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阳杂俎:匪夷所思的唐朝画皮和食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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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阳杂俎:匪夷所思的唐朝画皮和食人故事


2011-12-23    来源:雅虎文化   


      在《酉阳杂俎》中,记鬼怪故事的被归在“诺皋记”门下。何为“诺皋”?这两个字非常奇僻隐秘,很少在中国古代的典籍中出现。有人称是道教用语,指的是太阴神(注意:非太阳神),宋人吴曾在《能改斋漫录》中有此说法。他依据的是东晋葛洪在《抱朴子》中的记载:“诺皋,太阴将军……”也有人说,此二字并无实际意义,只是一种具有玄奇色彩的文字拼接。段成式在《酉阳杂俎》中用了“诺皋记”,在这一门类下记载了众多鬼怪故事,使其二字更为诡异。下面就有这样一则故事,它带有典型的《酉阳杂俎》风格:事件恐怖,叙述诡异,凶兆连现,令人毛骨悚然:
  大历中,有士人庄在渭南,遇疾卒于京,妻柳氏因庄居。一子年十一二,夏夜,其子忽恐悸不眠。三更后,忽见一老人,白衣,两牙出吻外,熟视之。良久,渐近床前。床前有婢眠熟,因扼其喉,咬然有声,衣随手碎,攫食之。须臾骨露,乃举起饮其五脏。见老人口大如簸箕,子方叫,一无所见,婢已骨矣。数月后,亦无他。士人祥斋,日暮,柳氏露坐逐凉,有胡蜂绕其首面,柳氏以扇击堕地,乃胡桃也。柳氏遽取玩之掌中,遂长。初如拳,如碗,惊顾之际,已如盘矣。暴然分为两扇,空中轮转,声如分蜂。忽合于柳氏首,柳氏碎首,齿着于树。其物因飞去,竟不知何怪也。
  在故事中,先是讲到这家的男主人突然遇疾猝死长安,为故事笼罩上一层阴沉的背景。随后一系列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先是男主人在渭南庄园中的儿子于夏夜“恐悸不眠”,似乎在窗外看到了什么。果然,午夜后有一个白衣獠牙者出现在屋里,先是默默地望着,然后逼近床头,有女婢在一旁熟睡,白衣獠牙者遂掐住女婢的脖子,一点点把她吃得露出骨头,后又吞噬其五脏。此时孩子被惊醒,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听得惊叫一声。等孩子的母亲柳氏跑进来时,屋子里除了她儿子和女婢的一堆骨头外,什么都没有。事情并没有结束。几个月后,柳氏祭奠丈夫,完事后已是傍晚,突有胡蜂飞来,柳氏将其击落,拾起来一看是胡桃,正在端详着,胡桃一下子变大如磨盘,分为两扇,在空中迅速旋转,随后猛地合击柳氏的脑袋,其头粉碎,旁边的树上都连肉带血地挂着柳氏的牙齿……
  暗夜中的獠牙老人是谁?那类似于球形闪电的东西又是什么?
  在我们的传统印象中,唐朝是明丽的,而段成式的《酉阳杂俎》则为我们开启了另一道大门,进入这道大门后,你发现的是一个黑暗、恐怖、充满诡异事件的唐朝,一如此故事。在唐朝,涉及鬼怪的作品分为两类,一是纯正的“志怪笔记”,如《酉阳杂俎》、《宣室志》、《录异记》;二是新诞生的一个品种“传奇”,如《传奇》、《甘泽谣》、《三水小牍》、《玄怪录》。前者的特点是篇幅不长,不进行人物形状的塑造,不赋予鬼怪太多的人性化因素,但越是这样就越有味道;而后者的特点是故事篇幅长,多有单篇作品,注重细节描写和人物形象的塑造,这已是小说的路数了。到了后来蒲松龄写《聊斋志异》时,实际上走的并不是志怪笔记的路子,而是传奇的路子,尽管故事曲折,人物性格突出,但恐怖和奇幻色彩已大不如唐朝的志怪笔记了。稍晚些的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虽模仿志怪的路子,但由于仍加入了人情世故,所以读起来依旧乏味。所以,周作人在《谈鬼论》中有这样的说法:“我对于鬼的故事有两种立场不同的爱好。一是文艺的,一是历史的。关于第一点,我所要求的是一篇好故事,意思并不要十分新奇,结构也无须怎么复杂,可是文章要写得好,简洁而有力。其内容本来并不以鬼为限,自宇宙以至苍蝇都可以,而鬼自然也就是其中之一。其体裁是,我觉得志怪比传奇为佳,举个例来说,与其取《聊斋志异》的长篇还不如《阅微草堂笔记》的小文,只可惜这里也绝少可以中选的文章,因为里边如有了世道人心的用意,在我便当作是值得红勒帛的一个大瑕疵了,四十年前读段柯古(段成式)的《酉阳杂俎》,心甚喜之,至今不变,段君诚不愧为‘三十六’之一,所写散文多可读……此外如举人孟不疑、独孤叔牙、虞侯景乙、宣平坊卖油人各条,亦均有意趣。盖古人志怪即以此为目的,后人则以此为手段,优劣之分即见于此,虽文词美富,叙述曲折,勉为时世小说面目,亦无益也。”
  在《酉阳杂俎》所记的下面这个故事中,段成式顺便提了一下他的同行—中唐时代的另一位幻想小说家李公佐。李公佐所写的《南柯太守传》被认为是中国古代梦境小说的第一代表作。关于《南柯太守传》的故事,人们已经是很熟悉了:中唐时期的一个午后,有叫淳于棼的,与朋友在宅旁古槐下喝酒大醉,恍惚间被一使者迎至槐安国,官至南柯太守,又招为驸马,腾达数十年。后檀萝国进攻槐安国,淳于棼作战失利,加之公主新亡,荣华散尽,最终被遣返回乡—梦醒后,淳于棼发现刚才喝酒的朋友还在槐树下醉卧,此时太阳尚未落山。所谓人生如梦,一如南柯。
  李公佐大历中在庐州,有书吏王庚请假归。夜行郭外,忽值引骑呵辟,书吏遽映大树窥之,且怪此无尊官也。导骑后一人,紫衣,仪卫如节使。后有车一乘,方渡水,御者前白:“车軥索断。”紫衣者言:“捡簿。”遂见数吏捡簿,曰:“合取庐州某里张某妻脊筋。”乃书吏之姨也。顷刻吏回,持两条白物,各长数尺,乃渡水而去。至家,姨尚无恙,经宿忽患背疼,半日而卒。
  说的是李公佐于唐代宗大历年间为官庐州,其手下有一小吏名叫王庚。一日,王庚因事请假回家,夜行官道,突遇一队人马,大声呵斥行人回避,王庚遂躲在一棵大树后窥视,心里嘀咕:这个地方,哪来的显赫官员?正想着,只见前面的人马分开,后面出现一个身着紫衣的人,乘于马上,看不清面目。他左右的仪仗和侍卫很是威严。这支队伍很长,后面还有一车辆,正在渡过一处浅流。此时,忽有侍卫跑到紫衣人身前说:“车軥(夹马头的器具)上的绳索断了,车辆难以过河。”紫衣人听后,徐徐道:“取生死簿来。”侍从取出一个册子,呈至紫衣人面前,后者翻看了一下,说:“庐州有张某,取其妻背上之筋。”躲在树后的王庚大惊,因为他们说的那张某之妻,正是他家大姨。惊恐间,却见那紫衣人的侍从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条长达数尺的条状白物,一如人筋。紫衣人说:“拿去把车軥上断的绳索换下来。”
  在王庚的注视下,那队人马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后面渡水而过的车辆也跟了上来。王庚闭上眼睛,倒吸口凉气。他擦了擦眼睛,再向那幽暗的官道望去,一个人也没有了。难道刚才出现了幻觉?在恍惚与惊恐间,王庚行至家中,看到他大姨健在,并无异常情况发生。一家人吃饭时,王庚未敢把他离奇的遭遇讲出来,但在当天晚上他大姨忽喊背疼,转天便死去了。
  显然,李公佐手下的小吏王庚在回家时不慎踏上了传说中人鬼并行的阴阳路。
  王庚撞鬼的故事结束了,但其上司李公佐的故事还未结束。在这则故事中,透露出一条极有价值的信息:作为唐朝最重要的幻想小说家之一,李公佐是甘肃人,被认为去世于唐宣宗大中四年(850年)。但其出生时代一直是个谜。过去人们一直认为他生于唐代宗大历年间(766年至779年),甚至有人肯定地称其生于大历五年(770年),而依段成式在本故事中的记载,在大历年间李公佐已在庐州为官了。由此判断,他肯定生于大历元年(766年)之前。当然,李公佐在庐州为官,还没到市长级别的,也就是市长手下的一个幕僚。李公佐的一生似乎一直在两个点之间徘徊:一是漫游。长沙、南昌、苏州、杭州、南京,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二是做他人的幕僚。李本是进士出身,如善于经营,应该有所发展,但作为一个幻想小说家,他显然不精通为官之道,一生仕途不顺。在他生命的更多的时间里,只是在他人的幕府中工作,在业余时间写些志怪传奇故事。在庐州之外,他还做过江南西道(洪州,即南昌)观察使的判官,以及江淮从事一职。在唐武宗时代,李公佐虽做到了扬州录事参军,但很快唐宣宗即位,因莫名地受牵于“牛李党争”,最后被罢官,尔后不知所终。
  关于李公佐的故事,就是这些了。他的朋友不是很多,交好的,白居易的弟弟白行简算一个。而李公佐本人所著,除了《南柯太守传》外,现在可以看到的还有《庐江冯媪传》、《谢小娥传》、《古岳渎经》。其中,最著名的是《谢小娥传》。后来,李复言在《续玄怪录》中对这个主题为报仇的故事有所扩展,明末畅销书作家凌濛初更是在《初刻拍案惊奇》中进一步演绎了该故事:“李公佐巧解梦中言,谢小娥智擒船上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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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23    来源:雅虎文化   


      在《酉阳杂俎》中,记鬼怪故事的被归在“诺皋记”门下。何为“诺皋”?这两个字非常奇僻隐秘,很少在中国古代的典籍中出现。有人称是道教用语,指的是太阴神(注意:非太阳神),宋人吴曾在《能改斋漫录》中有此说法。他依据的是东晋葛洪在《抱朴子》中的记载:“诺皋,太阴将军……”也有人说,此二字并无实际意义,只是一种具有玄奇色彩的文字拼接。段成式在《酉阳杂俎》中用了“诺皋记”,在这一门类下记载了众多鬼怪故事,使其二字更为诡异。下面就有这样一则故事,它带有典型的《酉阳杂俎》风格:事件恐怖,叙述诡异,凶兆连现,令人毛骨悚然:
  大历中,有士人庄在渭南,遇疾卒于京,妻柳氏因庄居。一子年十一二,夏夜,其子忽恐悸不眠。三更后,忽见一老人,白衣,两牙出吻外,熟视之。良久,渐近床前。床前有婢眠熟,因扼其喉,咬然有声,衣随手碎,攫食之。须臾骨露,乃举起饮其五脏。见老人口大如簸箕,子方叫,一无所见,婢已骨矣。数月后,亦无他。士人祥斋,日暮,柳氏露坐逐凉,有胡蜂绕其首面,柳氏以扇击堕地,乃胡桃也。柳氏遽取玩之掌中,遂长。初如拳,如碗,惊顾之际,已如盘矣。暴然分为两扇,空中轮转,声如分蜂。忽合于柳氏首,柳氏碎首,齿着于树。其物因飞去,竟不知何怪也。
  在故事中,先是讲到这家的男主人突然遇疾猝死长安,为故事笼罩上一层阴沉的背景。随后一系列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先是男主人在渭南庄园中的儿子于夏夜“恐悸不眠”,似乎在窗外看到了什么。果然,午夜后有一个白衣獠牙者出现在屋里,先是默默地望着,然后逼近床头,有女婢在一旁熟睡,白衣獠牙者遂掐住女婢的脖子,一点点把她吃得露出骨头,后又吞噬其五脏。此时孩子被惊醒,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听得惊叫一声。等孩子的母亲柳氏跑进来时,屋子里除了她儿子和女婢的一堆骨头外,什么都没有。事情并没有结束。几个月后,柳氏祭奠丈夫,完事后已是傍晚,突有胡蜂飞来,柳氏将其击落,拾起来一看是胡桃,正在端详着,胡桃一下子变大如磨盘,分为两扇,在空中迅速旋转,随后猛地合击柳氏的脑袋,其头粉碎,旁边的树上都连肉带血地挂着柳氏的牙齿……
  暗夜中的獠牙老人是谁?那类似于球形闪电的东西又是什么?
  在我们的传统印象中,唐朝是明丽的,而段成式的《酉阳杂俎》则为我们开启了另一道大门,进入这道大门后,你发现的是一个黑暗、恐怖、充满诡异事件的唐朝,一如此故事。在唐朝,涉及鬼怪的作品分为两类,一是纯正的“志怪笔记”,如《酉阳杂俎》、《宣室志》、《录异记》;二是新诞生的一个品种“传奇”,如《传奇》、《甘泽谣》、《三水小牍》、《玄怪录》。前者的特点是篇幅不长,不进行人物形状的塑造,不赋予鬼怪太多的人性化因素,但越是这样就越有味道;而后者的特点是故事篇幅长,多有单篇作品,注重细节描写和人物形象的塑造,这已是小说的路数了。到了后来蒲松龄写《聊斋志异》时,实际上走的并不是志怪笔记的路子,而是传奇的路子,尽管故事曲折,人物性格突出,但恐怖和奇幻色彩已大不如唐朝的志怪笔记了。稍晚些的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虽模仿志怪的路子,但由于仍加入了人情世故,所以读起来依旧乏味。所以,周作人在《谈鬼论》中有这样的说法:“我对于鬼的故事有两种立场不同的爱好。一是文艺的,一是历史的。关于第一点,我所要求的是一篇好故事,意思并不要十分新奇,结构也无须怎么复杂,可是文章要写得好,简洁而有力。其内容本来并不以鬼为限,自宇宙以至苍蝇都可以,而鬼自然也就是其中之一。其体裁是,我觉得志怪比传奇为佳,举个例来说,与其取《聊斋志异》的长篇还不如《阅微草堂笔记》的小文,只可惜这里也绝少可以中选的文章,因为里边如有了世道人心的用意,在我便当作是值得红勒帛的一个大瑕疵了,四十年前读段柯古(段成式)的《酉阳杂俎》,心甚喜之,至今不变,段君诚不愧为‘三十六’之一,所写散文多可读……此外如举人孟不疑、独孤叔牙、虞侯景乙、宣平坊卖油人各条,亦均有意趣。盖古人志怪即以此为目的,后人则以此为手段,优劣之分即见于此,虽文词美富,叙述曲折,勉为时世小说面目,亦无益也。”
  在《酉阳杂俎》所记的下面这个故事中,段成式顺便提了一下他的同行—中唐时代的另一位幻想小说家李公佐。李公佐所写的《南柯太守传》被认为是中国古代梦境小说的第一代表作。关于《南柯太守传》的故事,人们已经是很熟悉了:中唐时期的一个午后,有叫淳于棼的,与朋友在宅旁古槐下喝酒大醉,恍惚间被一使者迎至槐安国,官至南柯太守,又招为驸马,腾达数十年。后檀萝国进攻槐安国,淳于棼作战失利,加之公主新亡,荣华散尽,最终被遣返回乡—梦醒后,淳于棼发现刚才喝酒的朋友还在槐树下醉卧,此时太阳尚未落山。所谓人生如梦,一如南柯。
  李公佐大历中在庐州,有书吏王庚请假归。夜行郭外,忽值引骑呵辟,书吏遽映大树窥之,且怪此无尊官也。导骑后一人,紫衣,仪卫如节使。后有车一乘,方渡水,御者前白:“车軥索断。”紫衣者言:“捡簿。”遂见数吏捡簿,曰:“合取庐州某里张某妻脊筋。”乃书吏之姨也。顷刻吏回,持两条白物,各长数尺,乃渡水而去。至家,姨尚无恙,经宿忽患背疼,半日而卒。
  说的是李公佐于唐代宗大历年间为官庐州,其手下有一小吏名叫王庚。一日,王庚因事请假回家,夜行官道,突遇一队人马,大声呵斥行人回避,王庚遂躲在一棵大树后窥视,心里嘀咕:这个地方,哪来的显赫官员?正想着,只见前面的人马分开,后面出现一个身着紫衣的人,乘于马上,看不清面目。他左右的仪仗和侍卫很是威严。这支队伍很长,后面还有一车辆,正在渡过一处浅流。此时,忽有侍卫跑到紫衣人身前说:“车軥(夹马头的器具)上的绳索断了,车辆难以过河。”紫衣人听后,徐徐道:“取生死簿来。”侍从取出一个册子,呈至紫衣人面前,后者翻看了一下,说:“庐州有张某,取其妻背上之筋。”躲在树后的王庚大惊,因为他们说的那张某之妻,正是他家大姨。惊恐间,却见那紫衣人的侍从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条长达数尺的条状白物,一如人筋。紫衣人说:“拿去把车軥上断的绳索换下来。”
  在王庚的注视下,那队人马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后面渡水而过的车辆也跟了上来。王庚闭上眼睛,倒吸口凉气。他擦了擦眼睛,再向那幽暗的官道望去,一个人也没有了。难道刚才出现了幻觉?在恍惚与惊恐间,王庚行至家中,看到他大姨健在,并无异常情况发生。一家人吃饭时,王庚未敢把他离奇的遭遇讲出来,但在当天晚上他大姨忽喊背疼,转天便死去了。
  显然,李公佐手下的小吏王庚在回家时不慎踏上了传说中人鬼并行的阴阳路。
  王庚撞鬼的故事结束了,但其上司李公佐的故事还未结束。在这则故事中,透露出一条极有价值的信息:作为唐朝最重要的幻想小说家之一,李公佐是甘肃人,被认为去世于唐宣宗大中四年(850年)。但其出生时代一直是个谜。过去人们一直认为他生于唐代宗大历年间(766年至779年),甚至有人肯定地称其生于大历五年(770年),而依段成式在本故事中的记载,在大历年间李公佐已在庐州为官了。由此判断,他肯定生于大历元年(766年)之前。当然,李公佐在庐州为官,还没到市长级别的,也就是市长手下的一个幕僚。李公佐的一生似乎一直在两个点之间徘徊:一是漫游。长沙、南昌、苏州、杭州、南京,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二是做他人的幕僚。李本是进士出身,如善于经营,应该有所发展,但作为一个幻想小说家,他显然不精通为官之道,一生仕途不顺。在他生命的更多的时间里,只是在他人的幕府中工作,在业余时间写些志怪传奇故事。在庐州之外,他还做过江南西道(洪州,即南昌)观察使的判官,以及江淮从事一职。在唐武宗时代,李公佐虽做到了扬州录事参军,但很快唐宣宗即位,因莫名地受牵于“牛李党争”,最后被罢官,尔后不知所终。
  关于李公佐的故事,就是这些了。他的朋友不是很多,交好的,白居易的弟弟白行简算一个。而李公佐本人所著,除了《南柯太守传》外,现在可以看到的还有《庐江冯媪传》、《谢小娥传》、《古岳渎经》。其中,最著名的是《谢小娥传》。后来,李复言在《续玄怪录》中对这个主题为报仇的故事有所扩展,明末畅销书作家凌濛初更是在《初刻拍案惊奇》中进一步演绎了该故事:“李公佐巧解梦中言,谢小娥智擒船上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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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酉阳杂俎》“诺皋记”一门中所记,唐德宗贞元年间,长安以西望苑驿,有百姓王申,其人乐善好施,在路边广植榆树,成林成荫,为行旅遮风蔽日;又在住所旁建了几间茅屋,盛夏时供行人歇脚,并置办浆水、果子,很是热心。他有一男孩,一十三岁,每每负责伺候客人。此日午后,有一女子求水,男孩于是将其引进门来。女子身着绿衣,戴白巾,说:“我家住在此地以南十余里处,夫死无儿,今丧期已满,去马嵬坡亲戚家,从这路过,讨些吃的。”女子容貌美艳,言语明快,举止可爱。
  王申遂留之吃饭,说:“今晚你可以住在这里,明天一早赶路,落日时可抵达马嵬坡。”
  女子欣然从之。吃饭后,王申之妻将那女子带到后堂,呼之为妹,叫她帮自己做衣服。女子所缝做之衣,针脚细密,不是一般人能做出的。王申夫妇很是惊异,其妻犹喜欢那女子,戏言道:“你既然没有至亲了,能做我的儿媳妇吗?”
  女子笑道:“我身孤苦,现愿听您的安排。”
  当天,女子与王申的儿子就成婚了。当时正是酷暑,入洞房后,女子告诫王申的儿子:“最近听说盗贼很多,不可开门而睡。”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王申的儿子一眼,用巨棒将门顶住……
  到了后半夜,王申之妻突然被噩梦惊醒,在梦中,其子披着头发哭诉:“母亲,孩儿快被鬼吃尽了……”
  王妻将所梦之事告诉王申,后者很不耐烦:“你得了个这样好的儿媳妇,难道是喜极而说梦话吗?呵呵!”
  王妻只好躺下接着睡,随后又梦到儿子的哭诉。惊醒后告诉王申,这时候王申也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马上跟妻子下床,举着蜡烛去儿子的房间。来到门口,二人呼喊儿子和那女子,里面一无声音,死一般寂静。王申大呼“不好”,将门撞开,刚一开门,里面忽地窜出一物,圆眼利齿,其身暗蓝,一如厉鬼,猛然而去。此时,王申之妻已经吓得瘫于门口,王申哆嗦着进了屋子……原文记述如下:
  贞元中,望苑驿西有百姓王申,手植榆于路傍成林,构茅屋数椽,夏月常馈浆水于行人,官者即延憩具茗。有儿年十三,每令伺客。忽一日,白其父:“路有女子求水。”因令呼入。女少年,衣碧襦,白幅巾,自言:“家在此南十余里,夫死无儿,今服丧矣,将适马嵬访亲情,丐衣食。”言语明悟,举止可爱。王申乃留饭之,谓曰:“今日暮夜可宿此,达明去也。”女亦欣然从之。其妻遂纳之后堂,呼之为妹。倩其成衣数事,自午至戌悉办。针缀细密,殆非人工。王申大惊异,妻犹爱之,乃戏曰:“妹既无极亲,能为我家作新妇子乎?”女笑曰:“身既无托,愿执粗井灶。”王申即日赁衣贳礼为新妇。其夕暑热,戒其夫:“近多盗,不可辟门。”即举巨椽捍而寝。及夜半,王申妻梦其子披发诉曰:“被食将尽矣。”惊欲省其子。王申怒之:“老人得好新妇,喜极呓言耶!”妻还睡,复梦如初。申与妻秉烛呼其子及新妇,悉不复应。启其户,户牢如键,乃坏门。阖才开,有物圆目凿齿,体如蓝色,冲人而去。其子唯余脑骨及发而已。
  《酉阳杂俎》所载这则僵尸故事,为段成式听一个朋友说的:
  处士郑宾于言,尝客河北,有村正妻新死,未殓。日暮,其儿女忽觉有乐声渐近,至庭宇,尸已动矣。及入房,如在梁栋间,尸遂起舞。乐声复出,尸倒,旋出门,随乐声而去。其家惊惧,时月黑,亦不敢寻逐。一更,村正方归,知之,乃折一桑枝如臂,被酒大骂寻之。入墓林约五六里,复闻乐声在一柏林上。及近树,树下有火荧荧然,尸方舞矣。村正举杖举之,尸倒,乐声亦住,遂负尸而返。
  处士郑宾于曾在河北寓居,那个村子的村长之妻新死,还未入殓。在日暮时分,守灵的儿女在恍惚中听到有乐声传来,渐至庭院,再看所停之尸,竟然微动!很快,乐声已响彻房内,女尸则忽地从灵床上坐起来,随乐起舞!一家人瞠目结舌。
  乐声顺门而出,僵尸遂倒,不一会儿又起身出门,一路蹦跳追随乐声而去。家人大恐,当时月色已黑,哪敢追寻。一更时分,村长从外面回来,听说自己死去的妻子化作僵尸追乐而去,不仅大怒,折根桑枝,叫骂着寻去,入得一处乱坟岗,走了约五六里,越走越黑,这时候隐约听到有乐声在一棵柏树上响起。我们可以做以下想象:在漆黑的唐朝之夜,在磷火闪闪的乱松林,一具僵尸围着一棵树独自蹦跳着舞蹈!当然,作为丈夫,村长不害怕自己那僵尸妻子,大叫了几声,那僵尸才慢慢地回过头来,冲丈夫龇牙一笑……村长举那桑树枝便打,僵尸妻子应声而倒,此时乐声亦停,村长背起僵尸取道回家去啦。
  僵尸传说多见于西方的文学作品中,在中国古代的志怪笔记里并不常见。本故事的奇特之处在于:围绕着僵尸,始终有一段恐怖的音乐,仿佛幽冥乐声,由远而近,一路引僵尸而入墓林。这乐声极有可能是古书上所讲到“惑灵乐”。据五代笔记《夕葬录》记载:“人新死,魂不散,地府有官掌乐,鼓吹引亡者入幽冥,不得升天,谓之惑灵也。”
这则故事来自段成式的另一次采访,采访对象是医僧行儒,他向段记者叙述了这样一件事,随即被载入《酉阳杂俎》:
  医僧行儒说,福州有弘济上人,斋戒清苦,尝于沙岸得一颅骨,遂贮衣篮中归寺。数日,忽眠中有物啮其耳,以手拨之落,声如数升物,疑其颅骨所为也。及明,果坠在床下,遂破为六片,零置瓦沟中。夜半,有火如鸡卵,次第入瓦下。烛之,弘济责曰:“尔不能求生人天,凭朽骨何也?”于是怪绝。
  故事中,福州高僧弘济上人在河边沙岸上得到了一个死人颅骨,顺手将其带回寺院,置于床头,用做灯碗。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上人灭烛而睡,至半夜,忽感有什么东西在咬他的耳朵,便随手将其拨落在地。及至天明,上人发现那头盖骨破为六片,昨夜果然为其所为!上人遂将那一片片头盖骨拾起来放到瓦沟里。当天夜里,忽有一团火如鸡蛋大小,钻入放置头盖骨的瓦片下。上人毕竟是上人,道行高深,冷静沉着,手持蜡烛,照而问之:“你人已死,活时行善不济,死后不能求得升天;既然如此,又何必借助于骷髅作怪!”随后,该怪遂绝。
  本故事中的主人公是道行高深的弘济上人。在唐朝,至少有两个弘济。其一:有高僧名叫行思,圆寂多年后被尊为弘济禅师。江西人行思,是禅宗六祖慧能的弟子,《景德传灯录》中曾这样记载他:“幼岁出家,每群居论道,师唯默然。”行思悟境非凡,拜慧能为师,冠压诸弟子,与高僧怀让(禅宗七祖)并为慧能的两大传人。后来,行思在吉安青原山传法。被上号弘济禅师则是在唐朝末年僖宗时代的事。另外,还有一个高僧名弘济。该弘济出现在唐朝诗人欧阳詹的诗中。欧阳詹,福建泉州历史上第一个进士:唐德宗贞元八年(792年),他科举考试列第二名(第三名是韩愈)。在长安为官时,欧阳詹写有《秋夜寄弘济上人》一诗:“尚被浮名诱此身,今时谁与德为邻。遥知是夜檀溪上,月照千峰为一人。”可谓名诗了。福建诗人欧阳詹诗中的弘济上人,应该就是本故事中的弘济了。欧阳詹年轻时曾隐居泉州莆田广化寺,本故事中弘济上人的修行之地也就是广化寺了。
  古人重寒食,该节源流久远:春秋时晋文公重耳,历尽艰险做了国君后,欲请恩人介之推出绵山,遍寻不得,一急之下举火焚山,介之推终被烧死,文公悔恨不已,颁布法典,规定介之推死难之日全国不得烧火,只吃冷食,是为寒食节的来历。这一天,也渐渐演化为给家人扫墓、祭奠亡魂的日子。寒食在清明前一天,二者合一,在标称以孝治天下的古代,成为最重要的节日。到了唐朝,寒食被政府法定为全国的公共假期。《唐会要》有如下记载:“寒食清明,四日为假。”在假期里,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前往郊野扫墓,随后便是一系列的娱乐活动,包括踏春、角力、咏诗、夜宴、放风筝、插柳、蹴鞠、荡秋千等等。当然,寒食也是与冥鬼相联系的,《酉阳杂俎》中即录有一首《寒食诗》,读上去很是阴森:“戚戚复戚戚,秋堂百年色。而我独茫茫,荒郊遇寒食。”下面的故事,也发生在寒食节。在这一天,那些有人祭奠的亡魂得到安息,而无人祭奠的野鬼,便开始悄然活动了:
 荆州百姓郝惟谅,性粗率,勇于私斗。武宗会昌二年,寒食日,与其徒游于郊外,蹴鞠角力,因醉于墦间。迨宵分方始寤,将归,历道左里余,值一人家,室绝卑,虽张灯而颇昏暗,遂诣乞浆。睹一妇人,姿容惨悴,服装羸弊,方向灯纫缝,延郝,以浆授郝。良久,谓郝曰:“知君有胆气,故敢陈情。妾本秦人,姓张氏,嫁于府衙健儿李自欢。自欢自大和中戍边不返,妾遘疾而殁,别无亲戚,为邻里殡于此处,已逾一纪,迁葬无因。凡死者肌骨未复于土,魂神不为阴司所籍,离散恍惚,如梦如醉。君或留念幽魂,亦是阴德,使妾遗骸得归泉壤,精爽有托,斯愿毕矣。”郝谓曰:“某生业素薄,力且不办,如何?”妇人云:“某虽为鬼,不废女工。自安此,尝造雨衣,与胡氏家佣作,凡数岁矣。所聚十三万,备掩藏固有余也。”郝许诺而归。迟明,访之胡氏,物色皆符,乃具以告。即与偕往殡所,毁瘗视之,散钱培榇,缗之数如言。胡氏与郝哀而异之,复率钱与同辈合二十万,盛其凶仪,瘗于鹿顶原。其夕,见梦于胡、郝。
  说的是荆州有人名叫郝惟谅,性情粗野,擅长打架。唐武宗会昌二年的寒食之日,郝惟谅与几个哥们儿在郊野上坟完毕后,四处游荡,踢球角力,饮酒高歌,后醉卧于一处坟地,醒来时已是夜里,郝惟谅举目张望,四周古木参天,枭鸣磷闪,甚是阴森,虽然说他有些胆量,却也未曾于坟地长睡,不觉心生恐慌。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了,他们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离去。
  这是唐朝的一个令人感到恐怖的黑夜。
  郝惟谅从坟地里爬起来,感到一阵眩晕,口干舌燥,摸索着走了一里多路,见旁边有一户人家,屋舍简陋,里面虽张灯,但颇昏暗,隐隐传来妇人的歌声:“春生万物妾不生,更恨魂香不相遇……”郝惟谅叩门乞水,一妇人开门相迎,姿容惨悴,面色煞白,以水授郝惟谅,后退回屋内于灯下做女工。郝惟谅喝完水后,将碗还于妇人,顺便往屋子里扫了一眼,只觉得里面的陈设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哪不对劲。郝惟谅后退一步,此时他才感觉出,那屋中陈设:无论是桌子,还是椅子,抑或盆罐,似乎都缺乏立体感,仿佛纸做的一般。郝惟谅暗自吸了口冷气。正欲疾走,妇人说话:“我知道您素有胆气,所以有一事想拜托于君。”
  郝惟谅站在门前,只觉得双腿不听使唤,动弹不了啦。妇人接着说:“我原籍陕西,姓张,嫁于荆州军士李自欢,但自欢于大和年间西去戍边,至今杳无音信,我思念心切,加之遇疾而病亡。因在此地别无亲戚,所以死后为邻里草草埋葬于此,至今已十来年。因无亲人,我的坟墓甚为简陋,刚埋了没多长时间,尸骨就暴露于地上了,而阴间有规定:死者尸骨如不能为土所埋,便入不了阴间户籍,所以至今我亡魂游荡,无有归所。”
  郝惟谅听后再望妇人,觉其脸色更加惨白:“你的意思是?”
  妇人说:“没有别的期望,只想拜托您将我另行埋葬,入土为安。”
  郝惟谅说:“我乃粗人,亦无甚产业,手头上没有银子,即使我想将你另行安葬,也力不能及啊!”
  妇人说:“莫担心,我虽为鬼,但这些年不废女工,善制雨衣,你看—”
  妇人伸手指向身后,郝惟谅一看,果然整齐地放着一件件油纸雨衣,看得郝惟谅心里有些发毛。
  妇人说:“我平时给附近的胡家做女佣已多年,积攒了十三万钱,以此做安葬费,当会有剩余。”
  最后郝惟谅承诺而归。
  转天,郝惟谅出城相访,果然有胡氏庄园,于是将昨天晚上的遭遇如实告知,胡员外说其家确实有一张氏女佣,其人只言住于附近,每到太阳落山后,才来庄园中做活,没想到竟是女鬼。后来,郝惟谅和胡员外带人在附近相寻,果然于不远处的乱坟岗看到一个已经暴露在地面上的棺材,打开棺材后,是一具骷髅,旁边是些纸做的雨衣,以及一堆堆的铜钱,数后正是十三万钱……
  后来,郝惟谅和胡员外又添了些钱,将那妇人迁葬于一处叫鹿顶原的地方,当天晚上,张氏托梦于二人,再三道谢。不说胡员外,只说郝惟谅,在梦中,张氏说没有什么相赠的,只是善于做雨衣,遂于梦中赠送雨衣一具,随后又歌一曲:“莫以贞留妾,从他理管弦。容华难久驻,知得几多年。”及至郝惟谅从梦中惊醒,竟神奇地发现枕边有油纸雨衣一具,亮蓝色,大小一如手掌……
《酉阳杂俎》转引《洛阳伽蓝记》,记载了下面这个故事:
  魏韦英卒后,妻梁氏嫁向子集。嫁日,英归至庭,呼曰:“阿梁,卿忘我耶?”子集惊,张弓射之,即变为桃人茅马。
  北魏时期的韦英,原籍长安,在洛阳置了地产,刚死后没多久,丧事还没忙活完,其妻梁氏就改嫁给了向子集。虽是改嫁,但梁氏和向子集仍住在韦英旧宅。可以想象,一边尸骨未寒,另一边就有了鱼水之欢,韦英在地下哪受得了。结婚那天,宾朋走后,已是傍晚,梁氏和向子集正要成其好事,在昏暗的庭院中,隐约出现了韦英乘马而立的身影,梁氏和向子集惊恐异常。这时候韦英策马上前,大喊道:“阿梁!你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向子集在惊恐中取弓即射,韦英应着弓弦声倒下马来,立即变成桃木小人儿,他所骑的马则变为一堆茅草。梁氏和向子集这新婚之夜算是别过了。二人在哆哆嗦嗦中挨到天亮,梁氏惶惧不已,遂将这宅子献出来立为寺院,取名开善寺。
  这段故事最早见于杨衒之的名著《洛阳伽蓝记》。东魏孝静帝武定五年(547年),杨衒之到洛阳为官,此时洛阳经过一系列变乱,已是荒草丛生,当年兴盛的寺院也多已凋敝,追昔抚今,他感慨万千,写成《洛阳伽蓝记》,记叙首都寺院的兴衰,并穿插着讲述的那个时代的政治、宫殿、街道、人文、风俗、地理、景点、娱乐、志怪以及各类掌故。由于书中所叙多为作者见闻,所以写来逼真亲切,尤其是对洛阳的街道、城门以及寺院的描述非常详细,而语言又清美异常,盖压六朝。
  《洛阳伽蓝记》写于永熙之乱以后。北魏晚期的局势风云诡谲:魏孝明帝武泰元年(528年)春,以放荡著称的胡太后毒死老皇帝,另立一个3岁的孩子为新皇帝。这激怒了野心勃勃的车骑将军尔朱荣,这哥们儿从山西并州直插洛阳,四月攻入都城,将胡太后抓获归案,随即将她和那个3岁的新皇帝沉杀于黄河中。紧接着,在四月中旬,尔朱荣策划了历史上著名的“河阴之变”:以祭天为名义,将洛阳的文武百官两千多人诱骗至河阴的一块空地上,随后他骑马上至山冈,对这两千多名大臣一阵狂骂,数落他们为臣不力,导致老皇帝被害。随后,尔朱荣派骑兵将这两千多名大臣包围起来,乱箭齐发,全部射杀。类似的大规模集体屠杀大臣事件,在中国古代史上绝无仅有。
  “河阴之变”后,尔朱荣立了新皇帝:魏孝庄帝,自己掌控北魏政权。但孝庄帝也不是一傻子,不甘心永为傀儡,于永安三年(530年)秋,撒谎说在宫里接见尔朱荣,后者并未防范,轻率入宫,遂被孝庄帝给捅了。这是更大变乱的开始。在山西并州的尔朱家族获悉洛阳事变后,集全军南下,攻入洛阳,杀了孝庄帝,另立新皇。普泰元年(531年),末世枭雄高欢起兵讨伐尔朱家族,并于永熙元年(532年)进入洛阳,尔朱家族覆灭,洛阳一片废墟。后高欢另立魏孝武帝,自己遥控朝政。孝武帝也不甘居臣子之下,于永熙三年(534年)出奔长安,投奔另一个枭雄宇文泰,北魏分裂为高欢控制的东魏和宇文泰控制的西魏,高欢和宇文泰从此开始了双雄争霸。
《酉阳杂俎》中所记载的下面这则故事不能不使人瞠目结舌:
  李廓在颍州,获光火贼七人,前后杀人,必食其肉。狱具,廓问食人之故,其首言:“某受教于巨盗,食人肉者夜入,人家必昏沉,或有魇不悟者,故不得不食。”两京逆旅中,多画鹦鹆及茶椀,贼谓之鹦鹆辣者,记嘴所向;椀子辣者,亦示其缓急也。
  李廓是晚唐人,曾任颍州刺史,当时在他管辖下的地界发生了这样一件奇事:一日,官府捉住一伙盗贼,一共七人,令人惊异的是,他们开工前,往往先吃几条人大腿,这听上去确实恐怖。刺史李廓得知此事后也很好奇,一日午后,他亲自审讯盗贼,开始几个盗贼还不想说,经一番刑罚,那为首的盗贼才开口:“干我们这行的,有个老大,当然现在已退休了。但说起此人,可算得上是我们大唐的巨盗了,是我们这些人的超级偶像。经人引见,已金盆洗手的他老人家终于接见了我们,在我们的哀求下,他教给我们一个本领或称之为秘诀:打劫前,若先吃了人肉,那么夜入人家,其家里人必昏沉不醒;或如中魇症一般,呆傻不知反抗。望着那齿白唇红、鹤发童颜的老爷子的权威劲儿,我们不得不信,后来就试着……”
  李廓在唐朝的那个午后陷入迷思,我们暂且不管,却说段成式在这段故事后还提到一句:“两京逆旅中,多画及茶椀,贼谓之鹦鹆辣者,记嘴所向;椀子辣者,亦示其缓急也。”这段文字一如唐朝的江湖黑话,令人难解。“两京逆旅”指长安和洛阳之间的旅舍,这没有问题。但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暗示了什么?试着推测如下:长安、洛阳之间的旅舍中,厅堂的墙壁上,多画有鹦鹆(类似于鹦鹉的一种鸟)、茶椀(同“碗”),鹦鹆图形被盗贼称为“鹦鹆辣”,以其嘴的方向为标记,暗示被盯上的目标所去的方向;茶椀图形被盗贼称为“椀子辣”,以碗口的大小来暗示目标行动的缓急(或为预警信号,暗示同伙这一地区官府捕快的多少与行动)。抑或,还有其他别的解释?
  当然,这则故事的核心是盗贼吃人。它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晚唐局势的动荡。在黄巢之乱开始前,各地不时爆发的饥荒已像瘟疫一样渐渐蔓延开了,并出现了吃人的现象。在本故事中,盗贼在开工前吃人,可以被认为是当时吃人大背景下的一个变异。在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农民起义是清朝末年的太平天国战争;但最残酷的一次则是唐朝末年的黄巢之乱。黄巢年轻时热心于功名,曾多次赴长安、洛阳赶考,但均不成功。换一般人也就忍了,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但黄巢不行。黄巢身为盐贩,相当于在今天倒腾毒品,是冒着杀头危险的,这种职业的特殊养就了黄巢性格里的残忍、冒险和亡命的一面。后来,他写了首著名的充满怒怨的诗:《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唐僖宗乾符二年(875年)夏,各地瘟疫失控,饥荒遍地,河南和两淮间都爆发了大规模的以人为食的现象。黄巢这个前落魄书生、盐货走私贩,也终于在这一年起兵造了大唐王朝的反,率部扫荡中原,又横渡长江,长途奔袭攻入广州,然后北折,取洛阳,陷长安。黄巢一路顺畅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的一个布告:“我一路进攻,只为到长安找唐天子算账(为什么当初科举考试没录取我),跟你们各州县没关系,你们不要拦我哦!”唐僖宗广明元年(880年),大唐首都长安被黄巢陷落,僖宗皇帝逃向成都。黄巢入长安的仪式盛况空前,声震百里。进长安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李姓皇族诛灭,随后于转年初即皇帝位。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复吧。他取国号为齐。但这一切如昙花开放般短暂。在两枭雄朱温和李克用的夹击下,黄巢很快就退出长安,在此之前对这座“官民勾结”的城市进行了一次大扫荡,平民死伤惨重。
  黄巢之乱促使末代唐朝成了一个武人的超级角斗场。军队之间疯狂攻伐,百姓大众朝不保夕。当时天灾人祸,良田尽丧,饥荒更甚,家邻相食,恐怖异常。起事之初,因为需要吸纳群众加入队伍,黄巢还不敢对平民怎么着,并叫大将尚让起草过这样一道告示:“黄王起兵,本为百姓,不像李家皇帝一样不爱你们,你们可别害怕呀!”但自打从长安退出后,在末日阴云的笼罩下,这支绝望的部队(黄巢的士兵都披着发)完全陷入了疯狂和变态的境地:所过之地,无论官府,还是百姓,屠掠殆尽。围攻陈州时,多次攻击均不得手,黄巢看到军粮不济,于是将民间吃人之风转入军中,下令用人肉充当军粮:将战俘和百姓用巨碓、巨舂碾为肉末,拌上粗粮,给士兵们吃。其中,秦宗权的部队最为恐怖,这支部队在行军时,马车上就拉着一条条腌制过的人大腿。
  “记得当年草上飞,铁衣著尽著僧衣!天津桥上无人识,独倚栏干看落晖。”黄巢的这首《自题像》,诗意凄美。遥想他奔赴洛阳赶考的日子,那时候天下谁人识得黄巢?作为一个无名之辈,在又一次落榜后,他独自登上洛水上的天津桥,追思前后,在百感交集中写下这首诗。黄巢到底不是一个柔弱的书生,一句“独倚栏干看落晖”,在惆怅之外又道出其意难平,其心不死。只是当时那些傲慢的洛阳人还不知道,他们身边的那个站在桥头望天的山东人,慢慢地张开了大嘴……
额……古人的这些诡异小说的创作灵感从哪里来的啊……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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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里也有很多类似的故事
有本书叫做唐朝的黑夜共3册,LZ转的好像都是那里的故事
据科幻版说是空间门被一帮道士打开了,跑出了不少次元生物。
青之六 发表于 2011-12-29 13:09
据科幻版说是空间门被一帮道士打开了,跑出了不少次元生物。

幽游白书唐朝版,那道士估计是穿越的仙水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