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坚不摧的坦克与陆地上的战舰

假如存在一种战列舰是无坚不摧的，可以抵御敌人一切攻击，同时又具备最强的火力，能够打击敌人任何舰艇，那么这种战列舰应当是很强大的了吧？例如苏联的基洛夫级核动力巡洋舰，堪称是导弹版的战列舰，浑身插满了各式导弹，如同海上城堡一般威武。然而这种战舰的作用是有限的，它不能作为现代舰队的核心，核心地位属于库兹涅佐夫级航母，甚至是乌里扬诺夫斯克号核动力航母。二战时，最强的战列舰大和号和武藏号都被美军舰载机击沉了，人们其实已经认识到，即便是建造了超级大和号，也不能避免被飞机屠戮的命运。那么，地面上的坦克兵器却为何能够在空权横行的时代，依旧沿着重炮厚甲的道路行进了半个多世纪呢？

一个可能性是，坦克重炮厚甲的战术地位是特定的，才是坦克能够存在下来的原因。

我们可以做几个思想实验。在1991年海湾战争的地面战行动中，如果出动的多国部队包括了古德里安的第19装甲军，情况会有所不同吗？二战初期的法国战局里德国空军的优势巨大，不仅能够提供战役战术情报，而且空中遮断和CAS支援行动迫使法军无法组织起有效反击，无法进行战役机动，即便古德里安的装甲军孤军深入，而且德国坦克数量只有2000多辆，盟军多达4000多辆，但最终取得战胜的还是德国人。也就是说，德国人坦克数量虽少，装甲虽薄，但是只要集中使用，灵活机动，勇猛穿插，并且得到空军的大力支援，那么无论是在伊拉克还是法国，都可以战胜对手。

古德里安在《坦克，前进！》一书里，论述了坦克对坦克作战的情形。他说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敌人的坦克是一种快速的反坦克兵器，也是德军坦克最危险的陆战敌手。因此，有时要暂时中断完成主要任务，集中消灭出现在进攻地域内的敌军坦克。对于出现在进攻地域以外的坦克，只要不妨碍我军前进，采取一些保障安全的措施就可以了，例如以反坦克兵器进行掩护或组织必要的炮兵火力等。坦克部队无论如何不要轻易放弃完成所受领的任务。“在下面一个章节里，古德里安继续谈到，“对坦克威胁最大的敌人要数飞机。在所有的反坦克兵器中，只有飞机有较高的速度。……强击机很快就成了德军坦克的最危险的敌人。坦克在昼间进攻几乎不可能了”。这说明，坦克对坦克的交战并非陆军作战的核心任务，而是在进攻或防御地域里出现敌人坦克时所必须要清理的对象，如同清理前进道路上的地雷一般。同时，飞机是最有效的反坦克工具，而坦克是地面兵器中最有效的反坦克工具。因此，飞机和坦克谁也不能取代谁，如同坦克扫雷辊和火箭扫雷车那样，它们是互相协同的关系。

由此可见，地面作战的一个重要特点，也就是机动通道的有限性，是造成飞机能够统治海洋却不能完全统治陆地的原因。正所谓”守敌所必攻，攻敌所必救“，在关键的战略要点，攻防双方必然的要部署大量坦克。固然可以用飞机来尽力清除敌人的防守坦克或进攻坦克，但是地面坦克自身的攻防也极为重要，因为天气因素，远程火力封锁机场因素，飞机机械故障因素等等，都可能导致地面部队得不到充足的空中支援。而且，越是机动通道狭窄有限的地形环境，发展出来的坦克就越是注重厚甲重炮，因为在攻防通道数量和宽度有限的情况下，攻防双方只能在正面上”肉搏“，变成一场装甲绞杀战。例如，冷战期间西德著名的富尔达山谷，一旦开战，美军装甲骑兵团、装甲师恐怕会和苏军的坦克集团军把这里变成坦克大坟场的。

但是，如果是在广阔的平坦地区，双方无法构筑完整的边境堡垒群的话，那么机动力高的坦克就要优先于厚甲重炮的坦克，因为攻方总是能够找到迂回穿插的空间，对敌人防御体系进行侧翼打击、甚至包围歼灭。而且在广阔的地形上，空中力量占据优势的一方可以尽力扫灭敌人坦克，从而极大减轻了己方坦克部队的压力。无论是在法国战场上、苏联战场上还是在伊拉克战场上，莫不如此。此时，陆战的特点就比较近似于海战了，因为海战的地理环境特征就是广阔无边的自由机动路线。在具备较多的自由机动路线时，机动力好坏，远程侦察打击能力好坏，决定了战场上的优势劣势，这就是为何空中力量在海战，和大平原陆战上，能够发挥极为有力的作用的原因。而在复杂地形，机动通道有限，双方不得不在正面勉力肉搏的情况下，空中力量的发挥空间就受到限制。


由此可见，战后坦克的不断发展，最主要的推动力是当时欧洲冷战前沿的复杂地形条件下，机动通道有限而双方不得不进行装甲肉搏战的结果。美国、英国坦克注重装甲、火力，是准备作为”正兵“坚决抵抗苏军坦克集团军的进攻，无论是M60、M1，还是酋长、挑战者，莫不以厚甲重炮著称。而德国法国开发的中型坦克却更加类似于机动反坦克炮，轻便快速，可以作为前沿阵地的游击兵力使用，与”正兵“配合作战。瑞典开发的无炮塔坦克，其实就是二战自行反坦克炮的延续，在北欧密布的森林里，利用预设防御阵地对苏军坦克实施伏击作战，隐藏自己是最主要的，而没有炮塔倒是无所谓了。苏联坦克在体积上更小，更加注重技术的延续性，并且在火力上力图更加强大和丰富，这是进攻战所必须的。



假如存在一种战列舰是无坚不摧的，可以抵御敌人一切攻击，同时又具备最强的火力，能够打击敌人任何舰艇，那么这种战列舰应当是很强大的了吧？例如苏联的基洛夫级核动力巡洋舰，堪称是导弹版的战列舰，浑身插满了各式导弹，如同海上城堡一般威武。然而这种战舰的作用是有限的，它不能作为现代舰队的核心，核心地位属于库兹涅佐夫级航母，甚至是乌里扬诺夫斯克号核动力航母。二战时，最强的战列舰大和号和武藏号都被美军舰载机击沉了，人们其实已经认识到，即便是建造了超级大和号，也不能避免被飞机屠戮的命运。那么，地面上的坦克兵器却为何能够在空权横行的时代，依旧沿着重炮厚甲的道路行进了半个多世纪呢？

一个可能性是，坦克重炮厚甲的战术地位是特定的，才是坦克能够存在下来的原因。

我们可以做几个思想实验。在1991年海湾战争的地面战行动中，如果出动的多国部队包括了古德里安的第19装甲军，情况会有所不同吗？二战初期的法国战局里德国空军的优势巨大，不仅能够提供战役战术情报，而且空中遮断和CAS支援行动迫使法军无法组织起有效反击，无法进行战役机动，即便古德里安的装甲军孤军深入，而且德国坦克数量只有2000多辆，盟军多达4000多辆，但最终取得战胜的还是德国人。也就是说，德国人坦克数量虽少，装甲虽薄，但是只要集中使用，灵活机动，勇猛穿插，并且得到空军的大力支援，那么无论是在伊拉克还是法国，都可以战胜对手。

古德里安在《坦克，前进！》一书里，论述了坦克对坦克作战的情形。他说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敌人的坦克是一种快速的反坦克兵器，也是德军坦克最危险的陆战敌手。因此，有时要暂时中断完成主要任务，集中消灭出现在进攻地域内的敌军坦克。对于出现在进攻地域以外的坦克，只要不妨碍我军前进，采取一些保障安全的措施就可以了，例如以反坦克兵器进行掩护或组织必要的炮兵火力等。坦克部队无论如何不要轻易放弃完成所受领的任务。“在下面一个章节里，古德里安继续谈到，“对坦克威胁最大的敌人要数飞机。在所有的反坦克兵器中，只有飞机有较高的速度。……强击机很快就成了德军坦克的最危险的敌人。坦克在昼间进攻几乎不可能了”。这说明，坦克对坦克的交战并非陆军作战的核心任务，而是在进攻或防御地域里出现敌人坦克时所必须要清理的对象，如同清理前进道路上的地雷一般。同时，飞机是最有效的反坦克工具，而坦克是地面兵器中最有效的反坦克工具。因此，飞机和坦克谁也不能取代谁，如同坦克扫雷辊和火箭扫雷车那样，它们是互相协同的关系。

由此可见，地面作战的一个重要特点，也就是机动通道的有限性，是造成飞机能够统治海洋却不能完全统治陆地的原因。正所谓”守敌所必攻，攻敌所必救“，在关键的战略要点，攻防双方必然的要部署大量坦克。固然可以用飞机来尽力清除敌人的防守坦克或进攻坦克，但是地面坦克自身的攻防也极为重要，因为天气因素，远程火力封锁机场因素，飞机机械故障因素等等，都可能导致地面部队得不到充足的空中支援。而且，越是机动通道狭窄有限的地形环境，发展出来的坦克就越是注重厚甲重炮，因为在攻防通道数量和宽度有限的情况下，攻防双方只能在正面上”肉搏“，变成一场装甲绞杀战。例如，冷战期间西德著名的富尔达山谷，一旦开战，美军装甲骑兵团、装甲师恐怕会和苏军的坦克集团军把这里变成坦克大坟场的。

但是，如果是在广阔的平坦地区，双方无法构筑完整的边境堡垒群的话，那么机动力高的坦克就要优先于厚甲重炮的坦克，因为攻方总是能够找到迂回穿插的空间，对敌人防御体系进行侧翼打击、甚至包围歼灭。而且在广阔的地形上，空中力量占据优势的一方可以尽力扫灭敌人坦克，从而极大减轻了己方坦克部队的压力。无论是在法国战场上、苏联战场上还是在伊拉克战场上，莫不如此。此时，陆战的特点就比较近似于海战了，因为海战的地理环境特征就是广阔无边的自由机动路线。在具备较多的自由机动路线时，机动力好坏，远程侦察打击能力好坏，决定了战场上的优势劣势，这就是为何空中力量在海战，和大平原陆战上，能够发挥极为有力的作用的原因。而在复杂地形，机动通道有限，双方不得不在正面勉力肉搏的情况下，空中力量的发挥空间就受到限制。


由此可见，战后坦克的不断发展，最主要的推动力是当时欧洲冷战前沿的复杂地形条件下，机动通道有限而双方不得不进行装甲肉搏战的结果。美国、英国坦克注重装甲、火力，是准备作为”正兵“坚决抵抗苏军坦克集团军的进攻，无论是M60、M1，还是酋长、挑战者，莫不以厚甲重炮著称。而德国法国开发的中型坦克却更加类似于机动反坦克炮，轻便快速，可以作为前沿阵地的游击兵力使用，与”正兵“配合作战。瑞典开发的无炮塔坦克，其实就是二战自行反坦克炮的延续，在北欧密布的森林里，利用预设防御阵地对苏军坦克实施伏击作战，隐藏自己是最主要的，而没有炮塔倒是无所谓了。苏联坦克在体积上更小，更加注重技术的延续性，并且在火力上力图更加强大和丰富，这是进攻战所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