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残山剩水留半壁――南宋初立的艰难时局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9 13:20:16
残山剩水留半壁――南宋初立的艰难时局




    中国俗谚有云,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这句话,应在宋高宗赵构母子身上,再恰当不过。宋高宗置父兄于北国寒凉沙漠不顾,为保自己帝位,宠秦桧,杀岳飞,窜逐良臣,压制抗金武将,可谓坏事做绝,却高寿八十三,安于床箦而死。宋高宗之母是宋徽宗的韦贤妃。宋徽宗、宋钦宗为父为兄,宋高宗置之不顾,惟独不惜割地献金使尽全力把他的生母韦氏迎回。此前几年,被金人掳掠至北方的宋高宗异母妹柔福帝姬费尽千辛万苦逃回杭州,经汴梁旧宫人辩认,认定是真,兄妹二人抱头痛哭,高宗把妹妹安置下来。

    帝姬即公主,在宋朝,只有宋徽宗一朝的公主称为帝姬。政和三年,大奸臣蔡京建议以古代周王朝的称号来称呼公主,所以,好大喜功的徽宗皇帝便把帝室公主名为帝姬。徽宗皇帝有女儿三十四个,早亡者十四人,最小的恭福帝姬靖康之难时年仅一岁,为金人弃置,其余十九人,包括柔福帝姬在内,皆为残暴的金军劫往北方;此外,宋徽宗有子三十一人,其中六人早夢,除康王赵构(宋高宗)外,均为金人掳走。所以,历经千辛万苦,逃过万死,颠沛流离,高宗惟一的妹妹柔福帝姬逃回杭州,刚刚过上几年好日子,殊不料,高宗生母韦氏回来后马上表示这柔福帝姬是假冒。母命难违,经过主审官严刑逼供和捏造,把“真情”上禀:此柔福帝姬乃开封女尼李静善,因相貌酷似,便假冒帝姬。很快,从北方逃回的一个名叫李楑的宦者又称自己在五国城见过柔福,说她嫁给一名叫徐还的金军将领后不久就死掉。人证物证如此,可怜的柔福帝姬便被高宗赵构下令处决。其实,宋高宗生母韦氏以及柔福帝姬等宋朝皇家妇女,在野蛮的金国终日被金人当成泄欲工具,任由驴高马壮的金兵金将轮奸、群奸。金人还特建一所妓院名为“洗衣院”,里面全是掳来的宋室皇族妇女,每日接客无数。在那种悲惨的地方,高宗赵构的母亲韦氏与柔福帝姬难免会赤身裸体在多种场合经受非人的蹂躏。由于柔福帝姬不是重要的男性帝室人员,很容易逃出,后被南宋的蕲州地区将官送回行在(杭州)。韦氏又过数年,方才为其子宋高宗花大价钱赎回。当上了太后,韦氏自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五国城难以启齿的娼妓生涯(老娘们还为金朝一个将领生过两个儿子),便下毒手诬称柔福帝姬是假冒,杀人灭口。如此不厚道的老娘们儿,竟然也以八十岁高寿善终。奸帝毒母,皆长享寿考,不得不让人怀疑因果报应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出人意外的帝位――康王赵构

赵构,字德基,是宋徽宗第九子,宣和三年进封康王,此人“资性朗悟,博学强记,读书日诵千余言,挽弓至一石五斗”,虽然史臣溢美肯定不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位爷青少年时代应该算得上是受过很好皇家教育的王子。靖康元年金军第一次围城,宋廷议割三镇予金国,钦宗皇帝就派这位九弟与大臣张邦昌一起入金营议事。史书载,“金师斡离不(完颜宗望)留之军中旬日,帝(赵构)意气闲暇”,皆是原先撰写“皇帝实录”的史臣溢美之辞。从未经过军阵的少爷羔子赵构,能在如狼似虎的金人面前能镇定自若,鬼才相信。不久,宋将姚平仲夜袭金营未得手,金人严责赵构和张邦昌,“(张)邦昌恐惧啼泣,帝(赵构)不为动,斡离不(宗望)异之,更请肃王”。估计赵构当时的“不为动”,是吓傻了,斡离不这个金酋正是因为见赵构为人木讷呆滞,不似真王子,才把他打发回去,指名徽宗皇帝第五子肃王赵枢前来,完成了交割三镇的签字仪式。当然,赵构因胆小得福,后来竟被南宋文人美化成如下场景:

    斡离不(完颜宗望)与粘罕(完颜宗翰)二人请赵构射箭,这位康王连中三个十环,两个金酋大异,认为此人不是真王爷,把他遣回汴京城内。

    反正日后宋高宗半壁江南为帝,牢牢掌握话语权,什么孙子似的怂事都可捏编成“英雄”事迹。

    躲过一 次灾祸,国家多故,赵构又一次被大哥钦宗皇帝派往金营。原来,金人撤围后,宋廷派大臣王云出使金国,想以钱财赎回三镇,同时又秘送蜡书与降金辽将耶律余睹,想与之联手拒金。结果,蜡书为金人所得。有了如此借口,金酋粘罕(宗翰)与斡离不(宗望)再次出兵深入宋境。宋使王云忙派人回京,表示要宋朝派亲王到北方议和,否则金人会直取汴京。

    钦宗皇帝诏任赵构出使河北,尊金太宗为伯父,携带衮冕、玉辂等皇家礼器前去孝敬。赵构一路不敢怠慢,经滑州、浚州,很快赶至磁州。当地的守臣老将宗泽起劝说他不要再行:“肃王(赵枢)去不返,金兵已迫近,出使又有何益?”当时的康王赵构妄念不多,只想怎么向皇上大哥交差,徬徨犹豫。于是,在宗泽安排下,他与王云一起去嘉应神祠求签。半路,磁州百姓拦住赵构,泣谏他不要北去,并指斥王云有挟康王入金的意图,义愤之余,百姓一哄而起,把王云活活打死。

    康王赵构本来心惊肉跳,见民意如此,就顺坡而下不再前行出使金国。很快,金军前锋陆续抵达磁州城下,赵构更怕。正巧,相州知州汪伯彦率兵来迎,赵构忙逃往更安全的相州躲避。汴京混乱之际,钦宗皇帝在大臣劝说下,密诏赵构为兵马大元师,汪伯彦、宗泽为副元师,让他们尽起河北之兵入援汴京。

    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阴历十二月,康王赵构在相州开大元师府,得兵万人,分为五军而进,在大名屯营。老将宗泽率二千宋兵,连战连胜,破金军三十余寨,并要求康王即刻入援。这时,宋钦宗又有诏书来,表示“金人登城不下,方议和好,可屯兵近甸毋动,”其实,当时的汴梁已在金军掌握之下。汪伯彦等人皆“信之”,惟独宗泽力谏:“金人诡诈,此诏必是皇帝受逼而下,目的在于迂缓我军。我们立刻发兵直趋澶渊,按部就班,稳扎稳打,以解京师之围”。汪伯彦胆小而奸,阴劝康王赵构派宗泽拔军先行,把他调出指挥中枢。果然,宗泽刚走,康王赵构等人就跑到了东平。

    转年开春,宗泽自大名至开德一路血战,十三战皆胜,气势如虹。边战边行,宗泽边上书康王赵构和其他三道宋军总管,希望他们“合兵入援”。可恨的是,这些人“皆以(宗)泽为狂,不答。”宗老将军携一支孤旅,死中求生,又在卫南一战大败金军,“(金人)自是惮(宗)泽不敢出。”

    阴历二月间,钦宗皇帝在金人胁迫下发诏要赵构入京,其手下将军张俊等人当然劝阻。此时的赵构,手下已有劲兵十余万,犹豫再三,就跑到济州躲避金军兵锋。

    四月间,金人掳掠徽、钦二帝及皇族嫔妃等北去,宗泽闻信马上提军星夜兼程,想从大名渡河在路上邀击金军,抢回被俘的徽钦二帝,“而勤王之兵卒无至者,遂不果。”金军十多万,归北时层层设防,宗泽手下区区数千兵马,康王赵构不发一兵一卒,老英雄只得仰天长叹。

    金人撤退后,被迫为帝的张邦昌马上奉宋哲宗废后孟皇后“垂帘听政”,这位元佑皇后深晓大礼,手书宣示中外,表示拥立康王赵构继承帝位。于是,公元1127年阴历五月十五日,康王赵构在南京(商丘)登上帝位,改元建炎,是为宋高宗。当日,元佑皇后孟氏在东京撤帘,象征皇权交接完毕。

    赵构当皇帝后,遥尊被金人俘走的宋钦宗为“孝慈渊圣皇帝”,所以,在宋史或宋人笔记中有“渊圣”字眼出现,指的就是那位倒霉宋钦宗。新政权又尊元佑皇后为元祐太后,遥尊(赵构)生母韦氏为宣和皇后,遥立夫人邢氏为皇后(此二人皆被金人掠走),故而有“遥尊”、“遥立”之说。

    赵构称帝后,立授黄潜善为中书侍郎,汪伯彦为同知枢密院事。黄潜善是张邦昌僣位后第一个跑来通风报信的人,汪伯彦是第一个率相州军迎接赵构的人,二人日后为祸甚烈,与高宗赵构小人相惜,磁场相应。武将方面,宋高宗当时能指挥得动的大概有如下数人:统河北兵的王渊、杨惟忠,统陕西兵的刘光世,统师府兵及招降贼盗兵的张俊、苗傅。为了统一军政,赵构设置御营司,以黄潜善为御营使,汪伯彦副之,任命王渊为都统制,刘光世为“提举一行事务”,韩世忠为左军统制,张俊为前军统制,杨惟忠主管殿前御林军。上述诸人,构成了赵构匆匆称帝后草台班子的主要支柱。残山剩水留半壁――南宋初立的艰难时局




    中国俗谚有云,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这句话,应在宋高宗赵构母子身上,再恰当不过。宋高宗置父兄于北国寒凉沙漠不顾,为保自己帝位,宠秦桧,杀岳飞,窜逐良臣,压制抗金武将,可谓坏事做绝,却高寿八十三,安于床箦而死。宋高宗之母是宋徽宗的韦贤妃。宋徽宗、宋钦宗为父为兄,宋高宗置之不顾,惟独不惜割地献金使尽全力把他的生母韦氏迎回。此前几年,被金人掳掠至北方的宋高宗异母妹柔福帝姬费尽千辛万苦逃回杭州,经汴梁旧宫人辩认,认定是真,兄妹二人抱头痛哭,高宗把妹妹安置下来。

    帝姬即公主,在宋朝,只有宋徽宗一朝的公主称为帝姬。政和三年,大奸臣蔡京建议以古代周王朝的称号来称呼公主,所以,好大喜功的徽宗皇帝便把帝室公主名为帝姬。徽宗皇帝有女儿三十四个,早亡者十四人,最小的恭福帝姬靖康之难时年仅一岁,为金人弃置,其余十九人,包括柔福帝姬在内,皆为残暴的金军劫往北方;此外,宋徽宗有子三十一人,其中六人早夢,除康王赵构(宋高宗)外,均为金人掳走。所以,历经千辛万苦,逃过万死,颠沛流离,高宗惟一的妹妹柔福帝姬逃回杭州,刚刚过上几年好日子,殊不料,高宗生母韦氏回来后马上表示这柔福帝姬是假冒。母命难违,经过主审官严刑逼供和捏造,把“真情”上禀:此柔福帝姬乃开封女尼李静善,因相貌酷似,便假冒帝姬。很快,从北方逃回的一个名叫李楑的宦者又称自己在五国城见过柔福,说她嫁给一名叫徐还的金军将领后不久就死掉。人证物证如此,可怜的柔福帝姬便被高宗赵构下令处决。其实,宋高宗生母韦氏以及柔福帝姬等宋朝皇家妇女,在野蛮的金国终日被金人当成泄欲工具,任由驴高马壮的金兵金将轮奸、群奸。金人还特建一所妓院名为“洗衣院”,里面全是掳来的宋室皇族妇女,每日接客无数。在那种悲惨的地方,高宗赵构的母亲韦氏与柔福帝姬难免会赤身裸体在多种场合经受非人的蹂躏。由于柔福帝姬不是重要的男性帝室人员,很容易逃出,后被南宋的蕲州地区将官送回行在(杭州)。韦氏又过数年,方才为其子宋高宗花大价钱赎回。当上了太后,韦氏自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五国城难以启齿的娼妓生涯(老娘们还为金朝一个将领生过两个儿子),便下毒手诬称柔福帝姬是假冒,杀人灭口。如此不厚道的老娘们儿,竟然也以八十岁高寿善终。奸帝毒母,皆长享寿考,不得不让人怀疑因果报应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出人意外的帝位――康王赵构

赵构,字德基,是宋徽宗第九子,宣和三年进封康王,此人“资性朗悟,博学强记,读书日诵千余言,挽弓至一石五斗”,虽然史臣溢美肯定不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位爷青少年时代应该算得上是受过很好皇家教育的王子。靖康元年金军第一次围城,宋廷议割三镇予金国,钦宗皇帝就派这位九弟与大臣张邦昌一起入金营议事。史书载,“金师斡离不(完颜宗望)留之军中旬日,帝(赵构)意气闲暇”,皆是原先撰写“皇帝实录”的史臣溢美之辞。从未经过军阵的少爷羔子赵构,能在如狼似虎的金人面前能镇定自若,鬼才相信。不久,宋将姚平仲夜袭金营未得手,金人严责赵构和张邦昌,“(张)邦昌恐惧啼泣,帝(赵构)不为动,斡离不(宗望)异之,更请肃王”。估计赵构当时的“不为动”,是吓傻了,斡离不这个金酋正是因为见赵构为人木讷呆滞,不似真王子,才把他打发回去,指名徽宗皇帝第五子肃王赵枢前来,完成了交割三镇的签字仪式。当然,赵构因胆小得福,后来竟被南宋文人美化成如下场景:

    斡离不(完颜宗望)与粘罕(完颜宗翰)二人请赵构射箭,这位康王连中三个十环,两个金酋大异,认为此人不是真王爷,把他遣回汴京城内。

    反正日后宋高宗半壁江南为帝,牢牢掌握话语权,什么孙子似的怂事都可捏编成“英雄”事迹。

    躲过一 次灾祸,国家多故,赵构又一次被大哥钦宗皇帝派往金营。原来,金人撤围后,宋廷派大臣王云出使金国,想以钱财赎回三镇,同时又秘送蜡书与降金辽将耶律余睹,想与之联手拒金。结果,蜡书为金人所得。有了如此借口,金酋粘罕(宗翰)与斡离不(宗望)再次出兵深入宋境。宋使王云忙派人回京,表示要宋朝派亲王到北方议和,否则金人会直取汴京。

    钦宗皇帝诏任赵构出使河北,尊金太宗为伯父,携带衮冕、玉辂等皇家礼器前去孝敬。赵构一路不敢怠慢,经滑州、浚州,很快赶至磁州。当地的守臣老将宗泽起劝说他不要再行:“肃王(赵枢)去不返,金兵已迫近,出使又有何益?”当时的康王赵构妄念不多,只想怎么向皇上大哥交差,徬徨犹豫。于是,在宗泽安排下,他与王云一起去嘉应神祠求签。半路,磁州百姓拦住赵构,泣谏他不要北去,并指斥王云有挟康王入金的意图,义愤之余,百姓一哄而起,把王云活活打死。

    康王赵构本来心惊肉跳,见民意如此,就顺坡而下不再前行出使金国。很快,金军前锋陆续抵达磁州城下,赵构更怕。正巧,相州知州汪伯彦率兵来迎,赵构忙逃往更安全的相州躲避。汴京混乱之际,钦宗皇帝在大臣劝说下,密诏赵构为兵马大元师,汪伯彦、宗泽为副元师,让他们尽起河北之兵入援汴京。

    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阴历十二月,康王赵构在相州开大元师府,得兵万人,分为五军而进,在大名屯营。老将宗泽率二千宋兵,连战连胜,破金军三十余寨,并要求康王即刻入援。这时,宋钦宗又有诏书来,表示“金人登城不下,方议和好,可屯兵近甸毋动,”其实,当时的汴梁已在金军掌握之下。汪伯彦等人皆“信之”,惟独宗泽力谏:“金人诡诈,此诏必是皇帝受逼而下,目的在于迂缓我军。我们立刻发兵直趋澶渊,按部就班,稳扎稳打,以解京师之围”。汪伯彦胆小而奸,阴劝康王赵构派宗泽拔军先行,把他调出指挥中枢。果然,宗泽刚走,康王赵构等人就跑到了东平。

    转年开春,宗泽自大名至开德一路血战,十三战皆胜,气势如虹。边战边行,宗泽边上书康王赵构和其他三道宋军总管,希望他们“合兵入援”。可恨的是,这些人“皆以(宗)泽为狂,不答。”宗老将军携一支孤旅,死中求生,又在卫南一战大败金军,“(金人)自是惮(宗)泽不敢出。”

    阴历二月间,钦宗皇帝在金人胁迫下发诏要赵构入京,其手下将军张俊等人当然劝阻。此时的赵构,手下已有劲兵十余万,犹豫再三,就跑到济州躲避金军兵锋。

    四月间,金人掳掠徽、钦二帝及皇族嫔妃等北去,宗泽闻信马上提军星夜兼程,想从大名渡河在路上邀击金军,抢回被俘的徽钦二帝,“而勤王之兵卒无至者,遂不果。”金军十多万,归北时层层设防,宗泽手下区区数千兵马,康王赵构不发一兵一卒,老英雄只得仰天长叹。

    金人撤退后,被迫为帝的张邦昌马上奉宋哲宗废后孟皇后“垂帘听政”,这位元佑皇后深晓大礼,手书宣示中外,表示拥立康王赵构继承帝位。于是,公元1127年阴历五月十五日,康王赵构在南京(商丘)登上帝位,改元建炎,是为宋高宗。当日,元佑皇后孟氏在东京撤帘,象征皇权交接完毕。

    赵构当皇帝后,遥尊被金人俘走的宋钦宗为“孝慈渊圣皇帝”,所以,在宋史或宋人笔记中有“渊圣”字眼出现,指的就是那位倒霉宋钦宗。新政权又尊元佑皇后为元祐太后,遥尊(赵构)生母韦氏为宣和皇后,遥立夫人邢氏为皇后(此二人皆被金人掠走),故而有“遥尊”、“遥立”之说。

    赵构称帝后,立授黄潜善为中书侍郎,汪伯彦为同知枢密院事。黄潜善是张邦昌僣位后第一个跑来通风报信的人,汪伯彦是第一个率相州军迎接赵构的人,二人日后为祸甚烈,与高宗赵构小人相惜,磁场相应。武将方面,宋高宗当时能指挥得动的大概有如下数人:统河北兵的王渊、杨惟忠,统陕西兵的刘光世,统师府兵及招降贼盗兵的张俊、苗傅。为了统一军政,赵构设置御营司,以黄潜善为御营使,汪伯彦副之,任命王渊为都统制,刘光世为“提举一行事务”,韩世忠为左军统制,张俊为前军统制,杨惟忠主管殿前御林军。上述诸人,构成了赵构匆匆称帝后草台班子的主要支柱。
谋不见用的忠臣:李纲

塞上风高,渔阳秋早。惆怅翠华音杳,驿使空驰,征鸿归尽,不寄双龙消耗。念白衣、金殿除恩;归黄阁、未成图报。 谁信我、致主丹衷,伤时多故,未作救民方召。调鼎为霖,登坛作将,燕然即须平扫。拥精兵十万,横行沙漠,奉迎天表。
  
    这首《苏武令;塞上风高》是李纲罢相后所写,满纸悲愤和激越,对徽钦二帝被金人北俘之事刻骨铭心。
  
    靖康元年,金兵第一次侵汴京撤围而走,有力报汴京不失大功的李纲被贼臣们合力排挤,外贬宁江。金兵再来,窘急的宋钦宗忆起李纲好处,召其为开封尹。当时李纲正在长沙,闻诏立刻率湖南的勤王兵马入援。行至半路,汴京已经失守。宋高宗即位后,收拾天下人心,自然首先召李纲入朝,任其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听说李纲被任命为相,宋高宗的大臣中丞颜岐急忙上奏:“张邦昌为金人所喜,虽封为三公郡王,应再加同平章事;李纲为金人所恶,虽已命相,应在他未来之前罢掉他!”宋高宗不理,颜岐五次上表。赵构最终也烦,召来颜岐,历声说:“朕即位为帝,恐怕金人也不高兴吧!”一句话,“颜岐语塞而退。”高宗君臣之所以如此怕得罪金人,主要是因为徽钦二帝在金人手中,所以,赵构即位后马上就表示对张邦昌以及其他附金大臣“一切不问”。颜岐死心眼,一条路走到黑,自然引起高宗不悦。
  
    汪伯彦、黄潜善也不高兴,他们自认为对高宗赵构有拥戴之功,肯定能入相,结果皇帝反招李纲坐这个位置,自然阴中忌恨。所以,李纲还未入朝,一股无形的反对力量已经形成。
  
    建炎元年(公元1127年)七月,李纲入见宋高宗,“涕泗交集,帝为动容”。李纲也不绕弯,立上“十事”:第一,议国是。以守为上策,修政事,励士气,然后可议大举;第二,议巡幸。建议高宗要回鸾汴京一次,以慰京中百姓之心。然后,巡幸天下,“长安为上,襄阳次之,建康又次之。”第三,议赦令。恢复张邦昌之前的宋朝赦书常仪。第四,议僭逆。明诛张邦昌,以正典刑。第五,议伪命。清算附金伪官,以鼓舞士气。第六,议战。军政久废,应重申纪律,赏罚分明。第七,议守。金人狡狯,其势必重来入侵,应先前在黄河、长江、淮河一线置守御。第八,议本政。改变当前政出多门的情况,权归朝廷。第九,议久任。靖康年间进退大臣太快,应对官员慎择久任,提高信任度。第十,议修德。建议高宗皇帝孝悌恭俭,以副四海人望。
  
    宋高宗仔细研究了李纲的十条建议,颁之于朝,惟把“议僭逆、议伪命”二事留中不发,一是怕激惹金人,二是刚刚坐稳帝位,不想把受过伪命的大臣都法办,那样一来就无人可用了。李纲固执,以辞去职位相威胁,死活要高宗皇帝处理张邦昌等人,同时表示:“近世士大夫寡廉鲜耻,不知君臣之义。靖康之祸,仗节死义者惟有李若水一人,应加以赠恤。”高宗对李若水赠官抚恤自然好办,但对张邦昌这种主动送玉玺给自己的人,一时还下不了手。由于李纲坚执已见,高宗无奈,只得把老张窜贬潭州,并陆续处理了王时雍、徐秉哲等人。
  
    而后,在李纲建议下,宋高宗又设河北招抚司、河东经制司,以张所、傅亮分别担任招抚使,并下诏诸路募兵买兵,各自为战,极大牵制了金军的力量。特别是在河北,当地义民“应募者十七万人。”他入朝后,上奏高宗赵构,希望皇帝能返回汴京,重整河山。但是,宋高宗最讨厌臣下以恢复为名让他回汴京,那里最接近“前线”,这位皇帝惟恐自己也像父兄一样被金军逮去。
  
    张所带千余道空名告身(委任状),只携三千兵卒前往河北,一时间义兵云集,王彦等人纷纷被招至旗下。岳飞也向张所报到,被任为中军统领。张所问岳飞:“你一人能敌几个敌人?”兵飞回答:“勇不足恃。用兵主要是计谋取胜!”张所大惊:“看来你不象是行伍出身的粗人!”才能得展,岳飞也向张所建议皇帝应该还汴京以保河南地。此言正中张所之意,他马上提拔岳飞为武经郎。
  
    高宗怯懦。在黄潜善、汪伯彦二人窜掇下,他又要“巡幸”东南,实际上是想脱离交战前线往更安全的地方逃窜。李纲坚执不可:“车驾巡幸之所,关中为上,襄阳次之,建康为下。陛下纵未能行上策,犹应前往襄州、邓州,以示不忘故都,由此可系天下民心。不然,中原非复我大宋所有!”
  
    赵构细思,也觉有理,诏告天下谕其还都之意,“读者感泣”。很快,黄、汪二人力劝高宗出避兵锋,一再反复之后,赵构决定逃往扬州。同时,他又下诏召回张所、傅亮二人。
  
    得知自己计不得施,李纲心灰意冷,执意求去。高宗赵构假意挽留,李纲泣言:“为臣老家本在东南,本意也希望陛下巡幸东南。但是,陛下一离中原,后患不可尽言!愿陛下以宗社为心,以生灵百姓为意,以二圣(二帝)未还为念!”高宗惟惟,心中老大不悦,他特别讨厌臣下言及父亲徽宗和兄长钦宗,二人如果有一人得归,依理他就要把帝位让出。
  
    殿中侍御史张浚上书劾责李纲以私愤杀侍从之事,又指斥他“杜绝言路,独擅朝政,事之大小,随意必行,买马之扰,招军之暴,劝纳之虐,优立赏格,公吏为奸,擅易诏吏,窃庇姻亲”,其中数事,确实也非空穴来风。至此,李纲罢相,他总共在位才七十七天。“(李)纲罢而招抚经制司废,车驾(高宗)遂东幸(跑往东南),两河郡县相继沦陷。凡(李)纲所规划军民之政,一切废罢。”
  
    金军军势益炽,关中残破,中原盗贼蜂起,只要有人有兵器,能扎堆凑起一拔人马,谁都可占山为王。
  
    李纲被罢消息传出,先前在汴京率众上言钦宗皇帝罢斥蔡京等“六贼”的太学生陈东和抚州百姓欧阳澈立刻上书,恳求高宗赵构留任李纲,罢斥黄、汪二人。同时,二人又在奏疏中劝高宗赵构亲征以迎还二帝。黄潜善又怒又惧,对高宗赵构说:“如果不杀此二人,恐怕他们又率众冲击殿庭。”赵构也恨得牙根痒痒,立刻派人逮捕陈东、欧阳澈二人并立即加以处决。
  
    日后,李纲一直被远放偏远外任,但他仍旧不时上书言事。郁郁之间,李纲于绍兴十年病死于潭州,年五十八。撰写《宋史》的汉儒,对李纲评价很高,把他拟为诸葛亮一类的人物:
  
    以李纲之贤,使得毕力殚虑于靖康、建炎间,莫或挠之,二帝何至于北行,而宋岂至为南渡之偏安哉?夫用君子则安,用小人则危,不易之理也。人情莫不喜安而恶危。然纲居相位仅七十日,其谋数不见用,独于黄潜善、汪伯彦、秦桧之言,信而任之,恒若不及,何高宗之见,与人殊哉?纲虽屡斥,忠诚不少贬,不以用舍为语默,若赤子之慕其母,怒呵犹噭々焉挽其裳裾而从之。呜呼,中兴功业之不振,君子固归之天,若纲之心,其可谓非诸葛孔明之用心欤?
  
    但是,同时代的人,包括后来的大儒王夫之、黄宗羲和清朝历史学家赵翼等人,对李纲此人评价都不是很高。特别是他坚执要徽、钦二帝死守东京汴梁的主张,术疏机浅,实际上是彻头彻尾葬送了北宋、汴京以及中原大地。而且,从“出身”方面讲,李纲曾是大奸臣蔡京之子蔡攸的党羽,可以想见他不是什么善茬。高宗一朝,李纲虽外贬,也是不停见风使舵,一会交结张浚,一会交结赵鼎,见人下菜碟,非常势利。张浚与黄潜善关系好,他曾竭力排挤、打击李纲。后来,张浚因富平大败被贬福州,李纲知道他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便竭力奉迎巴结。果然,张浚不久被重新起用入朝。行前,李纲奉呈一百二十大木箱金银珠宝,大木箱个个朱漆银镂,“皆珍异之物”,馈送即将还朝为官的昔日仇人张浚。此外,据《樵书》所记,“李纲私藏,过于国帑,侍妾歌童,衣服饮食,极于美丽。每宴客设馔必至百品,遇出则厨传数十担。”由此可见,李纲并非后世演义或者文学作品描写得那样两袖清风,一身正气。人的多面性,从这个人身上即可得见。


自首将军振臂呼――宗泽

宗泽,字汝霖,婺州义乌人。其人自幼豪爽有大志,元祐六年中进士,由此,可见宗老爷绝非是行伍出身的军爷。由于宗泽中举廷对时极陈时弊,为考官所恶,摒置末甲。而后,宗泽一直辗转各地做地方小官,广察民情,为老百姓切切实实做了不少好事和实事。宋金“海上之盟”议成,宗泽对身边亲吏讲:“天下从此要多事了。”于是他退居东阳,结庐山谷。靖康元年,朝中有人荐宗泽为和议使出使金国,行前,他抱定了必死报国之心。可巧的是,主和大臣知道宗泽强直,怕他搅黄和议之事,就另遣他人,委派宗泽为磁州知州。当时,太原已经落入金军手中,宋朝凡是被委任为两河地区的官员皆推托不行。宗泽大义凛然,即日单骑就道,只率羸卒十余人,直奔磁州,“缮城壁,浚湟池,沾器械,摹义勇”,把磁州建成一个坚固的抗金根据地,多次击退金人入侵。时为康王的赵构为钦宗皇帝所遣前往金国割地,正是宗泽力谏,死活不让康王前行,终于为赵宋皇族保留了一支最近的血脉。南宋立国,宗泽功不可没。

    宋高宗赵构继位后,他与黄潜善、汪伯彦二人讨厌宗泽成日喊打喊杀要和金兵死拼,就派他去襄阳当知府。虽然被排挤在外,宗泽仍一腔忠气,听闻黄潜善等人在与金人搞“和议”,他毅然上书:“自金人再至,朝廷未尝命一将一师,但闻奸邪之臣,朝进一言以言和,暮入一说以乞盟,终于二圣(徽钦二帝)北迁(被俘掠北去),宗社蒙耻……臣虽驽怯,当躬冒矢石,为诸将先,得捐躯报国恩,足矣!”恰值李纲入相,竭力向高宗赵构推荐宗泽。于是,宋高宗以他为东京留守,前往汴京。

    当时,金朝大军屯于河上,“金鼓之声日夕相闻。”经过金兵两次猛攻的开封城楼橹尽废,城颓池干,“兵民杂居,盗贼纵横,人情洶洶”。宗泽入汴,立刻捕诛平日横行于市劫掠的盗贼数人,严明号令,“由是盗贼屏息”。然后,宗泽躬率军民,修城防,讲习兵武,屡屡出兵攻击金兵,数战得胜。同时,他上疏高宗赵构请他回驾汴京,以收拾天下人心。高宗只是“手札慰谕之”,并未真心想还京。

    驻扎于真定、怀州、卫州等地的金兵气势正盛,密修战具,秣马厉兵,准备向汴京展开新的大规模攻势。宗泽闻讯,立即渡过黄河,与宋朝各处将官共商御敌大计,严防金兵的突然进攻。同时,他又在开封四城各置防御指挥官,造一千二百多辆战车,修补城防漏洞,严阵以待。根据东京及其周围地形特点,宗泽实地考察,在城外凭险恃峻构助二十四个防御据点,并在黄河沿岸屯结兵寨,状如连珠,广泛发动河北、河东的汉人民兵,相互呼应,“于是陕西、京东、京西诸路人马咸愿听(宗)泽节制。”做好一切防御准备后,宗泽又上疏恳求高宗赵构回驾,但当时赵构等人正策划往东南逃跑,“不报”。

    东京留守任上,宗泽另一大功劳就是荐拔了大英雄岳飞。当时,身为下级军官的岳飞犯法当刑,宗泽恰恰临刑监斩。老爷子见岳飞身板壮实,相貌厚重,大叹“将才也”,下令开释岳飞。岳飞当时所犯的“罪名”,各种史书均无记载,应该是擅遣手下军卒强掠居民粮帛马匹等类军人常犯的“通病”。乱世用重典,宗泽常常下令斩杀违犯小纪的兵将,也是当时权谋所需要。这位宗爷,非常有统驳之道,经常单人幅巾进入各个刚被收降的山大王营寨,不惧不畏,杀了某人的哥哥又立刻下令某人出去破金兵,屡试不爽,深得人心。由于当时金军猛攻汜水,宗泽就交给岳飞五百兵士,让他破敌立功赎罪。岳飞感泣。出营后,他奋勇无前,以五百兵大败金人劲兵数千,阵斩敌人枭将。大喜之余,宗泽立授岳飞统制官,教他阵图兵法,并嘱咐他说:“你的智勇才艺,可比古之良将也,但你好野战,非万全计。”岳飞朗言答道:“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几句话,说得宗泽连连点头称是,“(岳)飞由此知名。”如无宗泽这位识才的伯乐,岳飞这种非正规军出身的“义勇”,可能早就被胡乱杀掉。此拨不死,下拨难逃。不久,岳飞上书言事,指斥汪、黄二人误国,希望高宗赵构亲征。疏上,汪、黄二人指斥岳飞越职言事,罢去他的军职。岳飞并无泄气,前往河北归投宋将张所,献计献策,大为张所信用。

    建炎元年(公元1127年)十一月,高宗赵构逃往扬州,北方各地兵民“闻帝南幸,无不解体。”宗泽抗疏,恳请高宗回京,“帝优诏答之”,仍旧快马加鞭向东南跑。不久,得悉金兵准备进攻汴京,宗泽派刘洐趋滑州,刘达趋郑州,以图分散金军兵势。金将金兀术(完颜宗弼)得知宗泽有备,不敢向汴京发动攻击,“夜断河梁而去”。

    建炎二年(公元1128年)春正月,金将金兀术(完颜宗弼)的大军已从郑州进至白沙,离汴京非常接近,“都人震恐”。宗泽不慌不忙,立遣数千精锐宋兵,绕出敌后,与正与金军交战的宋将刘洐相呼应,前后夹击,大败金军。宋将张撝至滑州,众寡不敌,有人劝他暂时撤退以避金军锋锐,张撝大呼:“避而偷生,有何面目见宗公!”于是他拍马舞刀迎战,力竭而死。宗泽得报,忙遣王宣支援,但张撝已经战死。悲愤之余,王宣所部宋军马上冲入战场,与金人死拼,打得金军败逃而去,“自是不复犯东京(汴梁)。”数年纵横无敌,金军终于遇到一个令他们心中生畏的宋方统师。不久,宋朝降金将领郭俊民、金军汉将史某以及燕地汉人何祖仲为金军差遣,持书“招降”宗泽。大庭广众之下,宗泽对郭俊民讲:“你战败而死,尚能为大宋忠义鬼。今为金人游说,充为口舌之使,有何面目活在世上!”立命捽下斩首。然后,他又对金将史某说:“我为宋朝东京留守,以死报国。你为金将,当率军前来进攻,与我死战,却以儿女子之语恐嚇我,饶你不得!”又斩之。轮到一直在旁股粟颤抖的何祖仲,宗泽语气舒缓:“你本是我大宋国民,为金人迫胁而来,非出已意,赶紧回家吧,”命人解锁放掉。当时在场的兵民见状,内心叹服不已。由于宗泽声威日著,金人畏惮其名,对宋人和“汉人”讲起这位老英雄,口中必称“宗爷爷”。

    三月间,宗泽又招降河北大盗杨进的三十万人马。不久,河西巨寇王善拥众七十万,准备前来寇掠汴京。宗泽闻讯,逆行而进,单骑进入王善营盘,泣劝道:“朝廷危难之时,如果有象王公您这样的人物一两个,敌患就不难平。此时正是您临危立功之秋,希望把握机会!”王善闻言感泣,深为宗泽的高风亮节所打动,跪谢道:“感不尽命!”立时之间,率数十万兵士解甲归降宗泽。在宗泽感召下,汴京失陷后各拥兵为王、占山为寇的“盗贼”百余万,皆心悦诚服,归于宗泽麾下,聚兵于汴京四周,遥相呼援响应。宗泽“募兵储粮,召诸将约日渡(黄)河,诸将皆掩泣听命。”如此情势下,宗泽再三上书高宗赵构返京,均“不报”。

    建炎二年六月,宗泽命令王彦所部兵向汴京方向集结,屯守滑州。王彦,字子才,上党人。“性豪纵,喜读韬略”,此人文武全才,曾入京武考,在宋徽宗面前献试过武艺,后随大将种师道两次深入西夏,立有战功。金人陷汴京后,王彦“慨然弃家赴阙”,为河北招讨使张所擢用为都统制官,率部下岳飞、白安民等十一将共约七千人渡河,大败金军。金军大惊,以为是宋朝主力前来,发兵数万,把王彦的部队层层包围。面对金人大军,王彦心惧,自知所部才七千人,难以与五、六万人金军抗衡,闭垒不出。岳飞胆大,他不听王彦号令,率自己手下数百人独出与金兵鏖战,混战之间,夺得金朝大纛,在马上四下挥舞,“诸军争奋,遂(收)复新乡(县)。”转天,岳飞又率兵与金军激战于侯兆川,大英雄身被十余创,血战不退,“士皆死战”,再次击败金军。由于本部粮草用尽,岳飞率所部返归王彦营垒求粮,王彦深恨岳飞不听节度,“不许”。于是,岳飞掉转头,率领这些肚中无粮的饥兵更加深入金人占领区,在太行山与金军进行殊死战,生擒金将拓跋耶乌(辽朝降金的将领)。不数日,岳飞又与大股金军相遇,大英雄单骑持丈八铁枪(正史所载,与张飞的“传奇”不同),拍马而前,立杀金将黑风大王于马下,金人惶惧退败。数胜之后,岳飞知道回归王彦不会有好果子吃,便前往汴京投靠先前对自己有知遇知恩的宗泽。宗泽立刻以岳飞为留守司统制。

    由于岳飞在外牵制了大股金军注意力,王彦趁机连夜突围,诸将散归,最终又在共城西山结营,此时,兵员已经不满一千。经营据点的同时,王彦派出数人持密信到各地,交结两河一带汉族豪杰,伺机再举。当时,金人悬以重赏购求王彦首级。王彦本人深入敌境,心中忧恐部下生变,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换几个地方。其手下部将士心酸,相聚商量后,一起在脸上刺“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以向主将表达他们誓死无贰心。王彦“益感励,抚爱士卒,与同甘苦”。很快,两河豪杰响应,一时间归附者十余万人,“绵亘数百里,皆受(王)彦约束,”这些人随也都在脸上刺字,所以,王彦所部,其后统称为“八字军”。往士兵脸上刺字,本是唐末五代军阀怕军士开小差想出的毒招,日后渐成俗例。宋军士兵一般在颈间刺字,但皆为军规被迫。至此,汉族兵民自己主动刺字,实是发自内心的忠义表现。

    金军统师面对这只突然冒出的抗金力量,深以为患,集召各部首领商议,准备发数万劲兵合攻王彦。被委任为前锋的金将听令后,竟然咕呼一声跪地,泣求道:“王统制兵寨坚如铁石,未易图也。”如此情景,是金军师营中数年皆未出现过的罕有之事。商量过后,金军大将们也知王彦军队不可轻视,便决定派出劲骑四出,攻袭王彦的粮车。结果,王彦早就勒兵待之,各个击破,反杀掉不少金兵。

    宋泽闻之大喜,但也认为王彦孤军不可独进,便召他入汴京议事。王彦行前,悉招诸寨指挥入大帐,授以方略,让他们等待合兵北伐的命令。然后,他率万余人拔营,向汴京方向奔赴。“金人以重兵蹑其后而不敢击”,显然是被王彦的“八字军”打怕。到达汴京后,宗泽命他在附近驻兵,于是王彦屯军于滑州的沙店。

    大好形势下,宗泽上书高宗赵构,表示自己已经连兵百万众,准备分路并进,收复山河,泣求高宗还京,以图中兴大业。史书上讲,“黄潜善等忌(宗)泽成功,从中沮之”,其实,仍旧是高宗怯懦加私心,他根本没有返回中原的打算。不久,黄、汪二人又派郭仲荀为东京副留守以“伺察”宗泽,不停在高宗赵构耳边说宗泽有反心。忧虑成疾,老将宗泽急火攻心,八月间,他忽发重疾。

    众将问疾,宗泽强打精神,奋然道:“我以二帝蒙尘,愤愤至此。汝等如能歼敌,则我死亦无恨!”众将闻言,皆感慨流涕,齐声回答:“敢不尽力!”

    临死,老英雄叹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宗泽三声大叫:过河!过河!过河!

    史臣有言:“夫谋国用兵之道,有及时乘锐而可以立功者,有养威持重而后能有为者,二者之设施不同,其为忠一而已。方金人逼二帝北行,宗社失主,宗泽一呼,而河北义旅数十万众若响之赴声,实由(宗)泽之忠忱义气有以风动之,抑斯民目睹君父之陷于涂淖,孰无愤激之心哉。使当其时(宗)泽得勇往直前,无或龃龉牵制之,则反二帝,复旧都,特一指顾间耳。黄潜善、汪伯彦嫉能而惎功,使(宗)泽不得信其志,发愤而薨,岂不悲哉!”

    宗泽卒年七十。汴京兵民闻讯,号恸满路。宗泽死后,其子宗颖素得将士心,汴京兵民纷纷上书请宗颖代其父任。高宗君臣当然不答应,派杜充前来任东京留守。这位杜充“酷而无谋”,到任后,尽反宗泽措置,“于是豪杰不为用,群聚城下者复去为盗,而中原不守矣。”


    “八字军”首领王彦得知宗泽病逝,立刻以手下众军付予东京留守司,只率数名亲兵趋行在(扬州,皇帝临时驻地称“行在”),进见黄潜善、汪伯彦,力陈已见,要高宗皇帝顺行众望,北还击贼。汪、黄二人就恨外来将师言兵言恢复,大怒,马上向高宗汇报,于是降旨免对(即皇上不亲见召见),以王彦为御营平寇统领。王彦得知新职的顶头上司御营使是曾经降金的范琼,深以为耻,便称疾致仕,离朝而去。

    宗泽死后,建炎二年九月,金人攻陷冀州,守将李政死节;十月,金将讹里朶在五马山大破宋朝宗室信王赵榛。这位信王是赵构的弟弟,北迁途中乘间逃出,被两河一带汉人拥戴,故而金军集大军一举攻灭之,赵榛亡走,不知所终,估计为乱兵所杀;(史家一般认为这个信王不是真的,但也无明据)。年底,金军攻克延安府,宋朝通判魏彦明死节;完颜娄室破潼关,“秦陇皆震”;金军又陷濮州、相州、德州等地。宋臣杨粹中、赵不试、赵叔皎等死节;而后,宋朝的东平府、河中府皆告陷落。

    金军元帅粘罕(完颜宗翰,又名粘没喝)攻陷袭庆府,有金兵欲掘孔子墓。粘罕粗人,问汉人通事(翻译)高庆裔:“孔子是什么人?”高通事回答:“是古代大圣人。”粘罕虽是大老粗,闻言也大怒:“好大的胆子,古代大圣人的墓也敢发掘!”立即下令斩杀发墓的金兵。

    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金将完颜娄室破晋宁军,宋臣徐徽言死节。八月,接替宗泽的东京留守杜充弃东京汴梁而逃。临行,大将岳飞苦谏:“中原地尺寸不可弃,今一举足,此地非我有。他日取之,非数十万众不可!”杜充卑鄙小人,惜命要紧,根本不听,匆匆逃回扬州。

    转年三月,金人攻入汴京,代理留守上官悟出奔,在外为盗所杀。至此,宋朝四京皆陷于金人之手。中原两河之地完全成为异壤。
杭州的“政变”闹剧――苗傅、刘正彦

中原涂炭,身在扬州的高宗赵构并未“介怀”。建炎二年十一月,他下诏让官员先奉元佑皇太后以及后宫、皇子等人到杭州,为自己起行做准备。同时,他又正式任用黄潜善、汪伯彦两个奸贼为尚书左右仆射兼门下中书侍郎,并高兴地对二人说:“潜善作左相,伯彦作右相,朕何患国事不济!”奸君奸臣,气味相投似胶漆。

    金军的速度奇快。转年三月,完颜宗翰(粘罕)大军已直指扬州,转眼就攻至天长军(今安徽的天长)。当时,高宗皇帝正搂着几个美女在床上天地一家春。扈卫将忽然闯宫,报告说金军近在咫尺,吓得高宗肾惊脑骇,落下了阳萎的残疾(精神性外加器质性),赵构从此小鸡鸡再也无用武之地,丧失任何生育功能。苍惶之间,赵构仅带数骑,逃过长江。日后有好事者渲染,神祠中泥马显灵渡赵构,即“泥马渡康王”的故事,此种无稽之谈,宋朝的官私双方均皆津津乐道,渲染高宗的“正统性”。其实,高宗过江,是狼狈不堪、鸡鸡松软的逃跑剧。

    金人铁蹄迅猛,扬州一片混乱,宋朝军民死伤无数。高宗赵构由于自己中间一条腿失去功能,深恨起一直在身边劝慰自己周遭“太平”的黄、汪二人,把二人罢相,转任朱胜非为右相,王渊为签书枢密院事(三军副总司令)并兼御营都统制(御林军司令)。

    王渊,字几道,熙州人,善骑射,有智谋,早年击夏国、破方腊,均有战功。靖康之变后,是最早投附赵构的军官之一。后来,他为制置使,率宋军为赵构幸东南打前哨战,剿平了江南不少股乘乱而起的盗贼。但是,金军攻扬州,王渊主管海上江船,误了宋军渡江大事,“自是(王)渊失诸将心”。高宗赵构原本想逃至江北的镇江暂避金人,群臣亦以为然,惟独王渊力争,认为杭州有“重江之险”,是日后南宋定京(行在)杭州的定策者之一。扬州败后,王渊理应被责处,因为他与康履等高宗宠信的宦官关系好,反而被升官,诸将怨愤。为了平息众怒,高宗收回对他“签书枢密院事”的任命,仍让他担任禁卫军都统制之职。

    高宗驻跸杭州,以杭州为行宫,基本上决定在此呆下去。为了做样子,他下诏“罪已”,大赦天下,“放还士大夫被窜斥者,惟李纲不赦”,目的在于“罪(李)纲而谢金(人)也”。都什么时候了,被金人追着屁股撵杀,还念念不放讨好金人,高宗君臣确实混蛋。

    很快,杭州发生戏剧性一幕,于高宗赵构而言,险过剃头――此幕重头戏,以禁卫军军官苗傅、刘正彦为主角,史称“苗刘之变”。

    苗傅,上党人。其伯父苗授在元丰年间曾为殿前都指挥使,应该说是武将世家。靖康乱起,苗傅与张俊、杨沂中等人首归康王赵构。刘正彦也是门之子,其父刘法死于宋夏战争(当时,刘法被童贯大公公逼迫出战)。所以,刘正彦是正牌“烈士后代”。王渊曾在刘法手下当过差,为了报答当年老上司对自己的恩德,他推荐刘正彦入朝。刘正彦能干,在讨伐巨贼丁进战斗中立大功,后随苗傅一起统掌御林军。高宗从镇江跑到杭州,当时诸大将如刘光世、张俊、杨沂中、韩世忠等人皆被外派把守险要地点,扈卫皇驾的只有苗傅等人。

    王渊从扬州败退之际,不派人用大船运兵,反而运载十多艘大船的私人财物,浩浩荡荡驶进杭州靠泊。百姓愤怒,皆指着大船道:“船上的东西,都是王渊平时掠积的富人财物!”同时,高宗身边宠信太监康履、蓝珪等人专恣用事,肆作威福,兵荒马乱仍大讲排场在岸边赏观钱塘潮,“供帐遮道,众怒沸腾。”

    苗傅本人自负宿将,有扈卫保护之功。眼看王渊青云直上,他自然心中不忿;刘正彦虽受过王渊提拔,也抱怨自己功高不赏,手下亲军又为王渊所夺,心中也恨。于是,二人密议,引王世修、张逵、王钧甫,马柔吉等人准备趁机起事。王世修、王钧甫等人皆是燕地人,出身“赤心军”地方武装。起事前,这几个人派人到诸营传话,“如果杀掉王渊和内侍宦者,人人可富,朝廷法不择众,大家肯定没事。”本来军士就恨宦官,皆咬牙切齿表示响应。

    转天,苗傅、刘正彦在城北桥下率兵埋伏。王渊退朝,骑马经过,桥下伏兵忽起,王渊武将出身,事起苍猝,一身武艺也使不出,被众兵踹于马下,指责他要与宦官们一起谋反。愕愕之间,王渊于人群中看见自己荐拔的刘正彦,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忙喊“老刘你替我说话”。刘正彦大步上前,抽刀就把王渊脑袋砍下,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一不做,二不休,苗、刘二人指挥八千禁卫兵,四处捕杀宦者,“凡无须者尽杀之”,不少杭州本地人荷尔蒙分泌不旺没长胡子,也被糊里糊涂当宦者杀掉。当天,宦者被杀百余,太监康履趁乱逃入内宫。

    得手后,乱兵们把王渊首级悬于大矛枪之上,引兵直朝高宗所在的“皇宫”而来。守门的中军统制吴湛本来就是苗傅手下,他一边开大门放入乱兵,一边派人向内殿的皇上报告:“苗傅不负国,只为天下除害。”

    杭州知州康允之闻变,慌忙入宫,请高宗往宫城内的城楼躲避,“百官皆从”。排列停当,殿前禁军军官仍旧依礼大呼“皇上驾到”。苗傅“见黄屋(皇上伞盖),犹山呼而拜”。

    高宗凭栏,问:“爱卿你们因何而来?”

    苗傅厉声回答:“陛下信任宦官,军士有功不赏,谁和宦者关系好谁就得美官(指王渊)。黄潜善、汪伯彦二贼误国,仍未远窜。王渊在扬州遇敌不战,因与康履是好友,竟得枢密高职。为臣我立功甚多,只获任远郡团练使的微官。王渊已斩,望皇上下旨杀康履、蓝珪、曾择三个宦者以谢三军!”细品此言,前半段均是正大光明大道理,接下来抱怨自己官小,已经可以见出苗傅大兵出身没有政治远见。

    高宗赵构寻思一会儿,想先稳住苗、刘二人,便表示要把三个太监流放海岛,正式任命苗傅为御营都统制,刘正彦副都统制,希望他们二人马上率将士回营。

    苗、刘二人不答。他们身后的数千官兵皆群情激愤,怒视城楼之上。

    高宗心虚,便问群臣计将安出。大臣时希孟表示应该把孟履交出由军士处理。高宗还犹豫:“朕左右怎能缺了使唤人呢?”主管军械的官员叶宗谔心中有气,旁边插言:“陛下就可惜康履这么一个东西吗?”未等高宗回话,他挥手让卫士从清漏阁屋檐下面搜出瑟瑟发抖的康公公,绑个严实,推下楼交给苗傅等人。众人看清确是平日甚嚣尘上的康太监,把他弄跪了摆正,大刀一挥,把他腰斩。康公公断成两截,上半身仍旧在地上叩头做乞哀状。

    杀了康履,苗傅仍旧愤愤不平,在楼下肆言:“陛下您不该当皇帝,渊圣(钦宗)归来,当何以处之!”

    闻言,高宗赵构心惊肉跳,马上派右相朱胜非下楼劝谕。苗傅表示,要请隆祐太后(孟氏)垂帘听政并与金人议和归还二帝。高宗马上答应。苗、刘二人得寸进尺,又表示现在应该立皇太子,意思是让高宗退位当“太上皇”,以此先架空他。无奈,众臣只得暂先把隆佑太后请出。

    当时,天气寒冷,城楼风如刀割,高宗赵构只有一竹椅可坐。太后肩舆到来,高宗赵构只得站起身,立于椅旁,不可不谓狼狈。

    苗、刘二人见太后肩舆,连忙下拜,“今日百姓无辜,肝脑涂地,望太后主张。”孟太后知情达理妇人,晓谕二人道:“道君皇帝任用蔡京、王黼,更改祖宗法度,加上童贯挑起边衅,最终招致金人之祸。当今皇上英明诚孝,没有失德之处,只是为汪、黄二人所误,现已经窜逐二人,难道苗统制您不知道吗?”

    苗傅跪称:“臣等定议,必欲立皇太子”。

    孟太后也恼,说道:“今强敌在外,让我一个妇人家在帘后抱个三岁小儿坐江山,何以号令天下!”

    刘正彦等“号泣固请”,他很会渲染悲壮气愤,对身后黑压压兵士高呼:“太后不答应我们所请,我罪当受斩!”说着话,还故作“解衣状”。太后“谕止之”。苗傅见火候差不多,进一步威胁道:“事久不决,恐三军生变!”然后,他又对身边的宰相朱胜非说:“您怎么一言不发。”朱宰相俛首不能对。倒是大臣颜岐有胆识,怕真拖下去军乱起来兵士会趁乱大肆杀人,忙从高宗处快步行至太后肩舆前:“皇帝令为臣奏知太后,已决意从苗傅等人所请,乞太后宣谕。”

    “(孟太)后犹不许,(苗)傅等语不逊。”僵持至此,生变的苗、刘二人开始失去耐心。孟太后命人抬肩舆还宫。

    高宗赵构知道发昏当不了死,忙表示自己要禅位。右相朱胜非惶恐,表示自己要再下楼诘问“二凶”。高宗对他说:“当为后图,事不成,死未晚。”有了高宗这句话,朱胜非心神略稳,回奏说:“刚才在楼下,我听见贼首之一的王钧甫对我说:‘二将忠有余,学(识)不足’,此人可以日后相约。”高宗苦笑,将来之事,他心中没底。

    当天,高宗赵构被软禁于显忠寺。苗、刘二人以孟太后名义降赦,号高宗为“睿圣仁孝皇帝”,只留十五个内侍供差遣,把当时只有三岁的皇子赵旉推上帝位,“太后垂帘决事”,实际上杭州城内万事由苗、刘二人作主。

    皇太后“赦”下,加苗傅为武当军节度使,刘正彦为武成军节度使。未几,在苗傅坚持下,朝廷又不得不改元“明受”,所以“苗刘之变”又称“明受兵变”。

    苗、刘二人名不正,言不顺,以军人威迫皇帝退位,即使是乱世,也是天下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至于在外的文臣、武将,如张浚、韩世忠等人,更是闻讯起兵,百方筹措,准备拥高宗复辟(复辟乃皇帝重新得位的专用名词,此词在文革其间被用坏)。很快,诸路宋军四集,苗、刘二人心慌,知道自己手中的几块大“招牌”都没有什么用。

    其实,苗、刘二人谋短识浅,无一人想真心纂位或“挟帝令诸候”的意图,完全是一时的意气用事。现在,毕竟干出逼帝退位的“大逆不道”之事,开弓没有回头箭。在外界压力下,高宗复辟,“立嗣君为皇太子”,徙苗傅为淮西制置使,刘正彦副之。至此,苗、刘“政变”实际上已经失败。

    韩世忠、刘光世、张俊大军猛攻,苗、刘二人手下军队自然不是对手。临逃前,二贼天真,竟还冲入朝堂,索得高宗“赐予”的誓书铁券,然后才引精兵二千夜开涌金门逃走。此二人果真有点脑子,就应该挟高宗、皇太子以及孟太后一起逃,那样一来,宋军投鼠忌器,后果如何,很难预料。现在,二人舍下高宗等“抵箭牌”而跑,完完全全成了“贼”,誓书铁券顶个屁用。任何“铁券”、“誓书”都有一个前提:“除大逆之外……皆赦”,二人犯得正是“大逆”。

    苗、刘二人脚快,一路跑向富阳、桐庐、寿昌等地。韩世忠自告奋勇,率军追击二贼。(老韩之所以这么“积极”,也因为被杀的王渊是他从前的老首长,待之甚厚)。没多久,叛军窝里反,当初起事的骨干分子王钧甫和马柔吉父子均为自己人所杀,首级被送往官军处领赏。不久,刘正彦、苗傅二人相继被生擒,并“磔于建康市”。前前后后,苗、刘二人折腾两个月不到,真正象一场“闹剧”。

    对宋朝皇室来讲,最不幸的当属高宗惟一的儿子赵旉病死,赵构至此绝了后,宋太宗一系的帝室血脉至此了绝。三岁小娃娃,生下来就随其父东躲西逃,最后被苗、刘派人拥上帝位,根本什么都不懂,今天一拔军人,明天一拔太监,后天一拔官女,照顾来照顾去,最终“照顾”到病重欲死。孩子刚刚得空小睡,有宫女不小心把宫内一个大铜炉碰撞倒地,咣当一声,三岁儿竟然惊悸而死。怒极之下,虽然赵构下令处死当值宫女、太监、保姆,仍旧挽回不了自己继承人的性命。
自己没本事~连儿子都保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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