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究竟为什么不能收复交趾呢?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8 18:16:51
北宋至少两次大规格出兵交趾,都没能夺取到其领土。要说什么水土气候疾病之类的客观原因,难道宋朝之前一千年里中国的各个政权就没有吗?哪怕是五胡乱华这样的乱世,东晋、刘宋等半壁江山的政权都可以阻止交趾郡的离心行动,隋炀帝这样的货色都能轻松占领比交趾更往南的林邑,为什么从宋朝起交趾就这么难对付?北宋至少两次大规格出兵交趾,都没能夺取到其领土。要说什么水土气候疾病之类的客观原因,难道宋朝之前一千年里中国的各个政权就没有吗?哪怕是五胡乱华这样的乱世,东晋、刘宋等半壁江山的政权都可以阻止交趾郡的离心行动,隋炀帝这样的货色都能轻松占领比交趾更往南的林邑,为什么从宋朝起交趾就这么难对付?
要命的幽云十六州、河套都没搞回来,谁还会想起交趾……
努力一下其实可以收复
我觉得关键还是宋朝统治者没搞清楚,契丹族跟汉族是兄弟民族,56个民族56朵花。。。
最多把黄河以北让给兄弟嘛,交趾就一定要河蟹过来。
阿凡特 发表于 2011-2-5 17:07


    别说收复交趾,交趾还曾经大规模入侵北宋,连南宁都被攻下。这是中国历史上惟一一次被越南侵略
回复 5# 风君子


    愿闻其详,第一次听说呢,中国这历史上麻烦事真多啊
风君子 发表于 2011-2-6 09:32
哪次宋军反推,神庙倒是有一鼓讨平的意思。但是派去的大将打到边境就班师了。
宋朝在南方本来就没有多少兵,人家要推很正常。
阿凡特 发表于 2011-2-5 17:07
宋军主力都集中在北方应付辽和西夏,仁庙和神庙两次都是从中央抽调禁军去讨平的。
宋朝不重视军事。
回天手海东青 发表于 2011-2-6 10:22
这是历史上越南军队唯一一次“打到南宁过春节”。

交趾大军进犯邕州

宋熙宁四年(1071年),交趾(今越南北部)图谋入侵,邕州(今广西南宁)地处前沿,形势十分危急,宋仁宗赐苏缄(字宣甫,福建晋江人)为“皇城使”称号,取代原任知州陶弼为邕州知州,防御交趾的侵袭。到任后,苏缄体恤民困,办事廉明公正,使经过战争的邕州人民恢复生产和获得社会的安定。

宋熙宁五年(1072年),李朝自称“大越国”,国主李日尊死后,其子李乾德继位,为李仁宗,六年三月神宗皇帝封乾德为交趾郡王。这时,负责经略广西的天章阁待制、桂州知州沈起,想立边功,借施行保甲法之机,训练土丁,通过加强水路运输的形式,训练水军,并禁止与交趾人的边境贸易。邕州知州苏缄认为这些做法不妥当,写信给沈起,要求“止保甲,罢水运,通互市”,沈起不听。李朝也向宋朝廷申诉这件事,朝廷认为沈起惹事,罢了他的官,另换刘彝代替。刘彝仍沿用沈起的办法,到任后上奏撤销北方来的守兵,由当地枪杖手分戍各地。当时交趾郡王李乾德乘侵吞占婆(今越南中部)、真腊(今柬埔寨)的余威,见广西兵备薄弱,便找借口入侵广西,到处散布谣言:“中国作青苗、助役之法,穷困生民,今出兵欲相拯济。”遂于熙宁八年(1075年)十一月,调集8万(号称15万)重兵,分水、陆两路大举进攻广西。陆路由宗宣率领,先后破邕属四寨,杀土丁8000人,直逼邕州;水路由李常杰指挥,由永安(今越南芒街)乘船渡海,于十一月二十一日攻占钦州(今广西钦州),二十七日攻陷廉州(今广西合浦),然后向邕州进犯,一路上大肆烧杀抢掠。水陆两军合围邕州,十一月三十日开始攻城。

邕州3000精兵抵挡10万敌军

邕州知州苏缄得知越人准备入侵的消息后,曾写信给刘彝,刘彝不但不听,反而认为苏缄的意见妨碍上级命令的执行。越兵进攻邕州前,当时邕州守城的官司兵及峒丁、土丁仅有2800人。苏缄虽知众寡悬殊,很难抵御,但丝毫没有动摇抗敌守土的决心。于是他召集下属官吏及有才能的人,向他们具体交代防守城池的办法,划分防守地段,分段防守。老百姓听说要打仗,欲四处避难,苏缄就把官府和私人财物拿出来给老百姓看,告诉群众:兵械都准备好了,积蓄的东西也不缺乏,现在大越军已经到了城下,只能固守以待外援,如果有一人外逃,会影响整体的信心,希望大家不要走,如果谁敢偷偷外逃,被抓住要就地正法。有个大校叫翟绩的不听号令,私自潜出被抓住,立即斩首示众。因此,城中上下无人外逃,一心守城。苏缄长子苏子元,在桂州任司户参军,带着妻子来探亲过春节,遇上交趾军攻城,因为有不准出城的命令,苏缄就叫儿子留下妻子只身回桂林,儿媳仍留邕州同生死,以说明自己也要遵守成命。

邕州被包围后,苏缄挑选了一批勇敢的士兵,驾船出城迎战,杀死交趾军两个小头目,还率领士兵用“神臂弓”杀伤很多交趾军。敌军猛烈进攻二十多天,直至除夕仍未得逞,且伤亡惨重。交趾军统帅李常杰以十多万之众,竟然未能攻下兵力不满3000人的邕城,很不服气。同时苏缄向刘彝求救,刘彝派钤辖张守节带3000兵力前往援助,而张守节却畏敌不敢前进,苏缄又用腊书向提点刑狱宋球告急,宋球督促张守节进兵。熙宁九年(1076年)正月初四,当张守节移兵屯驻大夹岭(今七塘山心坳)时遇上交趾军,还没有来得及列阵,就全军覆没了,张守节阵亡,余部败降。

苏缄全家36人壮烈殉国

交趾军在被俘的北兵中发现有善于攻城的,就用重金收买他们,叫他们做攻城用的云梯,又用他们攻涧濠,上面蒙上布做掩护,都被苏缄设法烧掉了。邕州孤城坚守了42天,城内粮尽泉涸,军民吸沤麻水来解渴,多病下痢,因饥渴伤病丧失战斗力,但却没有一个人投降。交趾军见邕州无援兵来救,同时得到廉州内奸徐百祥所献“囊土薄城”之计,便再次进攻,士兵一手执(藤)盾牌,一手把一袋袋泥土堆到城下,很快堆高数丈,沿土堆登上城墙。邕州于熙宁九年(1076年)正月十二日被攻破。城溃时,苏缄父子与家人及通判唐子正仍率领受伤的士兵拼死抵抗,但已寡不敌众,各人身负重伤,唐子正阵亡。苏缄决心“吾义不死贼手”,遂率家人回到住所(今金狮巷,兴宁路西二里),燃起事前挖好并堆满燃烧物的大坑,全家36人纵入火中自焚,壮烈殉国。后来交趾军入城后连他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四处画形张贴,悬赏捉拿苏缄,并强迫百姓归顺交趾,可是百姓宁死不屈,没有一人甘心降敌,于是交趾军将大怒,下令屠城!

交趾军将城里的人每100个绑成一串,绑了580串,共5.8万人,全部赶到邕江里淹死,然后将城烧毁而去。这次交趾军入侵广西3个州共杀死兵民10万人,掳走妇女8万余人。熙宁九年二月初二,宋神宗命狄青部将郭逵为安南招讨使,带兵反击大越国,七月,郭逵将交趾兵逐出境,之后郭逵收葬苏缄全家骸骨,埋葬在南宁城垣下面,十二月大败交趾军于富良江(即红河)。李乾德写了投降书,这场战争遂告结束。
北宋与越南李朝的战争

作者:邓广铭   

(晓风飞翔录入   感谢雨村兄提供复印稿)


一、交趾李朝的建立及其与北宋王朝的关系


在十一世纪的最初几年,还是由一个黎氏王朝在交趾进行其统治.这时,其最高统治者黎龙廷“苛虐不法,众心离叛。”(1)到公元1009年,黎龙廷死,“一子才十岁,弟明提、明昶拥兵争立.大校李公蕴率土人逐而杀之。”(2)从此,李公蕴就取代黎氏而自立为交趾的最高统治者。是为交趾李朝建立之始。

李朝政权在其建立之后,就盯着北宋所属岭南各州郴,意在乘机进行吞食。它不断派遣间谍到岭南各地探取情报,并出兵侵扰钦州(今广东钦县)和钦州境内的如洪寨(今安远具境内),以及廉州(今广东合浦)等地。《宋史》卷三三四《萧注传》中载有萧注于十一世纪五十年代内所上的一道奏章,其中有概括地反映了这一情况的几句:

交趾虽奉朝贡,实包祸心,常以蚕食王土为事。往天圣中,郑天益为转运使,尝责其擅赋云河峒;今云河[峒]乃落蛮[境]数百里。盖年侵岁吞,驯致于是。

现代越南的史学家黄春翰,在其所著《李常杰》一书中,也叙述说,在李朝政权建立的头四十年内,就不断采取“恩威并施”的手法,笼络北部边境山区的酋豪,侵吞蚕食北宋的土地。因此,北宋虽然把广源州(今越南高谅省的广渊、福和、石安诸县。当时是北宋广南西路邕州所属羁縻州之一)如同邕州(今广西南宁)一样地视为己有,但实际上广源州已归附李朝。

    十一世纪五十年代初期,广源州的酋豪侬智高攻袭北宋岭南诸州郡,当时李朝的最高统治者李德政竟通知北宋王朝说,他要“率兵二万,由水路,欲入助王师”,(3)实际上,是要坐收渔人之利。宋朝看穿了这一企图.便回复他说:“已经派遣宣抚使狄青率师前往剿讨了”,(4)遂“优其赐而却其兵”.使其计谋未能得逞。

李德政死后,由其子李日尊嗣位。此后李朝与北宋的关系,有如北宋大臣张方平于1076年写给宋神宗的一道奏章所说:

    交趾自李日尊以来,贡职已废,朝廷阔略不问,边臣苟慢,防禁益弛。凶恶盗贼,奸蠹之民,诸配徒者,不无逋逃,颇从亡匿。亦有士人顽嚣不逞,投身亡命,赴其招进,教之治兵,助其邪计。(5)

在黄春翰写的那本《李常杰》中,也同样认为.李日尊即位以后,李朝对宋境的侵袭更变本加厉;而且说。当时宋朝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对付北边的问题上,因而对于李朝的侵扰岭南州郡,一般只采取息事宁人的办法,不认真计较。

    宋朝虽在希望能收取息事宁人的结果,而事实却是,既未能息事,也未能宁人。李朝对北宋的岭南州郡依然经常进行侵扰。今就其有记载可考的举述如下。

李焘《续通鉴长编》卷一八九载:

    [嘉祐四年二月]甲戌(公元1059年3月25 日),广西安抚都监萧注言:“交趾寇[钦州](6)思禀、古森、贴浪等峒,掠十九村人畜不可胜数。欲下广州截留进奉异兽人,候取索人畜数足,遣还本道。苟不听命,即发兵深讨。”诏本路安抚使萧固、转运使宋成、提点刑狱李师中同萧注处置。

同上书卷一九二又载:

[嘉祐五年七月辛卯](公元1060年8月3日)初,西平州(邕州所属羁縻州之一)峒将韦惠政匿纳交趾逃户,甲峒蛮申绍泰领众袭逐所亡,都巡检宋士尧等帅兵拒之,擅入交趾界,多所斩获。明年,交趾与甲峒蛮复合兵来寇,士尧等皆战没。(《宋史》萧注传谓:“申绍泰犯西平,五将被害。”)癸巳,邕州以闻,诏知广州萧固赴邕州发诸郡兵,与转运使宋成、提点刑狱李师中同议掩击之。

辛丑(8月13日),广西经略司言:“交趾与甲峒夷人又寇水平寨(邕州境内四寨之一),乞朝廷发荆湖北路兵善用摽牌者三千人赴本路。”。从之。

《续通鉴长编》所载的这两件事,在交趾后黎朝期内的史学家吴士连编写的《大越史记全书》卷三《李纪(二)》中也都记载了。其关于前一事的记载是:

乙亥,彰圣嘉庆元年,宋嘉祐四年,春三月,伐宋钦州,耀兵而还,恶宋之反覆也。

其关于后一事的记载是:

    庚子,二年,宋嘉祐五年,春,谅州牧申绍泰捕逃亡兵,入宋境,获指挥使杨保材及士卒牛马而还。

        秋七月,宋兵来侵,不克,乃遣吏部侍郎余靖赴邕州会议,帝遣费嘉祐往,靖厚遗嘉祐,及移书请还保材,不许。

在《辑本宋会要稿·蕃夷》四之三四还载有一事说:

    [熙宁]三年十二月十六日(公元1071年1月19日)广南西路经略司言:交趾使人李继元上京进奉,今其兵丁劫掠省地。(7)乞候送还所劫人口等,乃许进奉。

    而在1069年内,李日尊为求清除南边的威胁,解除后顾之忧,以便集中力量进攻北宋(8),还曾“率兵亲讨”其南邻占城国,攻陷其京城(今越南平定省昆阁耶),俘获其国王。事后,还把这次“战功”特地告知北宋王朝(9),借以进行表威。

据此可知.李朝政权从其建立以来,就一直在窥测北宋王朝的罅漏,并要乘机伺隙而动。当它能找到任何机会或借口时,它是要这样做的;即使在找不到这样的机会和借口时,它也总是要捕捉任何一个缘由而设法行动的。

二、1075年李朝对北宋钦、廉、邕三州的袭击是非正义的


(一)

    公元1075年,交趾的李朝对北宋的岭南地区发动了一次突然袭击,攻陷了钦州、廉州和邕州(今广西南宁)。在攻陷邕州之后,被杀的北宋军民士吏达五万八千余人。

    对于李朝发动的这次战役,在现今越南某些史学家所编写的教材和有关论著当中,却异口同声地说,这是一次“先发制人的战争”。是一次“为积极的防御而进行的战争”。这却是全然违反历史事实的。

在十一世纪的七十年代之内,北宋有无主动出兵侵略越南的可能?换言之,也就是,越南是否确有“先发制人”或采取“积极性的防御”的必要呢?

查考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对上所列举的两个问题都是要得否定的答案的。

进入十一世纪的七十年代,北宋王朝正是在宋神宗和王安石主持之下进行变法革新的时期。他们变法的目的是要富国强兵,富国强兵的目的则是要制服西夏和契丹(辽)这两个政权,实现中国的统一。而为了向契丹与西夏用兵,却又很怕南部边境外的交趾李朝乘虚而入,对中国的岭南诸州郡肆行侵扰,构成严重的后顾之忧。于是,究竟怎样做才能使李朝不至来相侵扰的问题,从熙宁年(1070)起,便成了北宋朝廷上经常考虑、商讨的问题之一。有一个名叫温杲的人,当时正在广南西路担任军职,他向宋廷建议说,为求避免交趾李朝侵扰钦、廉诸州,最好宋廷一方面戒敕岭南诸郡的守臣,一方面又要对交趾李朝进行抚慰。而在朝中作翰林学承旨的王珪也录进一宗有关经制交趾的资料供君相们参考。当宋神宗把这些意见和案卷交王安石审阅考虑时,王安石写了一道奏章

        伏奉手诏,赐示王珪所进文字,且论及交趾事。窃承圣志:“以丰财靖民为事”,此生民之福也。然万里之外,计议于初,不容不审。温杲等以钦廉等州为忧,是也;至于戒敕边臣,抚慰交趾,即恐不须如此。既伤陛下之信,恐更致交趾之疑。盖朝廷未尝有此,而今有此,则彼安能不思其所以然乎?

        昔者秦有故,厚遗义渠戎王,更为义渠所觉,反见侵伐。臣恐用温杲之策,即万一交趾更觉而自备,且或为难于边,则是秦与义渠之事。……(10)

据此可以明确看出,北宋王朝这次关于如何“经制交趾事宜”论,实际上是侧重在如何防范交趾李朝的伺隙入侵这一方面,丝毫没有向交趾进军的意图。当时人所提出的这样那样的建议,是围绕着这个以消极防范为目标的一些措施。王安石在奏章所表示的意见,则是以为不必采取任何新的措施,让一切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状态,既不必过事张皇地加强国境线上的军事力量,更不必曲意抚慰,致使对方发生疑心,只有一如既往,行所无事,才不至使李朝发生异想。

    总之,只注意防守,避免因任何缘由而引惹出新的事端或衅隙,这就是北宋王朝在十一世纪六十年代末至七十年代初对交趾李朝的战略决策。

李焘的《续通鉴长编》卷二一六载一事云:

    [熙宁三年十月]甲戌(公元1070年11月22日),知桂州潘夙言:“主管邕州溪峒文字蒋圣俞,近到任即建白欲取交趾,恐致生事,乞改授圣俞广南东路差遣。”从之。

这可见,当时北宋王朝的内外文武臣僚,也都是遵照朝廷上这一既定决策,认真执行的。

可是,近年来越南的一些史学家们却另持一种说法。他们说,当时的北宋王朝为了适应对内对外形势的新要求,在十一世纪中叶正在再一次产生了侵略交趾李朝、扩大自己势力的野心。他们说:

当时,宋朝的北边和西北面边界上正遭受辽、夏各国的威胁。在国内阶级矛盾日益尖锐,开始爆发了农民起义。宋朝皇帝和他的宰相王安石为了挽救危机,不得不实行某些改革。但是王安石的“新法”仍然没能解决社会矛盾,反而引起了反对派的反抗,这种形势促使宋朝君臣主张侵略我国。他们希望:“如果胜利,宋朝的势力将增加,辽夏各国对宋就要敬而畏之。”根据王安石的估计,“……一举灭交趾,则威立矣,以尝胜之众,布之陕西,则陕西之兵,人人有胜气,以其气临夏国,不足吞也。吞夏国,则中国之气孰敢干挠?”

这样,大越国(按,即交趾李朝)就二次变成了宋朝的侵略对象。(11)

照这样说,倒似乎是,北宋王朝为了要制服西夏和辽朝,竟要先从征服交趾的李朝政权开始了。他们所持的唯一论据,是王安石向宋神宗谈的一段话。而其实,王安石的这段谈话,不仅不能证成他们的论点,恰恰相反,正好可以推倒他们的这一一说法。

王安石与宋神宗涉及交趾李朝的这次对活,见于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六熙宁九年六月丁亥日(公元1076年7月6日),现摘引如下:

    安石日:“……然当交趾乾德初立,州、峒各欲内附,此事不过募二万精兵,择五六中材之将,必了得交趾。窃恐当时料有今日之不轨,则亦不惜一举。四境事,若不图大于细,为难于易,则劳师费财固其宜也。”

    上日:“前代兴王欲有为,须先练兵而后动。”

    安石日:“举事则材自练。若不举事,亦难练兵。但日夜教之坐、作、挽、射,不知遇敌气果如何?但举事使尝之而有功,则人[之]材不材自见。材者见赏拔,则不材者亦备矣。”

    上日:“举事,亦须自家兵马可用。……又须度力所可能胜。”

    安石日:“譬如乾德初立时,用二万精兵足了。以中国之众,募二万人精兵,岂患无之?择五七中材将帅,亦岂患无之?一举灭交趾,则威立矣。以尝胜之众布之陕西,则陕西之兵人人有胜气,以其气临夏国,[夏国]不足吞也。吞夏国,则中国之气孰敢干挠?”

王安石和宋神宗进行这次谈话时,北宋的钦、廉、邕三州已经被交趾李朝的军队攻陷好久了,因而这里有些话乃是事后的追悔之词。其中谈到的“交趾乾德初立”,是指李日尊死后,李乾德继承李朝王位事,其事是发生在1072年的春季(熙宁五年三月)。据《文献通考》卷三三o《交趾》所载,李乾德初立日的情况是:“乾德幼,母黎氏,号太妃,与宦人李尚吉同主国事。”所以被王安石认为,这时如对交趾用兵,一定最容易取得成功。然而,当时却万万没有料到,交趾会在数年后,竟能对北宋发动那样猛烈的侵袭,因之,压根儿就没有考虑南边的国防线上还可能有什么军事行动。从王安石这次谈话的语气看来,真有所谓“知有今日,悔不当初”的样子。

    王安石分明是在1076年的夏天讲的这段话,而越南史学家们在其近年内的论著当中,却说1075年冬交趾李朝对中国岭南诸州的侵袭,乃是因为从王安石的这次谈话当中,觉察到北宋又要把交趾李朝作为军事“侵略对象”,(12)所以才争先发动的。似这样把时次先后和因果关系任意加以颠倒,显然无助于搞清事实。


(二)


其实,不只是在李乾德嗣位的初年,北宋王朝没有对交趾稍存戒备之意;一直到交趾对北宋的钦、廉、邕三州发动突然袭击的前夕,在北宋王朝掌握军、政大权的王安石。对交趾也仍是没有任何戒备之意的。《续通鉴长编》卷三二七,元丰五年(1082)六月壬申载:

    上日:“事之将兆,天常见象,但人不能知。彗孛示人事甚直,犹如语言,顾今无深晓天道之人耳。古人能知之,则能消伏。……

“熙宁八年(1075)十月,彗见轸。轸,长沙星。朕以安南为忧,王安石以为不足虞。不阅月,安南叛。”

宋神宗的这段谈话,充分暴露了他对于自然界的知识的如何缺乏,与揭出了“天变不足畏”的王安石相比,差距是多么巨大。但这些都和我们的主题全不相干.我们在此且都存而不论。只从这段引文的最后几句,我们就又可以知道,已经是大敌即将临门的时候了。据《长编》卷二七一的一段《附注》所载,交趾李朝人是在熙宁八年十一月二十日(公元1075年12月30日)攻陷钦州,十一月二十三日(公元1076年1 月2日)攻陷廉州的。这就是宋神宗所说的“不阅月,安南叛”,而王安石却还“以为不足虞”;宋神宗虽自称因彗见于轸之故而颇“以安南为忧”了,却也并不见他为了这件担忧的事而采取任何具体措施。何止是没有采取措施,而且,据《长编》卷二六九熙宁八年十月丙辰(二十八日)所载:

    广南西路经略司言:蛮贼寇古万寨。诏刘彝详审处置,戒巡检使臣严守备,无轻出战。

这可见,边防前线已经向宋廷告急了,而宋廷还告诫负责边防的人员“无轻出战”,岂不正好反映出来,直到此时,宋廷是甚至连被动应战的准备也没有的吗?


(三)


北宋王朝的皇帝和宰相这些最高统治者们,在十一世纪七十年代的前半期内,既然全都没有对交趾用兵的意图,而布置在南边国防线上的军事实力,甚至在敌人前来袭击时,连被动还击之力也不具备,这哪里是象近年以来越南一些史学家们所说,“这时,宋军的侵略阴谋已暴露无遗。边界那边,以邕州城为中心的敌人的许多侵略基地,正如许多把尖刀指向我们民族的躯体,”(13)以致交趾迫切需要为了自卫而发动“先发制人”的军事侵袭呢?

确凿的历史事实,不可辩驳地证明了越南一些史学家们的上举描述是站不住脚的。


(四)


那么,1075年交趾李朝究竟为什么对北宋的钦、廉、邕三州发动了突然侵袭呢?

说“突然侵袭”,是说交趾李朝乘北宋之不备,出北宋之不意而发动了这次事件;就李朝本身来说,这却是它早在精心策划的一次行动。它在长期探测情况之后,认为北宋在这时恰好有隙可乘,所以就搞了这次事变。

    当时的北宋王朝,正在进行变法革新。在北宋的朝廷上,正在因为主张变法或反对变法而在新旧两派人物之间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割据在北部中国的契丹王朝,这时也正不断地向北宋王朝挑衅,这不但把宋朝最高统治集团的注意力吸引了去,而且在一段很长的时期之内,新旧两派人物围绕着对策问题争论不休。这时北宋君臣们所关注的,只是北方和西北方面上的战、守、防务等问题,对于与交趾搭界的南部边境国防线,一般说来,是分不出多少心思去考虑、去安排的。李朝的统治者们对钦、廉、邕三州发动的袭击,正表明他们是要乘虚而入,以实现其扩张领土的计划。

    在1074年和1075年内,北宋王朝先后派沈起和刘彝去做广南西路的经略安抚使。沈、刘都是属于变法派的人物。他们先后相继,对于南部边境的防务认真地进行了一些兴革:(1)点集溪峒中的土丁,把他们组织为保甲,授以阵图,使其在农闲时练习作战;(2)派一些曾习水战的低级将吏前往海滨,调集水兵教习水战;(3)过去交趾人可以随时到广西的各州县进行贸易,多有暗中进行间谍活动的,从今后一律禁止其入境。(14)例如交趾李朝派在广源州的军将刘纪,就曾多次向广西经略安抚使司提出请求,要在邕州境内的太平寨与北宋进行贸易,他的用意就是要利用机会来窥察北宋边防虚实的。(15)所以,沈起、刘彝相继进行这些兴革,原都是一个地方军政长官的职分内事,既无什么错误,更不是国外的任何个人或集团所可干预的。然而在1075年内,交趾的李朝竟以反对这些措施为理由,集结了大量的兵丁,向北宋的广东广西境内进行侵袭。而且,凡其军行所到之处,以及所有被其攻破的城镇,都在大街通道上张贴《露布》,“揭露”北宋政府和沈起、刘彝等人的“罪状”,作为它大举出兵的原由:其一是,“所部之民,亡叛入中国者,官吏容受庇匿。我遣使诉于桂筅。不报;又遣使泛海诉于广州,亦不报,故我帅兵追捕亡叛者”;其二是,“桂筅点阅峒丁,明言欲见讨伐”;其三是,“中国作青苗助役之法,穷困生民,今我出兵,欲相拯济”。(16)

    《露布》中所举述的三条理由,有无一条确实能够成立的呢?一条也没有。因为:(1)李朝既然不能制止交趾人的背叛和逃亡,而致使其已经逃到了中国,中国的官吏当然有权收容他,而不把他们送还给李朝;怎能借口于追捕这些叛亡者,而兴师动众,来侵袭中国的城镇呢?(2)桂筅(亦即广西经略安抚使司)之点阅峒丁,乃是负有边防重任的边疆大吏所应该做、必须做的事;在当时北宋王朝的皇帝和将相大臣这班决策的人物当中,并无一人考虑过要对交趾用兵的事,边郡守臣当然不敢擅自行动,则所谓“明言欲见讨伐”一事,显然是李朝统治集团编造出来的。(3)北宋王朝推行青苗、助役之法,与李朝何干?而竟借口于此,“出兵,欲相拯济”,这更是对北宋王朝的内政进行武装干涉了。

    然而,就在这样一些无法立足的借口之下,交趾李朝在1075年的冬季竟三路出兵,一路兵在这年的岁末攻下钦州,一路兵又在三天之后攻下廉州,而另一路则直前去攻打邕州,在攻破邕州境内的太平、永平、迁陆、古万四寨之后,最后便把邕州城围困起来。

钦廉二州的州城陷落之后,北宋的大量军民被杀害,连一些和尚道士也不能幸免。在他们杀死了这些和尚道士之后,夺取了这些人的出家入道的凭证,叫交趾的间谍们换上这些人的衣服,混入一些军事冲要地区去侦察情况。(17)

当北宋王朝闻知钦州已被交趾攻下之后,还下诏给广南西路的经略安抚使司,要它约束受到敌军威胁的各个州军,坚守城池,不要轻易出战。这可见,交趾对北宋所属岭南各州军的侵袭,确实可以称做“乘其不备,出其不意”。既然在北宋还完全是“不备”、“不意”,当然又足可证明,必不能有“明言欲见讨伐”的事了。(18)

钦州城和廉州城,都是在敌兵一到就被攻下了的,邕州的守城者则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在邕州境内的四个军寨连续被交趾军攻破之后,北宋的邕州守臣苏缄把州境内的禁军和厢军二千八百人全部集合起来,分别扼守各要害。又募集敢死队数百人,在邕江上迎击敌人,杀死敌兵二百余人,战象十数只,然后就据城而守。用神臂弓射杀攻城敌军的人和象,用火箭焚毁敌人特制的攻城用具云梯和用牛皮做的攻濠洞子等物。前后杀伤敌军一万五千余人,战象不计其数。(19)后来,敌人采用了土攻法,以囊盛土,堆积在城墙外边,待堆达数万袋时,高达数丈,敌人由土囊蜂拥登上城墙,遂使邕州城在被围攻了四十二天之后,终于在1076年3月1日(宋神宗熙宁九年正月二十三日)被敌人攻破了。城破之后,苏缄先叫他的家属三十六人自杀,然后他本人也纵火自焚。交趾人进入邕州城后,杀吏卒、土丁、居民五万余人,他们还把邕州城拆毁,用以填塞邕江。(20)

综上所述,可知李朝统治者们所谓的“拯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三、北宋的反攻和交趾李朝的纳土投降


(一)

1076年2月1日(北宋熙宁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交趾攻陷钦廉二州的噩耗已经送到北宋王朝之后,宋廷才决定调集兵将,对交趾李朝进行理所当然的反击。宰相王安石还亲自替宋神宗写定了一道诏旨,宣告这次出师远征的理由:

    眷惟安南,世受王爵。抚纳之厚,实自先朝,函容厥愆,以至今日。而乃攻犯城邑,杀伤吏民,干国之纪,刑必无赦;致天之讨,师则有名。已差吏部员外郎、天章阁待制赵禼充安南道行营马步军都总管、经略招讨使、兼广南西路安抚使,昭宣使、嘉州防御使、入内内侍省都押班李宪充副使,龙卫四厢都总管指挥使、忠州刺史燕达充马步军副都总管,顺时兴师,水陆兼进。

        天示助顺,已兆布新之祥;人知侮亡,成怀敌忾之气。然王师所至,弗迓克奔。咨尔士庶,久沦涂炭,如能谕王内附,率众自归,执俘献功,拔身效顺,爵禄赏赐,当倍常科;旧恶宿负,一皆原涤。乾德幼稚。政非己出,造廷之日,待遇如初。朕言不渝,众听毋惑。

比闻编户,极困诛求,已戒使人,具宣恩旨,暴征横赋,到即蠲除。冀我一方,永为乐土。(21)


(二)


南征交趾的军事统师人物,在上引诏令中虽说已决定以赵禼为正,而以李宪副之,但在做出这一决定之后,又立即出现了问题。因为,李宪是一个宦官,而且是一个很受宋神宗宠信的宦官,在他接受了这一任命之后,为了职权的划分等问题,他和赵禼的意见大都不能一致,以致两人的关系搞得很坏,且至屡次在皇帝面前发生争执。王安石本也是以为不应让宦官掌握兵权的,就乘机向宋神宗说道:“用宦官监军,乃是唐朝后期的一种弊政,不应再加因袭。”因此,在做出上一决定一月之后.宋廷就又改命郭逵充任南征军的统帅,把赵禼改为副手,而把李宪的副统帅职务免除掉了。(22)

此后不久,宋廷又委派和斌、杨从先负责招募水军,差雇船舶,从广东涉海前往交趾,与由陆路进发的大军配合作战。|(23)

部队的集结,粮饷的调度,这等事都进行得十分迟缓。然而,在此时节,在宋神宗的脑子里,所最担心的却还是契丹割据政权的武力威胁。关于重新划分代北疆界的交涉,这时虽已因宋神宗的决意让步而结束,但从北边传来的消息仍在说,契丹王朝因知宋廷正在发动了南征交趾的事,又很想乘机会大捞一把。因此,在1076年的7月31日(熙宁九年六月二十八日),还正是郭逵等率领部队由潭州(今长沙)向桂州进发的途中,宋神宗写了一道批示给郭逵等人说:

    安南之举,惟万全速了为上。卿等可更体国,精加筹策,博极群议,亟期殄灭,以尊强华夏,使边隅自丸稍知敛戢。(24)

在郭逵奉命南征之初,也曾接受到一道诏命,要他在平定了交趾之日,要依照“内地”的行政组织,在那里“列置州县”。(25)这次的批示,既重申了这一决心,同时又提出了要采取速战速决的战略原则。

    中国的岭南地区,特别是国界以南的交趾,在十一世纪之内,还都是被称为瘴疠之乡,亦即蚊虫最多、恶性疟疾最为流行的地方,不论生长在长江流域或黄河流域的人,都是不愿意到那里去的。而作为这次南征军统帅的郭逵,看来就是在很被动的情况下接受了这一重要使命的。因此,他把进军的速度尽可能放慢。他只是在他本人还没有离开潭州时,曾于1076年的7月(即熙宁九年六月)内,派遣知钦州的任起领兵去袭击交趾永安州(今越南广宁省芒街附近)的玉山寨,攻占了这个军寨。(26)郭逵本人则是在这年的8月初(熙宁九年七月初)才前进到桂州(今广西桂林),两个月后,才前进到邕州,又两个月后才又前进到广南西路西南隅的思明州(今广西宁明等县)。

思明州是最靠近国界的一个军事据点,从此再向前进,便是那个作为羁縻州的广源州了。广源州是进入交趾的一个咽喉之地,正因为如此。李朝久已进占其地,分派了很精锐的部队到这里去驻守,并且久已派了刘纪去作广源州观察使。但是,由于李朝统治集团内部矛盾重重,致使刘纪虽拥强兵,却不免心存顾望。刘纪还曾向宋方暗输情款,表示一定要背弃李朝而归附北宋。郭逵在进驻思明州后,认为:不先攻取广源州,则进军交趾将有腹背受敌之患;不先降服作为敌方谋主之一的刘纪,也将难以大振宋军的声威。因此,他派遣马步军都总管燕达去攻打广源州。燕达率军由太平寨进抵广源,刘纪拒战虽然失败,但是否就向宋军投降,却还犹豫未决。燕达就把刘纪前此暗中向宋军输送的情款予以公布,并且用文告通知广源州内诸峒的头首。另外还敦促刘纪一定要在三日之内出来投降。而刘纪果然如期而至,而且带来了他的家属和广源所属古农、八细两峒的头首,以及民众五千余人。前此被刘纪虏掠去的宋方的居民三千余人,也与此同时被释放返回家乡。(27)

郭逵在思明州磨蹭了有足足七十天之久,才又在1076年12月28日(熙宁九年十二月十一日)越出国界,向李朝的首都交州城(今越南河内,当时李朝称作昇龙府)进发。(28)
(三)


北宋的南征军进入交趾境内,和李朝军队的第一个战役,是1077年1月初的决里隘(今高谅省温州北约十五公里处)之役。决里隘是李朝军队的一个扼守地点。郭逵派遣骑兵将领张世矩去攻击敌人的这个军事据点。交趾人用战象拒战。宋军使用强力的弓弩去射这些战象和敌人,用大刀去砍斩这些战象的鼻子。这些有的受到射击,有的被砍斩了鼻子的象群,掉头回奔,自践其军。宋军乘机进攻,把敌军打得大败。宋军不只占领了决里隘,而且乘胜攻拔了桄榔县(今高谅省温州)。敌方驻守决里隘的大将弘真太子当阵被宋军所俘获击毙。(29)

与此同时,郭逵还派遣部将曲珍去攻打门州(今高谅省东溪县),门州的敌将黄金满、岑庆宾投降,门州境内各溪峒的头首也都相率投降。

    在决里隘被攻下之后,郭逵率军向交州城进发。接着就发生了富良江(今红河)(30)岸的决定性战役。当时,敌方为了阻截宋军,在预料宋军理应经行的夹口隘 (即谅山的支棱隘)埋伏了部队,准备中途进行袭击。事为郭逵所察知,便改取了一条径路,从兜顶岭(今高谅省北山境内)趋交州城,在1077年1月18日抵达富良江的北岸。从这里到交州城,相距只有三十华里。

在富良江的南岸,李朝停泊了战舰四百多只,使得宋军“欲济不能,欲战不得”。在无可为计的情况下,宋军便打算在江中系一道浮桥,以次进兵。但管带先锋奇兵的人却急不能待,便先从北岸搞到了一只木筏,渡了五百名士兵过江,对李朝部队的竹扎的军寨且砍且焚,然而找不见敌人。在这五百人登岸之后,又把空筏驶回北岸,准备续运救兵。不料在木筏离开南岸之后,敌方的军队竟从各方会合,共同擒杀宋兵,宋兵断绝后援,众寡不敌,陷入严重困境之中,有很多人被敌人拥入江中,其余则或死或逃,全部溃灭。(31)

另有苗履率领的一支部队,屯驻在郭逵的大营以西六十里的如月渡。李朝降将黄金满这时也引导他们绰取捷径,渡富良江而趋交州城。但方在前进,立即被郭逵追回。为的是不使他们再蹈那支先锋奇兵的覆辙。(32)

经受了这次失败之后,马步军都总管燕达认为应当将计就计去转败为胜。他还认为,兵法致人而不致于人,如果乘这次失败而示之以虚弱,便一定可以诱使敌人到北岸来应战。(33)在宋军做出一些怯懦惧战的假象之后,敌军果然决意出战。敌军在出战之前,知道北宋派出的水军船只已被阻截在东泾港口(34),未能驶入富良江内,却故意派出一些间谍去设法欺骗宋军说,北宋水军将领和斌、杨从先所率领的战船,马上就要到来会师了。这样做的目的是:既要使宋军松弛战备,也要使宋军把溯江而上的李朝战船误以为是宋方的水军。

紧接着,李朝军队就出动了好几万人,鼓谋北上,迎战宋军。在北宋南征军的前军于接战时又一次被敌人打败后,郭逵急率“亲军”(当即中军)参战,燕达也率军继进,这才把敌军稍稍打退。随后,骑兵将领张世矩、王愍也率领骑兵参战,各处所设伏兵也一齐出动,才最后把敌军打得大败。敌军将士陷没在江水中的不可胜数,敌方的左郎将阮根被宋军俘获。(35)据当时随军到前线的岭南峒丁所目睹的作战情况是,在这次战役中,北宋骑兵的参战,是这次取得胜利的一个决定性因素。(36)

北宋军队在这次战役中取得了完全的胜利。这使得李朝的统治集团惊惶失措。最后,它的最高统治者李乾德便“奉表,诣军门乞降,纳苏茂(今越南广宁省亭立、安州地区)、思琅(今高谅省上琅下琅二县地)、门(今高谅省东溪县)、谅、广源五州之地,仍归所掠子女。”    

李乾德的降表,全文现已不可得见,现在所还能看到的,仅有如下几句:

    ……[乞]念臣年幼,召回宣抚招讨,休散兵马。愿依旧入贡,并奏谢过尤,不复更敢侵犯省地。(37)

李乾德之所以表示要投降,是要使北宋军队就此善罢甘休,不再乘胜向交州城进军;就宋军方面说,究竟应当受降罢兵呢?还是应当继续渡江前进,把李朝政权彻底消灭、把李乾德押送开封呢?当郭逵“与诸将议率大兵济江”时,诸将却大多不约而同地说道:

    九军的粮饷都已用光了。自出征以来,正式编入行伍中的共十万人,运送军需辎重的役夫共二十万人,因冒暑涉瘴,死亡已经过半,其幸而未死的也都已疾病疲惫不堪了。(38)

然而,在诸将之中,有一个做邕州知州的陶弼,却挺身而出,力排众议,他质问郭逵说:    当你接受南征任务而受到皇帝的召见时,皇帝是怎样期望于你的呢?现在大功即将告成,而竟要使其亏于一篑吗!(39)

郭逵对于出国南征的积极性本来不高,而他所率领的部队和民夫多系北方人,在进入“瘴雨蛮烟”的地区之后,沿途的死亡率也实在太高,因此,他也正在急于找一个借口作为退兵的理由。他对陶弼的质问置若罔闻,便向诸将宣布说:

吾不能覆贼巢、俘乾德以报朝廷,天也!愿以一身活十余万人命!(40)

做出这一决定之后,郭逵便接纳了李乾德的降表,把它急送北宋朝廷,并告诫李朝统治集团静候宋廷进一步的具体处理。当诸将为纳降事向郭逵致贺时,陶弼却仍然坚持己见,坐在他的军帐中拊髀叹息说:

  三州之民,无辜屠死者数万!今举士马十万众,贼已在手而纵之不取,以遂贼[意],使国家威灵不畅,三州之冤不复,沮一方之心,有可痛,无可贺者!(41)

郭逵对于陶弼的意见仍丝毫不予考虑,只一心想赶快从富良江北岸撤师回国,以致发生了如下的慌乱情况:

师至宵还,既无前令,中军先一夜引去,众大扰,相蹈籍(42)

中军就是郭逵亲自率领的部队。郭逵既在前一个夜晚率众先行引去,其余部队当然要陷于混乱惊扰之中了。

宋廷的大臣们是在1077年3月22日上表向宋神宗“贺安南平”的,(43)逆溯郭逵之决定由富良江北岸班师回国,应在这年的二、三月之间。

(四)

不论郭逵在这次率师南征时的积极性高与不高.他终于进军到富良江的北岸,也终于打败了李朝的军队,取得了李乾德纳土投降的结果。从这一点来说,郭逵的这次行军,应当说是成功而不应当算是失败的。

郭逵所率领的部队,绝大部分都是黄河流域的人,甚至连运输军需粮秣的民夫,也有很多是从岭南以外的地区例如长江流域各地征调的。根据当时的记载,在还没有到达交趾境内时,不论士兵和民夫,因瘴疠之气而沿途死亡的,确实为数太多,以致宋廷屡次下诏谈及此事。例如,仅在1076年的十一月内,先后即有关于此事的三道诏令:

丙申,诏:安南行营兵士以不习水土,多病瘴疠致死,宜令随所在州县,即时依《编敕》及移牒住营州县,依广勇例给孝(?)赠。

        丁酉,上批:安南行营至邕州四将下诸军,九月上旬死病近四五千人,此乃将副全不约束,恣令饮食北人所忌之物,以致生疾。可火急严[加]戒励(?),仍切责医用药治之。

        甲辰,诏太医局合治瘴药三十种,差使臣赍付安南行营总管司。上批:已差入内供奉官梁从政赍文字往邕州宣抚司。闻将士被疾者极众,可下医官院,选习知治瘴者五七人,令从政率领之,乘驿速往。如治疗多愈,当不次优赏。(44)

岭南尚且如此,交趾自当更甚。因此,北宋的南征军必须趁天气向热以前撤离交趾,方可免致更多人员的死亡。可见,在从这一点来说,郭逵在接受到李朝的降表之后而立即收兵罢兵,并表示要把不进入交州城去彻底推翻李朝的责任由自己承担起来,以求保证南征兵将十余万人生命的安全,这种做法也应当是无可非议的,假如他不是率领中军先自撤退,也是不应当受到宋廷的谴责的。

然而,宋神宗对于李朝的军事实力并没有足够的估计,他满以为北宋的大军一到,即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以,他不但要郭逵采用速战速决的战略,并且企图要郭逵在把李朝灭掉之后,把李乾德押送开封,把中国长久以来所采用的郡县制度,在交趾也普遍推行。怀着这样的期望来评判郭逵这次南征的实际战果,当然不免要大失所望。所以,当宋神宗看到郭逵罢兵的报告和李乾德的降表时,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竟尔未把交趾讨灭!已经是大功即将告成的时候了,而竟罢兵!(45)于是,在从交趾班师回国之后,郭逵以“败交趾于富良江后,屯兵逗留不进”、“不即平贼”、 “安南失律”、“移疾先还”等罪名而被贬谪,赵禼也以“措置粮草乖方”及“不即平贼”而被责降职了。(46)


(五)


越南的一些史学家们,在记述富良江战役的最后结局时写道:


    公元1077年3月,宋军在一片混乱中狼狈夺路逃回国去。宋军撤退时,李常杰派兵尾随,收复了失地。我军很快收复了桄榔、门、苏茂、思琅等州。只有广源州(高平),宋朝妄图长期占领它,但后来也被迫交还给我国(公元1079年)。(47)


这段记述是否都对?我们说,只有在1079年宋廷才把广源州交还李朝一事是对的,其他诸事则全都不对。在宋军撤退的当时,除了李乾德在降表中所献纳的苏茂、思琅、门、谅、广源五州以外,宋军并未宣布占领其他州郡,郭逵之撤军,实已足可说明,宋军已自动撤离了交趾境土了,因而根本无所渭收复之事。至于桄榔等州县,那就不能说是“很快收复了”的。据《宋大诏令集》卷二三八《交趾》卷内,载有元丰元年九月初二日(公元1078年9月21日)宋廷《答交趾郡王李乾德诏》,今抄录如下:

    省所上表,乞还广源州、门州、苏茂州、桄榔县等处(48)。卿失于听任,扰我边陲,弃祖考忠顺之图,烦朝廷讨伐之举。师行深入,势蹙始归。迹其罪尤,在所诎削。今乃遣使修贡,上章致恭,详观情辞,烛见悛悔。朕绥怀万国,不异远迩;但以邕、钦、廉三州之民,迁劫遐陬,久失乡里,宜尽根刷,牒送广西经略司交割。俟人口归复省地,其广源、思琅等处兵甲,当议追还,复隶交州管属。前奏所称“构乱首领,愿押就界首断遣,以谢朝廷”,可如来请。夫虔命守封者可保于遐福,生事干纪者必蹈于后艰。其务自新,永安尔服。

《宋史·神宗纪》虽未摘引这道诏旨,却也在这一天概括地写道:“李乾德表乞还广源等州,诏不许。”这可见,直到1078年的9月下旬,距离郭逵南征军之撤离交趾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了,而苏茂、思琅诸州还仍旧为宋军所驻守,还并没有因为李乾德的哀乞而归还给他。实际上,并不只广源州是在1079年才由宋廷交还李朝,苏茂、思琅等州,也是与广源州在同一时间,是在李朝遵照宋廷的意旨,归还了所掳掠的邕、钦、廉三州居民之后,才一并归还给他的。这在《宋会要》中有一段极为明确的记载:

[元丰二年十月]十三日(公元1079年11月9日)广南西路经略司言,交趾归所掠二百二十一人。诏纳之。废顺州,以其地畀交趾。初,郭逵伐交趾,首下广源州、思琅州等,诏以广源州为顺州,置官吏,发兵戍守。元丰元年秋,李乾德遣使人入贡,且以广源等州为请。诏:能归所略邕、钦、廉三州人口,当还其地。至是,以其地与之。然广源州旧隶邕莞羁縻,本非交趾有也。(《蕃夷》四之三九)

《续通鉴长编》卷三百,也在这一天有一段记事说:

广南西路经略司言,交趾归所掠二百二十一人,诏纳之。废顺州,以其地畀交趾。——初,李乾德遣使入贡,且以广源等州为请,知桂州赵禹请留弗与。岁戍以三千人,十损五六,不可守。上日:“乾德犯顺,故兴师讨罪。郭逵等不能讨灭,垂成而还。今顺州荒远瘴疬之地,朝廷得之未为利,岂可自驱戍兵投之瘴土?一夫不获,朕尚闵之,况使十损五六耶?”

在上引两段记载中,既都说李乾德“且以广源等州为请”,可知直到1079年的十一月,上距郭逵南征军之撤离交业已经两年半以上的时间了,宋廷才议定要把思琅、苏茂、门、谅、桄榔县和广源州一起归还交趾。这又怎么能说,李朝的军队很快就收复了除广源州以外那许多地方呢?这完全是一种背离史实的说法。



(1)辑本《宋会要稿·蕃夷》四之二四。
(2)辑本《宋会要稿·蕃夷》四之二四。
(3)《宋史》卷四八八《交趾传》。
(4)《宋会要辑稿·蕃夷》四之三三。
(5)《长编》卷二七六.熙宁九年六月末记事。
(6)《长编》原脱“钦州”二字,兹据《文献通考》卷三三o《交趾》补入。
(7)省地”,指北宋王朝疆域内的土地。
(8)越南社会科学委员会编著的《越南历史》第一集187页。
(9)《宋会要·蕃夷》四之三五;《越南历史》第一集187页。
(10)《长编》卷二一七,熙宁三年十一月末记事。
(11)《越南历史》第一集186页。
(12)《越南历史》第一集186页。
(13)《越南历史》第一集188页。
(14)《宋史》卷三三四《沈起传》;《长编》卷二七一·,熙宁八年十二月丁酉记事。
(15)刘挚《忠肃集》卷一二《东上閤门使康州团练使陶公[弼]墓志铭》。
(16)司马光《涑水纪闻》卷一三;《长编》卷二七一,熙宁八年十二月癸丑记事。
(17)《长编》卷二七七.熙宁九年八月辛亥记事。
(18)《长编》卷二七一,熙宁八年十二月丁未记事。
(19)《长编》卷二七一,熙宁八年十二月丁酉记事。
(20)《长编》卷二七二,熙宁九年正月庚辰记事。《宋史》和《东都事略》的《苏缄传》等处所载也都与《长编》大致相同。交趾后黎朝的史学者吴士连所编写的《大越史记全书》卷三,也有一段同样的记录。
(21)《宋大诏令集》卷二三八;《临川先生文集》卷四七。
(22)《长编》卷二七三,熙宁九年二月丁亥记事。
(23)同书同卷同年三月癸未记事。
(24)《长编》卷二七六,熙宁九年六月壬子记事。
(25)《长编》卷二七三,熙宁九年二月甲寅记事。
(26)《长编》卷二七七,熙宁九年七月癸亥记事。
(27)《长编》卷二七九.熙宁九年十二月丙戍、癸巳、癸卯三日记事。
(28)《长编》卷二七九.熙宁九年十二月丙戌、癸巳、癸卯三日记事。
(29)《长编》卷二八三.熙宁十年六月癸卯记事。
(30)近年内越南史学家多以为宋军只到达如月江(今裘江流经如月村的一段),实则抵达如月江者只是下文所谈苗履的那支宋军,郭逵所率大军所抵达的富良江,《长编》诸书即均明言距交州城仅三十华里,则必为今之红河无疑。《元史·安南传》亦载:至元十五年十一月下旬(公元1279年1月)安南太尉率百官自富梁 (良)江岸奉迎元朝使臣柴椿入馆;至元二十四年十二月(公元1288年1月)元镇南王脱悸以诸军度富良江,次交趾城下,败其守兵。此均可证知富良江必即今之红河。
(31)《二程遗书》卷十,苏昞所记《正叔论安南事》;《长编》卷二八四,熙宁十年八月乙巳记事。
(32)《长编》卷二八一,熙宁十年四月丁未记事,    。
(33)《东都事略》卷八四.《燕达传》。
(34)《长编》卷二八八,元丰元年三月己亥记事。
(35)《长编》卷二七九,熙宁九年十二月癸卯记事。
(36)《长编》卷二八八,元丰元年三月癸未记事。
(37)辑本《宋会要稿·蕃夷》四之三六。
(38)《长编》卷二七九,熙宁九年十二月癸卯记事。
(39)刘挚《忠肃集》卷一二《东上阁门使康州团练使陶公[弼]墓志铭》。
(40)《长编》卷二七九,熙宁九年十二月癸卯记事。
(41)刘挚《忠肃集》卷一二《东上阀门使康州团练使陶公[弼]墓志铭》。
(42)同上。
(43)《长编》卷二八o,熙宁十年二月丙午记事。
(44)《长编》卷二七八,熙宁九年十月丙申、丁酉、甲辰三日记事。
(45)《长编》卷三百,元丰二年十月戊申记事。
(46)《长编》卷二八三,熙宁十年七月乙亥(并参卷二八O,二月丙午记事,《宋史》卷十五《神宗纪(二)》)。
(47)《越南历史》第一集199页。
(48)此句,《宋大诏令集》颇有讹脱,今据《宋会要辑稿·蕃夷》四之三八引文补正。
风君子 发表于 2011-2-6 09:32
居然还有这么丢脸的事啊
北宋至少两次大规格出兵交趾,都没能夺取到其领土。要说什么水土气候疾病之类的客观原因,难道宋朝之前一千 ...
-----------清军打客尔郭可绝对没有大汉民族这么些借口的!
我觉得一说中央王朝的失败马上就是借口如山的,客观原因极端的充足的,而像清元这样的少数民族人家可从来都没怎么强调过种种客观的限制的!
清军迫使喀尔郭投降称臣人家怎么没有种种借口啊?元朝也没有这么些的借口吧?实际上人家面临的困难远远多于当时的中央王朝的,但是人家从来就不多讲的!
我法自然! 发表于 2011-2-6 22:23


   这个帖子里也有你在刷帖啊。还是在挑拨民族问题,难道你真是拿钱回帖的?
你刷的真快啊
丁朝开国君主丁部领为吴人(祖籍苏州)

前黎朝开国君主黎桓为粤人(祖籍桂林)

李朝开国君主李公蕴为闽人(祖籍泉州)

陈朝开国君主陈日煚为闽人

胡朝开国君主胡季犛为浙人

莫朝开国君主莫登庸为粤人

阮朝开国君主阮福映为闽人
可惜越南那时候没有把中国给征服了。要不然越南就成为了嫁妆带到中国来了


宋代南方,兵力与野战兵力是相当空虚的.
方腊起义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短时间内横扫多个州县,碰上宋军野战主力短时间内就迅速被平了.
南宋初年,也是南方农民起义随便拉竿子,基本上没有什么有效的力量可以制约,直到被从前线掉来的野战力量清理.

宋代南方,兵力与野战兵力是相当空虚的.
方腊起义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短时间内横扫多个州县,碰上宋军野战主力短时间内就迅速被平了.
南宋初年,也是南方农民起义随便拉竿子,基本上没有什么有效的力量可以制约,直到被从前线掉来的野战力量清理.
越南那地方除非作为西南割据政权所控制的附属区,否则在古典时代是无法稳固统治的。

这是他的地理特性所决定的。宋元明三个朝代都曾发动大军意图彻底征服,但是最终都失败了,有其内在深层次的原因。
不许侮辱隋炀帝!人可是中国历史上一等一的人物!
翻身碰头 发表于 2011-2-7 14:06
中国历史上最能败家的人物是不假。
bbc99 发表于 2011-2-6 18:54


    也没啥丢脸的,属于小蚊子趁大人不备叮一口,大人一旦反应过来,立马被拍死
宋越熙宁战争也诞生了一首至今在越南脍炙人口的诗。



上面的喃字哪位能翻译一下
宋越熙宁交战各有胜负,而且北宋没有花大力气对西南进行控制,
wty789 发表于 2011-2-8 22:06
这个就是李常杰的《南国山河》。
阿凡特 发表于 2011-2-8 22:29


    百度了一下
南国山河南帝居,
截然定分在天书。
如何逆虏来侵犯?
汝等行看取败虚。

看来安南猴子当时还是很狂妄,根本就是在藐视宋朝啊
只是说说而已,鼓舞一下士气,二十世纪越军不是还说要打到南宁过春节么,一个意思。
wty789 发表于 2011-2-8 22:45

真有这个本事,就不会“奉表,诣军门乞降,纳苏茂(今越南广宁省亭立、安州地区)、思琅(今高谅省上琅下琅二县地)、门(今高谅省东溪县)、谅、广源五州之地,仍归所掠子女。”    

关起门来吹谁都会。


你一定会问,既然都交出领土给宋朝了,为什么宋朝不干脆收了呢?

很简单,因为当时宋朝正在集中所有的力量在北方与辽夏两国纠缠,一方面经过了长期的军事准备,预备对西夏进行一次全力打击,一方面还要准备与辽进行边界争端,并对辽策应西夏的进攻进行军事准备,这两场仗就当时看是必须胜的,如果辽国真的为西夏而撕毁合约发动进攻的话。

所以,一方面与辽因为代北地区的边界问题进行外交交涉,双方往来争辩,唇枪舌剑往来了很多个回合,军事威胁的举动也做了不少,但是最终并没有撕破脸面。而对于安南的问题,则还是采取了不生事的态度,将其领土归还,所以并没有实施军事占领。

在1081年当年,在宋神宗本人的支持下,发动了北宋中期最大一次规模的远征,即所谓的五路伐夏。

结果,宋军损失巨大(损失兵力近十万,而且绝大部分是冻饿而死而不是战死,因为这一年雪下得比以往都早)却差了最后一口气,西夏依靠沙漠,仅仅幸存,辽夏宋三国开始了新一轮的外交博弈。

之后,之后就是哲宗的时代了。

你一定会问,既然都交出领土给宋朝了,为什么宋朝不干脆收了呢?

很简单,因为当时宋朝正在集中所有的力量在北方与辽夏两国纠缠,一方面经过了长期的军事准备,预备对西夏进行一次全力打击,一方面还要准备与辽进行边界争端,并对辽策应西夏的进攻进行军事准备,这两场仗就当时看是必须胜的,如果辽国真的为西夏而撕毁合约发动进攻的话。

所以,一方面与辽因为代北地区的边界问题进行外交交涉,双方往来争辩,唇枪舌剑往来了很多个回合,军事威胁的举动也做了不少,但是最终并没有撕破脸面。而对于安南的问题,则还是采取了不生事的态度,将其领土归还,所以并没有实施军事占领。

在1081年当年,在宋神宗本人的支持下,发动了北宋中期最大一次规模的远征,即所谓的五路伐夏。

结果,宋军损失巨大(损失兵力近十万,而且绝大部分是冻饿而死而不是战死,因为这一年雪下得比以往都早)却差了最后一口气,西夏依靠沙漠,仅仅幸存,辽夏宋三国开始了新一轮的外交博弈。

之后,之后就是哲宗的时代了。
五路伐夏,基本就是动员了当时除防备契丹的河北军,以及担任战略预备部队的首都卫戍部队(有一部分留守)之外的基本所有的机动作战兵力了。

两路主力兵力都达到了十万以上,总战兵达到36万以上,其中王中正部正兵只有6万,竟然携带了民夫11万分前后两部转职运输辎重(缺乏牲畜,所以用人背)。

可即使是如此,所有后勤准备的物资,在大军出动不到两个月就用光了,靠人力根本接济不上,幸亏几路的主力部队都是一路打的胜仗,挖西夏人的窖藏和仓库存粮,以及烧剩的焦谷,才让五路中的两路勉强走到了灵州,仅此而已!

这是战败么?不是,因为战术上根本就没败过。这是战败么?又是,因为最后这两路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员,丢弃了几乎所有辎重和战马才勉强撤退回来,没有全部饿死在路上。
宋代的军事几乎是历代最弱的~~~~~~ 居然被越南北伐过~~~~~~~~~~~~
仔细想想,安南真是好狗命,挑在这个时候闹了一场,又遇见一个对征讨安南没兴趣的将领,又正好撞上五路伐夏前夕,接下来神宗就去世了,然后是保守派上台,大开和谈。

等到哲宗上台,又是重开对西夏战事,直到徽宗朝,基本都是压制西夏,西夏求和以后,接下来就是幽燕与金谋辽事,安南顾不上了。

这就是命。
灯塔看守 发表于 2011-2-7 08:54

越南本来就是从中国分裂出去的,带啥嫁妆?柬埔寨和泰国么;P
宋朝太弱,如果不是狄青把南僚独立反叛给镇压下去,两广都保不住,那里还敢想越南
宋没功夫搭理是有理由的,大明倒是有点太和谐了。
yayokonato 发表于 2011-2-9 02:31

说的好像南诏就没有在唐代攻陷成都一样。

是不是说唐朝是历代最弱的,连成都都被那种稀烂国家攻陷了?
体制内 发表于 2011-2-9 10:49

说得好,也无非就是和文明终结者对打半个世纪而已,就这么点本事了。
宋朝难得出现了正常的国家观念,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定民族国家会在中国提前出现,到时候凭借民族国家的凝聚力很难会出现元清的悲剧,可惜从元开始又走上了天朝上国的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