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星号”事件，大家可以了解一下中国和国际上相关 ...

最近畅谈里连续有几个帖子又在讨论“新星号”事件，其中有不少人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模糊观念。本人作为一个法律从业者，虽然不是从事海洋法或者国际法专业的研究，但是平时对相关法律问题也有所关注，这里转贴一篇介绍相关的中国和国际法律法规的文章，并附上本人一些简单的解读(蓝字部分），供大家参考。


海关缉私船舶行使紧追权的法律   

文/ 和先琛（作者系公安海警高等专科学校船艇指挥系助理讲师，中国海洋法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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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属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授权的执行政府公务的船舶，是海关维护海上进出关境监督管理秩序的主要执法工具，为维护海上治安秩序和国家经济利益做出了重要贡献。依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享有紧追权。但是目前我国有关法律、法规和规章对海关缉私船舶如何行使紧追权没有明确的细则规定，影响了缉私效率和质量。本文试从紧追权的概念入手，分析紧追权理论和法律构成来探讨海关缉私船舶在行使紧追权时应注意的各种法律问题。
　　
　　一、紧追权的概念
　　
　　紧追权是指沿海国对违反其法律和规章并从其管辖海域逃向公海的外国非军用船舶进行追逐以期拿捕的权利。（注：被紧追对象是违反了该国法律和规章的非军用船只，军用船只和政府公务船只不在被紧追对象之列。）1958年《公海公约》首次确认了紧追权及其相关规则，1982年通过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重申了该规则并进一步扩大了它的适用范围。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和《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也进一步重申和规定了紧追权。

　　紧追权是国际法为保护沿海国的海洋权益而赋予沿海国的一项重要的海洋执法权，该项权利与国际法上的公海自由的原则和船旗国专属管辖规则实际上是对立的。在公海上，沿海国仅以属地管辖或属人管辖是不能有效地行使其国家管辖权的，为了保障沿海国对逃往公海的违法外国船舶有效地执行其法律、规章，《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了紧追权，它实际上是沿海国在其管辖海域内已经开始的管辖权在公海的继续或延伸。（注：紧追权是国家主权在公海上的延伸，其范围不但包括该国的内水、领海、毗连区，还包括该国的专署经济区、大陆架，甚至在满足特定条件的情况下包括公海。）因此，紧追权是船旗国专属管辖规则的例外，是沿海国属地管辖权的延伸适用，实质上属于保护性管辖的范畴〔1〕。被追逐船舶不得依据公海自由原则与船旗国专属管辖规则来对抗紧追权。（注：紧追权可以凌驾于公海自由原则之上。）但需要注意的是紧追权是对违法船舶本身行使管辖权，这与在通过领海的外国船舶上的人、事、物行使刑事、行政和民事管辖权有所不同。
　　
　　二、紧追权的法律构成
　　
　　（一）海关缉私船舶是紧追权的主体之一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紧追权只能由军舰，军用飞机或其他有清楚标志可以识别的为政府服务并经授权的船舶或飞机行使，除此之外的其他船舶或飞机不得进行紧追。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第十四条也规定紧追权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军用船舶、军用航空器或者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授权的执行政府公务的船舶、航空器行使。1993年国务院《关于加强东海海上航行和渔业安全意见的通知》也明确规定除军舰和经国家授权的公务船只外，其他任何船只不得在海上行使临检、紧追等管辖权。1993年《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规定："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领海及毗连区法》的规定，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可以在海上对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有关海关管理的法律、法规规定的船舶依法行使紧追权。"即海关缉私船舶享有行使紧追权的权力。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行使紧追权的船舶应当具有清楚可识别的标志，虽然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和《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对此未作规定，但1999年交通部、公安部、海关总署《关于加强海上治安防范维护船舶安全的通知》则更明确规定公安边防、海关等执法船艇必须是配有海上执勤证件的列编船艇，使用统一标志、船名船号，标志要明显。虽然《海关法》对此未作出规定，但实践中海关缉私船舶应严格执行上述有关法规。
　　（二）被紧追船舶必须是除军舰和用于政府非商业性服务的船舶以外的外国船舶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111条虽然规定沿海国主管当局有充分理由认为外国船舶违反该国法律和规章时，可对该外国船舶进行紧追。但是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31条："对于军舰或其他用于非商业目的的政府船舶不遵守沿海国有关通过领海的法律和规章或不遵守本公约的规定或其他国际法规则，而使沿海国遭受的任何损失或损害，船旗国应负国际责任"；第32条："Ａ分节和第30及第31条所规定的情形除外，本公约规定不影响军舰和其他用于非商业目的的政府船舶的豁免权"；第95条"军舰在公海上有受船旗国以外任何其他国家管辖的完全豁免权"；第96条"由一国所有或经营并专用于政府非商业性服务的船舶，在公海上应有不受船旗国以外任何其他国家管辖的完全豁免权"。所以除非对外来侵略实行自卫外，军舰享有完全的豁免权。实际上根据国际法的有关原则和规则，海关缉私船舶在我国管辖海域是不能对外国军舰和外国政府公务船舶行使紧追权的，也就是说紧追权的客体只能是除军舰和用于政府非商业性服务的船舶以外的外国船舶。因此，1993年国务院《关于加强东海海上航行和渔业安全意见的通知》还规定凡由于外国船只行使紧追权或外国船只行使此类权利发生冲突的，应立即向主管部门报告，并由主管部门及时向外交部门通报，以利对外交涉。
　　
　　（三）紧追的依据
　　
　　1．违反我国法律、法规和规章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111条第l款规定："沿海国主管当局有充分理由认为外国船舶违反该国法律和规章时，可对该外国船舶进行紧追。"因此外国船舶违反我国法律、规章是海关缉私船舶紧追的合理依据。但这里引起紧追的合法理由是与我国各管辖海域的特定法律地位相联系的，各海域的法律地位不同，由此引起紧追的理由也有差别。在内水，我国具有完全的领土主权，在领海，我国的领土主权要受到外国船舶无害通过权的限制。因此在内水和领海除军舰和用于政府非商业性服务的船舶以外的外国船舶只要违反我国的任何法律、法规和规章均可成为紧追的理由。在毗连区，《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如果外国船舶是在第33条所规定的毗连区内，追逐船舶只有在设立该区所保护的权利遭到侵犯的情形下才可进行"。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第13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有权在毗连区内，为防止和惩处在其陆地领土、内水或者领海内违反有关安全、海关、财政、卫生或者入境出境管理的法律、法规的行为行使管制权；"第14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有关主管机关有充分理由认为外国船舶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法规时，可以对该外国船舶行使紧追权。"因此，在毗连区，根据职能管辖海关缉私船舶只有掌握充分理由认为外国船舶违反了我国在毗连区的海关法律、法规和规章时，才可实施紧追权。在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我国《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第12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行使勘查、开发、养护和管理专属经济区的生物资源的主权权利时，为确保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律、法规得到遵守，可以采取登临、检查、逮捕、扣留和进行司法程序等必要的措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在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法规的行为，有权采取必要措施，依法追究法律责任，并可以行使紧追权。"根据此规定，海关缉私船舶在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的紧追限于外国船舶对与该区域权利有关的法律、法规和规章违反的情形。但是海关总署《关于转发<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和执行<领海及毗连区法>有关问题的通知》规定："根据全国人大CW会1992年2月25日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领海及毗连区法》和国务院的批复的规定，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属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授权的执行政府公务的船舶，可以在我国内水、领海及毗连区内对违反海关管理法律、法规的行为行使管制权和对违反海关管理的法律、法规的船舶行使紧追权。已明确把海关缉私船舶行使紧追权的海域限定在内水、领海及毗连区。但是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和《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海关缉私船舶也可以在专属经济区、大陆架上覆水域和大陆架上的人工岛屿、有关设施和结构周围500米的安全地带行使紧追权。
　　2．有社会危害性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没有规定严重的社会危害性为紧追的必要条件，因此海关缉私船舶执法人员在认定外国船舶违反我国法律、法规和规章时，并不要求外国船舶的违法行为有严重的社会危害性，也就是说对外国船舶的违法行为没有程度的限定。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111条的规定，对已经实际实施或怀疑已经实际实施违法行为的外国船舶可进行紧追，对于正试图实施违法行为的外国船舶也可实施紧追。另外海关缉私船舶执法人员在认定外国船舶的违法行为时，只能对船舶本身主张管辖权，外国船舶上的船员和乘客的违法行为并不引起紧追。除非外国船舶上的人员的罪行后果及于我国；罪行属于扰乱我国安宁或良好秩序的性质；经外国船舶船长或船旗国外交代表或领事官员请求我国政府予以协助；取缔违法贩运麻醉品或精神调理物质所必要〔2〕。
　　3．有充分理由相信外国船舶违反我国法律、法规和规章
　　海关缉私船舶行使紧追权的理由必须是充分的。但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对充分理由的标准没有作出明确的规定。但是海关缉私船舶执法人员仅凭怀疑或推测是不能行使紧追权的。"充分理由"要求海关缉私船舶工作人员认定外国船舶违法必须基于有力的证据。《海关法》和海关总署《关于转发<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和执行<领海及毗连区法>有关问题的通知》规定对此未作出明确规定。　　
　　
   （四）紧追的开始
　　
　　1．外国船舶必须位于我国可行使管辖权的海域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111条第1、2款和第4款的规定，紧追须在外国船舶或其小艇之一在位于追逐国的内水、群岛水域、领海、毗连区内开始，而且只有追逐未曾中断才可在领海或毗连区外连续进行，对专属经济区或大陆架上，比照适用《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的紧追权。（注：紧追权延伸至公海的条件是追逐过程没有发生中断。）另外只有追逐船舶以可用的实际方法认定被追逐船舶实际位于上述海域内，紧追才得认为已经开始。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第十四条也规定追逐须在外国船舶或者其小艇之一或者以被追逐的船舶为母船进行活动的其他船艇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内水、领海或者毗连区内时开始，如果外国船舶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毗连区内，追逐只有在违反我国有关安全、海关、财政、卫生或者入境出境管理的法律、法规时方可进行。也就是说如果违法船舶逃到公海后才被发现，是不得开始紧追的。
　　《公海公约》、《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和我国海洋法律法规对于被追逐船位置的确定证据问题没有做出规定，但是为了证明追逐开始的合法性，有必要在尽可能的范围内证明被追逐船在各海域的位置。虽然国际法对紧追船舶的位置限制较少，追逐船没有必要在领海内，或者说只要违法外国船舶在领海或毗连区内接获停驶命令就可，紧追船舶并无必要也在这些区域内〔3〕。但是为证明被追逐船在内水、领海、毗连区、专属经济区或大陆架上覆水域和大陆架上的人工岛屿、有关设施和结构周围500米的安全地带内，有必要证明海关缉私船舶和被追逐船的位置，此时可以拍摄以海上或陆地上的参照物、山顶、岛屿等为背景的照片，被追逐船雷达映像的照片，在海图上对被追逐船位置做出标绘。实践中可通过方位、罗经、雷达的综合运用来确定位置。
　　2．在外国船舶视听所及的范围内发出视觉或听觉的停驶信号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紧追只有在外国船舶视听所及的距离内发出视觉或听觉的停驶信号才可开始。视听信号如鸣号、警笛、喊话等，但不包括无线电信号。这里的视觉信号有国际信号旗、手旗信号、灯光信号；听觉信号有由汽笛发出的信号、警笛发出的警报信号、扩音器发出的声音信号。（注：这就是新星号事件中，俄方强调自己在开火前不断发射信号弹的原因。）这就是必要时各种方法并用，明确地向对方船舶发出停驶信号。如1999年交通部、公安部、海关部署《关于加强海上治安防范维护船舶安全的通知》规定应用国际通行的遇险通讯频道（即VHF16频道）和高音喇叭与被检船舶联络，表明所属的执法单位名称、船舶编号、呼号以及对被检查船舶的具体明确的指令。不使用上述方法的任何一种，而只使用无线电信号发出停驶信号，不能被认为是有效的停驶命令。因为这些信号在多远的距离内都可以送到。因此，视听停驶信号是紧追合法开始的一个必要条件。海关总署《关于转发<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和执行<领海及毗连区法>有关问题的通知》对此未作规定，但在实践中海关缉私船舶应严格遵守上述规定。
　　
　　（五）紧追的即时性和连续性
　　
　　海关缉私船舶的追逐应连续进行，不得中断，即在相信外国船舶有违法行为后应立即采取行动实施紧追，在外国船舶拒不服从停船命令并向公海方向逃窜时，应立刻展开追逐。（注：“即在相信外国船舶有违法行为后应立即采取行动实施紧追”此点可能是新星号事件中，俄方唯一存在的法律上的瑕疵。）只有追逐继续不停未曾中断，才可以在领海或毗连区外继续追逐。因此，如果紧追不是即时的，发生了中断，紧追权因此而终止，追逐船舶必须放弃继续追逐。海关缉私船舶在追逐途中，因恶劣天气、船舶故障、燃料不足，或是被追逐船舶的速度快于追逐船舶的速度，采用战术机动或战术合围方法仍未能阻止，因而丧失追逐能力导致追逐目标丢失的情况下，紧追权也随之终止。
　　
　　（六）紧追权的终止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111条第3款规定：紧追权在被追逐船舶进入其本国领海或第三国领海时立即终止。因此紧追不能持续到外国领海，否则将构成对他国主权的侵犯。根据此规定，海关缉私船舶紧追不能持续到外国领海，但可以追逐外国船舶到我国或第三国的专属经济区或毗连区〔4〕。另外根据海关总署《关于转发<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和执行<领海及毗连区法>有关问题的通知》规定："对于航行（停泊）在毗连区外公海的走私母船，卸下私货由其小艇或其他船舶接运进入我内水、领海或毗连区的，海关缉私船舶在缉获其小艇或者接私船舶的条件下，可对走私母船行使紧追权，予以查缉。在任何情况下，海关缉私船舶行使紧追权都不得进入其他国家领海、香港实际控制水域和台湾当局实际控制海域。" 当被追逐船在公海上被拿捕时，紧追权即终止。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第十四条也规定："追逐只要没有中断，可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领海或者毗连区外继续进行。在被追逐的船舶进入其本国领海或者第三国领海时，追逐终止。" 在被追逐船舶进入船旗国或第三国领海的情况下，紧追权终止。但根据我国国情，在被追逐船舶进入到香港特区线，台湾海峡超越海峡中心线和进入台湾军队控制岛屿6海里内海域，紧追权中断，但尚未终止，所以，在这种场合下，当被追逐船舶再度在我国管辖海域出现时，可再度行使紧追权。
　　
　　（七）紧追与使用武器
　　
　　《公海公约》、《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都没有对行使紧追权时能否使用武器作明文规定。原则上，海关缉私船舶在对违法的外国船舶执法时应避免使用武力。虽然《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凡涉及海洋执法权的条款都没有提及可以采用武力措施。更进一步说，引起紧追的只是由于外国船舶的违法行为，但不一定是犯罪行为，违法行为并不一定严重到非使用武力加以拿捕不可的地步。然而，《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没有规定不等于说在一定条件下和一定范围内禁止沿海国使用武器〔5〕。（注：根据法无明文规定则不禁止的原则，国际法允许在紧追过程中使用武器。）海关总署《关于转发<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和执行<领海及毗连区法>有关问题的通知》规定："依照《领海及毗连区法》第十三条、第十四条和《海关法》第四条的规定，海关依法行使上述管制权和紧追权时，有权检查船舶；查验其所载货物和物品；查阅船舶及船上人员证件和其他单据资料；查问违法嫌疑人和调查其违法行为；扣留有走私嫌疑的船舶及其所载货物、物品和有关证件、单据资料，并带回海关监管区和海关附近沿海沿边规定地区依法审查、处理。执行上述管制权和紧追权的海关缉私船舶可以按规定装备和使用武器。"（注：上述规定已经赋予了中国海关缉私人员在实施紧追权过程中使用武器的权力）。《海关工作人员使用武器和警械的规定》对武器的使用作了规定，1999年交通部、公安部、海关部署《关于加强海上治安防范维护船舶安全的通知》明文规定海上执法部门要严格执行武器使用规定，不得随意枪击被查船舶。实践中海关缉私人员使用武器要严格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的规定执行。（注：由此可以看出中俄双方边防、海关人员在使用武器方面的不同传统，中国的传统偏于保守，一般情况下不主张射击被查船只；而俄方的传统呢，只能用四个字评价----“简单粗暴”）　　

总之，紧追权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赋予沿海国维护国家海洋权益和海上治安秩序的重要权利，也是我国海洋执法权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但是根据如上所述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1993年国务院《关于加强东海海上航行和渔业安全意见的通知》，1993年《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和海关总署《关于转发<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和执行<领海及毗连区法>有关问题的通知》，1999年交通部、公安部、海关部署《关于加强海上治安防范维护船舶安全的通知》，《海关法》等法律、法规、规章和规定，对紧追权的规定过于分散、笼统，缺乏可操作性。如紧追权的主体、紧追权的开始，紧追权的接替、武器的使用等紧追权的法律构成没有一个完整统一的规定，更难理解的是紧追权在领海及毗连区内和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上的法律构成不一致。即同样一种海洋执法权在我国不同管辖水域要求不同的构成要件，这很可能在实际操作中引起不必要的困难〔6〕。同样《领海及毗连区法》、《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未提及我国有关海洋执法部门在行使紧追权时使用武器的问题。上述这些情况均不利于海关缉私船舶有效地行使紧追权，从而影响打私效果。（注：相比俄罗斯等国家，我国对紧追权尤其是紧追中使用武器的法律规章还很缺失，加上中国的传统观念，因此在海上涉外执法中往往缺乏俄罗斯等国家那种有效威慑力。）因此，为了更好地维护我国海洋权益和海上治安秩序，我国应按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和国际习惯法，修改《海关法》增加紧追权使用规定，或至少应制定与《领海及毗连区法》或《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相配套的实施细则对紧追权的法律要件作明确的统一完整的规定，以利于海洋执法。
　　
　　参考文献：
　　〔1〕周建海.国际法学〔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0.79.
　　〔2〕司法部国家司法考试中心.国家司法考试辅导用书〔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3.418.
　　〔3〕王秀芬.试论国际法的紧追权〔J〕.大连海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4).
　　〔4〕王铁崖.奥本海国际法:第一卷，第二分册〔M〕. 北京: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5.169.
　　〔5〕〔6〕余民才.紧追权的法律适用〔M〕.法商研究,2003(2).
　　
　　




最近畅谈里连续有几个帖子又在讨论“新星号”事件，其中有不少人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模糊观念。本人作为一个法律从业者，虽然不是从事海洋法或者国际法专业的研究，但是平时对相关法律问题也有所关注，这里转贴一篇介绍相关的中国和国际法律法规的文章，并附上本人一些简单的解读(蓝字部分），供大家参考。


海关缉私船舶行使紧追权的法律   

文/ 和先琛（作者系公安海警高等专科学校船艇指挥系助理讲师，中国海洋法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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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属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授权的执行政府公务的船舶，是海关维护海上进出关境监督管理秩序的主要执法工具，为维护海上治安秩序和国家经济利益做出了重要贡献。依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享有紧追权。但是目前我国有关法律、法规和规章对海关缉私船舶如何行使紧追权没有明确的细则规定，影响了缉私效率和质量。本文试从紧追权的概念入手，分析紧追权理论和法律构成来探讨海关缉私船舶在行使紧追权时应注意的各种法律问题。
　　
　　一、紧追权的概念
　　
　　紧追权是指沿海国对违反其法律和规章并从其管辖海域逃向公海的外国非军用船舶进行追逐以期拿捕的权利。（注：被紧追对象是违反了该国法律和规章的非军用船只，军用船只和政府公务船只不在被紧追对象之列。）1958年《公海公约》首次确认了紧追权及其相关规则，1982年通过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重申了该规则并进一步扩大了它的适用范围。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和《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也进一步重申和规定了紧追权。

　　紧追权是国际法为保护沿海国的海洋权益而赋予沿海国的一项重要的海洋执法权，该项权利与国际法上的公海自由的原则和船旗国专属管辖规则实际上是对立的。在公海上，沿海国仅以属地管辖或属人管辖是不能有效地行使其国家管辖权的，为了保障沿海国对逃往公海的违法外国船舶有效地执行其法律、规章，《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了紧追权，它实际上是沿海国在其管辖海域内已经开始的管辖权在公海的继续或延伸。（注：紧追权是国家主权在公海上的延伸，其范围不但包括该国的内水、领海、毗连区，还包括该国的专署经济区、大陆架，甚至在满足特定条件的情况下包括公海。）因此，紧追权是船旗国专属管辖规则的例外，是沿海国属地管辖权的延伸适用，实质上属于保护性管辖的范畴〔1〕。被追逐船舶不得依据公海自由原则与船旗国专属管辖规则来对抗紧追权。（注：紧追权可以凌驾于公海自由原则之上。）但需要注意的是紧追权是对违法船舶本身行使管辖权，这与在通过领海的外国船舶上的人、事、物行使刑事、行政和民事管辖权有所不同。
　　
　　二、紧追权的法律构成
　　
　　（一）海关缉私船舶是紧追权的主体之一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紧追权只能由军舰，军用飞机或其他有清楚标志可以识别的为政府服务并经授权的船舶或飞机行使，除此之外的其他船舶或飞机不得进行紧追。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第十四条也规定紧追权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军用船舶、军用航空器或者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授权的执行政府公务的船舶、航空器行使。1993年国务院《关于加强东海海上航行和渔业安全意见的通知》也明确规定除军舰和经国家授权的公务船只外，其他任何船只不得在海上行使临检、紧追等管辖权。1993年《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规定："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领海及毗连区法》的规定，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可以在海上对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有关海关管理的法律、法规规定的船舶依法行使紧追权。"即海关缉私船舶享有行使紧追权的权力。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行使紧追权的船舶应当具有清楚可识别的标志，虽然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和《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对此未作规定，但1999年交通部、公安部、海关总署《关于加强海上治安防范维护船舶安全的通知》则更明确规定公安边防、海关等执法船艇必须是配有海上执勤证件的列编船艇，使用统一标志、船名船号，标志要明显。虽然《海关法》对此未作出规定，但实践中海关缉私船舶应严格执行上述有关法规。
　　（二）被紧追船舶必须是除军舰和用于政府非商业性服务的船舶以外的外国船舶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111条虽然规定沿海国主管当局有充分理由认为外国船舶违反该国法律和规章时，可对该外国船舶进行紧追。但是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31条："对于军舰或其他用于非商业目的的政府船舶不遵守沿海国有关通过领海的法律和规章或不遵守本公约的规定或其他国际法规则，而使沿海国遭受的任何损失或损害，船旗国应负国际责任"；第32条："Ａ分节和第30及第31条所规定的情形除外，本公约规定不影响军舰和其他用于非商业目的的政府船舶的豁免权"；第95条"军舰在公海上有受船旗国以外任何其他国家管辖的完全豁免权"；第96条"由一国所有或经营并专用于政府非商业性服务的船舶，在公海上应有不受船旗国以外任何其他国家管辖的完全豁免权"。所以除非对外来侵略实行自卫外，军舰享有完全的豁免权。实际上根据国际法的有关原则和规则，海关缉私船舶在我国管辖海域是不能对外国军舰和外国政府公务船舶行使紧追权的，也就是说紧追权的客体只能是除军舰和用于政府非商业性服务的船舶以外的外国船舶。因此，1993年国务院《关于加强东海海上航行和渔业安全意见的通知》还规定凡由于外国船只行使紧追权或外国船只行使此类权利发生冲突的，应立即向主管部门报告，并由主管部门及时向外交部门通报，以利对外交涉。
　　
　　（三）紧追的依据
　　
　　1．违反我国法律、法规和规章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111条第l款规定："沿海国主管当局有充分理由认为外国船舶违反该国法律和规章时，可对该外国船舶进行紧追。"因此外国船舶违反我国法律、规章是海关缉私船舶紧追的合理依据。但这里引起紧追的合法理由是与我国各管辖海域的特定法律地位相联系的，各海域的法律地位不同，由此引起紧追的理由也有差别。在内水，我国具有完全的领土主权，在领海，我国的领土主权要受到外国船舶无害通过权的限制。因此在内水和领海除军舰和用于政府非商业性服务的船舶以外的外国船舶只要违反我国的任何法律、法规和规章均可成为紧追的理由。在毗连区，《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如果外国船舶是在第33条所规定的毗连区内，追逐船舶只有在设立该区所保护的权利遭到侵犯的情形下才可进行"。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第13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有权在毗连区内，为防止和惩处在其陆地领土、内水或者领海内违反有关安全、海关、财政、卫生或者入境出境管理的法律、法规的行为行使管制权；"第14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有关主管机关有充分理由认为外国船舶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法规时，可以对该外国船舶行使紧追权。"因此，在毗连区，根据职能管辖海关缉私船舶只有掌握充分理由认为外国船舶违反了我国在毗连区的海关法律、法规和规章时，才可实施紧追权。在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我国《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第12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行使勘查、开发、养护和管理专属经济区的生物资源的主权权利时，为确保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律、法规得到遵守，可以采取登临、检查、逮捕、扣留和进行司法程序等必要的措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在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法规的行为，有权采取必要措施，依法追究法律责任，并可以行使紧追权。"根据此规定，海关缉私船舶在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的紧追限于外国船舶对与该区域权利有关的法律、法规和规章违反的情形。但是海关总署《关于转发<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和执行<领海及毗连区法>有关问题的通知》规定："根据全国人大CW会1992年2月25日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领海及毗连区法》和国务院的批复的规定，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属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授权的执行政府公务的船舶，可以在我国内水、领海及毗连区内对违反海关管理法律、法规的行为行使管制权和对违反海关管理的法律、法规的船舶行使紧追权。已明确把海关缉私船舶行使紧追权的海域限定在内水、领海及毗连区。但是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和《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海关缉私船舶也可以在专属经济区、大陆架上覆水域和大陆架上的人工岛屿、有关设施和结构周围500米的安全地带行使紧追权。
　　2．有社会危害性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没有规定严重的社会危害性为紧追的必要条件，因此海关缉私船舶执法人员在认定外国船舶违反我国法律、法规和规章时，并不要求外国船舶的违法行为有严重的社会危害性，也就是说对外国船舶的违法行为没有程度的限定。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111条的规定，对已经实际实施或怀疑已经实际实施违法行为的外国船舶可进行紧追，对于正试图实施违法行为的外国船舶也可实施紧追。另外海关缉私船舶执法人员在认定外国船舶的违法行为时，只能对船舶本身主张管辖权，外国船舶上的船员和乘客的违法行为并不引起紧追。除非外国船舶上的人员的罪行后果及于我国；罪行属于扰乱我国安宁或良好秩序的性质；经外国船舶船长或船旗国外交代表或领事官员请求我国政府予以协助；取缔违法贩运麻醉品或精神调理物质所必要〔2〕。
　　3．有充分理由相信外国船舶违反我国法律、法规和规章
　　海关缉私船舶行使紧追权的理由必须是充分的。但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对充分理由的标准没有作出明确的规定。但是海关缉私船舶执法人员仅凭怀疑或推测是不能行使紧追权的。"充分理由"要求海关缉私船舶工作人员认定外国船舶违法必须基于有力的证据。《海关法》和海关总署《关于转发<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和执行<领海及毗连区法>有关问题的通知》规定对此未作出明确规定。　　
　　
   （四）紧追的开始
　　
　　1．外国船舶必须位于我国可行使管辖权的海域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111条第1、2款和第4款的规定，紧追须在外国船舶或其小艇之一在位于追逐国的内水、群岛水域、领海、毗连区内开始，而且只有追逐未曾中断才可在领海或毗连区外连续进行，对专属经济区或大陆架上，比照适用《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的紧追权。（注：紧追权延伸至公海的条件是追逐过程没有发生中断。）另外只有追逐船舶以可用的实际方法认定被追逐船舶实际位于上述海域内，紧追才得认为已经开始。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第十四条也规定追逐须在外国船舶或者其小艇之一或者以被追逐的船舶为母船进行活动的其他船艇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内水、领海或者毗连区内时开始，如果外国船舶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毗连区内，追逐只有在违反我国有关安全、海关、财政、卫生或者入境出境管理的法律、法规时方可进行。也就是说如果违法船舶逃到公海后才被发现，是不得开始紧追的。
　　《公海公约》、《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和我国海洋法律法规对于被追逐船位置的确定证据问题没有做出规定，但是为了证明追逐开始的合法性，有必要在尽可能的范围内证明被追逐船在各海域的位置。虽然国际法对紧追船舶的位置限制较少，追逐船没有必要在领海内，或者说只要违法外国船舶在领海或毗连区内接获停驶命令就可，紧追船舶并无必要也在这些区域内〔3〕。但是为证明被追逐船在内水、领海、毗连区、专属经济区或大陆架上覆水域和大陆架上的人工岛屿、有关设施和结构周围500米的安全地带内，有必要证明海关缉私船舶和被追逐船的位置，此时可以拍摄以海上或陆地上的参照物、山顶、岛屿等为背景的照片，被追逐船雷达映像的照片，在海图上对被追逐船位置做出标绘。实践中可通过方位、罗经、雷达的综合运用来确定位置。
　　2．在外国船舶视听所及的范围内发出视觉或听觉的停驶信号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紧追只有在外国船舶视听所及的距离内发出视觉或听觉的停驶信号才可开始。视听信号如鸣号、警笛、喊话等，但不包括无线电信号。这里的视觉信号有国际信号旗、手旗信号、灯光信号；听觉信号有由汽笛发出的信号、警笛发出的警报信号、扩音器发出的声音信号。（注：这就是新星号事件中，俄方强调自己在开火前不断发射信号弹的原因。）这就是必要时各种方法并用，明确地向对方船舶发出停驶信号。如1999年交通部、公安部、海关部署《关于加强海上治安防范维护船舶安全的通知》规定应用国际通行的遇险通讯频道（即VHF16频道）和高音喇叭与被检船舶联络，表明所属的执法单位名称、船舶编号、呼号以及对被检查船舶的具体明确的指令。不使用上述方法的任何一种，而只使用无线电信号发出停驶信号，不能被认为是有效的停驶命令。因为这些信号在多远的距离内都可以送到。因此，视听停驶信号是紧追合法开始的一个必要条件。海关总署《关于转发<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和执行<领海及毗连区法>有关问题的通知》对此未作规定，但在实践中海关缉私船舶应严格遵守上述规定。
　　
　　（五）紧追的即时性和连续性
　　
　　海关缉私船舶的追逐应连续进行，不得中断，即在相信外国船舶有违法行为后应立即采取行动实施紧追，在外国船舶拒不服从停船命令并向公海方向逃窜时，应立刻展开追逐。（注：“即在相信外国船舶有违法行为后应立即采取行动实施紧追”此点可能是新星号事件中，俄方唯一存在的法律上的瑕疵。）只有追逐继续不停未曾中断，才可以在领海或毗连区外继续追逐。因此，如果紧追不是即时的，发生了中断，紧追权因此而终止，追逐船舶必须放弃继续追逐。海关缉私船舶在追逐途中，因恶劣天气、船舶故障、燃料不足，或是被追逐船舶的速度快于追逐船舶的速度，采用战术机动或战术合围方法仍未能阻止，因而丧失追逐能力导致追逐目标丢失的情况下，紧追权也随之终止。
　　
　　（六）紧追权的终止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111条第3款规定：紧追权在被追逐船舶进入其本国领海或第三国领海时立即终止。因此紧追不能持续到外国领海，否则将构成对他国主权的侵犯。根据此规定，海关缉私船舶紧追不能持续到外国领海，但可以追逐外国船舶到我国或第三国的专属经济区或毗连区〔4〕。另外根据海关总署《关于转发<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和执行<领海及毗连区法>有关问题的通知》规定："对于航行（停泊）在毗连区外公海的走私母船，卸下私货由其小艇或其他船舶接运进入我内水、领海或毗连区的，海关缉私船舶在缉获其小艇或者接私船舶的条件下，可对走私母船行使紧追权，予以查缉。在任何情况下，海关缉私船舶行使紧追权都不得进入其他国家领海、香港实际控制水域和台湾当局实际控制海域。" 当被追逐船在公海上被拿捕时，紧追权即终止。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第十四条也规定："追逐只要没有中断，可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领海或者毗连区外继续进行。在被追逐的船舶进入其本国领海或者第三国领海时，追逐终止。" 在被追逐船舶进入船旗国或第三国领海的情况下，紧追权终止。但根据我国国情，在被追逐船舶进入到香港特区线，台湾海峡超越海峡中心线和进入台湾军队控制岛屿6海里内海域，紧追权中断，但尚未终止，所以，在这种场合下，当被追逐船舶再度在我国管辖海域出现时，可再度行使紧追权。
　　
　　（七）紧追与使用武器
　　
　　《公海公约》、《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都没有对行使紧追权时能否使用武器作明文规定。原则上，海关缉私船舶在对违法的外国船舶执法时应避免使用武力。虽然《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凡涉及海洋执法权的条款都没有提及可以采用武力措施。更进一步说，引起紧追的只是由于外国船舶的违法行为，但不一定是犯罪行为，违法行为并不一定严重到非使用武力加以拿捕不可的地步。然而，《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没有规定不等于说在一定条件下和一定范围内禁止沿海国使用武器〔5〕。（注：根据法无明文规定则不禁止的原则，国际法允许在紧追过程中使用武器。）海关总署《关于转发<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和执行<领海及毗连区法>有关问题的通知》规定："依照《领海及毗连区法》第十三条、第十四条和《海关法》第四条的规定，海关依法行使上述管制权和紧追权时，有权检查船舶；查验其所载货物和物品；查阅船舶及船上人员证件和其他单据资料；查问违法嫌疑人和调查其违法行为；扣留有走私嫌疑的船舶及其所载货物、物品和有关证件、单据资料，并带回海关监管区和海关附近沿海沿边规定地区依法审查、处理。执行上述管制权和紧追权的海关缉私船舶可以按规定装备和使用武器。"（注：上述规定已经赋予了中国海关缉私人员在实施紧追权过程中使用武器的权力）。《海关工作人员使用武器和警械的规定》对武器的使用作了规定，1999年交通部、公安部、海关部署《关于加强海上治安防范维护船舶安全的通知》明文规定海上执法部门要严格执行武器使用规定，不得随意枪击被查船舶。实践中海关缉私人员使用武器要严格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的规定执行。（注：由此可以看出中俄双方边防、海关人员在使用武器方面的不同传统，中国的传统偏于保守，一般情况下不主张射击被查船只；而俄方的传统呢，只能用四个字评价----“简单粗暴”）　　

总之，紧追权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赋予沿海国维护国家海洋权益和海上治安秩序的重要权利，也是我国海洋执法权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但是根据如上所述我国《领海及毗连区法》、《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1993年国务院《关于加强东海海上航行和渔业安全意见的通知》，1993年《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和海关总署《关于转发<国务院关于海关执行缉私任务的船舶在海上行使紧追权的批复>和执行<领海及毗连区法>有关问题的通知》，1999年交通部、公安部、海关部署《关于加强海上治安防范维护船舶安全的通知》，《海关法》等法律、法规、规章和规定，对紧追权的规定过于分散、笼统，缺乏可操作性。如紧追权的主体、紧追权的开始，紧追权的接替、武器的使用等紧追权的法律构成没有一个完整统一的规定，更难理解的是紧追权在领海及毗连区内和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上的法律构成不一致。即同样一种海洋执法权在我国不同管辖水域要求不同的构成要件，这很可能在实际操作中引起不必要的困难〔6〕。同样《领海及毗连区法》、《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未提及我国有关海洋执法部门在行使紧追权时使用武器的问题。上述这些情况均不利于海关缉私船舶有效地行使紧追权，从而影响打私效果。（注：相比俄罗斯等国家，我国对紧追权尤其是紧追中使用武器的法律规章还很缺失，加上中国的传统观念，因此在海上涉外执法中往往缺乏俄罗斯等国家那种有效威慑力。）因此，为了更好地维护我国海洋权益和海上治安秩序，我国应按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和国际习惯法，修改《海关法》增加紧追权使用规定，或至少应制定与《领海及毗连区法》或《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相配套的实施细则对紧追权的法律要件作明确的统一完整的规定，以利于海洋执法。
　　
　　参考文献：
　　〔1〕周建海.国际法学〔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0.79.
　　〔2〕司法部国家司法考试中心.国家司法考试辅导用书〔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3.418.
　　〔3〕王秀芬.试论国际法的紧追权〔J〕.大连海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4).
　　〔4〕王铁崖.奥本海国际法:第一卷，第二分册〔M〕. 北京: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5.169.
　　〔5〕〔6〕余民才.紧追权的法律适用〔M〕.法商研究,20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