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世界》杂志专访沙拉拉:为何说乒超NBA是两回事 我 ...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7 21:18:23
《乒乓世界》杂志记者 夏娃   翻译/鲁思达

  对于中国人来说,在73个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的领导人中,加拿大人阿达姆·沙拉拉也许是知名度最高的主席之一。作为国际乒联的第六任主席,自1999年8月3日从徐寅生手中接过帅印的十年来,沙拉拉领导下的国际乒联对乒乓球项目进行了若干次改革,小球变大球、21分制改11分制、无遮挡发球、在奥运会比赛中用团体赛取代原有的双打、改用无机胶水,每一次都引起了乒坛震动。

  在横滨国际乒联代表大会上成功连任的两个月之后,沙拉拉来到上海,专程出席国际乒联授权主办的中国VS世界乒乓球挑战赛,并如约接受了本刊独家专访。

  10岁学乒乓,15岁当教练,运动生涯最大的遗憾是错过了名古屋世乒赛

  《乒乓世界》:中国有很多乒乓球爱好者,他们对你既熟悉又陌生。你担任主席的十年里国际乒联所做的每一件大事,他们都了如指掌。但同时,除了知道你曾经是一名削球运动员之外,大家对你的个人经历和成长背景几乎一无所知,即使在国际乒联的官方网站上,对你的介绍也只有简单的一句话:1953年出生于埃及。

  沙拉拉:我来自一个外交世家。10岁的时候才开始打乒乓球,这个年龄学球的确有些晚了。这之前我已经打了一年多的网球,打了一年的网球之后我就开始去一些网球俱乐部,并且花时间去教俱乐部的人怎么样打网球。有一天,是一个非常热的夏天,我打网球的时候,有一个人进来说,下周要举办一个乒乓球比赛,如果你来参加的话会有很多奖品,当时我和我的朋友一共四个人,我说我们没有乒乓球拍,他说不用担心,我会给你球拍,还会给你球。所以我们就答应参加了,为什么不呢?后来我们就去了这个乒乓球的俱乐部,参加了这个比赛,我的成绩非常好,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乒乓球,非常喜欢打乒乓球的感觉和乒乒乓乓的声音。后来我看见一些年纪大一点的球员在练习正手,我觉得非常有意思,决定以后多练乒乓球,少打网球。由于击打方式的不同,打乒乓球对打网球是不利的,所以我网球打得就越来越少了。网球的教练对我非常生气,问我为什么不来了。我说我打乒乓球了。慢慢地网球干脆就不打了,因为我太喜欢乒乓球了,我在学校打,在俱乐部打,如果没有地方打,我就在家里对着墙打。我父母很难接受,他们觉得“乒乒乓乓”的击球声音非常吵,但是我非常非常喜欢。

  在我15岁的时候,一些大概13岁左右的女孩子们也在同一个俱乐部里训练,我能发现她们有一些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就走过去说,让我来给你示范一下正确的。我非常喜欢教球,看到有人做得不对,就会对他们说,我做给你看。我的朋友训练时,我也会在场外看着,我会说你这个球拍不是很好,我给你换一个好的,也经常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去教他们打球。后来很多年轻队员过来找我,“请告诉我如何做这个”或者“请帮助我固定我的正手”,我就帮助他们调整球拍,帮助他们巩固正手巩固反手,自己反倒练得不是很多了,水平的提高也没有我所期待的那么快了。 《乒乓世界》杂志记者 夏娃   翻译/鲁思达

  对于中国人来说,在73个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的领导人中,加拿大人阿达姆·沙拉拉也许是知名度最高的主席之一。作为国际乒联的第六任主席,自1999年8月3日从徐寅生手中接过帅印的十年来,沙拉拉领导下的国际乒联对乒乓球项目进行了若干次改革,小球变大球、21分制改11分制、无遮挡发球、在奥运会比赛中用团体赛取代原有的双打、改用无机胶水,每一次都引起了乒坛震动。

  在横滨国际乒联代表大会上成功连任的两个月之后,沙拉拉来到上海,专程出席国际乒联授权主办的中国VS世界乒乓球挑战赛,并如约接受了本刊独家专访。

  10岁学乒乓,15岁当教练,运动生涯最大的遗憾是错过了名古屋世乒赛

  《乒乓世界》:中国有很多乒乓球爱好者,他们对你既熟悉又陌生。你担任主席的十年里国际乒联所做的每一件大事,他们都了如指掌。但同时,除了知道你曾经是一名削球运动员之外,大家对你的个人经历和成长背景几乎一无所知,即使在国际乒联的官方网站上,对你的介绍也只有简单的一句话:1953年出生于埃及。

  沙拉拉:我来自一个外交世家。10岁的时候才开始打乒乓球,这个年龄学球的确有些晚了。这之前我已经打了一年多的网球,打了一年的网球之后我就开始去一些网球俱乐部,并且花时间去教俱乐部的人怎么样打网球。有一天,是一个非常热的夏天,我打网球的时候,有一个人进来说,下周要举办一个乒乓球比赛,如果你来参加的话会有很多奖品,当时我和我的朋友一共四个人,我说我们没有乒乓球拍,他说不用担心,我会给你球拍,还会给你球。所以我们就答应参加了,为什么不呢?后来我们就去了这个乒乓球的俱乐部,参加了这个比赛,我的成绩非常好,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乒乓球,非常喜欢打乒乓球的感觉和乒乒乓乓的声音。后来我看见一些年纪大一点的球员在练习正手,我觉得非常有意思,决定以后多练乒乓球,少打网球。由于击打方式的不同,打乒乓球对打网球是不利的,所以我网球打得就越来越少了。网球的教练对我非常生气,问我为什么不来了。我说我打乒乓球了。慢慢地网球干脆就不打了,因为我太喜欢乒乓球了,我在学校打,在俱乐部打,如果没有地方打,我就在家里对着墙打。我父母很难接受,他们觉得“乒乒乓乓”的击球声音非常吵,但是我非常非常喜欢。

  在我15岁的时候,一些大概13岁左右的女孩子们也在同一个俱乐部里训练,我能发现她们有一些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就走过去说,让我来给你示范一下正确的。我非常喜欢教球,看到有人做得不对,就会对他们说,我做给你看。我的朋友训练时,我也会在场外看着,我会说你这个球拍不是很好,我给你换一个好的,也经常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去教他们打球。后来很多年轻队员过来找我,“请告诉我如何做这个”或者“请帮助我固定我的正手”,我就帮助他们调整球拍,帮助他们巩固正手巩固反手,自己反倒练得不是很多了,水平的提高也没有我所期待的那么快了。
《乒乓世界》:正式当教练是什么时候?

  沙拉拉:正式当教练是在我19岁那年。从15岁到19岁的四年中,在我打球的俱乐部里,我既当教练,也参加比赛。1971年到1972年,我是加拿大顶尖的三名选手之一。1971年,我本来可以代表加拿大国家队参加在日本名古屋举行的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但当时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加拿大国家队的队员都要自己付费参赛,我还是一名大学生,无法支付这么多的钱去打乒乓球。第二个问题是,世界锦标赛的时间正好赶上大学的期末考试。所以我决定留在加拿大参加考试。取代我参赛的是一位45岁的队员,因为他有钱同时也能请假。名古屋世乒赛之后,中国邀请了加拿大、美国、加纳、哥伦比亚和英国这5个国家的乒乓球队访问中国,拜访周恩来。我在加拿大的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后,感到很生气,对我自己生气,因为我本来是可以去的,是我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

  两年之后的1973年,因为大学的学业比较繁重,我的水平已经下降了,在加拿大排名第5。加拿大乒协说,你可以作为男子第5号选手参加1973年的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但可能打不了很多的比赛,或者你可以作为加拿大女队的教练随队前往。他们让我自己做选择。我想了很多,那个时候我快20岁,加拿大的6号是一名15岁的年轻选手。我想如果我作为一名教练去,那么这位年轻的运动员就可以作为运动员去参加比赛了,所以我决定作为女队的教练参加世乒赛。那位年轻的小将也因此成为加拿大男队的一员。我的第一次世界锦标赛之旅是在1973年萨拉热窝,我的身份是一名教练。

  《乒乓世界》:那次世乒赛你对中国队有什么印象?

  沙拉拉:在萨拉热窝我看了中国队的比赛,我看了郗恩庭的比赛,他是最好的球员之一,还有梁戈亮。我不能每个人都提到,但我确实看了他们的很多比赛。除了中国球员的比赛,我还看了日本球员、前苏联球员、瑞典球员的比赛。因为我是一名非常年轻的教练员,在我第一次参加世界锦标赛的时候,我想多学习一些东西。在我指导完女队的比赛之后,队员们回酒店休息,而我继续留在体育馆里看男子比赛,然后女队员们回来比赛,我再接着给她们做指导,当她们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在体育馆里看球。有一次我在球馆里待到凌晨1点,就为了看日本对南斯拉夫的比赛,那场球日本队1比4落后,最终5比4赢了,比赛非常的漫长,一直到凌晨1点才结束,我看完了整场比赛,学到了很多。另外,我也从瑞典球员本格森的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在回到加拿大之后,我就决定只做教练而不再做运动员了。从21岁开始,我就再也没参加过任何比赛了。
《乒乓世界》:你在教练生涯中感受到乐趣了吗?

  沙拉拉:是的,非常有乐趣。实际上,在加拿大做一名乒乓球教练是非常困难的,球员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我们也没有太多的设备,所以你必须找到独具特色的创造性的方式去挖掘和指导运动员,让他们参加比赛,并且保留他们。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挑战。同时我也是我妻子的教练,她曾10次获得加拿大冠军。她到过中国很多次,在中国的很多地方训练过。她第一次到中国可能是在1973年,只有14岁,刘国梁那时还没有出生,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第一次来中国是1982年,在我妻子第一次来中国的十年之后,那时我已经执教将近10年的时间,我觉得我不能再指导我的队员们了,他们需要一名水平更高的中国教练员,所以我特意来到中国请求中国乒协帮肋,他们给我们派了一名来自广东的教练员叫苏国熙,个子不高,总是面带笑容。他对加拿大的帮助很大,确实帮助我们提高了技术。他现在年事已高,应该还在加拿大,可能已经退休不再当教练了。他确实对加拿大乒乓球运动的帮助非常大。

  请来苏国熙担任教练之后,我就开始到加拿大乒协任职,可以很好地管理队伍,安排他们参加不同的比赛。

  “我认为我是一个很好的外交官,可以说服人们跟我一起工作,朝着共同的方向努力”

  《乒乓世界》:除了这些做乒乓球运动员和教练员的经历之外,还有什么其它因素对你后来领导国际乒联的工作有比较大的影响?  
沙拉拉:在我家中,除了我的父亲之外,其他人都是外交官,所以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学会了怎么成为一名外交家。我认为自己并不是一名很好的政治家,但我是很好的外交家。很多人都问我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是什么,答案非常简单。

  政治家都有一个目标,他带领人们一起工作是为了实现他的目标,他承诺给你一些东西,但你要帮助他达到他的目标。外交家是说服人们接受某个计划方案,让你相信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并加入他的工作。外交家会告诉你,我不能给你任何东西,但这样做对你非常有好处,对你有利对我也有利,这就是差别所在。
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国家有不同的两种人,有政治家也有外交家。外交家的存在是为了避免战争并且建立和其他国家的友谊,去合作一些事情,但政治家是做一些事情对他们自己有利,或是对他们国家有利,或是对他们的团队有利。

  我认为我是一个很好的外交家,我可以说服人们一起工作,我可以说服人们“这个计划对每个人来讲都是很好的”,我可以接受比较中和的方式,不很偏左也不很偏右,是一种有节制比较适中的方式。我尽量表现出这种特质,这是我从我的外交家庭中学到的。我学着如何去处理经营不同的文化,让使用不同语言但拥有相同梦想的人,朝着相同的方向努力,想做到这一点并不轻松。

  对我来说最大的困难在于,我非常尽力地使国际乒联能做到最好去帮助乒乓球运动发展,但是中国乒协可能认为这样是针对他们,德国乒协也可能认为这样是针对他们。为什么呢?因为众口难调,对所有人都好的规则,可能很难让每个人都完全满意。例如,一个家庭有几个孩子,准备去度假,一个孩子想去海边,可是另外一个孩子想去爬山,最后你可能决定是去靠近山的湖边度假,这样每个人都开心,但是每个人又都不是100%的开心,因为还是有一个人想去海边另一个人想去爬山。这就是我遇到的问题,我的工作就是尽最大努力去寻找对每个人都有利的解决方案,但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对每个人来说都不是最好的。这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作为一名国际体育协会的领导,需要面对很多不同的协会和很多不同的文化,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我尽力寻找最合适的中间路线,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人能100%的高兴,但我认为它是最好的。

  《乒乓世界》:每一项有影响力的体育运动,都有自己鲜明的个性,比如高尔夫令人联想到优雅,拳击令人联想到力量,那么,你认为乒乓球用什么词来形容最合适?

  沙拉拉:我想用complex(复杂)这个词。乒乓球是一项非常复杂的运动,担任过国际乒联主席的荻村伊智朗先生是这样形容的:打乒乓球就像一边下国际象棋,一边跑,还要一边吃东西,非常复杂。我作为国际乒联的主席,一直致力于使这项运动变得更简单一些,更容易观看,更容易理解。改大球、11分制,都是让它变得不那么复杂。
 《乒乓世界》:你在任这十年,可以说是不断改革的十年,乒乓球规则经历了最为密集的重大变化,以提高观赏性,提升收视率。从我们媒体宣传的角度来看,这些规则的改革为乒乓球运动增加了悬念,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那么在你看来,哪些改革效果最好?哪些改革的效果没有预期的好?

  沙拉拉:任何一种改变都会给一些人带来困难,没有一种改变是100%确定的。第一个改变是改大球,这个想法是由徐寅生先生提出来的,我很赞同他的观点,我尽力去推动这一想法。第一次在荷兰我们失败了,因为日本和一些欧洲的协会反对,我们只有73%的支持率,我们必须达到75%才能通过。但是经过了一些努力,在马来西亚第二次投票的时候我们的支持率达到了94%,直到现在我都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改革。11分制我认为也是非常成功的,中国乒协也表示支持,虽然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这对中国非常不利,但这并不是针对中国。这一想法主要是为电视转播,让比赛变得更精彩更短,你看到昨天那场比赛就是一个例子,如果是21分的话,要打很长的时间,而且对观众来讲也是非常冗长的。但是11分的比赛,很快就会进入到比赛的尾声,每个人都非常兴奋,大家都想知道谁能赢得最后的比赛。对于中国运动员来讲,适应11分制的前6个月是非常困难的,但在适应了6个月之后,他们又是最好的了。然后我们实行了无遮挡的发球,我想这也是非常重要的,现在接发球失误的情况已经不多了。以前有很多接发球直接失误,这是因为选手们不能看清楚对手的发球。这种规则的修改使比赛发生了变化,我认为所有这些变化包括无机胶水在内,都有非常积极的作用。也许今后一两年内,我们还会遇到问题,但在这之后应该会好很多。如果一种规则非常不好,我们一定要去改变它,到目前为止我们所修改的规则都是有助于这项运动的发展。
《乒乓世界》:很多人都评价你的口才非常好,特别是在世界大赛或其它一些重要场合时,你的演讲都很有激情。但这次在横滨世乒赛开幕式上致词的时候,你好像没有前几次世乒赛那样兴奋。

  沙拉拉:我非常抱歉,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但是现在我倒想起来,以往的世界锦标赛开幕式,我都没有事先写好演讲稿,我会在登台的时刻即兴谈出我的想法我的感受,但是在日本,他们必须要提前拿到我演讲的内容,然后翻译成日语放在大屏幕上,我说不行。第二天他们又说一定要拿到我的演讲稿,我还是回答不行。之后他们又来找我,最后我有点生气,说“好吧”。在开幕式的过程中,当我发表演讲的时候,日本的观众可以在大屏幕上看到日语的翻译,我必须要按照写出来的演讲稿内容去说,而并不是当时我所想的和我所感受到的。我不习惯这样,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情况使我看起来不是那么有激情。这是原因之一。

  第二个原因是,我的主席任期应该在横滨到期。我已经当了10年的国际乒联主席,时间已经非常长了,我们应该有一位新的主席,需要新人和新的想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非常希望杨树安能成为国际乒联主席,两年之前我们曾经敞开地谈过一次,我说我希望2009年在横滨卸任,你应该成为主席的候选人或者主席。当时杨树安并没有给我明确的答案,他说等北京奥运会结束之后再考虑这件事。在横滨世锦赛之前的4、5个月,我告诉杨树安,我支持他成为下一任的国际乒联主席,他说:“很抱歉,我只能留在国际乒联里面,但是我不适合担任主席。”我非常非常的失望,因为我认为他能成为最好的国际乒联主席,他在国际事务方面有很多经验,而且他还在北京奥组委工作了大概6、7年的时间,他非常聪明,也非常开放,我认为他是一个好的政治家和好的外交家。他的英语也非常好,可以没有障碍地进行交流,并且他又年轻,如果当国际乒联主席的话能干十年。

  在横滨,还有一个来自巴西的主席候选人。如果我在任期结束前一年提出不想继续担任主席,参加主席竞选的人可能会多一些。但如果我在改选前的最后一刻退出的话,每个人都会认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这位巴西的候选人。当时我想,那我就只能继续担任主席了,我和杨树安谈过,也和其他很多人谈过,他们都对我说,你应该继续担任主席。这些可能就是你看出我的眼睛里缺乏激情的原因,因为我希望我的任期在横滨结束,可是现在又多了4年,我就需要一些新的计划,一些新的想法,必须重新激发出动力。
《乒乓世界》:我们听杨树安说,你在横滨代表大会上的竞选演说很精彩,用两组数据和图片做成PPT的形式,列举了10年来国际乒联在协会数量、组织建设、市场开发、奥运会的地位以及赛事活动等方面做出的成绩。过去和现在两组数据的对比显示,乒乓球运动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在电视转播方面成效卓著,比如与各电视网的合作,还有在奥运转播中排名的跃升,从1992年在巴塞罗那奥运转播中排第24位,到北京奥运会的第5。

  沙拉拉:我对现在情况感到很高兴,但是我认为我们还应该做更多的改进,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比如电视转播方面,一开始我们尽力让电视公司从多个不同的角度架起更多的摄像机,并且提高中心球台的转播质量,我想我们已经达到一定的水平了,现在我们要应用更多的技术,达到一个更高的水平。这次在横滨,我们把一台摄像机放在了球网处,得到了一些特殊的角度,可以非常清晰地看见运动员的脸,效果非常好。我们正在尝试做更多的类似的改进,也许非常困难,但还是有可能实现的。我就有这样一个设想,能不能在赛场里利用镜子,以及其它光学手段造成球台“悬浮”在空中的效果。

  我们还需要通过电视转播做更多的工作,让更多的观众理解乒乓球。在高水平的乒乓球比赛中,球非常转,速度非常快,但是没有多少人知道有多快,所以我们需要电视播放球的慢动作以降低它的速度,告诉观众球是怎么样旋转的,球的速度有多快。就像网球中的第一发球,观众可以知道它的速度。
《乒乓世界》:成功的体育项目也离不开有魅力的球星,你最近也几次提到了球员素质的问题,你认为一名优秀的乒乓球选手应该具备哪些素质,才能有助于整个项目的发展?你觉得现在做的最好的运动员是谁?

沙拉拉:我认为,不仅仅是乒乓球,所有项目的运动员都应该像推销员一样,他必须卖出两件东西,首先是他自己,其次是这项运动本身。如果你是一名汽车推销员,你想卖出一辆车,你必须很自信地介绍这辆车有多么的好。如果我去买一辆车,这个推销员态度不好或是在睡觉,我肯定不会对他卖的车子感兴趣。

  很多球员不理解他们的推销员角色,他们必须首先把自己推销出去,站在摄像机前他们必须保持一种非常好的姿态。他们应该对记者说:“我非常喜欢这项运动,我非常尽力。”或者:“我打得不好,是因为我有某些问题。”总之,球员们应该非常开放。如果运动员在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只会低着头看自己的鞋,那么就没有人对他们感兴趣。

  第二点,他们必须把这项运动推销出去,有时我们的运动员的一些评论是冒犯赞助商、冒犯协会、甚至是冒犯比赛的。如果你去采访一名篮球运动员或者一位网球运动员,你会发现他们知道如何去表达感谢,总是先说:感谢赞助商,感谢赛会的组织者给我们带来如此好的比赛,然后他们才会去说一些技术方面的东西。但是乒乓球运动员,你感觉他们好像要去看牙医一样,他们不愿意张开嘴巴,害怕有人会给他们拔牙。所以我们需要更多地教育运动员,如果你想要赞助,你就必须学着如何讲话。

  在这里我说一名中国运动员的事情,但是我不说他的名字了。有一次,有人问他赞助商给你提供的奖品如何,是一辆车。他说,我不喜欢它。这样的回答是非常糟糕的,这样的话赞助商为什么给协会赞助、为什么给比赛赞助?同样的,如果你去采访其他项目的运动员,让他谈谈对比赛结果的看法。他们总是会说对手非常棒,我必须尽力去打败他们。但乒乓球运动员从不这样讲,他们总是会说裁判不好,空调不好,光照到我的脸上,总是一些客观的问题,他们从来不提他们的对手。

  但是我认为塞弗就很好,他面对媒体表现得非常好,他可以解释他是如何去思考的,他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以前法国的盖亭也非常好,现在萨姆索诺夫做得也非常好。中国队这方面,我在横滨也观察了,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以及其它场合如何面对媒体,我觉得他们提高改进了不少,比一年前好了很多。尤其是王励勤、马琳、张怡宁,对媒体说了很多,非常敞开,我觉得非常好。
《乒乓世界》:最近几年,国际乒联大力推广青少年比赛。但从目前的情况看,即使是在乒乓球基础非常好的中国,越来越多的孩子也会倾向于选择篮球、滑板等。在下一个4年任期中,你打算推出什么措施,来吸引更多的年轻人参与乒乓球运动?

  沙拉拉:首先我们要了解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我们必须按照他们的思路去思考问题,如果我们按照我们的想法,可能就会犯错误。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了很多,我有两个计划。首先我们要为年轻运动员提供打球、打比赛的机会。以前我们没有年轻选手的大赛,现在我们每年大概有25到30个比赛,我希望有100个、200个、300个比赛,就像网球那样有越来越多的青年组的比赛,使年轻选手可以参加到国际比赛中。第二点,就是如何让它变得酷一点,使年轻人认为打乒乓球是一项非常酷的运动,它非常时尚、非常有吸引力。举个例子,现在的一些运动可以让年轻人翘首企盼,比如说滑板、滑雪,是因为他们从事这些项目时感到很酷很刺激,但是乒乓球运动还不能使人感到刺激,所以我们必须找到另外的一种方式使乒乓球运动变得很酷。我想其中的方法之一就是让那些非常有名的人,比如歌星和影星来打乒乓球,假如成龙在打乒乓球,布拉德·皮特或者安吉丽娜·朱莉在打乒乓球,那么年轻人就会尝试。现在我经常去纽约,我进入了一个非常大的演艺圈,帮助一些著名的演员开始有规律地打乒乓球,像乔治·克鲁尼现在就在打乒乓球。我想尽力让更多的名人来打乒乓球,让年轻人通过名人认识乒乓球,然后吸引年轻人加入到打乒乓球的行列中。

  《乒乓世界》:说到时尚,排球和网球的女运动员在服装上很有吸引力。前几年国际乒联曾经尝试改革女选手的服装,收到了一定的成效,但是现在很少有人再提这个问题了。

  沙拉拉:我认为这并不是国际乒联的责任,我们做的只是让运动员和生产厂家看到这种服装的可行性,所以我们搞了一个活动,邀请所有的厂家生产漂亮的服装,目的是告诉厂家和运动员,这样的服装是可以的。接下来就是市场的事情了,如果女运动员喜欢这样的衣服,她们就会去买,厂家就会生产更多的衣服,但是如果女运动员们不穿这样的衣服,那么厂家就不会生产了。所以国际乒联要做的只是告诉生产厂家和运动员这种可能性,而不是告诉运动员去穿什么样的服装。在排球运动中有沙滩排球,因为是在海滩上打球,可以穿得非常少,所以女运动员就显得非常性感。网球运动员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室外打球,所以他们已经习惯了穿更短一点的服装。乒乓球运动员更保守一些,但厂家可以生产那种时尚的服装,这种时尚并不需要太暴露,只需要像平时人们穿衣服那样男女有别,而不是一些服装穿在女运动员身上就像男运动员一样。现在女运动员的服装看起来好些了,但是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的梦想是中国的职业联赛可以像NBA那样,但中国必须开放
《乒乓世界》:很多中国的球迷很热衷于讨论这样一个现象,为什么美国篮球没有什么对手,NBA还能风靡全球,而中国乒乓球大包大揽,却不得不担心乒乓球运动在全球的地位受到影响?你作为国际乒联主席,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沙拉拉:首先我要对NBA和FIBA(国际篮联)做一个区分,国际篮联是一个类似于国际乒联的机构,NBA是一个职业联盟。我认为可以把国际乒联和国际篮联比较,但不能把国际乒联和NBA进行比较。国际乒联里没有职业球队,我们只有德国队、中国队,这和NBA的职业球队不是一个概念。但我也认为,我们必须通力合作让我们的这个团队更像NBA。

  《乒乓世界》:足球、篮球等体育大项都有自己的核心市场,篮球是美国,足球是欧洲。从国际市场的角度,你认为乒乓球未来的核心市场会是中国吗?

  沙拉拉:如果你想到NBA,那么你就会想到美国,如果你想到冰球,你就会想到加拿大和美国,如果你想到足球,你就会想到英格兰的联赛,如果你想到乒乓球,肯定就会想到中国。

  我的梦想是希望中国的职业联盟可以像NBA那样,国际乒联和中国乒协可以一起合作,把中国的超级联赛打造成世界上最好的职业联赛,打造中国的职业联盟,世界性的职业联盟。要做到那样,意味着中国必须开放,必须接受一些外国的高手。今天(6月9日)上午我刚刚和中国乒协的人讨论过这个问题,我认为有两种方式,一种方式是支持来自不同国家的单个运动员,让他们变得更好,第二种方式是帮助一些协会让他们变得更好。如果中国不开放的话,那么另外的一个选择就是德国,因为那里的赞助更多一些。但最好还是在中国打造出最好的职业联赛,因为中国是乒乓球运动的中心。

  《乒乓世界》:中国乒协已经表示欢迎和鼓励其他协会球员来参加乒超联赛,但有一些现实的问题,中国乒超水平较高,外国选手赢球不易,还有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也不一样。国际乒联既然看好中国乒超这一市场,今后会不会有一些相关措施出台?

  沙拉拉:我认为我们第一步需要提高中国联赛的水平,让它展示得更好,让它的产品更好,如果可能的话,把它卖给更大的赞助商,另外,联盟中的每一只球队都有很大的赞助商,他们可以付给球员很好的薪水。球队不要城市来赞助,不要协会来赞助,而是要靠公司来赞助。公司拥有球队,然后他们可以经营球队使球队变得更强,可以从国外买球员参赛。

  《乒乓世界》:因为国际比赛太多,中国乒协只能把乒超联赛集中在三个月的时间里,这样就不能给赞助商很多回报,所以想找到更大的赞助商,很不容易。

  沙拉拉:我们必须想到解决它的办法。
采访手记

  我很清楚地记得这样一件事,1999年在荷兰,第45届世乒赛单项比赛的闭幕式上,刚刚卸任国际乒联主席的徐寅生坐在观众席上,指着场地内聚光灯下的沙拉拉说:“如果我还当主席的话,现在就得像他一样站在那里遭罪呢。”

  尽管我知道这句话里带有开玩笑的成份,但当时还是理解不了,当国际乒联主席能遭什么罪呢?

  十年前的沙拉拉,肯定一点儿也没有遭罪的感觉。事实上,他在1995年天津世乒赛的时候就有意竞选国际乒联主席,4年之后终于梦想成真,自然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据国际乒联第一副主席杨树安回忆,1999年在徐寅生无意连任的情况下,国际乒联需要一个年富力强、热爱并且熟悉乒乓球项目、有一定的实践经验、有大量的时间周游各地去做工作的人担任主席,包括中国乒协在内的绝大多数协会,都认为当时的国际乒联副主席兼总干事沙拉拉最合适。

  与沙拉拉在国际乒联共事多年之后,杨树安是这样评价他的:“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脑子清楚。二是他比较务实,不去弄政客的一套;三是他打乒乓球出身,对业务很熟悉;四是他骨子里喜欢乒乓球,这是西方人的特点,因为喜欢,所以做事情有激情。作为国际体育组织的领导人,沙拉拉对项目全球性的发展是有所考虑的,世界乒乓球运动确实有了很大的发展,尽管存在一些问题,人们对规则的改革的众说不一,这也正常。

  十年来,能讲阿拉伯语、英语、法语、意大利、德语等6种语言并且口才出众的沙拉拉,像个外交家一样出现在每一次世界大赛上。但是这位来自加拿大的“外交家”,最近几年来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难题,在乒乓球水平最高、观众最多的中国,很多球迷已经形成了“国际乒联的改革都是针对中国”的思维定势,所以他需要不停地向中国的媒体、向世界上最庞大的乒乓球人群解释,我非常尽力地使国际乒联能做到最好,国际乒联所做的每一次改革,都是为了世界乒乓球运动的发展。

  在本次专访之前,乒羽中心外事部通过电子邮件向沙拉拉转发了我们的提问。大家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沙拉拉在回答问题时,特别对“政治家”与“外交家”的区别做了详细阐述,可谓用心良苦。

  所以,我现在能够理解徐主任十年前的那句玩笑话了。至少在处理“对中国关系”的时候,会让沙拉拉有一点遭罪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