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的海防思想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8 23:11:00
http://www.ocean360.net/2010-06/22/content_3573220.htm
撰文/刘中民

欲防海之害而收其利,非整理水师不可,欲整理水师,非设局监造轮船不可。

——左宗棠

左宗棠(1812—1885),字季高,湖南湘阴人,早年当过幕僚,后来历任浙江巡抚、闽浙总督、陕甘总督、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等职。

鸦片战争期间,左宗棠虽然地位低微,却密切注视着时局的发展。1840年英军进犯广州城时,他就提出了歼敌于广州的三点建议:一是扼守险要,围困敌人;二是封锁海口,坚壁清野;三是招募水勇,动员民众。当时,他的意见难以产生什么影响,直到20年后,左宗棠任封疆大吏时,才有将其思想变为现实的可能。在晚清的两次海防大讨论中,左宗棠作为朝廷重臣和封疆大吏,针对中国海防危机的日益加深和西方国家从海上的频繁入侵,在主张加强西北边疆塞防的基础上,提出了一系列海防思想。左宗棠的海防思想,在中国近代海防思想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欲防海之害而收其利,非整理水师不可”

左宗棠关注海防并非开始于他成为封疆大吏之后,而是开始于鸦片战争前后。如他自己所言:“自道光十九年(1840年)海上事起,凡唐宋以来,史传、别录、说部及国朝志乘、载记、官私各书,有关海国故事者,每涉猎及之,粗悉梗概。”对于林则徐和魏源等早期海防论的倡导者,左宗棠都非常推崇和敬仰,并深受其海防思想的影响。当时,左宗棠对英国的侵略就有比较深刻的认识,认为英国“包藏祸心,为日已久,富强之实,远甲诸蕃”,并提出了“练鱼屯,设碉堡,简水卒,练亲兵,设水寨,省调发,编泊埠之船,设造船之厂,讲求大筏、软帐之利,更造炮船、火船之式”等具体的反侵略思想。

左宗棠作为晚清洋务派的代表,较早提出了通过设厂造船以抵御外侮的主张。1862年,他在浙江巡抚任上致总理衙门的信中就提出了“将来经费有出,当图仿制轮船,庶为海疆长久之计”的意见。1865年,他又说:“轮舟为海战利器,岛人每以此傲我,将来必须仿制,为防洋缉盗之用。”“十年之后,彼人所以傲我者,我亦有以应之矣。”他在闽浙总督任上再次上书总理衙门,强调中国自强之策:“除修明政事、精练兵勇外,必应仿造轮船,以夺彼族之所恃。此项人,断不可不罗致;此项钱,断不可不打算。亦当时及时竭力筹维,转瞬换约届时,须预为绸缪也。”可见他已经明确地把造船作为自强御侮的重要内容。

1866年春,左宗棠在镇压了太平天国余部之后由广东回到福建,当时清廷正在考虑购买轮船问题,左宗棠则主张自造轮船。他说:“就局势而言,借不如雇,雇不如买,买不如自造。”同年,他在《复陈筹议洋务事宜折》中,认为西方各国,“彼之所恃以傲我者,不过擅轮船之利耳”,数年之后,如有决裂,陆上之战,“彼之所长皆我所长,有其过之,无弗及也。若纵横海上,彼有轮船,我尚无之,……将若之何?此微臣所为鳃鳃过计,拟习造轮船兼习驾驶,怀之三年,乃有此请也”。他还指出:“轮舟为海战利器,岛人每以此傲我,将来必须仿制,为防洋缉盗之用。”http://www.ocean360.net/2010-06/22/content_3573220.htm
撰文/刘中民

欲防海之害而收其利,非整理水师不可,欲整理水师,非设局监造轮船不可。

——左宗棠

左宗棠(1812—1885),字季高,湖南湘阴人,早年当过幕僚,后来历任浙江巡抚、闽浙总督、陕甘总督、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等职。

鸦片战争期间,左宗棠虽然地位低微,却密切注视着时局的发展。1840年英军进犯广州城时,他就提出了歼敌于广州的三点建议:一是扼守险要,围困敌人;二是封锁海口,坚壁清野;三是招募水勇,动员民众。当时,他的意见难以产生什么影响,直到20年后,左宗棠任封疆大吏时,才有将其思想变为现实的可能。在晚清的两次海防大讨论中,左宗棠作为朝廷重臣和封疆大吏,针对中国海防危机的日益加深和西方国家从海上的频繁入侵,在主张加强西北边疆塞防的基础上,提出了一系列海防思想。左宗棠的海防思想,在中国近代海防思想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欲防海之害而收其利,非整理水师不可”

左宗棠关注海防并非开始于他成为封疆大吏之后,而是开始于鸦片战争前后。如他自己所言:“自道光十九年(1840年)海上事起,凡唐宋以来,史传、别录、说部及国朝志乘、载记、官私各书,有关海国故事者,每涉猎及之,粗悉梗概。”对于林则徐和魏源等早期海防论的倡导者,左宗棠都非常推崇和敬仰,并深受其海防思想的影响。当时,左宗棠对英国的侵略就有比较深刻的认识,认为英国“包藏祸心,为日已久,富强之实,远甲诸蕃”,并提出了“练鱼屯,设碉堡,简水卒,练亲兵,设水寨,省调发,编泊埠之船,设造船之厂,讲求大筏、软帐之利,更造炮船、火船之式”等具体的反侵略思想。

左宗棠作为晚清洋务派的代表,较早提出了通过设厂造船以抵御外侮的主张。1862年,他在浙江巡抚任上致总理衙门的信中就提出了“将来经费有出,当图仿制轮船,庶为海疆长久之计”的意见。1865年,他又说:“轮舟为海战利器,岛人每以此傲我,将来必须仿制,为防洋缉盗之用。”“十年之后,彼人所以傲我者,我亦有以应之矣。”他在闽浙总督任上再次上书总理衙门,强调中国自强之策:“除修明政事、精练兵勇外,必应仿造轮船,以夺彼族之所恃。此项人,断不可不罗致;此项钱,断不可不打算。亦当时及时竭力筹维,转瞬换约届时,须预为绸缪也。”可见他已经明确地把造船作为自强御侮的重要内容。

1866年春,左宗棠在镇压了太平天国余部之后由广东回到福建,当时清廷正在考虑购买轮船问题,左宗棠则主张自造轮船。他说:“就局势而言,借不如雇,雇不如买,买不如自造。”同年,他在《复陈筹议洋务事宜折》中,认为西方各国,“彼之所恃以傲我者,不过擅轮船之利耳”,数年之后,如有决裂,陆上之战,“彼之所长皆我所长,有其过之,无弗及也。若纵横海上,彼有轮船,我尚无之,……将若之何?此微臣所为鳃鳃过计,拟习造轮船兼习驾驶,怀之三年,乃有此请也”。他还指出:“轮舟为海战利器,岛人每以此傲我,将来必须仿制,为防洋缉盗之用。”
左宗棠在向清廷递交的主张设厂造船,创办福建船政局的奏折中,又从海防、商业、民生和漕运四个方面论述了“非设局急造轮船不为功”的理由,而其中最主要的目的是反对外国的侵略。他把列强的侵略称为“海害”。左宗棠指出:“自海上用兵以来,泰西各国火轮兵船直达天津,藩篱竟成虚设,星驰飚举,无足当之。……臣愚以为欲防海之害而收其利,非整理水师不可,欲整理水师,非设局监造轮船不可。”他分析了当时的形势,认为不但西洋各国“互相师法,制作日精”,就是岛国日本也开始起步,“不数年后,东洋轮船亦必有成”。在强权的国际社会中,落后就要挨打。左宗棠形象地比喻说:“譬犹渡河,人操舟而我结筏;譬犹使马,人跨骏而我骑驴,可乎?”

在出任闽浙总督后,左宗棠积极提出了设厂造船的主张并付诸实施。他指出:“臣于闽浙总督任内请易购雇为制造,实以西洋各国恃其船炮横行海上,每以其所有傲我所无,不得不师其长以制之。”“自海上用兵以来,泰西诸邦以机器、轮船横行海上,英、法、俄、德又各以炮船互相矜耀,日竞其鲸吞蚕食之谋,乘虚蹈暇,无所不至。此时而言自强之策,又非师远人之长,还以治之不可。”左宗棠在其设厂造船的主张中,还特别强调自主权的重要性。他指出:“因思自强之道,宜求诸己,不可求诸人,求人者制于人,求己者操之己。”“必欲自造轮船者,欲得其造轮机之法,为中国永远之利。”“习造轮船,非为造轮船也,欲尽其制造、驾驶之术耳;非徒求一二人能制造、驾驶也,欲广其传使中国才艺日进,制造、驾驶展转授受,传习无穷耳。”可见,左宗棠在设厂造船的洋务活动中坚持的是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原则。正是在左宗棠的坚持和倡导下,清廷批准了在福州设厂造船的计划,这对实现清军水师装备近代化具有重大意义。左宗棠还亲自拟定了福建船政的建设规划——《创设船政章程》,并推荐沈葆桢为首任船政大臣,从而为福建船政事业的发展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首倡台湾设防,海防、塞防并重

台湾虽然地处东南一隅且孤悬海外,但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在清廷沿海防务的议论中,左宗棠较早提出了在台湾设防的思想。1863年,他升任闽浙总督时,就指出台湾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台湾一郡,为闽省外郛,譬犹锁钥,台郡为锁,澎湖、厦门为钥”。1866年,他又在一份奏折中强调:“台湾,海疆门户,远隔重洋,为全省安危所系。”为了加强台湾防务,左宗棠认为:首先必须选派“严操守,勤访治,孜孜奉公,不敢暇逸”的地方官员出任台湾道、镇,以整顿吏治和军政;其次应恢复三年更戍的“班兵”旧制,台湾驻军定期换防,以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并且要裁汰冗费,整顿水师;第三,开发台湾经济,“弛垦荒之令”,“社立仓,广谋储积”,“为东南奠此岩疆”。

左宗棠对台湾防务的规划,由于他改任陕甘总督而未能真正实施,但却为后来沈葆桢、丁日昌、刘铭传办理台防提供了借鉴。中法战争后,左宗棠于1885年6月上奏朝廷,强调台湾“孤峙大洋,为七省门户,关系全局,请移福建巡抚驻台湾,以资镇摄”,“所有台、澎一切应办事宜,概归该抚经理,事有专责,于台防善后大有裨益”。不久,这一建议终于实现,清廷决定在台湾建省,而左宗棠却未能亲眼看到台湾建省。在近代中国,左宗棠是较早对台湾战略地位有充分认识的先驱,他提出了在台湾设防的积极主张,并推动了这一主张的实施,对维护国家主权的统一和完整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历史贡献。
譬犹渡河,人操舟而我结筏;譬犹使马,人跨骏而我骑驴,可乎?

——左宗棠

中国是海陆兼资的大国,海防、塞防同是国防的重要组成部分,二者缺一不可。根据敌情的发展变化,每个时期塞防和海防的设防重点也会发生变化。1874年,正当清廷准备派遣左宗棠率大军挺进西北、收复新疆之际,日本借口琉球难民事件出兵台湾,东南沿海形势紧张,清廷在大筹议中,由筹款问题产生了加强海防还是加强塞防的分歧。以李鸿章为代表的海防论者认为海防重于塞防,主张西征停兵节饷,捐弃新疆,将停撤之饷匀作海防之用,集中力量加强海防。塞防论者认为海疆之害不能无因而至,西北无事东南自固,应全力注重西征。左宗棠却认为,“东则海防,西则塞防,二者并重”,反对在国防战略上采取“扶起东边,倒却西边”的短见方针。他针对李鸿章“新疆不复,于肢体之元气无伤”,以及新疆强邻四逼“断不能久守”的错误看法,力主收复新疆。新疆不保,“即直北关山亦将无晏眠之日”。

左宗棠在“复陈海防塞防及关外剿抚粮运情形折”中指出,新疆乃国家西北屏障,国防要冲。重新疆是为了保蒙古,保蒙古是为了卫京师,从而构成完整的西北防御体系。如果此时“停兵节饷,自撤藩篱,则我退寸而寇进尺,不仅陇右堪虑,即北路科布多、乌里雅苏台等处恐亦未能晏然”。“无论乌鲁木齐未复,无撤兵之理,即乌鲁木齐已复,定议划地而守,以征兵作戍兵。”“兵既增而饷不能缺。非合东南财赋通融挹注,何以重边镇而严内外之防?是塞防可因时制宜,而兵饷仍难遽言裁减也。”所以,“停兵节饷于海防未必有益,于塞防则大有所妨”,因此他主张“东则海防,西则塞防,二者并重”。

左宗棠认为,海防与塞防构成中国国防体系不可或缺的两个方面,它们互为表里,互相影响。可以说,左宗棠在认识上突破了一般封建官吏关于地域、集团、私利等方面的狭隘界限。最后,他的主张终于为清廷所接受。1875年4月,清廷正式任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出师西征,收复新疆。

在海防战略的原则上,左宗棠的海防战略思想有一个发展过程。1874年第一次海防大讨论时,他主张沿海重点设防与一般设防相结合。1875年,他在给总理衙门的复函中建议沿海各省均宜设防。但是,他认为:“有要与非要之别。要处宜防宜严,非甚要处防之而不必严可也。天津者,人之头项;大江、三江入海之口,腰膂也;各岛之要,如台湾、定海,则左右手之可护头项、要脊,皆亟宜严为之防。以此始者以此终,不可一日弛也。此外则视如髋髀,然谓其无足爱惜,固不可;谓其必全力注之,亦不必也。”可见,在防务战略上,左宗棠坚持的是全面与重点相结合,但又突出重点的原则。
1882年,左宗棠又提出“专防海口,不争大洋”的海防思想。他说:“自强之道,宜求诸己,不可求诸人,求人者制于人,求己者操之己……与其购铁甲重笨兵轮争胜于茫茫大海之中毫无把握,莫若造灵捷轮船专防海口扼要之地,随机应变,缓急可资为愈。”“该轮船归提督统领,勤慎操练,使炮火技艺纯熟,精益求精,不争大洋冲突,只专海口严防。无事则巡缉洋面,尽其力所能到,以靖海盗;有事则齐集海口堵御,或诱敌搁浅,我船环而攻之,可以制胜;或伺敌船长驱大进,我船跟踪追击,断其后路,以便前途师船堵剿,断不至坐视豨突狼奔任意猖獗也。”

关于海军建设的具体思想

在争论激烈的海军区划问题上,左宗棠认为海军机动性能大,所以反对分洋设防,划疆而治。1874年,针对丁日昌提出的三洋水师的设想,左宗棠认为:“洋防一水可通,有轮船则闻警可赴……若划为三洋,各专责成,则畛域攸分,翻恐因此贻误。分设专阃三提督共办一事,彼此势均力敌,意见难以相同。七省督抚不能置海防于不问,又不能强三提督以同心,则督抚亦成虚设。议论纷坛,难言实效。”“轮船之造,原以沿海防不胜防,得此则一日千里,有警即赴,不至失时,可以战为防。”在第二次海防大讨论中,左宗棠的想法更加具体,他主张分设十支舰队。他说:“设海军十大军,每军铁甲、快船、炮船、鱼雷等皆备,设统领一员,帮统一员。以八军分驻各省海口,其余二军一巡东洋,一巡西洋,每年轮换。”

在海军是否装备铁甲舰的问题上,左宗棠的思想也经历了一个变化的过程。第一次海防大讨论时,左宗棠还拿不定主意,主张待铁甲购到,看其是否合用再定。他认为:“(铁甲船)质重而坚,不能入口收泊。其利在冲劈轮船,然将到之时,巨浪汹涌,轮船从容起碇,亦可预为之计。至西人拟为水炮台,便轮船依泊之说,似指轮船停外洋而言。中国轮船行驶外洋,收泊每依山岛,均有一定之所,无须乎此。若收泊各口,铁甲不能驶入,亦不畏其冲劈也。俟铁甲购到,再为察验,庶可决其合用与否。”1885年第二次海防大讨论时,左宗棠的海防思想有所发展,他不仅同意购买铁甲舰,而且提出要建立集中统一指挥的海上机动兵力与沿海防御兵力相结合的海军舰队。为了打破“畛域攸分”,“意见难以相同”的弊端,他主张设立“海防全政大臣”或“海部大臣”,统管沿海七省防务。左宗棠的海防思想此时已从“专防海口,不争大洋”发展到不仅“以八军分驻各省海口”,还要以二军巡防大洋,使海军冲出海口防御,到更广阔的领域去迎击敌人,充分发挥海军作战的机动性。

左宗棠在练兵问题上亦有独到的见解。他说:“练兵之要,首练心,次练胆,而力与技其下焉者也。”在对待人与武器的关系上,他特别强调人的重要性,指出“战事还凭人力,亦不专在枪炮也。”
左宗棠称为民族英雄应该不为过吧!
当年抬棺进疆的壮举,民族英雄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