张华处于绝对的少数。但是,晋朝皇帝司马炎毅然跳到天平上了赞成出兵那头,天平两边的对比完全倒了过来。皇上大发雷霆,这些重臣只能脱下帽子谢罪。
  仆射山涛曾经忧心忡忡地说:没有外患则有内忧。有吴国在,也许倒能少一些内忧。山涛显然是害怕晋朝一统天下之后,没有外在的威胁,内部的争斗就会凸现。皇帝司马炎则另有打算。他篡了曹魏的权以后,一直担心自己政权没有法统上的依据,天下人心不服。而如果他能灭亡吴国,他就会结束数十年的分裂,成为统一天下的英雄,他的王朝也就真正成了无可置疑的正统。
  所谓世事难料。回过头来看,司马炎征伐吴国的决定,是他一辈子最英明的决策。如果他没能消灭吴国,几十年后,神州板荡、天下大乱的时候,晋王朝就会彻底灭亡。正是吴国的被消灭,才给后来的东晋腾出了地方,晋朝的寿命也才能延长了百余年之久,虽然一直也是半死不活,但好歹总是有口气在。
  晋朝沿着前线,六路部队同时出击,共有二十多万大军。主要进攻目标从长江下游到中游依次是:建业、武昌、夏口、江陵。多路出击的意图是让吴国首尾不能相顾。最重要的攻击目标当然是建业。但是如果把力量全部集中在建业,二十多万军队聚集一处,后勤很难跟上。而且那样一来,吴国长江中游的部队可以东下赴援建业。晋朝的兵力占有优势,所以才敢决定分散兵力,多路同时出击。晋国五路大军自北而南正面进攻吴国的长江防线,而王濬的军队则自西向东从四川顺流而下,横扫长江。
  王濬的庞大水军浩荡东下。巍峨高大的楼船浮蔽江面,精亮的兵甲耀眼夺目。在三峡险阻之处,东吴在江面上拉上了粗大的铁链,用来封锁江面,又在江中放置了大铁椎,阻碍晋国水军。王濬部队除了要安然度过险要的的江面,还要突破吴国的封锁。王濬准备了几十个大木筏,上面放置了草人,让水性好的人驾驭木筏,在大军前面开道。尖利的铁椎扎在木筏上,就被木筏拖着冲下江面。一条水路已经打开了。可是还有铁链。
  王濬又做了巨大的火炬,长十几丈,上面浇满麻油,从船首伸了出来。当船碰上了铁链,晋国水军就点燃火炬。麻油熊熊燃烧,火光映红了江面。阿童的楼船水军现在的确象是水中的火之龙。温度极高的火焰融化了铁链。东下的道路被打开了。铁链被打开了。吴国的国运和这铁链一起沉入江底。
  王濬的水军自此所向无前,接连攻下了长江几处重镇。吴国长江沿线防御土崩瓦解。王濬一路没有遭遇值得一提的抵抗。几天之内,王濬水军已经挺进到荆州首府乐乡。此时,杜预正也率军自襄阳向荆州进军,两路军队已对乐乡形成夹击之势。王濬水军和吴国都督孙歆军队大战,孙歆兵败,杜预军队乘机进军,攻陷乐乡,俘获孙歆。王濬上报朝廷说在战斗中格杀匪首孙歆,但活蹦乱跳的孙歆却落入杜预手中。这就象伊拉克战争里的事,昨天美国宣布伊拉克某师向美国投降,今天该师又在阵地上生龙活虎,仿佛已经从美国战俘营里集体胜利大逃亡一般。这很让洛阳官员们当成笑话开心了一阵子。不过这种战场花絮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长江中游已经落入晋国之手.
  王濬水军继续东下,武昌、江夏又告陷落。吴国军队士气底下,大量的将领带着手下士兵投降。没有多少人愿意为孙皓的政权而战。
  可是洛阳仍旧在争论。当时权臣贾充担任名义上的征吴总司令,坐镇后方。武昌已经被攻下,贾充却上书要求撤军。他声称再不撤军,不但面临遭受军事打击的危险,而且军队还有可能得瘟疫。他描述了预期中的悲惨景象后,宣称如不撤军,就算到时候腰斩张华,也不足以向天下谢罪。朝廷里的贾充党羽也立即应和,但是战场形势进展之快,出乎了大家的预料。贾充的奏章很快过失,成了笑柄。
  就在中游战争展开之际,建业附近的战斗也在激烈进行。当时负责主攻建业的是安东将军王浑。
  孙皓任命丞相张悌率军迎击王浑。张悌经过权衡,决定乘现在建业人心未散,主动出击,希望能够击退王浑,然后顺流而上,和上游部队并力抵抗的晋军。这是当时吴国唯一的取胜希望。吴国军队已经接近崩溃状态,王濬水军眼看要直抵建业,如果困守建业,王濬和王浑部队一旦合围,吴国只能束手待毙。
  张悌带领着三万军队渡过长江,和晋军进行决战。吴国出动了五千名最精锐的刀盾手直冲晋军。但晋军顶住了冲击。再次冲锋,仍旧没有结果。三次冲锋,都没有冲破晋军阵线。吴军开始混乱,很快导致了整个军队的崩溃。乱军蜂拥后退,战斗的结局已经注定。建业军队的精华遭到了毁灭。面对悲惨的溃败,张悌拒绝离开,他选择了死于沙场。建业城陷入了绝望。
  王浑是朝廷的重臣,出身世家,历任高官,在中央政府里有显赫的势力。他的儿子是皇帝的女婿,他的亲朋遍布台阁,王浑可以说是个政坛的重量级人物,远非王濬可比。可他的勇气却比不上王濬。他的手下为他赢得了如此辉煌的胜利,可面对乱做一团的建业,他却按兵不前。他还在等待王濬水军到来,希望王濬能接受他的调度,在他的领导下合力进攻建业。他的想法也许比较稳重,但问题在于王濬不会接受他的调度。王濬的水军三个月内进军数千里,从四川直抵建业,一路收城破军,威名震动天下,现在建业象一枚熟透了的果子,眼看唾手可得,王濬希望得到全面的胜利。
  王浑派使者要求他来见自己。王濬声称自己的船队已经过了王浑的军营,无法回船,对王浑的指示置之不理,直扑建业。
  王濬的水军布满长江,火光照亮天地。建业城彻底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孙皓拼凑出一万水军迎战,这支水军却全军投降。这对孙皓是最后的致命一击。建业皇宫里一片混乱。孙皓被大家所抛弃,没有了任何办法,只能投降,否则不等晋军入宫,也许身边的人就会杀死他。他派人分别向王濬和王浑送去了降书,又给群臣下书说:如今大晋一统天下,正是诸位施展才华之时,不要因为吴国的灭亡而有所不安,要努力报效新朝。
  王濬率领八万军队进入了建业门户——石头城。孙皓让人抬着棺材,捆上自己,袒露上身,步行前往王濬军营投降。这是古代亡国之君传统的投降仪式。他再也不能剥人的面皮取乐,他再也不能强迫别人战抖着喝下杯中的酒。他的帝国倾覆了。他要和他的车驾一起进入洛阳,不过却不是坐在上面,而是徒步走在后面。
  王濬接受了吴国的户籍图册。吴国户籍上共有五十二万三千户,二十三万士兵。这个数字肯定比实际数字小,很多豪族大户隐藏了自己佃客的户口,还有很多户口在豪族管辖之下,无需对政府交税服役,这些户口也很可能从户籍中漏掉。但数量级不会有大的偏差。从这个数字我们可以看到当时士兵如此之多。如果现在中国军民也是这个比例,那现在中国军队数量就会超过九千万。
  晋朝至此统一了天下。胜利是如此辉煌,司马炎欣喜若狂,对群臣颁发了丰厚的赏赐,许许多多没有真正参加战争的官员也得到了厚赐。就象那个热烈的和平主义者贾充,整个战争中唯一举动就是做了大量悲观预言,可他也得到了巨大赏赐,朝廷给他增加了八千户封民。
  只有王濬和王浑的争功为胜利抹上了少许阴影。王浑听说孙皓向王濬投降的消息,怒不可遏,咆哮说:我守着孙皓溜溜守了上百天,却让王濬得了便宜!他马上给朝廷上了许多奏表,说王濬不服调度,说王濬贪污建业城里的财宝,说王濬包藏祸心。王濬也上书说王浑诬蔑自己。王浑在朝廷里势力很大,关系网也是盘根错节,王濬斗不过他,甚至有人提议要把王濬抓起来治罪。好在皇帝在这件事情上比较明白,依旧给了王濬很高的名号,很厚的赏赐。
  这些小小冲突在巨大胜利面前,显得微不足道。胜利毕竟是不可替代的。晋王朝全面接管了吴国。吴国后宫里的女人被当成了战利品,五千名吴国宫女被送往洛阳,供司马炎同志享用。吴国的许多战俘被当作奴隶,带到北方出卖。这就是野蛮时代的野蛮胜利。
  吴国的官员豪族也被排斥在朝廷之外。整个西晋王朝,几乎没有什么南方人能在洛阳的中央政府任职。但是,江东地方豪族的势力,没有受到什么大触动。东吴王朝的崩溃,反而为江东豪族提供了一个自由发展的空间。他们牢牢得占据着江东的土地和农民,晋朝派来的官员与他们相安无事。
  帝国重新统一了。此时距离赤壁之战已经有了七十多年,距离董卓进京拉开动乱序幕有九十多年。人们对战争早已经习以为常,如今它却戛然而止。一个新的和平时代展现在人们面前。九十多年来,多少人死于战场的锋矢,多少人死于逃难的路上。多少家族彻底灭绝,多少村落荒无人烟,多少田房舍被战火烧成灰烬,又多少男女无声无息地慢慢消亡。如今,一切似乎都已终结。未来的时代似乎充满了希望。
  孙皓被俘后,司马炎曾经和他谈天,让他做一首江南流行的“尔汝诗”。孙皓说:昔与汝为邻,今与汝为臣,敬汝一杯酒,为汝万年春。
  那的确是晋朝的春天。但是命运有它的判决:没有万年的春天。这一切很快就要过去。这只是短
不统一会有八王之乱吗?世事难料。
[B]以下是引用[I]西周[/I]在2005-10-20 10:49:00的发言:[/B][BR]不统一会有八王之乱吗?世事难料。

按你这个逻辑推可以一直推到新中国成立
“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说的就是这件事
吴也太不经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