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北疆.血(不才原创小说,虚拟对东突打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8 11:20:15


第一章:月黑杀人夜(1)
  这一切即使用马伊勒那经过专业训练的挑剔的眼光来审视,已经显得很完美无缺了。一辆扭曲变形的巡洋舰越野车侧翻在通往国道的狭窄坡道上,四周散落着破碎的小球状安全玻璃和正在汩汩流出的汽油。有几盏应急照明灯在国道进口的上方往下照耀着,在水泥隔离带和已经有了些锈迹的红白色金属横杆上,洒落着闪烁的红光。弥漫于寒冷空气中的汽油味儿刺激着鼻子。一个真实的车祸现场,马伊勒这样想着。
  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矮个子自我得意的点点头,认为自己精心布置的这个现场,起码能为他争取到他所需要的时间。他从上又往下整体看了一眼,走进了公路桥下的阴影中。
  手机在他贴身的口袋中震动着,打开了诺基亚,“嗯?”
  话筒里传来的是望风的艾买提压着嗓子的声音,“三分钟。”
  “OK。”把电话藏回了贴身口袋,马伊勒拔出了斜背在腋下的手枪,检查了一下枪支情况。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长长的消音器,旋转着装了上去。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即将接近他们。
  钱明坐在他那大货车高高的驾驶室里,嘴里吹着口哨,打发这无聊的行车时间。视线良好的平原让他很远就看见了前方正发出着太阳反光的汽车残骸。“妈的。”他随口骂了一句,放下了油门,让汽车减速缓缓的开始刹车,并在接近坡道中汽车残骸处停了下来。
  和几乎所有的长途货运司机一样,钱明也习惯于黑夜或者凌晨时分行车,讨厌白天那种刺眼的阳光妨碍着他的视线。一直如此的习惯,从来没有出过岔子,除了现在,此刻的夜晚。
  讨厌的车祸,钱明透着挡风玻璃努力的看出去,看看是否能找出一条绕过这堆坏损的金属而开上国道的土路。巡洋舰越野车里司机似乎还活着,在大货车的前车灯的照耀下,能清楚的看见,他在努力翻转着身子,试图爬出这个让他倒霉的金属壳儿。当他看见钱明的车时,只见他用尽力气的在招手,向钱明这个路过的司机求救。
  喝醉了吧,钱明这样想着,这鸟都不拉屎的荒漠上,只有喝醉的人才会这样。也许是从那个牧民点尽兴回来,见多了此事的钱明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钱明烦心的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着,他总得救人吧。更何况,他起码得把地上的这堆破烂儿给挪开,推下坡道,好给他的车让道。
  将衣服的拉链拉到最高,并且带上了绒线帽,西北夜晚的寒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钱明打开了车门,跳下了车,准备先对肇事司机进行抢救。脚踩在碎玻璃上,嘎吱嘎吱的作响,在空旷的原野中显得分外作响。哈出的白气不断浮在钱敏的鼻上眼前,又不断的消失在前上方的空气中。就在离失事越野车还有几公尺的时候,钱明的嘴突然惊讶的张开了。肇事司机居然从侧卧的越野车残骸中自己迅速钻了出来,并面对着他微微笑着,一支黑色闪着冷光的枪管正对着他的头部。
  就在钱明本能的转身想逃开的时候,闷闷的‘噗’一声,一颗九毫米的弹头击中了他的额头,穿过了整个脑颅,从后脑勺飞出来。倒卧在地上,钱明惊恐的眼神还在望着黑色的苍穹。
  马伊勒看着自己的杰作,慢慢的蹲了下来,仔细看着地面,捡起了空弹壳,用嘴吹了一下,放进了口袋。做事细心大胆的作风,让他在过去很长时间里牢牢的保护好了自己的性命。所以,这也逐渐变成了他的本能习惯。要知道,东独里很多伙伴就是因为鲁莽和草率,早早的葬送了自己。站起身来,他跨过了钱明的尸体。对这个被他随意枪杀的货车司机,他没有什么兴趣,也懒得再看一眼。
  他看了看表,便站在了国道中间。远处,隐隐约约又是一对车灯的光柱,越来越近,是一辆旧帕萨特小轿车开了过来。将马伊勒完全笼罩在灯光下,停了下来。马伊勒并没有躲避,而是恼怒对着小轿车大灯挥着手。灯在他的示意下熄了。和马伊勒一起作案的两个同伙出了车门,向他走来。
  艾买提露出一口被莫合烟熏得黄黑的牙齿,咧着大嘴笑着,“看来干的很不错,和以前一样。”
  “是。”马伊勒惜字如金。因为对方比他年龄长他才没有发出他的怒火。笨蛋,不知道时间的宝贵吗?磨磨蹭蹭让他们只有没几分钟来清理现场所有的痕迹,还得赶紧把抢来的大货车隐藏到他们事先准备的地点中去。那是在一个离这儿将近三十多公里的一个山坳的洞中。他只能在心里发泄着不满,除了艾买提外,那个卡马尔只是一个临时的伙计。一个从当地某个居民点被找来执行这次谋杀抢劫事件的民族激进分子。如果开口大骂,只会使这样的雏儿更加紧张和惊慌失措。因此,马伊勒只能忍着,而是和声的对着卡马尔吩咐道,“我的朋友,把地上那个家伙扔进你汽车的后备箱,一会儿我们来处理。”


第一章:月黑杀人夜(1)
  这一切即使用马伊勒那经过专业训练的挑剔的眼光来审视,已经显得很完美无缺了。一辆扭曲变形的巡洋舰越野车侧翻在通往国道的狭窄坡道上,四周散落着破碎的小球状安全玻璃和正在汩汩流出的汽油。有几盏应急照明灯在国道进口的上方往下照耀着,在水泥隔离带和已经有了些锈迹的红白色金属横杆上,洒落着闪烁的红光。弥漫于寒冷空气中的汽油味儿刺激着鼻子。一个真实的车祸现场,马伊勒这样想着。
  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矮个子自我得意的点点头,认为自己精心布置的这个现场,起码能为他争取到他所需要的时间。他从上又往下整体看了一眼,走进了公路桥下的阴影中。
  手机在他贴身的口袋中震动着,打开了诺基亚,“嗯?”
  话筒里传来的是望风的艾买提压着嗓子的声音,“三分钟。”
  “OK。”把电话藏回了贴身口袋,马伊勒拔出了斜背在腋下的手枪,检查了一下枪支情况。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长长的消音器,旋转着装了上去。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即将接近他们。
  钱明坐在他那大货车高高的驾驶室里,嘴里吹着口哨,打发这无聊的行车时间。视线良好的平原让他很远就看见了前方正发出着太阳反光的汽车残骸。“妈的。”他随口骂了一句,放下了油门,让汽车减速缓缓的开始刹车,并在接近坡道中汽车残骸处停了下来。
  和几乎所有的长途货运司机一样,钱明也习惯于黑夜或者凌晨时分行车,讨厌白天那种刺眼的阳光妨碍着他的视线。一直如此的习惯,从来没有出过岔子,除了现在,此刻的夜晚。
  讨厌的车祸,钱明透着挡风玻璃努力的看出去,看看是否能找出一条绕过这堆坏损的金属而开上国道的土路。巡洋舰越野车里司机似乎还活着,在大货车的前车灯的照耀下,能清楚的看见,他在努力翻转着身子,试图爬出这个让他倒霉的金属壳儿。当他看见钱明的车时,只见他用尽力气的在招手,向钱明这个路过的司机求救。
  喝醉了吧,钱明这样想着,这鸟都不拉屎的荒漠上,只有喝醉的人才会这样。也许是从那个牧民点尽兴回来,见多了此事的钱明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钱明烦心的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着,他总得救人吧。更何况,他起码得把地上的这堆破烂儿给挪开,推下坡道,好给他的车让道。
  将衣服的拉链拉到最高,并且带上了绒线帽,西北夜晚的寒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钱明打开了车门,跳下了车,准备先对肇事司机进行抢救。脚踩在碎玻璃上,嘎吱嘎吱的作响,在空旷的原野中显得分外作响。哈出的白气不断浮在钱敏的鼻上眼前,又不断的消失在前上方的空气中。就在离失事越野车还有几公尺的时候,钱明的嘴突然惊讶的张开了。肇事司机居然从侧卧的越野车残骸中自己迅速钻了出来,并面对着他微微笑着,一支黑色闪着冷光的枪管正对着他的头部。
  就在钱明本能的转身想逃开的时候,闷闷的‘噗’一声,一颗九毫米的弹头击中了他的额头,穿过了整个脑颅,从后脑勺飞出来。倒卧在地上,钱明惊恐的眼神还在望着黑色的苍穹。
  马伊勒看着自己的杰作,慢慢的蹲了下来,仔细看着地面,捡起了空弹壳,用嘴吹了一下,放进了口袋。做事细心大胆的作风,让他在过去很长时间里牢牢的保护好了自己的性命。所以,这也逐渐变成了他的本能习惯。要知道,东独里很多伙伴就是因为鲁莽和草率,早早的葬送了自己。站起身来,他跨过了钱明的尸体。对这个被他随意枪杀的货车司机,他没有什么兴趣,也懒得再看一眼。
  他看了看表,便站在了国道中间。远处,隐隐约约又是一对车灯的光柱,越来越近,是一辆旧帕萨特小轿车开了过来。将马伊勒完全笼罩在灯光下,停了下来。马伊勒并没有躲避,而是恼怒对着小轿车大灯挥着手。灯在他的示意下熄了。和马伊勒一起作案的两个同伙出了车门,向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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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感谢提意见,能够忍着看这些字儿的哥们儿们。鞠躬了,作揖了{:soso_e183:} 好几年了,今年岁末突然给我来这消息,这本小破玩意儿居然出版了,些微虚荣一下。各个网购书站也算是铺货了,实体店也进了。再感激一次吧,请继续扔砖,憋手软{:soso_e189:}

特别感谢提意见,能够忍着看这些字儿的哥们儿们。鞠躬了,作揖了{:soso_e183:} 好几年了,今年岁末突然给我来这消息,这本小破玩意儿居然出版了,些微虚荣一下。各个网购书站也算是铺货了,实体店也进了。再感激一次吧,请继续扔砖,憋手软{:soso_e189:}
第一章:月黑杀人夜(2)
  卡马尔已经开始有了惊愕的表情,在离开车子,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看见了钱明的尸体。在大货车斜坡下照射上来的灯光里,这个无辜司机被击碎的头颅里流出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而变得暗黑,发出着一种恐怖的幽幽暗光。他的喉结蠕动了几下,咽下了口水,卡马尔赶紧执行着马伊勒的命令。
  马伊勒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选择这样一个胆小怕事的外围人员做为助手实在迫不得已。东独是整个中国西北部,也是西亚地区最大,也最具有危险性的恐怖组织之一。虽然,依靠着教义,他们在境外有着自己的支持者和训练营地。但在中国,这个严防的国度,其秘密活动分子和骨干依然缺乏着有效的组织力量,只能是将就着找到了这个胆战心惊的激进分子。
  马伊勒向长者艾买提招了招手,后者朝他走了过来。依然咧着嘴乐着,和马伊勒不同,艾买提的胡子刮得很干净,脸上一大片铁青色。马伊勒指着到手的大卡车对着艾买提,“这个就交给你了。”
  走下了坡道,艾买提夸张的抚摸了一下货车的车身,“多漂亮的美人儿啊。”他赞美着。
  马伊勒的身体在凛冽的寒风中站立着。远至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伊敏在这个时期所写的《东独斯坦史》作为后来东独分子的经典。传承至今已经有了半个多世纪,“东独之族”有近万年历史,其祖国“西至北海、红海、黑海以及欧洲,北至北冰洋,东至太平洋,南至印度洋”,“是人类历史上最优秀的民族”的思想已经渗透了很多教徒的脑神经。他们的最终目标就是联合曾生活在中国北方和西域的所有少数民族,建立政教合一的国家,消灭异教徒,驱逐汉族。而马伊勒,一个为真神和东独献身的行动领袖威严的站在了艾买提和卡马尔的眼前。
  他没有再看业余分子惊恐而又崇拜的眼神,而是看着艾买提爬上了高高的驾驶座,货车开始发出了油门的吼声,并开始推着那堆被当做道具的汽车金属残骸时,他第一次有了点儿笑容。这俩车身上油漆着易爆品,危险的大货车并没有什么稀奇。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谁都能买下这样的一辆大车。他要的是这辆车上装载的货物,他今晚真正的目标,一个装满了一百二十号汽油的钢质油槽。
  太阳才在地平线上刚刚伸出一丝光芒,赶往边城塔市的车流已经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不断加入的汽车队伍看上去成了二条长短不一的长龙,沿着国道有秩序的双向前进着。穿过一片荒漠,驶上一段蜿蜒的斜坡,朝下没有多远就是塔市了,众多车灯发出的灯光,昏昏黄黄的穿过晨雾,依稀能看见塔市幢幢楼房的影子。
  有两辆车隔着一前一后夹杂在其他车辆中。艾买提开着巨型的油料车匀速前行着,在他后面隔开了四,五辆车处,则是卡马尔紧握着他的那辆就帕萨特的方向盘,聚精会神的跟着。他可不敢多看坐在他一旁,一言不发,满眼凶光的马伊勒。
  第二章:收费口的爆炸
  缓慢入城的车辆速度让马伊勒已经感到了极其不耐烦。事先曾经要求卡马尔这个业余分子做好最简单的路线测量情况,但是,在他的汇报中,却没有只字提及凌晨时的这段路的拥挤。没有心理准备的马伊勒斜眼盯着开车的卡马尔,恨不得立刻用刀在他脸上或者身上刻下真神的诅咒。看着前面慢慢蠕动的车流,马伊勒的心里有着一种长期以来压抑的蔑视和嫉妒,并表露在脸上。这些无知的人,追求着钢铁,合金,玻璃纤维,橡胶所组成的金属壳,远胜于对历史,对真神的崇拜。
  坐在车里得意吧,坐在车里想往着钱吧!马伊勒断然的冷酷想着。真神会降临的,伟大勇敢的东独战士会给这些物质的崇拜者一场惨痛的教训,那是血与火的教训。乌黑的眼珠紧盯着前面艾买提的油罐货车,他问着,“还有多远?”
  “不到两公里吧,应该很快了。”卡马尔的嗓子听上去有些干涩,“前面就是收费口了。”
  马伊勒几乎是不察觉的点了下头,没有安慰,也没有制止同伴声音中流露出来的恐惧感,这不是在训练营,可以大声的喝斥,只有让他慢慢在环境中煎熬,熟悉,才能自己克服心中的胆怯。
  他抱着手臂,向前倾了倾身,长期的一个姿势坐着让他有些麻木。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的景色,高低不一,分罗棋布的沙石山的侧面向着各个方向凸起着,陡峭着,在最后一抹夜色和晨雾中,坡壁上仍看上去是黑黢黢的一片。让人感觉,而不是看见的,一片片胡杨林的影子在旷野中散散落落。往东方看,坡度渐下的陆地正渐隐在塔市黑糊糊的楼影中。路边的高高的路灯正在一盏一盏的熄灭,天空中慢慢映出了日出前的鱼肚白。收费口横挎的钢铁门梁已经依稀可见了。
      第二章:收费口的爆炸(2)
  靠近国道旁的围栏边听着一辆越野巡逻警车。塔市的公路警察二级警司周大飞正坐在里面,就着车里的暖气,一笑一小口喝着保温杯里凌晨从家里带出来的热茶。一边还用有点儿迷糊的双眼注视着身边穿梭往来的各种车辆。用力打了个哈欠,在空气中汲取了点氧分注入到自己的血液中,就着热茶,他似乎比刚才清醒了很多。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牛晚一直是他的自嘲。观察酒后驾车的,飙车的和其他有违反公路交通管理规定的,车里无线电刺啦刺啦的电流通过声,加上手里捧着的热茶,这就是他早班的全部的内容。
  周大飞强忍住又一个哈欠,举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和头顶,对着车里的反光镜看着自己已明显显示出谢顶的部分,他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起早贪黑的工作正对他的植物神经发生着紊乱的作用。他心里极其不乐意的想着,老天诶,他才刚到不惑之年,就开始秃头了。也许得找个时间跟局里的头儿说说,繁重的工作压力是个好理由,争取增加一些医疗补助了,别到以后老了,退休了弄一身毛病。
  正在自我琢磨的时候,一辆大型油罐货车从他眼前驶过,夹在在车流中。岗位责任的本能让这个二级警司警觉起来,为了安全起见,在入城高峰的时候,类似的油罐货车和其他装载危险品的车辆是禁止走条路的,在国道前面一点的路上有专用的通道岔开分流的。这个规矩是常跑这条道的司机总所周知的,就是一个新手,也能看见一路而来岔道之前的各个告示牌。看来这个司机不但是个新手,他的智商和视力也明显存在问题。
  周大飞按照程序先取下了仪表处的无线电麦克风向指挥中心报告并查询着,“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这里是二十九号巡逻车,位置在塔市东面入口收费处前国道。请查一下,有一辆大型油罐车正在非专用通道上行驶,企图入城,”一轮朝阳已经微微的露头,驱散了晨雾,塔市的上方一片金灿灿,“车牌号是疆J55271,我现在过去检查。”
  “二十九号巡逻车,收到你的报告,正在查询。”放下了麦克风,周大飞已经发动了越野车,亮起了红蓝色警灯,从紧急通道驶进了国道正道。
  一辆警车亮着警灯,呼叫着警笛插入了车流,并逐渐靠近了艾买提所开的大型油罐车。马伊勒诅咒着,俯下身去打开了放在自己两腿间的一个长条运动拎包,取出了一把苏制的AK-47冲锋枪,拉了一下枪栓,并检查了装满子弹的弹匣。确保无误后,他一手托住了枪身弹匣前部,另一个手食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冷冷的对卡马尔说,“靠近警车。”
  卡马尔的手直哆嗦,可以看到他的前额上已经有几条汗线,在汗线的终点是几滴半粒黄豆大小的汗珠。旧帕萨特还保持着原来的速度和方向,马伊勒的枪管捅了捅卡马尔的小腹,眼睛死死盯着那辆警车,“快点照我说的办。”声音冷酷坚决。
  惊恐万分的卡马尔无可奈何的一打方向盘,车子向左一拐,在逆向车道上蛇形加速前行着。车前车后一阵喇叭的狂鸣,夹杂着迎面交错的车辆上怒声的斥骂。
  马伊勒并不在乎这些喇叭和骂声,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辆试图要将艾买提逼出正道的警车上。此时,他已经清楚的看见那辆警车的驾驶座的车窗处伸出一只手示意着艾买提,并在用扩音器喊叫着。这没有用,马伊勒心里明白,尽管他有时看着艾买提并不是很顺眼,但他绝对信任这个年纪比他长许多的伙伴对组织的忠诚。
  卡马尔颤抖的手握着方向盘左右来回不停的改变着前进的方向。旧帕萨特像一叶扁舟在车流中逆流而上,逐渐靠近了那辆越野警车。
  越靠近收费口,排队的车辆速度越来越慢,车行的时速最多也只能在20公里每小时的范围左右。马伊勒屏住了呼吸,在等待着最好的角度,他的脸冲着窗外,声音却是对卡马尔吼着,“近点,再近点!”到时候了,马伊勒将手中的冲锋枪迅速抬了起来,伸出了车窗。
  整整一弹匣的子弹在几秒钟之内迅速的从冒着红蓝焰的枪口中射向了越野警车,冲锋枪在马伊勒的手中不停的向上剧烈抖动着,哒哒狂吼。子弹击中的金属上金光四溅,车窗玻璃已经被打的稀烂。越野车的仪表盘上满是飞溅的鲜血。警车虽然还在移动,已经失控,最后偏离了国道,冲向了围栏,在撞开一处围栏后,卡在中间停了下来,只有警笛还在响,警灯依然旋转着发出红蓝色的闪光。
      第二章:收费口的爆炸(3)
  “二十九号巡逻车,收到请回答;二十号巡逻车,收到请回答。”车载无线电里正在传出呼叫的声音,已经没有人能来回答。
  帕萨特内,卡马尔已经吓得面如土色,虽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震耳欲聋,突然爆发的枪声吓得浑身颤抖。不停的打着方向盘,差点与几辆车相撞,这时,国道上已经满是狂怒的喇叭声,路上已经乱成了一团。不少停下来的车辆中,有人探头迅速又缩了回去,有人试图出车看个究竟也立刻吓得躲回了车里。
  “去死吧!”马伊勒狂呼着。他瞥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路标,又将目光返回了路面。事实上他们还在朝着收费口方向行驶,但现在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把艾买提安全的送到了‘地狱’的入口处。现在应该是撤离的时候了,只有生存下来,才能继续为了真神奉献自己,继续的战斗和杀戮。他将身体缩回车里,用力的捏住了卡马尔的肩膀,大声喊道,“转向,冲回去!”
  卡马尔的脸已经是煞白,汗几乎是狂流不止,身体像筛糠一般的哆嗦。他不得不用尽全部的心思集中着自己的注意力,按照马伊勒的命令,猛踩着离合器,帕萨特快速的旋转着,完成了转向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来时的路。马伊勒看见了向后闪过的各种车窗里,人们惊恐的神色,慌乱的打着手机,他哈哈大笑着。左绕右拐,帕萨特的线路如毒蛇一般游出了车龙,疯狂的冲到了最早的交流道上,一拐,直接上了岔路。雅丹地貌的地质结构让荒漠中时有高凸起的沙石陡坡,在岔路小道旁就有一个较大的沙石小山,马伊勒和卡马尔以最快的速度跳下了车,冲到沙石山的背阴处。那里还停着一辆日产的蓝色尼桑车。俩人跳了进去,立即发动了车,绕着沙石山开上小道后,在上方迅速顶住了原来车的尾部,将帕萨特推入了坡下。让它自己慢慢的滑动,最后翻了几个跟头栽在了路基下的沟底处。马伊勒并没有看着车推下后的情景,只是催着卡马尔迅速又将车转回了来时的方向,又开回了国道。
  高高的驾驶室让艾买提的视野非常开阔,先前他并没有理睬警车对他的招呼和警告,他知道,马伊勒会处理这一切的。果然,枪声响了,国道上一片混乱,但这已经被艾买提抛在了身后,‘黄金要用宝剑来夺取。’那是他学习真经的第一课,而马伊勒就是那柄宝剑,而现在,他也是。
  这个脸上刮得干干净净的中年突吉可人脸上露出了很松弛的笑容。筹划数月并反复训练的计划,在真神的保佑和真经的指引下,马上就要向世人显示出力量了。他现在的目的地,也是他生命之花将盛开在前方已经清晰可见的收费口处。他为之努力的一切都将凝聚在这里,对信仰的效忠将在这里得到最后的实现。
  终于,大货车嘶吼着冲到了收费口。他没有将车压过地磅行驶,而是直接便刹车便进入到收费口其中一个匝道处稳稳的停止。被他撞歪的本在前面的小汽车发出金属的绞裂声。收费口已经涌出了不少穿着制服的警察或者公路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四周喇叭齐鸣。
  艾买提笑得更开心了。眼睛里并没有朝他狂奔而来的人群,也听不见叫声,喇叭声。他将头慢慢的转向了东方,太阳已经射破了天地间最后一丝黑暗,光芒黄黄的洒在他能看见的每一处。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他的眼中已经因为激动而跳闪着光亮,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抚着自己的胸口,艾买提口中虔诚的说出了他生命中最后一句话,“感谢真神。”
  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艾买提看着已经接近了他的各种人群,伸手启动了安装在右手收音机处的引爆器。
  装满了高能汽油的油罐车轰隆一声炸裂了,刹那间,无数钢铁的碎片四溅横飞,随着汽油的四处游走,粗粗的火龙便在那里开始肆虐起来,随着风势到处蔓延,跳跃,窜高。在爆炸半径内的所有车辆和人们都被炸得粉碎,他们新起的火焰迅速加入了大火龙的队伍。离得稍远的车辆,也被震波翻上了半空,重重的砸在地面或者更后一些的车辆上,哭喊声,金属声,爆炸声此起彼伏。被破坏的车辆中,破裂的油箱流出的燃料迅速起焰,顷刻间,塔市东面收费口处已经全部被火焰和爆炸声所包围,刺鼻的橡胶味弥漫在所有这个区域的空气中。
  在离开塔市东面收费口的十几公里高处,当卡马尔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国道,又以同样的速度冲上了一个陡陡的土坡,看着前面,他突然做了一个U形的大拐车辆动作。马伊勒高声怒骂着,一边用右手紧紧抓着车门把手。疾驰的车辆在失重的状态下一个劲儿的偏斜着,摩擦在沙土路面上的轮胎已经发出了橡胶味,和连续的尖利刺耳的声音。
      第三章:调查(1)
  在他们身后,天空已经被火光染红,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连这里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卡马尔用尽所有力气把握着方向盘,两只脚不停的变换着油门,刹车,离合器。突然,他大声的尖叫起来,死命的打着方向盘。尽可能的想控制住车子,但是,慌乱中,他打错了方向。
  日产蓝色尼桑车以超过五十公里的速度飞出了陡坡边缘,翻滚着跌入了下面陡峭的山沟,停止不动的时候,周围弥漫着由它带起的沙土,碎石,断枝和玻璃,金属的碎片。
  那几间土坯房孤零零的站在荒原上已经很久了,自从这个小小的居民点因为缺水而被最终丢弃了以后,这几个房子已经在日落月沉的岁月中,忍受着风沙的肆虐,不断的变化着它的主人,或是过路小憩遮阳的路人,或是寒夜躲藏的野兽,也有无处为家暂时借居的流浪者,朝圣者。总之,所有过路的主人是不会花费任何工夫对它们进行哪怕是少许的修缮。之所以,它们偶尔还能有生物,尤其是人类的光顾,不过是它们靠近着国道,步行也只需二十多分钟而已。从外表来看,与其说它们还是房子,不如说是废墟更为恰当一些。土黄色的墙面上满处攀爬着龟裂的纹迹,偶尔有小小的植物显露出来,但也只是枯死的枝荆而已。有烟熏火燎的痕迹,那是有人取暖留下的印记。有几块用开遮风挡雨的铁皮,也已是破旧,锈迹斑斑,并且早腐蚀出了千疮百孔。
  自治区国安局特派员常光就是在这几间废墟般的土屋进口的地方站着,毫无表情的看着他所带来的调查小组在忙碌的工作。十几名穿着制服和便衣的工作人员带着手套有条不紊的散布在每个土屋的角落,进行自己的工作。东寻西翻之中,不时的用手,用镊子拿起一些东西细细的看后,放入一个个透明厚实的证物袋中。在土屋外围十几公尺的距离,一条黄色警戒带环绕着早已将这个区域隔离了起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分别用着摄像机和照相机巨细靡遗的记录下搜检的每一个细节,镁光灯不停的闪烁着。
  常光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每一个动作,不时咬合的牙齿在面颊上一跳一跳的显示出来,可以看出,他尽量在克制着自己的怒火。这个表情严肃,个子不高,但显得结实硬朗的国安局特派员已经数次往返于收费口和这儿。令人发指的爆炸事件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个小时,但还没有任何组织承认与此次事件有关。消防队员,法医和各种警察还在收费口处忙碌着,从被烧得变形的车辆里拖出黑糊糊的各具尸体,将近百人的无辜男女,甚至包括几个孩子都亡于这场灾难。还有数十人正在医院抢救,严重灼伤和被横飞的碎片击伤,甚至需要截肢。塔市的东收费口也因此被迫关闭,彻底调查着爆炸原因和引发的各种后果,此外,路面的修缮也需要时间。
  刚毅的特派员鼻中不断的呼出着重气。作为资深的应急专家,他在职业生涯中,曾经目睹过凶残的暴徒,凄惨的死尸,和毫无人性的案发现场。但像这样大规模惨绝人寰,简直就是一种大屠杀的场面还是第一次面对。
  他得逮住策划这起恶性事件的主谋,这种意念在他接手了这件案子后第一次到达现场就深深的产生在了他的脑海中。比起他在国安系统整整工作了十五年,每次搜铺破坏国家安全的恶徒时的心情更为强烈。放在风衣两侧口袋里的手早已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如果可以看见,那手背上的青筋已是条条暴出。
  他听见了他的助理正在和一些搜检完毕的警员交流着什么,便匆忙走了过去,招呼着助手,“发现了什么吗,静飞?”
  “有不少有价值的线索,”王静飞听见了头的召唤,抬起头,手指着其中一间稍大的土屋,土屋中隐约可见到露出的半张长长的木桌子。他点点头对常光说道,“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些加工过的爆破线残余物,还发现了一些明显是塑胶爆炸物的加工痕迹,而且,到处都是。”
  “哦。”常光点了一下头,“可以认为,这里就是一个炸弹制造点?”
  “完全可以肯定。”王静飞非常确认的回答着,“我推测的情况是这样的,”他拿出一张高比例的区域地图用手指着一个个点,“他们应该在这里,离这儿三十公里左右处,抢劫了油罐车,并杀害了司机。然后,迅速将车开至这里附近的一个山洞,”他再度用手向远处一个可见的山峦,向头示意着,“然后,他们在这里拿着组装好爆破装置,并再将车开至这里,进行了安装,从晚上到凌晨,这样的交通情况,”又指了指附近的过道和地面上长长的已经被石膏做模型和拍下了照片的车辙印,“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来完成这次屠杀。从容不迫,干净利落,完全是有过专业训练的职业老手所为。”王静飞的情绪有点激动,指点的手嗖的往下做了一个重重的划落动作。
       第三章:调查(2)
  “不错,”常光肯首了王静飞的分析。
  “那辆日产尼桑残骸里,除了那两具尸体,还有没有别的?”王静飞询问着他的上级。
  常光赞许的点点头,能把陡坡下山沟里发现的那辆摔的支离破摔的尼桑车,收费口的爆炸,牺牲了的塔市二级警司周大飞,包括另外发现的一辆同样是掉在另一个沟底的帕萨特车,和这里的爆炸物加工店全部联系在一起,这是一个优秀特勤人员所需要的最基本的思维才干。
  “找到了武器,一把九毫米口径装上了消声器的手枪和一把AK-47冲锋枪,子弹都上膛,都有发射过的痕迹,还有散落的弹壳。后备箱中,还有一卷电线和大约半公斤的塑胶炸药。
  王静飞听着,觉得这证实了自己对这起爆炸时有一个严密组织所为的判断。
  “静飞,”另一个在车中操作着笔记本电脑和保密卫星电话的便衣特勤从车窗里伸出头喊了一声,“局里传来了部里的传真,已经确定尼桑车里两具尸体的身份了。”
  常光‘嗯’的一声,眉毛抖动了一下,对局里和部里如此迅速的甄别,他感到很满意。毕竟国安不是吃素的。
  王静飞走了过去,从车里拿到了传真,又小跑了回来,将传真交给了常光,俩人并肩一起看着,主驾驶座上死亡的那个叫卡马尔,是一个平时比较激进的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因为参加了一些所谓的读书协会,曾被当地派出所劝诫,他进入了由当地警方所上交的怀疑分子名单。但是,疏忽大意的是,也许也是警力的原因,并没有对他进行严密布控。在名单上,那这么快能查出来,只要DNA对比就可以了,怪不得查询这么迅速。从车辆事故的分析和卡马尔死亡时的最后动作和惊恐表情也看出,他们在逃离现场时,由于是他的心理不稳定,过于惊慌,导致驾车失控,自毁于沟底。
  传真中的下一段可真正让常光和王静飞有些振奋了,在尼桑车里另一具尸体竟然是一条真正的大鱼,一条在世界各国反恐组织中找寻了很长时间的大鱼,东独恐怖行动的骨干成员拉辛.阿拉里,化名米尔.马伊勒。虽然没有确实的DNA参照实样,和指纹鉴别,但从数年来数据库里储存的数张各类照片中,高达96%的面部特征相似度证实了就是他。
  “原来是这个杂碎!”不怎么喜欢爆粗口的常光看见了这个名字也不禁骂出了一句。他的脑中已经闪现出了在档案中一系列的未破疑案清单,国内的前几起小型爆炸案,包括在欧洲,西亚,中东等地的。这个马伊勒早已被西方许多反恐组织和情报部门列为了东独主义主要破坏行动的指挥官之一。
  常光迅即吩咐着王静飞,“接局长,现在。”声音干脆,不容质疑。王静飞即刻转身向通讯越野车跑去。
      第四章:决心
  北京,夕阳的余晖已经在收尽最后一丝光芒,街道上,下班的行人匆匆,在北风呼啸,寒冷干燥的冬季时节谁也不想在路上多待一会儿。正义路和三座门之间的路面儿上路人更是稀少,车辆疾驰而过,带起的是一些落叶和尘土。然而,在一幢跨度较大,层数不多,却显得很结实,具有浓郁的前苏联风格的大楼中,其中的一间会议室,几个穿着西装,或一身军装的人围坐在一张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前,丝毫没有下班的意思。
  带着大校军衔的越强知道,作为一名时刻处在在处理突发事件和应急变故第一线的军官来说,能够有幸被总部首长召见以及参加由相关部门组成的联席会议其实是一种殊荣。但他的心里,却是不以为然,他固执的认为,他是个军人,为国家效忠,他只负责行动,而不是高谈阔论。当然,他也很明白,之所以他能参加这一会议,是因为最近几年来,根据新的国际形势变化,尤其是在美国的911之后,国家秘密组建了一支除了正式的武警特警队以外的应急部队。这支部队甚至在军委所颁布的正式军队序列里查询不到,而他,正是这支部队的领导者。这是一支真正的精锐,从武警,各军区侦察大队,空降兵,海军路战队等各个最顶尖的部队里挑选出来的尖子汇集到一起,是真正的国家袖中利剑。也因如此,在低调处理了一些突发事件中的优异表现,他成为了实战中屈指可数的反恐专家之一。虽然如此,会开至今,他还没有获得发言的机会,只是听着各种分析和判断,其中有他不感兴趣的政治讨论,和外交方针策略的分析。
  讨论是单调而又枯燥的,为了一个事物的确认,围绕着它反反复复的提出问题,又在一个个的论证。再次论证,再次证实。这不是越强喜欢的风格,作为一名保家卫国的职业军人,他只是希望得到一份确实的命令,然后,毫不犹豫的去坚定执行就够了。尽管他以后也慢慢学会了在办公室中缜密的分析,严谨的求证,并在脱下戎装后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特殊战线领导人。但在此刻,他就是这么想的。在自己的椅子上他不为人注意的左右挪动着自己,以去除自己内心出现的一丝不耐烦。
      第四章:决心(2)
  摘下了眼睛,放下了贴满红,黄标签的厚重简报资料,坐在会议桌首座位置上总代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下明显的黑晕显示了他已经非常疲惫。代表将眼睛巡视了一下周围在座的人员,来自国安,总参,国际研究所的各路人员和一直没有能发言的越强,“这么说,我们现在可以确认是东独主义发动的恐怖袭击,而不是几个激进分子的自由发挥,是吧。”他问着国安代表。
  “是的,我们十分确认。”经过一系列的论证,与会者都已经取得了一致的意见。从收费口大爆炸事件的几个现场取得的各类物证及死亡的恐怖分子的身份核实毫无疑问的证实了东独主义策划并实施了这次恐怖袭击。这个恐怖组织可谓源远流长,上世纪30年代起就曾在中国的西北部自立为国,其中的领袖人物曾一度窃取了在当地政府中的高位,但避不开历史的正义潮流,这个非法的伪国家不过是昙花一现。60年代,又在曾经的所谓老大哥的帮助下,参与策划曾轰动一时的六万人逃境事件,因果也总有循环,老大哥的解体,当年那些逃境人员数度恳求中国政府允许其回来定居,无奈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如果以前只是小打小闹的话,进入上世纪90年代后,这个恐怖势力已经不甘于蛰伏,而在国际恐怖主义中跃跃一试了,中亚,西亚,和一些执行双重标准的国家政府给他们提供了活动的舞台。他们一般在自己的各个训练营地结束战斗技能的培训后,便在阿富汗或者车臣等地进行了实战,而后主要还是针对中国进行各种恐怖活动。但这次的大爆炸事件却是从上世纪以来至今最为惨绝人寰的一次。基于此,很长时间的会议讨论,与会人员根据种种情况的汇总和分析,一致认为,没有所谓东独主义最高层的直接授意,他们的分支力量不会发动如此规模的行动。
  国安代表继续着自己的发言,“总之,我们还有确凿的证据,显示是东独主义最高层直接参与了此次行动。”他看了看其他的代表,代表们的眼神和表情都示意了国安代表继续说下去,“我们多年前,就开始了一个甄别计划,就是我们的外勤人员在欧美,尤其是在东欧地区,和一些军火商进行接触。我们很明白这些黑心商人的贪欲,我们阻止不了他们将军火、炸药不断的去卖给那些恐怖集团,甚至是一些国家。因此,我们在与这些商人建立了有效的渠道后,想出了另外一个方法,就是说服了他们的生产商和仓储的负责人,在他们生产和运输中每一批爆炸物和爆炸物主要原材料中掺入了一种很特别的非活动性化合物。并且,在每一批的货物中,这个非活动型化合物的分子特性都具有自己的独立性。”
  国安代表停顿了一下,拿起了放在桌上一个证物袋,示意着大家,“我们的实验室在提取了塔市收费口大爆炸的炸药证据进行了对比分析,证实了这些炸药来自于尔其斯坦国的储备军火。而东独主义的大本营正是这个国家,大家都知道,所谓的东独大联盟这个非法的恐怖组织从几股散沙到现在的联合一体正是在上个世纪的1998年,于这个国家首都实现的。总代表,残留物的所有分析和我们外勤人员所掌握的情报显示,正是尔其斯坦国在六个月前从东欧所采购的储备军火。”
  “知道了。”总代表的颌骨紧紧咬合着,他在急速的思考着,为最后的决心再度权衡着利弊。
  越强很明白此刻总代表的心情,毕竟军事行动是一场杀戮,是一个暴力行动,这是由它的性质决定的。同时,军事行动的展开也有着极大的危险性,对一线参与者来说有生命危险;对决定者来说则有政治风险;更是对一个国家来说,关乎着整个国体的形象。
  总代表跳了一下眉毛,他翻开面前的简报只看了一眼,又再度合上,问着坐在他左侧不远处的稍具富态的中年男子,“老刘,你怎么看?”
  被称之为老刘的国际研究所代表已经有点谢顶,到了年龄的肚子已经明显的凸起,脸上的表情无论从那个角度或者任何时候,都似乎是咪咪笑着的。和其他人不同,进会议室的时候他穿着一件显得陈旧的棉制夹克衫,里面是同样朴素的T恤衫。很平民的外表在这些衣冠楚楚的代表们中显得有些突出。尽管这样,但曾经在几个特殊的场合见过面,打过交道,越强知道这是中国国际反恐问题的权威专家,他的意见往往左右着国家安全的策略。
  “打击!”看来十分和善的老刘在说这两个字时,没有任何丝毫拖泥带水,他的手已经变化成掌,并狠狠的向桌面做了一个劈的手势。强调着他的观点,“如果我们只是一味的寻求国际合作,国际谴责,而不采取某种必要的措施的话,我们拿什么来保障我国在西北部的民心以及领土的完整,和国际交涉上的强硬位置。而且,在境内的清剿是必要的,但幅员过于辽阔,东独主义还尚未在我国境内形成基地类的根据地形式存在,那样,追剿的时间和所花费各项资源便显得过长和过高。只有越境打击,蛇打七寸,才能彰显我国坚定的反恐立场与决心。”具有着浓重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尽管在与会的北方人耳中听着有些怪异,但这并不妨碍老刘铿锵有力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第四章:决心(3)
  微胖的老刘把眼光落在总参来的代表和一身戎装的越强身上。希望自己的观点能到这些军方要员的支持。越强掩饰住了对老刘南方普通话的滑稽感觉,但从他心里却深深的赞同着这位外表和发言截然不同的权威发言。但他依旧明白,他并没有资格在众多大员面前首先发表自己赞同意见。在没有决议前,他只是个有幸参与联席会议的小角色而已,正如来前,首长吩咐的那样,你只是带着耳朵去,带着命令回来而已。
  总代表头微微朝天,苦笑了一下,很谦虚的问着总参那位已经白发苍苍却根根如针的将军,“您认为呢?如果采取行动的话,计划和使用部队情况如何?”
  银发怒刺的将军以军人的职业习惯立刻站立了起来,坚定的回答着总代表的问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实施打击的话,我们将在境内建立前进指挥所,对蛰伏在尔其斯坦的东独分子最主要的营地实施空中打击。根据各方面汇总的情报,我们已经制定详尽的作战预案。使用部队,”老将军如鹰一般的眼睛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位置靠后的越强一眼,越强即刻起身站立。“我建议由越强大校指挥的部队具体执行。”老将军说完了最后的话,坐了下去。越强则仍直挺挺的站立着,历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在开会前便已经取得了临机处置授权的总代表眼睛里也放出一道光芒,一扫刚才的疲惫,“祝你成功!”
  没有具体的命令,没有明确的指示,而这四个字就是决议,就是命令。这在越强的戎马生涯中已经是屡见不鲜了,感受着与会所有者期待,信任的目光,他将两腿重重的一靠,“是!”向周围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在总代表点头示意下,便转过身子走了出去。会议室外,有一份装在绿色绝密公文夹里的作战计划正在等候着他。

      第四章:决心(3)
  微胖的老刘把眼光落在总参来的代表和一身戎装的越强身上。希望自己的观点能到这些军方要员的支持。越强掩饰住了对老刘南方普通话的滑稽感觉,但从他心里却深深的赞同着这位外表和发言截然不同的权威发言。但他依旧明白,他并没有资格在众多大员面前首先发表自己赞同意见。在没有决议前,他只是个有幸参与联席会议的小角色而已,正如来前,首长吩咐的那样,你只是带着耳朵去,带着命令回来而已。
  总代表头微微朝天,苦笑了一下,很谦虚的问着总参那位已经白发苍苍却根根如针的将军,“您认为呢?如果采取行动的话,计划和使用部队情况如何?”
  银发怒刺的将军以军人的职业习惯立刻站立了起来,坚定的回答着总代表的问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实施打击的话,我们将在境内建立前进指挥所,对蛰伏在尔其斯坦的东独分子最主要的营地实施空中打击。根据各方面汇总的情报,我们已经制定详尽的作战预案。使用部队,”老将军如鹰一般的眼睛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位置靠后的越强一眼,越强即刻起身站立。“我建议由越强大校指挥的部队具体执行。”老将军说完了最后的话,坐了下去。越强则仍直挺挺的站立着,历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在开会前便已经取得了临机处置授权的总代表眼睛里也放出一道光芒,一扫刚才的疲惫,“祝你成功!”
  没有具体的命令,没有明确的指示,而这四个字就是决议,就是命令。这在越强的戎马生涯中已经是屡见不鲜了,感受着与会所有者期待,信任的目光,他将两腿重重的一靠,“是!”向周围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在总代表点头示意下,便转过身子走了出去。会议室外,有一份装在绿色绝密公文夹里的作战计划正在等候着他。
第五章:重拳出击(1)
      沙漠漫漫的向天际伸展着,土黄的颜色中偶尔有几株低矮的植物孤零零的生长着。起起伏伏,高高低低的沙石丘让这个世界显得分外安静和寂寞。
  沙子慢慢的震动着,散落开,速度越来越快,几秒钟内随着机器马达的响声,沙丘上的沙粒纷纷向四周散开,扬起了一阵沙雾。无任何标识的眼镜蛇直升机昂头冲了上来,一枚飞弹从它的腹下呼啸而出,划破了刚才还似乎是凝固的空气,飞速的向设定好的目标冲去。飞弹最初只是一节固体燃料火箭助推,展开短翼和喷射发动机的进气口。进入了空中,飞弹的飞行路线立刻呈弧形,开始了低空隐蔽飞行。
  左右将近八十米的距离,其他两架相同的武装直升机几乎是同时发射出了飞弹。在第一枚发射完毕后,紧接着第二枚也立刻发出,知道直升机记载飞弹的耗尽。
  在几十公里外,表面伪装层颜色几乎和地表同色的一个隐蔽的野外指挥所里,数十个穿着同样是没有任何标识迷彩服的武装人员正在一个个电子屏上监控着和输送着给远处武装直升机的指令。
  越强正紧张的注视着前方的每一举一动。三天来,他带领着他的部队精心进行着这场战斗的前期准备,做指挥所的建立,武装直升机的秘密转场和现在越境秘密飞行,每一个环节上都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外交麻烦,此次特意调用了为这支部队秘密采购,从未公布于世的美军常规使用的AH-1眼镜蛇直升机。甚至在突击队员的身上都仔细检查了,不准带有任何具有中国特征的物件,哪怕是一支口香糖。雷达显示器上,闪现的是已经发出的飞弹数量,他们正排成有规则的队形,飞快的向东独大训练营驶去。而连通视频数据的显示器上,正显示出一个个画面,那是飞弹经过的地方以及前方将要到达的地区。
  打开了麦克风,越强使用了内部通信系统进行通话,向正在直升机上指挥着现场行动的秦浩少校发布着命令,“打击一号,打击一号,我已经看见六只鸟儿全部轨迹正确,非常漂亮。按原定路线迅速撤离该区域,返回。完毕。”
  直升机里,作为此次行动战地指挥官的‘打击一号’秦浩听见了越强的命令,在他的膝上,一个连通各种数据线的便携式监视器上,他再度迅速核对了飞弹的飞行轨迹和目标坐标,确认无误后,他盖上了监视器防弹的外盖。通过嘴边的无线通讯器,向参与攻击的所有直升机发布了命令,“所有单位注意,所有单位注意,凤凰回巢,凤凰回巢,完毕。”朝前伸着身子,他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伸出了大拇指示意着赞许和行动的完美。
  AH-1眼镜蛇直升机的驾驶座舱中除了药迅速扫视面前仪表板上的不断变化的飞行数据外,还需要飞行员不断的注视着机外地面,空中的景象,一旦有意外情况发生,必需果断的采取必要的规避或者攻击策略。在完美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刹那出现的变化,只是到现在为止,一切还都是幸运的,在这片区域还没有出现异常的防空打击现象。飞弹真如图纸上设计的那样精密,朝着既定目标疾驶。但是,行动人员都知道,这在战术上,他们是在敌对区域进行着秘密打击行动。
  秦浩的眼睛死死盯着雷达和舱外的动向,他隐约能感到带着头盔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了汗渍。根据战前模拟和情报,他清楚就在北面四十公里的地方,有几个混杂着各类小型导弹和火箭的防空基地,也许还有武装直升机的警戒。如果一旦在爆炸前不及时撤离出这一地区,将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接下来的五分钟显得漫长无尽期。
  在越强发出了命令,秦浩指挥着战术编队进行撤离的同时,他们所发出的最后一枚攻击飞弹也已经飞出了数里。这个数尺长的飞弹擦着沙漠地表飞行,绕开了北面防空阵地的雷达监视,又以低空飞行的状态避开了目标大本营的雷达,等那些东独分子发现的时候,已经应该是能用肉眼看见呼啸而来的打击了。有几条路线可以穿过东独主义大本营布置的雷达网,而在秦浩现场实施的攻击编队中,早已在电脑上设计好了攻击诸元,预先载入的资料为飞弹们指出了目的地,按下了红色发射键后,接下来的事其实是由飞弹上的射控芯片负责了。
  飞弹以接近四百五十节的速度奋力向前飞行着,低空掠过了一片荒芜贫瘠的荒漠。开始稳定上升,接着又穿过了尔其斯坦国东南沙漠中错落矗立的沙石土丘和连绵起伏的罗斯山脉。目标就在山脉之中的一个地方,几乎是在飞弹射程的极限处。
  机械化平稳的高速飞行,精确的在地表找寻着自己的目标,飞弹依靠着装载在弹体中全球定位系统随时纠正着方位和角度。按照传统飞弹制导方式,在如此的隐蔽中短程打击中,弹着点也许会有上百米的误差,而定位系统则能纠正这一偏差,将攻击真正达到精确在一,两米之内。
  飞跃了一条看起来时常使用,路基压得厚实坚硬的土路,东独主义大本营到了。
  训练营的地平线已经是被滚滚翻起的浓烟所遮盖,光天化日之下,也可以看出因为起火爆炸而燃烧的弹药库发出的可怕的橘红色闪光。这个区域的低空处泛着团团的乌云。
  防空警报凄厉的嘶吼着,一切的防空手段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事先靠卫星照片和许多各方面的情报综合制定好的打击目标,现在依靠着深邃的太空中两颗军事卫星的辅助,精确的导航定位将飞弹的攻击定在了这些点上。最后一枚飞弹在爆炸声刚起的时候到达了它的目标上空,朝着训练营中一个半露出地面,搭着几层伪装网的半矮钢筋混凝土建筑一头栽了下去。
  这就是被称为鹫穴的训练营指挥所。东独主义自从开始训练武装恐怖分子起,就建造了这个大本营和这个指挥所,也成了臭名昭著的策划各类恐怖突袭行动的中心。东独主义的上层人士经常通过这里发布着各项指令,也通过这里制作和供应各类武器和炸药。现在,是这个所谓的鹫穴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鹫穴在飞弹强烈的冲击下,厚实的掩体部分一下子被贯穿,一个巨大的裂口周围迅速出现了展开的裂纹,水泥块不停的四处飞溅和跌落。在这个洞口的深处,落下的飞弹所携带的许多高爆能小炸药块此时一起怒吼,一声闷闷的声音从地底传来,接着一团夹杂着黑烟和浓重气味的火龙从洞中急速窜出,腾空而起。整个训练营一片鬼哭狼嚎。钢铁,碎木,沙石,水泥块在这个东独主义的大本营中到处横飞。
  在明确得知了秦浩的打击编队安全返回之时,中国的新华社和《人民日报》联合发表了社论《和平是人类的阳光》,文章强烈谴责了国际恐怖主义和中国希望在维护世界和平中强硬,果敢的态度。外交部,公安部也联席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就中国西北部发生的一起汽车爆炸案向全球媒体做了通告,表明了中国政府对受难群众的慰问,措施以及将不遗余力对犯罪分子进行打击的决心。
  凛冽刺骨的寒风吹着尔其斯坦国荒芜的沙漠平原,挟着沙石、灰尘、焦黑的残屑和浓浓的硝烟及死人的味道,卷过这个劫难的现场。
  艾沙小心翼翼的在到处滚落的碎石瓦砾中择路而行,十分注意自己右脚起落。不时停住脚步,察看着周围,望着这满目苍夷,艾沙的气愤早已将那张刀砍斧削一样的脸扭曲的变了形。恨不能举起一块破碎的混凝土块砸出去,只是他的身份使他强忍着这股冲动。
第六章:艾沙的愤怒
  艾沙身材消瘦,肌肉紧绷,浓密的黑色络腮胡几乎占据了他半张脸。浅沙漠色迷彩服外还套着一件制式风衣。唯一的标识就是贴在他左袖上的那两颗星,标明了他在东独主义武装分子中的军阶,其他就没有能显示出所谓东独主义自卫队中将总参谋长的身份的标识了。不过,艾沙对组织里自行任命的所谓军衔和阶级等级的区分并不是很感兴趣。
  他现在就站在那个地堡的裂洞处,刺鼻的怪怪气味还在不停的向上冒出,他不得不捂住了鼻子。炸毁得只剩下一个残缺外廓的地堡,从大洞处望去,依稀能看见里面原先的规模。这里曾经是他们武装行动的指挥中枢,也是东独最先进的电子数据设备处。现在看来和贫民窟的垃圾堆一样肮脏无章,失去了任何价值。精密的仪器,监视器杂乱的扭曲在一起,一些断裂或者烧断的数据线还时不时的冒着火头和电光。现场处理人员谨慎的穿行在其中,寻找着可能存在的遗漏的炸药和或许还没有被完全破坏的设备。在地面上,几个跟艾沙穿着同样沙色迷彩服的人员正分别抬出一具具尸体,把他们堆放在清理出来的平地上,并用裹尸布扎紧。
  艾沙感到了疲劳,曾经在阿富汗战斗中受过伤的右腿也开始了疼痛。他被那些无知的将东方醒狮激怒,招致这灭顶攻击的蠢货感到了愤怒。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连媒体也上不去,怎么向世界发出真神的声音。不过白白葬送了那些勇敢的真神的仆人而已。真的,一点可用的价值也没有。
  这位东独的将军紧紧的皱着眉,资讯发达的今天,根据中国官方媒体的社论和记者发布会,谁也没有点名,但谁都知道是谁在报复谁。他之所以能够死里逃生,是因为在攻击前的几个小时,他恰巧去了尔其斯坦国的首都卡拉市参加一个东独高层会议。但他的办公室就没有了这个幸运,现在只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废墟而已。
  查看着被炸坏的区域情况,艾沙心里评估者受损程度,并在思考着如何针对此次打击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转身他问了一直跟着他的副官哈则米,“是总共六枚飞弹攻击了这里吗?没有遗漏?”
  个子矮壮的卡则米立刻精确的回答道,“不错,根据雷达记录和现在的资料显示,一共六枚。”接着轻声的补充着,“目前已知的是二十九名人员死亡,其中包括在鹫穴里工作的二十名数据观察人员和九名岗哨和其他人员。三十三名受伤,十二名是重伤。另外还有三人失踪。”
  卡则米是艾沙最忠实的追随者,年轻,光滑无皱纹的脸颊与艾沙那饱经战争风霜的黑脸正好是一个鲜明的对比。穿着同样的沙色迷彩服,腰间比艾沙多了一样东西,俄制托卡列夫手枪。
  多年来,他一直是艾沙最亲密的助手,保镖和通讯员。从最初参加毛拉念经会的激进分子,感到口号的苍白,他偷跑出了自己的祖国中国,是艾沙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沙漠中发现了他,并救活了他。自此,他就发誓永远效忠于将军,也成为了艾沙最值得信任的少数人之一。
  在自己的亲信面前,艾沙最终没有能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仅仅六枚飞弹,我们的防御网呢?我们的雷达呢?看看,看看!这样的惨样,上千万的美金变成了一钱不值的垃圾。那些优秀的战士莫名其妙为真神献了身,为什么会这样!?”
  艾沙咒骂着,大步朝着一个战战兢兢的穿着迷彩服的人员面前走过去。那个人的腿显然已经控制不住了,见到了艾沙不停的颤抖着,打着哆嗦。他的迷彩服上蒙着一层黑厚黑后的烟尘,和干涸的血迹。脸上划着急道血口子,头部已经被绷带牢牢的扎成了像顶毡帽一般。一个手臂吊在由颈部垂直下来的三角包扎带中。他敬畏而又慌乱的看着艾沙。作为这个训练营的高级执行官之一,在爆炸时,他正好处于另一个比较牢固的掩体里处理一些其他事物,侥幸幸存了下来。而他的上司却依然下落不明,估计不久后将会列入死亡名单中。这个具有高智商的技术型执行官已经害怕艾沙那臭名昭著的冷血无情手段会拿他开刀问罪。
  “我,我才知道您来了,将军。”执行官的声音都显得慌乱而结巴,“我能,能为您做点,做点什么吗?”
  艾沙的眼睛越过了他,似乎是这个人并不存在。就在面前的这个执行官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尴尬时候,艾沙的眼睛突然低了下来,恶狠狠的盯住了他,“重建这里需要多少时间,还要更隐蔽,更好!”
  执行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汗水立刻流了下来,他结结巴巴的变估摸边回答着,“我,我想最起码要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建设材料不成问题,某些电子设备也很容易得到。可是,可是有些关键的材料和设备却需要时间,因为国际制裁的原因,我们需要更多的金钱和时间。”他的声音逐渐在低下去。
  “声音清楚一点!”艾沙喝了一声。
  执行官只能勉强的抬起头,重新放大了音量,“还有我们损失的这些宝贵的技术人员,一下子还无人可来替代。”涉及到损失,他的话逐渐流畅起来,开始细数起训练营遭受的破坏和损失。
  听着执行官的唠唠叨叨的叙述着,艾沙开始不耐烦了,他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这些废话留着给那些维修人员去说吧,我只关心,在鹫穴里被毁坏的电子组装间里那些东西,我们的勇士需要这些东西来表达真神对世人的问候!飞弹导引元件,远程遥控元件等等!”他回头看着卡则米,“我们其他营地是不是也在制造这些玩意?”
  “生产量极低,不到这里的十分之一,将军。”
  艾沙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卡则米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并注意到了几个表情冷酷的人随着艾沙的脚步,不断调整着自己的位置,眼光交叉的巡视着周围的一切。他们快速朝着艾沙的交通工具美制休伊直升机走去。走出了瓦砾堆,艾沙直接走向了直升机,没有再看别的地方,发动机已经转动,机翼的旋转刮起强烈的旋风。为了能让自己的声音能被紧随着的卡则米听见,他大声的喊叫着,“他们准备好了吗?”
  “是的,将军。”
  “那我们出发。”艾沙爬上了直升机的座舱。
第七章:狼的思考
  卡则米上机前习惯的朝四周打量了一下。那几个冷酷的保镖已经手持德制突击冲锋枪成战斗扇形在直升机周围警戒,随时准备对付意外出现的麻烦。这些人和卡则米一样,都是跟随艾沙多年的老部下。凭他在东独主义中的地位和所给的军衔,其实他完全有资格配备一支人数更多的警卫队。但是,艾沙没有。他很难容忍一些只知道激进的勇敢,而不是用脑子来做事的武装分子。因此,他用了自己在阿富汗时带领的一个小组人员充当了他的保镖。带着统一的长舌战斗帽,这些老兵曾经在艾沙的指挥下滚打在阿富汗的血雨腥风中。
  艾沙的谨慎救了他很多次,至少在阿富汗的战斗中,他多次化险为夷。还曾经躲过了最为惊险的两次谋杀,一次是美军反恐部队的突袭,一次则是阵营内的权力斗争所引起的刺杀。
  卡则米上了直升机后,立刻,按照战斗位置行动的保镖也纷纷跟上了他们。在最后两人刚刚进入机舱,飞行员已经拉起操纵杆进行了升空,并以全速扭矩最快速度的飞行着,向着卡拉市飞去。
  艾沙静静的坐在机舱里,默默的注视着冒着残烟的大本营渐渐远去,消失在地平线上。他脑子里想起了很多,包括了自己的憎恨和理想。
  艾沙的父亲曾经是中国西北部边陲的一个牧民,给头人放牧的一个孩子。那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日子。在那个地区被和平解放后,新的政府迅速让类似艾沙父亲的人群过上了衣暖食饱的日子。应该说,像艾沙父亲这样的人是从内心的由衷的感谢新人民政府与中国共产党的。
  新政府在获得了这一区域的领导权之后,进行了大量的投资,以实现地区的现代化,取得了不菲的成绩,学校,医院,工厂,农场等一系列关乎于民生的建设如雨后春笋般的出现在这片曾经贫瘠不堪的古老大地之上。也不可否认的是,前进的是要付出代价的,在有一段时间内中央政府激进的精神下,不可避免的伤害到了一些传统上的东西,也给一些分裂分子有了可乘之机。
  讽刺的是,作为感激新政府和共产党的艾沙的父亲,他的唯一儿子却在青春叛逆期的时候经历了这些冒进所产生的负面时代。在他心灵上产生的逆反并开始了他对分裂的追求。跟他的父亲走上了相反之路,并愈加坚定至今。
  作为当年一个逃境事件中一个尚未弱冠的孩子,有着聪明天赋和莫名反华情绪的他被选入了由幕后操纵者,前苏联在寒冷的西伯利亚所建立的军校。在步兵军官基础和特种部队技能学习的时间里,使他获益颇多。他认识了许多教官和同学,也十分敬重他们。一样的信仰让他们都坚强勇敢并且忠心耿耿。
  但就整体来看,艾沙并不热爱和羡慕前苏联这个国家。除了拥有可怕的武力之外,这个国家缺乏的东西太多了,似乎是可悲的不完整。前苏联似乎只有一种空洞的精神口号,人们过度追求着权欲,过于自私。艾沙那时就在猜想其实在那些所谓空洞的精神口号之下并没有一种具有真正凝聚力的信仰存在。
  艾沙还对无处不在的‘KGB’告密者记忆犹新。在西伯利亚军校期间,有一天晚上,他的一位好友莫名失踪了,谁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犯了什么罪。至少艾沙从没有见过他有什么任何犯罪的言语或者举止。周围的朋友们,甚至连他的家人也从未被告知他最后的下落,直到多年以后,一个从古格劳动营幸运回到社会的残疾人才隐约透露了他的死讯。‘KGB’认为他们就是法律。
  尽管如此,艾沙还是尽可能的多学习知识,技能,并且学得相当好。但他也经历了‘KGB’无孔不入的审查。当他,一个正从众多青年准军官中脱颖而出的时候,他在拒绝了一次无审判的开枪命令之后,指挥官的脸上那种愤怒、不解的复杂表情让他付出了无视军令的血的代价。
  移动了一下身子,艾沙仍能感受到他背部旧伤疤的摩擦感觉。在‘KGB’的一个秘密关押点里,他忍受住了无数的拷打、暴刑和各种折磨。但是他还是活了下来,更加思考起关于信仰的问题。最后,还是他的民族身份和他的信仰追求引起了前苏联某部门的注意,经过了残酷的甄别,他还是被释放了,并正式从军校毕业,服役于前苏联特种部队。
  那都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阿富汗的沙漠山地,城市巷陌中,遍体鳞伤,血流如注的景象依然历历在目。数以百计的人,敌我双方的士兵,理想主义的学生、虔诚的神职人员和身披方巾,黑纱蒙面的妇女,死亡、重伤、流血、甚至还包括着孩子,他的手上同样也浸染着这些人的鲜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艾沙是幸运的,在经历了残暴的甄别,残酷的战争后,除了背部和腿部给他留下了永久的伤痛,至少他还活着。而且,在战斗中,他系统的熟读了现在他和东独所有人都奉为真经的《东独斯坦史》,以此确立了自己最后的信仰与目标。完全摒弃了他父亲对他的祖国政府和政党的感激之情。
  多年的实战经验让他面对困境更为从容,也更为残忍狡猾。如果说在毛头小伙子的时候,他还残存着一丝良心上的怜悯与同情,而经过了战火洗礼,他已经冷如冰铁。在结束了前苏联对阿富汗的战争后,他曾数次潜回了自己的祖国,试图发动同民族的人来跟随他的信仰,达到自建为国的目的。可惜的是,虽有少数人开始逐渐跟随他的脚步,然而大多数人还是安逸于他们目前的生活,对他们来说,享受宁静,和平,富足的日子就足够了。这让他很愤怒,军人的本质逐渐在他行为中表露了出来。他将他带出来的一些人开始了在异国的武装训练,并命令他们利用学会的技能潜回故国进行骚乱活动,虽然收效成微,但也提升了他开始服务的东独主义中的地位。历史又赋予了他机会,911之后,美国开始了全世界的反恐报复,战火又烧到了他的老战场,阿富汗。带着他训练出来的士兵,凭借着熟悉的地理情况和谨慎、狡猾的头脑,他和他的战士们一次次周旋对抗于拥有现代化打击武器的美军。并成功的逃脱了美军三角洲部队对他个人制定的突袭刺杀。从而一次次提升了他的东独主义中的影响力,尤其是在武装分子中。
  尽管在与西方不断的对抗,可让他念念不忘的仍是自己的故土,以及他认为的心中的宿敌,中国政府。虽然多年来东独主义一直得到例如尔其斯坦国等国家的大力支持,但它及其他组织在改善自己本身的战略地位方面却毫无可书的建树。虽然时时骚扰着故国的边境之地,甚是偶尔还能深入一些,但在政治上和军事上从未能改变自身被动的状态。而像这样鲁莽的爆炸行动招致的大本营毁灭性的打击更是得不偿失的。
  直升机开始降落在东独主义在尔其斯坦国首都卡拉市租用的所谓政府大楼前的广场上。透过机翼的旋转扬起的沙尘,可以看到几个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旋翼减慢着转速,艾沙和卡则米立刻走出了直升机,尽可能的快速和那几个等待的人会合。离东独主义武装部会议虽然还有三天的时间,但他有着许多准备工作要完成。当他还在卡拉市上空盘旋的时候,艾沙回顾完了自己的旅程,便下定了决心。他决不允许类似的灾难性毁灭再度来临。

第八章:曼扎拉的末日(1)
  曼拉扎坐在他那辆豪华的黑色奔驰车的后座上,一肚子的怨气的思考着他正在赶赴的武装部会议。按常理,他不是被通知方,而应该是会议的主持人。他一脸怒容,艾沙这只狡猾的狐狸居然明目张胆的和他叫板了。企图从久经考验的伟大的真神仆人及捍卫者手里夺取更高的权利。
  这么多年来,曼扎拉一直领导着东独主义的大多数武装力量,不管是从欧美的,还是中亚,西亚的各种散兵游勇,对于一些激进分子和偷越边境者,经过了仓促的训练,便开始了与美军,俄罗斯军队进行交战。尽管许多人还没弄明白子弹从何处飞来,便命丧黄泉,但由于灌输了为真神而献身的思想,他相信这些人死得都非常愉快。
还没写完吗?插个楼!
  现在,他发现自己处于了一个微妙的时刻。造成这一局面的是他前不久成功的策划了一起对中国边境城市塔市的大爆炸,他视为杰作。尽管,马上招致了报复性的打击,致使他们损失了最大也最昂贵的训练营‘鹫穴’,但他还是坚持认为这是值得的。而且他还应该毫不犹豫的担当其更大的责任来,以捍卫真神的教导,并且绝对不能将东独武装力量得之不易的权利拱手让给艾沙之类的所谓正规军人团体。
  他考虑着如何要如何挫挫对手的锐气,作为一个东独主义的死硬骨干,必须精力旺盛且充满着活力与智慧。他不能坐等威胁的出现,而是行动起来,找出那些身边的危险人物,以真神之名予以彻底的铲除。嗯,艾沙和他的追随者就是这些人物的代表。
  坐在车内沉思的当口,他的黑色奔驰车在一前一后两辆越野车的护卫下,正急速的穿过卡拉市北部。越野车里坐满了荷枪实弹的东独武装分子,年仅十几岁的孩子。在充满着刺杀与改革的关键时期,这种护卫当然是一种必要的安全措施和权利的象征。而能在越野车中有一个席位,也是被视为一种授予那些受宠战士的荣耀。
  突然,在曼扎拉还在思考的时候,他的坐骑突然猛的一个刹车,他们遭遇了伏击。
  在车队经过一个交叉路口的时候,一辆载满了废旧家具的大货车突然从他们的身后猛地冲上了街道。在后面越野车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卡车一个紧急刹车,横在了路中间,堵住了后面的交通。同时,另一辆卡车又从前面挡住了车队前进的方向。两个司机飞快的打开了车门,迅速的消失在惊异的人群中。人群此时也警觉到了什么,开始四散逃离。
  越野车里的护卫刚在肩上和膝上拿起了自己的枪械之时,路边二楼的几扇窗户里射出的弹雨已经射向了越野车,数百发子弹在道路和车上飞溅,顷刻间,护卫们已经是血肉横飞。护卫的越野车顿时失去了控制,打着转撞击着街道两旁的东西和建筑物上,停止的时候,已经破烂不堪了。
  装有抵挡重火力装甲防弹装置的奔驰车还在试图绕过和冲击着前面挡路的卡车,在路边起伏颠簸着,地面摩擦出串串的火星,拼命的想逃离这个陷阱。一枚反坦克火箭呼啸而来,准确的击中了奔驰的挡风玻璃后剧烈的爆炸了,迅速溶解的滚烫玻璃和金属碎片射进了坐在前排的保镖和驾驶员身上、脸上。曼扎拉在袭击之初便已经匍匐下了身体,靠车辆的坚固掩护着自己,现在,这个动作也只让他多活了几秒钟而已。
  又是一枚火箭弹炸在了车顶,彻底掀开了顶部的金属,无数致命的碎片疯狂的朝着这位东独主义武装分子头领狂泻而下。当第三枚火箭弹到达的时候,曼扎拉已经成为了一个人肉刺猬,气息奄奄。火箭弹结结实实的钻入了车体,将奔驰彻底的炸成了一个扭曲燃烧的金属堆。
  艾沙忙忙碌碌的亲自主持了东独主义武装力量会议的最后会务安排事宜。卡拉市的执政者并没有兴师动众的去调查和制止东独主义在自己地盘上的内讧。这显示了他们一贯的对华双重标准,只是在例行了所谓的警察调查后,便匆匆宣布了发生在市区的武装冲突事件只是黑帮流氓的火拼,政府一定会竭力追捕,将歹徒绳之以法的决心云云。而在私底下,当然也对艾沙等东独要员们提出了警告。他们并不希望东独主义的丧心病狂的举动明目张胆的发生在他们的土地上。而现在,会议室里的东独分子们还不知道这一情况,他们只在忙碌着自己所关心的事。
  第九章:新的武装领袖
  站在会议室门口的不远处,艾沙冷峻的注视着他的助手们紧张而又匆忙的布置着他所要求的地图和介绍情况的各项资料。这将是一次关键性的会议,一次改变东独主义命运的会议,甚至可以预见可能让真神的召唤遍布世界的会议,关系着最终完成艾沙他们最终极的目标,东独主义是否能成为一个自己的独立国家而存在。很明显的,必须坚决果断的做一些变革,艾沙已经开始行动了,即使付出组织本身的一些代价也在所不惜。
  卡则米出现在艾沙的身后,在看见了艾沙注意到了他,并向他点点头后,卡则米快步移到了艾沙的面前,一脸镇定悲痛的神容。大声的报告,“将军,我们刚从卡拉市警察局得到消息,曼扎拉将军的座车遭到了不明武装分子的袭击,他为真神英勇捐躯了。”
  艾沙镇定的脸颊似乎突然一震,他眯起了眼,“说下去。”
  布置会场的助手们都纷纷围拢在了卡则米和艾沙的周围,听他开始讲述听来的现场情况:载着东独武装力量首领之一曼扎拉的车队在赴会路程中,在一场具有专业军事素质的武装暴徒袭击下,车队所有车辆和人员均在突袭中被自动武器的子弹和火箭弹消灭。而现场唯一留下的痕迹是一些中国制造的弹壳,这些弹壳在还是完整子弹的时候,是配备于中国常规军队的装备之一。
  看着周围的人哭丧而且愤慨的表情,艾沙大声的叹了一口气。而他内心中的紧张情绪已经荡然无存。他的声音有些沉痛,“哦,这样太不幸了。亲爱的卡则米,我们将把会议推迟一小时,真神的卫士需要一些新的时间来任命新的领导人。”
  卡则米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我们是否应该彻底取消这次会议?”
  艾沙摇摇头,“不需要,卡则米。所有的人都已经在赴会的路上了,除非Imam(宗教领袖)发来指示,否则会议照常进行。”
  朝其他的助手们瞪大了眼睛,艾沙厉声喝道,“对于曼扎拉先生的不幸我们都十分悲伤,现在继续回去工作。”
  围成一团窃窃私语的助手们即可散开了。艾沙又转身问着他的助手,“除了那几枚弹壳,现场还留下了什么?警察有了谋杀者身份的任何线索了吗?”
  卡则米看了看在忙碌的人们后,摇了摇头说,“不多,据目击者说,只是一些身穿便服,蒙面的武装人员,整个袭击过程不超过二分钟,很干脆,很职业。警方已经承诺了,如果他们找到有价值的情况将会及时和我们通气。”
  艾沙的脸部闪现出一丝笑意,便收了回去,依旧是那样冷峻,“很好,继续保持和警方的联系,卡则米,记住你的职责吧。”
  卡则米干脆利落的一个立正,转身匆匆离去了。
  艾沙像雕塑一样的站立着,但他在内心对自己点了点头。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今后的几个星期里,他会安排涉及到此次事件的袭击成员分散到其他各个分支中去。作为跟着他在沙场上拼杀的战士,他们都有着极其丰富的实战经验,应该会受到他们新指挥官的青睐。同时对艾沙在武装分子中的影响力也将有着扩大的作用。不过这只是一个方面,曼扎拉一死,他留下的权力真空将由谁来填补,才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艾沙看了一下表,还有1个多小时,东独主义在卡拉市的头面人物都将云集于此,讨论并决定着正对中国军队发动的毁灭鹫穴的攻击做出何种反应。此刻,他盘算着自己的提议会不会遭致激进主义者更多的反对。虽然,负责政治呼吁、宣传和外交的都是对真神忠贞不二的仆人,但他们同时也是工于心计的政客,善于在东独内部各个小圈子里见风使舵,谁是武装力量的执掌者,谁就是真正的幕后掌控者。
  而他,艾沙,即将成为东独武装力量的最高指挥者,他将秉承真神的旨意,指引着东独未来的航向。
  帕米德坐在艾沙私人办公室外面的沙发上,等待的时间越长,心里的忐忑不安就越来越加深了恐惧感。手上擦汗的大毛巾不停的在脸上,脖子上拭着汗,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帷幕是要召他来此?难道他给的资助还不够?
  毫无疑问,他是一个成功的跨国商人,边界贸易让他成为了一个富甲一方的财主。只是,他很明白自己只是想要攫取更大的利润,对政治和信仰并不是十分感兴趣。一直十分谨慎的避开在表面上和东独主义的接触,就像他在私底下不厌其烦的表明自己对真神的忠心。东独的总部也多次收到了他效忠的礼物,大量的现金和有价证券。
  会是又要资助了吗?帕米德的不安在折磨着他。艾沙私人需要他的‘效忠’?他心里往这个最好的结果中猜测着,希望事情正是如此。要不然,他的结局并不美妙。
  在过去的大半个月里,帕米德已经风闻了许多关于东独内部的一些关键的事。自从曼扎拉被袭死亡后,艾沙通过东独的高层会议提名,顺利的将东独所有的武装力量都纳入了他的麾下。成为了仅此于Imam(宗教领袖)和大毛拉的实权人物。曾经一些和艾沙的政治主张不和的激进分子、骨干都被冠以背叛真神的罪名而莫名其妙的失踪或者关押在沙漠中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许已经是最高领导人了,因为相比于东独主义在国际社会上那点微弱的政治声音和肮脏的名声,东独主义在这个地球上最重要的声音其实是由武装分子的骚乱来发出的。用如日中天来形容此时艾沙在东独主义中的地位,一点也不为过,只有聋子和瞎子才会不合时宜的提出反对的意见。
  “将军现在要见你,跟我来。”一个年轻人站在了他面前。帕米德又是一阵紧张,他的心脏似乎都有点痉挛了。赶紧站了身,过于紧张造成了一个踉跄,年轻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转身朝里走去,帕米德连忙跟在了后面。
  第十章:一次交易
  作为一个让人谈虎色变的大人物的办公室,艾沙的办公室显得极其简朴和实用。房间里除了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和几把椅子外,没有了其他的家具。墙上挂着几幅地图,尤其显眼的是那副最大的中国西部地区的地图,上面各种颜色的笔迹做着只有主人和他的亲信才明白的记号。他的办公桌上只有一具传真电话,几份卷宗和一个笔记本电脑,桌边有一个小巧的文件粉碎机。
  听见了脚步声,艾沙将头从一份卷宗中抬了起来,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微笑,点头示意着年轻人,“你先去吧,卡则米,我和帕米德先生好好聊聊。请坐,我亲爱的帕米德。”他又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一张椅子。并从桌子底下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一瓶依云矿泉水,放在桌子前方,“请喝水,等了那么长时间,一定很口渴了吧。”他似乎是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帕米德头上不停渗出来的汗珠。
  战战兢兢的坐下后,帕米德并没有胆子去接触桌上那瓶诱人清澈的瓶装水,而是舔了舔有些爆皮的嘴唇,恭恭敬敬的看着前面的艾沙。
  “您的家人怎么样?一切都好吗?”
  “托真神的福,都很不错。谢谢将军阁下的关心。”
  帕米德谦卑的回答着艾沙的开场白,他知道,一般大人物的谈话从来不会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他想知道什么,想要什么。而是总喜欢有个不相干的前奏作为开场白,以便放松彼此的心情。不管艾沙想要索取什么,尽可能的答应他,给他,这是帕米德心里打定的主意。
  “又是冬天了,对我们来说,每个冬天都是一个难熬的季节。”艾沙的眼睛望着办公室的窗外,继续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是的,我这长期操劳的腰部已经开始对我提出了抗议,将军阁下。”
  两个人随兴的讨论着季节的残酷,以及对温暖气候的盼望,不知不觉中,帕米德在艾沙眼神的允许下,已经拿起了水瓶,喝了几小口水。
  艾沙突然收起了笑脸,狰狞的眼神迅速而又突然的直接射在帕米德的脸上。声音像中国英吉沙刀刃一样锋利,割破了帕米德刚才同样微笑着的脸庞,“你与中国的关系似乎很密切,我亲爱的帕米德。”‘啪’他将手中的卷宗重重的甩在了靠近帕米德的桌上,卷宗中露出了一张类似记账单纸张的一个大角。用食指点着,尖锐的喝着,“你认为真神的仆人们,勇敢的战士们见到了这些,会原谅你这个背叛者吗?”
  帕米德的脸色刷得一下苍白无比,已经收干的汗水又开始涌了出来,比刚才的更加多,更加粘厚。他们怎么会知道的?作为一个老练而且狡猾的商人,他已经采取了他能想到的种种措施了,他的商贸交易和记账方式一直是小心翼翼十分隐蔽的,但他们还是得知了。要知道,这几年来的买卖并不是很好做,光是通货膨胀就在40%以上了。而且他的驼队和车队又都是行驶于中国军队和东独分子控制的区域内,本着两面讨好,安全自己商路的想法,替中国有关部门提供一些他知道的东独情况也是不得已为之,更何况对他的商品加快销售好处和每次提供情况所得的报酬都不能让他拒绝这一生财之道。要知道,在东独主义不断的向他索取赞助的时候,这也是补偿损失的一种方法。可现在,一切都暴露了。
  帕米德的喉部不停的蠕动着,艾沙知道他在找合适的理由为自己解释或者开脱,但他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事实上,我并不担心这份材料给了我亲爱的同事们看了后,他们的子弹会在您的身上留下多少记号。”冷冷的目光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刺骨,盯在已经哆嗦不停的帕米德脸上。在艾沙认为盯了足够的时间后,又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的脸色突然又是一个戏剧化的转变,脸部线条柔和了起来,语气也开始变得轻缓,“只是,我个人并不想这样做。”
  这次帕米德已经不是目瞪口呆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是个傻子了,听由着眼前这位屠夫的玩弄。
  艾沙微微一笑,“其实,我想拜托您做一件事。将我的一些讯息带给中国,那是一些非常规化的的信息,之所以,我选择了您,是因为我相信您是我可托付的朋友,是吗?”眼神又开始了聚焦。帕米德艾艾的猛点着头。艾沙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显得忧心忡忡而略带着真诚,“东独主义这样贸然的恐怖行动太多了,也太过分了,我们付出了那么多代价,都太不值得了,勇敢的战士不应该无谓的牺牲下去了。我希望结束这样的局面,我们在这个地球上被孤立的太久了。”
  说着,艾沙坚决果断的将卷宗放入了桌旁的碎纸机中,双手撑在桌上,前倾着身子注视着帕米德,“您愿意在此事上做我的传话者吗?”
  帕米德的颤粟一直没有停止过,到如今,他仍然不敢相信坐在面前艾沙一会儿恶魔,一会儿天使般的表演,直到看见了那个卷宗被粉碎机都绞成了纸末他才清醒过来。感谢万能的安拉,他竟然能有如此的好运。“当然,我最尊敬的将军,我将是您永远的仆人,忠实的仆人。”
  艾沙满意的笑了,指着帕米德手上不停抖晃着的水瓶哈哈笑着示意着他继续喝水,拿起了电话,“请进来一下,卡则米。”
  之前的年轻人在帕米德身后开了门,一声响亮的立正。艾沙朝着眼前的两个人点了点头,“我的助手会向您说明一些具体的事情,记住,我们是朋友。”
  门关上后,艾沙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紧闭着着的窗户,风一下窜了进来,撩着他的领口。凝视着在他眼前展开的世界。冬季的雪已经降落到了这个城市,覆盖在街道,房顶和车辆上,将远处的荒原和地平线交际处高低起伏的山峦染成一片雪白。
  他闭上眼睛,呼吸着冷冷的空气,犹如老僧坐定一样的思考着。他深深的厌恶着像帕米德这样唯利是图的奸商,但是为了完成真神的使命,他现在又不得不依靠着这个蠢货。他梦寐以求的计划已经在他肃清了东独主义内部的反对势力后,终于要展开蓝图了。多年来,东独主义的激进分子和一些其他外围的冲动者一直消耗着他们的力量,为了一些毫无价值,只为一时冲动的目标,消耗了太多的财力、精力、物力和其他一些资源。不过,现在,这种现象不会再继续下去了。五指攥紧才是拳头,艾沙这样思考着。
  美国西北航空的2254次班机抵达了卡拉市森博国际机场,笨重的躯体正在做着最后进场着落的动作。发动机产生的轰隆隆声音由远到近接近了地面。突然,庞大的机身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地面上扬起了高原干燥的尘土,如果从机舱往外望去,湛蓝的天空顿时被昏黄的尘雾所遮盖。尔其斯坦国这个千年的古城首都座落在海拔900米处,面水背山,干燥的气候让尘土到处飞扬。
  第十一章:密使来临
  秦浩穿着整齐的便装,坐在这架国际航班上,由香港始发,经过了长途旅行,来到了这里。松开了保险带,闻着越来越浓的从机舱空气过滤器中传送过来的卡拉市第一拨刺鼻而带有油位的脏空气,他还是不满的抽了抽鼻子。长时间的飞行,他已经对自己此次之行做了详尽的分析,包括对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气味的刺激让他感到不适,但他知道,这其实是一种自己越面临险境就越紧张的心理状态。甚至连身上的肌肉都处于一种脸智力和训练都无法改变的动物防守或者攻击的本能中。
  秦浩在心里不断的用学得的放松技能给自己放松,但也许,他的这种本能的警戒也许又是正确的。很少有内地的中国人来到这个城市,无论是什么原因,其实都不愿意在这里久留。作为旅游来说,卡拉市的资源也过于稀少。而且,尔其斯坦国在执行宗教方面的法规也过于严厉和苛刻。制药稍有不慎或者言语上的冲突,就能立刻给自己带来数不清的麻烦,即使是一名普通的游客也同样如此。在东独主义于这个城市附近的沙漠中的大本营被六枚飞弹摧毁后,一个军人,尤其是一名中国反恐部队的军官来说,这样的危险性就更大了。即使他是被邀请而来,被现今的东独主义实权人物艾沙通过特殊渠道而邀请来的客人,生命的危险同样存在。
  通过了中间人,艾沙声称希望结束东独主义对中国以及在世界各地的武装对抗,并签发了东独的访问邀请书并热情邀请人们使用它来到东独主义的机构所在地,以此来来证艾沙的诚意。
  面对这样的狼的邀请,或者说这样的邀请是不是真实而是臆造的。北京情报高层和军方有关人士均认为应该采取不予理睬的态度。尽管艾沙是通过一个国安在西部安插的一个长期情报商人渠道送来的和平鸽,但北京还是很谨慎的分析这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派一个专员送东独极端分子手中,任其折磨,审讯,索求他们想知道的情报,这样的做法不仅是冒险,而且是极其不人道的。但也有权威人士指出,多年来,中国的侦查手段基本靠的是卫星,和边缘人物提供的有限的情报在维持,尽管上次的打击行动卓有成效,但并没有从根本上摧毁东独主义的根基力量。从已知的最强悍和精明残忍的艾沙夺取了武装力量首领一事中便可见端倪。因为,如果能借此次机会派出最优秀的军事侦查员作为特派员或者说是观察员的身份进入敌人腹地以获取第一手资料应该是一次有价值的冒险活动。
  以反恐为主旨的上海合作组织的协调国每天有数十颗卫星窥视者东独主义的各个营地,这些卫星照片也及时放在了中国国安及有关部门的分析室中,有证据显示,中亚,西亚的国家迫于国际舆论和经济的压力,也因为东独主义的过于血腥和不择手段已经逐渐减少了对宗教革命中武装行动的支持。国际反恐组织设在沙漠中的监听站已经经常听到东独主义训练营和在黎巴嫩、柏林等地的通话,全是抱怨尔其斯坦国开始越来越多的拒绝向他们提供必要的财力或者曾经允诺的武器装备。最近拍摄到的卫星照片,也暗合了这一点。沙漠荒原中的交通流量在日益减少,一些人迹罕至的规模极小的基础训练营已经荒弃不用。显然这是因为经济上的原因。但是那些规模较大并且能够有着独立资助人的营地却仍然活动频繁。在城市的机构每天忙碌着从世界各地招募着同种族的激进分子,并且送进了训练营进行着残酷的杀人技能训练。
  在这个权威人士的强烈建议下,该方案得以勉强的通过。而秦浩,作为青年军人中佼佼者,并是中国在中越战争后难得的一直出没在硝烟的军事指挥官被以第一顺位选中作为了派出密使来到了卡拉市。当然,选中的他的理由还不仅是他的战绩和头脑,更让决策者感兴趣的是他的背景。作为一个出身于军人家庭的孩子,虽然他很早就回到了北京进行了专业学习,但是他的父亲,一个为新中国的建立和西部边陲的安定有着赫赫战功的老军人却和艾沙的父亲老艾沙还有着一段渊源。当年还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军区的一个副连长的秦浩父亲在进军中国西部和平解放的路途中,在一次剿匪的过程中,无意中救了一个迷失在沙漠风暴中的年轻的牧民,那就是艾沙。将他带回了秦浩父亲当时所驻守的城市,给他安排了新的工作,让从此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这让老艾沙一直对新政府,共产党,以及秦浩的父亲感恩戴德。此后,为响应当时中国政府的号令,秦浩父亲和数十万大军一起,铸剑为犁,开始了边屯田边守疆的生涯。更和老艾沙结下了兄弟之情。只可惜,在老艾沙因病去世后,他唯一的儿子艾沙却入了歧途,走上了叛国的道路。秦浩父亲对此也常常追悔莫及,觉得自己作为朋友,没有为老艾沙尽到一个对朋友孩子教育的责任。老人家一生戎马,老来得子,秦浩并无缘亲眼见到艾沙父子,但儿时从父亲嘴里常常听到他和艾沙大叔的故事。清大尚未毕业,他便特招入了伍,接过了父亲的班,在开始从事危险而又神圣的密战生涯前,他曾如实向组织坦白了他家庭的一切,包括了这个背景。
  在有关部门征求了秦浩意见,并在与他的直接上级越强大校取得了一致意见后,现在,他即将和这个只在传说中的世交面对面的进行交流,一切都是未卜。
  2254次班机的液压系统还在隆隆作响,机身已经完全降落到了地面上,并在跑道上滑行以便到达最后的位置。秦浩看着舷窗外,扬起的黄色尘雾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玻璃上隐隐看见了自己的脸部影子。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有一双黑色放光的眸子看着自己。那张脸已经与他的实际年龄不相符了,他才三十六岁,剃得很短的头发中隐隐已经可以看见几根白发夹杂在其中。细细的鱼尾纹也不合时宜的爬上了他的眼角周围,那是在重重压力下,一次次死亡般的任务中留下的岁月痕迹。拥有着军人父亲良好的遗传基因,从小便接受着自信,自律的生活训练。以自己的优异成绩考入了中国最响亮的高级学府,清华大学。为完成父亲的遗愿,又在大学临近毕业的时候,毅然而然的接受了国家的召唤,成为了一名军人。秦浩熬过了将近四个月的存良去莠,严格的体格和心理测试筛选程序。又经过了将近八个月的连续不断的有关突击战术、秘密作战行动和情治情报分析的教程。他以中尉军衔开始了在海军陆战队的服役,随后因为演习中的优异表现和父亲老战友的推荐,进入了由越强领导的一支极秘密的行动部队。不同的残酷环境,不同的死亡任务中,组长、分队长、战术指挥官他一步一个阶梯走了上来。
  这时,透过了尘土已经可以看见机场通向卡拉市的公路了,和路旁那成群成簇,色调灰暗的平顶建筑物。路上则满是超载的卡车、挤满了人的公共汽车和其他车辆,目无交通规则和人行安全摇摇晃晃的在到处穿梭着。整个的颜色是灰暗的,包括远方的群山,和荒芜贫瘠的沙漠平原。
  秦浩默默的在脑海中再次熟悉着艾沙的资料,以及和自己家庭背景中的联系。因为老艾沙的死亡和他叛逃的原因,他的家庭事实上已经和他没有了实质意义上的任何关联。但是,自从秦浩服务的部队将重心转移至反东独,维护国家统一的重心上来后,近几年来,他又在一些情治简报上和外军、情治通报中看见了这个一直在脑海中的名字。此后,他分外关心起这个迅速在东独主义升起的军事重权人物。在若干次的执行任务中,和翻看的无数报告中,尤其是美军在中、西亚反恐行动中的文章中,他注意到了,这个艾沙是东独主义最具有军事才干分子,并且冷静、狡猾、果断。但还没有发现他直接参与或者策划对中国的恐怖行动。这一点上,秦浩感到一丝莫名的欣慰,同时又有着一种深深的担忧。如果,这个艾沙将他的全部力量开始指向中国的时候,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凌驾于其他武装分子头目之上的权柄人物了。
  让秦浩不舒服的气味还在刺激着秦浩的鼻子,他终于忍不住揉了揉。习惯的摸到了那条从鼻梁通到右眼睑下方几乎已经是细的看不见的伤疤,还有右颧骨里那几块已经分开的骨头。这还是多年前一次直升机滑降训练给他留下的记号。他每次摸到这个,都会自嘲的一笑。他曾经在与持刀香港与帮会分子徒手搏斗、在沙漠中一个人狙击一个战术小队以掩护战友的撤离、在南海一次梦魇的丛林潜伏中忍受着毒蛇和一些狰狞昆虫的袭击,都没有让他伤到一根毫毛,十四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唯一付出惨痛代价的竟是一次例行训练中。不过,这应该算是幸运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一向是中国军队的训练精神。
  “各位亲爱的旅客,我们已经抵达卡拉市森博国际机场。现在飞机还在滑行中,请各位旅客不要随意起立和走动。美国西北航空感谢您乘坐我们的班机,愿我们的服务能给您带来美好的记忆。我是本次航班乘务长杰琳娜。”空中乘务员甜美的声音将秦浩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身材修长,面容姣好的金发空姐们开始了开启舱门前的准备活动。
  飞机终于停止了滑动,随着一声液压机械的吐气声,舱门打开了。旅行者们纷纷站了起来,在狭窄的过道中排着队、取好了自己的行李,慢慢的走出了这个金属飞行物。尽管秦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夹克衫,并且还带着一条老式领带,但他的明显的脸型特征还是和其他乘客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伴着扩音器里使用着各种语言,对初次到此地旅行的人们告知对当地有关宗教事项,以免无意识的触犯了有些教规而被激进分子所伤害的友善提醒,秦浩也慢慢的挪出了机舱。他不在意这些警告,如果邀请发出者连对他的人身安全不予以保障的话,就算熟知了习俗、规定和当地的气候又有何用。
  一名穿着笔挺灰色西装的年轻人手拿着一张写着英语的字牌独自等候在航空旅客过桥的末端。‘WELCOME CHINESE’这是事先约好的接头方式,看来这就是艾沙派来接秦浩的人员了。秦浩微笑着向这个年轻人走去,并直接站在了他的面前。
  “您是秦先生?”这个年轻人的举止和秦浩一样,稍加注意就能看出经过了严格的军事训练。英语不错,尽管带着浓重的口音。
  秦浩点了点头,“我是。”接着掏出了护照,递给了这位年轻人,已证实自己的身份。
  年轻人笑着摇了摇头,又稍稍职业化的立正了一下,“不需要,秦先生。我是卡则米,艾沙将军的助手,奉命前来迎接您的到来。”
  “谢谢,卡则米。”秦浩握住了卡则米热情伸过来的手,脸上保持着外交礼节上应有的礼貌。尽管他内心有点惊讶。事先所预想的蒙面接待进入地方区域的设想完全没有了可能性。这种非常随便、非正式、轻松的接站让他对艾沙的印象上又加深了一分。
  “请跟我来,先生。”卡则米谦卑的指引着秦浩,用手指了指外面,“在航站楼外,有一辆专车正等着我们,先送您到住处稍事休息,便可和我们的将军进行会面了。”
  秦浩点点头,拎着自己的行李,跟在这个礼貌的年轻人身后。轻松的穿过了正在航站楼里穿梭行走的人群,拿着各种行李的男人,和蒙着面披着方巾的女人。不时有几个人偷偷望着他,显然中国内地的游客到此还不是很多。秦浩则亲切的向那些关注的眼光微微回着微笑。
  东独主义在此地的能力并不是空穴来风,卡则米笔挺的西装里面显然带有着自动手枪,在衣服的外面很明显的鼓出着痕迹,但所有的机场保安都彷佛没有看见。甚至有几个看上去似乎是小头目的人热情的向他们点头示意,看来至少和身前的这位年轻人很熟络。
  钻进了航站楼外早已准备着的越野车,卡则米热情帮秦浩将行李放进了后备箱,一起进入了车里,马上向市区出发了。
  第十二章:艾沙的表演
  曼扎拉训练营座落在卡拉市北面远郊占了将近十公顷的土地之上。在它周围,相隔几公里的地方,遍布着富豪和政客们舒适的郊区别墅,还有一个标准的高尔夫球场。训练营内一切都显得很正规,很难想像一个国际恐怖组织居然有如此规范、现代化的训练基地。营房、教室、军械库、宽大的操场和按照不同要求建造的射击场,在铁丝网内甚至还有平坦的街道和两旁作为装点的灌木。在最鼎盛的期间,曼扎拉曾经在次招募了全世界各地数千名的宗教激进分子在此集中进行恐怖活动技能训练。
  现在,这个训练营却是浓烟滚滚,到处都是烈焰翻腾。
  秦浩穿着没有任何标识的沙色迷彩服,外套着凯夫拉防弹背心,头上还戴着一顶钢盔。跟随着卡则米,以及簇拥着他俩的护卫队员正朝着一个建筑物前的广场走去。训练营的入口处弹痕累累,表明了进入这里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而这场战斗正是不甘心这个训练营被废弃,而顽强留守在这里的武装分子和艾沙所统领的战斗人员激战的结果。
  浓烟袅袅的飘过营内的道路和建筑物,被毁的营房,弹药库里,硝酸甘油的火药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经久不散。许多人员背挎着自动武器,整两个人一组搬运着反抗者的尸体,将他们堆放在一起,等待着运送车辆将他们运到沙漠中的某个地点进行火化。训练营内的景象让人响起了贝鲁特和黎巴嫩的惨象。
  还有一些战斗人员正在按屋搜寻者可能遗漏的反抗分子,秦浩记住了这些训练有素,行动果断的武装分子。也对东独主义的武装力量有了新的认识,并不是用散兵游勇能确切的形容这批人。搜索小组始终受到了身后掩护小组的保障,一旦发现异常,随时准备开火。甚至还有不可想象的重火力在支援,俄制BMP装甲步兵战斗车随时停在有利的火力控制位置上,炮塔不停的旋转着,操纵员警惕的望着四周,看看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和目标。
  卡拉市警察局的大小车辆和数百警务人员却在营外几百米处将这里团团围住,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动作,彷佛就是专门而来看一场CS演习一样。毕竟当局政府还是很乐意在自己的地面上又少了一个被国际社会已经关注了的恐怖分子训练营的。更何况,艾沙的动手也让他们省却了麻烦。作为政府的姿态,他们不得不派出大量的警员来作壁上观,而举着摄像机的媒体记者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依然跟在卡则米的身后,秦浩牢牢的记住了他所看到的一切。在他接触过的东独主义武装分子和看过的所有关于他们的报告中,的确没有出现过这样职业化的武装力量分析和情报。艾沙自己亲自训练的这些武装分子已经极度接近了高水平雇佣军的水平,也体现了他作为一个前苏联特种学校优秀学生的水准。秦浩明白,艾沙将他安排在这样的场面中和他会面,既是表明了一种态度,又是在他面前显示了一种威力。
  “您瞧。”走在前面的卡则米转身对秦浩招呼着,用手指着前方。一群荷枪实弹的战斗人员簇拥着一群正在指指画画的指挥人员。秦浩一眼就看出了人群中的艾沙。不用照片对比和卡则米的介绍。这个正在连珠炮似的下达着各种指令,眼光凶狠,满脸浓密的胡子,处处无形中散发着权威的中年汉子正是现在东独主义武装力量的首领艾沙。
  秦浩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童年,父亲在夏日的院子里乘着凉,用蒲扇赶着蚊蝇并讲着老艾沙之间的故事。一张发黄的照片中,父亲和老艾沙正在并肩犁着地。这张照片就揣在秦浩上衣的口袋里。越来越近的艾沙看上去和他的父亲老艾沙长得很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几份暴虐之气。
  “将军,这位就是中国派来的观察员秦先生。”卡则米在他们走到了艾沙附近之时,开始了介绍。“秦先生,这是我们的武装部队总司令艾沙中将。”
  秦浩决定不按军阶进行行礼,因为所谓的中将只是这个恐怖组织自己玩的游戏,无论是在国际上,还是自己的国家都不会承认这样的组织的合法性。更何况,以严格的法律意义上来说,艾沙还是国际社会通缉的恐怖分子头目和中国一直追捕的边境叛逃者。他冲着艾沙不亢不卑的点了一下头,等待着这个强权人物的主动招呼。
  “您好,非常感谢您的到来。”艾沙似乎并没有在意秦浩略带有敌意的姿态。多年来宿仇一般的厮杀,这样的反应在他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主动的伸出了满是汗毛的大手,向秦浩表示着他的欢迎。
  “您好,艾沙先生。”秦浩注意到了在他的称呼只是礼貌的标注了艾沙的性别而不是所谓的军阶后,艾沙的眼中明显有一抹不悦,但很快就消失了。“没有想到,我们能在如此的场合下见面。”他加了一句。
  “哈哈,”艾沙大笑起来,让秦浩觉得这有些做作。艾沙手一挥,指着四周被炸毁并且还在燃烧的房屋,“告诉我,亲爱的中国观察员先生,您对我这个小小的举动印象如何。”
  “非常深刻。”秦浩没有给自己思考的时间,迅速的应答着,“坦白说,对此我也表示比较吃惊。不过,艾沙先生,您不觉得耗费了那么多财力建立起来的营地被如此的毁灭不觉得可惜吗?如果,保留那些整齐的房屋,将它改建成为一个农场,至少它可以养活很多人。也更能表明先生您铸剑为犁的决心。”秦浩的话绵里藏针,不再像一个勇敢的战士,却完全符合了一个高级外交官的特征。“不过,”他指了指堆在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死尸,继续说着,“我还是很欣赏你的某些决心,不管的您的本意如何,至少这些恐怖分子的死亡,让世界多了一份清静。也可以实事求是的说,今天我看见的被消灭的这些武装分子,可能相比我国几年来的打击总和还要多。”
  当听到恐怖分子这个刺耳的单词时候,艾沙还是被刺激了一下。见面到现在短暂的时间里,他已经感觉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中国人并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不过,他还是迅速恢复了镇定,“是的,没错儿,这正是我请您在这儿见面的原因。以真诚来证明我的决心。我是个虔诚的教徒,并不希望我的组织在与贵国的对抗中一直消耗下去。当然,我承认,我也有个人的原因,消灭一些异己者,可以巩固我的地位。并且,让我的主张能得以顺利的实现。“
  旁边的侍卫打开了两张野战椅,请这两个人坐了下来,并且送来了两瓶水,分别递给了他们。
  “贵国?呵呵,艾沙先生。据我所知,您目前的国籍的确很难界定了,虽然您早在几十年前就偷越了国境,但您不应该忘记您的故土是在那里。难道是时间的久远而让您的记忆有些模糊了?”秦浩用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了椅子上,并纠正着艾沙刚才在表述中的一个辞令问题,这在秦浩看来是个原则的问题。“以您的能力,如果现在还是中国公民,并且是带着乡亲们一起用劳动来发家致富的话,我想,老艾沙大叔的在天之灵至少会比看见您的现在要高兴得多。”
  艾沙听着秦浩淡淡的话语,脸色已经开始了阴沉,但突然在这个中国观察员的口中听到了他父亲的名字,身子突然微微一颤,他疑惑并且有些凶狠的注视起秦浩来。
  这是秦浩早已预料的情景,尽管见面的地点和方法的确出乎了他的预料,但谈话的节奏还是掌握在了自己手里。并不是无意中提起了老艾沙,而本身就是在设计中,这也是秦浩此次秘密出使却用了真名的原因。面对着艾沙有些发怒的脸庞,他微笑着从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发黄的相片,手一伸,递给了艾沙。
  艾沙向前稍稍倾过身子,疑惑的接过了相片。在仔细看了以后,这次是他真的震惊了,他猛的抬头再认真看了看秦浩,又低头看了看照片。突然又从自己的野战服大口袋中掏出了一本经书,当中也夹着一张陈旧的照片,上面有着四个人,他、他的父母亲,还有是父亲让他永生不能忘怀的救命恩人秦大叔。对比着这两张照片中相同的两个人,艾沙惊讶的张开了嘴。
  “重新认识一下,秦浩,这是老艾沙大叔的墓地,在来之前,我已经去看过他老人家了。”这一次是秦浩微笑着主动伸过手去,重新做了自我介绍。并递过去了第二张照片,那是老艾沙干净整洁的墓地,秦浩在出发之前特意去祭扫了一番。
  艾沙再次接过照片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离他最近的助手卡则米甚至都诧异的发现,他一向视为钢铁汉子,高原雄鹰的偶像,他尊敬的艾沙将军的眼眶居然已经开始泛红。熟知英语的他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在前面还在为这个中国人的口无遮拦而想找个机会来教训他一下,现在却琢磨出他的将军和这个中国人之间存在着某种渊源。
  “你就是秦大叔的儿子,我的秦浩兄弟?”艾沙求证的口气问着秦浩,后者微微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亲爱的兄弟!”艾沙一下子站立起来,张开了双臂,拥向秦浩。秦浩却没有动弹身子,依旧稳稳的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用一个请的手势止住了艾沙刹那的热情。让艾沙瞬间明白了彼此的身份。但他乡故知的激动还是让他忘却了刚才的种种不快。他突然感谢起真神的眷顾来,居然来的中国观察员是他在中国老家的故交,那么对他的计划来说绝对是个利好的消息。
  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艾沙开始小心翼翼的和秦浩说起了话,“我的兄弟,我想我明白你此次来的目的,看见了现在的展示后,我想请你将我的愿望带回去转达给你们的最高层。”外交辞令上的称谓已经改成了亲密的称呼,但问题又回到了政治上。
  秦浩认真的看着他,淡淡的点着头,他并没有显出艾沙那样的激动,实际上,这种已经没有了实质性情况的故交的确对秦浩来说,也无任何的情感存在。只是作为了一种手段,希望能找到艾沙的软肋之处,也许真的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或者说找出他的漏洞来。但从艾沙的激动到迅速的说回主题,秦浩到是感觉,也许他也会借助这张感情牌利用自己,对于这个来说,提高警惕是应该的。“请说,我只是一个带着耳朵和眼睛的出差人员。”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清除多年来的宿怨需要时间和彼此艰苦的努力与合作。”恢复了平静的艾沙开始了他的重点讲话,“我的武装卫队可以进一步清洗掉残存的,贵国政府确认的激进分子。我甚至可以提供一些你们情报机构认为的重要文件、照片和其他的档案资料,包括我们的盟友中的一些信息。作为回报之一,我希望不要再发生武装突袭的事件。”
  秦浩的脑海中开始闪现出他看见的档案中,塔市收费口的那场惨景。
  “请继续说下去。”
  “以后,我希望我们能在一个更合适的场合,并且有一位能有更高级别的官员来与我们进行对话。哦,亲爱的兄弟,我并没有任何歧视你的意思。要知道,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孤独得太久了。”我很希望由贵国出面调停并帮助我改变这个局面。”
  秦浩一下子明白了,艾沙不仅是个军人,是个武装恐怖分子的头脑,他更是一个具有政治智慧的战略家。虽然秦浩一直觉得并不擅长于外交和政治上漩涡纠纷,但他还是敏锐的嗅到了艾沙话中背后的意思。如果一旦自己的国家认可了他的诚意而出面参与所谓的调停或者正式谈判,那么无意中就是在国际社会和国家层面上认可了这个非法的组织。一个很深的黑色陷阱。秦浩深知国家的政策,那就是和世界所有国家的政策都有着一样的共性,决不妥协,彻底缴械,接受审判。他没有贸然去接艾沙的话语,只是静静的听,连脸上都是那么不会改变的平静。
  附近又响起了几声枪响,秦浩闻声朝那个方向看去。
  艾沙的卫队正在对堆放在路边的那些尸体或者人体,开始一个不漏的进行补枪。
  看到了秦浩的眉毛微微皱起,艾沙严肃的点着头,“没错,我亲爱的兄弟。真神的战士们正在彻底处理掉那些也许只是受了伤的顽固分子。”随即,他举起一只手,阻止了秦浩可能会提出的任何问题,“我知道人道是怎么回事,但请你相信,如果没有这样的举动,怎么足够表示我最真心的诚意呢。道理其实很简单,在我做出这个决定之时,我同时也在和命运进行着一场赌博。我的反对者如果赢了,那么他们对我,对这些勇敢的战士们也是一样会冷酷无情。当然,对于他们的家人,我会告诉他们,死去的人有一个烈士的称号。但至少,一个烈士是不会再拿起武器扰乱这个世界的,你说对吗。”
  秦浩还是没有回答,在他洞悉了他的意图后,其实这次来访的观察目的就已经完成。他决定不再表态,至于所谓的家族之间的渊源,也只是历史了,埋葬在漠漠的沙漠中了而已。但他知道艾沙刚才的话起码有一半是对的,斩草除根,这是个最明智的办法。无论是那个阵营,要想得到长期的安宁,莫过于敌手的彻底消亡。
  抬起头,看见艾沙静静的看着他,仍然等着他的回答,脑海中闪现着他父亲和他之间的叠影,秦浩只是将头微微转过,以继续欣赏那些残忍的表演而回避了说话。
  但艾沙彷佛已经满意了,“卡则米,”他看了手表一眼,朝不远处一直站着并关注他们的副官招了一下手,“很抱歉,我亲爱的兄弟。远道而来,却让你闻见血腥。现在,卡则米将护送你回休息的地方。我做祷告就来和你汇合。”艾沙主动拍了拍秦浩的肩膀,“我们一起吃个饭,然后,再听听我的想法。当然,我们的父辈也有许多故事可供我们回忆。还要感激你为我,和我父亲所做的一切。”他指的是秦浩那次祭扫。转头又看了一眼还在冒烟,差不多已经成为了废墟的训练营,“那会是在一个令人愉快的环境下的进餐。”
  第十三章:新的任命与雪狼营
  又是一次筋疲力尽的长途飞行,在抵达北京的三个小时里,秦浩就将自己在路上整理的所有观察过程报告递交给了上次联席会议的专家们,并认真的回答了他们的咨询。当他和越强大校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军营办公室时,他一下子瘫倒在长长的沙发上。单独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上司面前,他一直是无所顾忌的。但长时间的装着一个冷静的政治家或者外交家的外表的确让秦浩有些勉为其难。斜躺在沙发上,他又开始有些焦急了,“我刚才的汇报怎么样啊,怎么也不给个态度啊?”对刚才的汇报会,他心中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只是因为官阶的问题,他只能隐忍,而对老上司,就不会如此矜持了。
  “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越强并不介意秦浩的态度,而是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有些事儿不是立即就能做出反应的。不是你在部队,命令士兵们匍匐前进还是跑步抢占某个山头那么简单的。放心吧,你的报告应该会很有价值,毕竟这是第一份实地观察所得的情况汇报,上面会注重的,也会有对策的。”
  “对不起,”秦浩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开始反思了一下自己。的确也许是自己的疲劳造成了精神上的焦虑和急躁。不是为了作战的需要,他不习惯伪装自己,而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恰恰做了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也可能是这个情况,让他希望自己的长途旅行马上能得到一个良好的回报,显然是操之过急了。
  的确,在刚才的汇报会上,那些要员并未表示出冷淡。相反,他们极有兴趣和专注的听取了他对艾沙消灭阵营内那些武装分子的行动,以及艾沙对他所说的每句话。并尽可能的细致的回答了要员们提出的各类问题。问题是在他结束了自己的汇报后,那长时间的讨论中,他,甚至越强都彷佛成为了局外人,没有人再来关注他们,就只是让他们坐在会议室里而已。也因为这个,让秦浩开始不自觉的感到了一丝委屈。在联席会议总代表温文尔雅的大肆褒奖他和越强在秘密打击突盟训练营中的表现时,他自我猜测着这些文官要员们是不是只将军人作为一个穿着制服的机器人,只需要执行命令。
  事实上,秦浩很快知道自己错了。二天后,他的调令到了。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作为一个突击队的战地指挥官,他的指挥任期已经届满。他现在应该快速办理自己的交接手续,将部队交给自己的下一任,去接受新的任命,虽然,作为军人,他明白这是军队一直以来永恒不变的定律,但是他还是失落,即使他的肩膀上多了一个校官星。
  交出部队的指挥权已经让他感到失落,但去担任一个文职工作更加让他沮丧。但他很快得知了这份工作的重要性,更与他以前的服役经历和此次秘密外交出行切切相关。
  由于秦浩优异的表现,经过了国安总部和军方的慎重研究,加上越强的极力推荐,在新成立的一个特别情报联络机构中中有了他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作为一个小组的负责人,他的职责将是负责追踪和评估那些有可能成为特种反恐部队打击目标的恐怖组织或人物。这是一个不需要人注目,但却极其重要的位置,也是秦浩进入天可汗国反恐核心位置的钥匙。可秦浩还是怀念自己的军营生活,他喜欢自己作为职业军人的一面,干脆、坚决与果敢。而不是在庞大的建筑物里参与混杂了各军种,各情报部门之间的利益斗争和政治心术。那儿面对的将是没完没了的文书案牍工作,而不是他钟爱的冰冷的金属武器。
  在去报到的那一天,他和老长官越强去告别,看见了越强的眼角里有一种略带同情和好笑的复杂的表情。诶,他收回了想诉苦的念头。也就意味着他必须踏踏实实的坐到那个分配给自己的办公室去,他将尽自己的努力去适应,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去喜欢这份工作,至少目前是。
  自从实地见识了恐怖分子的战斗力,他心中一直有一种欲望。不管艾沙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他还抱有与中国为敌,与人类和平为敌的想法,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他的职责就应该率领他的士兵们,义无反顾的将这些狗杂碎们统统碾碎。
  涂着沙漠迷彩色的休伊直升机轰隆的飞行着,沿着蜿蜒的沟壑,向尔其斯坦国罗斯山脉的深处进发。
  艾沙坐在后座上,冷峻的脸紧绷着,一言不发,只是观看着舱外的景色。山色非常雄美,但也令人恐惧。海拔约有二、三千公尺高,尖削的层层山峰和山脊高耸在飞机两旁,快速的后倒着。山顶是一片雪白,而陡峭的山壁呈出褐色、土黄色或者暗黑色,所有可以想象出来的山石的颜色。虽然是冬天,但高原气候还是让万里无云的空中,亮晃晃的太阳光毫无遮掩的直射在岩壁和杂乱的土石上,让地面的积雪反射出更耀眼的白光。飞行员愈加小心的驾驶着飞机,不想因为视力被闪烁而失去了小命。
  艾沙朝下看了一眼,他们正飞过一个狭窄的山谷,下面同样是单调的白色和灰褐色,积雪和岩石泥土的颜色。在淙淙的小溪的两岸,只有几蓬衰草在迎风挥舞着,时而又伏下身继续耷拉着。这条小溪也只有在该地区寒冷的冬季里才会有一些因积雪融化成的溪水。
  直升机突然上下剧烈晃动,一股股扑向机身的山风将它吹得不那么稳当了。在山区里飞行,越深,空中的气流就会越不稳定。
  “雪狼营,雪狼营,这里是艾沙将军专机,这里是艾沙将军专机。要求降落,完毕。”
  从飞行员沉重的呼吸声中,艾沙感觉到了他有一种紧张的情绪。在罗斯山脉深处进行安全飞行,需要集中全部的精力,和毫厘不差的精准度。尽管是曾经服役于前苏联飞行部队的优秀飞行员,在这样的条件下,也容不得半点差池。稍微偏离了航线,那样的代价是无法想象的。不仅是机上人员的性命,更重要的是会损失宝贵的飞机。
  艾沙稍微的斜了一下身子,让自己更靠近机舱舷窗。从这里望出去,在前方的几公里处,就好像一个天然的古罗马露天斗兽场。一条土路从崎岖的山谷中蜿蜒而出,穿过平原,在空中可见它越过了一堆堆孤独的风化山石群和枯萎的灌木衰草,一直延伸到一片在太阳照射下烁烁反出积雪白光的低矮建筑前。
  “专机请注意,专机请注意,雪狼营呼叫,雪狼营呼叫。你可以通过防空飞行走廊进行降落。气象条件,东风,时速三十公里,会有间隙时速六十五公理的强风,请注意安全。”
  “明白。”
  飞机开始减慢了速度,他们已经飞出了峡谷地区,并飞越了一片荒芜的平原,朝着雪狼营中一块平整的土地上飞去,并降低了高度。看来这是一个比较正规的起降场,一辆油罐车和几辆越野车停在周围。在停机坪的另一处,一架同样喷有迷彩色的眼镜蛇攻击直升机赫然停放着。如果用眼睛认真的巡视四周,或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会发现,围绕着这个停机坪以及营区,密密麻麻的架设着厚厚的伪装网。一些尖头状金属弹头和黝黑的炮管口正从这些伪装网下参次不一的露出来,显示出这儿有着严密的防空措施。艾沙不会再有第二次的疏忽了。
  发动机隆隆作响,旋翼打起的风沙让人睁不看眼和站不稳身。休伊直升机慢慢滑行平飞到降落区的上空,随后重重的压在了地面上。旋翼产生的漩涡状气流所扬起的沙土和小石子叮叮当当的打在机身上,落下了不少白点印记。
  在慢慢减速的直升机旋翼所划出的圆弧线之外的地面上,艾沙看见几个身穿和他同样迷彩服的人正等着迎接着他。一个年轻人快步跑上来,弯腰在飞机旁打开了舱门。艾沙用手按住自己飘飞的头巾,冒着强风跳下了飞机。忠心的卡则米一步不拉的一人跳了下来,俩人快速走向正在等候的人们处。
  其中有一个人立即走上前来,立正敬礼。“欢迎您,我尊敬的将军,雪狼营等待着您的检阅。”
  “德丹,我亲爱的朋友。”艾沙回了一个礼,他欣赏的看着站在他前面的这位壮实汉子。是他亲自挑选德丹来担当此次计划的重任的。在阿富汗和美军作战期间,德丹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是一名勇敢的士兵和优秀的指挥官,但是,在后来一段时间,他却在东欧的一些国家和地区做起了葡萄酒的生意,惬意的享受起金钱给他所带来的快乐。现在,圆滚滚的啤酒肚和柔和的双下巴已经不见了。看来,还是山区的生活和艰苦的训练让他恢复了自我。
  “我相信您已经认识了我的指挥官们。”德丹对艾沙说着话。
  当然,艾沙对这里的每一个指挥者,甚至于骨干的士兵,他都心中有数,是他本人从以往的档案和自己实战中检验过的人一个个精心挑选出来的。
第十四章:死亡训练
雪狼营的武器、技术、爆破器材以及在这里的独有的语言教官,都是东独组织中最先进,最优秀的。在上次的那次突袭中,他们的损失尽管惨重,但相比较这里而言,还是小巫见大巫了。这些人力、物力在东独里事实上是最为精锐的力量了,事实上,艾沙对这里倾注的心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他参照着所有能收集到的各国特种部队的规则、训练方法以及他自身的经验和学识来建设这个营地。如果东独组织中那些他因为仁慈还没有铲除掉的反对者知道还有这样一个营地存在,他们一定会怂恿、叫嚣着立刻使用这样的利器去报复这个世界。至少,他们也会提出,让更多的人来参加训练,以壮大他们的队伍。
  艾沙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存在,他的计划,也是真神的安排。在雪狼营接受训练和捶打的精锐突击小组,对他的理想至关重要。
  对着德丹的说话,艾沙恢复了他自己冷峻的表情,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他从不相信纸面报告上那些堂而皇之的东西,他要亲眼看到这里的一切。这也是他来这里的原因。走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几辆俄制军用越野车旁,他又冲德丹点了点头,“走吧,在车上你可以跟我说些让我兴奋的东西,是吗?亲爱的朋友。”
  “是的,将军。”德丹转身挥了一下手,命令其他等候的人们都上车,自己也钻进了艾沙的同一辆车的前排,在车里,他刚刚坐稳,接着对艾沙汇报,“为了您的到来,我和我的属下特地安排了演习,我相信,在枪林弹雨中,士兵的表现一定会让您感兴趣的。”
  车队中的第二辆便是艾沙、德丹、卡则米的座驾。鱼贯而出,沿着刚才飞机上看见的那条土路离开了停机坪,向营地内部驶去。
  看着这行小车队,哨兵立正敬礼,目送着装载着这些高级人员的车从他面前离开。车窗中,艾沙看见士兵削瘦黝黑而又精干,赞许的点了点头。
  看着艾沙脸上的变化,德丹揣度着艾沙的心思,开口介绍说,“这些还都是新人,将军阁下。我们以正规的部队方法在训练他们,从最基础的做起,从站岗放哨、机械保养到杂役事物,我们希望他们能胜任任何一样基础岗位。”由于汽车发动机引擎的声音,德丹不得不提高了他的嗓门。
  “很不错。”艾沙感到了愉快。他的计划中,这些人将会被安排到他所需要的那些地方去工作几周,甚至是几个月。在军事强化训练外,任何能够加强他们技能培训,重要的是自给自足的生存训练,都是可以接受的,而且在对以后的计划实施中,也是较为重要的。
  训练营的主干道两侧是两排野战帐篷所搭出的营房。简朴的混凝土建筑是带有行政功能和教室功能的两层楼。另外,军械库独立的建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连着营房的另一侧是两个精心设计的障碍物训练场和射击靶场,从形制规模上看,和正规的部队训练场已经没有了区别。在营地的尽头,还有一个修建得体的塔庙,它提醒着这里所有的人是为谁而献身,真神的眼睛始终在注视这些勇敢的战士。
  雪狼营也曾经是被艾沙肃清反对者的营地之一,除了秦浩观察的那个,艾沙的卫队们还同样清除了好几个这样的营地。但在内部,艾沙下令保留了这个营地的硬件,并责令卡则米亲自监督完善了很多不在地面的设施。在不完善的地方都做了相应的改进,让这个营地运行得更为先进。
  小心驶得万年船。艾沙相信二十四小时在这个头顶上方,深邃的太空中,一定有若干个间谍卫星观察着这个营地的位置上的变化。但是,一个残破的旧营地引起的关注度应该小的多。艾沙还相信一句名言,越是危险的地方就是越是安全。
  车队开过营房的时候,他的眼睛没有放过任何一处他能看见的地方。一组组身穿统一训练服的准武装分子,在脸带冷漠甚至有些凶残的组长带领下进行着慢跑,头上、鼻中还有嘴里呼出的阵阵白气飘散在他们的头部。其他人则在障碍物训练场上那迷宫般的鹿柴中、尖锐的铁丝网下、肮脏的壕沟里、绳墙、混凝土陡壁上跌摸滚打,并不断受着严酷的教官们的大声训斥。
  还有许多人,在营房另一侧的射击靶场上,操持着各种自动武器,忙碌的以各种姿势进行着射击技巧。威力巨大的狙击步枪一声一声的有力的枪声,在自动武器持续不断的响声中显得格外响亮。有一个小组的人呈半扇形围拢在教官边上,听和看着他演练反坦克火箭弹、枪榴弹、塑胶炸药的肩扛防空飞弹的操作方法。
  车队还在继续往前行驶着,沿着这条唯一的土路加速开着。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车队停在了一个由岩石搭成的一个石堡处,这可能是这片荒原上唯一算作路标的建筑了。一辆敞篷吉普车已经等候在那里。两个看上去高级别的士兵手拿着写字板和秒表站立着,竖起的衣领子不断被荒原上寒风吹打着。
  艾沙不语看了德丹一眼。
  “一个强行军的演习,今天早上我们派出了一支三十人的队伍进行二十公里的长途强行军,我的规定时间是三个小时。”他从车窗里指了指那个石堡,“那里就是终点站。那两个士官就是裁判。”
  没有打断德丹的汇报,艾沙从他闪烁的眼神看出,这绝非是一场普通的山地行军,应该还有一些他更感兴趣的东西存在。
  “他们每个人背包里都有三十公斤的岩石。”德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呼。。。”艾沙听见了坐在旁边的随从忍不住的一个惊讶的呼吸声。艾沙也笑了,他完全卡则米的惊愕。对于荒原行走,当年那个赤手空拳在沙漠中迷路的孩子有着切肤感受。更何况,长达二十公里的山地行军,如此苛刻的时间标准,还有那些负重,这在世界上常规部队训练中都是不多见的,与其说是一种训练,不如说是残忍的折磨。
  卡则米看了艾沙一眼,得到了他的默许和鼓励的眼神后,他在后座上向前倾了一下身子,“如果这些行军的战士没有按照您规定的时间到达这里,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淘汰而已。”德丹轻描淡写的回答着艾沙助手的询问。紧接着补充时,他的眼睛已经露出了鹰一样的尖狠,“完全淘汰,永远!”并用手指了指石堡,示意卡则米仔细的看一下。
  望着石堡暗黑的窟窿处,挂着伪装网的黑森森的枪管,卡则米往后一靠便再也不做声了。艾沙看了他一眼,和德丹会心的笑了一下。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些拼命在营地流汗的训练分子并不知道,到雪狼营如果因为一个项目没有及格,那么他就再也拿不到回程票,任何一个项目。艾沙的指示很明确,最严厉的措施来保护这个营地的所有秘密。
  地平线上稀稀拉拉出现了几个豆大的人影,卡则米第一个瞧见了这些疲惫归来的士兵,他向艾沙和德丹报告说,“看来是他们来了,将军。”
  还有几百公尺,走在前面的那四个人看起来极其渺小。在苍凉的荒原上,一阵阵的寒风如刀削一样刮向他们,让这些已经疲惫不堪的训练人员似乎随时要被吹倒在地。和所有人一样穿着迷彩训练服,在重重的背包荷压下,一步一蹒跚的努力朝着石堡的方向走来。渐渐走近的时候,摇下了车窗的艾沙甚至都能听见他们之间嘶哑的说话声,那是相互鼓励的声音。
  眼睛里闪过几丝嘉许,艾沙喜欢这样的士兵。很好,不错,即使在万分痛苦中,在筋疲力尽行将崩溃的时候,仍然能够团结和互助,而不是一群分散的游勇。这是真神和艾沙都需要的勇士。
  在他们半拖半拉的最后冲刺中,几个人同时被绊倒摔了下去。又都艰难的爬了起来,并且伸手使劲拉起了瘫软的同伴,几乎是一步一挪动,走完了这最后几十公尺。最后的一个人手被同伴们拽着,几乎是爬着到了石堡前,四个人全部瘫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艾沙和卡则米透过车窗,看着这四个最先到达终点的小伙子,心中都在嘉许着他们的坚强。
  在石堡处站立很久的两名考官中的一个,在手中横放的写字板上他们的名字处打了一个勾。另一个人则大步走到了这几个不停喘气的训练者中,“祝贺你们,孩子们。你们是勇敢的雪狼。”他眯眯笑的看了他们一下,“送你们回营地的车辆正在等候着你们。”
  听着考官的话,这些年轻人依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上话来,但一个个抬起头来,疲劳不堪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当他们努力撑住地,一个个七倒八歪的从地上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回去。一望无遗的荒原上除了长官们的车队,那里还有其他的车辆。
  那名考官面对着这些痛苦的训练者,肯定的点了点头。“卡车在那里六公里的地方。”手指的方向却是他们来的路,即是雪狼营正好相反的方向。
  已经累惨的训练者们惊讶的嘴足可以吞进整个鸵鸟蛋了。他们回头看看,又朝前看看,眼光又回到了这个残忍的考官身上。一个训练者无力的摇起了头,呻吟了起来,像一个被剪断了线的木偶一般,一头重新栽倒在地上。另一个则同样一屁股背靠着石堡,滑做在地上,木讷的说不出话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两个脚之间的地面。
  “不可能!不可能!”一名训练者情绪激动的对着考官嚷嚷道,浓重的呼吸声表明了他的心血管系统还没有恢复到均衡状态上。他颤抖的手指指着石堡,“终点,终点,这是终点标志。你们告诉我的。”当这个说话的人还想发怒的时候,猛然看见了阴森森的枪管,他一下子住了口。
  “没错,亲爱的兄弟。原先是这样。”考官温和的解释着,并承认了他原先设定的目标。刹时,口气突转,强硬了起来,“但是,情况是不断的改变的,计划同时也会跟着改变。在你们今后的生活中会时时遇见这样的事情发生!”
  四个人中的最后一个没有表示出和同伴们一样的沮丧和愤怒,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乌黑的头发和乌黑的眼睛尽管汗水淋漓,但还是显得刚硬和顽强。这在身边其他几位训练者让他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他摁住了自己的膝盖,从而使他一下子就站立了起来。将脸转向了这些原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的伙伴,开始鼓励起他们,“来吧,我们继续走。到了卡车上,我们能踏实的休息。回到营地,我想我们还能喝掉整箱子啤酒。”他的声音很沙哑,但充满了说服力和信心。
  他弯下腰,扶起了那个激动的训练者,迈着艰难的、蹒跚的步伐首先再度出发了。后面的人无可奈何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全程观察着这一切的艾沙对着德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他很赞赏这样的训练者,也很赞赏德丹能有如此的手下。雪狼营的淘汰率将高达百分之八十。现在,几乎可以确认,这个年轻人将是幸存者并会是一个精英战士。
  “他的名字。”当这些训练者又逐渐变小,艾沙问着德丹。
  “哈克维,将军。”
  一个下午在参观检阅了各种不同的训练和设施后,就这样过去了。当太阳即将落下在罗斯山脉后背的时候,荒原上的冷风已经是呼啸如刀。艾沙很满意自己这断时间来的考察。他看见了德丹和他手下的指挥官、教官们充分领会了他要求他们训练精锐突击小组的意图。他们正在运用各自所擅长的美国游骑兵、英国特种空勤小组和前苏联特种部队所一样的训练方法,在制造一批能完成情报收集、潜入破坏和暗杀技术的高端武器,并且视死如归。他们将是他木马中骁勇的武士。
第十五章:发现哈克维
  当然,艾沙也是个冷静的人,他并不会因为目前的成绩而冲昏了头脑。他知道,仅仅靠雪狼营的磨练而幸存下来的士兵们,是不可能成为超人的。训练的时间毕竟是有限的,尽管现在的他们已经超越了以往训练过的所有武装分子,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优秀。信仰的力量不可忽视,对他们理念的清洗和灌输也是极其重要的。艾沙在简易的训练营办公室里默默的看着窗外侧前方那个淹没在苍茫暮色中的塔庙,心中暗自做着祷告。
  “受训队员哈克维按照您的指示已经在门外了。”卡则米在门外立正大声报告着。这是艾沙的安排,除了看好这个小伙子以外,他还调阅了卷宗和以往的成绩,对这个刚强的年轻人已经有了一个较为完整的印象。但他还想多做一些了解,以确认他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包括哈克维这样的小伙子们,最终能不能达到他的训练要求?是否足够坚韧?是否有足够机敏?而且更重要的是冷血、心狠手辣。
  “让他进来,亲爱的卡则米。”
  这个年轻人迈着标准的步伐走进了艾沙的临时办公室,看得出他的疲劳并没有完全恢复。但依旧站姿标准,并以一个军人的姿态喊出报告口令,“报告将军阁下,受训员哈克维奉命向您报道。”
  艾沙没有回答,也没有回礼。只是静静的站在了这个年轻人的对面,冷冷的从上到下仔细观察打量着。
  艾沙是在受训员们还没有进餐的时候发出的召见指示,所以,哈克维的脸上显露出的饥色不足为怪。当然,这个训练营在食物供应上也并不是全部满足学员们的全部食欲要求,只是在热量上做到了充分保证。这是艾沙和德丹的共同心得,一头永远饥饿的狼会永远处于一种进攻的姿态,这是他们所需要的。哈克维的脸庞消瘦,残酷的训练让他看上去憔悴不堪。但他的手指却很纤细,而且看上去很稳定。这不奇怪,艾沙从他的档案上已经得知,这个年轻人曾经是塞耶医学大学的学生。一名尼亚族人。中等身材,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二十六岁,人看上去很精干。
  哈克维并没有贸然向长官提出任何问题,只是沉默的笔挺站着,两眼一眨也不眨,直接迎接着艾沙对他的观察。显然,在他的训练科目中包含了正规军人应有的一切礼仪规矩。学会了在上司面前要少说多听,并且要及时领会上司的讲话要点。
  艾沙终于打破了凝固在寒冷空气中的沉静,他指了一下办公桌前的一张木椅子,用着国际雇佣兵最通用的语言,英语,“坐,士兵。”
  “谢谢长官!”依旧大声的回答着,哈克维重重的走上了前一步,还是笔挺挺的做了下来,一丝不苟,坐在了椅子上。这样的状态让人感觉,即使是坐着,他也是一头凶恶的恶狼,随时扑向自己垂涎的猎物。
  艾沙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他彷佛回到了那个寒冷的西伯利亚荒原,一个毛头小伙子曾经在雪飞风舞的夜晚凿开了河面上,光着身体,用冰凉的水洗涤着自己的身体。现在,他看着哈克维,就像看着一面镜子,觉得十分有趣。将自己从遐想中拉了回来,他继续对则哈克维询问道,“你的脸告诉我,你是个经历过磨难的人,是吗,孩子?”
  “在塞拉尼亚,一切都很艰苦,将军阁下。”艾沙注意到了他的双手是规矩的放在了自己的双膝上。
  他点了点头,用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份卷宗,朝哈克维扬了扬,又放回了桌面。“看来你参加了不少战斗。”这不是质疑或是提问,要知道,进入雪狼营训练课程,即使是最次的家伙都必须经过实战考验的。
  “是的,长官。”哈克维还是坚决的回答了。在他的祖国尚未被分裂前,其实,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想做一名优秀的医生。满足于在手术室和病床之间的游弋。如果没有那场内战,他从未想过自己要改变职业,更不用说是做一名职业杀手。甚至在杀戮四起的时候,他还是坚持认为这个时候医生是最需要的,那么多伤兵需要他的救助。
  但不久,手持现代化自动武器的暴徒们面对着手无寸铁的平民,其中有他的家人进行扫射后,得知了这一消息的哈克维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准大夫了。心中的某种东西破碎了,随着他的父母和姐姐,弟弟流满地的鲜血一样,消失了。
  他放弃了自己医学梦,既然手拿武器可以随便屠杀,肆意横行的时候,拿着手术刀和拿着AK-47有什么区别呢?原本一个大夫的镇定、博学、冷静和聪明的想象力完全转移到了成为一个出色的杀人者身上。此后,他又接触到了东独主义所谓的‘圣经’,其中的暴力教义让他深深着迷。在到达雪狼营之前,他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暴徒了。
  在艾沙鼓励的眼神下,哈克维开始简要的讲诉了他参加的一些战斗,战术各异。包括了伏击、刺杀、和遭遇战等。讲述的过程中,他的声音平缓,并没有将自己的作用故作夸大,且不动感情,就似乎在说别人的一个个故事。只有在最后,他较为详细的讲诉起在不结盟斯拉夫参谋总部外广场上的一次巴士大爆炸案时,他的脸色还是闪过一丝较为得意的神色。艾沙注意到了。
  “好几天后,那些该死的萨族人还在清点他们被炸死的人的名单呢。”他的语气开始加重,“我必须让他们知道,并且懂得什么叫做恐惧!”
  哈克维的脸已经不是那么平静,有些阴沉的感觉,“后来停火了,联合国的力量让我们双方停止了战斗。但是这种和平绝不是我们所需要的,一方面清剿着我们的自由战士,另一面却让萨族人在我们的地面上肆意妄为,日渐强大起来。”说到这里,他两眼开始变得无比愤恨起来,全家遭屠,那是他永生的痛,“我可不会投降,我也不会放弃战斗。我聆听了真神的指引,它告诉我只有战斗,才能独立,这就是我到这里来的原因,将军阁下。”
  听着哈克维后面略带激动的表白,艾沙满意了。他知道,他所讲述的是一个充满了腥风血雨的世界,而在这个训练营里也为多数人所熟悉。雪狼营的受训者来源很多都是来自像他这样地区的人,在杀戮四起的城市、村庄的废墟和对生命的绝望中招募而来的。还有一些就是如艾沙和卡则米那样的叛国者,这个世界有许多像他们一样的人,愤怒和绝望充溢着他们的内心,这成了东独主义者的主要兵源。他们共同以现在的信仰为精神指南,也就是艾沙需要的,他的理想将要靠他的智慧和哈克维这样的年轻人所去完成。
  双手曲臂抱在了怀中,艾沙向前略微倾斜了一下身子,“那么,士兵,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吩咐,将军阁下。”哈克维又恢复了情绪,冷静的看着面前突盟中最高军事领袖。
  “今天的行军一定很累,而你和其他几位都是同时到达的。看得出,你们已经建立了友情。假设,我说的只是假设,还是你的这些伙伴,在今后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也会像今天第二次突发行军时,充满了抱怨或者畏缩不前,那,你会怎么办?”
  哈克维一下子立正站立起来,像起誓一般,咬牙切齿的回答着,“我会亲手将他们送进地狱,真神的力量会给我予我力量的。将军阁下。”
  吩咐了卡则米进来,将哈克维带回到他的营房后,艾沙打了电话,让德丹来和他见面。
  “像哈克维这样的年轻人有几个?”艾沙问着刚进门的德丹。
  德丹略微思索了一下,轻微的摇了一下头,“都很勇敢,但有领导力和智慧的,不多。但哈克维是个特别,他应该是这个营地的佼佼者。”他看出了艾沙已经青睐有加,便不失时机的顺水推荐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艾沙眯起了眼睛,“请随时告诉我他的任何情况,我要确保这个年轻人学会更多的技能,以后他将是我们的宝剑。”
  第十六章:就职前
  秦浩穿着笔挺的制服,肩膀两颗校官星熠熠发光。他正在进入自己新的工作单位,在北京市区中心的一幢不高的大楼。这是一幢很宽跨度很大的大楼,灰褐色的外墙让它并不起眼的淹没在这个日益现代化,高楼林立的钢筋森林中。只有偶尔路过门口的路人,看见全副武装的士兵岗哨,才有所感觉,这又是一个在都城司空见惯的国家大机关。
  门口的执勤者只是检查了秦浩的工作卡和军官证,便将他和他的车辆放行。工作卡是他在领受新职务的时候一同接受的,军官证上他隶属于海军陆战队,那是他的老部队。在那里,他有很多老战友,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军官身份至今仍在那里的档案部中登记着,当然,只是个军官身份。
  进了大门,是一个非常大的院子,大的足可以容纳上百辆各类车辆的同时停放。院子中间有一个简单的喷泉装饰无精打彩的趴在那儿,也许马上就冬季了,早就停止了喷水,池子里面也已经干涸,上面积盖了一层枯黄的树叶,看来清洁工人并不在意这里的保养。落叶也洒落在这个大院子的各处,墙边的小叶黄杨绿化上和院子中间的空地上。
  不少车辆陆陆续续的开进了院子,也有一些车辆急匆匆的开出去。穿着陆海空各式制服的军人,还有很多便装的人员纷纷朝大楼的正门口走去。穿着上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人是推着自行车进来的,车把上收购废旧电器的纸牌子分外醒目。陌生的脸孔在秦浩的脑前头后无声无息不停的掠过。
  夹杂在这些人群中,秦浩也走向了大楼的正门,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一些紧张。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长期的野战军旅生涯让他突然进入这样一个文职状态,的确是很不适应。他不喜欢这样杂乱无章的感觉,他喜欢在纪律、简洁、干脆的环境下工作。秦浩的心里又开始抱怨起越强这个老上级,为什么不竭力将他留在他所钟爱的军营。
  一个脚步匆忙的海军军官从楼里急速的跑了出来,差点与秦浩撞个满怀。看来是有什么急事在身,在歉意的笑了一下之后,这名军官又向停满了车的墙边快速走着。秦浩收回了看他的目光,摇了摇头,对他来说,这简直可笑极了。他和他的战士们都知道默契合作的重要性,这种默契是建立在长期的合作后,对对方的特长和性格特点有了充分了解的基础上的。而在这里,至少现在看见的场景,每个人都似乎是在自行其事,人与人之间虽然都能看见,却隔开的很远。他更加的怀念起自己在那山谷中的军营,紧密团结、齐心战斗的专业化氛围。
  进了大门,秦浩发现,这个入口犹如机场安检口一样,每个人都要经过几个横排树立着的安全门,并在后面一排闸口处刷卡进入。几个身穿整洁西装的人似乎是在负责安保或者是接待工作。笑容可掬的迎接着每一个来这里上班的人,并不时的与相熟的人打着招呼,说几句客套话。人们不再像门外那样五秩序,而是自动的分流,排着一个个小队伍,并将手中的公事包或其他器物放在安全门一旁物品检查机上的传送带。秦浩也加入了其中一列队伍,并在快排到他的时候,将手中的公事包也放上了橡胶质的滚动带上。
  “军官先生,请您稍等一下。”就在秦浩经过了安全门,和别人一样,拿着自己的工作卡试图刷卡通过金属闸口时,发现自己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顺利通过。而是红灯不断闪烁,告知这个军官无权进入。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那些西装男人中的一个朝他招呼起来。
  随着这个安保人员微笑的指引,秦浩跟随着他来到大厅一侧一间半玻璃透明的小屋子中。几个同样礼貌的人员在观看着桌上一排监视器中,这个建筑物外围以及刚才那些大厅中的人来人往。其中一个人立即起身接待了秦浩。指引秦浩而来的安保人员随即出了门,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
  “我可以帮助你什么,军官先生。”接待人员很客气,手却朝秦浩一摊,示意秦浩出示证件,不容置疑。
  秦浩当然明白这个手续,他拿出了自己的军官证和工作卡交到了接待人员的手里。
  “当然,我想知道我还缺了点什么,才能进入我新的办公室。”秦浩看着接待员拿着他的证件,交给了一旁操作台上的工作人员,不亢不卑的回答着。
  “那当然,那当然。这里不熟悉的人进来,一般都会转晕,呵呵。别看这楼外表不起眼,里面的办公室和廊道可是错综复杂。”接待人笑着简略的说了一下这个办公楼的特点,又回头催问了一下电脑操纵员,“怎么样,找到这位军官先生了吗?”
  “找到了”操作员回答着并示意那位接待人员自己到显示屏处来观看。
  接待人员细长的手指在电脑液晶屏上滑动着,那是一个很长的名单,写有人员姓名、军衔、服务部门、楼内办公室地址和电话号码等等。
  “秦浩,对。就在这里,中校先生。”接待人丛桌上拿起了秦浩的证件同电脑上的记录对比着,进行了确认,略带抱歉的笑意回头对一只站着的秦浩说,“没错,您的名字已经登陆在这个系统里了。秦浩,反恐综合办公室副主任。我们这就给您办理通行证,您的授权是A级,这可是大楼里第二级别的通行证了。除了那些最上头的A+级,就您这级别了。”他向秦浩喋喋不休的介绍,有些讨好的意思。
  秦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的谢意。他对这些生活在和平生活里坐着每日单调重复工作的人既没有好感,也没有任何恶感。但从他看见的手指来说,过于整洁,细腻。那一定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手,职业性让他难免有些唏嘘。就是这些人整天享受着他和他的战友们生死线上给他们带来的安宁。
  秦浩转动了一下身体,等待着自己的通行证。也力图驱走自己脑海中那些过往的战斗情景,很多时候,想起这些,秦浩并没有多少自豪感,而是一种深深的痛楚。即使这些事都已经成为了历史,而且永远不会在官方档案里再现,但他知道,他活了下来。比那些已经在天国的战友要幸福得多。
  “好了,秦中校。”接待员将一张淡蓝色的硬卡连同秦浩原来的证件一起递还给了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熟练的按下了一个五位数的部门号码,“反恐综合办吗?您好,这里是大门安检处,你们新到的秦副主任正在这儿。请你们马上来人接。”放下电话,这个接待员向秦浩有些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汇报着,“一会儿就有您办公室的人带您去您的办公室,您不会担心迷了路。”
  秦浩装好了自己的证件,并将通行证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是冲接待人员微笑的礼貌表示了谢意。通过这些手续,他站着开始有点无聊,便转身看着大玻璃外那些熙攘的人群。在这栋楼里进出的人群里,那些穿着军装为数不少,很多都有着高级军衔。上校、大校、甚至将军都能随时看见,看来他这个小小的中校在这里只是大海中的一粒沙。这也就理解了,刚才为什么接待员在看见他的授权如此高,军衔却如此一般而表现出的那种惊讶,尽管只是短短一瞬,秦浩还是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