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神獒原创】草原特种兵(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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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理想之国

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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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荒山野店

成吉思汗十一年(1216年春)      山东益都

1216年的黄河以北地区是人类历史上最悲惨的时代。这片广阔的土地曾经是人类最富庶的地区之一,这里山川雄壮,土地肥沃,养育了东夷文化一直到孔子的灿烂文明。但是自从1211年的蒙金战争以来,这里遭到了兵乱的无数次洗劫。蒙军南下洗劫这里,金军洗劫这里,南宋也在这里疯狂活动。民间武装结寨自保,没有活路的人民四出抢掠粮食和人口。盗贼蜂起,拥众数百、数万、甚至数十万的武装团伙多如牛毛,有的自称红袄军,有的自称花帽军,有的自称铁瓦军,有的自称敢战军,有的自称黄鹤袖军。无数手持武器的团伙像蝗虫一样纵横在这片土地上,吃光抢光一切。没有一个村落能够幸免,没有一户人家不被洗劫。没有人能安心耕种,大片的土地荒芜,结果就是可怕的饥荒,饿殍遍野。人们吃光了粮食种子,吃光了任何能捕杀的动物,又吃光了树叶和树皮、草根。实在没有吃的了,就人相食,任何一个人都要提防自己成为别人嘴里的食物。强壮者时刻在伺机捕杀弱小为食,但是强壮者也早晚成为别人口里的食物,只有那些野兽一样的人才有可能生存的长久一点。那些武装的盗匪团伙之间,蒙、金和宋的军队之间大战之后从来不打扫战场,因为饥民很快就会把战场打扫干净,吃光所有战死者的尸体。饥荒的另一个结果就是瘟疫,大批的人口死于瘟疫,整个村落或者是整个武装团伙死的一个不剩的情况屡见不鲜。1216年的北中国就是人间的地狱!


巴根台离开了蒙古大军,茫茫人世他能去哪里呢?草原已经没有了他的安身之地,金国遍地是他的仇敌,蒲察柳眉和邵布的情报机关也会随时盯着他。他决定穿过北中国的人间地狱,去江南的宋国!那里没有战争,人民能安居乐业,更重要的是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他。既然梦想那么遥远,那么就找一个不用杀人就能够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的地方吧,安安静静的思念他美丽的乌尔罕也是一生。巴根台走出大草原,沿着蒙古大军征服的道路一路南下。在冀北的山区里,他换上了汉人衣装,反正他能说流利的汉语,谁也不知道这个面色阴沉、体型瘦劲的刀疤脸少年是个蒙古人。越向南走就越接近那个人间地狱,为了躲避成群结队的盗匪和乱兵,他只能昼伏夜出,一路南行。虽然他有非同常人的忍饥挨饿的坚韧,但找不到一粒粮食也是不行的,他不得不杀了他心爱的战马充饥。即使如此,也很快就吃完了,再也找不到一点能吃的东西了,饥民把能嚼的东西早就清理的干干净净。


一个阴雨连绵的春夜,他在一个废弃的农田里摸到了几根红薯秧,这使他又能坚持走路。终于在一个雨夜,他走到了山东益都地界,正当他饿的头昏眼花,脚步虚浮的时候,他居然看到了灯光!他的眼睛像狼一样,夜晚也能看很远,他沿着灯光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向前走。走了一个时辰,他看到了一座山脚下的一个荒村野店!

这是个荒野小店,本是个荒废的驿站,有个小院子,几间客房,还有个马厩,檐下挂着几盏灯。巴根台推门走了进去,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柜上坐着一个白胖的中年老板娘,汉人打扮。店里有几张破败的桌椅,还坐着两桌客人,精瘦的老板正袖着手和他们聊天。店里虽然破败不堪,灯光昏暗,但有炉火,锅里还有热气腾腾的食物,比起外面凄风冷雨的世界就象天堂一般。客人有一对兄弟,正当青年,衣服敝旧,不像是什么有钱人,正在就着热汤啃食一张大饼。另一桌坐着一个中年大汉,满面胡须,状貌凶恶。和他同行的还有个抱着孩子的美丽少妇,也正在吃饭。



第二部   理想之国

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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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荒山野店

成吉思汗十一年(1216年春)      山东益都

1216年的黄河以北地区是人类历史上最悲惨的时代。这片广阔的土地曾经是人类最富庶的地区之一,这里山川雄壮,土地肥沃,养育了东夷文化一直到孔子的灿烂文明。但是自从1211年的蒙金战争以来,这里遭到了兵乱的无数次洗劫。蒙军南下洗劫这里,金军洗劫这里,南宋也在这里疯狂活动。民间武装结寨自保,没有活路的人民四出抢掠粮食和人口。盗贼蜂起,拥众数百、数万、甚至数十万的武装团伙多如牛毛,有的自称红袄军,有的自称花帽军,有的自称铁瓦军,有的自称敢战军,有的自称黄鹤袖军。无数手持武器的团伙像蝗虫一样纵横在这片土地上,吃光抢光一切。没有一个村落能够幸免,没有一户人家不被洗劫。没有人能安心耕种,大片的土地荒芜,结果就是可怕的饥荒,饿殍遍野。人们吃光了粮食种子,吃光了任何能捕杀的动物,又吃光了树叶和树皮、草根。实在没有吃的了,就人相食,任何一个人都要提防自己成为别人嘴里的食物。强壮者时刻在伺机捕杀弱小为食,但是强壮者也早晚成为别人口里的食物,只有那些野兽一样的人才有可能生存的长久一点。那些武装的盗匪团伙之间,蒙、金和宋的军队之间大战之后从来不打扫战场,因为饥民很快就会把战场打扫干净,吃光所有战死者的尸体。饥荒的另一个结果就是瘟疫,大批的人口死于瘟疫,整个村落或者是整个武装团伙死的一个不剩的情况屡见不鲜。1216年的北中国就是人间的地狱!


巴根台离开了蒙古大军,茫茫人世他能去哪里呢?草原已经没有了他的安身之地,金国遍地是他的仇敌,蒲察柳眉和邵布的情报机关也会随时盯着他。他决定穿过北中国的人间地狱,去江南的宋国!那里没有战争,人民能安居乐业,更重要的是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他。既然梦想那么遥远,那么就找一个不用杀人就能够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的地方吧,安安静静的思念他美丽的乌尔罕也是一生。巴根台走出大草原,沿着蒙古大军征服的道路一路南下。在冀北的山区里,他换上了汉人衣装,反正他能说流利的汉语,谁也不知道这个面色阴沉、体型瘦劲的刀疤脸少年是个蒙古人。越向南走就越接近那个人间地狱,为了躲避成群结队的盗匪和乱兵,他只能昼伏夜出,一路南行。虽然他有非同常人的忍饥挨饿的坚韧,但找不到一粒粮食也是不行的,他不得不杀了他心爱的战马充饥。即使如此,也很快就吃完了,再也找不到一点能吃的东西了,饥民把能嚼的东西早就清理的干干净净。


一个阴雨连绵的春夜,他在一个废弃的农田里摸到了几根红薯秧,这使他又能坚持走路。终于在一个雨夜,他走到了山东益都地界,正当他饿的头昏眼花,脚步虚浮的时候,他居然看到了灯光!他的眼睛像狼一样,夜晚也能看很远,他沿着灯光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向前走。走了一个时辰,他看到了一座山脚下的一个荒村野店!

这是个荒野小店,本是个荒废的驿站,有个小院子,几间客房,还有个马厩,檐下挂着几盏灯。巴根台推门走了进去,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柜上坐着一个白胖的中年老板娘,汉人打扮。店里有几张破败的桌椅,还坐着两桌客人,精瘦的老板正袖着手和他们聊天。店里虽然破败不堪,灯光昏暗,但有炉火,锅里还有热气腾腾的食物,比起外面凄风冷雨的世界就象天堂一般。客人有一对兄弟,正当青年,衣服敝旧,不像是什么有钱人,正在就着热汤啃食一张大饼。另一桌坐着一个中年大汉,满面胡须,状貌凶恶。和他同行的还有个抱着孩子的美丽少妇,也正在吃饭。

这个杀人狂魔后来会变身为什么样呢,lz速度更新吧
huiwennuan 发表于 2011-7-22 14:28
这个杀人狂魔后来会变身为什么样呢,lz速度更新吧
原稿在家里,晚上才能更新啊。
荒村野店



巴根台戴着一顶斗笠,全身被雨水湿透。他蓬头垢面,衣衫破烂,浑身脏臭,大斗笠下只露出一对闪着寒光的眼睛,脸上有一道大伤疤,使他更像个凶狠的小叫花。精瘦的老板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这位爷台识字吗?”巴根台点点头。老板向柜上一指,说:“自己看。”巴根台看了一眼柜台,柜上挂着块木牌子,歪七扭八的写着几个汉字:本店本小,概不赊欠。巴根台说:“我只借宿一晚避避雨,明日就走。”老板说:“我这是买卖,不是善堂。花两文钱吃顿饭也能在堂上混一宿。”巴根台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了,说了一句:“我没有钱。”就双腿一软摔倒在地。白胖的老板娘尖声叫起来:“哪里来的小叫花子,晦气晦气,当家的快把他拖出去,别让他死在店里。”


抱孩子的少妇赶忙把孩子放到大汉手里,走过来扶起巴根台,说道:“他是饿坏了。这时候怎么能见死不救,快去盛碗肉汤来,我付钱。”大汉也走过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巴根台说:“小兄弟,你能站起来吗?坐到我这边来。”另一桌青年兄弟也过来帮忙,把巴根台扶到桌子边坐下。年龄稍长的哥哥从包袱里取出一块面饼,撕下一块递到巴根台手里,说道:“兄弟,别嫌少,这年月粮食比金子还金贵,我们也不多。”巴根台强打精神感激的点点头。这时候大胡子大汉端来一碗肉汤放到巴根台面前,巴根台就着香喷喷的热汤吃了一点面饼,精神一振,说道:“诸位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大胡子大汉笑起来,说:“四海之内皆兄弟,谁没有个难处,再也不要提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了。”另一桌年龄稍小的弟弟说:“这位大哥说的是,再也不要提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了,没事就好。”

少妇说:“这位大兄弟你叫什么?你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啊。”巴根台愣了一下,说道:“我叫王栋梁。从北边来,要到南朝宋国去,听说那里太平,不打仗。”少妇说:“唉。。。。。。。。可怜见的,小小年纪就在兵荒马乱里乱跑,你家里人怎么放心呢。我叫杨妙真,你就叫我四姐吧。这是我大哥,做马鞍的,乡下人也没什么名字,大家都叫他杨安儿,你就叫他杨大哥吧。”巴根台说:“杨大哥,四姐,我家里没有什么人了。我虽然穷困潦倒,可我也是知恩图报之人,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年龄稍长的哥哥说:“我叫完颜斜烈。这是我的族弟完颜彝,小字陈和尚,塞外丰州人。我们也是从北面来,从乱军里逃出来的。我们是去河南,投奔南京汴梁的。”杨安儿大笑着说:“这乱糟糟的世道,咱们聚到这个荒村野店里也算是有缘,来来来,我这里有一壶好酒,咱们一起喝一杯驱驱寒气如何?”大家齐声称好。


大家围坐过来,杨安儿让何掌柜切了5斤牛肉,又让端上一笼大包子。随后给每人倒了一碗酒,他高举酒杯说:“来,王兄弟,完颜兄弟,四妹,咱们一起喝了这杯酒暖和暖和。”众人一饮而尽。乱世之中,这个小小的野店顿时生气勃勃,每个人的心都从别人友善的目光中感到了温暖。杨安儿放下酒杯,问完颜斜烈:“完颜兄弟,你从北边来,说说北边的事情吧,听说那里仗打的邪乎。”完颜斜烈说:“唉。。。。。。。朮虎高琪这个笨蛋好糊涂啊,轻易的就放弃了中都坚城,南迁汴梁。现在鞑靼兵纵横河朔难以抵挡了,对抵抗他们的城池,除了工匠一律屠杀,不论老幼妇孺。听说蒙古军中出了个叫巴根台的杀人魔王,年纪不大,手段最是毒辣。他坐着气球飞上天,从天上往下扔炸弹,光在锦州就炸死了几十万人啊。”杨安儿重重的顿了一下酒杯,怒气冲冲的说:“鞑靼人忒也残酷,像是恶魔下凡一般。金国的皇帝也是个混账,百姓卖儿卖女,用血汗供养他的军队,可是他们见了蒙古人象老鼠见到猫。从开战到现在,5年了,他们没有打过一个胜仗。鱼肉起百姓来,那可是比豺狼还凶狠。家里祖祖辈辈的田地,被那些武夫悍卒刮田刮了去,良善人家哪里还有活路啊。”完颜兄弟叹息不已。巴根台一言不发,心如刀割,原来他在中原人民口中竟然是这般样子。怀揣着改变世界的梦想在刀枪林里奋战,竟是如此下场。被军队赶走,背井离乡见不到亲人,热爱的女人死去,被所有的人遗弃,被百姓痛恨辱骂,还不能分辨一句。如果告诉他们他就是巴根台本人,这些人还会救他的命吗?也许会冲过来生吃了他这个恶魔的肉吧。长生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呀!巴根台万念俱灰,伤心一阵一阵的涌上心头。
众人正在各怀心事,忽然外面有人推门而入,裹着一团风雨进来一个穿黑衣的瘦高个子。进门就喊,掌柜的在吗?老板娘高声叫着:“当家的,来客人了,快来伺候啊。”掌柜的赶忙迎出来,满脸堆笑着说:“小人姓何,小字崧樵。客官是要住店呢还是打尖?”瘦高个子粗声大气的说:“这鬼天气你让我去哪里,快弄些吃食,再安排个干净客房。冷雨里走了一天,鬼影子也不见一个。我把脚力栓在马厩里了,好生照料,路上行走都靠它呢。”


何掌柜赶紧说:“他娘啊,赶紧招呼,我去马厩饮马。”白胖的老板娘满脸堆笑的答应。这瘦高个很是爽利,来到巴根台他们的桌前,双手抱拳说:“我是潍州李全,排行第三,到青州访友。我看诸位也是初交,大家好朋友凑一桌如何?”杨安儿赶紧站起来抱拳说:“在下本地人杨安,各位都是好朋友,就请兄台过来喝一杯吧。”李全笑着坐到桌旁,从背囊中竟然取出一只油纸包的烧鸡!他笑着说:“这年头这个也算是稀罕物了,就请老板娘给切一下。杨大哥快给小弟倒杯酒,快冷死了。”杨安儿赶紧倒了杯酒,李全一饮而尽。他无意中看到巴根台阴冷的眼神,浑身不由得一阵发寒,这个人的眼睛怎么这么凶狠。
萍水相逢的一桌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难得几个陌生旅人聚在一起小酌两杯,排遣旅途寂寞和乱世艰辛。众人谈的无非是时局艰难,战祸之惨,哪个村庄被杀掠殆尽,哪场大战死伤了多少人。巴根台没有动箸,也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饮酒。那潍州人李全很是健谈,消息也灵通,说起时局来了如指掌。他说自从蒙古人主力回归草原以后,金国已经授安肃州苗道润宣武将军、同知顺天军节度使事,河北军民统归其统领。易州张柔,被苗道润提拔为昭毅大将军,遥领永军节度使,兼雄州管内观察使,权元帅府都监,行元帅府事。目前大河以北最有势力就是苗道润,他已经前后抚定五十余城。河北东路景州张开则收复河间府、沧、献等州,还有13个属县。王福、移刺众家奴、张甫、张进等也在各地攻占了不少州县。河北西路威州武仙则控制了中山、真定府,沃、冀、威、镇定、平定等州,抱犊寨、栾城、南宫县等地。在咱们山东,最有势力的就是郭大相公郭仲元的花帽军了。还有就是在咱们西边东平的金国大将和立刚。现在金朝的皇帝不管用了,有本事的人都独霸一方,这天下真是大乱了。


杨妙真问李全:“李三哥,那你说将来这天下到底还是女真人坐呢,还是蒙古人夺了金家的江山?”李全笑着说:“这谁也说不好,不过我看将来这天下十有八九归了鞑靼人。”完颜彝吃惊的说:“我大金开国百年,怎么在李大哥嘴里好像就不行了呢?”李全说:“其实想想也不难明白。这蒙古一边的人一旦有难,蒙古大军准定来支援,即使不能打退敌兵也要救出降顺的百姓。可是金国朝廷呢?还不如宋国,归了宋国的好歹还有些粮饷支援。金国朝廷是什么也没有,长此以往,哪个还给金家主子卖命啊。”完颜彝叹息一声说:“李三哥说的倒也是实情,难道完颜阿骨打的江山就这么毁了吗?”杨安儿说:“完颜兄弟不必难过,这天下是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金朝也是作恶太多?混到这步田地是你一个人能挽救的吗?”完颜彝说:“我也是完颜阿骨打的子孙,我实在是不忍看着祖宗的江山沦落到鞑靼人手里。”杨妙真说:“江山在谁手里还不都一样,谁给我们一条活路,我们就跟着他死心塌地的干,管他是蒙古人,金人,还是宋国的皇帝。”李全说:“四妹说的好啊,这个世道谁给百姓活路,百姓就会投靠他,他就能坐上中都皇帝的宝座!”
众人正谈天说地,饮酒吃肉,听着院子里来了一辆马车,雨声里车夫正在大声吆喝牲口。何掌柜夫妇听到了马车声,脸上立刻有了笑容,这准定是个有钱人。何掌柜赶忙迎出去,帮着卸牲口。一个披蓑衣戴斗笠的矮胖汉子带着一个车夫和一个老仆走进店来,老板娘赶忙过来招呼,笑着说:“大爷赶紧进来坐下吧,大雨天赶脚可真不容易。这是做生意啊还是走亲戚?小店有干净的房间,还有熟牛肉,大包子,上好的水酒管够。大爷是打尖还是住店啊?”老仆说:“我们走了很远的路,你先安排个干净房间。再烫壶酒,有小菜点心什么的一起上来,我们先歇歇脚。”老板娘答应着忙着安排去了。矮胖的汉子一行找了张桌子坐下,默默的放下行囊,接下蓑衣斗笠。不一刻,老板娘端上酒饭,老仆和车夫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矮胖子倒是颇为斯文,品着小酒,神色之间自有一股不慌不忙的威严。


巴根台狼一样的眼睛扫了这伙人一眼,心里觉得奇怪。自打他们进到店里,那个主人模样的矮胖子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什么都是那个老仆在招呼,很不合常理。矮胖子的目光也有意无意的往这桌人扫过来,正好看到巴根台的眼睛,双方对视了一下,象是无声的交锋。巴根台一拱手,问道:“先生贵姓?”矮胖子看了巴根台一会儿,简单的说:“敝姓贾。”巴根台点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忽然,杨妙真说:“好困好困,没喝多少酒怎么就觉得醉了。大哥,咱们回房歇息吧。”说着,抱起孩子就要站起来,没想到竟然站不起来了,腿一软又坐到椅子上了。杨安儿大叫一声:“不好!饭里有迷药,这是个黑店。”众人也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一齐转头看何掌柜,何掌柜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众人迷药发作,眼前一黑几乎同时翻倒。最后听到的是何掌柜的呼喝:“小的们都出来吧,先把这几个肥羊绑起来弄到地窖里去,再好好整治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完颜彝被冷水浇醒了。他看到巴根台狼一样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寒光,正关切的看着他。他一翻身坐起来,环视四周,黑暗里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影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脑袋一下清楚起来,显然那些黑影正是他们几个误入黑店的倒霉客人。他惊讶的看着巴根台说:“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巴根台说:“不要大声说话,现在来不及说什么,你按着我说的话去做就能脱险,明白吗?”完颜彝重重的点点头。巴根台说:“好。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店里除了何掌柜夫妇还有5个人,现在他们正在后堂喝酒。我已经悄悄的把他们的兵刃偷出来了,他们现在快喝醉了。你把你哥哥和这些客人都救醒,然后悄悄摸到后堂去,把黑店里的这些人都绑起来。知道怎么救醒他们吗?把凉水淋在他们头上就行了。”完颜彝说:“我明白了,那么你干什么去?”巴根台说:“我去救孩子,还要把躲在背后指使何掌柜的人找出来,不然我们谁也走不出去这间黑店。”说罢,巴根台起身消失在黑暗中。完颜彝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疼,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巴根台悄悄的摸到厨房,看到孩子正躺在案板上,巴根台摸了摸鼻息,孩子还活着,身上也没有伤,只是受了惊吓昏厥了。他心里一喜,把身上破烂的衣服脱下来裹住孩子,溜出厨房,来到马厩。他知道孩子是休克了,必须要赶紧救治,否则有生命危险。但是孩子醒来一哭喊就把他暴露了,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用懂得的野战救护知识给孩子做人工呼吸,好一会孩子终于哭出来了。屋内老板娘的声音尖叫起来:“什么地方有孩子哭,快去找!”忽然屋内一片大乱,厮打呼喝的声音响成一片,好一会儿才慢慢沉寂下来。杨四娘的高喊着:“孩子!你们把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巴根台知道完颜彝他们得手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对着草料堆喊起来:“李三哥,出来吧,到现在还在藏头露尾的吗?”只听草堆声响,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果然是李全。这时屋里的人都拥了出来,手持大刀大棒来到马厩,完颜彝还提着一盏灯。众人把李全围起来,他已经是插翅难逃。杨妙真喊着:“王兄弟,孩子找到了吗?”巴根台高喊:“孩子在我这里,很好。”杨妙真抢到马厩里,从巴根台手里接过哭喊的孩子,脸上满是喜悦。杨安儿高喊:“王兄弟,你可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啊。可是你怎么就没着了他们的道呢?”巴根台说:“杨大哥,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家黑店,他们的饭菜我一口也没有吃,所有我没中他们的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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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真相

贾先生的车夫手里拿着一根大棒,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一家黑店呢?”巴根台说:“我本是抚州的猎人,什么肉我没有吃过?连我都不知道包子的肉馅是什么肉做的,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在中原地区居然有我这个靠行猎为生的人没有吃过的肉?答案只有一个,这是人肉!而且他说的牛肉也根本就不是牛肉,而是人肉!拿人肉做吃食的地方不是黑店是什么?我是打猎的出身,耳目自然比一般人要灵便些。我一进到店里就知道店里还有几个人,而且听到了兵器碰撞的声音。既然店里有人为什么不现身,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还手持兵刃,显然不怀好意,这些人就是这姓何的同伙无疑。种种情形联在一起,我断定这是一家黑店。”完颜斜烈怒喝:“他们是一群吃人的魔鬼!”巴根台说:“是啊,我们也险些成了他们的口中食。走,我们到屋里说话。”众人押着李全走到屋里,见何掌柜几个都被绑的结结实实。众人坐到椅子上,杨安儿问巴根台:“既然王兄弟知道这是一家黑店,为什么不早些提醒我们,让我们都着了道呢?”


巴根台说:“那是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我没有想明白。而且他们暗藏了多少人我并不知道,如果我声张起来,他们就可能铤而走险。我们猝不及防,会吃更大的亏。”完颜彝问道:“有什么事情没想明白呢?”巴根台说:“完颜大哥,你想一想,这样兵荒马乱的年月,怎么会存在这么一个店呢?我从北面来,走了一个月没有看到一家客栈开张,我想你们也未必见过开张的客店。乱军盗匪怎么会把别的地方一抢而空,单单留下这么个店呢?莫非他们是强盗发了善心?还是他们天天有粮吃的很饱,不屑抢这么个店呢?”完颜彝说:“王兄弟说笑了,那是不可能的。不过确实奇怪,这个店能够存在必有原因。”巴根台接着说:“还有一层。四姐、杨大哥,既然你们都是本地人,肯定知道这是附近唯一的一家客店,所以你们才到这里来歇脚。可是怎么你们好像不认识何掌柜一样呢?”杨安儿说:“我们也是偶然走到这里的,以前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店。”巴根台紧盯着杨安儿说:“你们是去哪里呢?”杨妙真说:“我们是想过弥河到潍州我婆家去。”巴根台说:“这里是到弥河渡口的必经之路,既然你婆家在潍州,这条路你肯定走过不止一次,那么路过这个店肯定也不止一次。要说你们不认识这位何掌柜那是谁也不会相信的。”


杨安儿沉默了一会儿说:“王兄弟,我们不是坏人,没有坏心。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你就不要问了吧。”巴根台说:“杨大哥、四姐,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也不用问了。既然我知道李全就是指使何掌柜的人,那么我大略也能猜出来你们不是常人。”杨妙真默默的看着巴根台,当这个少年说话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个小乞丐可怜瑟索的模样。他的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狼一样冰冷的光彩,就是匪徒和疯子都会为之胆寒。他的神情总是那么镇定冷漠,不慌不忙又深不可测,好像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掌握。这个人让每个人都感到内心深处最原始的畏惧,他到底是什么人?


巴根台又看了一眼贾先生,问道:“贾先生,请教台甫。”贾先生犹豫了一下,回答说:“贾瑀。”巴根台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先生是从南边来的吧。”贾瑀缓缓点了点头。巴根台说:“我看你自从进到店里就没有说过话,什么事情都是这位老仆招呼。这肯定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呢?我问你贵姓以后就全明白了。你是为了掩饰你的南方口音,所以才不说话。刚才我又问了你的台甫,更加证实了你的南方口音,所以我断定你是南边来的。”巴根台停了一会儿,继续说:“现在金国正在对宋国用兵,一个操着南朝口音的人来到金国的腹地山东益都。我想不会是到这个兵荒马乱的敌国做生意、串亲戚来的吧。贾先生,是南朝的皇帝派你来招兵买马来的吧。”贾瑀坚定的说:“王兄弟,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南边派来的,你救了我的命,你把我交给金人我也绝无怨言。可是你是汉人,我也是汉人,在坐的多是汉人,为什么要给异族鞑虏效力呢?我就不相信你们不心向南朝!”


第二章    真相

贾先生的车夫手里拿着一根大棒,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一家黑店呢?”巴根台说:“我本是抚州的猎人,什么肉我没有吃过?连我都不知道包子的肉馅是什么肉做的,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在中原地区居然有我这个靠行猎为生的人没有吃过的肉?答案只有一个,这是人肉!而且他说的牛肉也根本就不是牛肉,而是人肉!拿人肉做吃食的地方不是黑店是什么?我是打猎的出身,耳目自然比一般人要灵便些。我一进到店里就知道店里还有几个人,而且听到了兵器碰撞的声音。既然店里有人为什么不现身,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还手持兵刃,显然不怀好意,这些人就是这姓何的同伙无疑。种种情形联在一起,我断定这是一家黑店。”完颜斜烈怒喝:“他们是一群吃人的魔鬼!”巴根台说:“是啊,我们也险些成了他们的口中食。走,我们到屋里说话。”众人押着李全走到屋里,见何掌柜几个都被绑的结结实实。众人坐到椅子上,杨安儿问巴根台:“既然王兄弟知道这是一家黑店,为什么不早些提醒我们,让我们都着了道呢?”


巴根台说:“那是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我没有想明白。而且他们暗藏了多少人我并不知道,如果我声张起来,他们就可能铤而走险。我们猝不及防,会吃更大的亏。”完颜彝问道:“有什么事情没想明白呢?”巴根台说:“完颜大哥,你想一想,这样兵荒马乱的年月,怎么会存在这么一个店呢?我从北面来,走了一个月没有看到一家客栈开张,我想你们也未必见过开张的客店。乱军盗匪怎么会把别的地方一抢而空,单单留下这么个店呢?莫非他们是强盗发了善心?还是他们天天有粮吃的很饱,不屑抢这么个店呢?”完颜彝说:“王兄弟说笑了,那是不可能的。不过确实奇怪,这个店能够存在必有原因。”巴根台接着说:“还有一层。四姐、杨大哥,既然你们都是本地人,肯定知道这是附近唯一的一家客店,所以你们才到这里来歇脚。可是怎么你们好像不认识何掌柜一样呢?”杨安儿说:“我们也是偶然走到这里的,以前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店。”巴根台紧盯着杨安儿说:“你们是去哪里呢?”杨妙真说:“我们是想过弥河到潍州我婆家去。”巴根台说:“这里是到弥河渡口的必经之路,既然你婆家在潍州,这条路你肯定走过不止一次,那么路过这个店肯定也不止一次。要说你们不认识这位何掌柜那是谁也不会相信的。”


杨安儿沉默了一会儿说:“王兄弟,我们不是坏人,没有坏心。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你就不要问了吧。”巴根台说:“杨大哥、四姐,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也不用问了。既然我知道李全就是指使何掌柜的人,那么我大略也能猜出来你们不是常人。”杨妙真默默的看着巴根台,当这个少年说话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个小乞丐可怜瑟索的模样。他的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狼一样冰冷的光彩,就是匪徒和疯子都会为之胆寒。他的神情总是那么镇定冷漠,不慌不忙又深不可测,好像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掌握。这个人让每个人都感到内心深处最原始的畏惧,他到底是什么人?


巴根台又看了一眼贾先生,问道:“贾先生,请教台甫。”贾先生犹豫了一下,回答说:“贾瑀。”巴根台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先生是从南边来的吧。”贾瑀缓缓点了点头。巴根台说:“我看你自从进到店里就没有说过话,什么事情都是这位老仆招呼。这肯定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呢?我问你贵姓以后就全明白了。你是为了掩饰你的南方口音,所以才不说话。刚才我又问了你的台甫,更加证实了你的南方口音,所以我断定你是南边来的。”巴根台停了一会儿,继续说:“现在金国正在对宋国用兵,一个操着南朝口音的人来到金国的腹地山东益都。我想不会是到这个兵荒马乱的敌国做生意、串亲戚来的吧。贾先生,是南朝的皇帝派你来招兵买马来的吧。”贾瑀坚定的说:“王兄弟,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南边派来的,你救了我的命,你把我交给金人我也绝无怨言。可是你是汉人,我也是汉人,在坐的多是汉人,为什么要给异族鞑虏效力呢?我就不相信你们不心向南朝!”
期待新的开始,说完武功,说文治了么?哧哧~~
我看出来了,这巴根台是要自己拉杆子了
杨安儿冷笑一声,说道:“一百年前,南朝的皇帝跑到江南,任我们汉人的先人被异族屠戮残害,那时候你们怎么不来?现在蒙金开战天下大乱,你们看有机可乘就又来了,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巴根台说:“杨大哥,这些暂且不提,我们先说说眼下。在这个店里,有本地的英豪,还有南朝遣来的招安使臣,有金朝的谋克贵族,大家都装作不认识何崧樵这个黑掌柜,这难道是巧合?不,绝不是!”完颜彝说:“王兄弟,我明白了。这个店本来就是各方势力落脚、做交易、打探消息的地方,既然大家都有需要,所以各方就容忍这个黑店存在。”巴根台说:“我也是这么想。可是何掌柜为什么要突然对大家下手呐?他本来游刃于各方之间,活的好好的。黑几个远来的客商倒说的过去,比如我这样蚂蚁一样的小人物。可是你们都是有身份、有势力的人,得罪了谁都意味着他无法在这里立足了,他的黑店也开不成了。他竟然敢把你们一网打尽,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完颜彝说:“我看必然是被人胁迫或者利诱!”巴根台说:“不错!只有这个解释是合理的。而且我推断这个胁迫指使何掌柜要把我们一网打尽的人就在我们身边。当时我却无法识破到底是谁。我曾经怀疑过杨大哥和杨四姐,也怀疑过贾先生,甚至怀疑过你们完颜兄弟。从情理上说,你们身处敌对的各方势力中,每个人都有除掉对方,再杀死其他人灭口的动机。但是我没有任何凭据,无法判断出到底谁是幕后的那支黑手。如果找不到这个人,即使我们制住何掌柜这一帮贼子,我们仍然不安全,这个幕后指使之人一定会想尽其他的办法害我们。所以在没有找出这个人之前,我决不能轻举妄动。”杨妙真说:“栋梁兄弟,难得你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沉,让人好生佩服。”


李安忽然笑起来,说:“好个王栋梁啊,厉害啊!厉害!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指使之人呢?”巴根台说:“其实也很简单,知道这是间黑店的除了我就是那个幕后的指使者了。当时我虽然不知道这饭里有迷药,但既然我知道这是间黑店,当然不敢吃这店里的饭食。除了我,只有你吃饭的时候自己带着烧鸡,没有动一口店里的饭菜。显然你也知道这是一间黑店,那么你自然就是那个指使之人了。我想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做。”杨安儿忽然说:“王兄弟,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事到如今说开也无妨,他是对付我来的。”


巴根台狼一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杨安儿说:“杨大哥怎么说?”杨安儿叹了口气,说:“这说来可就话长了。一晚同生共死也算是缘分到了,我兄妹索性也不瞒什么了,落个大家明白。”大家都看着杨安儿,静静的听他说话:“我本是本地的鞍匠。这里土地还算丰沃,虽然生活艰难,倒还有口饭吃。到了金章宗泰和年间,金国和南边的宋国开战,到处抓夫,征粮征兵。富家大户自然有办法逃脱捐税人役,朝廷的税役自然就落在了我等小民身上。百姓日渐凋敝,官吏军兵又如虎狼一般,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我就带着附近的乡亲索性反他妈的吧,反正也没有活路。我们虽然干的是没本钱的营生,却从不祸害苦人,我们劫的是官府大户,为富不仁之人。金国派军来屠杀我们,我们就退到了益都西面的群山里面和官兵周旋,在那里我们熟悉地形,官兵虽然人多兵精,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后来鞑靼人南侵,金国的官兵都北上了,我们才从山里出来喘了口气。金国派来使臣找到我们,说如果我们投降朝廷,就给粮给饷给出身,还封了我个什么团练使的官做。我想乡亲们跟着我总是这样东躲西藏的不是办法,死了也脱不了个贼名,也就受了朝廷的招安。朝廷的皇帝命我们北上和鞑靼人作战,我等不得不背井离乡往中都北面的山里走。那一路行军现在想起来都不寒而栗,官家不给我们一粒粮食,也不发给我们武器军饷,我们只有靠着自己带的一点粮食,很多人病倒饿死在行军路上。一路的百姓比我们还苦,我们也实在不忍抢他们那一点活命的粮食。到了怀来鸡鸣山,军中没有一粒粮食了,我的部下已经饿死逃亡了大半,我的妹夫就病死在居庸关外的群山之中,四妹就成了寡妇。金国皇帝却命我等出宣德和鞑靼人作战,可是我的部下饿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怎么能持兵打仗。他们明明是要借蒙古人的手除掉我们啊。我忍无可忍,就带着我的部下抢了金军的粮台,反出金军大营,一路杀回了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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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等着你更新啦,有消息了给回复下
huiwennuan 发表于 2011-7-27 13:31
楼主,等着你更新啦,有消息了给回复下
一般情况下,我每天晚上更新,或者是转天的早晨临上班前,这段时间我有空。希望你多关注哈。
完颜彝叹了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杨安儿对完颜两兄弟说:“完颜兄弟,我们不像你们啊,你们是世袭的猛安谋克,一出生就有钱粮,有封地,有官做。我们只是小民,但凡有条活路,谁愿意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干杀官造反的勾当。”完颜彝说:“我虽是女真人,但也是自幼读圣贤书长大,粗知大义,我当然知道官逼民反的道理。可恨的是朝廷奸臣当道,只知争权夺利,不知勤政爱民,搞的大好江山到了这步田地。我好恨啊!”杨安儿向完颜彝一拱手,说:“难得完颜兄弟通情理,假使金国朝廷的官儿们都是你这么想,那天下不就太平了么,我们又何必走上这条路。那年我回到益都,金军大部都已北上和蒙古作战,内地十分空虚,我们攻克莒州、密州,声势大振。山东各地穷的活不下去的百姓听到我们起事的消息,也纷纷揭竿而起,攻城杀官,开仓放粮。密州有方郭三,泰安有刘二祖,胶西还有李旺等人。北边河北真定人周元儿也占据了深州、祁州、束鹿、安平、无极等几个县。我们这些人都穿红袄,就称红袄军。虽然都是红袄军,但并无统属关系。平时我们都分散在各个地方,也难以来往,所以很少结成大股。当然,红袄军里也龙蛇混杂,良莠不齐。这位潍州的李全号称李铁枪的也是我们红袄军的一位,人品就不敢恭维了。我们与他们虽然近在咫尺,但也很少来往,更别说一起作战了。”


外面已是后半夜了,雨还在下,众人围坐在炉火旁,听杨安儿讲的入迷,没有人感到困倦。杨安儿接着说:“贞佑元年,蒙金议和,岐国公主下嫁鞑靼可汗,蒙古人北撤,朝廷缓过气来就派兵来对付我们。他们派招讨使仆散安贞、沂州防御使仆散留家、安化军节度使完颜讹论等人率数十万大军来杀我们。金军打败了刘二祖、方郭三,又在益都城东打败了我们。我和四妹只得率余部退到益都西面的群山里,继续与朝廷大军周旋。这位李全李铁枪见金军势大,就暗中降了仆散安贞,他觊觎我们的地盘人口。前一个月,他二哥李福到我们山里的老营给李全提亲,要娶我妹妹四娘。表面上他是为求亲而来,实际他是想趁我们势弱吞并我们,扩大他自己的势力,再向金人邀功。他耍尽了手段招徕了刘庆福、国安用、郑衍德、田四、于洋、于潭等人,现在又要用这手对付我们,我当时就严辞拒绝了。李大哥,我说的是不是实情?”李全说:“你真是不识好歹,现在金军数十万已经进入山东,都是和鞑靼人血战过的精兵猛将。就你我手里这些种地的农民能和人家作战吗?我们红袄军被人家打的稀里哗啦,死了那么多弟兄,你还想怎么样?你躲在山里能躲到几时?山里没吃没喝,你们等着饿死吗?我是好心给你们条出路,你倒狗咬吕洞宾。”


贾瑀忽然说:“你这人好不卑鄙,你想吞并人家,人家不同意,你就要在这里勾结黑店暗害人家,连我们也要害。谁敢和你这样没用信义、心狠手辣的小人合兵一处?何况降了金国就是出路吗?金国现在北面有敌国蒙古,南面又和我们宋国开仗,西夏也成为了金国的敌国,朝廷里更是主昏臣奸,民不聊生,这样的国家岂能长久存在?假使金国朝廷象对杨大哥一样,让你带着部下到南边或者北边去送死,那时你又要如何?”李全笑着说:“我才不会象杨安那么傻,让我去送死可没那么容易,大不了再反他娘的。”完颜彝说:“你这样的人可真算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了。”李全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有奶便是娘。谁给活路我就给谁卖命,这不是天经地义吗?”贾瑀说:“你心里可有半分礼义廉耻,忠诚仁义吗?”李全笑道:“是啊,我是没有。可是有那些个东西的人都死了,我要那什么廉耻忠诚有个屁的用。”


巴根台叹了口气,说:“世上居然还有你这样禽兽不如的人。”杨安儿说:“后来这位南朝贾公派来的人也来到我们山里,他说只要我们臣服大宋,他们就能给我们提供粮饷。现在正值春荒,山里粮食不足,我就动了心思,约贾公到何掌柜的店里会面详谈。我妻刚刚去世,一直是四妹在照顾我儿。四妹放心不下我的安全,非要一起跟来,就只能带着孩子来了。这里就在云门山脚下,一旦有警我和四妹能随时撤到山里。虽然我知道这是个黑店,但是何崧樵这个人嘴风很严,我平时与各方人等密谈都约到这里,可以说这个店也是我的一个眼线。没想到我看人走了眼,他竟被李全这个奸贼收买了。李三一进店里我就知道走漏了风声,大事不妙。我处处小心,终于还是着了他们的道儿,还连累了你们这些无辜。若不是栋梁兄弟智谋过人,完颜兄弟沉着勇敢,这里就是我们兄妹葬身的所在了。”何掌柜叹了口气,对着他老婆说:“你这个婆娘啊,当初不是鬼迷心窍听了你的话,贪图李全的财物,怎么会到这步田地。这真是世间最毒妇人心啊!”


巴根台说:“他们麻翻了你们,以为万事大吉,相聚喝酒。没想到我根本就没有被麻倒,我那是装的。我挣脱绳索,潜到后堂,把李全和你们说的听的清清楚楚。我救出完颜彝,让他率人突袭何掌柜一帮人。就在李全刚刚走进马厩正要牵马离去的时候,我正好来到马厩救治孩子。匆忙之下,李全躲进了草料堆里。他不知我耳目灵便,就算是一只老鼠躲到草垛里也逃不出我的耳朵。现在,李三哥还有什么话说?”
哈揖 发表于 2011-7-27 20:09
完颜彝叹了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杨安儿对完颜两兄弟说:“完颜兄弟,我们不像你们啊,你们是世袭的猛安 ...
继续关注中!
lz是每天写那么一段,还是早就都写好了然后每天发一段?
谢谢您的更新啦
huiwennuan 发表于 2011-7-27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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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可不是我写的,那是圣山神獒的作品。他目前写好了头两部,都发给我了。我也是边看便更新,速度一点都不必你们快。没办法,时间有限啊,我自己也有帖子更新,目前只能这样了。
李全笑着说道:“成者为王,败者为贼,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既然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们,我李铁枪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是好朋友就来吧。你们落到我手里,我也不会客气。可是你到底是谁呢?我在杨安儿的地盘算计他们兄妹,然后趁势收服他的部属,即壮大了实力,又可向仆散安贞邀功请赏,自问计策天衣无缝。没想到我的一番大计竟然毁在你小子手里,你到底是什么人?”巴根台说:“我是什么人?不是告诉你了吗?抚州猎人王栋梁,一个路过此地的普通人。”李全大笑,说:“一个猎人有见微知著之能?”巴根台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狼一样锐利的目光象藏着刀锋。就算是胆大包天视死如归的李全也不由得有一阵阵寒意。


良久,巴根台的目光转到窗外,天色微曦,黎明就要来临了。他对大家说:“杨大哥,四姐,贾先生,二位完颜大哥,这一晚好长啊。你们都是善良之人,乱世饥荒之中把自己不多的粮食省下来留给我,救我一命。我说过会回报你们的,现在我为你们效了一分薄力,总算是没有食言。贾先生敢于孤身深入敌国,千难万险,忠勇过人,也是血性的好汉子。现在一切真相大白,李全和何掌柜这帮人也被咱们擒住了,该怎么处置这些人呢?”完颜斜烈说:“这些吃人的恶魔,还能怎么处置,宰了他们,省的他们再祸害人间!”巴根台看着杨安儿问道:“杨大哥、四姐,你们怎么说?”杨安儿说:“这样的恶人难道还能饶恕吗?”巴根台看着贾瑀。贾瑀说:“这些人恶贯满盈,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他们手里,不杀了他们还有天理吗?”

巴根台沉思了很久,说道:“是啊,杀了他们很是应该。可是我们也该想想,我们谁没有杀过人?在坐的诸位扪心自问,我们难道就没有错杀过好人?比如完颜大哥杀了关押你们的蒙古监卫,逃出蒙古人的掌控,难道那些监卫就该杀?他们不过是履行蒙古人的职责,也许他们本来就是好人,也许他们有妻儿有父母,他们难道不冤?我们都杀过无辜,我们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我们也是杀人的恶魔。也许李全和何崧樵这些人确实该杀,但不该由我们来杀,我们也是罪人。我看他们的生死还是让老天来定夺吧,否则我们和他们这些魔鬼还有什么区别?”完颜彝说:“你的意思是放了他们,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巴根台坚定的说:“正是!我们没有权力杀他们,在坐的没有一个人有资格杀他们,就让老天惩罚他们吧。”


贾瑀说:“是你救了我们,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只好赞同。但是留着这些恶人继续作恶,我实在是不甘心。”巴根台说:“如果我们现在杀了他们,也许将来我们会后悔。”杨妙真说:“栋梁兄弟说的对,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该杀人。这些人已经被我们制住了,手无寸铁,杀这样的人不是男子汉行径,饶了他们吧。”杨安儿恨恨的吐了一口说:“杀了这帮狗贼脏了我的手,四妹说的对,咱们不能干让老娘们家都看不上的事情。让他们滚吧!”巴根台说:“完颜大哥,你们怎么说?”完颜斜烈说:“你们汉人有好男儿,我们女真汉子也不是小肚鸡肠的孬种,就按你说的办吧。”说罢解开了何掌柜夫妇和他帮凶的绑缚,说:“你们滚吧,但愿你们心里还有一点人味,没有完全变成野兽。”李全等人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一时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留住了性命。杨安儿大喝一声:“还不快滚!”众贼赶忙走出店里,抱头鼠窜。李全忽然回身,冲巴根台一拱手,说:“这位姓王的兄弟,好汉子!”巴根台厌恶的扭过头去,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李全呆了半晌,终于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外面已是天光大亮,雨也停了,红色的朝阳正从东方冉冉升起,一切已经真相大白,分别的时刻也要到了。一夜惊魂,众人从一开始的各怀心事,到同遭劫难,到相互帮扶,到推诚相待,浓浓的友情在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人之间弥漫,众人都觉得有些难分难舍。杨安儿说:“天亮了,咱们这一晚死里逃生,可说是终生难忘啊。来,咱们一起吃一点再各自赶路吧。”杨妙真说:“好!我来给咱们生火做饭。”众人各自拿出干粮,凑到一起,乱世之中也是一顿不错的早饭了。一边吃饭,众人一边闲谈。杨安儿说:“咱们放了李全,恐怕贾先生的行藏也暴露了,金军和官府必然会四处搜捕你,不如你就到我们山里暂避一阵吧。我们可以到山里老营好好谈谈,如果南朝都是你这样的好汉,我们怎么就不能重回故国。”贾瑀说:“既然是杨大哥美意,我自当从命。”杨安儿又对完颜兄弟说:“完颜家的兄弟,我知你们都是血性的汉子,也是金国的忠臣,我也不强留你们。”说着取出自己的干粮面饼,包成包袱递给完颜兄弟,说:“此去汴梁何止千里,老哥哥没有什么东西相送,只有这点干粮,省着吃也许能到汴梁。希望你们将来在朝为官,不要做祸害百姓的事。”完颜彝接过象金子一样珍贵的粮食,说:“杨大哥,大恩不言谢。你的话我们都记住了,我们到汴梁是去保国为民,怎么会祸害百姓呢?”说着取出一支箭,一折两段说:“我们兄弟今生绝不害一个百姓。”杨安儿赞道:“好!果然是正人君子!”


杨妙真美丽的眼睛看着巴根台,说:“王兄弟,这一晚的生生死死,四姐对你十分敬佩啊。虽说你智勇不同常人,可是你这人心太善,这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无依无靠,怎么到得了南朝。四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跟四姐和你杨大哥到山里去吧。只要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我们就一起在这乱世之中讨生活,我就不信老天不给我们这样的人一条活路。”杨妙真的话说的真诚恳切,离开草原之后巴根台的心头一次感到温暖。他默默的点点头,杨安儿大笑说道:“这就对了,王兄弟,这叫做合兵一处,将打一家。”


吃罢早饭,终于到了分手的时候,众人收拾行装,走出野店。雨后的益都山川壮美,几个朋友精神都一振。完颜彝对巴根台一行人说:“乱世春秋,谁也不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如果有一天老天安排我们在战场上相见,不管胜负如何,我绝不害诸位的性命。”杨安儿抱拳说:“就是这样!我向苍天起誓,我也绝不害你们兄弟性命。”完颜彝对贾瑀说:“贾公,认识了你,我们知道了南朝也有好汉子。我们兄弟的敌人是鞑靼人,我们今生不会与宋人为敌,不管皇上怎么安排,我们绝不领兵与南朝作战。”贾瑀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说:“我们都是为了江山社稷,黎庶百姓,但愿我们还能活到再相见的一日。”


巴根台一拱手,说:“二位完颜大哥,前途珍重,将来再会的时候但愿已是天下太平,那时我们再痛饮。”完颜兄弟和巴根台紧紧拥抱,洒泪而别。
第三章  运河

巴根台、贾瑀主仆三人跟着杨氏兄妹一路西行,绕过云门山向南,沿着劈山西麓又走了一日,到了凤凰山脚下。翻过凤凰山,一片广阔的盆地展现在面前。杨安儿的老营就扎在凤凰山西侧山脚下。说是老营,其实就是个聚居的大村落,大约有千几百户人家,住在茅草搭成的屋子里。一群衣裳破烂的孩子们正在嬉戏,几个晒太阳的老人默默的看着杨氏兄妹一行进入村庄。杨安儿把巴根台和贾瑀安排住在两个相邻的茅屋,离杨家的茅屋很近。晚上有人送来饭菜,无非是粗茶淡饭,老营每户人家都是这样。第二天天色未明,巴根台就一个人深入附近的山里,下午回来的时候背着一长串的野鸡和野兔,还用衣服包着的一大包野山菌,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到的。当晚巴根台和村落里的几个首领一齐聚到杨家,一边吃着喷香的山鸡炖野菌,杨妙真一边给巴根台和贾瑀介绍红袄军的主要首领们,棘七、史泼力、汲政等人。这些人多是破落的农民出身,大字不识却胆大包天,对杨氏兄妹忠心耿耿。杨安儿说道:“现在咱们最要紧的是粮食问题,没有粮食,这山里我们终究还是呆不下去。我们只能去攻打青州城,那里有粮食,但是官府防御甚严,我们没有胜算。”巴根台说:“山上有野猪,还有獾,狐狸,野兔什么的,还有麋鹿。明天我要10个人跟着我去打野猪。”杨妙真说:“这山里的野物早被我们打光了,还有野猪吗?”巴根台说:“我闻到了野猪味儿,还不少呢。”杨妙真说:“好,明天我就带10个人跟你进山。”


要说巴根台打猎的本事,可是说是冠绝天下,在蒙古人里也是出类拔萃的,什么野物也逃不脱他的追踪。但是正是春季,兽类孕育繁殖的季节,蒙古人在这个季节是不打猎的。可是山里的粮荒太严重了,老营每天只有一顿饭,老人孩子和病人孕妇两顿。巴根台决定捕而不杀,将诱捕的野猪群和鹿群蓄养起来,这就需要人手了。第二天杨妙真带着10个精壮猎人跟随巴根台进山捕猎,巴根台用了几天时间追踪畜群,巧设圈套,把两群野猪和一群鹿从深山里诱到离村庄不远的地方围起来。这样他们就有了蓄养的肉食,虽然不多,但是暂时能解燃眉之急。巴根台又教村民结网,在西面的淄河和东面的弥河捕鱼,粮食又有了不小的补充。
粮荒暂时缓解了一些,但单靠打猎显然不是长久之计,老营上万人都要吃饭,根本的办法还是要开荒种田。当巴根台向杨氏兄妹提出要在群山之中开荒地种庄稼的时候,杨氏兄妹和几个农民首领都认为他失心疯了。杨安儿说:“栋梁兄弟,你是猎人,没有种过地。我们可是祖祖辈辈的农民。这盆地是不小,但是没有水,是没法种庄稼的。”巴根台拿着一枝小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大略的本地区地图,指给大家看。这些天巴根台打猎的足迹踏遍了这片土地,凭着他深厚的地形学知识,他对这里已经了如指掌。益都地区的地形简单的说是东西两条河夹着一群山,群山中间是一个方圆数百里的盆地,而杨氏兄妹的老营正是在这块盆地的中部偏东方向的凤凰山。
2011-7-30 21:55 上传

理想之城


在东面是南北走向的弥河,河面宽而水流舒缓。弥河西面大约30里就是云门山和劈山。云门山和劈山继续向西是一系列山丘,由北而南依次是黑山、王子山、金斗山、大龙山、凤凰山、凤凰峪、黑山、青山、双山子、玲珑山等。这些山峰西面就是他们现在扎营的一块广阔盆地,盆地的西侧由北而南依次是蛤蟆山、鹰山、仙西顶、马山、大寨、土泉岭、桃花峪顶等等,这些山岭的外面就是淄河,也是沿南北方向流淌。


巴根台在淄河和弥河之间画了一条横线,说:“如果我们在这两条河之间修建一条人工河,将这两条河联接起来。正好穿过这块盆地中央,我们引这条人工运河的水灌溉田地,足以把这方圆数百里的盆地改造成万顷良田,收获的粮食可以供养百万人口。而我们据守在盆地四周的山峰上,就象一道天然的城墙,易守难攻,有金城汤池之固,保卫我们的田地和粮食不成问题。有了粮食,有了田地,四面八方被战乱和饥饿折磨的人民必然扶老携幼投奔我们,我们能救活多少人啊!”巴根台简单的说完他的计划,把小木棍往地上一扔。大家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终于杨妙真说:“栋梁,你是老天派来帮助我们的吗?你的脑袋里怎么能有这么奇妙的想法啊。”众人都看到了未来美好的希望,忍不住欢呼起来。
只有贾瑀仔细盯着巴根台在地上画的简图,好久才说:“王兄弟,你的计划确实高明。但是挖掘这么长的一条灌溉渠,需要多少人力啊,就凭咱们山里这万把号人,恐怕等不到水渠修好就都饿死了。”众人想想贾瑀说的确也是实情,刚刚燃起的希望好像被一瓢冷水又浇灭了。巴根台看着贾瑀,很久才说:“这是战乱的年代,粮食是一切的根本,有了粮食就有了一切。如果我们要生存,就必须把蛮荒变成良田。我还没有实测过这两条河的具体数据,只能估算。修这条河大约需要挖2千万土方,按每人工每月能掘150方土来算,需要万2千人修1年的时间,如果要算上这1万壮丁的妻小家属,你们益都就有大约5万人口。贾大哥,要我们臣服宋国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一年的粮食物资支持,使我们能够养活这5万人民。”贾瑀说:“只要你们能心向南朝,我一定给你们要来你们所需要的粮饷。只要你们在这里扯起反金大旗,就能牵制金朝多少兵力啊,金国的皇帝再想对大宋用兵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是不战屈人的兵法。我大宋富有南中国,这5万人口的粮饷算什么,总比战事一起的损失小的多。问题是这么多粮怎么运来呢?”


杨安儿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海路。我们红袄军向东进攻潍州、密州,进而攻取莱州、登州和宁海州,占领山东东路的海岸和港口,宋朝的物资就可以从海路运来。”贾瑀一拍大腿,说道:“好啊!就是这样!”棘七、史泼力、汲政等人都大声叫好。这样,一个围绕改造益都荒山这个核心的战略计划就这样决定下来了。由杨安率领红袄军主力向东进攻胶东半岛,建立一条直通南宋的海上通道,然后大批物资由陆路运到益都。有了粮食,四方饥民必然蜂拥而来,杨妙真、巴根台组织利用这些人力修建运河,开垦农田,把益都建立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一个丰衣足食的乱世天堂。贾瑀回到临安,为红袄军争取粮饷。众人饱餐了一顿野猪肉,尽欢而散。巴根台忽然觉得雄心又回到了身上,沙场征战那么多年,流尽了血汗,理想却越来越远。没想到在益都的荒山之中,儿时的梦想却是那么近,那么的触手可及。他是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军人,他掌握的知识水平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无论是科技知识还是社会知识。他能改变益都,他能改变世界!



楼主加油!
2011-8-3 20:30 上传

……他知道王栋梁的标准身高是178cm,这样这根树枝就是178cm了……
这明明是巴根台的身体,怎么就比划成了王栋梁的了?
tianyagujian 发表于 2011-8-3 22:59
……他知道王栋梁的标准身高是178cm,这样这根树枝就是178cm了……
这明明是巴根台的身体,怎么就比 ...
我也才注意到,是作者疏忽了吧?

PS:要是当初王栋梁穿越的时候,身上带着把盒尺就好了。:D
但是仅有日晷是不够的,日晷计时没法准确到分钟。巴根台早就掌握了玻璃制造的技术,他根据日晷的时刻制作了一个大沙漏,可以计时到分钟,误差不算太大。一切准备好,他和杨妙真带着沙漏和米尺在弥河建立了第一个水文观测站。他在河中央打桩,测出了水深,这样他就得到了水流量的数据。顺流而下,又测出了流速的数据。掌握了弥河的水文数据以后,他们又横穿盆地到了西面的淄河,掌握了淄河的水文数据。现在,巴根台要测两河间距,就是运河的长度。他在淄河东岸立杆测影,当影子最短的时候就是正午。巴根台用沙漏计时,记下了这个时刻,大约是凤凰山时间12点零3分。巴根台又在弥河西岸立杆测影,杆影最短的时刻大约是凤凰山时间11点56分。两地的时差是7分钟,巴根台知道太阳经过每个经度需时4分钟,这样两地的经度差是:

7/4=1.75度

巴根台知道地球子午线的准确长度是40009公里,每度是111.14公里,两地经度差是1.75度。这样他就得到了两河之间的准确直线间距:

111.14公里*1.75度=194.495公里

这就意味着他们要修的运河长度大约195公里。同时他还得到了两个重要数据,即弥河到凤凰山经度差是:

3/4=0.75度

这样他就得到了弥河到最高峰凤凰山的距离是:

111.14*0.75=83.355公里

而淄河到凤凰山的经度差正好是1度,这样淄河到凤凰山的距离是111.14公里。

他制作了半圆的角度尺,分别测算出弥河和淄河到凤凰山顶点的夹角。再有这两条河到凤凰山的直线距离,根据函数算出了高度差。即:如果以弥河为基准算,凤凰山的垂直高度是823.12米。如果以淄河为基准算,凤凰山的垂直高度是759.67米。这样他得到了一个重要数据,就是淄河的水位比弥河的水位高出足有62.45米。这就意味着他将要修建的运河将有62.45米的落差。而且根据他的测算,淄河的流速是弥河流速的2.3倍。如果简单的把淄河和弥河联接起来挖通,奔腾而下的淄河水会冲入弥河的河床,将弥河河道冲垮,造成洪水泛滥。所以,如果要想将运河修筑成功,必须要建水坝,把奔腾而下的淄河流量量和流速都控制住。巴根台勘察地形以后,决定修建三个水坝,由西向东依次是:马山水坝、凤凰山水坝和劈山水坝。这样奔腾而下的淄河水将得到有效控制,舒缓的流入弥河水道,不会造成灾难。更要紧的是,当山洪暴发,淄河水位上涨的时候,可以通过水坝调控运河水位,不会造成盆地内的洪水泛滥,冲毁农田。


此时,巴根台已经掌握了未来运河的所有关键数据,对运河的修建已经成竹在胸。将来,这将是一条宽30米,水深5米的人工运河。由这条运河引水,不仅要修建密集的水网灌溉农田。还要修建南北两个大型水库,准备为百万人口提供生活用水。巴根台以专业军人的眼光早就看出了这一地区的防御弱点,南面由马山到土泉山、双山子一线,东面黑山、火龙山、王子山、凤凰山一线山势低平,且山峰稀疏,防守不易。巴根台计划引运河水,在东侧和南侧修建两条宽阔的城防濠,加强这两侧的防御。杨妙真完全赞同。这些天相处下来,巴根台给了杨妙真强烈的震撼,她简直不敢想象人间还有这样无所不知又无所不能的人,这还是当初那个饿的要死的小叫花吗?她的心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原来的同情,到信任,到敬佩,到对他无所不能的依赖。他看起来冷漠锋利,可是内心却有一团火,支撑着自己,照亮着别人。他始终恪守着人类的准则和尊严,诚实、坚定、自信、热情、忍耐痛苦,不畏艰难。他不言不语默默的工作,偶尔抬起头来,眼睛里寒光闪闪,深不可测。她经常想,这个人绝不是抚州山里普通的猎人,他到底是什么人?来自何方?他的过去有过什么?她多次用言语试探他,巴根台总是沉默不语,目光中满是落寞。他一定有过伤心的往事,不愿意提起过去,杨妙真以女人的敏感觉察到了这些,他拼命的工作是为了忘掉过去么。杨妙真不知道巴根台的一切,但是她执拗的坚信巴根台的品德,她绝对信赖这个人。不管他来自何方,他绝不会出卖朋友,出卖信任他的人,更不会出卖她自己。


巴根台和杨妙真商定,先组织村里留守的老弱妇孺烧荒,为未来的开垦做准备。巴根台沿着盆地边缘划出一片防火带,然后烧光了盆地的灌木,熊熊大火足足烧了十余日,这些灰烬都会成为来年庄稼的肥料。巴根台和杨妙真率领百姓沿着设计的运河沿线打桩,每隔1百米打下一个半米高木桩。正当巴根台和杨妙真没日没夜的为修建运河奔波的时候,杨安儿的军事行动也取得了巨大进展。贞祐四年(1216年)夏,杨安儿率红袄军一路东进,沿途饥民纷纷前来投奔,等到莱阳城下的时候,已是数万之众。金国莱阳守将徐汝贤见红袄军势大,干脆开城投降。徐汝贤后来成为了杨安儿的得力助手,红袄军的著名战将。
第四章   科技的力量



杨安儿大军继续向东,直达登州,登州刺史耿格也开城郊迎红袄军。此时,杨安儿的势力已经到达了渤海海岸,南宋的大海船把粮饷武器源源不断的运往登州的港口,红袄军声势大振。杨安儿趁势沿着海岸继续向东进军,占领了宁海州,又回师西向攻占了密州、莒州。这样,整个山东东路都落入了杨安部红袄军掌握,益都到海岸的水陆交通畅行无阻。大宋支援的物资潮水一样涌入益都,大量人口也向这一地区集中。杨安儿志得意满,在登州称王,置官署,改元天顺。


杨安儿封巴根台为抚国将军、大司马。使者来到益都盆地,传达杨安儿的旨意,巴根台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根本就没工夫想这是个什么。现在,运河工程已经动工,每天都有扶老携幼的人民涌到益都盆地。这里是希望,是未来。巴根台和杨妙真夜以继日的安排这些来投奔的人员,青壮年都投入到兴修运河、平整土地和建造住房的工程中,老弱妇女则负责运输后勤,生火做饭。还有大量的病人要医治,很多儿童要抚养。杨妙真体现了非凡的管理才能,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各项事务有条不紊的展开。巴根台用不着操心别的,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程建设中。整个益都山区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数万百姓都参与到了这项伟大的工作之中,每个人也许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但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在干一件大事情。他们能吃饱饭有衣穿,有重要的工作做,有对未来美好的渴望,比起过去饥饿等死的日子,这里就是人间的乐土啊。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公平,有正义,没有抢掠和杀戮,没有欺凌弱小,没有高高在上的主子,也没有天生卑贱的奴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什么样的困难会得到别人的亲切关照。不论你是汉人、契丹人、女真人、回鹘人、唐兀惕人、吐蕃人、蒙古人,都要用汗水换来食物。没有不劳而获的压榨,更没有天生的首领,大家服从的都是有才能和品德的人。所有的人都是这个大团队的一份子,所有的首领也没有特权,他们和其他人一样住的是茅草屋,吃的是一样的食物,只不过他们对团体承担着更大的责任。同样,偷奸耍滑和作奸犯科也一定会受到大家的惩处。


巴根台也一样。他把全部的热情都投入到了益都盆地的建设之中。他为理想拼命的工作,乌尔罕的美丽灵魂正在看着他,他不能闲着,他要实现他们共同的梦想。他没有浪费兴修运河挖掘的大量土方,他把挖出的土都脱成坯,建立砖窑,烧成青砖用来建造房屋,建造关隘。巴根台和杨妙真早就商议出了建设计划,他们把房屋都建在四周的山上,形成居住区。把中央盆地地区都建造成农业区和工商业区。这些从山腰绵延到山脚的住宅都是青砖建造,非常坚固,建筑群本身就是象城墙一样的坚固堡垒,山上根本就用不着修建城防工事。在山下各个险要隘口,也用青砖修建关卡,十分坚固。


巴根台修建的每座房屋地下都建了沼气池,他准备将来要为益都盆地建设一个完善的上下水网络。人畜粪便可以通过下水管道排到家用的沼气池里。沼气池生成的沼气可以用来生火做饭,冬天可以用来烧热水,热水通过供、回水管路可以形成一个封闭循环的暖气系统。这样益都盆地的居民就不用发愁燃料问题,每户人家都有温暖的冬天。


巴根台一边兴修水利,一边在考虑利用运河的落差做文章。这条运河有60多米的落差,会产生巨大的势能。巴根台考察了四周的山地,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自然资源的宝库。他在这里发现了煤矿、铁矿、磁铁矿、铜矿、钨矿等等矿藏,山里有大量的油桐树。他反复思考,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根据目前益都山区的矿产,建立水力发电机组是可能的!他要让益都变成一个拥有电力的古代乐园!
他从修河大军中选出各种工匠,铁匠、木匠、石匠、洗染匠、补锅匠、瓷器匠、漆匠、织匠、篾匠、裱糊匠、瓦匠、造纸匠等等,编成各个班组,选出有经验的老匠人做班组长。他带着这些班组开始了益都盆地的工业建设,先从住房建筑工程开始,接着就是住房内的日常生活用具,瓷器、木器、被褥的生产。到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分到生活设施齐全的住房,杨妙真先安排老人、鳏寡孤独从茅草屋搬到宽敞舒适的房子里,其他的人陆续分到了住房。接着在巴根台的规划,杨妙真的主持下,医院、学校也逐步建立起来。整个大工地正在逐步形成一个巨大的城市。


巴根台非常清楚,如果要建造这样一个群山之中的大城市,必要的上下水网、公共交通设施都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拥有一定电力,水网和交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有一天他问杨妙真:“你有黄铅吗?”杨妙真说:“什么是黄铅啊?”巴根台说:“就是铅华,你们女人化妆用的。”杨妙真笑着说:“当然有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问这个?”巴根台说:“我要用很多,这个东西不光能给女人化妆,还是一种工业原料。我需要你帮我搜集咱们益都盆地年轻女人们的铅华,我要炼制熟桐油。”杨妙真笑着说:“这倒是容易,可是今后咱们益都的女人恐怕都要恨你了。”巴根台说:“等我给咱们弄出好东西,就没人恨我了。”


巴根台早就命铜匠和铁匠从山里才来大量的矿藏,炼制了大量铜铁坯。现在他要制造建设电力最重要的东西——电线!他先命人制作了钢制的铁板,经过淬火处理以后表面非常坚硬,铁板上开出大小不一的圆孔。又命人把铜坯打造成长条型的熟铜棒。将铜棒的一头穿过钢板的直径略小的孔洞,用钢夹紧紧夹住这一头,然后把这钢夹套到牛拉的绞盘上,用力的拉。就拔出了和钢板孔径相同的铜缆。然后再从更小的孔洞拔丝,就得到了更小的线缆。这样反复拔丝,他就得到了线径大小不一的铜丝。这样电线铜芯的问题就解决了,但是电线外面的那一层绝缘层就成为了难题,山上的资源和当时的技术条件根本就没可能生产出工程塑料和橡胶。


巴根台从山里采来油桐树的果实,榨出生桐油。然后生起火架起大铁锅,先把小石头倒在锅里炒制,石子炒热以后倒入生桐油。锅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当生桐油中的水分逐步蒸发以后,桐油表面就起了一层油花。再继续加热,到一定温度以后,巴根台把搜集到的铅华倒入锅中的生桐油里。滚烫的桐油和铅华立刻发生了强烈的反应,冒出了浓浓的黄烟。巴根台命人继续添柴加热,等锅里冒出的烟变成了黑色。巴根台用铁勺舀出了一点桐油,放在铁上冷却,等桐油冷却以后,巴根台伸手蘸了一点在手上,当他看到手里的桐油有了很强的粘性,能拉出长长的丝的时候,他终于满意了。他知道他已经把生桐油练成了熟桐油。熟桐油是制造油漆的主要原料,本身也可以当油漆用,熟桐油干化结膜以后硬度很好,防水、防腐、绝缘,可以作为电线外层的绝缘材料!


巴根台有了熟桐油,又有了铜线,就能制成漆包线。他决定首先解决设在凤凰山脚下的老营总指挥所和各个工地的通讯联络问题。以往食物、材料、工具等物资的调拨,人员的分配等事情都因为距离过远,靠人员徒步传信联络,时间慢不说,还有不少传话中的错误,误了不少事。更紧迫的是,杨妙真在盆地四周各个山峰的最高点上都设立了警戒哨,一旦发现敌情就可以组织防御,战乱时期这是必不可少的措施。但是因为盆地西面山上的警戒哨离凤凰山脚下的总指挥部距离过远,要穿过整个盆地报信,再发兵救援不免行动迟缓。这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其实,益都地区有丰富的磁铁矿,可以生产永久性磁铁。现在巴根台把熟桐油涂在细铜线上,干了以后就成了漆包线。用漆包线缠在铁芯上,就做成了线圈。巴根台又用熟桐油涂在厚牛皮纸上,加上一个钢制圆形框架就做成了纸盆。把线圈固定在纸盆上,置于环形磁铁中。就制成了简易的动圈式话筒和听筒,组合在一起就是简易的电话。当人对着话筒说话的时候,纸盆因为声音的作用发生震动,带动线圈切割磁铁圈内的磁力线,就产生了声音电流。声音电流沿着导线传到远处的听筒的线圈上,线圈内的铁芯产生了磁力,就成了电磁铁,与永久性磁铁圈极性相反。当吸力大于弹簧的反作用力时,衔铁开始向着铁芯方向运动。当线圈中的电流小于某一定值或中断供电时,电磁吸力小于弹簧的反作用力,衔铁将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返回原来的释放位置。这样就带动纸盆不断运动,纸盆运动震动空气,产生声音,等于把电信号还原成声音信号,人的耳朵就能够听到了。虽然限于当时的条件没有晶体管,无法制成信号放大器,音质很差,但听到声音还是可以的。
制成动圈式的简易电话不难,难的是要把电话线架到百公里以外所需要的导线。他没有工程塑料,也没有橡胶材料,电话线外面的绝缘层是没法制作的。巴根台考虑了几天,终于决定用瓷做绝缘层,这样制成的导线是硬导线,架设施工的难度大了很多,但是确实是高质量的导线。他命瓷器匠和铜匠配合,制成2米一根的导线,足有上百公里,导线通过瓷制作的特殊端子联接,雨水不进。第一路电话线就架在他所在的工地工棚到凤凰山总指挥所之间。当杨妙真从听筒里听到巴根台从数十公里以外传来的声音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大喊起来:“栋梁!到凤凰山来吧,四姐给你做了好吃的,咱们应该好好喝一杯。”巴根台平静的说:“不行,我没有时间。我在工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随着第一路电话线架设成功,巴根台和杨妙真组织了数百人的电话施工队,将瓷器工棚和铜匠工棚源源不断生产出来的导线架设在各个山峰瞭望哨和总指挥所之间。医院、粮仓、物资仓库、学校、施工工地、居民区等重要部门与凤凰山老营的电话通讯联络也迅速建立起来,形成了一个密布益都盆地的通讯网络。杨妙真坐镇凤凰山,各个地方的情况随时可以掌握,再也不用顶风冒雨奔波在各个地区了,工作效率大大提高了。


电话网的成功给了巴根台很大的信心,他现在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又培养了不少熟悉生产的技术工匠。虽然他们还没有电的概念和知识,但是在他的指挥下生产还是可以的。巴根台在这些技术工匠中挑选年轻的佼佼者,利用工余休息的时间开始给他们讲解电和磁的一些基本知识,有时候也讲天文学、地球物理、力学、机械学、地形学、代数和几何知识。他发现那个时代的人和800年以后的人类在智力上没有任何差别,他讲的这些知识他的弟子们很快就能接受,出类拔萃的还能举一反三。巴根台很欣慰,这些人将来都会是人才,能为大规模的建设出力。青州人孙河本是女真贵族的奴隶,但是他天资聪颖,通晓汉文、契丹文、吐蕃文,在巴根台的指点下,他掌握了不少现代科学知识,正逐渐成为巴根台得力的帮手。王十七在电力和机械方面,沧州人刘真槐在数学方面,衡水人陈重心灵手巧在制造工艺方面都表现出了特殊的才能。巴根台一面教授他们现代科学知识,一面大胆使用他们。正是在这些人的配合下,益都修造的房屋都安装上了明亮的玻璃。他们又在山上架设了人力缆车,修建了用绞盘和索具从山下汲水的系统,解决了山上生活用水的大问题。


这年秋天,运河工程已经进展到了凤凰山地区。1万多青壮百姓奋战在修河工地上,还有数万老幼妇孺为修河大军提供后勤支援。杨妙真是个出色的管理人才,她没有把所有人都安排在修河工程上。除了一些技术工匠跟随巴根台开山采矿,生产各类工农业工机具和生活必需品。她还分出队伍修筑房屋,另有人平整土地,准备开荒。由于有杨安儿强大的军事实力做后盾,益都盆地暂时没有外敌入侵的压力。但是杨妙真还是把警戒哨布置在四周的高点上,她的密探分布在山东河北的广阔地区,山外的消息都会传到凤凰山总部,老营的眼睛紧紧盯着天下大势。老友贾偊在宋国奔走呼号,为他们争取到了大批物资。从南宋来的大海船,把粮食衣物等生活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到登州、莱州的港口,杨安儿派部下大将棘七专门负责从港口把物资由陆路运到益都山区。正是这些物资保证了益都山区数万百姓的基本生存,各项工程进展顺利。


现在,巴根台决心解决益都盆地的动力之源问题。要在那个时代运用电力很多方面并不具备条件,但是巴根台从9岁以来有哪件事情是条件都具备了才做的呢?他原来设想的是利用水力发电,在马山、凤凰山、劈山建立三个水电站,但是水利发电机组有很难解决的技术难题。所以他要先试制一台风力发电机。益都盆地四周的群山上山风凛冽,有丰富的风力资源。他带领孙河、王十七等人首先用永久性磁铁加上风力涡扇制成了转子,用铁芯线圈制成了定子,在凤凰山顶架设了第一个风车。山风催动风力涡扇,磁铁的磁力线切割定子线圈,使定子线圈产生了电流。巴根台用钢片和漆包线制成了变压器。由于益都地区有钨矿,巴根台早就让陈重制造了白炽灯泡。巴根台把变压器出来的电接到长串的白炽灯上的时候,耀眼的灯光亮起来了,照亮了凤凰山的山顶。山下的益都百姓都看到了山顶闪耀着电灯光,他们不知道王栋梁他们在山上搞什么,但是他们知道他们的英雄王栋梁正在创造另一个奇迹!
小型风力发电机组


小型风力发电机组的试制获得了圆满成功,发电机组的所有技术难题已经被他们攻克了!随后,巴根台在各个山顶安装了大型风力发电机组,山顶上风车林立,利用这些电力完全可以解决生活区的夜间照明,家家户户都可以享受明亮的灯光。更重要的是,巴根台要利用这些电力解决山上的生活区的饮水和交通问题。


居民区建在山上是为了军事防御的稳固,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生活的不便。首先是交通的不便,上下山很困难,尤其是老人和孩子。其次是山上没有水,虽然巴根台他们建立了积水系统,但仍然很不方便,尤其是冬季结冰的时候。现在只有凤凰山一个居民区,住着老人、孩子和病人,勉强够用。将来运河修建成功以后,大量的工棚要拆掉,搬到山上的居民区居住,这样生活用水肯定是无法满足的。此时运河已经修到了凤凰山,巴根台引运河水修建了小型的水库,专为山上供应生活用水。又在山上修建了水塔,通过铁制管路引到了每家每户。问题是把水从山下的水库里如何送到山顶的水塔上。

巴根台决心制造水泵。他们已经研制成功了风力发电机,孙河、王十七、刘真槐、陈重等工程技术人员日渐成熟,生产电机不成问题,很快他们就研制成功了水泵。把山顶上的风力发电站的电接到水系统循环水泵上。试车那天,杨妙真也来了,巴根台他们开启了水泵,把水库里的水提升到水塔。陈重打开了水塔下面主管路的主阀门,水塔里的水通过自然重力产生水压,流到了家家户户。杨妙真打开一户人家的水龙头,从水龙头里哗哗的流出了水。生活用水问题终于解决了!杨妙真激动的抱着巴根台,久久说不出话。等杨妙真心情平静下来,巴根台说:“四姐,我还要让你看一样东西。”说着打开了屋里的一个开关,屋顶的白炽灯泡发出了明亮的光芒。在水网建立起来的同时,生活区的电网也逐步建立起来了。巴根台对杨妙真说:“四姐,这是电灯。晚上家家户户都不用摸黑了,只要一开电门,灯就亮了。”杨妙真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巴根台对杨妙真说:“我们生活区的水网和电网会逐步建立起来的。下一步,我准备解决咱们上山下山的交通问题,这样每天爬山太累人了,很不方便。从马山走到凤凰岭5天都走不到。我要让咱们上山下山快捷舒适,每个人在半天之内都可以走遍整个益都盆地,工作和生活都方便。”杨妙真说:“你是打算把咱们益都变成人间天堂啊。”巴根台坚定的说:“我们5万人顶风冒雨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把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吗?”杨妙真说:“这是别人的天堂。可是你自己呢?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我就从来没见你笑过。”


巴根台自己都惊讶,自己真的没有笑过吗?是啊,自从乌尔罕去世以后,他离开了他无比热爱的草原,他的生活中没有了快乐。即使他正在把一片荒蛮的山区变成现代都市,他的梦想正一步一步接近现实,他的内心也没有喜悦,没有荣耀。杨妙真看着他说:“栋梁,我真的从来没见你笑过,真不知道什么能使你高兴一点。我好像没看见你睡过觉,没看见你休息过。你吃的从来就是干粮就清水,穿的从来就是破衣烂衫。如果我不给你换,夏天再热你也穿着那件破棉袄。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你就睡在露天,不管刮风下雨。现在我们条件好了,你就和大家睡在工棚里,很多时候勘察地形、深山采矿还是要露天。蚊虫叮咬,风吹雨淋,严寒酷暑,狼还有个窝呐。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见过你这么硬骨头的汉子。”巴根台说:“和我从小就吃过的苦相比,这真不算什么。现在我有吃的不用挨饿,有住的地方安身,还有衣裳穿,我还要什么呢?四姐,我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杨妙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巴根台真的不需要别的了吗?他真的不会思念珠岚阿妈,他的弟弟苏勒哈尔,他的那日松安达,他的兀良哈台,他同生共死的战友们吗?不思念待他如慈父一般的大汗、木华黎吗?他的骏马强弓,他的飞鹰猛犬,天高地阔的草原啊,那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最近这几段写得有点过了,益都附近居然什么矿都有,电动机发电机有那么容易吗,天然的磁石并不能产生多强的磁,直接用来做发电机未免太勉强了,基础的炼铁炼钢直接就略过去了,那时候生产的钢,并不能达到很多方面的要求,至于灯泡丝……能达到三千多度钨的熔点?要不怎么提纯加工?灯泡起码要抽成真空吧,怎么抽?电话,就那点小线圈产生的电流,如果不经过放大,这点电流流过几十公里,还能剩多少?……直接就跳过了比较容易的蒸气时代而跨进了电器时代,以当时这么临时建立起来的一座新兴城市,不努力发展几年,打下相当的工业基础,这些东西都是很不现实的
tianyagujian 发表于 2011-8-12 14:27
最近这几段写得有点过了,益都附近居然什么矿都有,电动机发电机有那么容易吗,天然的磁石并不能产生多强的 ...
我也是边看边揣摩作者的创作意图吧,想想看,巴根台前面的杀戮这么重,制造了那么多的先进武器,也未必是那么合乎实际、这么简单的就造出来的吧?既然这样,他的理想国的建立,即使超出点实际也有情可原了,他的创作意图也和我说过,就是构建自己的理想世界,按自己的想法建设一个人间乐园,在这个基础上,不那么计较小节,看创作意识的主流就是很重要的了,这是我对他的小说的理解哈。
第五章  生死开拓



这一年的冬天出奇的寒冷,大雪覆盖了整个山区。修河工程进展到了最后阶段,所有的人都精疲力尽了,土冻的象石头一样硬。但是所有的人心里都清楚,他们一定要赶在春耕的季节到来之前修通运河,否则要耽误一年的农业啊!宋国的粮食物资不是无限的,根本没可能再供养这数万人一年。巴根台把电灯拉到工地上,日夜奋战。由巴根台设计,陈重制造的电锤、电镐等电动工具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只有电动工具能破开坚硬的地面,使工程能够进行下去。巴根台和孙河等工程技术人员和河工们顶风冒雪,一刻不停。


腊月底,又一场大雪落下,封住了山间道路,凤凰山粮库的粮食运不上来,工地上没有存粮,伙食越来越少,越来越稀。寒冷、饥饿和劳累使大批人病倒。大雪压断了通讯线路和电力线路,工地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中断了,电力丧失,燃料告罄,所有的牲畜都已屠宰吃掉。巴根台命王十七率1千壮丁带着工具开通到凤凰山老营的道路,检修通信和电力线路,工程照常进行。所有的人都在咬牙苦撑,连身体象铁打一样的巴根台也消瘦下来了。直到有一天工地上没有一粒粮食了,负责开路的王十七那边也没有一点消息,工地上绝大部分人都病倒了,很多人冻死、病死。百姓们饿着肚子又干了两天,到第三天头上,能拿动工具走出工棚的只剩下了几百人。咬牙又干了一天,剩下的这几百个最强壮的人也绝望了,再也不愿走出工棚了。他们躲在工棚里,静静的等待着死亡来临。
我看不下去了,这得多聪明的人才能在宋朝造出来电话阿,造出以后,这得多轰动阿,还不成神仙了?
哈揖 发表于 2011-8-12 21:19
我也是边看边揣摩作者的创作意图吧,想想看,巴根台前面的杀戮这么重,制造了那么多的先进武器,也未必是 ...
主角开挂太多了,这样子写会失去一部分读者的,写穿越小说,起码得让人觉得真实点吧,这样YY真没必要,给那么多建议是希望作者能越写越好
tianyagujian 发表于 2011-8-13 00:28
主角开挂太多了,这样子写会失去一部分读者的,写穿越小说,起码得让人觉得真实点吧,这样YY真没必要,给 ...
他的前两部都写完了,现在想修改也不可能了,我要是早看到起码还能提醒他修改一下啊。

PS:我也是觉得第二部用力过猛了。
风雪益都




成吉思汗十二年(1217年)大年初二一早,巴根台和孙河来到工地,大风刮着雪片,漫天银白,对面不见人,天气奇寒无比。他俩使用锹镐干了半天,发现偌大的工地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孙河再也忍耐不住,一屁股坐到雪地里痛哭了起来。巴根台拖起孙河,说道:“走,去看看。”


他们两个人走到最大的一个工棚里,数百人的工棚里还能站起来的只有十几个人了,曾经生龙活虎的壮汉们或委顿在床上,或围坐在炉火边。巴根台走到大家中间,大声说:“弟兄们,我的兄弟们,你们怎么了?”旁边一个叫帅桐的什长站起来,他流着泪说:“王先生,我们不是不拼命,我们实在是一点力气没有了。如果现在到工地上干活,弟兄们不饿死也要冻死在工地上啊,你看看外面那白毛风,就是老熊也受不住啊,何况是人!这些天死了多少人啊。王先生,我们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最能挨饿受冻,干活你一个人能顶十个人。可是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何况是我们啊。王先生,我们知道你是好人,你就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吧。”
巴根台听着帅桐的话,心里难过。他说道:“帅大哥,孙大哥,你们去把现在能拿动工具的人都叫到这里来吧,我想和大家说几句话。”不一刻,孙河和帅桐把人都叫到这个工棚,曾经雄壮无比的修河大军现在能走动的不到1千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双目红肿,破衣烂衫,有的人袖着手,有的人流着长长的鼻涕,一瘸一拐。巴根台站在工棚中央的空地上,默默的环视着这些筋疲力尽的人,很久才开始说话:


“弟兄们,我们每个人都清楚现在的情况。1万多弟兄都病倒了,不少人冻死、饿死,只剩下我们这不到1千人还能走动。大雪封住了山路,木柴和粮食都运不上来,电力和通讯网络断绝,工地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天气太冷,病号太多,工程已经没有办法进行下去,我们这些人也随时会倒下。大家心里都满是绝望,我们都害怕我们自己像那些已经倒下的弟兄们一样,死在这个冰天雪地里。但是我们有权力倒下吗?我们有权力死在这里吗?”


巴根台看着这些被严酷的命运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人们,继续说:“弟兄们,我们没有权力在这里等死啊。我想问问你们,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个荒山,为什么我们要在这样的寒冬不要性命的修这条运河。你们有的是从遥远的云内、东胜、恒州来的,有的是从朔州、大同,近的也是从沧州、衡水来到这个山里。我还记得你们来到这里时候的样子,帅什长那时候背着一个小包袱,没有一粒粮食,还带着老母和一双儿女。当时你饿的一点劲儿都没有了,还背着你的老母,是弟兄们把你们一家背到了山里。还有孙河,你本是女真人的奴隶,你赤身来到山里的时候对我说,你就是打算死在这里,因为这是人过的日子,没有欺压,没有殴打,没有侮辱践踏。你们为什么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呢?是因为外面是一个虎狼的世界,有凶恶的人拿着屠刀,有饥荒,有疫病,有欺压和抢掠,是人吃人的地狱。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活下去,这才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这里有衣有粮有公平,让我们和我们的家人在这乱世之中有个活命的地方。但是这个地方是怎么来的呢?我们怎么就有这么好的运气有了这么个安身之地,还有多少在外面的世界痛苦挣扎的人家找不到这样的地方啊。”


巴根台接着说:“世上本来没有天堂,没有人白给我们什么。这个大山里的天堂是杨安大哥、汲政大哥,是棘七大哥、徐汝贤大哥、耿格、史泼力他们和无数像我们一样的苦人抛家舍业,豁出性命和凶残的敌人奋战才使我们和我们的家人在这里能安身立命,多少人为了保卫我们死在了官军盗贼的屠刀之下。是贾瑀贾大哥在南边的朝廷奔走呼号,四处求人才给我们筹集到了这些粮食和棉花,使我们和我们的家人有了这块安身之地。但是杨大哥他们也没有粮食,他们在饿着肚子保卫我们。而贾大哥再拼命也没法为我们再找来那么多粮食养活我们和我们的家人一辈子。现在,我们必须要靠我们自己了,我们已经没有了别的指望。我们必须要修好这条运河,靠我们自己的双手和勇气把荒山变成良田,不仅要养活我们和我们的家人,还要让杨安大哥他们都吃上饱饭,这样他们才有力气更好的保卫我们。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拼死也必须要完成的使命。我们的前面就是大山外面的世界,那是一个虎狼的世界,如果我们走到外面,等待我们的就是屠刀和饥荒。我们的后面就是我们的老弱亲人,我们的老母妻儿,如果我们死在这里,运河就修不成,我们的亲人也要饿死在这片大山里。而我们的身旁就是我们的兄弟,我们患难与共的生死兄弟,他们都病倒了,如果我们死掉他们也活不成。我们是男人,是这片土地的主宰,是我们亲人的依靠。我们可以死,但我们要死在为我们的亲人奋战的事业上。我们死了还有我们的子孙活着,我们的血脉会在他们身上繁衍,我们的精神会在他们身上延续,他们会记住我们的牺牲,因为我们是象勇士一样战斗到了最后一刻,而不是像可怜虫一样逃避到最后逃无可逃的死去。我们的子孙会建立一个更美好的家园,现在我们建造了运河,制造了自来水,电灯,电话。而他们将来会创造更大的奇迹,他们会制造火车拉动山一样的货物,会制造飞机在天上飞翔,我们的子孙还能制造火箭飞到月亮上去。他们会建立一个更公正,更美好,没有战争和杀戮,人人相亲相爱的世界。”
巴根台感到心中有股火焰在燃烧,他那狼一样的眼睛发出了过去统帅千军万马时候的光芒。他的热情激发了这些汉子心中的血性。大家都觉得热血上涌,这个硬汉的意志象钢铁一样坚强,他是大树、是太阳,在这个饥寒交迫的时刻他给了大家力量和勇气。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灾难不能使人恐慌,死亡不能使人畏惧,当没有别的选择的时候,只有挺起身迎接命运的无常。巴根台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继续说:“弟兄们,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权力躲在这个四处漏风的工棚里像老鼠一样死去,这个混账的世道逼得我们早就没有了退路,没有了生路。为了我们的亲人,为了我们病倒的弟兄们,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为了一个光明的理想之国,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像个男人一样站立起来!拿起我们手中的武器,和这荒山和寒冷拼命,和逼迫我们欺压我们的一切拼命,杀出一条道路来。如果命运让我们必须要死,我们也要像个勇士一样有尊严的死去,死在寻找希望的道路上,而不是像懦夫一样死在这里!”


帅桐再也忍耐不住,他大声说:“王公说的对!我们也是七尺男儿,岂能像孬种一样死去。大家都站起来,跟着王公走!”这些饥寒交迫的汉子都站起来了,群情汹汹,热血沸腾,很多人大喊:“都起来都起来,听王公的,王公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巴根台大声说:“好!我的弟兄们,这才是堂堂男儿该说的话!现在你们都听我指挥。我相信四娘子他们一定正率领我们的老弱亲人想尽办法来营救我们,他们一定正带着物资冒着大雪扫雪开路,向我们靠近。他们都是老弱妇女,他们的进展快不了。我知道我们大家都没有力气了,但是我们是1千条汉子,我们就算是饥寒交迫也要比老弱妇女强,我们怎么能坐等在这里等着弱小的人来营救我们?我们要走到外面的风雪中去,从这里迎着他们开出一条通向凤凰山老营的道路,我们双方相向作业就会快很多,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我们多做一分,大家活命的希望就大了一分。我知道我们没有力气扫雪了,但是我还知道我们的伙房里还有盐,盐是最好的融雪剂。现在我命令,孙河带着200人把所有的病号都集中到几个工棚里,挤的人越多越好。把其余的工棚拆掉当柴火烧,把有人的工棚里的火烧的旺旺的。我们所有身上有皮袄的都脱下来,把皮子切成细条煮烂给病号们充饥。其余的人都跟着我,每个人背一袋盐,把盐撒在雪路上化雪,没有盐的带上铁锹铲雪,一直到遇上四娘子他们。即使我们都死在雪路上,也可以让四娘他们快一点带着辎重来到工地,其余的人会活下来。”说完,巴根台脱下杨四娘给他做的皮袄,抛到一边说:“我的皮袄就留下来给生病的弟兄们充饥。谁也不强迫谁跟着我去融雪,大家全凭自愿选择留下来照顾病人还是随我去融雪。”


孙河大声说:“王公,让我带着人去融雪,你留下来。你是我们的希望,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有责任保护你。”所有的人都知道,在体力几乎耗尽的情况下脱下皮衣走到风雪里去融雪开路,那是九死一生,生还的机会很少,而留下来照顾病人生还的希望就大的多了。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脱下皮衣,要跟着巴根台去融雪,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把死的危险留给自己。巴根台说:“弟兄们,不管是留下来照顾病人,还是走到外面去融雪都责任重大。走出去的是为了给大家扫清道路。但是留下来的更光荣,责任更重大,因为那么多人的性命在你们手中,宁可自己死掉也要让病倒的人活下来。不管是留下来还是走出去都是英雄好汉。孙河,现在我命令你挑选200个人留下来。其余的人脱下皮袄,背上盐随我走。”巴根台是天生的军人,征战天下,杀伐决断。他的命令坚决干脆,不容置疑。在他狼一样目光的威慑下,没人敢于违抗他的意志。孙河只得挑选了200个体弱的人,把最强的人留给了巴根台。


巴根台率领不到800个人把身上的皮袄留在了工地,背上盐拿起锹走到了风雪中。大雪飞舞,山风呼啸,外面是银白的世界,恐怖和死亡的世界。这支队伍艰难跋涉在没人的雪海里,把一把一把的盐撒在雪地上。队伍沿着运河道缓缓向前,一人多厚的积雪终于逐渐融化了,化成了水。巴根台说的不错,盐能融雪!
队伍艰难向西,慢慢消失在茫茫大雪中。孙河和留下的能走动的人都走出工棚为巴根台他们送行,他们看着队伍在风雪中渐渐远去,知道他们是有去无回了,很多人流下了热泪。离去的人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别人,自己踏上了死亡的道路。天黑的时候,巴根台的队伍已经前进了4里地,身后留下了一条数米宽的道路,但是队伍中也有人倒下。旁边的人把死去的人掩埋在雪海,背起他们身上的盐,毫不停留继续前进,没有人退缩。夜晚,队伍没有宿营,而是燃起了火把,继续融雪,在这样的奇寒之夜一停止活动马上就会冻僵。夜半时分,队伍发现了王十七他们的尸体,1000个人已经冻死在雪地里了,没有人停止工作。没有人顾得上悲痛,早一刻见到营救的队伍,工地上的3万人就多一分生还的希望。天亮的时候,队伍又前进了近10里,但队伍只剩下一半,400多人已经被饥饿和严寒夺去了生命,盐也没有了。巴根台和剩下的人拿起铁锹,继续铲雪开路,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钢铁一样的巴根台也已经体力不支。他们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死前见到营救的队伍,他们只有奋勇向前,为了一个飘渺的希望,为了留在工地的数万兄弟。


这是一条死难者堆砌的道路,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一个个高贵勇敢的灵魂消失在世上。第二天天黑的时候,巴根台身后只跟着不到50多个人了。大风更猛烈了,吹的人呼吸困难,雪却渐渐小了。巴根台燃起火把,指挥幸存者用最后的生命挥动铁锹。他们也不知道两天来他们前进了多少,只是麻木的挥动铁锹,他们一停下就会冻死。后半夜,队伍只剩下不到30个人,强壮的帅桐还活着。但是除了巴根台,所有的人都耗尽了最后的生命之火,他们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临了。巴根台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这20多个人爬到一处,紧紧的抱在一起,用体温相互取暖,等待死亡的来临。巴根台把铁锹把手收集起来点燃了给大家取暖,他目光坚定的说:“勇士们,不要放弃,坚持下去。我受过特种训练,方圆几里地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目。我闻到了大军的气味,我听到了远处隐隐传来马铃铛的声音。”帅桐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王公,我们不怕死,我们没有白死,我们死了还有数万我们的弟兄们会活下去,我们的父母妻儿会活着,我们的子孙会生生不息。。。。。。。你快走吧,你是林中虎,山中龙,没有我们累赘你就能活下去。。。。。。。干嘛要搭上你一条宝贵的命。这些日子我们跟着你真过瘾啊,我们没有一个人后悔死在这里。。。。。。。。。。你让我们就算是死都要挺着腰、站着死。。。。。。。活下去,为了我们活下去,只要你活着,我们就虽死犹生。”


巴根台从小就受过严酷的体能训练,与风雪搏斗是家常便饭,他有钢铁的意志和超人的体能。他知道只要再向西前进3、4里就能遇到杨四娘子的队伍,他就有可能活下去。但是他的战友们已经走不动了,他不能丢弃他的战友让他们等死,这是战士的心绝不允许的懦夫行为。他和最后的这20多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大声说:“不行!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都不许死!营救我们的人离我们很近了,我看到了远处隐隐的火光。这绝不是幻觉,我知道我很清醒。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我们就都能活下去,谁都不许放弃,你们的亲人还等着你们。现在听我口令,从我开始按顺序循环报数。一!”在他严厉的催促下,旁边的人开始虚弱的报数:“二!”“三!”“四!”。。。。。。。。。。“二十六!”


巴根台听到营救的队伍越来越近,但是周边能够报数的人越来越少,大家都在用最后的求生意志挣扎在死亡边缘。巴根台的身体也越来越冷,他的体能也在迅速消失,他觉得身心越来越沉重,寒冷沁入了骨髓。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美丽的乌尔罕正向他走来,柔声说:“我的小巴特尔,你太累了,太累了,你尽了全力,你就休息一会儿吧,哪怕是一小会儿。。。。。。。。”分队长梁勇大哥也来了,大声说:“栋梁兄弟,我的好兄弟!坚持下去!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你没有权力放弃。我们军人做任何事都要负起责任,有始有终。你是钢筋铁骨的硬汉,什么也打不垮你,死亡也征服不了你!”白发苍苍的珠岚额吉拄着拐杖缓缓走来,草原的风已经吹瞎了她的眼睛,她用干瘦温暖的手抚摸着巴根台,流着泪说:“我的儿啊我的小巴根台。这么些年你为了亲人,为了蒙古大汗,为了别人流尽了血泪,没过一天安生日子,多少艰难困苦啊。你就为自己考虑一小会儿吧,你就可怜可怜自己吧。”成吉思汗策马从远处跑来,怒气勃发,马鞭指到了他的鼻子上,向他怒吼:“巴根台!我早就知道你是个狼崽,没想到你还是个没出息的懒汉和懦夫。那么多人指望着你,你就想躺倒了吗?你给我站起来!我命令你像当年当先突破敌阵一样给我冲上去,把你该做的事情给我做好,不然我剥了你的皮!”说罢鞭子重重的抽到他身上。。。。。。。。模糊中各种念头噬咬着他的心,巴根台觉得心里疼啊,他要爆炸了,他再也忍耐不住,仰天发出了狼一样的长嗥,凄厉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间雪海里绵延不绝。那是草原狼千百年来的痛苦发出的哀嚎,是草原牧人千百年来的艰辛悲伤,也是人类反抗恶运的战鼓在轰鸣。


2里外的营救队伍都听到了这雪夜中哀伤的嚎叫,每个人的内心都受到了强烈震撼,心中说不出的酸苦滋味。队伍的前面是数千老汉健妇扫雪前进,以契丹人舒穆鲁迪烈和他的孙女舒穆鲁海春为首,后面就是杨妙真亲率上万老弱拉着爬犁带着粮食和木柴跟随。远处的杨四娘子听到巴根台那凄凉悲壮的声音,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双膝一软跪倒在雪地里,向东面茫茫的黑暗大声哭喊:“栋梁!活下去!我不允许你死。。。。。。”
天将黎明,舒穆鲁迪烈和海春祖孙最先看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20余条汉子紧紧抱在一起,全部冻僵,旁边是熄灭的柴火,他们身后就是他们用生命在雪海中开出的一条长达30余里的通道。当迪烈和海春奔到他们跟前时,听到的是巴根台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听我命令,继续按顺序报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