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简单解读中国经济

中国经济季刊主编阿瑟•克劳博(Arthur Kroeber)
2004年11月22日 星期一


<P>中国最新的恐怖故事是，存款人正在逃离国家银行系统，并把他们的钱投入收益更高的非正规金融系统中。这使中国政府不可能让过热的经济减速，并使脆弱的国家银行系统处于风险之中。不要相信这个故事。</P>
<P>这种说法源于对今年经济数据的简单解读。由于中国政府今年紧缩宏观经济以抑制投机性投资，导致国家银行系统的贷款大幅下降。贷款年比增长率从2003年8月近24%的峰值降至现在的11%左右。</P>
<P>然而，尽管信贷大幅收缩，但产出保持迅猛的增长势头。今年头三个季度，工业产值增长17%，与2003年同期持平。固定资产投资增长29%，仅略低于去年同期的数据。</P>
<P>所以，若贷款不断下降，而投资和工业保持强势，那么公司必然是从其它来源得到资金，即非正规金融部门或“路边市场”。对吗？不对。</P>
<P>这里确实有三个不同的问题。首先，中国非正规金融系统有多大？其二，非正规金融系统是否真有那么大的规模，可以令中国政府通过减少贷款来控制经济的努力变得徒劳？最后，这个非正规部门是否正在吸取国有银行的存款，并威胁到它们的稳定性？</P>
<P>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是：我们确实不知道，或许不是这样，绝对不是。让我们来逐一审视这些问题。</P>
<P>虽然人们对中国非正规金融部门的问题议论纷纷，但该部门的规模并未得到很好的测量，这完全是因为它是非正规的。但凭逻辑来看，这个部门不可能那么大，因为按照国际标准，中国的正规金融部门已经非常庞大。国内贷款总额约是国内生产总值(GDP)的200%，而直接提供给企业和家庭的贷款超过GDP的140%。</P>
<P>正如瑞士银行(UBS)经济学家乔纳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指出的，这些比率是世界平均水平的4倍。实在很难想象，除此之外还隐藏着另一个巨大的金库，为那些不能获得正规贷款的公司过度投资提供资金。</P>
<P>零星证据和调查证据有力地表明，非正规金融部门支离破碎、地方化，而且主要面向没有资格获得银行贷款的小企业。中央财经大学(Central Finance and Economy University)最近的一次调查发现，大约三分之一的中小企业(SME)主要依赖黑市进行融资。</P>
<P>中小企业日益重要，但仍然占经济的少数。而且它们越是庞大，就会有越多创业公司可能依赖于银行贷款。所以，路边市场不太可能对国民投资数据造成很大的冲击。</P>
<P>浙江省温州市附近一个地区是个重要的例外。在那里，非正规钱庄主导金融环境已有近15年。每当记者想要写写中国的非正规金融领域，他们就会去温州。但这正是要点所在，中国没有一个地方和温州有丝毫的相象。所以，用温州的特例来描述更广泛经济中的情形是毫无意义的。</P>
<P>对于正在发生的事情，有简单得多的解释。2002年4月至2004年6月间，中国企业的银行账户资金增加了3万亿元人民币（合3610亿美元）。当今春信贷开始紧缩时，各企业就动用自家银行账户来继续开展项目。</P>
<P>无疑，一些现金充裕的企业非法向其它企业提供了贷款。但比起通过银行系统提供的贷款，这些公司对公司的贷款在经济中的流通速度要慢得多。因此从长期来看，它们对信贷增长的影响较小。所以，若中国政府继续抑制银行放贷，那么公司存款就进一步减少，这样它们提供非法贷款的能力就会减弱。</P>
<P>这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由于公司使用内部资金，因此中国政府信贷控制措施见效的速度减慢。但那些控制措施保持的时间越长，就会越有效。</P>
<P>第三个问题是最简单的。由于近期经济减速，中国各家银行吸收存款的速度一直远快于放贷速度。贷款与存款比率已从2003年夏77%的峰值降至目前的73%左右。这意味着，中国的银行比以往拥有更多超额资金。</P>
<P>重要的是，约占银行存款总额一半的家庭存款今年继续飞速增长。目前没有资金从家庭存款逃往公司存款的迹象。如果家庭正取出银行存款，并把这些资金存入地下钱庄，估计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中国的银行存在许多问题，但存款外逃并不是问题之一。</P>
中国经济季刊主编阿瑟•克劳博(Arthur Kroeber)
2004年11月22日 星期一


<P>中国最新的恐怖故事是，存款人正在逃离国家银行系统，并把他们的钱投入收益更高的非正规金融系统中。这使中国政府不可能让过热的经济减速，并使脆弱的国家银行系统处于风险之中。不要相信这个故事。</P>
<P>这种说法源于对今年经济数据的简单解读。由于中国政府今年紧缩宏观经济以抑制投机性投资，导致国家银行系统的贷款大幅下降。贷款年比增长率从2003年8月近24%的峰值降至现在的11%左右。</P>
<P>然而，尽管信贷大幅收缩，但产出保持迅猛的增长势头。今年头三个季度，工业产值增长17%，与2003年同期持平。固定资产投资增长29%，仅略低于去年同期的数据。</P>
<P>所以，若贷款不断下降，而投资和工业保持强势，那么公司必然是从其它来源得到资金，即非正规金融部门或“路边市场”。对吗？不对。</P>
<P>这里确实有三个不同的问题。首先，中国非正规金融系统有多大？其二，非正规金融系统是否真有那么大的规模，可以令中国政府通过减少贷款来控制经济的努力变得徒劳？最后，这个非正规部门是否正在吸取国有银行的存款，并威胁到它们的稳定性？</P>
<P>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是：我们确实不知道，或许不是这样，绝对不是。让我们来逐一审视这些问题。</P>
<P>虽然人们对中国非正规金融部门的问题议论纷纷，但该部门的规模并未得到很好的测量，这完全是因为它是非正规的。但凭逻辑来看，这个部门不可能那么大，因为按照国际标准，中国的正规金融部门已经非常庞大。国内贷款总额约是国内生产总值(GDP)的200%，而直接提供给企业和家庭的贷款超过GDP的140%。</P>
<P>正如瑞士银行(UBS)经济学家乔纳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指出的，这些比率是世界平均水平的4倍。实在很难想象，除此之外还隐藏着另一个巨大的金库，为那些不能获得正规贷款的公司过度投资提供资金。</P>
<P>零星证据和调查证据有力地表明，非正规金融部门支离破碎、地方化，而且主要面向没有资格获得银行贷款的小企业。中央财经大学(Central Finance and Economy University)最近的一次调查发现，大约三分之一的中小企业(SME)主要依赖黑市进行融资。</P>
<P>中小企业日益重要，但仍然占经济的少数。而且它们越是庞大，就会有越多创业公司可能依赖于银行贷款。所以，路边市场不太可能对国民投资数据造成很大的冲击。</P>
<P>浙江省温州市附近一个地区是个重要的例外。在那里，非正规钱庄主导金融环境已有近15年。每当记者想要写写中国的非正规金融领域，他们就会去温州。但这正是要点所在，中国没有一个地方和温州有丝毫的相象。所以，用温州的特例来描述更广泛经济中的情形是毫无意义的。</P>
<P>对于正在发生的事情，有简单得多的解释。2002年4月至2004年6月间，中国企业的银行账户资金增加了3万亿元人民币（合3610亿美元）。当今春信贷开始紧缩时，各企业就动用自家银行账户来继续开展项目。</P>
<P>无疑，一些现金充裕的企业非法向其它企业提供了贷款。但比起通过银行系统提供的贷款，这些公司对公司的贷款在经济中的流通速度要慢得多。因此从长期来看，它们对信贷增长的影响较小。所以，若中国政府继续抑制银行放贷，那么公司存款就进一步减少，这样它们提供非法贷款的能力就会减弱。</P>
<P>这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由于公司使用内部资金，因此中国政府信贷控制措施见效的速度减慢。但那些控制措施保持的时间越长，就会越有效。</P>
<P>第三个问题是最简单的。由于近期经济减速，中国各家银行吸收存款的速度一直远快于放贷速度。贷款与存款比率已从2003年夏77%的峰值降至目前的73%左右。这意味着，中国的银行比以往拥有更多超额资金。</P>
<P>重要的是，约占银行存款总额一半的家庭存款今年继续飞速增长。目前没有资金从家庭存款逃往公司存款的迹象。如果家庭正取出银行存款，并把这些资金存入地下钱庄，估计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中国的银行存在许多问题，但存款外逃并不是问题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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