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核惊韩半岛(不才原创小说,虚拟当代朝鲜半岛)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5/06 06:00:05
这也是我五年前完成的一部作品。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朝鲜半岛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本小说一直没有能通过审查,以实体书面市。(当然,这个本身我就有准备,很正常)。结束了我上一本的小说,我想,索性将此本也贴出来,以供大家对我批评,斧正。不胜感激。此外,此书也重新在天涯恢复连载http://ebook.tianya.cn/buke/40208.aspx 这也是我五年前完成的一部作品。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朝鲜半岛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本小说一直没有能通过审查,以实体书面市。(当然,这个本身我就有准备,很正常)。结束了我上一本的小说,我想,索性将此本也贴出来,以供大家对我批评,斧正。不胜感激。此外,此书也重新在天涯恢复连载http://ebook.tianya.cn/buke/40208.aspx
写在前面的话
多少个夜晚,透过窗子,看别处(只是十公里的距离,在我们眼中已是别处)的繁华,霓虹闪烁,灯火辉煌。人就是这样,总是认为生活就是平淡、欢愉、拼搏、挣钱那么简单。其实,你或许还没有发现,一个阴暗的幽灵正在脚下悄然生长。悄然飘行于这个和平的世界,蛰伏中蕴藏着杀机,等待着潜伏着杀戮。怎能不警惕,我们生存的这个星球虽然厌倦了枪声四起,硝烟弥漫,但还是有着那么多的血腥要让我们去承受。因此,我们有理由说:和平的代价也是残酷无情的,它更需要忠诚的卫士来维持!
政治,经济,军事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相互纠缠,又在各自为着对方的需要进行服务。在正义者的手里,这些事物将会完美的组合,以泽润生活中的人们,愉快而又惬意的生活。而在撒旦的手里,却会演变成为一个喷吐着恶火的魔方,随着它的转变,荼毒着万千生灵。
事件发生在21世纪某个时间。我们生活在一个物质丰腴的年代,享受着生活的阳光雨露,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但是依旧有着蠢蠢欲动的狼子野心,在觊觎人类的最高统治地位,并试图用着各种各样的手段,来挑起国际社会之争,以此达到自身坐收渔翁之利的目的。和平对它们而言,无咎是一把枷锁,牢牢锁住了其凶狠恶毒的野心。在恶魔试图绞索的时候,和平的卫士以其忠勇和智慧将其的阴谋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是一部完全虚构的军事谍战题材类小说书中的地名,国名,人名,发生的事件以及相关的物,人,行为均是为作品需要而架构。并不存在于我们的真实世界中。
这是一部以现实主义为主导的战争小说。由于是现实主义的战争,那必然会出现大量的黑暗,残酷描写,是一个血腥残酷的另类世界,并非流行于少男少女梦想般的浪漫童话。我们的国度,枪声已经很久远了。也因此,不少享用惯了甜蜜的人们,在灯红酒绿的欢愉里,沉迷在精神鸦片的美好梦幻中,忘却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吃人的狼。但,所有的这些黑暗和残酷,绝非我写作的本意,人们在黑暗和痛苦中对正义与光明的不懈追求,才是这部作品的根本主线!黑暗,残酷与血腥,正是为了衬托光明的可贵。小说的思想,写作的目的,也就是基于如此。既然创作,就要创作有意义和价值的作品,能够打动读者心弦的作品。制造文字垃圾是对读者和作者的双重亵渎!本着对读者的负责,我将努力做到每个章节都会精益求精,我希望,写出的是一部有价值的作品,值得每位浏览它的读者动情的作品。
在此,首先谢谢阅读这部作品的人们,下面,让我们开始进入主题正文吧。
第一章 危险的信号
  看得出,秦浩是长期跑步锻炼的,腿部肌肉结实,平紧,上半身较短,一贯保持的板寸发型,再配上他那方正的国字脸,使他有着一种意气奋发的神采,与他那闪烁着柔和、坚毅光芒的黑色眼睛形成了完美的搭配。只是双肩已经略有弓曲的感觉,这是改为办公室工作后留下的印记。
  此刻,他坐在更衣室内的地毯上,系上运动鞋带。他是一个做事十分严谨的人,就是跑步也是同样如此。身上穿的体恤衫儿由于多次洗涤已经褪了颜色,那还是几年前参加首都马拉松赛的奖品。这个更衣室其实很简单,衣帽柜有序的排列着,地毯并没有全铺满地面,露出的是灰白的瓷砖,室内弥漫着消毒剂的味道。对于这个,秦浩并不在乎。按照他的思维,林林总总的豪华健身房,会所里那些樱桃木的地板,蒸汽桑拿房,高级按摩师全是不必要的修饰,他的体能保持和健康保健就是简单的跑步。每天清晨总是跑上几千米,再回到办公室开始一天的工作。他习惯了跑步以后的头脑清醒敏捷,最适于思考问题。
  系紧了鞋带,他轻快的走下了两段楼梯,穿过了已经关了灯光的走廊,来到了玻璃门前。一位身着军服的卫兵验过了套在他脖子上那张薄薄的证件卡,便笑笑挥了挥手。这张卡片上除了有秦浩的彩色照片和他的工作号码外,还有着一组专用数字。它代表着秦浩有权使用高密级的情报资料,并可以出入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大韩民国大使馆的各个角落以及一些禁区。在楼口的草坪前,他做了几下甩手,弯腰,扭腿的准备动作,便开始从草坪的间道向外,以六分钟五百米的匀速开始跑了起来。在晨曦中,他将以这样的速度跑很长一段时间。
   深秋的首尔清晨虽然已是寒意逼人,但初升的太阳将阳光碎碎的洒将下来,还是让人感到一丝暖意。如果从空中往下望去,景福宫、昌德宫、昌庆宫、德寿宫和秘苑等古老的建筑由暗到明正在从昏睡中醒来,汝矣岛上高耸入云的63大厦等鳞次栉比的高楼也展现出由光照作用而产生的那种流晶溢彩。街上的行人由少渐多,开始穿梭于地铁、公交、以及各类交通工具中,匆忙的脚步揭开了一天工作的开始。这是一座现代与古老兼并的大都市。缓缓流动的汉江穿过城市中间,有如玉带,随着来自东海追来的海风,尽情奔流。
  秦浩的表面职务只是使馆的一个较高级别的工作人员,二等参赞,具体协助使馆长处理政务和文化事宜。但和所有国家驻外人员有相同的地方一样,总是有些人肩负着特殊的使命,他也是其中之一。当然,他不是传统意义上所谓的间谍,他既不窃取他方机密,也不负责派遣任务,更不负责操作大量收集情报的机器或是从事卫星监控,这些专业技术早已形成了国家情报防卫工作中的链结。他没有像西方007那样的传奇,他只是共和国维护自身安全的庞大情报防卫机器中普通的一员,每天默默的有条不紊的运转着。秦浩的真正工作是研究东北亚的势态,他将自己现在工作的百分之九十的时间花在这块地区的局势分析中。因为这里集中了美国,俄罗斯,日本,他现在所在的韩国以及相峙几十年,一个民族却被历史原因分割成两个国家,两个阵营的一点就炸的BCX人民共和国。和世界上所有可能产生冲突的热点一样,这里潜藏着足以毁灭大半个地球的战略核子武器和运载系统。尽管各个控制势力在竭力控制,调节,平衡着这个地区的力量和和平势态。但数量之多,威力之巨的热核弹头遍布着这个地区,对自己的国家来说,一直是个卧榻之侧的隐患。 
     国家各类情报系统与中国人民解放军一样,随着时代的变化处于不断的更新之中。它的人力,物力正逐渐转向对付可预知的周边安全隐患,以及日益渐盛的反恐问题上。冷战时期的老情治人员有许多已经退休,转行;一些准军事行动和秘密作业业已基本交付给了军方相关部门执行;很多情治分析人员已经开始转而从事各国经济情报的研究,这在经历过秘密行动的秦浩看来,文牍研究工作很枯燥乏味。有个本系统内首长曾经说过:没有无用的情报,只有无用的大脑。也因此,尽管秦浩的工作名称和职务不断的变化,但他仍坚持埋头并认真的埋头在自己的工作中。和所有为自己国家奉献的人一样,从他开始从事自己这个特殊的职业生涯起,无怨无悔。
  在以韩国为中点,辐射着整个东北亚地区。秦浩领导着一个分析小组,它没有正式的官方对外机构名称,只是在北京本部的档案室中,它的代号:忠诚。除了所有情治人员所必须遵守的共同纪律规定外,该组还有自己的保密手册,详细规定了组员在观察分析东北亚政治,经济,军事式微问题上的职责。


  当前,正是一个敏感时期,因为BCX的强硬姿态,多国四方的核峰会被无限期搁浅。而针对这一形式,美军增加了驻韩反战略导弹部队二个技术营。与之相应的是,BCX人民共和国在自己的西部海域试发了自主研制的‘千里马’A型地地激光中程制导导弹后,在其《劳动新闻报》发表了《维护祖国统一,绝不向帝国主义妥协》的强硬社论。而一直与朝鲜半岛有着历史,政治渊源的日本近日也由其防卫厅发布了最新宙斯盾爱宕级神樱号导弹驱逐舰加入海上自卫队服役,加上过去服役的宙斯盾舰艇,日本已经有二个级别金刚级,爱宕级共六艘分别巡弋在日本海以及相关海域中。韩国军方更是宣布了本年度例行的美韩军事演习区域和演习人员的扩大。
  秦浩将之归类为三个问题,然后用粗号马克笔写在一个题板上,搁置在自己的专用办公室中,每天面对着自己的办公桌。这三个问题是:
1.        他们有多大潜在威胁力。
2.        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发挥出这些潜在威胁力。
3.        还有其他什么目的。
  对于前两个问题,和秦浩一样在刻苦工作的组内研究分析人员以及和北京总部的紧密配合,通过对如山文案资料的筛选,分析和电脑系统的精密计算已经提出了相对准确而极重要的以数据为支撑的分析报告。他们的研究成果显示,如果平壤的强硬派想要继续自己武力统一朝鲜全岛的战略思想,那么他们还需要十年时间大力发展自己的经济才能维持自己的战力;日本想要重回自己传统的军事结构亚洲老大地位,近期已经出现了质量效应。而美国对这个地区的关注无论是从地缘,经济,还是历史上所固有的政治联盟出发,都会进行大规模的武装干预。对于报告上的这些结论,北京的高层和军方的高级将领会表示出质疑或者是驳斥,但也无法将其彻底推翻。不能掩盖的事实就是,在势态始终在和平与威胁中徘徊之时,周边军事威胁尚未露出端倪之时,中国依旧可以有条不紊的进行计划裁军和科技强军同时进行。一旦出现了国土安全军事警报时,可迅速出动精锐之师或者扩军,这对国家而言是划算而且可取的。从战略上分析,虽然各方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宣扬着自己的武力,但这几年席卷全球的经济风暴已经让这些国家出现了凋敝的现象,经济能力不足以维持一场世界大战,甚至是局部的长期战争。
   秦浩沿着熟悉的小径轻松的跑着步,暂时抛开了那些数据分析,文书评估和详细到武备的更新和退化报告。坐在办公室里的情治分析员都有些个人的嗜好,由于中国人的关系,很多人都爱喝茶而不是咖啡;时刻关注各个国家公共广播电台电视台的新闻节目,阅读官方报纸上八股,枯燥的官样文章。参与并不突出自己的各类聚会,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而且还都是数字游戏和动脑筋急转弯的高手。秦浩是十八年前尚在清华大学读书期间就被军方秘密特招入伍的。在一个相关的秘密军事学院学习了一年,凭着他数学系的脑子和校田径队的体魄,顺利的通过了各类专业上的考核后,便静悄悄的服役于各种无正式编制的代号部队里,直到这几年,转为文职,并脱离了军队系统,正式进入国家安全机构外勤部门,并醉心于预测东北亚政治,军事,经济方面动态的工作。
   最近一段时间来,他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些看起来意义不是很大的情势走向上。自现在的BCX最高执政者当权至今,BCX的武装部队组织的各兵种以及特种作战的活动情况。冷战时期,由于各自的支持国中,苏,美的关系,在CX半岛特定战区内组合诸兵种进行整体作战的考虑与方法基本是相同的。但随着时代的变化,尤其是苏联解体和中国的改革开放后战略思维的改变,北朝鲜已经调整了他们的军事准备计划,放弃了军事大战区的构想,而是把部队编入了各个地方性军区,作为主战部队的特种兵司令部则负责整个战略大机动。根据情报,秦浩将北朝鲜各个军区的工业情况,武器装备情况,人员配置状况,后勤保障能力以及各级指挥响应与控制能力,包括最主要的特种兵机动能力都编入了一个程序,在电脑上根据实时的变化进行模拟测试,和追踪。当然,工程师也根据着秦浩的要求,对程序不断进行修正。与之相应的,该程序也能反映出美国,韩国,日本,包括俄罗斯等武装部队在这块地区如果进入了武装冲突后的战斗力情况。现在显示的是,由于北朝鲜的经济情况持续恶化,而对立国也深受着经济衰退的影响,双方的尽管依旧在军事上对峙胶着着,但战斗力呈明显下降趋势。
然而,有一个军区,中部军区似乎是个例外。中部军区的总部位于具有战略意义的元山港,它还统辖着朝鲜海军的一部分,辖下的潜艇交替巡弋于CX湾和日本海之间的海底下。或停泊在元山港附近的秘密基地中。此军区的战斗力维持水平已经可以明显看出,较之其他军区要强。而在秦浩负责接手东北亚地区势态分析小组,即‘忠诚’小组后,建立了对比电脑模拟模块分析,之前的所有时间,所有军区的水准都是相同的。大约是在四个月前,均衡的情势开始改变,至少在中部军区中,最有战斗力的机械化装甲部队已经停止了战斗力下降,反之有了提升,常备油料也在每个月悄悄的增加着基数。秦浩敏锐的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缘故。就像一个排弹员一样,他在和时间赛跑,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那根线。
头脑中不可避免的闪现出这些职业问题,他已经围着楼区跑了两大圈了。他开始放慢速度,任由大脑中的脑啡安抚着脑细胞,向大使馆方向跑回去。
在跑步结束的冲淋中,他还在思考,突然脑海中跳出了一个想法。他连忙擦干了身体,迅速穿好了衣服,赶回了自己那间隐秘的四周无窗的房间。启动了电脑,输入了他的个人指令和动态密码,加上指纹识别等一系列安全措施,他调阅了最近的卫星图。看了看他所关心的地区后,拿出了自己的随身PDA,匆匆写下了什么。然后,给北京他的老伙伴儿和香港某个船社打了几个电话,接着跑到了馆长处要求了几天自主安排的时间,便一头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栽进在各类资料和数据中。不时通过电话找着自己的组员一起来讨论什么或者分配着什么。
第二章 秘密行动
十月,恶毒风暴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剧烈的飓风,或者说是旋风,在它的肆虐下,几乎已经彻底摧毁了现在这座石油平台。穿着蛙人服的高岛江咒骂了几句,背起了压缩空气瓶,准备最后一次潜入海底。平台上昔日高大的钢筋怪兽般的结构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儿了,支撑着平台的四座巨大的脚架也已经严重受损,就像一个被擎天柱任意搓揉后,团成一堆的金属玩具。这儿很快就会变成又一个人类丢弃在大自然中的废旧的垃圾堆。高岛江一边开着汽艇一边就这样想着,汽艇慢慢驶入了潜水区域。他这个小组还有两个蛙人配合他的行动。同时,另一艘汽艇在周围紧张的巡逻着,以防有人或者有路过的船只注意到他们的行为。现在进入这里真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因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除掉有碍于这次行动的一切无关人员,包括无意闯入的。高岛江再次看了看黑黝黝的钢架,往后一倒,仰身潜入了水底。
    水下如每次一样,阴森而幽远,但在接近水面处,又给了人一种舒适的感觉。阳光在泛着涟漪的水面儿上跳跃闪烁,穿过来,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幕,在他们身体周围和巨大的平台脚架之间摇曳晃动,这也为他们这支小分队的水下作业提供了良好的能见度。C4炸药在上次的潜水作业中就已经安装到位。每块按照标准三英寸厚,六英寸方形。用捆扎带牢牢的捆在了炸点钢柱上,只要插入引信,爆炸时会向内倒塌而非向四周张开散落。高岛江慢慢的仔细检查着每个炸药块。有了前几次潜水的经验,他们很快就检查完毕了,高岛江和他的两个水下蛙人组员也有着同样想法。他们跟在高岛江的后面插着炸药引信。这两个蛙人跟高岛江一样,都曾经是海上自卫队的蛙人组的高手,具有丰富的水下作业经验。他们分工负责,相互检查,谨慎小心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生命保险。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完成了第一组炸药点的工作,接着开始上浮,间隔8米左右,他们小心翼翼的开始对第二组炸药点重复同样的作业,和爆破打交道,绝对不能有着丝毫的马虎或者心存侥幸。
   朴正勇中校正凝神操纵着自己的CN-235侦察飞机。根据情报,在飞越了下一个山脊后,就有一个萨姆-6导弹基地,他正是为它而来。在这架飞机上,朴中校还有一个同伴儿,在后座上,还坐着柳,是一位压制敌方防空能力的专家,他们现在执行的任务正是寻找到这个导弹基地,并拍下照片,安全返回。按照惯例本来这类任务可有无人侦察机或者卫星完成,但是,地表的掩护让卫星每次掠过上空的时候,都无功而过,而这个基地的指挥官似乎是个雷达控制的高手,精确的掌握了开机,关机,一切恰到好处。就在上一个任务中,他击落了朴正勇中队里的一架无人飞机。因此,当再度下达了侦察任务时,朴中校决定亲自出马执行这次任务。研究,穿越,侦察,甚至是摧毁各类防空设施是他的专项。在天地间广阔,速度的立体游戏中,他的肾上激素一直处于兴奋发达的状态。
飞机在空中嘶吼着,朴的手指自如的把握着操纵杆,两眼紧盯着雷达屏和前方的山头,耳朵里也没漏过柳的任何一次谈话。
  “发射口应该处于我们的六点方向,朴,”柳看着手中的电脑,紧张的计算着,“他们应该在搜索,但目前应该发现不了我们,我们盘旋逼近。”
  ‘给它一点儿甜头’朴中校这样想着,他推压着操纵杆,飞机开始盘旋下降了高度。进入了下面这个基地雷达的扫描范围,不停的盘旋,等待。朴正勇猜想基地的指挥官应该经过中国或者俄罗斯的训练,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击落过多少目标,应该是不少,这家伙也一定很自我得意,而骄傲自大正应该是他的弱点。
  “发射口打开了,注意。”柳在后座发出了警告。
  “启动相机。”朴发出了口令。
  “应该还有其他的发射口,”柳的声音很冷静,“中校,施展你的飞行绝技吧。”
  “OK。”朴正勇迅速左舵,以便监视住下面所有区域,同时来了个破S机动。那可是他在美国科罗拉多州彼得森基地求学时学会的绝招。这一手很巧妙,飞机迅速躲进了山脊背后,虽然高度很低,似乎十分危险,但却在导弹基地上空疾驰,做着大机动的迂回,机腹下一闪一闪的照相机在快速工作着。
朴中校再次将用力将飞机向左转,同时引诱着其他的发射口的暴露。CN-235侦察飞机掠过山脊,再次向下盘旋,同时,朴正勇两眼目测着再次飞临山脊的距离,大约7英里,航程约需63秒。
  “出现了新的发射口,对方雷达完全打开,”柳报告着,“他要动手了。”
  “放心,柳,今天我们会满意而归的。”朴中校自信的说。
  “九点方向有亮点。”柳的双手急速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作业着。
对方雷达应该已经看住了他们,发射口的暴露已经说明了这一切。飞机继续以高速在低空飞行做着大盘旋。刚才的欺敌动作做得十分漂亮。对方也许还在观察着他的飞行线路。美军的标准教材飞行一般都是中等角度飞行和大角度俯冲,千次的无人飞机就是这样干的,结果还没来得及看见这个基地的任何一样物体,就黑屏了。这次他决定改变战术,坚持低空直接作业。对于自己的飞行,朴中校满意的吹了一下口哨,并释放出了反雷达电子干扰墙,准备回家了。
“发现星型建筑物!”柳叫道。在用俄文写成的萨姆-6导弹手册中规定了在发射控制中心周围必须设置六个发射口,地下深处是它们的连接通道。这种标准的导弹阵地就像犹太人的大卫之星。终于全部暴露了,朴中校没有丝毫犹豫,高速掠过了指挥所上空,同时拍下了照片。
  “迅速连线基地,回传所有资料。”他对柳发出着指令。同时保持着低空飞行,又是一个左转弯,三英里外,他看到那颗星已经变得很小,逐渐笼罩在山雾之中。他迅速拉升了高度,并保持着水平飞行,挑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想飞离这一区域,瞄准了一个山脊上的凹口,以超音速朝它飞去。完美的行动,他做着直线飞行,可以回家享受他的即将到来的年假了,是去钓鱼还是和家人一起去旅行,他该思考了。
从这小凹口突然直对着他们飞驰而来的红色追踪物使朴大吃一惊。他连忙从从对香槟的思念中回到眼前,完全没有料到这里还有埋伏,这些红色的火流不偏不倚,直接撞向他的机身。他本能的急速再度拉高飞机,做着左右摇摆,机动闪避。下方基地的指挥者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动作,机身全部淹没在火流之中。突然间,飞机剧烈的抖动起来,朴和柳的好运到头了。
  “朴!“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但很快就被警报器的泣叫所掩盖。朴正勇绝望的意识到,其实,是他在骄傲自大,飞机完了。
  “遭到攻击,飞机即将坠毁,准备跳伞。“这是朴正勇最后回给自己基地的通话。他已经做不出任何机动反应,情况迅速恶化着,发动机着火,停止了运转,飞机大幅度的摇晃着,操纵杆也已经失灵。他条件反射般的指令着跳伞,猛拉弹射把手的同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柳,在他记忆中,最后的那刹,柳几乎是全身红色,不停的喘息,手中的笔记本已经自曝销毁。紧接着,他感到了自己的背部有着从来没有过的疼痛,眼前一片黑暗。
  “清场完毕。“巡逻汽艇上的组员向高岛江报告着。
俯卧在安全距离外另一艘汽艇上的高岛江看了一下表,命令道,“巡逻撤离。” 巡逻艇已经靠拢了他的指挥艇,并且做好了战术警戒。他再度对身旁的爆破手发出了指令,“点火。”
  “点火。”爆破手重复着他的命令,随即扭动了起爆器的把手。结果和预期的一样,平台架被连根拔起,四周的海水几乎都化成了咆哮的气泡。像电影《冰海沉船》一样,整个平台缓缓向下倾滑着,整个结构想中心凹陷,一时间,巨大的钢梁很快的沉入了水中,落到海底,只有一些散件漂浮在水面。最主要的工作完成了。
高岛江等到水花逐渐平静,做了一个手势,两艘快艇迅速驶向了刚才的爆炸中心,巡逻艇依旧在周围开始慢慢巡弋,做着警戒。高岛江和艇上得组员开始执行最后的程序。
他的艇上除了必要的武器,工具外,还有几具穿着日油工作服的尸体,口袋里却装着大韩民国的身份证件。当然,尸体已经经过了必要的破坏,包括外衣,一切都似乎是被爆炸和火海里丧生的一样。在汽艇圆弧形的行驶中,他和其他组员费力的把一具具尸体推入海中,又在几个点上,抛下了几件足以证明是北韩军方的物品,如几枚弹壳,或者是口粮的残缺外包装。做完了这一切,高岛江又做了一个手势,两艘汽艇在风声中,默默的向潜艇汇合处驶去,高岛江看着望远镜里,尸体,物品,散件逐渐漂浮在一起,还有一块块的黏黏的黑色液体混杂在其中,那是油井中残罗的石油。
   放下望远镜,他依旧目无表情,只是对手下做了个大拇指的动作。汽艇在海浪中摇摆前进着,溅起一片片水花,不久后,他们就将向防卫厅最高部,而不是自卫队汇报这个根本不存在的行动。
第三章 会面
首尔的仁寺洞事以各类画廊最为著名的。这里聚集着100多家画廊,世界各地来的游客可以在此欣赏韩国画、板画、雕刻等各种展览。学古斋、Gana画廊、Gannart中心等重要画廊,都聚集在这里。仁寺洞每周日10:00至22:00是标准的步行街,这时街道就出呈现出像以前乡村一样的热闹气氛,街上还有传统表演和展览。每年10月举行的仁寺洞传统文化节,可以看到各种文化表演。游客也可以参加投壶游戏、做年糕等活动。它以大道为中心,两侧分布着许多胡同,形似迷宫。在这迷宫中密集了画廊、传统工艺店、古代美术店等。传统茶舍和饮食店是最具吸引力的地方之一。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要是传统茶舍归天。归天是已故诗人千祥炳的夫人所开,店面很小,但可以看到诗人生前所著的书及其照片。这里的木瓜茶香味最为宜人,有一些名人会不时光顾。仁寺洞在繁华的市中心里,仍一成不变地保持着韩国原汁原味的古商业街味道。
   今天就是周日,此刻秦浩就似乎是一个对韩国文化深感兴趣的游客,东游西看的来到了归天茶舍,似乎是走累了,在门口的露天座椅上坐了下来。他似乎随意摆弄着自己手中的相机,前后左右捕捉着这古色古香的环境,放下了相机后,微笑着对很有礼貌的服务生要了一杯招牌木瓜茶。一个身着精致西装的精干男子,随意的走到了他的座位旁,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手里夹着一幅应该是刚刚购买的小尺寸版画,慢慢欣赏着。
   郑在相,韩国情报局,也就是NIS外勤高级指挥官。精练,果敢,以及缜密的头脑使他年纪轻轻就已经跻身于高层情治人员的行列,这在论资排辈的韩国情报界是不多见的。此刻,他坐在距离秦浩只有三十公分的另一把椅子上,专心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画,脑子里却在思考自己的这位同行找他干什么?他不会首先开口,如果对方不先说话,他只给了自己一分半钟的休息时间,他甚至连饮料都还没有点。
   几天来的情况分析,让秦浩开始觉得有些忧心忡忡,在昨天得知了在朝鲜湾与日本海交接处有一座石油平井台被人为的炸毁,它属于日油株式会社的资产,而为其劳动的工人,除了管理员,基本又都是韩国平民。根据忠诚小组在内线得到的报告说,现场发现了北朝鲜军方物品,使得整个事件扑朔迷离起来。联想到他所控制的程序模块对比出的结果,和最近几天的工作,他不得不请示了北京总部及向馆长做了必要的汇报,允准后,他开始主动邀约郑在相见面。仁寺洞是个不错的见面地点,‘大隐隐于市’这是他的心得之一。在刚才利用相机观察完了周围环境,他看见了郑在相朝他走来,并在他的身后有另一个人似乎是在浏览什么,但只是在一定距离外固定的徘徊着。他知道,这是惯例的安全措施而已,应该还有应急人员和应急车辆在附近支援。他笑了笑,拿起了木瓜茶闻了闻,好像被杯中的液体所散发的香气所陶醉,小心翼翼的浅饮了一口。没有给郑在相准备撤离的时间,眼神背着郑在相,开口了。
   “谢谢你能前来见我。”
   “您客气了,久仰大名了,秦浩先生。我想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们两国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非官方的义务交往,我们开门见山吧。”
    礼貌而单刀直入,这是秦浩喜欢的风格,虽然他现在的官方身份是一个中国外交官,然而长期的职业习惯让他讨厌在正式场合中绕弯子的那种辞令。虚与委蛇让他觉得浪费自己宝贵的脑神经。他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像是对热闹的街景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嘴里却没有停下来,声音不响,却足够让郑在相一字一句听得分明。
“我想说的是,作为同行,你们注意到没有,BCX人民军中部军区的情况?作为一个民族的老对手,你们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你们这个老对手。”秦浩停顿了一下,从眼角里观察着郑在相的神情。
郑在相依旧是那副欣赏版画的专注感,只是交换了一下交叠的腿,他没有回答秦浩的话,在等待着他的继续,他知道,光凭这一点秦浩不会冒这个职业的忌讳主动邀请他会面。
   “在人民军的各个军区里,由于整个部队编制的庞大,供给上消耗巨大。而又由于近年来,北边儿的经济情况每况愈下,劳动党甚至发出了挖野菜的全民动员,实际上牵涉到军方的具体情况,每月可供配给的财力,物力也越来越少。这就决定了战斗力的下降。相信你们也一直在测算。总之,由于CX半岛是丘陵地带为主,物质分配上特种作战部队以及陆军往往优先于其他军种。但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发现,它们的中部军区跟这个情况显然相反,不仅没有按照比例下降,反而有所提升,而且很均衡,要知道这个军区辖下的可是特种部队,陆海空全军种。”
   听到这,郑在相不自觉的的‘嗯’了一声,作为他的主要任务对象,他同一民族的另一个国家,历史的疼痛是他们这个民族永远的心结。和所有热爱自己民族,热爱祖国的人一样,他很热切的盼望民族的统一,国家的结合最终完成。只不过,他希望的是当年东,西德合并的模式,而不是血肉横飞的战争模式。但是北边儿一直虎视眈眈一直让他坐立不安,尤其最近几年来,有确切情报证明,北边已经拥有了热核武器,更让他寝食难安,他不知道那个执政着这个半岛另一边儿领袖什么时候,什么时间真的会像半个世纪之前那样首先点燃炸药包。他也注意到了秦浩给他说的这个情况。他没有想到中国方面也研究得如此透彻。他也清楚韩,中之间的渊源,自韩战爆发,他们所服务的机构曾一直是对手,只是现在时代不同了,尤其是在中韩建交后,双边政治,经济关系日益密切。可是,北边儿也没有少给这个曾无私的支援了自己的古老国家使绊子,使得他们之间也开始建立了非常规性业务交流。然而,像这样高级情报官面对面的谈话也是不多见,可见中方对此的关注。
    “元山附近是人民军储存战略物质最为充裕的地方,也许还有着更高级的武器。”秦浩依旧自顾自的讲着,“最近他们的潜艇巡航的区域和次数也扩大和比以往频繁了。油井平台的爆炸并非是偶然的吧。我的祖国和你们一样有着历史上未解决的遗留问题。但是,我们寄希望于新的体制下的统一,而不是最后的暴力手段,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对热爱和平的人们来说,那是一种原罪。”秦浩使用了外交辞令。他清晰的感到了郑在相的眉毛抖动了一下,只是稍纵即逝,但依然没有逃过秦浩敏锐的感觉。
    郑在相的确不自觉的反应了一下,那是在他听到了‘油井平台’这个关键词,他惊讶于秦浩的情报渠道,这个事件到现在不过三十个小时,处于谨慎,他的国家并未就现场发现的几件物证而立刻在外交和军事上向北边儿发难。毕竟以制裁北边儿的多国核会议由于北方执政者的强硬和诡异刚刚陷入了无限期延长的僵局,当局可不想因为这个而引起新的矛盾冲突焦点。整个事件尚在秘密的调查中,整个本部机关除了最高层,也没几个人能知道,难道是中方的卫星那天恰巧经过了这片空域,还是我们中有他们的鼹鼠。他的脑袋像亿次计算机一样急速思考着。不过,他同意秦浩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想法。
    尽管如此,郑在相依旧没有发表意见,在来之前,批准他前来的上级严格指示他‘带着耳朵,而不是嘴。’他只是示意一直茶馆里一直拿眼神瞟他的服务员给他来了一份柿饼汁。并给自己点上了一支Raison香烟。这表示他对秦浩的话已经感到了兴趣,并有时间再继续听下去。
对着郑在相的无任何回答的见面,秦浩并不奇怪,也不会有恼怒感。他知道这行的规矩,换了是他,也只能是如此应付。其实,他对今天的会面已经很满意了,从郑在相的细节上,他已经知道,他传话的目的达到了,当然他掌握得情报和分析出来的报告并不局限于他刚才所说的那些。只是,话点到为止而已,他的授权也不允许他超越自己的范围。在服务员给郑在相端上柿饼汁的同时,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饮料,一饮而尽,咂咂嘴,似乎很惬意这满口的留香。同时也暗示了郑在相,他们的谈话结束了。
尽管秦浩能够熟练的运用韩语,这也是他被派驻在朝鲜半岛的原因之一,但这次会面,为了安全,他还是使用了英语交流。在他站起身的时候,他听见了郑在相说的唯一两个音节的话,“谢谢。”秦浩没有停住自己往街上走的脚步,悠闲而匀速,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左侧距离800米外的高楼中某个窗口,一支M24狙击枪始终瞄准着他,那只是NIS的安全措施。而在右侧的300米外的另一栋大楼上,一个身影正用高倍蔡司镜头的相机拍下了他和郑在相见面的全过程。
郑在相并没有随着秦浩的离开而离开,他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朝天微微的眯起来,彷佛秋天的阳光在刺眼。秦浩传达的信息让他的确有些吃惊。他并不惊讶中国方面也在研究南北韩的局势,毕竟一衣带水,从历史上他们两国都有着非常的渊源。可是从一贯的北京立场来看,他为什么要提醒韩国,而不是去帮助北韩呢?半个多世纪前,正是他们的武装介入,让南北的统一成为了泡影。秦浩的信息中还透露出了石油平台,更让他警觉,他还知道什么,我们的飞机侦察被击落是否也已经为他们所得知?
‘中国想干什么?’
‘他们还掌握了什么?’
这是郑在相目前急于想破解的答案。
第四章 被俘和审讯
搜索队的人民军战士们觉得很恼火,在大山和丛林中找到朴正勇让他们费了不少力,他们也找到了另一个人的尸体和击落的飞机残骸。在这些报废的金属上,他们根据上级的指示找到了已经毁损的装载着二点二五英寸航拍胶卷的相机,只是这些玩意儿都黏成了一团黑糊糊的胶状,并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而他们搜遍了这片区域的每一寸泥地和灌木之间,却没有找到最重要的黑匣子。怒气便完全发泄在了存活的战俘朴正勇身上。在平壤赶过来的高级官员还没来到之前,朴正勇已经饱尝了无数枪托和军靴的冲击,若不是因为上级有严格的指示,他必须活着而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并注射了急救的葡萄糖,可能朴正勇已经在地狱里和柳检讨起自己的大意了。几个人民军士兵七手八脚的把柳的尸体放在朴的身边,并强行扭着朴的脸,用靴子踩住,让他注视着柳那张被烧焦的脸,幸灾乐祸的围观着朴痛苦而绝望的表情。
平壤来的高级官员到达现场后,因为朴正勇的几度昏迷,并没有马上提审他。而是吩咐了一起来的助手不断的在拍照,从飞机残骸,到柳的尸体,以及能找到的一切散落物品。很可惜的是,从生者和死者的身上,以及所有物品上都没有明显的标识,最重要的能够证明这架飞机身份的黑匣子也不知所踪。南准日,这个BCX国家最高安全委员会特派员大发雷霆。命令部队重新搜山,不惜代价要找到那个黑匣子。人民军的几个小分队苦不堪言的再度出发了。
经过了比急救更妥善一点的治疗,朴正勇开始恢复了一点元气,但还是不能说话,他躺在担架上,被抬着走过了一片平整的地段儿。这里在其他时候或者是别的场合,可能被称之为操场或者说是检阅场,但现在除了半露出地面的掩体建筑,显得很冷清。身为一个战俘,他将开始度日如年的生活,要面对难以想象的折磨,侮辱,和无休止的讯问。这是他第六十次秘密飞行任务,眼看就要圆满返航,并开始享受他的假期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大意,却被无情的击落了。一次完全成功的任务最后却以血腥的结局收场。更让他难过的是,不久前还并肩一起的战友,柳死了。朴正勇感觉自己还是幸运的,至少他还在人世。现在他双手,双脚被结结实实的捆绑着,朝天扔在担架上,由两个凶恶的背着AK-47的士兵抬着走过这片空场,朝其中一个掩体走去。可以感觉到这个区域的四周都有士兵荷枪实弹的警戒着,气氛对他而言很压抑,但朴中校已经下了决心,我已经是哑巴了,我什么都不会说。
朴正勇其实感到自己的身体状态没那么可怕,跳伞的时候,他的背部已经受伤,现在仍在剧烈的抽痛。落地时,他犹如一个气锤,重重的摔了一下,腿可能摔断了,脑部应该有震荡。在迷迷糊糊中,他尽了最大努力开始逃跑,可是一瘸一拐只坚持了几分钟的步行,他就遇上了搜山的人民军士兵。
真正的磨难便由此开始。当时,他遭到了痛彻心扉的毒打,并强行被押解着走下了山地丘陵,淌过几条脏水,和无情的划破着他本已经破烂的衣物的坚硬灌木,连拖带拽的来到了上担架的地方。现在他又要去何处,他已经无所谓了。他知道,他会得到治疗,敌人需要他活着。他开始回想米酒,海滨,和他最亲密的‘出发’,那是一个勇士,一条纯正的德国牧羊犬。和它的主人一样,坚毅,凶猛。但忠诚并时刻准备着出发去完成任务。
他被抬进了一个应该是办公室或者说是刑讯室的掩体之内。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士兵立刻上来,用粗大的针筒直接在他静脉上注射着药剂,他明白,这是为了提高他的体能,以便马上开始的审问。接着,他被抬了起来,粗鲁的按到了一张铁质椅子上,在上身和下身又捆扎上几道绳索,让他牢牢的坐在了上面不会倒下。对于一个即将要受更大折磨的人来说,可怕的是不知道这种折磨是什么,而这种折磨即将开始。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阵强烈刺眼的白色强光,他本能反射眯起了眼,隐隐约约看见了两个穿着人民军指挥官制服的人坐在了桌子的那头。算了,本来也不想睁眼,朴索性完全闭上了双眼。‘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一切开始了。
“你的姓名,官阶,部队番号!”韩语的提问。
朴沉默着。
‘啪’又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刮在同样的地方,“你的姓名,官阶,部队番号!”这次用的是日语。
还是沉默。
‘啪’,‘啪’。。。士兵不停的打着朴正勇,毫不怜惜他血污从口中和鼻中,眼眶中污浊而出。汉语,英语的同样提问在每次打击后重复问着。
‘梆!’这次没有再打耳光,而是应该用棍棒之类的器械直接打在了金属椅背上,被牢牢的捆在椅子上朴正勇受伤的背部受到了椅背被击打后传来的冲击波,一阵刺心的疼痛强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不由得“啊!”的一声惨叫出来。耷拉着头,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胸部不断的起伏着,嘴里重重的喘着粗气。除了惨叫,他依旧没有其他的声音。
南准日举手制止了行刑士兵的再次准备击打,他点着了一根万宝路香烟,眯起眼,看着前面这个狼狈不堪却顽强的战士。他并不着急这点儿时间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事先,他检查了基地雷达对这位不明身份飞行员的飞行路线的判读,他知道坐在前面的是一个飞行高手,而身份的掩藏也说明了他受到过特殊训练。如果马上开口,反而会让他有不信任的感觉。他吸了一口万宝路,醇厚的香烟味儿冲淡了一些鼻中血腥的味道,在这个国家,有时香烟也能看出一个人阶级,或者是特权。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踱步到俘虏面前,微笑的看着他,把手中的香烟似乎是友善的塞进了他那张不断淌着血滴的嘴里。
“现在一切只是个开始,飞行员先生。”他掸了掸烟灰,“你无视我国的领空主权,擅自侵入,请告诉我,你的姓名,官阶,服务机构。”他用的是标准英语,作为军事飞行员,英语可以再任何国家的飞行员群落中畅通无阻。
“水。”这是朴第一次发出声音。
“好!”南特派员拍了一下手,回到自己的桌前,拿起了水壶,给一个空的军用杯子倒上了半杯水,又走回到俘虏面前,将水杯在朴的眼前晃动着,杯子里的水回旋轻轻激荡着,发出诱人的水声。南准日微笑着半屈着身子,“很好,希望这是我们合作的开始。”他回头示意了一下,坐在桌上另一边的助手,连忙打开了录音按钮和录像按钮,并立刻坐回位置,拿起了笔。
朴努力的想睁开已经肿得像水蜜桃一样的眼睛,头努力往水杯前凑着。
南准日将水杯保持在离朴正勇嘴部只有一公分的距离,还是那么彬彬有礼,“您的姓名,官阶,服务机构,只要就说这些,喝多少水都行,我还能保证你得到完善的医疗和人道的待遇。”
干渴和伤痛不断的使朴正勇喘着粗气,而每一次的喘气,都会带出一些新鲜的血沫子。他知道南准日的诱惑,作为无任何标识的飞行侵入,他只能被当做间谍,一旦他开口,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并且还会将他作为筹码对付国际媒体,以压迫他的国家。他早已经筋疲力尽,看到喝水的无望后,他重新将头收了回来,靠在椅背上,无力的仰着,依旧在呼吸中洒着点点的血沫。
“啊!”看来南准日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狠狠的将手中的烟蒂重重的摁在了朴正勇的伤腿处,又引来了他一阵野兽般的惨叫。
南特派员对着站在朴身后的士兵摆了一下手,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兵立刻上来诊了朴正勇的脉搏,用手电观察了他的瞳孔,以及他身上的伤势后,对南准日点了一下头。另外两名士兵则从旁边一个设备上拉出了几根导线,撕开了朴正勇本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将导线一端带着的小金属卡子一个个卡在了他的乳头,腹部,大腿内侧,还有睾丸的皱皮处。医护兵又给朴正勇注射一针药剂,这是希望他少许恢复体能并且增强意识力的药物。
“你还有十秒钟时间,”南准日重新点了一支烟,并抬腕儿看着表,也同时注视着朴。一个士兵已经骑上了像自行车一样的脚踏装置,回头看着南特派员,等候着他的指令。
朴依旧只是喘着粗气,南准日笑了一下,一根手指优雅的从上至下的在空中划动了一下,脚踏的士兵立刻奋力踩了起来,另一位士兵则在一个电闸处,合上某个开关。
滋滋声的电流,开始从电线走到小金属电极卡子上,走到贴肉的每个部位,传送到了通过脑神经,走到全身,个个细胞开始遭到电的炙烧,大小神经遭到电极的震晕,通过血管,走入骨髓,全身发生剧烈的变化,不由自主的痉挛随着电流的强弱而轻重。全身在沸腾,不由自己克服,从内部脏腑到四肢五官百骸,无不起反应了,耳中轰雷般响,眼前乌黑了一片旋又感觉清澈,像暴风雨前的晦暝交变似的。可以清楚地看到朴正勇的身体开始发起抖来,浑身汗珠一颗一颗地从皮肤下面冒出来。随着电流变化节奏的加快,绑在金属椅子上的朴不停的颤动,张大了口,不自觉地发出极度痛苦的凄惨呻叫,叫声越来越厉害,他的全身肌肉紧绷,被牢牢捆住的身体极力想弯成弓形,整个胴体象筛糠一样。短短的十五分钟左右时间,朴已经是两度昏了过去。一头的乱发,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完全暴露出来,口中直流白沫。眼球突凸,两眼翻白,嘴角淌着血,鼻孔中气若游丝。靠着顽强的意志,他还是没屈服。在空气的氧化作用和外力的不断打击下,朴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其中腿上的伤最重,隐约可见白骨。血肉模糊,伤口很深。他被金属电极卡子卡住的皮肉受了电刑而各留有烧焦的凹瘢。此时,他的生命征兆出现了垂危现象。由于他的活着至关重要,南准日不得不停止了刑讯。
第五章 分析
郑在相已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整整坐了三个小时,这个时间里,他对他的助手金善花吩咐过除了必要的上级找寻,其他的一概不见,他需要自己思考一下。在他的桌上,放着他刚刚打印出来的有关他能找到的秦浩的卷宗。但仅是薄薄的一张纸,几乎是一个空白的履历。这是一个完美的高级情报官,郑在相这样想着他的这位对手或是可能的合作伙伴儿。桌上开着的电脑液晶屏上还显示着他收集的北韩军方情况分析,尤其是中部军区的简报。从职业习惯出发,他隐隐觉得他的国家又将面临着一场考验,而这考验需要他这样的勇士去经过,去化解。放在秦浩卷宗下的是他用这三小时时间整理出来的北韩近期政治,军事情况汇总,以及他对此的分析思考。
‘叮’呼叫铃响了,他打开了桌上的扬声器,询问着外屋的金善花,“什么事?”
“部长需要我们去一下他的办公室。”金善花的声音很好听,也显得很职业,平静而不做作。
“知道了。”关上了扬声器,郑在相站起身,关掉了电脑,穿上了精致的西装外套。又拿上了桌上自己整理出来的资料,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外屋,金善花已经站在在等候她了,接过了他的资料,走出了他们的办公室,闭上了门。紧跟在郑在相身后,保持着前后半个肩的距离,向电梯处走去。
“好吧,大家在想一下,如果那架飞机被确认韩国秘密侦察机,那么,以其为借口,BCX发动武力攻击的可能性是多少?”秦浩说着这话,眼睛环视了一下坐在他办公室里小会议桌旁的他的三个组员。这是他在和郑在相紧急约见后,使用了加密电话向北京总部进行了汇报后,召开的一次小组会议。
“应该在70%以上,”绰号为‘手指’的韩风第一个发了言,他是小组里负责地区军事情报分析,以及各类照片判读的。从外表上看,他似乎有些邋遢,也不怎么注意边幅,脸上的胡茬儿已经很长了。也是,长期处在使馆的地下室工作,甚至连使馆的大多数人员都不知晓的他的确用不着打扮自己。他看到了秦浩和其他的人将眼光注视着他,便继续着自己的思路,“从我们已经得知的确切情报知道,飞机坠落地点的三防峡其实就是BCX的核战备基地,并且在中部军区的严密警卫之下。当然,这个基地一定是直接听从于劳动党最高层和人民军总司令部的直接指挥。如果,这个基地的暴露,无疑会使BCX方面在否认已经拥有了核武的口吻上处于明显的被动。也不排除,美军一直跃跃一试的手术行动。加上,最近中部军区的军力增加,战备等级的提高。另据最新情报,他们的后勤供应已经开始提高了弹药基数,口粮准备和车辆的增加,一切都显示,与其让对方偷袭,不如借用为了统一的接口而率先动手,BCX正在准备进行一场近期就可爆发的战争。”
“我同意,”说这话的是身材娇小张颖,负责地区经济情况汇总分析的她并不是因为拥有了‘冰凌’的外号而被大家认为是一个冷美人儿,恰恰相反,这只说明了她在业务作业中的严谨和冷静的分析见解。“目前BCX的经济形势极其不容乐观,货币的极度贬值,可供日常消耗的商品奇缺,尤其更为严重的是,粮食的极度匮乏。截止到目前,除了军队的优先保障权外,城市居民每日供应食物不到200克,而在农村,黑市已经猖獗,但每样货物的价格不菲,以食品为突出。虽然官方竭力掩盖着饿死人的现象,但因为饥饿而导致的死亡数字依然在急速增加。甚至在青山农场的仓库,供人参观的粮食储存仓库里的粮食,已经换成了装有小石子或者细沙的袋子。火上浇油的是,由于地理环境的限制,BCX全境80%属于山地,可供耕田本身就极其匮乏,劳动力的持续下降,使得这些农田的种植也将陷入无法保证的境地。而作为人道主义援助的同一民族的韩国却因为最近的多国核会议的影响,又无限期的停止了向BCX运输粮食的举措。”张颖边说边把手中的一些照片分散给组员观看。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又开始了她的分析,“联合国粮农组织和世界粮食计划署的协调也处于尴尬境地。另从工业上看,虽然官方一再强调持续性的增长,可从实际上观察,关乎于民生的轻工业仍处于低级徘徊的状态,官员们,尤其是高级官员们都在利用自己渠道纷纷从国外带回自己所需的生活用品。由于石油和煤炭的缺乏和军备控制,现在民用的火车和其他交通工具间隔时间越来越长。在重工业方面,却出现了持续性增长,尤其在钢材,有色金属方面,以千里马重型机械厂为例,现在的生产能力已经达到日下线重型拖拉机40台的高产,就其性能和外观条件,稍加改装,立刻就可成为‘天马虎’主战坦克系列中的一个型号。”说到这个,张颖转头望了望‘手指’韩风。‘手指’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冰凌’的见解。“在进口方面,我注意到,最近他们在石油和橡胶的需求上大幅度的增加,并且一改以前付款信用不佳的习惯,而几乎都采用了货到款到的最好采买方式。这还不包括走私渠道。”
“我补充一下,最近,他们的特种部队负责采买军火的人员在香港和俄罗斯的军火商接触也比往日更加频繁。”韩风稍稍坐直了身体,针对着张颖发言的最后几句补充着自己的意见。
秦浩摆弄着手中的水笔,没有打断任何一个组员的发言,仔细倾听是他良好的工作习惯,也是必要的领导行为。他将头微微转向另一边,询问着同组的另一个女性,‘破釜’曲梅,“你的意见呢?”
负责着政治动态的曲梅不紧不慢的推了一下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拿出了一张通过外交邮件转送过来的最新的《劳动新闻报》,举起来,指着上面套红的主版标题《将军的力量引导我们,主体思想万岁》开始发言,“这是第三次发出这样的社论了,从里面我们可以分析出,现在BCX的政治力量正在进行比较中,作为奠定目前格局的金氏家族自然拥有着最强力量,可不容忽视的是,家长的健康令人担忧,而因为其私生活的问题,谁将接掌这个国家,几个子女之间的选择还未定数,时间表却开始向这位老人计数了。官方再次强调了将军的力量,可以说明几点,一是他目前仍掌控着国家机器;二是再次表达了他刚性要求;三是他的健康的确不容乐观;四是潜在的元老派已经不甘寂寞了。”曲梅并没有过多的展开她报告,而是继续翻阅着报纸,指着其他的版块说明着,“这里报道了人民军驻元山某高炮功勋团向将军表达了最崇高的敬意,请注意部队的地点,和部队的性质。”
作为军事分析的韩风又立刻举了下手示意了下,随着曲梅的分析对这个部队做了详尽的补充说明,“这个高炮团1952年由我国参与组建,是当时海防的最主要武装力量和最先进武器装备,因为击伤击毁美军一百二十余架飞机,其中包括二战王牌飞行员8人,而享誉全军。现在人民军战略打击部队的高级将领一多半儿在那儿镀过金。现在虽说是保持着团的番号,可那只是一种荣誉。实际上它的兵力已经可能达到一个半多的战备师的要求,其中包括了特种兵作战大队,电子营等。我还怀疑,他实际上就是朝鲜的战略核打击部队,它的团司令部居然和军区同级设在了元山,而他的机动部队如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却牢牢布置在了三防峡一线,就是那个飞机坠落点。更为主要的是,这个部队的本身就是防空部队,而这几年来,几乎没有他的作战演戏报道,反而很奇怪的是,每当朝鲜政局有所微澜的时候,他总是能旗帜鲜明的出来表态。”
“对,还有这里。”曲梅朝韩风表示感谢的点点头,又出桌上拿起了另一张报纸《平壤国防》,这是北朝鲜的军内报纸,她指着自己用红笔划出几个块块示意着说道,“目前,家长的第五个儿子,已经接掌了BCX国家安全保卫部这个核心单位,我们知道,BCX的对外情治工作一向以韩国,日本,美国和我国为重点展开。而现在,这位5号首长最近的讲话都是以韩国为展开。而且,从性格分析,外媒,和一些我们得知的情报组织对他的分析得出,他的刚烈和火爆是最近似于他的祖父和父亲。不仅如此,他现在还掌握了BCX部队中最精锐也是最秘密的侦察旅,虽然名义上这个侦察旅属于人民军总参谋部侦察局领导,可实际上,自建军日起,就一直归属这个执政者家族的直接领导,相当于快速打击和内卫部队的总和意义。”她停顿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又轻轻推了一下眼镜,说出了她的结论,“在综合了国内和国际形势,如果BCX的政局我们判断属实,那么,战争就迫在眉睫了。以主体思想为指导,以解放全民族为口号,可以将国内矛盾转嫁到外部上,同时,可以排除异己,确立和巩固接班人的位置。”曲梅从没有辜负过‘破釜’的称谓,在浩瀚的官样文章和电台社论中找寻自己的所需要的蛛丝马迹,并将他们归类理清,得到自己想要的正确东西一向是她的专长。
“那么石油平台被炸呢,是否可以作为BCX的一个战争信号?”秦浩继续提问着。
第六章 意外的停职和晋升
郑在相和金善花笔挺挺的站在崔永浩情报次官面前已经一分钟了,次官只是坐在那张硕大的办公桌后面不停的吸着烟,看着他们。
原先的部长召见,却变成了更高一级的次官召见,这让郑在相和金善花都感到了一种不安。但现在的他们无权发问,也没有思考的余地,只有静静的站立着,等待桌子后面长官的指令。
“郑特工,听说你和一位中国情报官会了面?”崔永浩终于开了口。
“是的。”
“谁主动联系的,谁批准的?”崔次官的发问,简洁明了。
“是中国方面通过了特殊信箱和我们取得了联系,经过方部长的同意,我去约定地点仁寺洞进行了会面,并配备了一个安全小组。”郑在相大声的回答着次官的提问,他明白,这不需要展开详情,只是根据问题直接回答。
“详细情况。”
郑在相听到了进一步汇报的指示后,走上前一步,把手中的资料恭敬的放在了办公桌上。随即退回到刚才站立的位置,还是大声有力的回答着话,“有关于所有的会面情况,我已经书面简报报告给了方云山部长,这里还有更加详细的书面报告和此次会面我所做的录音记录,以及远程狙击手所拍摄的视频资料。报告里还有我和金善花特工就近期我们所关心的问题做的分析资料。”
崔永浩拿起了郑在相的资料夹,并没有马上看,而是把它放在了自己右手边的位置上,同时又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桌上水晶烟缸里,已经密密麻麻堆满了烟头。在浅蓝色渐渐变白的烟雾里,崔永浩鹰一样注视着郑在相和金善花俩人。“我想听你自己再说一遍会面情况。”
“是。”郑在相顾不上自己内心的疑惑,开始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他和秦浩会面的每一个细节。而这些,连金善花也不知道。作为助手,她只知道他的领导去和一个中国特工见了面,当中的过程,如果没有许可,她是不会知道,当然,她也不会去打听。现在,在次官的询问下,她依旧站在这里,而没有回避,说明了她被默许授权得知这样的情况。
二十分钟的时间足够让郑在相重新回顾了一遍仁寺洞的所有情节。讲述完毕后,他和金善花依然站着。
“没有了?”崔永浩还是惜字如金。
“是。”
崔永浩点了点头,伸手按下了桌上的呼叫铃。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两个身穿灰色西装的青年男子目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站在了郑在相和金善花的背后。和他们区别的是,这两个进来的男子并不像他们一样脖子上挂着识别卡。
郑在相和金善花一下子感到了气氛的严重不对,虽然他们没有回头,可是脊梁上分明感到了一种冷意。
召见以来,崔永浩第一次走出了办公桌,站在了郑在相和金善花的边侧,声音依旧有着金属感,“我受命向你们二位通告一件事。”话突然停住,次官盯住了这两个人的表情,似乎在寻找什么。“你们的直接长官,方云山,已被怀疑为中国北京的鼹鼠,今天中午,已经开始审查。”
郑在相,金善花的身体明显的缠了一下,而他们心中的撞击已经如1945年那颗广岛的原子弹一样猛烈。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直对他们青睐有加,并且功勋卓著的长官居然是中国间谍。心中的很多疑惑想发问,可是纪律的约束和职业的习惯使他们只能缄默,只能保持笔挺的站姿。
崔永浩在原地踱了两步,慢慢走到了他们两人中间,突然停住了脚步,还是那样冷漠,他的眼睛注来回扫着郑在相和金善花,最后停在在郑在相脸上。缓缓的开了口,“郑特工,我很欣赏你的能力,过去的几年,你成功的破获几起北韩对我们的潜入,以及你对局势的分析看法,本部都有记录嘉奖。希望你这次能通过本部审查。”他朝郑在相,金善花身后的那两名男子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男子立即走了上前来,对郑在相机械化的说道,“你的身份证件,配枪。”
在崔永浩不停的注视他的时候,和两名纪律部门的同事走进房中的时候,郑在相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作为一个长期接受方长官指挥并且就在不久前因为获得他的授权和中国的外交官秦浩会面的他,也将受到严格的审查。作为一个职业情报人员,他明白这个职业容不得半点瑕疵,从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开始,反谍就一直是这个职业中另一个重中之重的工作。因此,他不需要在这个场合有任何解释,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按照命令,解下了自己的配枪,连同枪套一起放在了桌上,接着又摘下了挂着的识别卡和掏出了西装内袋中的另一张外勤使用的身份卡,一起放在了配枪的旁边。
“走吧。”拿起了郑在相的东西,一名特工示意的说道。郑在相转身一个立正,朝着崔次官头部猛地45度点了下来,完成了敬礼。便夹在这两名特工中间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了崔永浩和金善花。此时的崔次官已经有些改变了刚才的表情,虽然还不是很柔和,但看起来的确是放松了许多。“坐吧。”他走到了办公室的接待沙发处,自己先坐到了中间的一个长沙发上,指了指离他较近的一个单人沙发,示意着金善花。
听到崔次官的话,金善花转动了自己已经略显僵硬的身体。慢慢的走到崔永浩的面前,隔着茶几,依旧站着。
“坐吧。”崔永浩再次发出了同样的指示。
“是。”这是金善花进入办公室后第一次发出声音。她顺从的坐在了崔次官示意的沙发上,上身依旧笔直并稍稍微斜倾着,两腿并拢和身体成15度左右的直线。两手摊开,掌心朝下,放在膝上。
一头整齐干净的短发,化着的淡妆遮盖住了因为连续的疲劳而产生的眼晕,眼睛很明亮,鼻梁虽然不是坚挺的那种,但在这个民族中也算是少见的高俏。没有任何配饰和手饰。一套连裤灰色西装裁剪得很合体,穿在她的身上显得修长而精干。露出的白衬衫领口部分那些蕾丝边儿给这个中性化的装扮增添了一丝女性化的妩媚。全身上下并没有现在国内年轻女性时尚的那种妖艳,甚至都没有香水味道,当然,仔细体会,会感受到她那种成熟女人的气场。崔永浩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位女性下属,他觉得很满意,这是一个看上去极其普通的女人,也具备了特工的最本质的要求,走在人群里,她就是一粒渺小的沙。
崔永浩掐灭了手中的一支烟,接着又点上了一支,他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微笑,“请放松,金特工。你已经通过了甄别。”崔永浩开门见山的给金善花先吃了一颗定心丸。“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呵呵,放在肚子里吧,该你知道的,以后自然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拦在肚子里。”这是多年来崔永浩的工作习惯,从不跟下属兜圈子,话语从来干脆利落,直接而了当。
“是。”这也是金善花的工作习惯,不多言,不多问。
“好,从现在开始,你接受郑特工所有的工作,同时,你的安全等级提高到A级。”在NIS里面,A级已经是仅此与最高层的A+级的密级授权,此前的郑在相正是这个级别,这说明,金善花在总部已经取得了相当的信任。
金善花的脸上依旧平静,看不出任何由晋升而产生的丝毫喜悦感。
“请说一下,你对最近北韩的个人分析,以及侦察机被击落和石油平台被炸一事的看法。”这才是崔永浩与金善花的真正目的。
高岛江穿着无任何标识的迷彩野战服,没有戴帽子,硬茬茬的短发,映衬着脸上紧绷的肌肉,显得骁勇而坚决。作为军人,他执行任务从来不问为什么,为了天皇,为了大J帝国的崛起,一直是他这个武士世家出身的男人的信条。油井任务的完美成功并没有让他感到兴奋。在上司面前,他在汇报完了此处任务细节后,仍旧以标准的军人姿势站立着,等候着指令。
  “高岛君,你是大和民族的勇士。大J帝国的荣光将重新照耀亚洲,而你为此走出了第一步。”一个穿着和服的干瘦老者端坐在茶榻前微笑着说。
  “哈依,为天皇陛下效劳。”高岛江用力的鞠了一下躬。
  老者挥了挥手,看着凉亭外的湖景,“开拓万里波涛,布国威于四方。”这是明治天皇1869年的诗句,从那时起的大日本帝国开始冲出了禁锢自己的岛链,在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将大和民族的恩威施加与整个亚洲。1945年战争的失败是这个国家心中永远的痛,如同一只凶猛的饿虎,却被重新锁回了铁笼。虽然,在美国的帮助下,日本逐渐走出了亡国的阴影,经济水平已经成为了这个地球上屈指可数的国家,可这并不能满足日本重拾亚洲荣光的野心。独霸亚洲的大和之心从来没有停止过跳动。永夜修二,这个穿着黑色和服的老者正是这颗心脏的细胞之一。作为日油株式会社的大股东,也作为自民党的主要资助人之一,他和他的家族在日本享受着无上的荣耀。同时,他还兼任着樱花会的主要干事,当然,这个涅槃于黑龙会的组织是不会为世人所知的,而这个集中了全日本最重要的财阀,政客,军人的组织正左右的日本的走向。
  他转回了头,看着高岛江,轻轻的拿起了茶塌上精致的小茶壶,在一个淡绿色茶碗中布了茶水,双手慢慢的小心捧起来,很细心的品尝着。
  放下了茶碗,永夜站起身来,走到高岛江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声音显得有些苍老,“高岛君,以后不用去防卫厅了,帝国需要你。桌上有你的文件,你看看吧,走得时候,别忘了放在原处。”
  “哈依”高岛用力点了一下头。
  老者蹒跚的走下了竹席茶塌,穿上了木屐,‘踏,踏’的离开了湖边的凉亭。
  一个多小时的讨论汇总,‘忠诚小组’得出了一致意见,BCX发动主动武装攻击的概率高达80%。秦浩开始了总结,根据‘手指’,‘冰凌’,‘破釜’加上他自己的判断,他们得出了一致的时间表,按照现在的形势发展,以及评估了BCX人民军的集结速度,如果没有阻止措施,那么很有可能,战争将在半个月内爆发。
  面对着这一结果,与会的小组人员脸上开始闪现出一丝担忧之色。秦浩心里明白,这并不是简单的两个主权国家之间的战争,甚至也不是一个民族内的兄弟阋于墙,这是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严重势态,如果说巴尔干半岛是欧洲的火药桶,那也许整个CX半岛就将是亚洲的,甚至是这个世界正在泄气的煤气包。更何况,在鸭绿江的那边儿,正是他们亲爱的祖国。一衣带水的地理关系,上溯至秦汉古代就已有的宗主国关系,更是和北边儿近现代以来帮助团结的统战政治关系。至今,更有几十万中国男儿的尸骨曾经为了这个民族的独立,还静悄悄的躺在北方那个冰天雪地的国度。并不能忽略的一点是,在这个地区与我国接壤的大片北方海域中,还密布着各类天然气,输油管道。能源,这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经济命脉,容不得有半点闪失。一切都那么错综复杂,一切也正在岌岌可危。秦浩思考着这些,感到有些头疼。他重新注视着自己题板上给自己写,也是给小组写的三个问题。他隐隐又觉得那里不对。这只是作为一个职业情报分析官的直觉,现在他还说不出究竟是那里有问题。但至少现在有了一个暂时的统一的答案,北朝鲜将又一次开始发动战争。必须将他们的分析马上告诉北京,这是当务之急。
  秦浩环顾了小组成员,脸色还是那么平和,在组员开始焦虑的时候,作为一个领导者,他必须给他们以镇定,以平和他们的心态。这是当年他在军内执行外勤行动时从他的上级到他沿承下来的心理素质。“好了,现在大家都各司其职,密切关注韩C,以及驻韩,驻日美军的动向,包括美军航母战斗群。对BCX的动态必须一小时向我汇报一次,不要放过任何细节。”小组成员纷纷点着头,随即站起身来,迅速离开了办公室。秦浩并没有布置对策任务,因为‘忠诚’小组的职责是分析在东北亚地区可能出现的各类状况,迅速得出最接近事实的汇总报告而第一时间汇报到决策层。而不是应对,和行动。这应该别的部门任务。
  ‘嘟,嘟,嘟’秦浩桌上的电脑发出了呼叫,他赶忙回道桌前。这是紧急呼叫,特级加密的联络信箱没有十分紧急的情况是不会启用的,‘无眠曝光,已经隔离,注意传染。’秦浩惊呆了。‘无眠’一个在他心中丰碑级的人物,当他取得了高密级的时候,才隐约风闻过的一个前辈,一个在韩国最高情报组织潜伏了近三十年的眼睛,居然暴露了?秦浩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一个重量级拳手以400磅的力度猛击了一下,呼吸间一下被压抑了。按动着鼠标的手心居然隐隐出汗。消息在打开后的十秒后自动消失了,自动的在特殊的软件中被粉碎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连忙关掉了显示器,定了定神,伸手在桌下抽屉边按下一个暗钮儿,恢复了常态的他喊了声,“请进。”
  常光和吴伟走进了秦浩的办公室。
  “老常,老吴,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坐坐啊。”秦浩热情的招呼着,心里却觉得奇怪,外勤组的人如果和他这里有业务联系,应该事先通报的,这么着急一定出了什么事儿,但他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疑惑,赶紧的站起身来,准备让座,倒茶。
  常光和吴伟笑着摆了摆手,打着哈哈,“无事不登三宝殿。”脸色突然沉静下来,满怀着歉意的对着秦浩,“老兄,你得回国述职了。”
  这时候,秦浩才发现进来的两个同事手上都带着塑胶一次性手套。而且,门外隐约还有人在等候着什么。他又一次惊了。
北京,正义路。这个季节的古都应该说是最美的,树叶尚未开始凋零,只是偶尔有几片树叶跟着一阵阵微风的吹佛,慢慢的舞落。阳光穿过丛丛的树叶,跳洒在街上和行人身上,路上显出一片金黄色,行人们虽然匆匆交错,但都尽可能的装扮着自己,男俊女俏,各显气质,谁让这个季节是最能打扮自己的呢。而就在这条见证了中国近代史上许许多多重大事件的路上,一个并不起眼的灰色四合院里,一些人正在焦急的讨论着什么。
几张照片在围成圈的坐在沙发上的人之间传阅着,照片上赫然显示着的是秦浩与郑在相见面的景象。虽然,照片中的两个人并没有交头接耳,看上去就是两个游客随意的在休息,视线都是背道而驰。可是,这两人特殊的身份,坐在一起,无疑已经表明了什么。
于潜,身兼着总参二部和国安部副部长级反谍部门的领导。能够横跨两个重要的大部,并执掌情治要权,这在讲究严格保密,系统树线管理中国情治部门并不多见,也许仅此一个。这应该和他的显赫背景是分不开的,作为上至晚清重臣李鸿章,张之洞的家族后人,他的家族史里能够出现的人物和事几乎就是一本中国近代史的书,甚至新中国的开国伟人和对岸的与之斗争了几十年的蒋氏家族都能看出一丝影子。兄弟两人,一个从仕,正是一颗冉冉上升的政治明星。一个默默无闻,却掌握着共和国最机要的部门之一。此刻的于潜,正将身子埋在厚厚的沙发里,身子周围浓浓的包围着烟雾,在这些沙发中间的茶几上,几个熊猫和中华牌的香烟盒子早已成空,还有几盒打开的也零散的敞着口露出特制的过滤嘴部分。
“我们已经派人封锁了秦浩的办公室,并且他已经启程回过述职了,陪同的是我们外交部的二位外勤人员,机场那里也布置完毕了。”发言的是外交部国际研究所的负责人。
于潜微微点了点头,他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无眠’的暴露是不是秦浩造成的?这会不会是对方做的一个局,如此巧合,在他们碰头之后,‘无眠’暴露了。还有,最近北朝鲜的异动是不是准确?如果秦浩是真的鼹鼠,那么‘忠诚’小组送上来的报告,可信度还有多少?”
“从我对秦浩的了解,我觉得还是等他回来进行了必要的调查后再做结论,而根据我们另外渠道得到的情报来看,他们的报告对势态的分析和得出的结论,应该还是相当准确的。多国会议的停止,石油平台事件,那架被朝鲜军方击落的飞机并不是孤立的。我们应该立刻向中央进行汇报。”曾经是秦浩的老上级,现在担任着外联部主要负责人的越强说着自己的意见。
于潜弯腰从桌上又拿起了一支烟,并没有急于点燃,而是细细捏揉着。作为受命主持这个国家最高级情治系统联席会议的他,此刻和在座的所有人一样,正在急速思考着什么。也许是烟雾过于浓烈,有几个年纪稍大的人轻轻咳嗽几下,于潜微笑着放下了手中把玩的香烟。清了清嗓子,伸手招呼了一下大家给自己的茶杯续上水。
用手托了一下脑袋,食指轻轻敲打了一下太阳穴的部位,他准备结束这次会议,“这样,我们各部门最近密切协调,上面的意思,由我牵头针对目前的状况做出相应的对策。大家及时通气吧,最好每天各个单位能有二份简报,中午一份,晚间不要太晚一份。局势不管是否紧张还是烟雾,作为我们的责任,必须马上分别以自己的主管单位名义向中央报告。对了,秦浩还是由我们几个部门联合审查吧。‘无眠’的暴露对我们的损失,对我们国家的损失太大了,无法弥补啊。”话语中那种沉痛的感觉感染着在场的所有人,作为都有着最高密级的部门领导,谁都知道,‘无眠’的损失意味着这个国家看不见的长城中引发了一场强震。
于潜的话语很客气,也显得很有礼节,毕竟与会的职别和级别都和他不相上下,甚至在官职上比他高的也有人在。可是钦差大臣的身份,密密麻麻的身后那些背景关系让他不怒自威,说是和部门之间的商量,其实无疑已经变成了没有书面的命令。在座的没有发出不同的声音,按照惯例,这就已经是接受了于潜的指示。
送走了联席会议人员,于潜站在了院子里,在让屋子散散烟气,工作人员打扫的时候,他更需要清醒清醒自己的脑子。秦浩,这几天一直出现在脑海里的名字和人,让他一直思考着。他没有和他见过面,却是长时间的上下级关系,不管是他在军方的时候,还是转入文职期间,很多次都是他直接指挥着他的行动。应该说,他对这个下属已经相当的了解,可是,又为了什么呢?他似乎是给自己设了一个谜,又在自己津津有味的破解着。
东京樱田门,一幢并不起眼、灰黄色俄式多层高楼里的一间大会议室里,一些人正在焦急的讨论着什么。
几张照片在围成圈坐在沙发上的人之间传阅着,照片上赫然显示着的是秦浩与郑在相见面的景象。虽然,照片中的两个人并没有交头接耳,看上去就是两个游客随意的在休息,视线都是相背。可是,这两人特殊身份,坐在一起,无疑已经表明了什么。
永野修二双手拄着拐杖,正襟坐在居中的一个沙发椅上,眼睛微微闭着,听着在座的人的讨论。
“这是我们在韩国首里的人拍摄的照片,一个是身份半公开的东盟所谓的特派员,一个是NIS的高级情报官。按正常的渠道,他们之间不应该有联系,除了出现非正常的情况。”发言的是樱花会亚洲事务课的负责人小岛。
永野修二微微点点头,慢条斯理开口道,“这两方的见面说明了什么?在我们的关键时刻,任何情况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对任何情报组织的动向都要严加关注。”
“从我们对这个秦浩的资料了解,他曾经是个优秀的军人,在中国特种兵中有过良好的服役记录。参与过国际特种兵演习以及多次海难救援,受到到过多次嘉奖,军衔上校。”亚洲事务课的人继续就自己掌握的资料说明着:“在中国参加了多次反恐打击后,他逐渐退出一线武装部队任务。开始参与国际反恐协作事宜。多次派遣在各个国家担任过专项协调事务和观察员一职。从我们已得到的情报和分析得知,这次他被派遣在韩国担任参赞,并不如以前合法公开,而是介乎于半公开半隐秘的状态,由于他从不涉及收买,颠覆,刺探或者刺杀等行动,只是尽职的作为旁观者看待着CX半岛上发生的一切,韩国情报部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悠然自得的生活在他们的城市中。因此,我们分析,实际上,他做着情报工作中最复杂,也是最关键的情报汇总和分析工作。这次与韩国情报官的见面,应该是有了很关键的情报和出现了紧急状态。”小岛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又指着照片中的郑在相:“这个韩国人,是目前在韩国情报界内精英人物,叫郑在相。不到四年时间里,就连续破获了三起北H潜入行动。这在特工中是不多见的,也因此,他执掌着NIS最为核心的外勤组,不到事关国家利益,从不轻易动用。因此,只要有这个人的外出,我们在韩国的小组成员便会加以特别的关注。而这个印尼人的出现就是在我们此次跟踪调查中获知的。重要的是,受风力和距离的影响,我们在监视点设置的声波接收器所监听到的谈话内容并不是详尽。在反复筛滤和音频技术调整下,只能得到有限的几个模糊不清的单词,但就是这几个单词让我们引起了足够的警觉,我们认为这个印尼人知道了什么,并就此向韩国方面通报着什么。”
说罢,事务课长拿U盘,插入了桌上一个USB接口,接口连接着隐形扬声器,课长按了一下插口旁边的一个触摸键,不到半秒出了‘沙,沙’类似风的声音后,几个含糊不清的英语单词断断续续的出现了。尽管很模糊,但与会的人都很确认无误的那是‘日本国’、‘军舰’、‘北方海’。在座的人都沉默了。
一个身穿老式西装的清瘦老者微笑着一席话冲淡了略显沉闷的空气:“我这里有个好消息,当年我曾潜伏于日共,”老者的眼睛不再像刚才说哈时那么高兴,而是有些悲凉,也许是当年的那些过往还在折磨着他年老的关节:“我曾参与一个培训意识形态宣传的短期特工学习班。后来,一些勇敢的小伙子们,在前苏联颠覆后,都一去不复还了。更多的是,失去了联系。可就在前天,我在韩国参加一个经济峰会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了一个熟人。虽然年代很久了,都已经苍老不堪,但他那脸上被我训练时落下的疤痕却没有任何改变。这让我一下子认出了当年那个最聪明的小伙子。从其他渠道得知他居然已经是我们的敌人国情报界的高官,在和永野修二君紧急商量了之后,”老者向永野修二看了一眼,对方微微颌首。“通过了一个安全的渠道,我与他进行了试探性的接触。喜出望外的是,该人似乎对自己的前途已经心灰意冷。有意为自己的退休做一些适当的安排。我向他伸出了橄榄枝。我们做了大度的友好表示,对方在犹豫之后,接受了这份礼物。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回报。他提供了一个北韩隐藏在韩国情报界几十年的鼹鼠,方云山。这个情报让我们的计划更加完美。根据永野修二君的指示,通过可靠渠道,让韩方知道了这个方云山的真实身份。据可靠消息,这个人现在已经被捕,并被确认为CX间谍。这样,在这个半岛上,他们互相的猜忌心又增加了厚厚的一份,对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计划来说,更是离成功又前进了一大步。”
老者的话毕,纷纷响了掌声和轻轻的‘呦西’的赞扬声。
用手托了一下脑袋,食指轻轻敲打了一下太阳穴,永野修二开始准备结束这次会议:“小岛君辛苦了,这样的情况很重要,时值帝国的关键时刻,任何疏忽都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因此,还要拜托诸位不要漏过任何一个值得怀疑和可能暴露我们意图的细节,针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做出相应的对策。务请诸君要紧密配合,将我们的准备工作坐到尽善尽美,没有多少时间了,大日本国的太阳就将要重新升起了。这个秦浩我们会想法对付的,我们要知道他究竟知道了什么。”话语中那种阴沉的感觉感染着在场的所有人,作为会议主持人,永野修二的话语很客气,也显得很有礼节,毕竟与会者都是在日本国樱花会中的骨干头目。可是这位老者真正的身份,密密麻麻的身后那些背景关系让他不怒自威,说是和大家之间的商量,其实无疑已经变成了没有书面的命令。在座的没有发出不同的声音,按照惯例,这就已经是接受了永野修二的指示了。
送走了联席会议人员,永野修二站到了窗前。秦浩,这几天一直出现在脑海里的名字,让他一直思考着。他不了解他,甚至连名字都是在最近才刚刚知晓。大日本国一贯的狂妄自负让他对东南亚一些机构一贯嗤之以鼻,可现在情况两样了,正如他自己所说,任何一个疏忽,都会让他几十年的经营和梦想功亏一篑。一个小小的中国人,究竟知道了什么呢?这个秦浩似乎是给自己设了一个谜,又让他自己迷惑的破解着。
第八章 可敬的潜伏者
天安监狱,一座具有高度现代化的监狱,不仅体现在严格的24小时数码监控,应急直升机和荷枪实弹的狱警。更是在对囚犯的管理上也体现着与众不同,良好的伙食,整洁干净的单人囚房,定期的医疗检查和心理疏导。如果不是每条通道上不计其数的铁栅栏在提醒着人们,这里给人们的感觉似乎就是在一所价格昂贵的私人医院。的确,那些已被判了刑并在这里执行的犯人来说,多多少少还能依靠着这特殊待遇的囚牢回忆着往日的荣耀。唯一遗憾的是,犯人们没有互相照面的空间,甚至服刑多年,见到只是除了狱警,医生外还是狱警,医生。对于所有受用惯了镁光灯和众星捧月般的人物来说,寂寞的孤独正是他们最大的惩罚。
如果把地上的天安监狱比作是监狱里的天堂的话,那么,在地下的另一个天安监狱无疑可作为了地狱。阴暗,潮湿,腐朽的气味充塞着每一个由岩石做成墙壁的牢房,没有任何暖通设备,唯一能给人提供热量的是牢房内一个发霉的肮脏的睡袋。牢房里,四周的墙壁包括天顶和地板是由厚厚的三寸橡胶组成的,没有床。地上,墙角处,一个黑黢黢散发着恶臭的直径十公分的圆洞则是这个牢房的卫生设备。整个牢房不过110公分宽,300公分的长距,高度却和长度一样,正中间,一个100W灯泡永远长明着。没有提审的时候,牢房的门永远是关闭的,只有上方一个小洞永远只能从外向里窥视。伙食的传递却像家犬一样从门的下部打开送进拿出。
现在,方云山正坐在这个地狱中的一间中。头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整齐光鲜,他并没有换上这个监狱还算漂亮的囚服,依旧穿着从办公室里被带走时的衣服。只是外套已经被没收,甚至连他的衬衫口袋和裤子口袋布块儿都被撕去。走进这个牢房前,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包括他的皮带,鞋带,连衣服上的纽扣也没有放过。冰冷的金属钳子在他嘴里四处检查留下的酸楚味儿还在口腔和神经系统中作祟。他有点冷,只能把睡袋横着披在身上,依靠在橡胶墙上。
狱警每隔十秒就会从小洞里看一下这个老人,而每次都发现他几乎就是一座雕像。如果不是胸部或者腿脚有时偶尔起伏,动弹一下,他们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还有生命。
方云山的脸上没有半点沮丧和颓废,他只是默默的靠在墙上。是在思考由于他的被捕而给自己的祖国带来的灾难?不,这一切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他也相信,他不会出卖自己的祖国。尽管作为一个行动间谍头领,他十分清楚审讯的手段,包括原始的,残酷的,无人道的,还有科技的,但他还是有着足够的自信。在想,曾经获得了数十枚优异服务勋章的他,在面临安全退休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没能守住最后的秘密的遗憾?不,他最大的遗憾是,他即使安全退了休,他可能至死都回不到了他梦牵魂系的祖国。他只是在怀念,怀念半个多世纪前,一个充满了热血的十八岁小伙子刚刚踏上了朝鲜战场,却阴差阳错的因为和被俘的李承晚政府某个情报官长得十分相像,而失去了金戈铁马的机会。从此这个小伙子操着一口流利的韩语埋藏在了一条看不见的战线中,一直到现在两鬓苍苍,蓬头垢面的坐在这个阴冷的牢房中。他至今对那个情报官怀着深深的歉疚,或许是因为在志愿军的空袭中,他亲自动手埋葬了他所有的家人,也许今天的结局就是昔日的报应。他觉得这样很公平。从李承晚到现在,多少血雨腥风,那届的军政府无不严格到头发丝的审查,他都有惊无险的闯过来了,还记得那次是他力主停止了实尾岛行动,让训练了二年而变成杀人机器的一群亡命之徒最后哗变而遭到集体屠杀,他被总部深深的怀疑了将近半年,而最后,还是因为内阁的经济政策至上为他找到了最合适的借口,逃过了最凶险的一劫。却在船即将靠岸的刹那,他触礁了。他知道,他死不足惜,每个负有他这样使命的人都在等待着这一刻,只是他还没完成自己最后的任务
借着睡袋的掩护,他不动身体的用手摸着自己小腿部的肌肉,似乎是有些被虫咬过的痒,他在用力挠着。
慢慢的,他的小腿肌肉起了变化,一块手掌大小的皮肤居然出现在了方云上的手上。这是一片儿人造皮肤,它的反面薄薄的贴着更小的一片类似纸片的物质,钠氰化物,高毒类,人口服致死量约为1~2mg/kg。毒性作用是在体内释放氰基(-CN),与氧化型细胞色素氧化酶的Fe3+结合,使细胞色素失去传递电子能力,使呼吸链中断。出现细胞内窒息, 引起组织缺氧而致中毒。人在吸入高浓度气体或吞服致死剂量氰化钠时,即可停止呼吸,造成猝死。这片贴附在人造皮肤背面的物质正是具有3毫克的钠氰化物。再细心的搜检也不会想到方云山自从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离开了自己的祖国后,就一直随身携带着自我决绝的毒药。只是随着时代的变化,从牙到领口,从戒指到现在的小腿部人造皮肤。当然,他从来没有渴望去使用这最后的解脱,但现在,他还是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方云山只用着一只手,以极细微的动作揉和着这片物质,这片薄薄的物质外面,还有一层更薄更柔软的透明保护膜保护着,它不溶解于液体,却禁不住牙齿的咬合力量。方云山咳嗽了一声,用手捂住了嘴,此时,那片物质已经静静躺在了他的舌底。还有多少时间,方云山没有计算,但很明确,留给他的已经不多了,他在等待着。
在首尔到天安的两个小时的车程里,金善花认真的回顾了她和郑在相工作的每一个细节。作为一个同事多年的合作者,她对郑在相至今没有任何怀疑,充分相信他是一个坚定的爱国者,能干的上级。只是中国方面的秦浩为什么急于和他会面。?而这个秦浩自从上次会面后,好像又消失在了空气中,这段时间的外交官正常活动中也看不见他的任何活动。在接受了崔次官的任命后,她也向崔永浩汇报了她和郑在相最近的工作以及对北韩的担忧。并且在获得了更高的安全等级后,她调阅了郑在相和秦浩之间会面详录,包括视频和录音。秦浩提出的警告的确让她更为忧心忡忡。她是一个坚毅的女人,但也不希望战火重新燃起。金善花对自己的职业理解和别人不太一样。她坚持认为,一个成功的特工,并不是看她获取了多少情报,处决了多少敌对人员。而是,她能够为自己的祖国和人类的和平有着什么样的作用。由于,现在牵涉的不仅是北韩,更还有诸多的中国因素,她被允许亲自面见方云山,希望能够得到什么,只是一种希望。同时还有纪律部的同事在随行。一路上,她的思考一直像一台高速的CPU在不停的运转计算着。
牢房的门打开了,方云山抬头看了一下,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几张椅子出现在门外,随着出现了几个拿手绢捂着鼻子的人。
方云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也许是因为他看见了老部下,金善花。金善花却依然那样冷静,只是她保持着对昔日上级的礼貌,并没有马上落座,而是先恭敬的向方云山微微鞠了一个躬,声音平稳而清晰,“老师,您好。”
方云山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回了礼,身体并没有动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坐姿。
“老师,您受委屈了。我不想对您隐瞒,您的职业已经终结了,但是,如果您能帮助我,我想,您的结局或许会有一个好的转机。”
方云山盯住了金善花的脸一会儿,又将目光逐一扫过了门外每一个人。摆了一下手,艰难的开口了,“知道什么叫忠诚吗?”他的脸上突然堆满了笑意,眼神不再望着这些人,而是逐渐往上,对着天顶上那个灯泡凝起神来,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他生命中最后四个字,“忠,诚,至,上。”脸颊部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他的头猛然低垂了下来。
“不好!快!”金善花在方云山抬头看上方的时候,已经觉察出这个老人的举止有异常,立即发布了指令,并率先冲了进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方云山在她的手弯中猛烈的抽动了几下,停止了呼吸,众人七手八脚掰开的他的口中,强烈的杏仁气味冲散了原本在他们鼻中充塞着的酸臭味。
金善花放下了方云山,她知道一切于事无补了。她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冷冷的注视着已经害怕的在颤抖的狱警,和慌乱无措的纪律部的同事们,“你们是怎么做的检查和看护!!”刺耳的声音从她的嘴里猛然喝出。这的确令人沮丧,也可以说是一种悲伤。一个老人,一个手把手把她带入这个职业的老人,一个曾经是她无限敬仰的前辈,如今,却死在了她的怀里,死在了这个阴冷腐臭的牢房里。更重要的是,线索呢,她要的线索呢,金善花知道自己到了愤怒的临界点。她从来都是一个平易低调的特工,即使职务的不断晋升,也从没有过颐指气使的时候。现在的她,却有些失态了。
扔下了一群惊愕的人群,她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牢房,独自向电梯走去,回到了地面。找了一个盥洗室,她走了进去。地牢的肮脏,强烈的气味刺激,更加上方云山的死亡,让她觉得生理上起了强烈反应,她在盥洗室呕吐不止。直到门外有人在报告。
走出盥洗室,金善花已经恢复了常态,思路清晰的迅速下着指令,“把尸体包装起来,他所有的物品一律封存,全部带回本部。准备重新检查,立刻向本部报告这里发生的一切。”她看着战战兢兢的监狱长,叹了一口气,她明白这个此时内心不是一般害怕的人此刻的心情,“请把方云山到这里的一切活动,接触人员等详细情况马上写份报告转交给我们。”两个部门之间的合作,并不是垂直的领导关系,金善花还是合体的掌握好尺度的。
“是,是,是,我们一直有详细的记录,就在这里。”监狱长深深的鞠着躬,两手举着报告记录本递给金善花。
金善花并没有自己接过这个本子,而是,拿眼光看了看纪律部的同事。其中的一个马上伸手接了过来。
没有多余的等待,在执行完金善花的指令后,不过二十分钟,车辆已经奔驰在回首尔的路上。坐在车里,金善花隐隐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痛,也许是过于疲劳了,纤细的手指轻轻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来的路上,她希望得到什么,回去的路上,却是带回了一具尸体。虽然遭此巨变,但金善花已经没有了沮丧的时间,她缜密的大脑已经开始工作,方云山的死虽然惨烈,维护他作为一个职业间谍的名誉,但他为什么不在牢房中早点儿自我解决?是故意等他们到来向他们表示自己的忠诚?这种表示坚贞的场面有必要吗?忠诚至上,金善花默默回味着方云山最后的话。
第九章 信念与使命
平壤,处处是苍松翠柏,山清水秀的天然景致,一座美丽的花园城市,被世人称为“花中之城”。因为城内生长着很多柳树,流经市区的大同江以及普通江两岸更是柳树成行,随风摇曳,招人喜爱。早在公元12世纪CX诗人郑知常已写下“紫陌春风细雨过,轻尘不动柳丝斜”这样赞美柳树的绝句,借此来表达对柳树的感情。平壤因此享有“柳京”之称,其意是“柳树遍布的京城”。
位于大同江东岸的主体思想塔是为祝贺BCX主席金日成七十寿辰而建的。主塔及其周围建筑物占地总面积15万平方米。于1982年4月15日竣工揭幕。它是金日成主席创立的“主体思想”的象征,也是朝鲜最美丽的建筑物之一。每天络绎不绝的游人在此神情肃穆的向它致敬,献花。无数的工人,农民,劳动党党员,少先队员向他宣誓,将自己的一生敬献给自己伟大的祖国,伟大的父亲,伟大的将军。此刻,南准日少将正身着标准的戎装,一脸严肃的以标准的军人站姿站立在它的面前,敬着标准的军礼。
为了确认那个被俘飞行员的身份和任务,他不得不采取了安全措施,将他从基地带回国家安全保卫部,并给了他有效的治疗,以确保了他的生命。但是,至今让他苦恼的是,他几乎用尽了一切手段,俘虏却至今没有开口。而越是这样,南准日也越相信这个俘虏的重要性,很有可能他就是即将展开的光复行动的信号弹。想到光复行动,他的内心澎湃汹涌,作为一个军人,一个从小就接受着伟大的父亲的谆谆教育的坚定的劳动党党员,他和所有英勇的战士一样,无时不刻的想着祖国的统一,将伟大的将军之旗插到半岛的最南端。可是现在,作为一个直接参与这个伟大历史行动的执行者,他的时间不多了,5号首长最后时限破案的严令让他如芒在脊。每到遇到难题的时候,南准日都有一个习惯,就是觐见主体思想塔,惟有伟大父亲的灵魂能重新给于他力量和智慧。十月的平壤已经开始有了寒意,风吹过,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柔和,像小刀片儿一样刮割着他脸上的皮肤,可南准日丝毫不觉得。他感到浑身又注满了力量和信心,最后一招,药物刑讯已经在他心里成型。
并不是南准日怜惜俘虏,而是,在前几天俘虏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容乐观,药物的使用如果不恰当或许会成为这个俘虏的催命符,他不敢贸然行事,只是反复折磨着俘虏的外伤,电刑也只是用到了5 mA级,即是让人无法忍受的痛苦级别。现在,根据医生的治疗和观察,这个俘虏的身体状况已经回复了不少,他决定孤注一掷了。放下了敬礼的手,他又摘下了帽子,左手托着,横放在胸部下方,深深的鞠了一下躬去。随后,再次端正的带上了大沿儿军帽,向远处自己的停车处走去,身后风不停的吹动着他的军衣后摆。
经过了特别的外交通道,看见了越强出现在了首都机场专用的小会客室,秦浩知道事态的严重超出了他的预估。从脱离工作,失去自由到现在被陪同回到国内,他一直在思考,那里出了问题。突然看见了老上级,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但他知道他现在说不了什么。
越强的眼睛沉静的看着秦浩在两名外交部的有关人员陪同下慢步走到了离他一米左右的前方。几年没见了,看来办公室工作已经磨去了这位昔日扛枪爱将的锋芒,尽管秦浩努力保持着挺直的站立,在刚才的走动中依然能看出已经稍稍的驼背,越强微微摇了摇头。
“辛苦了。”越强并没有和任何人握手,只是惯例性的问候了一句,既是对秦浩,也是对始终不离开秦浩的两位陪同人员说的。
秦浩只是在老首长面前点了点头,没有答话。身后的陪同人员则礼貌的回答着,“首长辛苦。”
越强的眼睛再次死盯着秦浩,“有问题吗?”声音显得很刚性。
“没有。”同样的刚性。
“好,”越强点了点头,“相信组织。”便不再说话。向一旁他的秘书示意了一下,率先离开了小会议室。
紧跟在身后的秘书与秦浩擦肩而过。
秦浩苦笑了一下,转身目送着老上级的离去。似乎是有些出汗,他将手深入怀中,想找点儿什么。可惜,自从常光他们对他进行了非强制性的管制后,他身上所有的证件,钱夹,以及所有的零零碎碎均被礼貌性的保管了,现在就在陪同人员随身携带的外交公事包里的几个密封袋里。一个陪同人员微笑着递上了一张纸巾,秦浩感激的笑了笑,伸手接过,在额头上轻轻拭了几下。随手扔在了小会议室的桌上。细心的陪同人员仍旧是微笑着随意捡了起来,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虽然,他们依旧走的是外交通道,而且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外门处,有关部门的车辆已经在等候着他们。毕竟秦浩一行不属于高级国宾待遇,隔着透明的玻璃,依旧能看到另一边等候民航班机的旅客们或者休息,或者光顾着机场商店,人流熙攘。每次回到祖国,秦浩总能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和回家的亲切感,一切都是熟悉而陌生的,一切都是亲切而温暖的。这次却没有了这样的兴致,看着人们言笑晏晏,来来往往,他的心里越发觉得沉重。
从使馆到在飞机上,秦浩和两个陪同人员始终没有离开过位置,连喝的水都是陪同人员接过了空姐的杯子,然后和秦浩一人一半对着喝的。现在秦浩抬头看见了盥洗室,他停下了脚步,笑着转头示意着,陪同人员并没有反对,其中一个先行进去看了看,走出来对晴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再度陪同秦浩进了洗手间,另一个则站在了门外,准备随时劝阻着他人再进。
五分钟过去了,门外的陪同人员开始向里面探着头,疑惑的用眼光搜寻着。当他的眼睛看见自己伙伴儿熟悉的腿耷拉在一个一个大号的门下缝中时,一阵凉风已经朝他脖子快速袭来。职业的本能使他挥出了抵挡的手臂,却在途中一半软绵绵的塌下了。
秦浩快速的把这两人拖进了一个大号,迅速的搜查了他们的口袋,除了几百元人民币外,他没有动其他任何东西。分别在俩人的颈动脉上把了把脉,尽管脱离行伍已经有时日了,秦浩对自己的格斗技术还是充满着自信。他有大约十分钟的时间。他轻声对着两个昏迷的同事说了句,“对不起了,兄弟。”
快步离开了盥洗室,一路疾走,并不时的拿余光注意着上方的一个个探头,偶尔遇见机场人员,秦浩迅速放慢了脚步,点头微笑互相示意着。在一个和普通区交隔的门口,他向机场警卫大方的招了招手,便走了进去。机场警卫虽然疑惑了一下,但外交通道走普通通道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这个人有点儿奇怪,以往都是几个人说说笑笑走过,今天只有单独一个,看起来还挺着急,进了普通区域后,脚步明显的加快,一会儿就没影了。着急,着急你走什么普通通道啊,放着快道儿不走,搁慢的走,还屁颠屁颠儿的,在国外待傻了吧,警卫对比着秦浩的衣着光鲜在心里不平衡的嘲讽着,没有再细想究竟。
在普通的旅客中,秦浩不再顾忌什么,脚步由快走变成小跑起来,出了出口,他四处张望着。等候出租的长队,等待发车的机场大巴,还没有到站,已经有人在焦急的等待着的公交,秦浩必须快速找到一个能够马上离开的方法。突然,他眼睛一亮,看见了一辆肯德基的运货车,看上去已经卸完了货,工作人员正在一个夹板儿上签着字。他立刻朝这辆车奔去。
“师傅,师傅。”他喘着气拦住了这辆刚刚发动的小型货车。对着车里的司机和副驾驶座儿上的人挥动着手,笑着示意。
“咋的啦?”一口脆生的京片子,两张疑惑的脸。
“哥们儿,您看,我这吧,着急走,家里有事儿,可这儿您看,车都拍着长队呢,您了能捎我一段儿吗?出机场就成。”秦浩语速极快,同样是一口流利的北京话,不觉拉近了距离。他接着掏出了刚才搜身得来的钱,不停口的请求道,“出租多少,咱多少,成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北京人的热心肠也是京城一景。司机看了旁边伙伴一眼,见没有反对,伸手从秦浩手里的钱中抽出了两张一百的,“去那儿啊。”
“出机场,随便那地儿,把我放下就得。”
“好咧,”司机头朝后一摆,“前面没座儿了,后面车厢里吧。”
“得咧。”秦浩回着话已经来到了后车厢,打开门,迅速钻了进去,还没等他把门从里面儿栓上,车子已经向前开动。
陪同人员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一下子跳了起来,秦浩叛逃了,这是俩个人同时的第一反应。发疯的从洗手间里冲了出来,第一速度用手机报告了外面的等候人员。不过五分钟,机场安保部门已经全部行动了起来。
在那个守门的机场警卫吓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描述中,他们大致判断出了秦浩的方向,监控室里,迅速调出了录像,并在一,两分钟里就找到了秦浩的身影。直到看出他上了一辆肯德基店的货运车,并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辆车的车牌号,呼叫拦截的通知随即发出。等候接人的车辆已经变成了追捕的交通工具,迫不及待的发动了汽车,拉响了警笛,狂奔而去。同步中,消息已经传到了所有相关部门。此时,距离秦浩脱身已经过去了足足二十分钟左右。
货运车司机非常实在,开出了机场,并没有直接上机场高速,而是出了收费口,就上了机场辅路,也许是觉得有个人搭车的确不方便,很快的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放下了秦浩,朝着不断感谢他们的秦浩挥了挥手,心里得意的笑着离去了。
秦浩没有停顿,他职业性的环顾了四周,立即朝着一个隐蔽的桥洞车道跑去。他默念着已经吞到肚里去的,刚才在车里看的小纸条,他知道,他必须马上赶往市区,尽管前面已经是天罗地网的等待着他。
货运车从辅路走上了机场高速,并没有开多远,就被两辆拉着刺耳警笛的黑色奥迪车拦下。在以后的几个小时里,这两个惊慌失措的打工仔已经在心里千万次的发下了毒誓,今后绝不再贪图小利,如果那天见了搭车的这人,一定会活剐了他。
越强的车还没有出机场高速,车载电话已经响起,秘书接过了电话,对着首长轻轻的说了一句,“他跑了。”越强听着,轻吁了一口气,神色不改,他这次在机场与秦浩的见面是和所有相关单位通过气的,尤其是于潜办公室更是主动的请他这个秦浩的老上级去确认一下秦浩是否安全抵达北京。但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对秘书低声的交待着让司机快点回办公室。
得到了机场和外交部的通知,秦浩已经落地的通知,于潜刚对自己部门的相关人员交待完参与外交部纪律部门对秦浩审查旁听的有关事项,秘书又着急的进来报告,看着办公室还有人,他征得了于潜的点头同意,在他耳边报告了秦浩脱逃的消息。于潜的脸色变了,手上的大半根烟嘎然在手指中断裂。让办公室中的其他人先出去等候通知后,他的脸色更加阴沉,沉声的向秘书喝道,“问外交部要人!”重重的在地毯上走了两步,挥手制止住了正准备打电话的秘书,吩咐秘书布置起直接抓捕。


第十章 狼子野心
八王子市,位于日本东京都西部。虽然为东京都下属最大的工商业城市且离东京只有40公里的距离,却和东京的现代时尚,摩天高楼的流光溢彩大相径庭。江户时代成为甲州街道的宿场町繁荣早已是昨日黄花。城市的风貌显着一派朴素,虽没有京都,奈良那样的精致典雅,却也处处显示日本的淡雅传统。古柏矗立,葱葱绒绒的古迹信松院,随处可见故日本文化家的遗墨,巧石乱飞,小溪蜿蜒,游人三俩,不多却衬托出精致的悠然。向后走,曲径通幽处,便不是游客的去处了,里面树林遮掩着几间精巧的禅房,那是给一些富有或者特殊身份的人休憩使用的。
永野修二修二修二挥手退下了几名布茶的侍女,看着她们急速踩着小碎步倒退着走出了禅房,并将格子推拉门轻轻的掩上,能看见的屋外处,一些随从已经站在了听不见屋内说话的距离上。盘腿坐在正中间的他,弯腰向周围同样坐着的人鞠了一躬。这些全国最大的党阀,财阀,军人,以及在内阁中具有相当身份的高官无论身份都穿着同样的深蓝色暗隐条和服,和服的左胸处都用白色丝线绣着一朵樱花。他们纷纷以一样的严肃庄重还着礼。
永野修二修二修二双手重重的击了几下掌,然后并拢高举过头,虔诚的喊道,“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深深的匍匐了下身体,一个五体投地的跪姿。
“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所有的人跟随他的动作齐声附和着。
“终战玉音已经整整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了,”重新坐直了身体的永野修二开始了正是发言,“神圣的大和民族也在耻辱的地狱中煎熬了半个多世纪。我老了,但我们的子孙还要这样熬下去吗?”他的眼睛突然发出了像鹰一样的光亮。
“不能!”这是防卫厅长官吼叫了一声。
永野修二摆摆手,示意安静,他咳嗽了一下,继续演讲着,“很多外国人批判我们是军国主义,包括本国的一些不知国耻之徒!我很想知道,军国主义错在哪里?无军不成国,看天下列强,那个不是拥有着强大的军队。美国,俄罗斯,包括现在的支那,如果没有一支强大的武装在后面支撑着他们的腰,他们能在国际上指手画脚,讨价还价吗,不断的获得更大的利益吗?两次海湾战争,美国人享受着胜利的果实,而我们大日本帝国却在为这场战争买单,我们获得了什么?仅仅是几张贸易的订单,还是得到了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席位?!难道这就是我们大和民族半个多世纪以来并将延续下去的命运吗?诸位都还记得广场协定的惨痛吧,”激愤的永野修二捶着自己的胸,一阵的咳嗽。坐着的人里面已经热泪涌动,甚至开始抽泣。
“我们大和民族是最优秀的民族,自天照大神起,我们就润泽天下,统治万民。我们现在虽然沦落至此,可是历史不会永远停止不前。那些所谓的条款不会是锁住我们的铁链,永远的奴役我们。就在今天,在现在,在此刻,我们就将获得砸碎铁链的第一锤。”苍老激昂的话语不断从永野修二嘴里迸出,所有在座的达官贵人无不群情激奋,捣蒜一样的点着头。
坐在‘朝鹤号’鱼雷舱里,高岛江和手下的几个蛙人不断的喝着手中的姜茶,以驱散刚刚在海底浸满的寒气。这艘潜艇正在以预设的线路,高速而静默离开这片区域。
二个小时前,他带着三名蛙人离开了‘朝鹤号’潜艇,携着蛙人输送艇再次深入到CX湾200米深处的海底。首先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中用电锯锯断了一根电缆,将周围区域的监控全部消弭,在陆地上检查情况和启用备用电缆之间,他应该有着半小时时间的富余。接着,根据预先读图,很容易的找到了在附近的一根海底油管道,打开插在左肩的水下射灯,用手抹去了淤在管道上的泥沙,赫然可见日油(株)的字样,他朝三个伙伴做出了OK的手势,根据分工,熟练的安装着高能炸药,这次他们采用的是定时爆破方案。不过十分钟,四个人互相做了翘起大拇指的完成手势,便依旧寻着原路,乘着输送艇消失在默默的海底。  
这次的作业可比前几天的要困难的多,高岛江看着腕上的潜水表,还在回想着刚才的情景,越深的海域,给人的感觉彷佛就是在地狱中旅行,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鱼类成群结队的在你身边盘旋,尤其当它们习惯了黑暗,你却突然给与了这个空间以光明,刹那的害怕招致了更多张着獠口,吐露着各种尖锐牙齿的动物朝你凶视耽耽。在小心的不触怒这些暂时的邻居同时,你还要防备柔软,绵长而又十分缠人的水草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将你拥入怀抱,那可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高岛江此时就在抚摸着自己的右臂,在前面安装第三组炸药的时候,他就被一个不知道是水草还是海底的礁石划了一下,撕掉了一个半拇指大小的蛙人服织物。幸运的是他没有流血,只留下几丝划痕,要是有了血腥气,或许他已经成为了海底食肉兽的美餐了。用了急救包里的药水消了毒,并贴上了医用即时贴,他此刻依旧心有余悸。


第十章 狼子野心
八王子市,位于日本东京都西部。虽然为东京都下属最大的工商业城市且离东京只有40公里的距离,却和东京的现代时尚,摩天高楼的流光溢彩大相径庭。江户时代成为甲州街道的宿场町繁荣早已是昨日黄花。城市的风貌显着一派朴素,虽没有京都,奈良那样的精致典雅,却也处处显示日本的淡雅传统。古柏矗立,葱葱绒绒的古迹信松院,随处可见故日本文化家的遗墨,巧石乱飞,小溪蜿蜒,游人三俩,不多却衬托出精致的悠然。向后走,曲径通幽处,便不是游客的去处了,里面树林遮掩着几间精巧的禅房,那是给一些富有或者特殊身份的人休憩使用的。
永野修二修二修二挥手退下了几名布茶的侍女,看着她们急速踩着小碎步倒退着走出了禅房,并将格子推拉门轻轻的掩上,能看见的屋外处,一些随从已经站在了听不见屋内说话的距离上。盘腿坐在正中间的他,弯腰向周围同样坐着的人鞠了一躬。这些全国最大的党阀,财阀,军人,以及在内阁中具有相当身份的高官无论身份都穿着同样的深蓝色暗隐条和服,和服的左胸处都用白色丝线绣着一朵樱花。他们纷纷以一样的严肃庄重还着礼。
永野修二修二修二双手重重的击了几下掌,然后并拢高举过头,虔诚的喊道,“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深深的匍匐了下身体,一个五体投地的跪姿。
“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所有的人跟随他的动作齐声附和着。
“终战玉音已经整整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了,”重新坐直了身体的永野修二开始了正是发言,“神圣的大和民族也在耻辱的地狱中煎熬了半个多世纪。我老了,但我们的子孙还要这样熬下去吗?”他的眼睛突然发出了像鹰一样的光亮。
“不能!”这是防卫厅长官吼叫了一声。
永野修二摆摆手,示意安静,他咳嗽了一下,继续演讲着,“很多外国人批判我们是军国主义,包括本国的一些不知国耻之徒!我很想知道,军国主义错在哪里?无军不成国,看天下列强,那个不是拥有着强大的军队。美国,俄罗斯,包括现在的支那,如果没有一支强大的武装在后面支撑着他们的腰,他们能在国际上指手画脚,讨价还价吗,不断的获得更大的利益吗?两次海湾战争,美国人享受着胜利的果实,而我们大日本帝国却在为这场战争买单,我们获得了什么?仅仅是几张贸易的订单,还是得到了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席位?!难道这就是我们大和民族半个多世纪以来并将延续下去的命运吗?诸位都还记得广场协定的惨痛吧,”激愤的永野修二捶着自己的胸,一阵的咳嗽。坐着的人里面已经热泪涌动,甚至开始抽泣。
“我们大和民族是最优秀的民族,自天照大神起,我们就润泽天下,统治万民。我们现在虽然沦落至此,可是历史不会永远停止不前。那些所谓的条款不会是锁住我们的铁链,永远的奴役我们。就在今天,在现在,在此刻,我们就将获得砸碎铁链的第一锤。”苍老激昂的话语不断从永野修二嘴里迸出,所有在座的达官贵人无不群情激奋,捣蒜一样的点着头。
坐在‘朝鹤号’鱼雷舱里,高岛江和手下的几个蛙人不断的喝着手中的姜茶,以驱散刚刚在海底浸满的寒气。这艘潜艇正在以预设的线路,高速而静默离开这片区域。
二个小时前,他带着三名蛙人离开了‘朝鹤号’潜艇,携着蛙人输送艇再次深入到CX湾200米深处的海底。首先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中用电锯锯断了一根电缆,将周围区域的监控全部消弭,在陆地上检查情况和启用备用电缆之间,他应该有着半小时时间的富余。接着,根据预先读图,很容易的找到了在附近的一根海底油管道,打开插在左肩的水下射灯,用手抹去了淤在管道上的泥沙,赫然可见日油(株)的字样,他朝三个伙伴做出了OK的手势,根据分工,熟练的安装着高能炸药,这次他们采用的是定时爆破方案。不过十分钟,四个人互相做了翘起大拇指的完成手势,便依旧寻着原路,乘着输送艇消失在默默的海底。  
这次的作业可比前几天的要困难的多,高岛江看着腕上的潜水表,还在回想着刚才的情景,越深的海域,给人的感觉彷佛就是在地狱中旅行,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鱼类成群结队的在你身边盘旋,尤其当它们习惯了黑暗,你却突然给与了这个空间以光明,刹那的害怕招致了更多张着獠口,吐露着各种尖锐牙齿的动物朝你凶视耽耽。在小心的不触怒这些暂时的邻居同时,你还要防备柔软,绵长而又十分缠人的水草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将你拥入怀抱,那可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高岛江此时就在抚摸着自己的右臂,在前面安装第三组炸药的时候,他就被一个不知道是水草还是海底的礁石划了一下,撕掉了一个半拇指大小的蛙人服织物。幸运的是他没有流血,只留下几丝划痕,要是有了血腥气,或许他已经成为了海底食肉兽的美餐了。用了急救包里的药水消了毒,并贴上了医用即时贴,他此刻依旧心有余悸。
腕上潜水表的指针同时归到了零点,隐约听见一声闷闷的声音,潜艇随之摇晃了几下。高岛江马上站了起来,向指挥舱走去。和正在作业的艇长鞠躬点头致意后,副艇长接过了艇长的指挥权,以术语继续操纵着潜艇返航。艇长则请高岛江站到了一边,简略的说了根据声纳报告,他的作业取得了成功。高岛江又是一个鞠躬感谢着艇长的合作。并立刻掏出一张纸,上面记录着几个数字,和一句简短的话“攀登新高峰。”请求艇长马上以特定的频率和密码发出,艇长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他用里握了一下高岛江的手,立刻向通讯兵走去。
1941年12月8日,“攀登新高峰”是山本五十六大将向突击编队司令南云忠一海军中将发出的进攻珍珠港命令。现在却是高岛江向永野修二修二修二报告行动成功的代号。格子推拉门被轻轻的拉开了,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等候着永野修二修二修二的准许。正是激情四射的时候,永野修二修二修二的眼角瞟到了这个男子,打乱了他的情绪,非常恼火,一句‘八格’差点脱口而出,看着这个男子兴奋的神情,永野修二修二修二明白了,他的手竟有些颤抖了,连忙示意这个男子进来。男子脱了鞋,快速的弯腰走到老者面前,将手中的二张纸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他。永野修二修二修二仔仔细细的看着,众人的目光都在关切的注视着他。沉默中,永野修二修二修二没有了刚才的激动,一脸的平静与肃穆,他将手中的纸慢慢的平放到了面前的小茶几上,又极其缓慢的转过了身,面向着白底红日的日本国旗再一次虔诚的击起了掌,随之匍下身去深深的跪叩;起身,又击掌,再度跪叩;再起身,再击掌,在跪叩。最后,站起身转回身对着众人一字一句大喊道,“攀,登,新,高,峰!武运长久!”
所有的人都一下子没了声音,只沉静了1秒钟不到,狂热的‘万岁’声似乎要把这房顶掀瘫。屋外的男人们一下子纷纷跪倒了在地,和着里面的大佬,热泪盈眶,‘万岁’‘万岁’。而女人们则惊恐的望着这些发了疯似的男人们。躲在远处的屋檐下默不敢声。
五个小时后,因占据了日本能源资源百分之四十的日油株式会社在海外的资产连续遭到破坏,而严重影响了日本国内能源供应的原因,日本内阁紧急通过了由国家战略大臣,外务大臣,厚生劳动大臣,经济产业大臣联合提交的《国民海外资产拓展保卫议案》以及《国民海外资产拓展保卫拨款计划》两项提案。并由防卫厅召开了记者会,宣布了日本海上自卫队将在近日内组成远征保卫队,突破自1945年以来强加于日本国民头上的不平等条约。并考虑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安全和维护周边地区的和平,不排除正式建军的可能性。记者会并没有安排提问,只是统一发放了新闻稿。《朝日新闻》,《读卖新闻》等一些日本超级媒体立即加发了《号外》,标题醒目而强悍:重回亚洲光荣,大日本帝国万岁。全世界各大驻东京媒体和驻日外交机构开始走马灯似的采访,拜访,探听,猜测着。
第十一章 追捕
虽然改革开放已经将近30年,阶级斗争这句话已经作为历史语言被隐藏在了教科书或者历史材料中了。可一旦国家机器发动了起来,还是掀起了一阵全民的汪洋大海,安全部门的紧急动员,印着秦浩照片的协查令在最短的时间内已经下发到了街道这一基层单位,包括了各个基层派出所的民警全部被突然通知加班,平时不常被检查的场所加强了治安临检。秦浩一时间成了风云人物,只是不便于大张旗鼓的那种。各个宾馆,桑拿,电影院,网吧,夜总会KTV,公共交通等一系列场所都接到了他的头像,大多数小人物看了一眼这个并不像歹徒的照片便随意的放在了一边,而加班的民警们则岔岔不平的腹诽着他。少数曾经和秦浩有过接触的人却在震惊中。
秦浩却在如此的环境中,静悄悄的坐在王府井旁边皇城根公园一个长凳上休息着,这个位置既不十分隐秘,也不是很突出,偶尔也有散步的人三三两两的走过。带着假发套,廉价茶色眼镜,一身换了的普通夹克衫,牛仔裤,他看上去就是一个闲逛累了的游人在这里歇息。对被他击倒在机场的两个同事,他现在充满了愧疚和感激。愧疚的是他不得以而为之,感激的是,没有他们口袋里那些足够的货币,他甚至换不到身上这身行头,尽管是秀水市场的廉价货,但也需要钱去支付。现在的他又已是囊中空空,口袋里仅有的是一些毛票儿和半张被撕开的人民币。但他并不着急。呼吸着家乡的空气,等待着夜色的来临,他要去见一个人。
桌上的咖啡已经很凉了,金善花却没有任何企图去喝或者换掉。她一直在翻看着郑在相留下的各种记录,和考虑着什么。外面的科员因为没有得到她的指令,也不敢下班,各自进行着自己能做的业务。通过所有的资料分析和对报告,视频,音频的反复甄别,筛听,她即对目前的局势愈加忧患,又更相信她的上级郑在相是无罪的,但是她没有审查权,显得力不从心。她也试图找到秦浩的踪迹,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再次取得合法的有效联络,可从外交部传来的消息,他已经回国述职了。在这个时候,以他的身份,却突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局势相当的恶化,需要他回去直接向最高层汇报。二是,他也出了问题。关于第一个设想,很快就被金善花自己推翻了,如果真的紧急,他们的联络通道和直接见面没什么区别。卫星加密视频电话的技术在中国已经很成熟和领先了。以他的职能,越是紧张越是应该待在最需要的地方,这是这个行业的基本标准。第二个设想,她也觉得不可能,或者说是不应该啊,‘无眠’的暴露与他和郑在相的会面只是个时间上的巧合。在金善花心里早排除了郑在相与中国方面有任何牵连,那么也就基本排除了秦浩的投诚,因为在任何报告里,郑在相并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有这样情况的提及,更何况,正因为有了方云山的暴露,郑在相现在恐怕正忍受着纪律部门的责难,甚至是折磨。即使如果存在着这种可能性,郑在相执行着保密纪律,那么以她现在的安全级别,不可能看不出一点端倪。那么为什么时间的安排上是如此的巧合呢,脑海中又漂浮出方云山临死前在她怀里说的四个字,层层推敲中,她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她愈来愈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先解放郑在相,很多工作便能得心应手的展开。私处着眼,在这个非常时期,她也不必一个人担着所有的责任。有时一个阶段的乾纲独断和过分信任,往往会导致以后某个时期巨大的灾难。她想起了中国的一句古老谚语---小心驶得万年船。
洁白的房间,屋子的一边是干干净净的实验台,上面的架子上整齐的摆着,和插着各种颜色的液体,或晶状固体,还有各种各样的粉末。房间的这一边儿放置着一张可供上下起伏调节的手术床,床的两边林林总总摆放着各类仪器。顶上,数十个冷光灯泡组成的聚光灯明亮的照着床上的每一个角落。如果不是门口站着的士兵,房间里在军服外面套着白大褂的南准日,外人无不以为这就是一间标准的医学实验室。而朴正勇此刻正被固定在那张高级手术床上,四肢关节处都用坚实的皮带箍住,浑身上下被白色绑带包裹了将近三分之一。从裸露的皮肤可以看出,这位英勇的俘虏已经承受了过多的皮肉折磨,有些伤口处新肉正在吐露着粉嫩的新芽。
他的头部同样被固定在床头处,而在离他眼睛不远处,有次序的按粗细摆放着三个针筒,里面已经注满了透明的药水。南准日走到他身边,俯身看了看朴正勇脸上的表情,和过去的时间没有什么分别,只是今天还没有因为痛苦而痉挛。他拿起了一支最细的针筒,在朴的眼前晃着,做着最后的劝降,“我很钦佩你的忍耐力和你的忠诚,如果不是这样情况,我个人很愿意和像你这样的人称为朋友。我坦率的告诉你,这是一种神经性注射剂,直接对你的植物神经和中枢神经起着软化的作用,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我们就将揭开你是谁的谜底。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因为这种药物的副作用并不好,对你的健康状况会起到一点反作用。你其实不必承受这种痛苦。而且,”他停顿了一下,伸出了另一只手拿起了中间一支稍粗的针筒,继续道,“你看,即使你的毅力超出了常人,那么,我们的剂量还会加大,我们给你准备了三针。”将针筒小心的放回了桌上的托盘中,南准日两手交叉低垂在腹下,话依旧没停,“你大可放心的是,我们的专业医生已经对你做过了最详尽的检查,这些药物不会让你死亡,只是痛苦会比较难熬一点而已。怎么样,还是老规矩,我还是给你十秒钟,你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南准日开始看着表,房间突然变得好安静。
十秒钟很快就过去了,朴正勇似乎做好了再度迎接炼狱的准备,他双眼直愣愣的看着上方的灯,嘴唇依然紧闭着。密布着的血痂让人看起来,这似乎只是一具没有了生气的肉身而已。南准日也做好了药刑的决心,他干脆的朝一旁的医生挥了一下手。医生服从的拿起了那支最细的针筒开始对着朴正勇的静脉慢慢的做着标准化的注射。
天色已经落下黑的帷幕,秦浩站起了身,心里计算着时间,慢慢的朝马路上走去。他很清楚,就在不远处的某座楼里正在紧张的执行着抓捕他的行动方案。可是最危险的地方确实最安全的地方,被无数人认识,又被无数人忽略。他现在要去的地方是立水桥附近的一个桑拿会所,他明白这类场所往往重点严查的对象,可他不得不去,口袋里那半张人名币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晚七点三十分,立水,桑拿。这是越强秘书在与他擦肩而过时塞在他手心里的。从他机场第一眼老首长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可能真的被背上了黑锅,几句简短的交流更坚定了他的信心,又得靠自己去破解谜团了。
“首长,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封锁了所有的机场,车站和高速以及国道出口。”秘书在向于潜汇报着最新的抓捕进度。然后又指着桌上一张详细比例的北京地图,一边示意,一边汇报,“从机场和交警总队调阅的监控录像来看,秦浩坐车出了机场就下了车,这个和被调查的两位司机说得并无二致。但就是在这个地点,我们的监控摄像出现了盲区。可以看出秦浩的职业素质在起作用,他本能的避开了可能的摄像监控。但是,我们从那个地区的调查了解得知,这里,”秘书指住了一个标识为涵洞的点,“是一个黑出租的集散点,很多在附近办事的人贪图便宜都在这儿打车到五环,甚至更里面一些。秦浩是个北京通,他应该会利用这个点。我们对这个点这个时间的车,人进行全部调查,无一遗漏,根据他的特征,和穿着,我们可以确认就是秦浩进入了北京。”
于潜打断了秘书的话,“确认?你确认他没有掉头直接离开北京?而去向河北或者天津?”
“我们在沿着机场高速各个出口附近的道路,商场,以及地铁所有的监控中搜寻,终于在三点五十分这个时间,秦浩出现在了亮马桥附近,衣物都还没有改变,虽然,只是一瞥,但我们还是发现了他,这是打印出来的照片。”秘书把一张照片递给了于潜。“但是,由于信息采集范围过大,等我们发现时,离这个记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至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唯一可以估计的是,他今天应该还在北京。”秘书的汇报到此告一段落。
“估计?”作为一个老情治人员,最不愿意的就是听见估计二字,他刚要发火,想想还是算了,是啊,北京那么大,要想在其中找出一个人,尤其是要找出一个像秦浩那样的受过专业训练,经历过生死实战的顶尖特工无疑比大海捞针还难。尽管动用了那么多警力,物力,但要找到已经失踪了几个小时的秦浩,于潜并不抱着乐观的态度。他沉吟了一下,立刻对秘书发出着指令,“马上通知驻韩外勤组,预判秦浩极有可能回潜回韩国,以彻底叛逃,加紧观察,包括对他小组内所有成员,一旦发现秦浩踪迹,立刻拘捕,如有反抗,可当场安全解决。通知所有参与搜寻的单位,今晚所有的场所,交通必须加强检查,一经发现,按上述方法执行。另行告知天津和河北邻近北京区域的方面予以紧密配合。马上将此意见通报给联席会议的领导,以取得他们的支持。”不亏为一个老练沉稳的高级指挥官,在最短的时间内,从近处想到远处,从下层到上层,安排得滴水不漏。
秘书并没有拿出纸笔记录,在于潜法布完了指令的同时,立刻站直了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体现了一个特殊行业从业人员的基本素质。见于潜点了点头,便准备马上离开安排此事去了。还没等走到门口,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秘书打开房门一看,是另一个机要助理神色凝重的站在了门口。
是另一个机要助理神色凝重的站在了门口。“嗯?”看着门口的机要员,于潜的眉头轻蹙了一下。
机要助理见此走了进来,将一张写着几个字的密电纸交给了于潜,转身立即走了出去。
‘‘无眠’入睡。’仅仅四个字,于潜的脸色骤变。他觉得心口一阵绞痛,朝后挥手喊来了还未离去,站在门口的秘书,将纸拿给了他,费力的说道,“与刚才的意见一起迅速报给联席会议的领导。”
秘书接过了纸,还想关切问候一下首长,却被猛然回头的于潜那鹰隼一般的眼光刺了一下,赶忙以最快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并习惯的带上了门。
于潜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他拿起了放在红木办公桌上的茶杯,想喝一口茶,却发现里面的水早已干涸。没有再去续水,他放回了茶杯,没有盖上盖子,只是任由杯盖在茶杯旁左右摇摆直到自己安静下来。望着他办公桌后面墙上高仿的关山月大师的国画《江山如此多娇》,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虽然,‘无眠‘从未和他谋面,但几十年的消息来往,早已将两个人熟悉得知己知彼。他也是这个国家少数知道’无眠‘真正身份和位置的人。而今,老友竟然如此的离去,让他的心彷佛被挖空了一块,他内心的一种纠结的痛楚无人能理解。近景青山绿水,远看冰天雪地,中以长城、黄河贯穿,一轮红日喷薄照耀着大地,江山如此多娇,于潜默默的看着这幅巨作,嘴里喃喃的念着“江山如此多娇。。。”却始终没有读出下半句’引无数英雄竟折腰。’他彷佛一下子显出了老态,蹒跚的走到了沙发,慢慢的做了下来,此刻如果有人贸然进来,会惊奇的发现,他们一向视为钢铁般性格的首长眼帘上却出现一点晶莹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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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药刑与逃亡
红着眼睛,南准日已经觉得不是他在折磨俘虏,而是沉睡在这个手术床上的俘虏在折磨着他。他的耐心,他的忍耐力都已经到了极限,三个小时的药刑,居然自从这个俘虏的口中得知了‘饿’‘疼’‘黑’三个字,而且还都是标准的英语。这让他几乎开始歇斯底里了。他命令着医生,注射进最后一个最粗大的针筒药剂。医生惶恐的迟疑着,旁边的观察仪器上,已经明显的显示出俘虏的心率脉搏,体温,呼吸极其紊乱,身体已经开始了抽搐现象,更为严重的是,俘虏的裤裆处已经潮湿并慢慢扩大着范围。床上的俘虏已经出现了失禁的病理特征,这对继续用药来说,冒险的概率远胜于科学的范畴。可南准日已经不顾这一切了,他的理想,他的一切已经全部押在了这上面。如果今晚功亏一篑,那么他,还有他的家人也许只能在劳动营里苦捱着生命的结束了。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看着医生还在迟疑不决,他愤怒了,一把从腰上掏出了手枪,啪嗒一声子弹上了膛,对准着医生的脑袋,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切齿道,“我命令你,注射!不然,以违抗将军命令论处。”
医生的手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镇定,哆嗦不停。无可奈何中,他拿起了针筒,推出了空气,稍稍镇定了一下自己,随着针筒中透明液体缓缓注入了朴正勇的身体,手术床旁的监视器开始出现了频繁的波动,南准日和医生紧张的看着朴的身体变化。突然,被捆扎得严严实实的俘虏重重的闷哼一声,身体猛然用力向上反弓起来,全身肌肉紧紧的绷着,一些被包裹的伤口处明显已经崩裂,红色的鲜血可以从纱布上由点开始向面漫延开来。大约持续了二,三秒钟,又是一声闷哼,朴正勇重重的掉回了床上,开始急促的喘着粗气,频率越来越快,医生立刻停止了注射,并慌忙从另一个托盘中拿起了备用着的肾上激素针剂,准备进行急救。南准日紧张的观察着俘虏以及俘虏身旁仪器的变化,摆手先制止了医生的措施。他不能让自己功败垂成,这一刻,他在和命运进行着赌博。
仅仅一秒之后,朴正勇开始逐渐恢复了平静,呼吸慢慢的重新变回了匀称。仪器上也显示出有规律的曲线跳动。南准日和医生如释重负的吐出了一口气,他坚决的一摆手,命令医生将剩下的药剂再次对俘虏全部注射完成。医生无可奈何的执行着南准日的命令。
放下了针筒,观察了朴正勇的身体状况,医生朝南准日点了点头,和前两次一样,他退出了门外,让长官和床上的囚犯独处着。
南准日看着房间的门被关上,走到了一张桌子旁,又一次键下了审讯用专业录音机的按钮。接着,他拉过椅子,坐在了床边,专注的看着似乎在香甜的沉睡着的朴正勇,再一次开始进行起了询问,声音变得柔和而又显得温暖。
秦浩来到了塞纳河桑拿会所,换了鞋进入男宾更衣处。他并没有进入洗浴处洗浴,而是直接换了一身休闲的浴衣,并问服务员要了一个装小件的带拉锁的透明小塑料包,将那半张手撕的人民币放入其中,顺手拿了一根干净的白毛巾捂住了自己脸的大半部分,在旁人看来,就是一个浴客边擦汗,边走上了楼上休息厅的楼梯。
这个时间来洗浴休闲的人不是很多,已经洗浴完毕的浴客们此时基本都在餐厅享用着含在浴资力的自助餐。秦浩擦着汗,迅速的观察着他周围的环境和各色人们。确定了没有危险后,他也走进了餐厅,虽然他的身体在各种训练中和长期的特殊工作中已经习惯了抗负荷运转,但抓紧一切机会做好体能准备也是这个职业的良好习惯。再说一天的折腾下来,他也开始觉得有饿的反应。走到点心处,他用盘子拿了几个小西餐包,又在饮料处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一口喝下。又接着续了半杯。他没有坐下,放下了盘子,抓起了小西餐包,一口半个的塞在嘴里,拿着饮料杯子,直接向外走去。在餐厅门口不到的一点的地方,他已经吃完了手上所有的食物,并将杯中的橙汁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放在了吧台上,女服务员对着这个花白头发的中年男子嫣然一笑,拿过喝过的空杯放入了清洗箱中。
走回大厅中,踩着柔软的地毯,灯光不是很明亮,晕黄的。秦浩拒绝了热情的服务员殷勤的介绍,没有再点饮料和推荐的各类按摩,也没有进入专用的休息小厅,而是在大厅的一角的沙发上独自坐了下来。秦浩选择的这个角度正好,灯光并没有照射到他的脸上,使他可以隐藏于阴影之中,而沙发正对着步行楼梯和一侧的电梯门,可以清楚的看见人来人往,沙发的旁边就是一条廊道,里面分布着各类大小不一的房间。他安静的坐着,一直随身携带的透明小塑料包放在了沙发旁边的一个搁桌上,里面那半张人民币和秦浩的洗浴手牌显眼的袒露着。
南准日已经灰心丧气了,朴正勇依旧是以前的状态,身体状况随着粗细不匀的呼吸不稳定的表现着。整齐的发型已经在南准日多次的抓挠下变得凌乱不堪。他的愤怒早已经被恐惧所替代,头无力的低垂着。突然,床上的俘虏嘴里又发出了一些声音,这次不一样,居然是一些连续的长音节。南准日猛然抬起了头,仪器上,朴正勇的脑部活动曲线正在急速的变化着。他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忙把头凑向朴的嘴部,听清楚了,俘虏并没有说话,他在哼哼什么,哦,是一段乐曲。南准日仔细的听着,他皱着眉,这段乐曲似乎很熟悉,但这显然不是他所熟悉的民族曲风。是什么呢?显然南少将已经来不及思考了,按下了急救铃,他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冲到了录音机旁,键下了停止,一把拿起了盘状录音带。一边冲出房间,一边对着冲进来的医生,护士吼着,“必须活着!”人已经消失在廊道里。房间里,医生七手八脚的进行着紧急救治。
“不用。”一个胖胖的敞着怀的浴客大摇大摆的从餐厅出来,走在着大厅中间,一边大声的拒绝了服务员的询问,看得出是一个生意比较成功的暴发户,粗大的粒状串联的金项链挂在了他肥厚的脖子上,耷拉在胸前。一个硕大的翡翠面戒指在他夹着香烟的手指中上上下下的晃动着,举止中有些鄙俗无礼。胖汉子似乎是喝了点酒,走路稍稍有些踉跄,但看上去还是能控制住自己,似乎在寻找什么,沿着大厅慢慢的来回走着。秦浩歪着头,低垂着眼帘,毛巾依旧套在脖子上,并散开捂着他大半的脸,看上起像在小憩,但一丝眼光却紧紧的盯着这个胖浴客,只有经过严格训练的人知道,这个浴客并不是如他的外表一样,是个粗俗的财主,从胖子的眼光扫视着每一个人的时候,眼底稍纵即逝的光亮证实着秦浩的判断。几秒钟后,胖子的眼光落在了秦浩处,那个透明小塑料包还放在搁桌上。胖子收回了目光,脚步还是有些踉跄,朝休息小厅走去,看来他想好好的歇一下了。秦浩并没有放松着自己的警惕。胖子进入了休息小厅,马上又走了出来,似乎是不十分满意什么的神情。他朝秦浩这里走了过来。
稍稍转动了一下身子,彷佛是为了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调整好了自己的四肢位置,秦浩已经做好了出击准备,他有把握在一秒之内跳起击倒这个危险对象并开始逃离这个区域。越来越近了,胖子的的步伐和身形并没有表现出攻击的痕迹。在离秦浩出手的控制区域外,他咳嗽了一声,烟多了难免有痰,侧着身,胖子似乎在寻找着垃圾桶,一个和秦浩一样的会所专用透明小塑料袋儿不经意的在秦浩正前方晃动着,里面装着一部手机,一把车钥匙。半张明显被手撕开的人民币赫然出现在了秦浩的眼前。
呼,秦浩暗自吐了一口气,紧张的心顿时松弛了下来。胖子的眼睛看见了秦浩沙发旁的一个垃圾桶,朝它立刻走了过去,并没有理睬这个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浴客,而是手撑着沙发的扶手,对着垃圾桶吐了几口口水,干呕了几声,又歪歪斜斜的站直了身体,转身走了。“服务员儿,给我再拿罐啤酒!”一边朝关注着他并准备随时上来为之帮忙的一个服务员依旧是大声的嚷嚷着,一边挥动着自己的更衣箱手牌。
胖子的小袋子已经落在了秦浩的腿弯里。秦浩看到服务员被这个素不相识的伙伴支开,心里暗自升起一丝感激之情。连忙拿起了袋子,并将桌上的袋子一起拿住,藏在了衣服底下。站了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儿,也一摇三摆的朝卫生间走去。
秦浩并没有取出袋子里面的东西,只是将自己袋子里的东西一起放入了同一个袋子后,便转身走出了卫生间。刚走到门口,突然,斜对面的电梯门开了,几个警察走了出来,一个穿着西装应该是这里的经理人物满脸堆笑的在一边跟随着,说着话。
秦浩没有闪避自己,他知道,一个已经从洗手间在往外走,突然返身再进去,尤其当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警察,很容易招致别人的注意,引起不必要的盘查和麻烦。他用着擦汗的动作慢慢的保持着一定的间隔试图与这些警察擦肩而过。
“您放心,我这儿绝对没问题,滋要那小子敢在我这儿我出现,别说你们,我们保安立马儿就能给拿下,给你们送来。”
“估计也没多大事儿,我们也是例行公事。不过,你们还是长个心眼儿,把我们给你们那图像,让所有干活儿的看看,别漏了,到时候,你这儿真出了岔子,我也兜不住。”
“诶,诶,诶,能问一声儿吗?这人出什么事儿了,今儿怎么这么动静啊?好家伙,前面刚送来一通知,还带了图像,晚上你们又接着来临检。这人挺危险的吧?”
“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就按照我们交待的办就是了。废什么话呢这。”
“是,是,是。”
在行走的过程中,秦浩的耳朵听着经理与一个似乎是头头的警察对话。在厅里走动的其他浴客都惊异的看着这些穿着制服的警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着。几个警察拿着手中一张头像分别给几个服务员观看,并询问着什么,服务员纷纷的摇着头。
秦浩装着和其他浴客一样的诧异,一边不引人注意的走下了扶梯,回到了男更衣室。更衣室里,他看见一个警察刚刚离开朝大堂走去,而负责更衣的服务员和浴客都在好奇的问着,并大胆的猜测着又是那个大侠犯了案。
“大哥,走啊?”一个服务员看见了秦浩在寻找着自己的更衣箱,连忙扔下了正在和自己逗咳嗽的同事以及几个浴客,一口东北普通话热情的迎上来准备服务。
“嗯,”秦浩把手中的手牌递给了服务员,一边随意的问道,“怎么了,上面也好些警察。”
“谁知道呢,”小伙子麻利儿的给秦浩开着柜子的门,并将手牌挂在了把手上,一边回答着秦浩的问题,“尽他妈瞎整,整一个人头像儿到处问,大概谁又整事儿整出动静来了呗。大哥,手牌给您放这儿了。”服务员指了指挂好的手牌,见秦浩没有再搭腔,很知趣的离开了,重新加入了刚才讨论的小圈子里去了。
秦浩迅速穿好了衣服,仔细的将袋中的东西放入了自己的口袋,确保没有了遗失,待上了茶色眼镜,走向了大堂。身后,刚才那个服务员立即按照会所规矩高声喊着,“大哥,走好,欢迎光临。”随意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顾客的脸好像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管他呢,整天站着伺候人,见的人多了,他懒得再想下去,继续唾沫横飞的和其他人聊着天儿。
大堂上,也有两个警察站在收银台前和柜台里几个女性服务员说这话。秦浩朝着沙发走去,眼角余光却注意着那两个警察。大堂的服务员快速走了过来,半弓着身笑脸问道,“先生结账?”秦浩点点头,随手将手牌递给了他。如果他估计得不错,他的帐应该已经有人替他付了。因此,他没有直接去收银台。服务员接过了手牌,“先生,您稍等。”转身走到了服务台。
站在收银台前的警察,眼睛不停的在整个大厅中扫视着,注意着进出的每一个人,当然,他们的眼光也落到了秦浩身上。隔着淡淡的茶色镜片,秦浩并没有回避警察们的眼光,而是悠然自得的两手敞开放在沙发的靠背上,脚甚至还抖动了几下。警察的目光很快就转了过去。“大哥,您的消费。”服务员已经转了回来,果不其然,他的浴资已经支付了。他笑着点了点头,服务员立刻又朝着换鞋处替秦浩去领着鞋。
换完了鞋,在门口迎宾小姐齐声弯腰鞠躬,银铃般的“欢迎下次再来。”招呼声中,走出了桑拿会所。秦浩掏出了车钥匙,走在户外的停车场上,他按动着遥控器,耳朵灵敏的注意着遥控警报声。‘揪 揪’声音在他的前面左手处的一排车辆处传来,他走了过去,再次按动两下,‘挞,挞’的关门声后又是‘揪 揪’的开锁声,并且尾灯迅速闪了闪。这是一辆很不起眼的黑色捷达车。津CE3170。秦浩拉开了门,坐进了车后,他感觉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将钥匙插入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在仪表盘处,一张不仔细几乎不注意的长方形黑纸卡搁在上面。他拿了起来,上面并没有任何字迹,秦浩用手指面轻轻的抚摸着纸卡,感觉到有一串凸起点,没有打开车内的灯,秦浩举起了纸卡,就着窗外的路灯,仔细的看着。透过光线,他发现,纸卡上用针尖物戳出了两行字,‘上方夹板,后备箱。’秦浩迅即的翻下了他座位上方防止太阳刺眼的挡板,里面夹着两本证件,他的驾驶证和车辆行驶证。看了看周围,看见管理车辆停放位置的保安正在朝他看,他连忙发动了车,朝外开去。
拿出口袋里仅有的毛票,付足了五元钱的停车费,秦浩将车驶离了桑拿会所。他没有开上环路,而是在辅路上慢慢开着,在一个路面灯光比较昏黄,不是很透亮的街边儿,他又熄了火。钻出车子,他打开了后备箱,看见一个中号的旅行袋静悄悄的躺在里面。拎回到了车里,他拉开了包。里面几叠小面额的人民币,港币,韩元和美金赫然出现在他眼前,钱的下面还放着几本身份证,护照,港澳通行证等。另外还有几件衣服和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了塑料袋,原来又是一个头套和他熟悉的专用化妆包。他没有理睬钱,而是打开了身份证件,他此刻的身份已经成为了赵津之,天津人,35岁。默背着他的新身份以及身份证上的地址,他对比着自己的新照片,翻腾着化妆包,找出了胡子和海绵,戴上了新的头套,用手仔细的梳理好。粘上了并不是很浓密的短茬假胡子和加粗了的假眉毛,将两块小海绵塞入了口中,放在了嘴的两腮处。掰了一下驾驶室中间上方的镜子,他仔细的看着自己,确认没有任何疏忽后,又立刻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从里到外全部换上了包里的衣物,给他准备这些的人看来十分了解他,一切都是那么合身和有针对性。仔细搜检了换下的衣服中的所有口袋,将手机和最后的零钱和一张被撕成两瓣儿的人民币放进了身上的衣服口袋后,将换下的衣服都塞回了黑色塑料袋,使劲的用手压了压,挤压出空气,将包尽量的缩小。和旧的头套一起放在了副驾驶座位底下。撕碎了小黑纸卡片,放入了嘴中,使劲的嚼嚼了几下,努力的咽了下去,谨慎是这行的唯一护身符,秦浩可不想因为一个随意的行为让自己,也让帮助他的人遭遇不必要的麻烦。将化妆包合上,放回到了旅行袋里,又拿出了一叠人民币和身份证放入了自己的口袋,其他的钱和证件依旧在包里。包随后被放在了后座的一个角落的底部。
已经在一个地方停车时间太长了,秦浩又发动了车,开始沿着路面不快不慢的驾驶着。他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了手机,将连在手机一起的耳机塞入了耳中,用手指摁了开机键,屏幕立刻闪亮了起来,‘请插入SMI卡’,手机上提示着这是一个无卡手机。秦浩选择了无卡模式进入,在菜单中找寻着什么,短消息处没有任何记录,记事本也没有,日期提醒也没有。他换到了多媒体,看见有一个视频储存着,他打开了它。
第十三章 新事件与突破性发现
红灯不停的亮着,警告着金善花又有新的事件发生。她立刻接通了扬声器,“报告长官,刚刚接到非军事区监测点和海岸观察站,以及国家地震中心海洋研究所的紧急报告,在靠近北韩海域,我国海域和日本海公海海域的交叉点,发生了一次海底震动,据测定,这是一次海底输油管的爆炸,具体情况尚在收集分析中,稍后详情汇报。”组员汇报着刚得来的突发情况。金善花立刻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来到屋外的大办公间,正方一个大型液晶显示屏已经将刚才情报所指的区域有几个专用的图形表现了出来。
“是谁干的?”
“已经派出蛙人。”
“海域封锁了吗?”
“海军已经到位,我们在附近的小组已经携带设备到位。”
“立刻连线。”
“已经接通,接上了大扬声器。并将视讯信号已经传送。”
“人员伤亡?”
“没有。”
金善花干脆利落的发出着一项又一项的指令,犹如精密的手表机芯一般,办公室的人都进入了紧急状态,忠守于自己的职责。虽然,NIS不像CIA、克格勃、莫萨特一样驰名于世界,但这个民族的坚韧和耐心的品质使这个机构一样不逊色于世界上任何一个相同的组织。
看着手下的人员有条不紊的忙碌着,金善花看了看表,她心中的不安感又增加了几分。突然,她向外走去,“有新情况和进展立刻报告。”边吩咐边走着。
自从被解除了职务,带到了纪律部的问讯室,郑在相已经被连续几十个小时被车轮询问着各式各样的提问,其中包括不断的重复着的问题。神经的极度疲劳让他现在头痛欲裂,脂肪的过度燃烧让他身上不断的出着汗水,粘着衣服,浑身黏黏的。这对于一个爱惜自己边幅的三十出头的男子来说,这是难以忍受的。现在的他已经无力对询问者嘶吼了,已经开始拒绝回答任何问题,而只要求睡觉和正式审判,他相信公正的审判不会冤屈一个真正的爱国者。此刻,他正筋疲力尽的将头枕在金属椅子的靠背上瘫坐着,眼皮重重的,而坐在他对面的询问者,就在他即将合上双眼的时候,又是拍着桌子一声大喝,让他不能入睡。郑在相并不责怪这些同事,他明白,即使是他,在审讯嫌疑者的时候,这也是一种惯用的手法。
讯问室的门开了,进来的是金善花和崔永浩,讯问者连忙站了起来,对着长官鞠了一躬。
“问出问题了吗?”崔次官在问话。
一名讯问者立正报告着,“没有。”那起了桌上的询问笔录,两手递给了长官,“所有的问题,包括对一些事件的重复讯问,郑特工前后的回答和以前所做记录均一致。”
“并且,我们在检查了郑特工必要的卷宗,电脑记录,也发现除了必要的工作联系,其他至今尚没有发现有疑点,我们正在进一步检查中。”这是另一个特工的发言。
崔次官严厉的看着讯问者和郑在相,举起手示意了身后的金善花。金善花上前将一份文件交给了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讯问者,并目无表情的说着,“这是命令,郑特工现在由我们负责,回单位监视使用。”
接过了命令文件,长者看了看崔次官。崔永浩点了下头。年轻的讯问者迅即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拿进来一个小的敞口箱子,里面正是郑在相的一些用品,包括了证件,钱夹和配枪等。崔永浩示意金善花拿过了箱子。自己转身走出了房间。
金善花对着郑在相关切的询问道,“长官,辛苦了。现在能站起来吗?”郑在相点了点头,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甩开了试图搀扶他的纪律部同事,跟随着金善花踉踉跄跄的走出了房间,一路不断的扶着墙,走出了纪律部。
BCX一直是个神秘的国度,长期的闭关锁国让外界对其一直充满着各种好奇,但无疑有一点是可以达成大多数人共识的,那就是这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可往往事物的表象不代表事物的本质。很少有人知道,在一个甚至连互联网基本建设都几乎为零的国度,却拥有着一支不逊色于世界上任何一个科技力量的计算机黑客部队。绝密档案中将其命名为‘金达莱’部队。现在南准日正在这个部队的作战室里,通过他们的帮助,破解着自己刚得到的信息。
朴正勇哼出一段乐曲很快就得到了答案,那正是美国空军进行曲。南准日有些兴奋了,从击落的飞机残骸的分析也得出了美国机型的结论,难道真的是美帝国主义对伟大的祖国悍然进行的一场武装侦察?一个老练的特工不会因为一个刚开始露出线头而就此却步的,他需要的是确切的最终答案。
朴正勇的头像迅速的在计算机数据库里和所有的美军空军部队中服役人员对比着,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万幸的是,‘金达莱’部队装备着最顶尖的计算机处理器。短短的二十分钟时间,南准日已经几次到机房外的洗手间中吸了几支烟。现在他又来到了厕所,又点起一根万宝路,虽然香烟有着一截滤嘴,但长时间夹着烟思考问题,让他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根部已经出现了略带焦黑的烟黄。
“少将同志,您的电话。”一名校官在厕所门口报告着。
南准日迅速走了出去,在值班室他接过了一部红色电话的话筒,看了旁边值班军官一眼,军官立即走出了房间。
“南准日吗?”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南准日又是一阵冷汗,那是以凶悍,无情著称的5号首长。
“是我,首长同志。”南准日一个立正,响亮的军靴声音。
“进展如何?”
“正在进行中,已经有了实质性进展,相信马上就会有最后的结果。”
“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我等你的消息。”电话挂断了。南准日握着话筒,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慢慢的将话筒放回了座机上。转身快速走回了作战室机房。
刚进机房,一个操作员已经满面笑容的等候着他。南准日突然的兴奋,急切的问道,“找到了?”
“是,少将同志。”操作员手指着电脑资料,示意着南少将。
“我们查询了现役的美军飞行员数据库,里面没有此人的任何资料。我们接着又查询了CIA和几个相关的美军秘密部队的人员资料,还是毫无所获。我们改变了一个方法,根据此人亚洲人的身份,尤其是典型的东亚蒙古人种特征,我们继续排查了亚裔在美国各类军事及准军事机构的资料。结果,我们反而在一个公开的档案中找到了他。就是这里。”
认真的听着操作员的汇报,南准日的头凑着电脑显屏,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上显示出来的朴正勇的身份。电脑上,朴正勇身穿美国空军学院的学生制服显得十分精神干练。
“朴正勇,韩国全罗北道人,1976年生人,1984年加入韩国空军现役。期间,曾入高丽大学电子自动化专业完成学士学业。1990年,因飞行成绩优异,被破格提升为国土防御应急中心少校飞行参谋,并作为海外优秀推荐生由驻韩美军司令部保送至美国空军学院学习。学习期间,连续四年,均获取全额奖学金,并获得美军飞行银质奖章。以全部一百一十九名毕业生中第二十七名的优异成绩毕业,并立刻应招回国。”操作员继续详细的讲解着朴正勇的简历。
操作员又在桌上的另一个显示器上调出几张图片同时并放在桌面上,对南准日说,“回国后,奇怪的是,朴正勇并没有回到原来的部队服役,也没有了他任何记录档案。似乎就此失踪。我们继续追踪了韩国飞行部队的相关报道,但在二年后,一次小范围的美韩空军秘密联合演习中,我们找到了这张照片,”桌面上被放大的照片上,一群穿着军服的美军和韩军的人员正在一条小溪边钓鱼烧烤,在照片的左角上,一个人露出了大半张脸,虽然有些模糊,但经过计算机的图像处理,还是很清晰的看出,这正是朴正勇。
指着朴正勇的脸和照片里几个韩军的军服标识,操作员依旧侃侃而谈,“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这不是一般的韩国飞行部队,看他们的袖标,是一个奇怪的鸟型图案,而他们的军服除了可以看出军衔标识,并没有其他的军龄,军勋等常规部队应有的标识。而几年前,我们的情报部门就得知,韩国已经组建了秘密飞行部队,分别命名为‘白虎’中队和‘朱雀’中队。‘白虎’的使命是战略打击,‘朱雀’则承担战略侦察。均使用了美军最现代化的机型。美国和韩国一直否认这支部队的存在。而照片上,军服袖标的图案正是古代神鸟朱雀的造型。照片证实了这支部队,最起码是‘朱雀’的真实存在。而朴正勇,我们再次进行了对比和分析,从他的军衔,资历和在美空军西点的经历,我们可以认为是他在负责着这支‘朱雀’中队。”
“立刻打印。”南准日的内心已经狂喜不止。连日来的辛苦终于有了答案,一直压抑的沉重感顿时消失得无影踪。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冷静,并不想让属下看出他的变化。立即转身出了机房,大声的吩咐值班军官,“给我接5号首长,快。”
cnnetspy2000 发表于 2014-1-27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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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习惯韩半岛
第十四章 悲伤
“秦浩,我信任你。如今局势万分紧张,我们出了鼹鼠,只能这样有限的帮助你。因次,只有靠你个人的力量去组织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也彻底揪出我们内部的恶狼。祖国相信你的忠诚,不要计较现在的冤屈,记住自己的责任。毁掉手机。”屏幕上越强的视频结束了,但他的话语温暖也刺激着秦浩。继续开着车,他开始朝天津方向行驶着。
华灯绚烂,人们享受着一天工作后的生活乐趣,平凡的他们不会想到传说中惊心动魄的追捕敌特的行动正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儿。被警察检查的各类场所还只是以为一场司空见惯的严打治安犯罪的活动正在展开而已,可秦浩却不这么认为,透过空气中的气息,他已经分明感到了此刻的首都正般严丝合缝的像铁桶一般。道路不时见到闪着警灯的警车,已经看到了几处的路口,有车辆被警察招手检查。在分别路过的几个路边垃圾桶中,他分别扔掉了自己原先的衣物,假发套,和拆碎了的手机部件。
“您好,请出示证件。”秦浩的车也被拦了下来,一个身穿黄白条相间反光膜警用马甲的警察朝着放下车窗的秦浩敬着礼命令着他。秦浩翻下上方的挡板,拿出了行驶证和驾驶证递了出去。警察接过来,仔细的看着,并记录了下来。不远处,从警车旁又一个警察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仪器。
秦浩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手指在方向盘上随意敲打着,半侧着脸看着警察的举动。
“你天津的?”警察询问道。
“四(是)。”秦浩开口就是标准的天津味儿。
拿着仪器的警察走了上来,示意着秦浩。原来要做酒精测试,秦浩松开了自己的保险带,大方的接受了检查。他心里暗自感激着老首长的及时救助,如果他还没有置办齐证件和必要的一些形象改变,也许今晚他很难熬过这场大围捕。
警察检查过了秦浩出示的驾照,行驶证,酒精测试后,并没有让秦浩继续走。而是拿着他的证件在警车处窃窃私语,并不时的看着秦浩。秦浩盯住着警察的举动,右手悄悄的按住了车钥匙,脚随时踩在油门上。一旦有突变,他已经观察好了线路,并想好了随时弃车,以他对北京的熟悉程度,做好了紧急状态下的撤退策略。
一个高个儿警察又走了过来,冷漠的扫了秦浩几眼,开口道,“你叫赵静之?”
“四,恁么滴拉,介车儿有嘛问题(是,怎么了,这车有问题吗)?”秦浩沉着的回答着。
警察又是伸手,笑了一下,“可以看看您的身份证,对不起,我们也是公事公办。”
秦浩装作不耐烦的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现在身份的身份证。他并不担心他的证件,包括车辆会有任何问题,相信老首长手下的技术部门对这个的布置应该是常识性作业。果然,警察拿着他的证件,在警车里似乎查着什么,秦浩知道,那是警用终端,可以连接到各类数据库,这是在核实他的身份以及车辆的合法性。几分钟后,几个警察同时围了上来。
秦浩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计算着以最小的伤害最快的逃脱。
“您好,朴正勇中校。”已经完全掌握了朴正勇个人资料的南准日悠然自得的对着架坐在病床上的俘虏说着话。“很奇怪吗?请别介意,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你是我见过的最职业的军人,也是钦佩的人。你也放心,在药物中,你并没有泄露任何资料,只是一段小小的歌曲而已。”南准日打开了录音机,里面传出了朴正勇在受刑时无意识发出的声音,不一会儿,一段断断续续的哼唱声传了出来。‘啪’南准日关上了录音机。继续笑着说,“没有想到就是这几个音节的歌曲片段泄露了你的身份和你所服务的单位吧。神秘的‘朱雀’中队。”最后几个字南准日说得很慢,眼神也专注的盯紧着朴正勇。
被抢救回来的朴正勇还处在药物反应期,剧烈的脑神经疼痛和身上的各种伤痛一起在折磨着他。可是听见了‘朱雀’二字,他还是不由自主的震颤了一下。
看到了朴正勇的反应,南准日知道了自己验证了自己所得到的信息,在先前和5号首长的汇报中,他已经度过了自己仕途的危险时期。此时,他俨然已经是个胜利者,他双臂交叉着弯在胸前,继续着他的说话,“由于我们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对你身份的鉴别。下面,我们将会开始第二阶段的工作,关于韩国空军和‘朱雀’,‘白虎’中队的情况。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予以配合。你可以放心的是,你的身体健康状况现在将是改变我们共同的民族命运的一个按钮了,我们会妥善处理你的一切伤痛。”处于骄傲的南准日无意中表明了一个重要信息,C韩之间将有一场大的突变。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换上了一种很关切的神色对着朴正勇,“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今天你可以好好的休息。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身份识别我们将会以安全的通道知会贵方有关部门。你已经百言莫辩了,因为,是不是你自己招供的,将取决于我们的考虑。好了,好好睡一会儿吧。我们明天见。”
南准日得意的走出了看护房,门口候着的医生和护士随即走了进去,一个校官也跟着走了进去。门口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尽职的站立着。
朴正勇努力的想动弹,可是,被橡皮绑带紧紧捆住的身体只能小小的扭曲着。头固定在床头架上,他闭上眼,一滴眼泪慢慢的从眼帘处溢了下来,向耳部滑落。生,不如死,是形容朴正勇此时心情的最好注解。
朝秦浩走来的几个警察中,其中一个手拿着他的证件,在车窗处递还给了秦浩。并示意他快速离开。其他警务人员则在他的车后招手又开始拦着其他路过的车辆进行检查。秦浩立即发动了车辆,上了环线后,继续朝着京津塘高速方向驶去。一场虚惊并未让他松了口气,她很清楚,在前面的路上,不知道还会有着什么样的检查或意外情况等着他,至少,在高速公路的收费口一定还会有着严密的布置。他已经别无退路,只有凭着自己的经验,智慧和运气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远远地已经看见高速收费口处,各种车辆已经排起了长龙,而周围一些闪着蓝红色警灯的警车停靠在路边,可以看见一些穿着制服或便服的人员在检查着准备出京的车辆。秦浩缓缓降低了车速,慢慢的在其中一个靠近公路边的长龙后面排起了队。他警惕的注视这四周,前面的车辆已经被检查人员敲窗询问。透过微启的车窗,可以清楚地听见司机们的抱怨声。在路边警车的附近,还能看见有几辆车似乎被扣押了下来,检查人员做着更细致的搜检工作。两个穿着便装的人员朝秦浩的车前走了过来。
敲了敲秦浩的窗,并隔着玻璃向他出示了一个带有警徽的证件,示意他放下车窗。
“去那儿?”车外的人机械化的问着。
“回家啊,敢嘛呢,介部四刚刚检查过了嘛,今天四恁么滴啦?(回家啊,干吗呢,这不是刚刚检查过了吗?)”还是一口浓重的天津话,秦浩装作和其他司机一样的不耐烦的口气。
“对不起,执行公务,请予以配合。”检查人员显得很标准化的礼貌。再次问秦浩索取了证件,并用随身的手电照了照秦浩的脸和车厢内部。一边又询问道,“刚才是在哪里被检查的?”
似乎是手电的强光有些刺眼,秦浩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一下,回答了刚才被检查的经过。看见搜检人员立刻用对讲机呼叫出一个对话,将秦浩所说的情况验证着。得到了相同的回答后,检查人员似乎还不放心,示意着秦浩下了车。
秦浩并没有马上听从离开自己的座位,而是将手指了指前面的车,示意他在排队,而前面的车已经挪动。在任何情况下保持一个普通人的反应,这是隐蔽自己的最好办法,秦浩牢牢记着这一规则。检查人员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并再次做了一个更干脆的手势。秦浩露出一副悻悻的神色,表露着不满,钻出了车门。脚步前后略微岔开,小腿肌肉紧绷着,他已经做好了搏击与迅速奔跑的一切准备。检查人员看着这个不满的司机,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随手指着秦浩车辆的后备箱,对着他说,“请打开,我们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