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春运轶事(23)冬天里的一把火

仅仅在几年前，在中国铁路上跑的客车厕所还都是直排式。也就是说，那些污物都未经任何处理，直接排到车外路基上。这也就是为什么铁路规定火车进站前，过桥梁时必须提前锁闭厕所，直到火车驶出车站信号机以及通过桥梁后，才能重新开放厕所的原因。否则的话，那车站和桥梁会立马变成一个超大型的露天大粪坑。饶是如此，铁路沿线的卫生状况也是惨不忍睹。四年前CRH动车刚开始大面积开行时，我们突然发现由于2型车空调进风口设计过于靠近地面，导致在飞驶时象超级吸尘器一样将沿线的粪便污物全给抽了起来，粘着在过滤网上，形成了严重的健康隐患。

这2型车在国外可从来没遇到过这事，在国内投入运营前在铁科研的环形线上跑，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可那试验线路和实际运营线路毕竟是两回事，试验中没暴露，并不等于实际运营中一定万事大吉。铁路部门发现这事后，立即向厂家强烈呼吁要求整改，但厂方无能为力。理由结构太过紧凑，修改设计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那么容易。直到以后几个批次的2型车，在结构上作了相当大的适应性改进后，这个问题才最终解决。至于最初批次的那些2型车嘛，对不起，就这么将就着吧。

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改变列车粪便的直排模式。伴随着第六次大提速，从25型车开始，列车上开始使用集便器。至于CRH系列动车组，百分百都装了真空集便器。否则的话，你能想象在动车飞驶过程中，你一按冲便按钮，眼前立马出现一个粪便喷泉的恐怖场景吗？

既然安装了集便器，就涉及到一个及时将集便箱清空的问题。CRH系列的车载电脑六亲不认，而我们又拿它来跑长交路，甚至不入库维修，直接在站台上折返套跑，这时候如果不赶在站停的几分钟时间内把集便箱清空的话，途中有可能自动停车。

第六次大面积提速时，由于装备了25T型车和CRH动车组，所以必须有污物回收处理系统与之配套。

于是，铁路部门购进了真空吸污车，还花了几百万建了个专用的粪便微生物集中处理池。每回列车入库，吸污车逐辆清空粪便，然后再将其集中到处理池中处理。

刚开始，路局把这个额外的任务给了车辆部门。但是，却不给定员和经费。是的，你没听错，就是一个定员也不给，一分钱经费也不出。

路局说了，本来嘛，提速，线路改造，设备翻新，人员培训，到处都花钱，本来就入不敷出，现在就更雪上加霜，这个吸污费用嘛，你们自己想办法，人员自己调剂。

路局说得倒轻巧，可站段根本没有办法操作。

想想看，你光买几辆吸污车就能行吗？得配上司机吧？得配上吸污工吧？从工作时间和工作量上看，这吸污车司机和吸污工必须得是专职的。你现在增加了我的工作量，却不增加我的劳动定员，叫我拿什么来养司机和吸污工。况且司机和吸污工说了，列车上那么多人，不可能个个都身体健康吧？这些粪便集在一起，随着列车一路颠簸，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把吸污管一接上，一开真空泵，你就是站在上风口，那股味道都受不了。所以这绝对是个有害工种。既然是有害工种，那按照《劳动法》，相应的劳保和福利一个都不能少。站段领导犯愁了，路局一个大子儿也不给，叫我如何给职工落实这个待遇呢？

更要命的是，你虽然花几百万建了个处理池，但日常运转还得继续花钱。不但如此，环卫部门说了，你这个池子得日夜运转，我经常要检查的。处理好的污物你无权处置，必须得由我集中处理。当然，没有白打工的事，得收费。这个费用收得还真不低。

鉴于动车经常需要在站台上就地吸污，以便套跑。所以吸污车肯定得跑到站台上去。交管部门说了，你的吸污车属于危险品，只要一离开你们单位，就不是场内运输，而是道路运输了。按照规定，应该如何如何。说了一大通，最后还是得落实到一个“钱”字。

所以，吸污这活儿不仅仅是买几辆吸污车就算完事了，后面的日常运营才是真正烧钱的大头呢。鉴于路局蛮不讲理，楞是一分钱不出，所以车辆部门只能制抵。车辆部门说了，我又没办法去创收，我的每一分钱都是路局拨的，现在物价涨得厉害，路局还一个劲地压缩我维修成本，同时还加大考核力度，一定要我保证列车出库质量，保证列车安全运行。这本来就是让巧妇做无米之炊的事，再让我吸污，那就更雪上加霜了。所以，这活儿我实在是干不了了。

路局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面对站段的制抵，也没敢把站段往死里逼。

站段不干，但这污还得吸呀。于是乎，路局将吸污这项业务外包了。

瞧瞧看，咱们有些部门就是贱，不是说没费用吗？那外包可是一年好几百万呀，这会儿倒能拿得出钱了。这叫啥？哦，我想起来了，当年慈禧老佛爷好象说过什么“宁与XX，不与XX”之类的名言，这吸污的事当然不能和国家大事相提并论，但却颇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这吸污的活儿外包给了谁呢？据说老板是本地的“罗汉”。罗汉就罗汉吧，只要你按合同办事，我按时付钱，就相安无事了。至于其他的，我们可管不着，真有什么事，自有相关职能部门管理。

就这样，吸污的矛盾暂告一段落，大伙儿安生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到了后来，高铁建设一日千里，铁路部门的资金一再捉襟见肘，既有车的运营维修成本一压再压，路局为了完成指标，终于又举起了大砍刀，砍向吸污的预算。

于是，路局中止了和罗汉们的合同，重新面向社会招标。这里面方方面面的奥妙我就不想谈了，反正阳光下没有新鲜事，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最后竞标的结果，另一伙人以比罗汉们低得多的报价，硬生生地从罗汉们手里抢走了这份合同。

为啥会这样？因为这伙人里面有能人，他们一方面与郊区镇政府联营，将粪便直接卖给菜农，另一方面摆平了环卫部门，让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就当啥也没发生过。什么国家规定不规定的？一切都是可以操作的。于是，他们左手问路局要承包费，右手卖菜农赚钱，两头赚，当然可以将承包费给降下来了。

可是，你这么做，就直接断了罗汉们的财路，罗汉们岂能善罢干休？


于是，人家正式上岗的第一天，双方就爆发了肢体冲突。由于是在厂区里，又是大白天，由于发现及时，事情还没闹得太大，也没有人受伤。可是，人家罗汉们放话了，你们断老子的财路，老子也断你财路。你新买的吸污车老子们非得给你废了不可!

没有人敢把罗汉们的放话仅仅当成恐吓。那伙人思前想后，决定当晚将两辆崭新的，仅仅用过一天的真空吸污车停放在派出所门口。他们觉得，这里是铁路部门的要害厂区，门口有门卫，装有监控摄像头，进出人员和车辆都会受到盘查，里面还有铁路公安率领的站场治安巡逻队。派出所在这个场区的最里面，在路的尽头，派出所是那种比较开放式的建筑结构，二十四小时有公安值班，天下没有比这个地方更安全的地方了。

嘿嘿，真的很安全吗？怕是一厢情愿吧？

第二天一大早，厂区里传来爆炸性新闻：昨天晚上，就在昨天晚上，这两辆吸污车就在派出所门口被烧成了两堆废铁。而且起火的时候，派出所里的值班公安压根啥也不知道，这火势还是铁路夜班部门职工首先发现的，发现后四处呼喊，手忙脚乱的救火，这才惊动了派出所里的公安。

晚了，一切都晚了。由于扑救不及时，两辆崭新的吸污车被烧成了空壳子。而且看看现场残骸，很明显是人为纵火，因为两辆车起火点都一样，都在驾驶室。

这一下，该派出所的脸面都给丢光了，铁路公安的脸面都给丢光了。要知道，当年在这个厂区内设这个派出所，起因就是外来盲流窜进库存列车里烧火取暖，结果烧毁了几辆车，损失了好几百万，领导亡羊补牢，决定在此设一个派出所，主要任务就是站场防火防盗。这下可好，还指着你们防火防盗呢？你自已窝门口被人点了火炬你连及时发现都做不到，还能奢谈其他吗？人家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就敢这样胆大妄为，你的值班民警难道都睡死了吗？外面烧得辟里啪啦，到最后都烧成了火矩，连远处的夜班职工都发现了，你值班民警居然还没觉察。更何况，你那些门卫，站场巡逻队，监控摄像头都是摆设吗？

你还别说，还真是摆设。一大早，刑侦队赶来勘察现场，赶紧到门卫去调监控录像。结果却发现这监控装置无法存贮信息，也就是说只能当实时监控器用，录像功能没有。怎么会没有呢？原因是设备坏了，一直也没人上心，就这么凑合着过吧，反正估摸着也不会出事，不会派用场。于是乎在该派用场的时候就杯具了。

其实这案子根本不难破，不用劳动刑侦队，傻子都知道是谁干的。刑侦队立即出发去码人了，可是，现场笔录也是要做的，旁证也是要取的，毕竟手续还得齐全方能结案。

于是，刑侦队就把职工给带走了，美其名曰“协助调查”。按说作为遵纪守法的公民，配合公安机关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你要是对人家搞吓、诈那一套就不地道了。更何况这事发生在厂区里，你带走职工总该和单位保卫部门打声招呼吧？连声招呼都不打，相关领导根本不知道。结果家属找上门寻人，领导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天晓得咋回事。

等到后来终于把情况搞清楚了，领导可真发火了，冲着保卫部门的头儿发脾气，你赶紧把人给我弄出来。弄走我的人，连声招呼都不打，我连工作都没法安排，这要是造成了影响，责任谁来扛？你赶紧把人给我弄出来，否则的话，老子亲自带弟兄们上门理论抢人了。。。。。。

好在人马上捞出来了，犯罪嫌疑人也很快落网了。据他们供诉，白天就已经踩好了点，当晚他们乘出租车进入了厂区，瞅个冷子快打快撤。。。。。。。

现在落网了，那还能有个好吗？逐条翻法律条文，只要能挨得上边，尽挑严重的整。不刹刹罗汉们的嚣张气焰，公安部门今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一切都结束了，新的承包方继续日复一日地吸污，那两辆吸污车的损失则由罗汉们赔偿。只是那两堆烧得乌黑的吸污车残骸，依旧趴在原地没摊窝，仿佛已经被人们遗忘了。仅仅在几年前，在中国铁路上跑的客车厕所还都是直排式。也就是说，那些污物都未经任何处理，直接排到车外路基上。这也就是为什么铁路规定火车进站前，过桥梁时必须提前锁闭厕所，直到火车驶出车站信号机以及通过桥梁后，才能重新开放厕所的原因。否则的话，那车站和桥梁会立马变成一个超大型的露天大粪坑。饶是如此，铁路沿线的卫生状况也是惨不忍睹。四年前CRH动车刚开始大面积开行时，我们突然发现由于2型车空调进风口设计过于靠近地面，导致在飞驶时象超级吸尘器一样将沿线的粪便污物全给抽了起来，粘着在过滤网上，形成了严重的健康隐患。

这2型车在国外可从来没遇到过这事，在国内投入运营前在铁科研的环形线上跑，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可那试验线路和实际运营线路毕竟是两回事，试验中没暴露，并不等于实际运营中一定万事大吉。铁路部门发现这事后，立即向厂家强烈呼吁要求整改，但厂方无能为力。理由结构太过紧凑，修改设计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那么容易。直到以后几个批次的2型车，在结构上作了相当大的适应性改进后，这个问题才最终解决。至于最初批次的那些2型车嘛，对不起，就这么将就着吧。

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改变列车粪便的直排模式。伴随着第六次大提速，从25型车开始，列车上开始使用集便器。至于CRH系列动车组，百分百都装了真空集便器。否则的话，你能想象在动车飞驶过程中，你一按冲便按钮，眼前立马出现一个粪便喷泉的恐怖场景吗？

既然安装了集便器，就涉及到一个及时将集便箱清空的问题。CRH系列的车载电脑六亲不认，而我们又拿它来跑长交路，甚至不入库维修，直接在站台上折返套跑，这时候如果不赶在站停的几分钟时间内把集便箱清空的话，途中有可能自动停车。

第六次大面积提速时，由于装备了25T型车和CRH动车组，所以必须有污物回收处理系统与之配套。

于是，铁路部门购进了真空吸污车，还花了几百万建了个专用的粪便微生物集中处理池。每回列车入库，吸污车逐辆清空粪便，然后再将其集中到处理池中处理。

刚开始，路局把这个额外的任务给了车辆部门。但是，却不给定员和经费。是的，你没听错，就是一个定员也不给，一分钱经费也不出。

路局说了，本来嘛，提速，线路改造，设备翻新，人员培训，到处都花钱，本来就入不敷出，现在就更雪上加霜，这个吸污费用嘛，你们自己想办法，人员自己调剂。

路局说得倒轻巧，可站段根本没有办法操作。

想想看，你光买几辆吸污车就能行吗？得配上司机吧？得配上吸污工吧？从工作时间和工作量上看，这吸污车司机和吸污工必须得是专职的。你现在增加了我的工作量，却不增加我的劳动定员，叫我拿什么来养司机和吸污工。况且司机和吸污工说了，列车上那么多人，不可能个个都身体健康吧？这些粪便集在一起，随着列车一路颠簸，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把吸污管一接上，一开真空泵，你就是站在上风口，那股味道都受不了。所以这绝对是个有害工种。既然是有害工种，那按照《劳动法》，相应的劳保和福利一个都不能少。站段领导犯愁了，路局一个大子儿也不给，叫我如何给职工落实这个待遇呢？

更要命的是，你虽然花几百万建了个处理池，但日常运转还得继续花钱。不但如此，环卫部门说了，你这个池子得日夜运转，我经常要检查的。处理好的污物你无权处置，必须得由我集中处理。当然，没有白打工的事，得收费。这个费用收得还真不低。

鉴于动车经常需要在站台上就地吸污，以便套跑。所以吸污车肯定得跑到站台上去。交管部门说了，你的吸污车属于危险品，只要一离开你们单位，就不是场内运输，而是道路运输了。按照规定，应该如何如何。说了一大通，最后还是得落实到一个“钱”字。

所以，吸污这活儿不仅仅是买几辆吸污车就算完事了，后面的日常运营才是真正烧钱的大头呢。鉴于路局蛮不讲理，楞是一分钱不出，所以车辆部门只能制抵。车辆部门说了，我又没办法去创收，我的每一分钱都是路局拨的，现在物价涨得厉害，路局还一个劲地压缩我维修成本，同时还加大考核力度，一定要我保证列车出库质量，保证列车安全运行。这本来就是让巧妇做无米之炊的事，再让我吸污，那就更雪上加霜了。所以，这活儿我实在是干不了了。

路局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面对站段的制抵，也没敢把站段往死里逼。

站段不干，但这污还得吸呀。于是乎，路局将吸污这项业务外包了。

瞧瞧看，咱们有些部门就是贱，不是说没费用吗？那外包可是一年好几百万呀，这会儿倒能拿得出钱了。这叫啥？哦，我想起来了，当年慈禧老佛爷好象说过什么“宁与XX，不与XX”之类的名言，这吸污的事当然不能和国家大事相提并论，但却颇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这吸污的活儿外包给了谁呢？据说老板是本地的“罗汉”。罗汉就罗汉吧，只要你按合同办事，我按时付钱，就相安无事了。至于其他的，我们可管不着，真有什么事，自有相关职能部门管理。

就这样，吸污的矛盾暂告一段落，大伙儿安生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到了后来，高铁建设一日千里，铁路部门的资金一再捉襟见肘，既有车的运营维修成本一压再压，路局为了完成指标，终于又举起了大砍刀，砍向吸污的预算。

于是，路局中止了和罗汉们的合同，重新面向社会招标。这里面方方面面的奥妙我就不想谈了，反正阳光下没有新鲜事，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最后竞标的结果，另一伙人以比罗汉们低得多的报价，硬生生地从罗汉们手里抢走了这份合同。

为啥会这样？因为这伙人里面有能人，他们一方面与郊区镇政府联营，将粪便直接卖给菜农，另一方面摆平了环卫部门，让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就当啥也没发生过。什么国家规定不规定的？一切都是可以操作的。于是，他们左手问路局要承包费，右手卖菜农赚钱，两头赚，当然可以将承包费给降下来了。

可是，你这么做，就直接断了罗汉们的财路，罗汉们岂能善罢干休？


于是，人家正式上岗的第一天，双方就爆发了肢体冲突。由于是在厂区里，又是大白天，由于发现及时，事情还没闹得太大，也没有人受伤。可是，人家罗汉们放话了，你们断老子的财路，老子也断你财路。你新买的吸污车老子们非得给你废了不可!

没有人敢把罗汉们的放话仅仅当成恐吓。那伙人思前想后，决定当晚将两辆崭新的，仅仅用过一天的真空吸污车停放在派出所门口。他们觉得，这里是铁路部门的要害厂区，门口有门卫，装有监控摄像头，进出人员和车辆都会受到盘查，里面还有铁路公安率领的站场治安巡逻队。派出所在这个场区的最里面，在路的尽头，派出所是那种比较开放式的建筑结构，二十四小时有公安值班，天下没有比这个地方更安全的地方了。

嘿嘿，真的很安全吗？怕是一厢情愿吧？

第二天一大早，厂区里传来爆炸性新闻：昨天晚上，就在昨天晚上，这两辆吸污车就在派出所门口被烧成了两堆废铁。而且起火的时候，派出所里的值班公安压根啥也不知道，这火势还是铁路夜班部门职工首先发现的，发现后四处呼喊，手忙脚乱的救火，这才惊动了派出所里的公安。

晚了，一切都晚了。由于扑救不及时，两辆崭新的吸污车被烧成了空壳子。而且看看现场残骸，很明显是人为纵火，因为两辆车起火点都一样，都在驾驶室。

这一下，该派出所的脸面都给丢光了，铁路公安的脸面都给丢光了。要知道，当年在这个厂区内设这个派出所，起因就是外来盲流窜进库存列车里烧火取暖，结果烧毁了几辆车，损失了好几百万，领导亡羊补牢，决定在此设一个派出所，主要任务就是站场防火防盗。这下可好，还指着你们防火防盗呢？你自已窝门口被人点了火炬你连及时发现都做不到，还能奢谈其他吗？人家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就敢这样胆大妄为，你的值班民警难道都睡死了吗？外面烧得辟里啪啦，到最后都烧成了火矩，连远处的夜班职工都发现了，你值班民警居然还没觉察。更何况，你那些门卫，站场巡逻队，监控摄像头都是摆设吗？

你还别说，还真是摆设。一大早，刑侦队赶来勘察现场，赶紧到门卫去调监控录像。结果却发现这监控装置无法存贮信息，也就是说只能当实时监控器用，录像功能没有。怎么会没有呢？原因是设备坏了，一直也没人上心，就这么凑合着过吧，反正估摸着也不会出事，不会派用场。于是乎在该派用场的时候就杯具了。

其实这案子根本不难破，不用劳动刑侦队，傻子都知道是谁干的。刑侦队立即出发去码人了，可是，现场笔录也是要做的，旁证也是要取的，毕竟手续还得齐全方能结案。

于是，刑侦队就把职工给带走了，美其名曰“协助调查”。按说作为遵纪守法的公民，配合公安机关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你要是对人家搞吓、诈那一套就不地道了。更何况这事发生在厂区里，你带走职工总该和单位保卫部门打声招呼吧？连声招呼都不打，相关领导根本不知道。结果家属找上门寻人，领导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天晓得咋回事。

等到后来终于把情况搞清楚了，领导可真发火了，冲着保卫部门的头儿发脾气，你赶紧把人给我弄出来。弄走我的人，连声招呼都不打，我连工作都没法安排，这要是造成了影响，责任谁来扛？你赶紧把人给我弄出来，否则的话，老子亲自带弟兄们上门理论抢人了。。。。。。

好在人马上捞出来了，犯罪嫌疑人也很快落网了。据他们供诉，白天就已经踩好了点，当晚他们乘出租车进入了厂区，瞅个冷子快打快撤。。。。。。。

现在落网了，那还能有个好吗？逐条翻法律条文，只要能挨得上边，尽挑严重的整。不刹刹罗汉们的嚣张气焰，公安部门今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一切都结束了，新的承包方继续日复一日地吸污，那两辆吸污车的损失则由罗汉们赔偿。只是那两堆烧得乌黑的吸污车残骸，依旧趴在原地没摊窝，仿佛已经被人们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