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精卫《日记》及“遗嘱”之谜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5/07 21:08:24
历来研究民国史和日汪史的人,都认为汪精卫是从不写日记的,更不见有遗嘱的记载。但1964年在香港出现了汪的遗嘱《最后之心情》;1987年又在上海发现了汪的《日记》。相信者谈其有,不信者道其无,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日记》的发现

1987年11月12日,民革成员朱景正、方铿夫妇,将汪精卫的《日记》捐献给上海市档案馆。朱、方为解放军军事医学院和上海徐汇区百货公司的退休职工。他们的举动,受到了上海市档案局、档案馆、民革上海市委、中共上海市委统战部和市政府的表扬。国内媒体立即发布消息,引起了史学界的轰动,到档案局访问的历史学者,络绎不绝。

这是一册1933年美国麻省*士顿缪尔·沃德公司出品的日记本,封面为紫绛红牛皮套,配有搭扣和小锁。内页分五栏,眉头有英文和阿拉伯数字的年、月、日。每月后专门有一页,为“大事栏”。日记本长约12公分,宽约9公分,厚2公分,和现在的“工作手册”差不多。封面上印有“A line a day”(一日一行),可见只能寥寥数语,不能长篇大论。这样一册华丽的日记本,当年似乎非一般普通人所能有。

日记从1940年1月1日起,至1944年1月25日止,因汪病重,未能再记下去。《日记》怎么会在朱景正、方铿手里呢?此中关系十分复杂,涉及到方君璧一家和汪精卫的私交。方铿有篇文章说:“我们的十一姑方君璧女士,解放前在上海一家英商清洁保管公司的仓库中,寄存了约近百箱的物件,其中即包括这本《日记》。十一姑1949年离沪后,由她的妹妹方君瑞(我们称呼他为十七姑)代理付保管费等事宜。......这些物件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当时我们和十七姑都不知道。”

“文革”十年中,这些物件全部被抄。直到1972年起,才陆续分批发还。在1979年发还的物件中,朱景正夫妇发现一封英文信和一些衣物用品。这是孙中山去世后宋庆龄写给汪精卫的信,衣物用品则是孙中山的部分遗物,送给汪留作纪念的。在这些堆放的衣物中,就发现了汪的《日记》。这些东西,显然都是汪精卫、陈璧君夫妇生前委托十一姑方君璧保管的。仔细观察研究,《日记》确是汪精卫的亲笔,故可认定为汪所写。方君璧是汪最最亲信的曾仲鸣的妻子,她一生热衷于绘画艺术、从不过问政治,她决不会写这些日记。

朱景正、方铿当即和十七姑方君瑞商量,将孙中山的遗物、宋庆龄的信件和汪的《日记》捐献给国家。十一姑方君璧在国外知道后,也表示同意。汪精卫的《日记》等物,汪交给方君璧保管,而不交给自己的子女,似乎不合情理。其实,汪、方二家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并且涉及到汪精卫早年的恋爱婚姻问题,所以并不奇怪。

《日记》真伪的辨别

汪精卫《日记》的消息一出,国内倒没有什么,但在国外却引起众多议论,尤其是汪家的亲属和方家的后代,均不承认,指为伪造。所有和汪精卫熟悉而现尚健在的人,也均说汪从来不写日记。方君璧在联合国机构工作的儿子,也写信给国内有关方面,指出《日记》为伪造。笔者曾将此信的复印件,交给上海档案馆,作为参考。

1987年12月18日,上海《联合时报》(市政协机关报)刊出了汪精卫之子汪文悌从香港给上海亲友的来信,也说“父亲从来不写日记”。此后,北京有一位自称是汪文悌老师的人,写信给上海档案馆,认为《日记》是汪的亲戚陈春圃所伪造。但据考证对照,此说不确。如1940年4月上旬,汪远飞华北,陈春圃并未同行,如何伪造?就是这个自称汪文悌老师的人,后来详阅了《日记》后,也就相信确是汪的真迹,放弃了自己以前的猜测。

《日记》到底是真是假,当时的上海档案馆馆长韩述之十分重视,并邀请国内专家进行鉴定。经研究论证,确认为真,并非伪造。北京师大马列教研室的蔡德金,是研究日汪史的专家,也认为《日记》是真的。上海《新民晚报》将《日记》和汪致陶希圣亲笔信的字迹对照,也有力地证明《日记》是汪的真迹。上海复旦大学研究汪伪史的专家黄美真,也肯定《日记》是真的,并且高兴地说:“这确是汪逆的手迹,这对研究抗日战争史和汪伪政权史,真是太及时太珍贵了。”

汪精卫周围模仿汪笔迹最逼真的有3个人,即曾仲鸣(方君璧的丈夫)、林伯生和陈春圃。曾仲鸣早已于1938年在河内戴笠暗杀丧命。林柏生虽是汪“改组派”的核心人物,但还不见是汪最亲信的人,汪的许多私事,林不会知道。至于陈春圃,他是汪妻陈璧君的侄子,一向庸碌无能,对汪、陈惟命是从,他决不敢伪造汪的日记。

60年代初期,笔者在上海市监狱见过陈春圃,谈了很久,见他小心谨慎,好像树叶掉下来也怕打破头的样子。他对汪精卫,陈璧君数十年来视他为家奴这一点,耿耿于怀,反感很深。陈说:“我在他们面前,从不敢多说一句话。”当时,陈正在写一份长篇回忆录,叫《汪精卫集团投敌内幕》,将汪、陈骂得狗血喷头。像这样一个家奴式的人物,决不可能伪造日记,何况有许多汪的政治活动,陈是不知道的。

再从《日记》来看,也的确是“一日一行”,完全是本备忘录式的记事册,也无任何替自己辩解的言辞。假如有人伪造,又有什么意义?汪的亲属,虽一再声明汪不写日记,但也不能否认汪有本简单的备忘录。方君璧生前,对这“一日一行”就是默认的。历来研究民国史和日汪史的人,都认为汪精卫是从不写日记的,更不见有遗嘱的记载。但1964年在香港出现了汪的遗嘱《最后之心情》;1987年又在上海发现了汪的《日记》。相信者谈其有,不信者道其无,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日记》的发现

1987年11月12日,民革成员朱景正、方铿夫妇,将汪精卫的《日记》捐献给上海市档案馆。朱、方为解放军军事医学院和上海徐汇区百货公司的退休职工。他们的举动,受到了上海市档案局、档案馆、民革上海市委、中共上海市委统战部和市政府的表扬。国内媒体立即发布消息,引起了史学界的轰动,到档案局访问的历史学者,络绎不绝。

这是一册1933年美国麻省*士顿缪尔·沃德公司出品的日记本,封面为紫绛红牛皮套,配有搭扣和小锁。内页分五栏,眉头有英文和阿拉伯数字的年、月、日。每月后专门有一页,为“大事栏”。日记本长约12公分,宽约9公分,厚2公分,和现在的“工作手册”差不多。封面上印有“A line a day”(一日一行),可见只能寥寥数语,不能长篇大论。这样一册华丽的日记本,当年似乎非一般普通人所能有。

日记从1940年1月1日起,至1944年1月25日止,因汪病重,未能再记下去。《日记》怎么会在朱景正、方铿手里呢?此中关系十分复杂,涉及到方君璧一家和汪精卫的私交。方铿有篇文章说:“我们的十一姑方君璧女士,解放前在上海一家英商清洁保管公司的仓库中,寄存了约近百箱的物件,其中即包括这本《日记》。十一姑1949年离沪后,由她的妹妹方君瑞(我们称呼他为十七姑)代理付保管费等事宜。......这些物件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当时我们和十七姑都不知道。”

“文革”十年中,这些物件全部被抄。直到1972年起,才陆续分批发还。在1979年发还的物件中,朱景正夫妇发现一封英文信和一些衣物用品。这是孙中山去世后宋庆龄写给汪精卫的信,衣物用品则是孙中山的部分遗物,送给汪留作纪念的。在这些堆放的衣物中,就发现了汪的《日记》。这些东西,显然都是汪精卫、陈璧君夫妇生前委托十一姑方君璧保管的。仔细观察研究,《日记》确是汪精卫的亲笔,故可认定为汪所写。方君璧是汪最最亲信的曾仲鸣的妻子,她一生热衷于绘画艺术、从不过问政治,她决不会写这些日记。

朱景正、方铿当即和十七姑方君瑞商量,将孙中山的遗物、宋庆龄的信件和汪的《日记》捐献给国家。十一姑方君璧在国外知道后,也表示同意。汪精卫的《日记》等物,汪交给方君璧保管,而不交给自己的子女,似乎不合情理。其实,汪、方二家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并且涉及到汪精卫早年的恋爱婚姻问题,所以并不奇怪。

《日记》真伪的辨别

汪精卫《日记》的消息一出,国内倒没有什么,但在国外却引起众多议论,尤其是汪家的亲属和方家的后代,均不承认,指为伪造。所有和汪精卫熟悉而现尚健在的人,也均说汪从来不写日记。方君璧在联合国机构工作的儿子,也写信给国内有关方面,指出《日记》为伪造。笔者曾将此信的复印件,交给上海档案馆,作为参考。

1987年12月18日,上海《联合时报》(市政协机关报)刊出了汪精卫之子汪文悌从香港给上海亲友的来信,也说“父亲从来不写日记”。此后,北京有一位自称是汪文悌老师的人,写信给上海档案馆,认为《日记》是汪的亲戚陈春圃所伪造。但据考证对照,此说不确。如1940年4月上旬,汪远飞华北,陈春圃并未同行,如何伪造?就是这个自称汪文悌老师的人,后来详阅了《日记》后,也就相信确是汪的真迹,放弃了自己以前的猜测。

《日记》到底是真是假,当时的上海档案馆馆长韩述之十分重视,并邀请国内专家进行鉴定。经研究论证,确认为真,并非伪造。北京师大马列教研室的蔡德金,是研究日汪史的专家,也认为《日记》是真的。上海《新民晚报》将《日记》和汪致陶希圣亲笔信的字迹对照,也有力地证明《日记》是汪的真迹。上海复旦大学研究汪伪史的专家黄美真,也肯定《日记》是真的,并且高兴地说:“这确是汪逆的手迹,这对研究抗日战争史和汪伪政权史,真是太及时太珍贵了。”

汪精卫周围模仿汪笔迹最逼真的有3个人,即曾仲鸣(方君璧的丈夫)、林伯生和陈春圃。曾仲鸣早已于1938年在河内戴笠暗杀丧命。林柏生虽是汪“改组派”的核心人物,但还不见是汪最亲信的人,汪的许多私事,林不会知道。至于陈春圃,他是汪妻陈璧君的侄子,一向庸碌无能,对汪、陈惟命是从,他决不敢伪造汪的日记。

60年代初期,笔者在上海市监狱见过陈春圃,谈了很久,见他小心谨慎,好像树叶掉下来也怕打破头的样子。他对汪精卫,陈璧君数十年来视他为家奴这一点,耿耿于怀,反感很深。陈说:“我在他们面前,从不敢多说一句话。”当时,陈正在写一份长篇回忆录,叫《汪精卫集团投敌内幕》,将汪、陈骂得狗血喷头。像这样一个家奴式的人物,决不可能伪造日记,何况有许多汪的政治活动,陈是不知道的。

再从《日记》来看,也的确是“一日一行”,完全是本备忘录式的记事册,也无任何替自己辩解的言辞。假如有人伪造,又有什么意义?汪的亲属,虽一再声明汪不写日记,但也不能否认汪有本简单的备忘录。方君璧生前,对这“一日一行”就是默认的。
另有个证据,可以证明汪的《日记》是真迹。1989年4月8日,上海《新民晚报》刊有汪写给李圣吾(大汉奸,汪伪“司法行政部”部长,是多年前尚健在于香港)的亲笔手迹。汪的日记发现后,海外人士曾去问李,他未加可否。汪这封致李的手书,共有6页,写于1941年8月17日,信内有一段是:“士群兄因特工组织关系复杂,约见稍多耳。凡此事死后检阅日记,即可大白。”

笔者曾以此致函在港有关人士,转问李圣吾,李承认确有此信。因当时汪精卫和李士群来往过密,汪的亲信很有意见,故汪在信上才如此说。李士群即汪伪上海特工机关“76号”的负责人,杀人如麻,名声极坏。汪说要等他死后检阅他的日记,可见汪是写过日记的。

专家们同时将汪的《日记》和《周佛海日记》对照,也证明汪的日记并非伪造。例如,1943年5月4日汪的《日记》为“晚宴各院部长于北极阁”,而《周佛海日记》在同日也记着:“赴北极阁宴汪先生,因今日为汪先生61大庆也。”(注:此处记载有误,1943年汪为60岁);又如:1943年4月29日,《周佛海日记》中写着:“最高国防会议第13次会议,实业部长梅思平跪地大哭,请求辞职,汪先生亦跪。余初扶思平,嗣见汪先生跪,改扶先生。”而汪的《日记》则简记为:“最高国防会议。梅思平。”由此可见,汪、周二人的日记是吻合的。

梅思平所以要跪地大哭,其原因有二:梅是汪精卫投敌时最初到上海和日本谈判密约之人,故梅自认为是“和平运动”第一功臣,结果只捞到一个“实业部长”,心有不甘,故要辞职;汪伪政权成立后,汪和梅等发现日本军阀不遵守密约规定(例如有关日军撤军问题),而且飞扬跋扈,难以应付,故梅跪地大哭。

此外,汪的《日记》还记了一些身边琐事,非他人可知。如1940年5月22日记着:“阿六与人争吵,为人击死,可惜之至。”阿六为汪的仆人,别人即使要伪造,也根本不会写这些事。

细看《日记》的内容,也不存在伪造的可能。《日记》是从1940年1月开始的,完全是备忘录式的记事。如“1月20日”仅4个字:“宴影佐等”。影佐祯昭是日特“梅机关”的负责人,汪政权的后台老板。“1月7日”仅3个字:“晤陈诚”。张原为国民党军委会高参。“1月15日”为15个字:“致蒋、王、梁电”。3人指蒋介石、王克敏(伪华北临时政府首脑)、梁鸿志(伪南京维新政府首脑)。“2月4日”为10个字:“七、要、杰、佩晨7时广州”。(均为汪的亲信)。

最长的要算“1月28日”,也只30多个字:“上午自9时至12时半,下午自2时至5时半,招集中委20余人会议(尚有党外人)。”即使是汪伪政府成立,所为还都南京的“3月30日”,也仅22个字:“国民政府还都典礼。读还都宣言。向东京广播。开中政会。”

从上可知,《日记》确确实实是“一日一行”的备忘录。严格的说,不能算是日记,仅是供自己备忘参考而已。《日记》内容,别人根本看不懂,在刊出前上海档案馆是费了极大人力精力考证注解的(可惜只刊出两期就停刊了)。《日记》复印本流传到海外后,汪、曾(曾仲鸣)、方(方君璧)的后代,也客观承认,汪精卫虽然不写日记,但每天的琐事摘录,则是完全可能的。如一定要说伪造,这样的内容又有什么伪造的价值呢?古人摹临书画函件,以假乱真,大多为了赚钱,但汪的《日记》长年沉睡在杂物堆里,连捐献人也分文未得,内容更只有进一步证明汪的汉奸罪行。综上所观,可以肯定,《日记》确是真迹。

从《汪精卫恋爱史》说起

汪精卫的《日记》为什么交给方君璧,而不交给自己的子女亲戚呢?这就得将汪和方家的关系从头说起。汪、方、曾、陈四姓,一直有通家之好,在现代史上也值得一提。

方家是福州的大族,和辛亥革命有很大关系。方家男女分开排行,方君璧排在第十一,故称十一姑。“七姑”方君瑛,可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一度和汪精卫的私交非常好,故以前坊间曾出现《汪精卫恋爱史》的书籍。方家儿子排行第四的方声濂(早故),他的妻子曾醒,是早年同盟会的一员女将。后来被军统特务在河内暗杀的曾仲鸣,就是曾醒的弟弟。老七方声洞,日本士官学校出身,后来参加广州起义,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

1905年时,21岁的七姑方君瑛,携带寡嫂曾醒,一起东渡日本,参加同盟会,孙中山对她们十分尊重。当时,无政府主义特别流行,方君瑛正担任同盟会暗杀部部长。汪精卫、曾醒、方君瑛、黎仲实4人,天天商量如何暗杀清廷大员,借以振奋人心。此时,远在南洋马来西亚的橡胶富商女儿陈璧君,为了逃婚,独自来到了东京,加入同盟会,和方君瑛住在一起。汪精卫当时长相英俊,风流倜傥,本和七姑君瑛十分要好。陈璧君来后,就拼命追求汪,形成了一个三角关系。方君瑛是个很识大体的女人,见此情况,就默默地退了出来。后来,社会上流行的《汪精卫恋爱史》,就是说汪、方、陈的三角关系。

识者以为,倘汪和方结合,汪的一生历史,可能重写,因方君瑛是个十分自谦、也了不起的女人,不像陈璧君那样凶悍跋扈。汪精卫当年谋刺摄政王载沣,就是在方君瑛这位“暗杀部长”的主持下进行的。陈璧君小方君瑛7岁,当年大家叫陈为“七妹”,叫曾醒为“三姐”。汪精卫、方君瑛和和陈璧君,都是订过婚的人,但都先后解除了封建婚约,方君瑛且终身未嫁。1909年,汪精卫、黎仲实等去北京谋刺摄政王,陈璧君坚持偷偷跟去,虽方君瑛力劝也无效。从此,方君瑛毅然割断了对汪的情丝,成全了陈璧君。但汪、方、曾、陈四姓的关系一直极好,由于方君瑛的豁达大度,四姓胜于手足姐妹。

“七姑”方君瑛在同盟会的威信很高,孙中山、胡汉民、朱执信等对她和曾醒,均十分尊重。辛亥革命后,孙中山要方君瑛出任福建省教育厅厅长,但她力辞不就,说:“革命无成,不想做官。”后来,方君瑛勉强同意担任福州女子师范学校校长,由曾醒为监学(教导主任)。1914年,方君瑛和曾醒辞去工作,和汪精卫、陈璧君等一起去法国。曾醒带了幼弟曾仲鸣,方君瑛带了十一妹方君璧,这二人长大,就在法国结婚。方君瑛在法国,身边有不少四姓求学的子弟,故生活十分艰苦,但方君瑛不仅安排得妥妥贴贴,而自己也在1921年秋,终于获得数学硕士学位,成为中国女性在法国得此殊荣的第一人。

期间方君瑛独自忍受着感情上的痛苦,顾全大局。始终把已和汪精卫结婚的陈璧君,当作亲妹妹看待。汪精卫后来虽成为大汉奸,但他在私生活上却不乱来,汪对方君瑛的情感一直埋在心底。1914年,汪的第一个儿子在法国出生,名位汪文晋,一切全由方君瑛精心照料。汪为了感谢方君瑛,特为儿子取了个号,叫“文婴”。“婴”、“瑛”同音,留作永久纪念。方君璧的名字,也是汪精卫起的。方君璧原名“君玉”,君瑛嫌“玉”字太俗,就叫汪改名。汪笑说:“七妹叫壁君,这真巧了,两家都是以‘君’字排行。陈家的‘君’字排在下面,你家的‘君’排在上面。七妹既然那么喜欢十一妹,不如将名字倒一倒,就叫‘君壁’吧。”从此,方君玉改名为方君璧。由此可见,汪、陈对方家关系之深了。方君璧虽从不过问政治,但她的丈夫曾仲鸣,却是汪精卫“改组派”最最重要的人物,地位在顾孟余、陈公博之上。

1938年,军统戴笠要刺汪精卫,却在河内误杀了曾仲鸣。方君璧也身中三枪,受了重伤,后幸而痊愈。汪夫妇就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更加爱护了。所有心腹之事,全对她讲,重要的东西,也都交她收藏。汪精卫有二子三女:长子汪文晋、次子汪文悌,虽非纨绔子弟,却都是庸才,不成大器。长女汪文惺、次女汪文恂,均为一般人物。三女汪文彬,则一直在印度尼西亚当修女,就更不问世事了。因此,汪夫妇在日伪即将失败之时,将上百箱有历史价值的重要东西,包括那本《日记》交给方君璧保管,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方君瑛这个女人,柔情内藏,外向刚烈。她既割断了汪的情丝,又目睹了国事的腐败,无力回天,竟于1923年6月12日,在上海吞服大量吗啡,自杀身亡。她在遗书上写到:“君瑛之死,乃出于自愿,非他人所迫也。盖因见社会之腐败,不可救药,且自己无能,不能改良之,唯有一死耳!在世甚觉无聊。我对不起所有爱我者,我已去矣,所有之恩惠,来生再报吧。”遗书中语意含蓄,识者均认为“所有爱我者”一语,主要是指汪精卫。方君瑛死时,汪正在广州,得讯如丧考妣,接连发电及写信给曾仲鸣和方君璧,字里行间,除痛悼死者外,充满了一腔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