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务体系构成的选项：发展航母战斗群与远程军事系统

曾何几时，潜艇派和航母派的论战是中国军坛的首要焦点。对于当时舰船论坛的盛况，直至今天也是记忆犹新。随着辽宁舰的改造和服役，这个论争已经偃旗息鼓，人们关注的不再是中国是否会建造航母，而是造多少，什么时候造的问题。在这背后反映的是中国经济技术实力的快速增长，正如同今天我们对北京赢得冬奥会的感觉，已经和当年赢得夏奥会的感觉不一样了。航母战斗群是现代化海军的基石，无论在政治上还是技术上，这是毋庸置疑的。当001A的建设快马加鞭，002型航母即将开工建设，我们再回过头来反思和筹划，发现中国当前的经济技术实力对航母战斗群的容纳限度已经大大提高，而未来的限度将会进一步提升。假如是以002型航母作为标准化建设对象，在未来20~30年里中国海军可以为8~10艘航母提供配套支持。但是，在计算完这一限度以后，却不能不令人思考一个问题：我们确实需要这么多的航母吗？

经过简单的计算，我们会发现即便是001A型航母，为它提供全套的战斗群配置总共要花费约120亿美元的资金，包括航母、驱护舰、核潜艇、补给舰和航空兵联队。即便中国的财政实力大大增长，这也是一笔巨款。中国海军肯定会以002或者003作为主要的发展对象，那么它们的消耗将会更加庞大。更重要的是，中国的海权战略到底是什么，如何以历史的眼光看待这个战略的未来发展空间？

在过去数百年间，葡萄牙、西班牙、英国、荷兰、法国、美国、德国、苏联、日本等资本主义国家的兴衰往复发人深省。海上力量是陆上力量的延伸，如果一个国家不能自强于世，它的海上力量将无法保护它。也就是说，海权是一种发展性力量，它可以让你变得更好，但不能让你存在下去。

例1. 荷兰人曾经是海上马车夫，控制了世界航运的大部分运力；17世纪末期的英荷战争期间，德鲁伊特上将率领荷兰舰队入侵泰晤士河，焚毁英国海军舰船，这是英国海军最大的耻辱。然而，当法国路易十四对荷兰发动陆上攻势之后，荷兰人却不能再保护自己，只好求取于英国的合作。

例2. 法国也曾建立庞大的海上力量，然而在欧洲大陆上不断陷入纷争，令其国家实力不可能集中于夺取海上优势。在特拉法尔加海战后，法国失去了舰队，也失去与英国争雄的机会。特别是1870年普法战争期间，强大的海军舰队不能保护法国免于沦亡的境地，这一幕在二战重演了一遍。

例3. 英国固然可以全力发展它的海军舰队，但是在北美独立战争期间，英国人照样陷入了陆海交战的境地。当英国舰队在海上被法军摧毁，北美的英军投降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一战和二战期间，英国不得不大规模介入陆战海战，庞大的战争经费最终榨干了英国的国库。然而更糟糕的是，英国的工业经济在20世纪初期就渐渐失去了竞争力，二战后更是被美国全面取代，失去了殖民地、金融霸权和地缘优势。海军舰队与国家兴衰之间的关系，真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保罗·肯尼迪就说道，曾经令英国超越其他国家的那些因素，一旦被其他国家掌握，英国的优势就荡然无存，海军的衰落只不过是众多表象之一。

美苏的经验也非常值得回味。在经过美墨战争、南北战争和对印第安人的讨伐后，美国稳固了北美大陆的地位，然后通过美西战争驱逐了西班牙人的势力，此后才开始大规模发展海军。苏联海军的发展则伴随本国经济的兴衰和领导人的偏好而动。因此，陆地是这两个国家得以把目光投向海外的基础，特别是本国陆地领土的地利，是它们选择不同海军战略的起始点。

中国的地利是什么呢？这个国家兼顾了亚洲大陆东半部分的重要地理环境。从陆上即可通往中亚、西亚、南亚，从海上可通往太平洋和印度洋。周边国家众多，地理条件复杂，然而这些复杂的地理环境是构成这些国家的边界条件，而不是发展条件。这些国家，无论是中国、韩国、日本、越南、泰国、马来西亚、印尼、缅甸、印度、巴基斯坦，它们即便与中国隔离千山万水，但是如果我们从海上角度来看，这些国家与中国都是平原-大海-平原的接触联系，而且它们的人口经济重心都在沿海地带。因此，这些国家面对中国的时候，如果中国只具有陆上的力量，它们是不怕的；但是如果中国拥有相当强大的海上力量，它们是害怕的。 但是，中国海上力量的强大势必要以国力的增强为基础，因此这只不过是中国影响力的辐射罢了。

从这一角度来说，庞大的航母战斗群如同当年的郑和宝船，它体现的不仅是军事力量，也是国家意志和影响力的辐射圈。如果中国要在一路一带上保持足够的辐射和影响力，那么至少要在印度洋和南海上保留两个航母战斗群的力量，以便随时响应国家的需要。这两个航母战斗群可以访问周边港口，可以参加联合演习，可以救援海外同胞，也可以参加抢险救灾。那么为了维持两个航母战斗群的值班制度，就需要5~6艘航母在役。以海南岛为基地，航母战斗群可以很方便地竖起宝船大旗，重新开始下西洋。而航母所到之处，对海外的辐射影响力将会减轻我国的陆上和空中力量的负担，节约兵力。例如，在对巴基斯坦的支援上，一个航母战斗群的价值要超过一个陆军集团军的价值，甚至就是一艘核潜艇的存在也会令印度人如骨鲠在喉。毕竟，历史上征服印度次大陆的，除了开伯尔山口的高原民族，就是来自海上的强大力量。中国陆军在青藏高原上遇到的困境，将会被航母战斗群所化解。同样，缅甸人也许可以不理会崇山峻岭之外的中国陆军，却不能不面对孟加拉湾存在的中国海军，更何况越南、菲律宾之流？

由此可见，航母战斗群其实在和平时期的作用可能还要高于战争时期，它是在现代世界进行军事威慑，实现外交利益的有效战略系统。这一点与远程军事系统不太一样。所谓远程军事系统包括远程打击系统、远程投送系统和战略反击系统。这是真正的进行现代大规模常规战争所需要的军事系统。

远程打击系统包括太空/空中ISR体系、隐形飞行平台体系、无人机体系、空中加油机、核潜艇和水下监听系统。这套系统是在西太平洋战场上赢得海空优势，防止美日干涉中国内政的必要重器。相比之下，航空母舰反而不是首要的作战系统。而一旦该体系构建完毕，航母就可以得到较为全面的支援，执行机动防御任务。因此，庞大的太空系统、隐形轰炸机、战斗机和远程无人机，新一代核潜艇，这些投资庞大的项目乃是当务之急，优先度甚至要超过航母战斗群。

远程投送系统包括战略运输机、两栖攻击舰、船坞运输舰、综合补给舰等运输系统，以及适于远程投送的机动化地面战斗系统。这套体系是解放台湾岛的骨干力量，即便远程打击系统能够控制海空优势，最后也是要依靠投送系统向岛上运输兵力才能够实现最终的胜利。目前陆军还没有建立中国FCS系统的明显计划，也许在第四代坦克的基础上会有所规划？我们只能拭目以待。而战略运输机、两栖攻击舰等项目只能说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中国的远程投送系统有如此大的需求，但目前还没有能够快速积累起来庞大的规模。与航母战斗群相比，这套系统的价格也不会便宜，却是当前最为急需的。

战略反击系统是我国战略地位的基石，包括三位一体的核打击系统、战略防御系统。其投资规模庞大而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因此要在军费当中拿出相当的比例来加强它们的建设。包括弹道导弹核潜艇、发射井下洲际导弹、机动式洲际导弹和隐形轰炸机核弹，以及导弹预警卫星、地基预警雷达、中段反导反卫星系统等等。

综上所述，尽管中国的国防投入已经位居世界第二，但是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国防体系，其投资规模也是十分惊人的。航母战斗群的建设不能放松，但是在于远程军事系统的权衡对比之下，必须做到有的放矢，循序渐进地推动国防体系的完善。航母战斗群的数量应当在保证远程军事体系建设的条件下，逐步地予以扩充，首先建成四航母作战体系，然后视情况再续建002或003型航母。按照4~5年开工一艘的进度，逐步将航母数量从4艘扩展到10艘，争取在2040年前完成这一建设目标。

曾何几时，潜艇派和航母派的论战是中国军坛的首要焦点。对于当时舰船论坛的盛况，直至今天也是记忆犹新。随着辽宁舰的改造和服役，这个论争已经偃旗息鼓，人们关注的不再是中国是否会建造航母，而是造多少，什么时候造的问题。在这背后反映的是中国经济技术实力的快速增长，正如同今天我们对北京赢得冬奥会的感觉，已经和当年赢得夏奥会的感觉不一样了。航母战斗群是现代化海军的基石，无论在政治上还是技术上，这是毋庸置疑的。当001A的建设快马加鞭，002型航母即将开工建设，我们再回过头来反思和筹划，发现中国当前的经济技术实力对航母战斗群的容纳限度已经大大提高，而未来的限度将会进一步提升。假如是以002型航母作为标准化建设对象，在未来20~30年里中国海军可以为8~10艘航母提供配套支持。但是，在计算完这一限度以后，却不能不令人思考一个问题：我们确实需要这么多的航母吗？

经过简单的计算，我们会发现即便是001A型航母，为它提供全套的战斗群配置总共要花费约120亿美元的资金，包括航母、驱护舰、核潜艇、补给舰和航空兵联队。即便中国的财政实力大大增长，这也是一笔巨款。中国海军肯定会以002或者003作为主要的发展对象，那么它们的消耗将会更加庞大。更重要的是，中国的海权战略到底是什么，如何以历史的眼光看待这个战略的未来发展空间？

在过去数百年间，葡萄牙、西班牙、英国、荷兰、法国、美国、德国、苏联、日本等资本主义国家的兴衰往复发人深省。海上力量是陆上力量的延伸，如果一个国家不能自强于世，它的海上力量将无法保护它。也就是说，海权是一种发展性力量，它可以让你变得更好，但不能让你存在下去。

例1. 荷兰人曾经是海上马车夫，控制了世界航运的大部分运力；17世纪末期的英荷战争期间，德鲁伊特上将率领荷兰舰队入侵泰晤士河，焚毁英国海军舰船，这是英国海军最大的耻辱。然而，当法国路易十四对荷兰发动陆上攻势之后，荷兰人却不能再保护自己，只好求取于英国的合作。

例2. 法国也曾建立庞大的海上力量，然而在欧洲大陆上不断陷入纷争，令其国家实力不可能集中于夺取海上优势。在特拉法尔加海战后，法国失去了舰队，也失去与英国争雄的机会。特别是1870年普法战争期间，强大的海军舰队不能保护法国免于沦亡的境地，这一幕在二战重演了一遍。

例3. 英国固然可以全力发展它的海军舰队，但是在北美独立战争期间，英国人照样陷入了陆海交战的境地。当英国舰队在海上被法军摧毁，北美的英军投降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一战和二战期间，英国不得不大规模介入陆战海战，庞大的战争经费最终榨干了英国的国库。然而更糟糕的是，英国的工业经济在20世纪初期就渐渐失去了竞争力，二战后更是被美国全面取代，失去了殖民地、金融霸权和地缘优势。海军舰队与国家兴衰之间的关系，真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保罗·肯尼迪就说道，曾经令英国超越其他国家的那些因素，一旦被其他国家掌握，英国的优势就荡然无存，海军的衰落只不过是众多表象之一。

美苏的经验也非常值得回味。在经过美墨战争、南北战争和对印第安人的讨伐后，美国稳固了北美大陆的地位，然后通过美西战争驱逐了西班牙人的势力，此后才开始大规模发展海军。苏联海军的发展则伴随本国经济的兴衰和领导人的偏好而动。因此，陆地是这两个国家得以把目光投向海外的基础，特别是本国陆地领土的地利，是它们选择不同海军战略的起始点。

中国的地利是什么呢？这个国家兼顾了亚洲大陆东半部分的重要地理环境。从陆上即可通往中亚、西亚、南亚，从海上可通往太平洋和印度洋。周边国家众多，地理条件复杂，然而这些复杂的地理环境是构成这些国家的边界条件，而不是发展条件。这些国家，无论是中国、韩国、日本、越南、泰国、马来西亚、印尼、缅甸、印度、巴基斯坦，它们即便与中国隔离千山万水，但是如果我们从海上角度来看，这些国家与中国都是平原-大海-平原的接触联系，而且它们的人口经济重心都在沿海地带。因此，这些国家面对中国的时候，如果中国只具有陆上的力量，它们是不怕的；但是如果中国拥有相当强大的海上力量，它们是害怕的。 但是，中国海上力量的强大势必要以国力的增强为基础，因此这只不过是中国影响力的辐射罢了。

从这一角度来说，庞大的航母战斗群如同当年的郑和宝船，它体现的不仅是军事力量，也是国家意志和影响力的辐射圈。如果中国要在一路一带上保持足够的辐射和影响力，那么至少要在印度洋和南海上保留两个航母战斗群的力量，以便随时响应国家的需要。这两个航母战斗群可以访问周边港口，可以参加联合演习，可以救援海外同胞，也可以参加抢险救灾。那么为了维持两个航母战斗群的值班制度，就需要5~6艘航母在役。以海南岛为基地，航母战斗群可以很方便地竖起宝船大旗，重新开始下西洋。而航母所到之处，对海外的辐射影响力将会减轻我国的陆上和空中力量的负担，节约兵力。例如，在对巴基斯坦的支援上，一个航母战斗群的价值要超过一个陆军集团军的价值，甚至就是一艘核潜艇的存在也会令印度人如骨鲠在喉。毕竟，历史上征服印度次大陆的，除了开伯尔山口的高原民族，就是来自海上的强大力量。中国陆军在青藏高原上遇到的困境，将会被航母战斗群所化解。同样，缅甸人也许可以不理会崇山峻岭之外的中国陆军，却不能不面对孟加拉湾存在的中国海军，更何况越南、菲律宾之流？

由此可见，航母战斗群其实在和平时期的作用可能还要高于战争时期，它是在现代世界进行军事威慑，实现外交利益的有效战略系统。这一点与远程军事系统不太一样。所谓远程军事系统包括远程打击系统、远程投送系统和战略反击系统。这是真正的进行现代大规模常规战争所需要的军事系统。

远程打击系统包括太空/空中ISR体系、隐形飞行平台体系、无人机体系、空中加油机、核潜艇和水下监听系统。这套系统是在西太平洋战场上赢得海空优势，防止美日干涉中国内政的必要重器。相比之下，航空母舰反而不是首要的作战系统。而一旦该体系构建完毕，航母就可以得到较为全面的支援，执行机动防御任务。因此，庞大的太空系统、隐形轰炸机、战斗机和远程无人机，新一代核潜艇，这些投资庞大的项目乃是当务之急，优先度甚至要超过航母战斗群。

远程投送系统包括战略运输机、两栖攻击舰、船坞运输舰、综合补给舰等运输系统，以及适于远程投送的机动化地面战斗系统。这套体系是解放台湾岛的骨干力量，即便远程打击系统能够控制海空优势，最后也是要依靠投送系统向岛上运输兵力才能够实现最终的胜利。目前陆军还没有建立中国FCS系统的明显计划，也许在第四代坦克的基础上会有所规划？我们只能拭目以待。而战略运输机、两栖攻击舰等项目只能说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中国的远程投送系统有如此大的需求，但目前还没有能够快速积累起来庞大的规模。与航母战斗群相比，这套系统的价格也不会便宜，却是当前最为急需的。

战略反击系统是我国战略地位的基石，包括三位一体的核打击系统、战略防御系统。其投资规模庞大而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因此要在军费当中拿出相当的比例来加强它们的建设。包括弹道导弹核潜艇、发射井下洲际导弹、机动式洲际导弹和隐形轰炸机核弹，以及导弹预警卫星、地基预警雷达、中段反导反卫星系统等等。

综上所述，尽管中国的国防投入已经位居世界第二，但是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国防体系，其投资规模也是十分惊人的。航母战斗群的建设不能放松，但是在于远程军事系统的权衡对比之下，必须做到有的放矢，循序渐进地推动国防体系的完善。航母战斗群的数量应当在保证远程军事体系建设的条件下，逐步地予以扩充，首先建成四航母作战体系，然后视情况再续建002或003型航母。按照4~5年开工一艘的进度，逐步将航母数量从4艘扩展到10艘，争取在2040年前完成这一建设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