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耻,犹未雪-----张觉事件对北宋灭亡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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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十二世纪初期,辽、宋、金三国关系复杂而微妙,和战杂错,予取纷起。在这国亡朝兴的关键时期,宋徽宗宣和五年(金太宗天会元年,1123年)五月,原辽国辽兴军(平州,今河北卢龙)节度副使、降金后被封为临海军节度使的张觉据平州叛金归宋,史称“张觉事件”。这一事件的发生对宋金关系产生了极其重大的影响。事件平息一年多后,金天会三年(宋宣和七年,1125年)十月,金太宗主要以此为借口,下诏伐宋,金宋爆发全面战争。又一年多,金天会四年(宋高宗靖康元年,1126年)十一月,金军抵宋都城汴梁(今河南开封),闰十一月三十日,宋钦宗出城至金营议和,被扣留。天会五年(宋靖康二年,1127年)二月六日,金太宗诏令于宋地“别择贤人,立为藩屏”。三月七日,金立张邦昌为帝,国号楚,都金陵。北宋灭亡。
  “张觉事件”历来为史家所重视,或认为金军追袭辽帝时,宋乘机策动张觉背金降宋,首先背叛盟约,给金人对宋用兵提供了借口;或认为当时宋金间局势虽然十分紧张,却还没有恶化到爆发全面战争的地步,究其主要原因,还是由张觉事件引起;或认为这次事件为原本貌合神离的宋金关系,带来了灾难性的结果;《宋史·徽宗本纪》甚至说:“宋不立徽宗,不纳张觉,金虽强,何衅以伐宋哉?”著名辽宋金史专家陈乐素的《宋徽宗谋复燕云之失败》、赵永春的《金宋关系史》等多种专文、专著中,都以“张觉事件”为题,列出专章(节)对其进行论述。遗憾的是,这些专著(文)对张觉事件的分析大多从宏观出发,对事件的记述既较简略,对这一事件给北宋灭亡带来的影响归纳也嫌过于宏阔、扼要。本文拟专门对这一事件及其对金宋关系、北宋灭亡产生的影响进行更为详尽的探讨、剖析,不妥之处,敬请方家指教。
张觉事件发生的背景和原因   

  张觉事件的发生,正值辽、宋、金三国关系急剧变动而又微妙的时候,其间有国家关系变化的现实推动,也有国家关系、民族关系的历史力量的作用;有历史必然性,也有人与事的特定偶然性。
  首先,从辽宋关系分析,张觉事件的发生有其必然性。北宋自公元960年立国至1126年灭亡,与辽虽有“和”的时期,但从总体上看,却是以战为主。这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宋朝 “大一统”思想的作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中国历来是一个崇尚“大一统”的国家,这不论对统治者还是老百姓,均概莫能外。宋立国前,中国经历了五代十国时期,立国后,境外尚有辽、北汉和西夏三个并立的国家,国人既盼统一安定,宋又刚刚平定江南,有了进行统一战争的实力,统治者和人民的信心也已建立起来,所以,宋太祖、太宗都非常想统一“天下”。太祖赵匡胤建立宋朝的第十年(开宝二年,公元969年),即在南方未完全统一、稳定的情况下,发动了对北汉的做战,虽无功而返,但宋帝国统一全国的信念并未动摇,十年后,太宗赵光义又在继位的第四年(太平兴国四年,公元979年),发动了对北汉的全面战争,一举平定北汉①,并乘胜发起了初步目标为“伐幽蓟”、远期目标为统一北方的对辽战争。二是对“燕云十六州”及平、营(今河北昌黎)地区的争夺。平州为辽国于后唐明宗天成三年(928 年)攻取②,所谓燕云十六州,大致是今北京、天津和河北北部、山西北部的大片土地,全部面积约12万平方公里。辽太宗天显十一年(936年),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反唐自立,契丹出兵扶植其建立晋国,石敬瑭于会同元年(938年)十一月,遣使奉献十六州给辽国。平州及燕云十六州的并入,使辽的势力扩展到河北和山西北部,由于它实际上囊括了当时中国东北部、北部地区最重要的险关要塞与天然屏障,这一地区的丧失,使本地区的长城及其要塞完全失去作用,华北大平原全部裸露在北方游牧民族的铁蹄之下。对此,宋帝国的历代皇帝无不耿耿于怀。作为卓越的军事家、战略家,宋太祖赵匡胤完全了解燕云十六州的重要地位。北宋建国之初,太祖就有收回燕云十六州(及平州)的想法。 “初,太祖别置封桩库,尝密谓近臣曰:‘石晋割幽蓟以赂契丹,使一方之人独限外境,朕甚悯之。欲俟斯库所蓄满三五十万,即遣使与契丹约,苟能归我土地民庶,则当尽此金帛充其赎直。如曰不可,朕将散滞财,募勇士,俾图攻取耳。’会宴驾,不果。”③北宋统一内地后,形成了宋辽对峙的局面。太宗赵光义在继位第四年的六月,即发动了以“伐幽蓟”为主要目标的征辽战争,帝“自将伐契丹”,虽然此次战役在幽州(今北京)高粱河“败绩”,不得不“班师”④。但是,六年后,雍熙三年(986年)正月,又“北伐”,虽然又一次大败而归,却显示了太宗夺回燕云十六州的决心。然而,由于未能夺回以燕云十六州为主的北边险要地区,北宋始终处于被动防守的地位,只好以兵为险,靠驻扎大军来守卫边防,这对北宋政治军事各方面都造成了严重影响。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年),辽萧太后与辽圣宗亲率大军,轻易地深入宋境,攻至宋都城汴梁近地澶州(今河南濮阳)。后宋军虽胜,但真宗还是不得不于次年初与辽订立和约,协定宋每年贡辽岁币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史称“澶渊之盟”。对宋朝来说,“澶渊之盟”是一个屈辱妥协的和约,虽然它为宋辽两国换来了近一百二十年的和平,但耻辱感和经济剥夺却一直伴随着宋。所以,不管燕云十六州及平州开始属于辽国还是后来为金所夺,宋不管以经济条件或宁可与之发生战争,在适当时机“收回”燕云十六州及平州是必然的,这也正是后来宋徽宗一旦有机可趁即与金人订立盟约、后又背盟接纳张觉以收回平州的深层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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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十二世纪初期,辽、宋、金三国关系复杂而微妙,和战杂错,予取纷起。在这国亡朝兴的关键时期,宋徽宗宣和五年(金太宗天会元年,1123年)五月,原辽国辽兴军(平州,今河北卢龙)节度副使、降金后被封为临海军节度使的张觉据平州叛金归宋,史称“张觉事件”。这一事件的发生对宋金关系产生了极其重大的影响。事件平息一年多后,金天会三年(宋宣和七年,1125年)十月,金太宗主要以此为借口,下诏伐宋,金宋爆发全面战争。又一年多,金天会四年(宋高宗靖康元年,1126年)十一月,金军抵宋都城汴梁(今河南开封),闰十一月三十日,宋钦宗出城至金营议和,被扣留。天会五年(宋靖康二年,1127年)二月六日,金太宗诏令于宋地“别择贤人,立为藩屏”。三月七日,金立张邦昌为帝,国号楚,都金陵。北宋灭亡。
  “张觉事件”历来为史家所重视,或认为金军追袭辽帝时,宋乘机策动张觉背金降宋,首先背叛盟约,给金人对宋用兵提供了借口;或认为当时宋金间局势虽然十分紧张,却还没有恶化到爆发全面战争的地步,究其主要原因,还是由张觉事件引起;或认为这次事件为原本貌合神离的宋金关系,带来了灾难性的结果;《宋史·徽宗本纪》甚至说:“宋不立徽宗,不纳张觉,金虽强,何衅以伐宋哉?”著名辽宋金史专家陈乐素的《宋徽宗谋复燕云之失败》、赵永春的《金宋关系史》等多种专文、专著中,都以“张觉事件”为题,列出专章(节)对其进行论述。遗憾的是,这些专著(文)对张觉事件的分析大多从宏观出发,对事件的记述既较简略,对这一事件给北宋灭亡带来的影响归纳也嫌过于宏阔、扼要。本文拟专门对这一事件及其对金宋关系、北宋灭亡产生的影响进行更为详尽的探讨、剖析,不妥之处,敬请方家指教。
张觉事件发生的背景和原因   

  张觉事件的发生,正值辽、宋、金三国关系急剧变动而又微妙的时候,其间有国家关系变化的现实推动,也有国家关系、民族关系的历史力量的作用;有历史必然性,也有人与事的特定偶然性。
  首先,从辽宋关系分析,张觉事件的发生有其必然性。北宋自公元960年立国至1126年灭亡,与辽虽有“和”的时期,但从总体上看,却是以战为主。这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宋朝 “大一统”思想的作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中国历来是一个崇尚“大一统”的国家,这不论对统治者还是老百姓,均概莫能外。宋立国前,中国经历了五代十国时期,立国后,境外尚有辽、北汉和西夏三个并立的国家,国人既盼统一安定,宋又刚刚平定江南,有了进行统一战争的实力,统治者和人民的信心也已建立起来,所以,宋太祖、太宗都非常想统一“天下”。太祖赵匡胤建立宋朝的第十年(开宝二年,公元969年),即在南方未完全统一、稳定的情况下,发动了对北汉的做战,虽无功而返,但宋帝国统一全国的信念并未动摇,十年后,太宗赵光义又在继位的第四年(太平兴国四年,公元979年),发动了对北汉的全面战争,一举平定北汉①,并乘胜发起了初步目标为“伐幽蓟”、远期目标为统一北方的对辽战争。二是对“燕云十六州”及平、营(今河北昌黎)地区的争夺。平州为辽国于后唐明宗天成三年(928 年)攻取②,所谓燕云十六州,大致是今北京、天津和河北北部、山西北部的大片土地,全部面积约12万平方公里。辽太宗天显十一年(936年),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反唐自立,契丹出兵扶植其建立晋国,石敬瑭于会同元年(938年)十一月,遣使奉献十六州给辽国。平州及燕云十六州的并入,使辽的势力扩展到河北和山西北部,由于它实际上囊括了当时中国东北部、北部地区最重要的险关要塞与天然屏障,这一地区的丧失,使本地区的长城及其要塞完全失去作用,华北大平原全部裸露在北方游牧民族的铁蹄之下。对此,宋帝国的历代皇帝无不耿耿于怀。作为卓越的军事家、战略家,宋太祖赵匡胤完全了解燕云十六州的重要地位。北宋建国之初,太祖就有收回燕云十六州(及平州)的想法。 “初,太祖别置封桩库,尝密谓近臣曰:‘石晋割幽蓟以赂契丹,使一方之人独限外境,朕甚悯之。欲俟斯库所蓄满三五十万,即遣使与契丹约,苟能归我土地民庶,则当尽此金帛充其赎直。如曰不可,朕将散滞财,募勇士,俾图攻取耳。’会宴驾,不果。”③北宋统一内地后,形成了宋辽对峙的局面。太宗赵光义在继位第四年的六月,即发动了以“伐幽蓟”为主要目标的征辽战争,帝“自将伐契丹”,虽然此次战役在幽州(今北京)高粱河“败绩”,不得不“班师”④。但是,六年后,雍熙三年(986年)正月,又“北伐”,虽然又一次大败而归,却显示了太宗夺回燕云十六州的决心。然而,由于未能夺回以燕云十六州为主的北边险要地区,北宋始终处于被动防守的地位,只好以兵为险,靠驻扎大军来守卫边防,这对北宋政治军事各方面都造成了严重影响。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年),辽萧太后与辽圣宗亲率大军,轻易地深入宋境,攻至宋都城汴梁近地澶州(今河南濮阳)。后宋军虽胜,但真宗还是不得不于次年初与辽订立和约,协定宋每年贡辽岁币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史称“澶渊之盟”。对宋朝来说,“澶渊之盟”是一个屈辱妥协的和约,虽然它为宋辽两国换来了近一百二十年的和平,但耻辱感和经济剥夺却一直伴随着宋。所以,不管燕云十六州及平州开始属于辽国还是后来为金所夺,宋不管以经济条件或宁可与之发生战争,在适当时机“收回”燕云十六州及平州是必然的,这也正是后来宋徽宗一旦有机可趁即与金人订立盟约、后又背盟接纳张觉以收回平州的深层次原因。
其次,从金人对宋朝的心态分析,张觉事件的发生有其必然性。宋金往来初期,金朝对宋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在女真人的眼里,宋朝是十分强大的。金军将领完颜宗翰就曾认为:“南朝四面被边,若无兵力,安能立国强大如此?此未可轻之!”⑤金朝在立国、击辽时初战获胜,但金军的人数其实很有限,而且粮饷不继。同时,辽国地域辽阔,仍有较大的力量:燕京有以萧干为首的辽四军主力;西京有天祚帝残余势力;平州的辽将张觉又拥兵据隘道自守。金军如果孤军深入,极有可能被这三股力量联合击败。因此,借助外力牵制辽国是极其必要的。正是出于对宋的重视和客观上加强自身实力的需要,金才与宋一拍即合。宋重和元年(1118)春天,徽宗派遣马政等人自登州渡海至金,策划灭辽之事,随后金也派使者到宋,双方展开了秘密外交。1120年,宋金商定,联合进攻辽国。金负责攻取辽中京大定府,北宋负责攻取辽燕京析津府和西京大同府。灭辽后,燕云等地归宋,宋把过去每年给辽的岁币如数转给金国,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宋金“海上之盟”。但其后不久,徽宗得知辽已经获悉宋金盟约之事,非常后悔,担心遭到辽的报复,这时主议攻辽的蔡京退职致仕,接着方腊叛于浙江,东南多事,徽宗对夹攻之议大为消极,便下令扣留金朝使者,迟迟不履行协议出兵攻辽,只笼统地回复金国:“所有汉地等事并如初议。俟闻举军,到西京的期,以凭夹攻”⑥,双方交涉停顿。阿骨打得金使之报,认为宋意绝好,遂自行攻辽。宋宣和四年(1122年)正月,金破辽中京,三月入西京,辽天祚帝西奔,辽朝的败亡已成定局。在这种形势下,徽宗才匆忙命童贯带领15万大军以巡边为名向燕京进发,打算坐收渔翁之利。但这批人马一到燕京便遭到辽将耶律大石的袭击,大败而归。五月,“童贯至雄州,令都统制种师道等分道进兵。癸未,辽人击败前军统制杨可世于兰沟甸。丙戌,杨可世与辽将萧干战于白沟,败绩。丁亥,辛兴宗败于范村。”六月“己丑,种师道退保雄州,辽人追击至城下。帝闻兵败甚惧,遂诏班师。” 但此时辽燕王耶律淳死,辽涿州知州郭药师归降宋朝,打开了通向燕京之路。徽宗见有机可乘,再命童贯、蔡攸出兵击辽,冬十月“癸巳,刘延庆与郭药师等统兵出雄州。甲辰,师次诼州。己酉,郭药师与高世宣、杨可世等袭燕,(辽)萧干以兵入援,战于城中,药师等屡败,皆弃马缒城而出,死伤过半。甲寅,刘延庆自卢沟河烧营夜遁,众军遂溃。”⑦徽宗亲自部署的第二次攻燕之役又以惨败告终。随着战争的向南推进,北宋朝廷的腐败和军事上的无能越来越明显地表现出来,给了金人以争夺利益的可乘之机。宣和五年春,金太祖对徽宗派来的使者态度强硬傲慢。谈到土地问题时,金太祖背弃前约,坚持只将当初议定的后晋石敬瑭割给辽的燕京地区归宋,不同意将营州、平州、滦州还给宋朝,辩称此三地为后唐刘仁恭献给契丹,并非后晋割让。金人态度强硬,宋方毫无办法。几经交涉,金国最终才答应将后晋割给辽朝的燕京及其附近六州之地归还宋朝,条件是宋朝除每年把给辽的岁币如数转给金外,另添每年一百万贯的“代税钱”。所谓“代税钱”是指宋朝缴纳给金的燕京地区的租税,实际上是一种赔款。四月,徽宗派童贯、蔡攸代表朝廷前去接收燕京地区。金兵撤退时,将燕京一带的人口、金帛一并掠走,留下几座空城给了宋朝。宋朝单方停止和约、轻慢金朝使臣、两次围攻燕京失败等一系列失信、无能的表现,使他们逐渐失去了在女真人眼中的强大尊贵地位,特别是金军独自攻下辽中京、西京以后,金朝开始重新审度自身的力量,更增加了对宋必胜的信心和勇气,他们对宋的态度也由“未可轻之”变得不屑一顾,金朝内部原来主张占燕云之地的势力抬头,再加上这里优越的地理位置和富庶的资源,促使金开始考虑双方利益的重新分配问题。按常理,既然当初原约议定宋朝在灭辽后收回五代时陷入契丹的土地,就是说无论是后唐、后晋时期,也无论是割让还是契丹自行攻取的土地,只要宋朝履行了“夹攻”的约定,这些地区就应归宋所有。这种利益分配同金军当时的战绩相比,金当然觉得吃了大亏。于是,他们首先在宋是否“夹攻”的问题上发难,与宋在盟约实现的前提条件上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拖延、拒绝交割燕京等地。而对于平州问题,由于未烦一兵一卒,张觉就率众投降金朝,根本不涉及“夹攻”的问题,金朝更拒绝交割⑧。平州路下辖营(今河北昌黎)、滦(今河北滦县)二州,呈三角形分布在燕京以东,其北部隔松亭关(今河北省宽城县西南滦河东岸)、榆关(今河北省抚宁县榆关镇)两个隘口与金“本土”相连,东、南两面临海。这种地理上的优势,在金朝看来,正如《北征纪实》所云:“仍不与我营、平等,扼吾(宋)之咽喉尔。”⑨所以当张觉叛金归宋以后,金朝不惜出动大量兵力攻取平州,以控制东部局势,同时又通过经营西京,完成对燕京及其以西地区的包抄,把宋朝既得地区紧紧地压缩在一个较为集中的小块地区,完成了最后吞并这一地区的准备。总之,金朝在燕云、平营地区的争夺策略乃至对宋的总体心态,是随着战争态势的发展而变化的。宋朝策略上的失误、军事上的无能和政治上的软弱,一步步挑起了金人灭辽之后进而灭宋的念头,给金人提供了进攻的机会。金对宋的攻击,是迟早都会在合适的地方发生的。从表面上看,金对宋发动进攻是因为宋朝招纳张觉反叛引起,但从金朝对原盟约内容的认定和交割燕京、平营地区的策略分析,控制燕京及平营地区进而吞并燕云地区乃至整个宋国,与宋从结盟到背约、由盟友变仇雠,逐渐成为金人的必然选择。
    第三,从金国对汉人的统治政策分析,张觉事件的发生有其必然性。在历史上,入侵中原的北方少数民族,少有战略性的政治目的,而多以掠夺人口、财物为目标,金人对汉人,在立国击辽和与宋交战之初,也是如此。而汉人对待金人,则在传统意识上既一直以“夷狄”视之,现实中目睹、亲历了金军掠夺、残害汉人之后,更以被金人摧残、掠去为畏途,特别是下层百姓,无不视金人为仇雠,极其痛恨。当金军进至长城以南汉族聚居区时,掠夺人口的方式发生变化,开始把大批汉族人口强制迁徙到“内地”,以缓解金源故地日益发展的社会生产与劳动人手缺乏之间的矛盾,这更激起了汉人的强烈反抗。天辅六年(1122年)以后,金军不战而下燕京,又在派遣大军追击辽天祚帝时控制了河东大部分地区,“既定山西诸州,以上京为内地,则移其民以实之。”⑩金朝统治者所看重的是汉族人口具有各业生产技术,拥有这些人口就可以为他们创造源源而来的财富。因此,太祖曾三令五申,要求各地军中将领将掳掠和安置汉族人口与军事进攻并重,切实解决好掠获人口的安置问题,以防止发生逃亡。天辅七年(1123年),太祖下诏:“郡县今皆抚定,有逃散未降者,已释其罪,更宜招谕之。前后起迁民户,去乡未久,岂无怀土之心?可令所在有司,深加存恤,毋辄有骚动。”四月,金朝与北宋在处理燕京及所属州县的交涉中,坚持在此前投降北宋的辽军将领郭药师及其统领的常胜军8000余户(辽东人,按金宋“海上之盟”的约定,辽东属于金军作战范围),应作为辽东俘户归还金朝。而北宋则以郭药师在金朝攻占燕京以前就投降了北宋,且已经因作战有功被授予官职,拒绝了金朝的要求。当时北宋与金朝谈判交涉此事的官员向朝廷建议:“若以燕人代之,则不惟常胜军得为我军,又复得燕民田产,自可供养,不烦国家应办钱粮,此一举而两得之。”北宋遂批准了这一建议,金朝也接受了这个方案。于是,金朝在撤出燕京之际,“燕山府所管州县百五十贯以上家业者,得三万余户,尽数起发,合境不胜残扰。”《金史·太祖纪》中对这次强制移民也有所记载:“命习右乃、婆卢火监护长胜军及燕京豪强、工匠,由松亭关徙之内地。”这些既仇视金人又安土重迁的汉族民户,先是向金军统帅完颜宗翰游说,请求收回迁徙成命而未果,无奈被迫东去。金国的这种民族政策遭到汉人的反抗是必然的,特别是当时正值燕京等地原辽境内的汉人初脱契丹“异族”虎口,重得自由的喜悦正炽,对新来的又一个异族女真的残暴统治当然不愿接受,东徙燕民一旦找到合适机会,必会起而抗之。而当时驻兵平州的张觉恰有反金之意,平州又是燕民东徙的必经之地,而且经平州出长城后,将永无回乡的可能,他们当然要动张觉之心、借张觉之力摆脱束缚、散而回乡了。
  第四,从宋徽宗及宋统治集团的治国之术分析,张觉事件的发生有其必然性。宋徽宗,名赵佶(公元1082年——1135年),宋神宗赵顼的第11子,宋哲宗赵煦之弟。公元1100年正月,哲宗病死,无子,向太后拥立赵佶为帝。宋徽宗是中国历史上最腐败、昏庸的皇帝之一。他在位的25年,是北宋统治最腐败的时期。时人和后人对徽宗政治上的恶评,主要集中在“轻佻”和昏庸腐败上。对其轻佻,时相章惇在与哲宗皇后向氏商议是否立其为帝时即说,“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后人柏杨则在《中国人史纲》中以“赵佶轻佻”为题,单列一节,做了阐述;对其昏庸,则史不绝书。而徽宗的轻佻和昏庸,在处理对金关系特别是对待张觉事件上,表现得可谓淋漓尽致。政和元年(1111)九月,徽宗几乎是无目的地派童贯出使辽国以窥探虚实。童贯返程途经燕京时,结识了燕人马植,此人声称有灭辽的良策。在童贯的举荐下,马植向徽宗全面介绍了辽国危机和金的崛起,建议宋金联合灭辽,出兵收复中原以前丧失的疆土。徽宗大喜,当即赐其国姓赵(名良嗣),授以官职。徽宗好大喜功,虚荣心极强,在他看来,如果侥幸灭辽,列祖列宗梦寐以求的燕云之地就可以收复,这样,他就是彪炳千秋的一代明君了。从此,宋朝开始了联金灭辽、光复燕云之举。对徽宗这种投机取巧的愚蠢做法,朝廷内外许多有见识的大臣都不以为然,只有童贯、王黼、蔡攸等一帮奸臣异想天开,竭力支持。在由童贯等两次统军与残余辽人作战均遭残败,未能收回燕京地区后,宣和五年(1123)四月,徽宗派童贯、蔡攸代表朝廷前去接收已先被金军占领的燕京地区。但金兵撤退时,已将燕京一带的人口、金帛一并掠走,只留下几座空城给了宋朝。童贯、蔡攸等人还朝,称燕京地区的百姓箪食壶浆夹道欢迎王师,焚香以颂圣德,徽宗分外得意,自以为建立了不世之功,宣布大赦天下,命王安中作“复燕云碑”,树立在燕京延寿寺中以纪念这一功业,并对参与此次战争的一帮宠臣加官晋爵。正是在这种心态支使之下,宋徽宗对任何有利于收回平、营、滦三州的行为无疑都会支持。也正是有了这一背景,张觉才敢于背叛当时已够强大的金国,在一度打出辽国“旧臣”的旗号后,转而易帜投奔宋朝。但是,宋徽宗毕竟过于轻佻和昏庸。他重小利而忽大局,先是背弃与金人“无容匿逋逃,诱扰边民”的约定,轻纳张觉,后又迫于金人压力,杀害张觉,并函其首送与金人,使辽国降人人心丧尽,不再归心宋朝,甚至很多人做了金人侵灭宋朝的帮凶,更招来了金人迫在眉睫、不久即悍然发动的南侵。宋徽宗让张觉事件有了发生的必然性,也让这一事件有了必然的悲剧性。
  张觉事件的发生,有其历史必然性,但也存在一定的偶然性。假如宋徽宗不如此轻佻、昏庸,而宋朝当时若从章惇之议,不立徽宗,而张觉又不那么轻信宋朝的实力及宋统治集团的的人格,不轻投宋朝,又或金人掠燕民北去而未经平州,未能鼓动张觉叛金,历史又将是什么样子?但这毕竟是我们的假设。在这一事件上,历史的必然性发挥了主导作用。
张觉其人与张觉事件

  张觉,又作张瑴,《宋史》、《金史》均有传,历代《永平府志》、《滦州志》、《滦县志》等地方史志也都对他进行了记载,但各种史书对他的行年、事迹所载甚少,记载较为详细的有《金史》之《太祖本纪》、《太宗本纪》和宋、金史本传,但史籍对他的生年、生地都没有记载,只知他为“永平义丰”即今河北滦县人,汉族,金天辅七年(宋宣和五年·1123年)九月,被宋徽宗密诏杀死。
  关于张觉事件,有关史志的记载有不尽一致之处,但总体脉络还是可以归缕如下:
  一、张觉仕辽。
  觉“在辽第进士,仕至辽兴军(平州)节度副使。”
  二、张觉在辽金争平州时。
  (金攻燕,平州)镇民杀其节度使萧谛里,觉拊定乱者,州人推领其事。燕王淳死,觉知    辽必亡,籍丁壮五万人,马千匹,练兵为备。
  萧后遣时立爱来知州,拒弗纳。
  收国元年(1115年)十二月,(金太祖)置南路都统司,且以讨张觉。
  三、金朝对张觉及平州官民的招纳与平州归金。
  (金)太祖已定燕京,访求得平州人韩询持诏招谕平州。是时,奚王回离保在卢能岭,立爱未敢即朝见,先使人来送款曰:“民情愚执,不即顺从,愿降宽恩,以慰反侧。”诏曰:“朕亲巡西土,底定全燕,号令所加,城邑皆下。爰嘉忠款,特示优恩,应在彼大小官员可皆充旧职,诸囚禁配隶并从释免。”于是,辽帝尚在天德,平州虽降,民心未固。时立爱虽开谕而不肯信,乃上表:“乞下明诏,遣官分行郡邑,宣谕德义。他日兵临于宋,顺则抚之,逆则讨之,兵不劳而天下定矣。”上览表嘉之,诏答曰:“卿始率吏民归附,复条利害,悉合朕意,嘉叹不忘。山西部族缘辽主未获,恐阴相连结,故迁处于岭东。西京人民既无异望,皆按堵如故。或有将卒贪悍,冒犯纪律,辄掠降人者。已谕诸部及军帅,约束兵士,秋毫有犯,必刑无赦。今遣斡罗阿里等为卿副贰,以抚斯民,其告谕所部,使知朕意。”
(金太祖天辅七年正月)甲子(十一),辽平州节度使时立爱降。
  二月,改平州为南京,以张觉为留守。
  以平州为南京,用张觉为留守,时立爱遂去平州。
  立爱既去平州归乡里。
  时山后诸州俱陷,唯平州为张觉所据。金人入燕,以觉为临海军(营州,今河北昌黎县)节度使(疑《宋史》此记不确)。
  四、金朝对张觉的猜疑。
  金人入燕,访觉情状于辽故臣康公弼,公弼言彼何能为,当示以不疑,乃以为临海军节度使,任知平州。辽相左企弓等将归东,粘罕欲先遣兵擒觉,公弼曰:“如此是趣之叛也,我请使焉而观之。”遂往见觉。觉曰:“契丹八路皆陷,今独平州存,敢有异志。所以未释甲者,防萧幹耳。”厚赂公弼使还。公弼道其语,粘罕信之,升平州为南京,加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既而闻觉有异志,上(金太祖)遣使刘彦宗及斜钵谕之,诏曰:“平山(?)一郡今为南京,节度使今为留守。恩亦厚矣。或言汝等阴有异图,何为当此农时辄相扇动,非去危就安之计也。其谕朕意。”
  企弓等将赴广宁,张觉在平州有异志,太祖欲以兵送之。
  五、燕民东迁。
  及以燕京与宋而迁其人,独以空城与之,迁者道出平州。
  时燕民尽徙,流离道路。
  六、张觉叛金
  (燕民)或诣觉诉“公弼、企弓等不能守燕,致吾民如是。能免我者,非公而谁?”觉召辽属议,皆曰:“近闻天祚复振于松漠,金人所以急趋山西者,畏契丹议其后也。公能仗大义,迎故主以图兴复,责企弓等之罪而杀之,纵燕人归燕,南朝宜无不纳。倘金人西来,内用营、平之兵,外藉南朝之援,何所俱乎?”觉又访于翰林学士李石,亦以为然。
  (金天辅七年·1123年)五月甲寅(初三),南京留守张觉据城叛。
天辅七年五月,左企弓、虞仲文、曹勇义、康公弼赴广宁,过平州,觉使人杀之于栗林下,遂据南京叛。
  (觉)杀企弓等四人,复称保大三年,绘天祚像于厅事,每事告而后行。呼父老谕曰:“女真,仇也,岂可从?”指其像曰:“此非汝主乎,岂可背?当相约以死,必不得以则归中国。”燕人尚义,皆景从。于是悉遣徙民归。
  张觉据平州叛,以(李)瞻从事。
  (李)宝信为义丰县令,张觉以平州叛,(妻)王氏陷贼中。贼欲逼室之,王氏骂贼,贼怒遂支解之。
  七、张觉归宋与宋纳张觉。
  (觉谴翰林学士李)石更名安弼,偕故三司使高党往燕山说王安中(宋庆远军节度使、河北河东燕山府路宣抚使、知燕山府)曰:“平州自古形胜之区,地方数百里,带甲十余万,觉文武全才,若为我用,必能屏翰王室。苟为不然,彼此西迎天祚,北能萧幹,将为吾肘腋患矣。”安中深然之,具奏于朝,愿以身任其责,令安弼、党诣京师。徽宗以手札付詹度曰:“本朝与金国通好,信誓甚重,岂当首违?金人昨所以不即讨觉者,以兵在关中而觉抗榆关故也。今既已东去,他日西来,则觉撮尔数城,恐未易当。为今之计,姑当密示羁縻足矣。”而度数诱致之,讽令内附。
  宣和五年六月,觉遣书至安抚司云:“金虏恃虎狼之强,驱徙燕京富家巨室,止留空城以塞盟誓,缅想大朝,亦非得已。遗民假道当管,冤痛之声,盈于衢路。州人不忍,佥谓宜抗贼命,以存生灵,使复父母之邦,且为大朝守御之备,已尽遣其人过界,谨令掌书记张钧、参谋军事张敦固诣安抚司听命。”
  天辅七年(1123年)五月,(觉)遂据南京叛入于宋,宋人纳之。
  (宋宣和五年)六月丙戌,辽人张觉以平州来附。
  (阇母)复与(觉)战于兔耳山(今河北抚宁县西部,碣石山北部主要山峰),阇母大败,觉报捷于宋。宋建平州为泰宁军,以觉为节度使,张敦固等皆加徽犹阁待制,以银绢数万犒军。
  觉遂妄以大捷闻,朝廷建平州为泰宁军,拜觉节度使,以安弼、党、钧、敦固皆为徽猷阁待制,宣抚司犒以银绢数万。诏命至,觉喜,远出迎。
  五年,辽将张觉据(平)州来降,寻为金所破。县三:卢龙(赐名卢城);石城(赐名临关);马城(赐名安城)。
  宗望军至南京城东,觉兵大败宵遁,遂奔宋,入于燕京。宗望以纳叛责宋宣抚司,索张觉。宣抚王安中匿之于甲仗库,绐曰:“无之。”
  金讨张觉。
  1,太祖发旨讨张觉。
  (金天辅七年·1123年·五月)辛巳(三十),(金太祖)诏谕南京官民。
  太祖下诏谕南京官吏,诏曰:“朕初驻跸燕京,嘉尔吏民率先降附,故升府治以为南京,减徭役,薄赋税,恩亦至矣,何苦辄为叛逆。今欲进兵攻取,时方农月,不忍以一恶人而害及众庶。且辽国举为我有,孤城自守,终欲何为。今止坐首恶,余并释之。”
  2,金将闍母讨张觉败绩。
  张觉据平州叛,入于宋,阇母自锦州往讨之。
  金人闻觉叛,遣闍母国王将三千骑来讨,觉率兵迎拒之于营州,闍母以兵少,不交锋而退,大书于门,有“今冬复来”之语。
  六月壬午朔(初一),阇母败张觉于营州。
  觉将以兵胁迁(今河北秦皇岛山海关、辽宁省绥中县西部)、来(今辽宁省绥中县)、润(今河北抚宁县海阳镇)、隰(今辽宁省绥中县)四州之民,阇母至润州,击走张觉军,逐北至榆关,遣俘持书招之。复败觉兵于营州东北,欲乘胜进取南京。时方暑雨,退屯海濡,逐水草休息,使仆虺、蒙刮两猛安屯润州,制未降州县,不得与觉交通。
  (金)天会元年(即天辅七年)九月戊寅(二十八),败张觉于楼峰口(今河北抚宁县芦峰口)。
  九月,阇母破觉将王孝古于新安,败觉军于楼峰口。
  阇母讨张觉,有兵出楼峰口山谷间,阿里、散笃鲁、忽卢补三猛安击败之。
  (阇母)攻平州张觉,吾春被围于西山,敌古本引兵救之,解其围,并获粮五千斛,招降户口甚众。
  乌延胡里改,从阇母围平州,有功。
  十月己亥(十九),阇母及张觉战于兔耳山,阇母败绩。
  (阇母)复与觉战于兔耳山,阇母大败。
  乌延蒲卢浑与兄鹘沙虎俱以勇健隶阇母军,居帐下。阇母败于兔耳山,张觉复整兵来,诸将皆不敢战。蒲卢浑登山望之,乃绐诸将曰:“敌军少,急击可破也。若入城,不可复制。”遂合战,破之。
  3,完颜宗望败张觉。
  十一月壬子(初二),命宗望问阇母罪,以其兵讨张觉。
  十一月壬子(初二),命宗望问阇母罪,以其兵讨张觉。癸亥,宗望以阇母军发广宁,下濒海诸郡县。
  上(金太宗)使宗望问状,就以阇母军讨张觉,降濒海郡县。
  庚午(二十),宗望及张觉战于南京东,大败之。
  (宗望)遂与觉战于南京城东。觉败,宵遁奔宋。
  (宋)诏命至,觉喜,远出迎。金人谍知,举兵来,觉不得返,同其弟挟所诏敕奔燕。
  张觉奔宋,城中人执其父及二子以献,戮之军中。
  城中人执觉父及其二子来献,宗望杀之。
  (张觉)母妻先寓营州,为金人所得,弟闻之,亟往降,献其诏敕。
  宗望代阇母讨张觉,(斜卯)阿里再败平州兵。
  天会初,宋王宗望讨张觉于平州,闻应州有兵万余来援,遣阿鲁补与阿里带迎击之,斩馘数千而还。
  石家奴从宗望讨张觉。
  唐括德温,父挞懒,尚康宗女,从宋王宗望以军二万收平州,至城东十里许遇敌兵甚众,战败之。
  九、宋朝杀张觉。
  金人既平二州,始来索觉,王安中讳之。索愈急,乃斩一人貌类者去。金人曰:“此非觉也。觉匿于王宣抚甲仗库,若不与我,我自以兵取之。”安中不得已,引觉出,数其过,使行刑,觉语殊不逊。既死,函首送之。           
  (宋宣和五年)十一月,金人取平州,张觉走燕山,金人索之甚急,命王安中缢杀,函其首送之。
  宗望以纳叛责宋宣抚司,索张觉。宣抚王安中匿之于甲仗库,绐曰:“无之。”宗望索愈急,安中乃斩貌类觉者一人当之,金人识之曰:“非觉也。”安中不得已,引觉出。数以罪,觉骂宋人不容口,遂杀觉函其首以与金人。
  十、平州人“莫肯降”。
  壬申(二十二),张忠嗣、张敦固以南京降,遣使与张敦固入谕城中,复杀其使者以叛。
  及张觉败奔于宋,众推张敦固为都统,杀使者,乘城拒守,攻之不肯下。
  使以诏书宣谕城中张敦固等出降。使使与敦固俱入城收兵仗。城中人杀使者,立敦固为都统,劫府库,掠居民,乘城拒守。
  宗望复平州,觉亡去,城中复叛,(李)瞻逾城出降,其子不能出,为贼所害。宋王宗望嘉之。承制以为兴平府判官。
  (金天会二年)三月己酉朔(初一),命宗望以宋岁币银绢分赐将士之有功者。庚戌(初二),宗望请选良吏招抚迁、润、来、隰之民保山寨者,从之。己未(十一),宗望以南京反覆,凡攻取之行,乞与知枢密院事刘彦宗裁决之。刘公胄、王永福弃家逾城来降,以公胄为广宁尹,永福为奉先军节度使。
  五月乙巳(二十九),阇母克南京,杀都统张敦固。
  阇母连破伪都统张敦固,遂克南京,执敦固杀之。
  阇母克南京,兵执伪都统张敦固杀之,南京平。
  金人以纳叛为责,且求饷粮,凡攻击数月,州民数千溃围走,莫肯降。
“张觉事件”对北宋灭亡的影响

  张觉事件发生后,金朝和宋朝都高度重视,各自从自身的利益对其进行了认真的考量,拿出了各自的对策。但从总体看,金朝不管从政治上还是军事上,采取的策略基本正确,而宋朝则可称为处置乖方,进退失据,导致不仅在这一事件中完全处于下风,未能如愿收回平州等地,而且为最终亡国引燃了导火索。张觉事件对北宋灭亡带来的影响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加深了宋金矛盾,增加了金人对宋朝的蔑视和恨意,坚定了金朝灭亡宋朝的信心和决心。如前文所述,宋金“海上之盟”内容既不够明晰,双方在落实盟约过程中又都有过游离,如金在约盟后曾与辽和谈,宋知道后即对如约夹攻辽冷淡下来,后来宋对攻辽并不积极,且两次攻辽失败,使金人对宋朝产生轻视,金人独力攻取燕京后,先欲违约不予宋朝,后经交涉取得了巨大经济利益后,才把燕京给了宋朝,但却强行迁走民户,只给了宋朝几座空城,并坚持未把平州等地予宋。这些都说明,双方对盟约几乎没有诚意,而且从盟约执行之时起,双方就已产生矛盾,宋对盟约条款看重的只是取得土地,而金则要通过灭辽取得土地、人口,兼以其质朴性格,非常看重宋执行盟约的信誉和不招降纳叛。宋朝在张觉事件发生后,积极“纳之”,已严重失信,如果平州归宋,更将使金朝失去窥视中原的一块战略要地,金人当然恨之切骨;而金朝攻平州,宋既不敢对金用兵,金攻取平州后索要张觉,宋竟杀觉送之,更使金朝较此前进一步看到了宋的软弱无能。以金人之民族本性,加之对辽用兵的轻易取胜,非常相信军事实力,而在与宋的交往特别在对张觉事件的处置中,发现貌似强大的宋朝在军事上如此无能,在政治、外交上又如此软弱,岂能不对宋朝的大片国土、丰富资材大起觊觎之心?
   给予了金朝攻击宋朝的借口。从金攻取燕云后不履行盟约而执意占领之可以看出,此时金对宋朝并不以“盟友”视之,而且对宋朝也未必没有攻取之意。但是,此时双方毕竟还是名义上的“盟友”,要攻击宋朝,还须“师出有名”才行。宋朝“纳张觉”,恰恰送来了口实。对此,史籍屡有具文。如《金史·宗翰传》载,张觉事件不久,“宗翰奏太宗曰:‘先皇帝征辽之初,图宋协力夹攻,故许以燕地。宋人既盟之后,请加币以求山西诸镇,先皇帝辞其加币。盟书曰:“无容匿逋逃,诱扰边民。”今宋数路招纳叛亡,厚以恩赏。累疏叛人姓名,索之童贯,尝期以月日,约以哲书,一无所至。盟未期年,今已如此,万世守约,其可望乎。且西鄙未宁,割付山西诸郡,则诸军失屯据之所,将有经略,或难持久,请姑置勿割。’上悉如所请。”“及斡鲁奏宋不遣岁币户口事,且将渝盟,不可不备。太宗命宗翰取诸路户籍按籍索之。而阇母再奏宋败盟有状,宗翰、宗望俱请伐宋。”而《宋史·张觉传》则更直接说,“金人终用是启爨云。”《王安中传》说,“觉败奔燕。金人来索急,安中不得已,缢杀之,函其首送金。郭药师宣言曰:‘金人欲觉即与,若求药师,亦将与之乎?’安中惧,奏其言,因力求罢。药师自是解体,金人终以是启衅。”《金史·张觉传》最后,也以作者的口气说,“及金人伐宋,竟以纳平州之叛为执言云。”金人“伐宋”,肯定不止宋纳张觉这一个理由,也不会仅出于如此简单的考虑,但是,说宋纳张觉给了金人一个借口,张觉事件是金宋全面战争爆发的“导火索”,却是可以肯定的。
  严重伤害了归宋汉人的感情,使之与宋离心离德,甚至促生了大量“汉奸”。应该说,不管是五代时期被辽人所掠还是金灭辽后无奈属金,汉人都不愿为“异族”所“奴”。因此,在金灭辽和宋收回燕云之地的时候,许多汉人甚至契丹人都热情主动地恢复了“汉人衣冠”,急切的要回归“祖宗邦国”。促成张觉叛金,就有这方面的因素。但是,张觉事件发生,宋不出兵“恢复”,进而杀张觉送金国,使这些原本对宋朝抱有殷切期望的人们,终于完全失望,有的甚至怨恨起来。《宋史·张觉传》说,“(觉)既死,函首送之,燕之降将及常胜将军皆泣下,郭药师曰:‘若来索药师,当奈何?’自是解体。”《金史·张觉传》说,王安中“引觉出,数以罪。觉骂宋人不容口,遂杀觉函其首以与金人。燕京降将及常胜军皆泣下,郭药师自言曰:‘若来索药师当奈何。’自是,降将卒皆解体。”《宋史·列传第二百一十一·黄友传》说,“郭药师以常胜军叛,燕土响应。”《金史·列传第二十一·郭药师传》说,“及安中不能庇张觉而杀之,函其首以与宗望,药师深尤宋人,而无自固之志矣。……凡宋事虚实,药师尽知之。宗望能以悬军深入,驻兵汴城下,约质纳币,割地全胜以归者,药师能测宋人之情,中其肯綮故也。” 《金史·太宗本纪》说,“自郭药师降,益知宋之虚实。”《金史·郭药师传》作者“赞曰:郭药师者,辽之余孽,宋之厉阶,金之功臣也”,实在是对宋朝的莫大讽刺!
  加重了宋廷的不团结,使宋臣更难得为宋“用命”。宋自徽宗即位后,由于徽宗接连贬斥以苏轼为首的所谓“元佑党人”、以章惇为首的“元丰党人”,重用童贯等奸人,本已造成朝臣的“正邪分立”,张觉事件发生且失败后,北宋君臣更莫衷一是,不分是非,对在事件中负有责任的人大肆攻击、贬斥,更加重了朝臣的分裂与“不任事”。如赵良嗣,是宋朝献联金灭辽的第一人,但“朝廷纳张觉,良嗣争之云:‘国家新与金国盟,如此必失其欢,后不可悔。’不听。坐夺职,削五阶”;王安中,“靖康初,言者论其缔合王黼、童贯及不几察郭药师叛命,罢为观文殿大学士、提举嵩山崇福宫;又责授朝议大夫、秘书少监、分司南京,随州居住;又贬单州团练副使,象州安置”。而在对待郭药师其人、其事上,也是如此,如吕颐浩,“(宋)既得燕山,郭药师众二万,契丹军万余,皆仰给县官,诏以颐浩为燕山府路转运使。颐浩奏:‘开边极远,其势难守,虽穷力竭财,无以善后。’……徽宗怒,命褫职贬官……金人入燕,郭药师劫颐浩与蔡靖等以降。敌退得归,复以为河北都转运使,以病辞”;任谅,“朝廷将有事于燕,谅曰:‘中国其有忧乎。’乃作书贻宰相曰:‘今契丹之势,其亡昭然,取之当以渐,师出不可无名。宜别立耶律氏之宗,使散为君长,则我有存亡继绝之义,彼有瓜分辐裂之弱,与邻崛起之金国,势相万也。’至是,又言郭药师必反。帝不听,大臣以为病狂,出提举嵩山崇福宫(闲官)”。由以上所记可以看出,宋臣凡在张觉事件中反对“纳之”及负有责任的,凡对郭药师持审慎或不相信态度的,都受到了宋徽宗的贬斥和朝臣的攻击,形格势禁之下,谁敢反对徽宗的任何作为,又有谁敢于、愿意任责担事?这也就难怪当金兵兵临汴梁城下之时,君臣上下无所措手足,只有郭京这种无赖带领更多小无赖组成的“六丁六甲”、“神兵天将”替朝廷卖命,以速北宋灭亡了。
公元十二世纪初期,辽、宋、金三国关系复杂而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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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百度百科上把金国辽国改为“金朝”“辽朝”,

还好没把宋朝叫“宋国”,

真是神奇的国家,

一个儿子居然有3个爹。


楼上,丢人前先补充下高中历史,澶渊之盟规定辽以兄礼待宋,意思就是宋是哥哥,辽是弟弟。南宋和金国的关系那是完全的耻辱,早期是臣属国,完颜亮伐宋失败后改为叔侄国。至于你口中的令一个爹可能是指蒙古吧,这还得教教你,南宋虽然亡于蒙古,但宋蒙交战40年,南宋可未对蒙古屈过膝。

楼上,丢人前先补充下高中历史,澶渊之盟规定辽以兄礼待宋,意思就是宋是哥哥,辽是弟弟。南宋和金国的关系那是完全的耻辱,早期是臣属国,完颜亮伐宋失败后改为叔侄国。至于你口中的令一个爹可能是指蒙古吧,这还得教教你,南宋虽然亡于蒙古,但宋蒙交战40年,南宋可未对蒙古屈过膝。
自己有乱认干爹的毛病,就不要代表其他人了。
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一君无道,遗祸万民!
靖康本身就是耻辱!

楼上,丢人前先补充下高中历史,澶渊之盟规定辽以兄礼待宋,意思就是宋是哥哥,辽是弟弟。南宋和金国的关系那是完全的耻辱,早期是臣属国,完颜亮伐宋失败后改为叔侄国。至于你口中的令一个爹可能是指蒙古吧,这还得教教你,南宋虽然亡于蒙古,但宋蒙交战40年,南宋可未对蒙古屈过膝。
hengtianye 发表于 2011-3-14 22:46


什么哥哥弟弟的也不害臊,
还高中历史呢,说岳飞不是民族英雄的书也只有你相信。

你都没看清楚我的帖子,
把金国、辽国叫“金朝、辽朝”等于承认他们是正统,

那我就奇怪,
你为什么不用契丹字回帖,
为什么CHINESE翻译成汉语,
毛主席诗词里有唐宗宋祖,为什么没有“辽宗金祖“。
楼上,丢人前先补充下高中历史,澶渊之盟规定辽以兄礼待宋,意思就是宋是哥哥,辽是弟弟。南宋和金国的关系那是完全的耻辱,早期是臣属国,完颜亮伐宋失败后改为叔侄国。至于你口中的令一个爹可能是指蒙古吧,这还得教教你,南宋虽然亡于蒙古,但宋蒙交战40年,南宋可未对蒙古屈过膝。
hengtianye 发表于 2011-3-14 22:46


什么哥哥弟弟的也不害臊,
还高中历史呢,说岳飞不是民族英雄的书也只有你相信。

你都没看清楚我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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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奇怪,
你为什么不用契丹字回帖,
为什么CHINESE翻译成汉语,
毛主席诗词里有唐宗宋祖,为什么没有“辽宗金祖“。
宋人就是不尚武的典型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