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出版——部分简牍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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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简"首批成果昨公布 复原楚国历史

日期:2011-01-06 作者: 来源:东方早报

    昨天,经过两年研究而推出的清华简首批研究成果——《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在清华大学发布。         
  与孟子庄子同时代的一批战国竹简两年前入藏清华大学后也被称作“清华简”,由于涉及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内容,被认为对中国历史学、考古学、古文字学、文献学等许多学科产生了深远影响,一直备受文博界与学术界关注。昨天,经过两年研究而推出的清华简首批研究成果——《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在清华大学发布。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主任、整理报告主编李学勤表示,这批简的性质是书籍,且与历史相关,竹简中不仅有失传了2000多年的战国《尚书》,还澄清了一些学术史上长期争论的疑难,复原了楚国历史及历史地理。

竹简中许多内容系首次为今人所知。

  “我们非常幸运。2000年前,孟子、庄子读的书,我们读到了。”相关研究整理者曾这样表述对清华简的直观印象——这批竹简是清华大学于2008年7月入藏的,原本流散于境外,由清华校友购回捐给母校。经过两年的清理保护和研究,最终确定清华简共为2388枚,其中发现了失传2000多年的战国《尚书》。

  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主任李学勤昨天表示,第一册收录的9个篇目为:《尹至》、《尹诰》、《程寤》、《保训》、《耆夜》、《金縢》、《皇门》、《祭公》和《楚居》。许多内容系首次为今人所知,不仅呈现了“焚书坑儒”之前的古籍原貌,更能对传世的《尚书》、《逸周书》等一批文献有所补充和修订。

  《十三经注疏》中《尚书》系伪本

  据悉,此次整理的前八篇都属于《尚书》或类似《尚书》的文献。《尚书》是研究先秦历史最重要的典籍,是古代历史文献的汇编,传说孔子选编的《尚书》有百篇之多,但经秦代焚书,大多失传。汉初济南伏生只传28篇,称《今文尚书》。汉景帝末(或说武帝时)曲阜孔壁发现《古文尚书》,比伏生所传多了16篇,后又佚失。又有杜林在西州得到的“漆书”本,也亡失了。从那时2000年来,清华简是首次发现《尚书》以及类似的典籍。清华简中还有性质类于《尚书》的前人未见的文献,如本辑所收《保训》一篇,是焚书以来从来没有人知道的。

  清华简还澄清了一些学术史上长期争论的疑难。现存《十三经注疏》中的《尚书》里有据说是出自孔壁的《古文尚书》,经过宋代以来许多学者研究,已论定是后人伪本,但直到现在还有学者为之翻案。清华简中真古文《尚书》的出现,有助于解决这方面的纠纷。把清华简《尹诰》与传世的《古文尚书·咸有一德》相比,即可判断后者系后人伪作。这对于中国学术史的研究影响深远。

  清华简还证实了传世《逸周书》中一些篇章是可与《尚书》比肩的重要文献。

  《楚居》详述历代楚君世系

  另一罕见的学术意义是,清华简复原了楚国历史地理。《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收有《楚居》一篇。《楚居》简的长度将近半米,是清华简中最长的。该篇非常详细地叙述了历代楚君的世系及居处建都之地,从传说中楚的始祖季连开始,一直讲到战国中期的楚悼王(公元前401-前381年),列举列世建都的地点以及迁徙的原因。其中许多地名可与已发现的楚简联系对照,为楚国的历史地理研究及文物考古工作提供了大量线索,必将推动楚文化研究的深入开展。

  清华简提供了古文字特别是楚文字研究的珍贵材料。收入《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的九篇竹简,都是以战国时期楚国的文字书写的,具有特殊的结构风格。其中《金縢》、《皇门》、《祭公》等有传世本可相对照,对于推进楚文字研究有很大便利,可以新识出一系列楚文字。

  “清华简还发现了前所未知的周代诗篇。清华简《耆夜》一篇,记载周武王八年征伐耆国(即黎国)得胜回到周都后,在文王宗庙举行‘饮至’典礼,参加者有武王、周公、毕公、召公、辛甲、作册逸、师尚父等人。典礼中饮酒赋诗,诗的内容均见于简文。”李学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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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简"首批成果昨公布 复原楚国历史

日期:2011-01-06 作者: 来源:东方早报

    昨天,经过两年研究而推出的清华简首批研究成果——《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在清华大学发布。         
  与孟子庄子同时代的一批战国竹简两年前入藏清华大学后也被称作“清华简”,由于涉及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内容,被认为对中国历史学、考古学、古文字学、文献学等许多学科产生了深远影响,一直备受文博界与学术界关注。昨天,经过两年研究而推出的清华简首批研究成果——《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在清华大学发布。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主任、整理报告主编李学勤表示,这批简的性质是书籍,且与历史相关,竹简中不仅有失传了2000多年的战国《尚书》,还澄清了一些学术史上长期争论的疑难,复原了楚国历史及历史地理。

竹简中许多内容系首次为今人所知。

  “我们非常幸运。2000年前,孟子、庄子读的书,我们读到了。”相关研究整理者曾这样表述对清华简的直观印象——这批竹简是清华大学于2008年7月入藏的,原本流散于境外,由清华校友购回捐给母校。经过两年的清理保护和研究,最终确定清华简共为2388枚,其中发现了失传2000多年的战国《尚书》。

  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主任李学勤昨天表示,第一册收录的9个篇目为:《尹至》、《尹诰》、《程寤》、《保训》、《耆夜》、《金縢》、《皇门》、《祭公》和《楚居》。许多内容系首次为今人所知,不仅呈现了“焚书坑儒”之前的古籍原貌,更能对传世的《尚书》、《逸周书》等一批文献有所补充和修订。

  《十三经注疏》中《尚书》系伪本

  据悉,此次整理的前八篇都属于《尚书》或类似《尚书》的文献。《尚书》是研究先秦历史最重要的典籍,是古代历史文献的汇编,传说孔子选编的《尚书》有百篇之多,但经秦代焚书,大多失传。汉初济南伏生只传28篇,称《今文尚书》。汉景帝末(或说武帝时)曲阜孔壁发现《古文尚书》,比伏生所传多了16篇,后又佚失。又有杜林在西州得到的“漆书”本,也亡失了。从那时2000年来,清华简是首次发现《尚书》以及类似的典籍。清华简中还有性质类于《尚书》的前人未见的文献,如本辑所收《保训》一篇,是焚书以来从来没有人知道的。

  清华简还澄清了一些学术史上长期争论的疑难。现存《十三经注疏》中的《尚书》里有据说是出自孔壁的《古文尚书》,经过宋代以来许多学者研究,已论定是后人伪本,但直到现在还有学者为之翻案。清华简中真古文《尚书》的出现,有助于解决这方面的纠纷。把清华简《尹诰》与传世的《古文尚书·咸有一德》相比,即可判断后者系后人伪作。这对于中国学术史的研究影响深远。

  清华简还证实了传世《逸周书》中一些篇章是可与《尚书》比肩的重要文献。

  《楚居》详述历代楚君世系

  另一罕见的学术意义是,清华简复原了楚国历史地理。《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收有《楚居》一篇。《楚居》简的长度将近半米,是清华简中最长的。该篇非常详细地叙述了历代楚君的世系及居处建都之地,从传说中楚的始祖季连开始,一直讲到战国中期的楚悼王(公元前401-前381年),列举列世建都的地点以及迁徙的原因。其中许多地名可与已发现的楚简联系对照,为楚国的历史地理研究及文物考古工作提供了大量线索,必将推动楚文化研究的深入开展。

  清华简提供了古文字特别是楚文字研究的珍贵材料。收入《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的九篇竹简,都是以战国时期楚国的文字书写的,具有特殊的结构风格。其中《金縢》、《皇门》、《祭公》等有传世本可相对照,对于推进楚文字研究有很大便利,可以新识出一系列楚文字。

  “清华简还发现了前所未知的周代诗篇。清华简《耆夜》一篇,记载周武王八年征伐耆国(即黎国)得胜回到周都后,在文王宗庙举行‘饮至’典礼,参加者有武王、周公、毕公、召公、辛甲、作册逸、师尚父等人。典礼中饮酒赋诗,诗的内容均见于简文。”李学勤说。
总算盼到出版了,可惜内容还是李学勤之前发综述文公布的九篇《尹至》、《尹诰》、《金滕》、《皇门》、《祭公》、《程寤》、《保训》、《耆夜》、《楚居》。没有新的《说命》以及历史书等其他内容。只能期待接下来慢慢公布了。
看新闻图片中的竹书照片,质量很高啊,不知道价格贵不贵。
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

刊于《文物》2010年第5期

  清华大学所藏战国竹简,通称清华简,是在2008年7月由境外抢救人藏的。从那时开始进行的竹简保护整理工作,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四个阶段。
  
  自竹简入藏到2008年10月举行“清华大学所藏竹简鉴定会”,是第一阶段,中心工作是简的清理保护和鉴定。同年11月清华工作人员赴各地有关单位学习保护经验,同时着手拍照,到2009年1月拍照初告段落,是第二阶段,中心工作是简的进一步保护和拍照。2009年3月到6月,我们利用简的数码照片,对全部有字简作了试读,以更多了解这批简的性质和内容,是第三阶段”。[1]
  
  在浏览了全部简的基础上,2009年暑期以后,我们开展了简的缀合、编排和分篇工作。和上述三个阶段一样,这个新阶段的工作相当困难繁重。经过近半年的努力,现在可以初步估计清华简包含书籍63篇。这个数日不是最后的,今后通过深入释读研究,肯定会有调整。
  
  我们当前的中心工作,是对已缀合、编排好的简,逐篇进行隶定和读释。业已选出的第一批,有书9篇,暂名为《尹至》、《尹诰》、《程寤》、《保训》、《耆夜》、《金縢》、《皇门》、《祭公》和《楚居》(表一;封二):以下根据我个人的认识,对这9篇简作一简要介绍。
  
表一  竹简编号对照表

  篇名   序号   原简编号  
 《尹至》    一正   2234  
 《尹诰》   四正   1530+1494  
 《程寤》    八正   1540+1508+1482  
 《保训》   一正   131  
 《耆夜》   十四背   1345+1390+0808  
 《金縢》   十四背   2254  
 《皇门》   八正   664  
 《祭公》   二十一正   813  
 《楚居》   十五正   1736  

    
  
一、《尹至》
  
  《尹至》共简4支,简长45厘米,原无篇题,简背有次序编号。
  
  简文内容是伊尹见汤时的对话,体裁属于今传本《尚口》中的《商书》。篇内伊尹称“尹”,也或称“镊”按清代梁玉绳《古今人表考》云,伊尹系“伊氏,尹字,名挚”[2],名“挚”见《孙子·用间》、《墨子·尚贤中》及《楚辞·离骚》、《天问》等,这里的“执”是“执”字繁写,就是“挚”。
  
  《尹至》开头说:“惟尹自夏虘(徂)白(亳)”,句例与《国语·楚语上》武丁“自河徂亳”一致。简文两见“白”这一地名,都读为“亳”,古音均属并母铎部。
  
  伊尹见汤,“汤曰:格”,句例同于《尚书·商书》中《汤誓》“王曰:格”和《盘庚》“王若曰:格”。
  
  简文伊尹说到夏的民众怨恨其后(即桀),云“余及汝皆亡”,这句话也见于《汤誓》,《孟子·梁惠王上》曾经引用。
  
  关于夏后(桀)的罪恶,伊尹特别举出“龙(宠)二玉”。按古本《竹书纪年》载:“后桀伐岷山,岷山女于桀二人,曰琬、曰琰。桀受(或作爱)二女,无子,刻其名于苕华之玉,苕是琬,华是琰。”[3]上博简《容成氏》也说桀“不量其力之不足,起师以伐岷山氏,取其两女琬、琰”[4]。所谓“宠二玉”即指宠爱琬、琰而言。
  
  上引《纪年》还说桀“弃其元妃于洛,曰末喜氏。末喜氏以与伊尹交,遂以间夏。”《国语·晋语一》则说“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妹喜女焉,妹喜有宠,于是乎与伊尹比而亡夏。”《吕氏春秋·慎大》又云“桀迷惑于末嬉,好彼琬、琰。”妹喜或说受宠,或说被弃,这些传说都不见于《尹至》。

简中还提到夏民发生疾病,“隹酨(灾)蠹(虐)惠(极)瘰(暴)艟(瘴)”,这和上博简《容成氏》所说夏“虐疾始生,于是乎喑聋跛□瘿窠偻始起”相似[5]。
  
  
二、《尹诰》
  
  《尹诰》共简5支,简长和字的风格均与《尹至》相同,原无篇题,简背有次序编号。
  
  《尹诰》是《尚书》佚篇,或称《咸有一德》。大家知道,《礼记》中的《缁衣》传系孔子之孙子思所作,里面有两章引有《尹吉》。其一章云:“《尹吉》曰:惟尹躬及汤咸有壹德。”郑玄注:“‘吉’当为‘告’,‘告’,古文‘诰’,字之误也。《尹告》,伊尹之诰也。《书序》以为《咸有一德》,今亡。”郭店简、上博简都有《缁衣》,相当的地方正作《尹诰》,证实了郑注的灼见[6]。
  
  “惟尹躬及汤咸有壹德”这一句,郭店、上博简作“惟尹允及汤(上博简作康)咸有一德”。清华简《尹诰》这乃是首句,作“惟尹既及(及)汤咸有一德”,说明简文即是《尹诰》。
  
  《礼记·缁衣》另有一章引有:“《尹吉》曰:惟尹躬天见于西邑夏,自周有终,相亦惟终。”’郑玄注:“‘《尹吉》’,亦《尹诰》也。……‘见’或为 ‘败’,‘邑’或为‘予’。”这句在清华简《尹诰》中是“尹念天之败西邑夏”,“败”字与郑注或本相应。至于“自周有终”等,注疏都讲不通,简文没有,或许是后来阑人。
  
  《尹诰》的体裁与其他《尚书》相似,值得注意的是篇内有一句是“今其女(如)制(台)”,传世《商书》常见类似语句:
  
  《汤誓》:夏罪其如台。
  《盘庚》:卜稽曰其如台。
  《高宗肜日》:乃曰其如台。
  《西伯戡黎》:今王其如台。
“如台”自《史记》以来都解释为“奈何”。
  
  据《尚书·尧典》孔颖达《正义》,西汉时曲阜孔壁发现的古文《尚书》里便有《咸有一德》,也就是《尹诰》,至汉末郑玄时业已佚失[7]。东晋时立于学官的《孔传》本《尚书》的《咸有一德》是后人伪作,自宋代以来历经学者讨论,已成定谳。现在清华简里重新发现了这篇古文《尚书》,实在是值得高兴的事。
  
  《尹至》、《尹诰》在简中是两篇,但应有密切关系。对照《吕氏春秋·慎大》,可知两篇都曾为《慎大》作者所见,并且引为叙事的依据。
  
  
三、《程寤》
  
  《程寤》共简9支,简长44.5厘米,原无篇题,没有次序编号。
  
  《程寤》是《逸周书》中的一篇,次于《程典》之后。《逸周书》即《汉书·艺文志》著录的《周书》七十一篇,当时就应有《程寤》,所以东汉王符的《潜夫论》、晋代皇甫谧的《帝王世纪》与张华的《博物志》等都曾征引过。后来此篇佚失,只在《太平御览》等类书中保存了一些文字[8]。现在对照清华简完整的篇文,所保存的仅是很小的一部分。
  
  篇中讲的是,周文王之妃“太姒梦见商廷惟梀(棘),廼小子发(后来的武王)取周廷杍(梓)梪(树)于氒(阙)间,譌(化)为松柏棫柞”,认为是周将代商的吉兆,于是“王及太子发并拜吉梦,受商命于皇上帝”。这个传说可能与文王受命之说有关。周人常说文王受命,如《尚书·无逸》“文王受命惟中身”,《君爽》“天不庸释于文王受命”;金文也有类似的话,如何尊“肆文王受兹大命”,大盂鼎“丕显文王受天有大命”,都可印证。
  
  我过去曾谈到,《逸周书》各篇来源不一,其中“《度训》、《命训》等多篇文例相似,可视为一组,而《左传》、《战国策》所载春秋时苟息、狼瞫、魏绛等所引《武称》、《大匡》、《程典》等篇,皆属于这一组。由此足见在书中占较大比例的这一组,时代也不很迟[9]。《程寤》便是属于这一组的。《大开武》篇所云“天降寤于程,程降因于商,商今生葛,葛右有周”,即暗指《程寤》。

《程寤》简文还有若干有特色的语句,例如“何监非时,何务(务)非和,何愄(褢)非文,何保非道,何爱非身,何力非人”,同样的句例多见于《逸周书》上面说的那一组。特别是《小开》的“何监非时,何务非德”,更与简文相类。这种特殊的句例,也见于《尚书·吕刑》“在今尔安百姓,何择非人,何敬非刑,何度非及”,还有“今往何监非德”。《孑L传》解释前者说:“在今尔安百姓兆民之道,当何所择,非惟吉人乎?当何所敬,非惟五刑乎?当何所度,非惟及世轻重所宜乎?”已经把这种句例的读法讲清楚了。由此也可看出,《程寤》的成篇不会太晚。
  
  
四、《保训》
  
  《保训》共简11支,简长28.6厘米,原无篇题及次序编号。第2简上半残失。
  
  关于《保训》简,我们已经作过介绍”[10],当时曾以简文最后的“日不足惟宿不羕(详)”[11]与《逸周书》一些篇末的文句对比,说明是训诫文体的一种习用语。现在看到,清华简《程寤》也有这样的文句,不妨放在一起再对照一下:
  
  《程寤》:人怨(谋)疆(竞)不可以寱(藏)后,后戒人用女(汝),毋爱日不足(足)。
  《保训》:日不足惟宿不羕(详)。
  《逸周书·大开》:戒后人其用汝谋,维宿不悉日不足。
  《酆保》:戒后人,复戒后人其用汝谋。
  《小开》:后戒后戒,宿不悉日不足。
  《小开武》:日正余不足。
  《寤儆》:后戒,维宿。
  《文儆》:后戒后戒,谋念勿择(斁)。
  《武穆》:余夙夜求之无射(斁)。
  
  我觉得,尽管在篇末用语上有这样的相似性,还不能认为《保训》与《逸周书》各篇同出一源,因为我已经指出,《诗经》的《天保》也有“维日不足”之句。同时,《周书序》云“文王有疾,告武王以民之多变,作《文儆》;文王告武正以序德之行,作《文传》。”《逸周书》现存的《文儆》、《文传》两篇,已经是文王末年的口气。《文传》篇首云“文王受命之九年”,《帝王世纪》即以为文王的卒年,所谓“文传”就是遗命的意思”[12],所以不会又容纳一篇《保训》了。
  
    
五、《耆夜》
    
  《耆夜》共简14支,简长45厘米,最末简背有篇题“郎夜”。最后4支简上部残损。
    
  对于《耆夜》,我也写过一篇短文介绍”[13],其中有几点可以在这里作一些引申。
    
  简文中的“旨”是商末诸侯国,即文献中的“耆”,或写作“黎”、“墅”、“饥”、“阢”,在今山西壶关(或说黎城)。“夜”是与饮酒的礼仪有关的词,我认为当渎为《尚书·顾命》的“咤”,“夜”古音喻母铎部,“咤”则为端母铎部,《说文》作“诧”,云“奠酒爵也”。这个读法,自然还有待考虑,所以篇题暂时还只作“夜”字。《尚书·西伯戡黎》云:“西伯既戡黎,祖伊恐,奔告于王(纣)。”这个“西伯”,《尚书大传》、《史记》等都以为是周文王,不过黎也就是耆这个地方迫近纣都,说文王已征伐到那里似不合情理,因而宋代胡宏《皇王大纪》以来,不少著作认为应该是武王”[14]。现在简文说“武王八年征伐旨,大戢(戡)之,还,乃饮至于文大室”,正合于胡宏等家之说:
    
  《左传》桓公二年:“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舍爵、策勋焉,礼也:”成王时的鲤方鼎记:“惟周公于征伐东夷丰伯尃古(蒲姑),咸哉(捷),公归,紫于周庙:戊辰,酓臻;”谭戒甫先生指出就是饮至”[15],是很对的。周原甲骨文也有“命秦”,“秦”也当如谭说读作训“至”的“臻”[16]。
    
  简文云这次饮至,除武王亲临外,“縪(毕)公高为客,邵公保睾(爽)为夹,周公叔旦为命,辛公姬虖(甲)为立(位),作策(册)逸为东尚(堂)之客,吕上(尚)甫(父)命为司政(正),监饮酒。”[17]周公、毕公系武王之弟,召公传说也是文王庶子,辛公甲、作册逸是周太史,而吕尚父就是太公望” [18]。
    
  《耆夜》的内容,主要是记述这次饮至时武王和周公所作的诗。武王醻毕公诗,题为《乐乐旨酒》;醻周公诗,题为《鞧(辅)乘》:周公醻毕公诗,题为《贔贔(英英)》;祝颂武王诗,则题为《明明上帝》。最后,还有周公因闻蟋蟀声而作的诗《蟋蟀》,寓有劝戒之意,文句类同于《诗经》中的《唐风·蟋蟀》。

六、《金縢》
    
  《金縢》简共14支,简长45厘米,第14简简背有篇题“周武王有疾周公所自以代王之志”,简背有次序编号。按《尚书序》云“武王有疾,周公作《金縢》”,简文则不用《金縢》篇题,可能表明没有见到《书序》。
    
  简文还有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就是没有传世《尚书·金滕》中涉及占卜的文句,而《史记·鲁世家》所引该篇是有那些内容的。由此看来,清华简与传世本《金縢》应分属于不同的传流系统。
    
  简文有不少与传世本有别的异文,有的非常重要。例如传世本说:“武王既丧,管叔及其群弟乃流言于国,曰:‘公将不利于孺子。’周公乃告二公曰:‘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史记·鲁世家》解“辟”为“避”,“居东”为东征;《尚书》孔传解“辟”为讨罪,也以“居东”为东征;马融、郑玄则解“辟”为“避”,而“以下文‘居东’为出处东国,待罪以须君之察己,而谓‘罪人斯得’为成王收捕公之属党”[19];《尚书》蔡沈传又讲“罪人斯得”是周公始知流言出于管蔡[20]。种种异说,都是由于《金滕》“居东二年”与《诗·东山》所云周公东征三年不合。现在清华简的这一句不是 “二年”而是“三年”,就恰与东征一致了。
    
  像《金縢》这样有传世本可资对照的简文,在研究上还有一种特别的益处,就是使大家易于识出许多过去不识或者误识的古文字。如传世本《金縢》“予冲人” 的“冲”字,简文作“酋”,从“沈”声。“沈”是定母侵部字,“冲”则届定母冬部,侵冬两部关系密切[21],故相通用,这是前此难于想到的。
    
    
七、《皇门》
    
  《皇门》共简13支,简长45厘米.原无篇题,简背有次序编号。
    
  传世《逸周书》中有《皇门》,清代朱右曾《逸周书集训校释》曾说该篇“大似今文《尚书》,非伪古文所能仿佛”[22],但篇文充满讹脱,难于通读。现在对看简文,传世本的种种问题便一一澄清了,展现在大家面前的乃是一篇极关重要的文献。
    
  传世本开头说“维正月庚午,周公格于左闳门”,《周书序》也说“周公会群臣于闳门”,简文则作“惟正[月]庚午,公各(格)才(在)耇门”,这电有两处异文,值得注意。
    
  首先自然是简文没有“周”字,从而篇中的“公”是什么人就成了问题。这一点有待深入讨是周公,因为《皇门》这一篇是西周的,而当时只有周公才能在篇文中表现出与周壬一样的身份:
    
  第一,简文云“公若曰”,在《尚书》的《周书》各篇中,除“王若曰”外,只有《君奭》、《立政》有“周公若曰”[23]。
  第二,简文的公自称“朕莐(冲)人”,《周书》的《金滕》、《大诰》有“予冲人”,系成王自称。
  第三,简文公又自称“予一人”,这同样是正的口吻,过去胡厚宣先生曾详细讨论[24]。
    
  再有传世本的“闳门”,孔晁注云:“路寝左门曰皇门,‘闳’音‘皇’也。”朱右曾已指出“末详所据”[25]。“闳”的意思是巷门,这位公为什么在左巷门会群臣,是很难理解的。简文作“耇门”,“耇”字从“古”声,属见母鱼部,可读为溪母鱼部的“库”,库门是周制天子五门(皋、库、雉、应、路)的第二道门[26],这也表明公的地位。
    
  如果以上想法不错,《皇门》可能属于周公摄政时期。看简文,公自云“朕寡邑小邦”,与《大诰》称“我小邦周”和《多士》称“我小国”彼此相似,都是周初那个时期的口气,篇中所说要求“父兄、荩臣”帮助的话,也正符合其时的形势。
    
    
八、《祭公》
    
  《祭公》共简21支,简长45厘米,第21简正面末端有篇题“慧(祭)公之寡(顾)命”,简背有次序编号。

和《皇门》一样,《祭公》也有传世本收入《逸周书》。《礼记·缁衣》引此篇,题为《叶公之顾命》,我曾说明,“祭字古音为精母月部,叶字从枼声,而枼又从世声,世字为书母月部,从世声的字多在心母月部,都与祭音近,因此祭与叶仍是通假的关系”[27]。这样看来,清华简的篇题同《缁衣》是一致的。
    
  郭店简、上博简《缁衣》,这个字写作“彗”,字形有些像“晋”,然而同篇就有显然有别的“晋”。我以为这个字从“彗”省,《说文》云“彗”,“从又持牲”,“彗”声的字或为精母月部,或为心母月部,故与“祭”通假[28]。至于清华简这个字,应分析为从“邑”,“彗”省声,“丯”为附加声符,“丯”属见母月部。
  《祭公》的词浯文例足以表明是一篇西周文字,不少地方还可与金文对比[29],现在有了清华简本,这一点便更清楚了。简文与传世本简有不少异文,例如简文有“乃诏(诏)縪(毕)垣、井(井)利、毛班”,传世本讹作“乃诏毕桓于黎民般”,自孔晁注以下都不能通解。
    
  毕垣、井利、毛班,据简文是穆王当时的三公。西晋时汲冢发现的战国简《穆天子传》,有井利、毛班,两人见于金文,井利即穆公簋盖和师遽方彝的宰利,毛班即班簋的班。过去总觉得《穆天子传》是战国人作的“小说”,不明白其中人名怎么会与金文相合,现在知道很可能就是本于《祭公》这篇文字。附带说一下,《穆天子传》还有人名毕矩,“矩”字与“躯”有些相像,也不无可能是同一人。
  
  
九、《楚居》
  
  《楚居》共简16支,简长47.5厘米,原无篇题,简背有次序编号。
  简文内容是叙述历代楚君居处建都之地,体例近似《世本》的《居篇》。由于是以“居”为主,所记楚国世系并非十分完全,但与传世文献比较,还是有不少优胜的地方。
  《史记·楚世家》以现存于《大戴礼记》的《帝系》和《世本》为依据,说楚之先祖出自颛顼,颛顼生称,称生卷章(老童,字形之误),卷章生重黎,重黎弟吴回为祝融,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6人,“六曰季连,芈姓,楚其后也”。《楚居》简文正是从季连开始的。
  季连,简文作“季銮”,从“孪”省声。按《楚世家》推断,陆终生季连是帝喾时的事情,在简文中他则是以神的身份出现的“季銮初降于隈山”,可对比《国语·周语上》“昔夏之兴也,融(祝融)降于崇山”。隈山应即騩山,见于《山海经·西山经》,云“其上多玉而无石,神耆童居之”,郭璞注:“耆童,老童,颛顼之子”,正是与楚国先祖传说有关的地方。
  《世家》说“季连生附沮,附沮生穴熊,其后中微,或在中国,或在蛮夷,弗能纪其世。周文王之时,季连之苗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蚤卒,其子曰熊丽”。《帝系》则说“季连产什祖氏,什祖氏产内熊,九世至于渠娄鲧出”,“内熊”为“穴熊”之讹,“渠娄鲧出”注释不解。孔广森《大戴礼记补注》云:“鬻熊即穴熊,声读之异,史误分之。穴熊子事文王,蚤卒,其孙以熊为氏,是为熊丽,历熊狂、熊绎、熊艾、熊黚、熊胜、熊杨,到熊渠,凡九世也。”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洞见。近年一系列楚简,特别是新蔡葛陵简的出现,已使学者注意到所祀“楚先”鬻熊、穴熊是同一人[30]。清华简《楚居》在“穴酓(熊)”之后是 “侸叔、丽季”,更清楚地证明了这一点。
  《楚居》对楚君居处之地的记载十分详细,多可与过去发现的楚简和器铭对应,也有若干前所未知,其时代下限是楚肃王时。这对于研究楚国历史地理,以及楚文化考古工作,无疑有重大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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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李学勤《清华简整理工作的第一年》,《清华大学学报》(哲社版)2009年第5期。


发重了,删掉

发重了,删掉
希望有更通俗 更全面的解读
回楼上,是啊,希望有更通俗的解读。现在媒体介入的很少,清华简研究还在学术界,没有走向大众,可能也是考虑到不再出现断代工程以及上博简之类的麻烦事吧。等有了定论,研究成果再从学术界走向普罗大众。
还没看到出版的书,不过个人猜测该属可能也仅仅只是公布了竹简照片、相应文字,以及对文字字形的释读。而可能没有文字内容及含义的释读,留给读者自己去研究。
好消息,期待早日能见到实体书,以及早日解读出其余的篇章
全世界能找出这么早这么丰富的历史文献的也就中国吧。
天涯上那个西方文明史扯淡的帖子里,讲述西方历史文献,别说2000多年前的原本,几百年前的都没多少啊
再转点内容,各篇内容略述
从时间上看,《尹至》、《尹诰》两篇所述为夏末商初之事,《程寤》、《保训》、《耆夜》三篇内容属商朝末期,《金縢》、《皇门》、《祭公》为周朝史事,而《楚居》涉及的是楚国历史。其中,《尹至》、《保训》与《楚居》,是研究者暂拟的篇题,《耆夜》自有标题,其他篇目均能见于今本文献。
9篇中,《尹至》与《尹诰》事关商朝大臣伊尹。从中可见伊尹与汤的对话,以及两人如何灭夏的过程记载。《尹至》为《尚书》体裁,之前从未见;现经初步整理,判断可能与《尚书·商书·汤誓》有关。《尹诰》见于《礼记·缁衣》所引,又名《咸有一德》,传世的伪古文《尚书》收有该篇。根据“清华简”《尹诰》的内容,可判断它就是《礼记》所引用古文尚书《尹诰》的原本,而今本伪古文尚书《咸有一德》可判定为伪作。“《尹诰》出土的意义在于,时隔两千年之后,真正的古文《尚书》首次‘重见天日’。”李学勤教授说,近年来有学者试图为伪古文《尚书》翻案,但此次出土真本,可证明古文《尚书》中《咸有一德》一定是伪作。

     《程寤》在《逸周书》中列有篇题,但内容在宋朝后已亡佚。汉代王符《潜夫论》、晋代张华《博物志》以及《太平御览》、《艺文类聚》中均引用该篇片段,大意为周文王妻子太姒梦见商朝朝廷中长满荆棘,而周文王之子发(即后来的周武王)取周人之树种于商廷,预示周朝将要替代商朝。而《金縢》篇,在今文《尚书》中可见,其中记载周武王灭商后不久卧病不起,周公为武王祈祷,愿代武王生病,其所祷告之语被置入“金縢”。

     “《程寤》篇此次重现于世意义重大;同时,此次竹简中发现了较完整的《金縢》,亦可对现有《金縢》作重要订正。”李学勤教授对本报记者说,同样具有重要订正价值的,是《皇门》与《祭公》两篇。“《逸周书》在历史上未得到很好重视,20世纪以来学者们将出土的金文与其中不少篇章对读,发现许多应是西周流传下来的文献,但由于流传过程中多处出错,影响了学者们对它的利用。《逸周书》中《皇门》与《祭公》两篇,目前学术界普遍相信为西周文献,但正由于上述原因,始终未能很好整理。”而在这批“清华简”中,《皇门》与《祭公》两篇均相当完整,依据竹简内容,可判定它们一定是西周作品,同时可据竹简修订传世本中大量错误。

《楚居》的发现可说“惊人”


     “与其他8篇均事涉上古不同,《楚居》涉及的是楚国历史。而且,《楚居》一篇在‘清华简’中非常长,堪为9篇中较特殊的一篇。该篇内容一旦问世,将引起学术界的热烈讨论。”李学勤教授分析,战国时期《世本》一书,记载了从黄帝以来到春秋时诸侯列国的氏姓、世系、居(都邑)、作(制作)等内容,惜已失传。此次“清华简”中《楚居》篇,体裁与《世本》“居”篇有类似之处,内容则详细记载楚国起源、楚王世系及历代楚王定都地点。在李学勤教授看来,释读过程中的这一发现,可说“惊人”——“《楚居》具备无法估量的史料价值,将为目前的楚史研究提供新的材料,且必将引起更多崭新的开拓性学术课题!”
《保训》篇简文抄录
     惟王五十年,不廖。王念日之多鬲(历),恐坠宝训。戊子,自靧。己丑,昧【爽】……【王】若曰:“发,昔前夗传宝,必受之以詷。昔舜旧作小人,亲耕于历丘,恐救(求)中,自诣(稽)厥志,不违于庶万姓之多欲。厥有施于上下远迩,乃易位迩稽,测阴阳之物,咸顺不扰。舜既得中,言不易实变名,身滋备惟允,翼翼不懈,用作三降(隆)之德。帝尧嘉之,用受厥绪。昔微矵中于河,以复有易,有易服厥罪,微无害。乃追(归?)中于河。传贻子孙,至於成汤。”曰:“不足,惟宿不羕。”  

注:省略号为第二支简上部缺文的内容;【】内为缺文部分当中可以推测出的字。
清华简《(耆)夜》篇简文摘录,竹简背后有耆夜二字的篇名

(耆)夜
武王八年,征伐 (耆),大(戡)之,还,乃饮至于文大室。
毕公高为客,召公保(奭)为夹(即介),周公叔旦为命,辛公(甲)为位,作策(册)逸为东堂之客,郘(吕)上(尚)甫(父)命为司政(正),监饮酒。
王夜(咤)爵醻毕公,作歌一终,曰《乐乐旨酒》:乐乐旨酒,宴以二公,紝(任)仁兄弟,庶民和同,方壮方武,穆穆克邦。嘉爵速饮,后爵乃从。
周公或(又)夜(咤)爵醻王,作祝诵一终,曰《明明上帝》: 明明上帝,临下之光,丕显来格,(歆)是禋明(盟)。於……月有城(盛)(缺) ,岁有(歇)行,作兹祝诵,万寿亡疆。
周公秉爵未饮,蟋蟀造降于堂
蟋蟀在口(席) ,岁矞(聿)员(云)落,今夫君子,不喜不乐。日月其蔑(迈) ,从朝及夕,毋已大康,则终以作。康乐而毋忘(荒) ,是惟良士之愳(惧)。
zt 李学勤 考证耆夜


今年4月25日,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举行成立仪式,我汇报工作,提到正在整理的清华简有一篇载有周武王和周公作诗。这件事受到媒体注意(见4月26日《光明日报》、《文汇报》等),也引起学术界同人的关切。现在这篇简的缀合编排已近完成,虽仍有个别缺损,大致面貌已经显现。这里想和前些时候介  
绍《保训》一样,也作一简单报道。

  这篇简一共是14支,每支25至29字不等。在其最后一支简背写有篇题是“(耆)夜”。据简文系国名,即传世古书中的“耆”,也写做“黎”、“”或者“饥”、在今山西东南的壶关(或说黎城)境内。“夜”则是与饮酒礼仪有关的词,我个人以为应读为《说文》“口”(dù)字,《尚书·顾命》作“咤”,许慎训为“奠爵也”。

  简文开头说:“武王八年,征伐(耆),大(戡)之,还,乃饮至于文大室。”这关系到商代末年的一个重大事件。大家知道,《尚书》的《商书》中有《西伯戡黎》,记载“西伯既戡黎,祖伊恐,奔告于王”。祖伊是商朝大臣,得知周人战胜黎国(即耆)的讯息,急忙向纣报告,没想到纣自称有命在天,拒不听谏,依旧怙恶不悛。

  《西伯戡黎》的“西伯”,汉人《尚书大传》、《史记·周本纪》等都认为是周文王。不过这个诸侯国距离商都太近,文王到那里用兵与历史情势不合,所以自宋代以来许多学者怀疑是也称“西伯”的武王,但他们都举不出证据。今见简文明说是“武王八年”,就证实了这一质疑。

  武王出师戡耆,得胜归周,在“文大室”即文王宗庙进行了“饮至”的典礼。“饮至”意在庆功,如《左传》桓公二年云:“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舍爵、策勋焉,礼也。”杨伯峻先生《春秋左传注》解释说,师返,于宗庙“祭告后,合群臣饮酒,谓之饮至”,并说明“舍爵”是“设置酒杯,犹言饮酒”,都与简文相合。

  《周本纪》称:“武王即位,太公望为师,周公旦为辅,召公、毕公之徒左右王师,修文王绪业。”戡耆饮至典礼上,这些人都在场。简文云:“毕公高为客,召公保(奭)为夹(即介),周公叔旦为命,辛公(甲)为位,作策(册)逸为东堂之客,郘(吕)上(尚)甫(父)命为司政(正),监饮酒。”他们在饮至中的身份,可参看《仪礼》等书。

  毕公和周公一样,是武王之弟,他于典礼中为客,可能由于他任伐耆的主将,功劳最大。召公或说系文王庶子,同武王也是同辈。辛公见《左传》襄公四年,称辛甲,为周大史,《韩非子·说林上》作辛公甲,这里的“甲”大约是一名一字。作册逸见《尚书·洛诰》,古书里又称史逸(佚)、尹逸。《国语·晋语四》云文王“访于辛、尹”,韦昭注:“辛,辛甲,尹,尹佚,皆周太史。”吕尚父古书作吕尚、师尚父、太公望等,是大家熟悉的。

  简文没有详述典礼的仪节,主要讲的是饮酒中武王和周公所作的诗。

  先看武王致毕公的诗,简文云:王夜(咤)爵醻毕公,作歌一终,曰《乐乐旨酒》:乐乐旨酒,宴以二公,紝(任)仁兄弟,庶民和同,方壮方武,穆穆克邦。嘉爵速饮,后爵乃从。

  “作歌一终”,语见《吕氏春秋·音初》:“有娀氏有二佚女,……二女作歌一终,曰《燕燕往飞》。”古时诗均入乐,演奏一次为一终,“作歌一终”便是作诗一首的意思。武王诗内“宴以二公”意即以宴二公,二公是毕公和周公。

  接着有武王致周公的诗,题为《(輶)乘》;周公致武王的诗,原失题,疑当为《口口(英英)》,都说是“作歌一终”。周公致武王的诗,则是:

  周公或(又)夜(咤)爵醻王,作祝诵一终,曰《明明上帝》:

  明明上帝,临下之光,丕显来格, (歆)是禋明(盟)。於……月有城(盛)(缺),岁有(歇)行,作兹祝诵,万寿亡疆。

  按《诗·节南山》有“家父作诵”,《崧高》和《烝民》有“吉甫作诵”,“诵”即诗篇,周公作“祝诵”就是颂祝武王的诗。

  这首诗叫做《明明上帝》,使我们想起《逸周书·世俘》(即古文《尚书·武成》的别本)载,武王克商,在牧野举行典礼,当时有乐舞:“籥人奏《武》,王入,进万,献《明明》三终。”《武》是《大武》,《明明》清代惠栋以为即现存《诗》中的《大明》,陈逢衡《逸周书补注》已指出《大明》句中有“武王”谥,成篇应该较后。现在看,《明明》或许即是周公这篇《明明上帝》。

  附带提到,诗里所说“岁有歇行”,是讲岁星(木星)的视运动。

  简文的后一半,更令人惊异。原文说:“周公秉爵未饮,蟋蟀造降于堂”,蟋蟀即促织,周公见蟋蟀在堂,作了《蟋蟀》一诗。

  读《诗》的人都知道,《诗·唐风》有《蟋蟀》三章,简文的《蟋蟀》也是三章,尽管文句有相当不同,其间的关系却是清楚的。

  已经拼缀好的简文《蟋蟀》第二章是这样的:蟋蟀在口(席),岁矞(聿)员(云)落,今夫君子,不喜不乐。日月其蔑(迈),从朝及夕,毋已大康,则终以作。康乐而毋忘(荒),是惟良士之愳(惧)。试对照《唐风·蟋蟀》第一章: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第二章作迈)。无已大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

  细味简文,周公作这首《蟋蟀》,是含有深意的,要旨在于告诫大家,不可躭于欢乐,忘记前途的艰难。上海博物馆战国竹简《诗论》讲“《蟋蟀》知难”,正与此相应。《诗序》虽然说《蟋蟀》是刺西周晚期晋僖公(厘侯)的诗,所云“欲其及时以礼自虞乐也。此晋也而谓之唐,本其风俗,忧深思远,俭而用礼,乃有尧之遗风焉”,对于诗意的体会还是不错的。

  如果《蟋蟀》确系周公所作,它怎么会被采入《唐风》?我们似可作一推测。

  原来耆(黎)国与唐有一定关系。《帝王世纪》等古书云尧为伊耆氏(或作伊祈、伊祁),《吕氏春秋·慎大》还讲武王“封尧之后于黎”。春秋时的黎侯被狄人逼迫,出寓卫国,事见《左传》宣公十五年和《诗·旄丘》序,其地后入于晋。揣想《蟋蟀》系戡耆(黎)时作,于是在那一带流传,后来竟成为当地的诗歌了。

  这些不过是初步想法,写在这里请教,希望会引起读者的兴趣。
zchzyh 发表于 2011-1-8 13:45

西方历史文献2000前估计光文字认得都不多,中文就不同了
这批简牍是哪里出土的,怎么流失海外,这些有介绍吗?
三面红旗 发表于 2011-1-13 17:53
这恐怕没有,连清华大学对竹简的来历也含糊其辞,说是由赵姓校友从境外(应该是香港文物市场)抢救得,出土地点、流失经过包括抢救经过都没提及。不过鉴定会上说竹简用竹是古中国华中一带刚竹,兼竹简文字书写风格是楚国风格的小篆,兼有楚居一篇,因此多人推断应该是在楚国地界、很有可能是今天湖北出土的。
不知道不提及的原因是因为替事主保密呢还是某些特殊原因知道了不说(个人猜测比如类似上博简之类的原因)或是没有考证出呢?
社会上对您说的这些问题也比较关注,因为牵涉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真伪。
嘘嘘巡洋舰 发表于 2011-1-13 20:34
似乎参加整理的学者没人说简有问题,是不是已经做过检查,确认是真品,但捐献者要求保密而没有公开,我是这么猜测的,否则这么多学者不会对来路不明的东西花这么大力气整理。
:sleepy:

这个似乎可以用来考证《周礼》的真伪,因为《周礼》是汉代冒出来的,一直被认为是伪书,里面对各种礼仪、国家或私家活动以及器物制造的步骤都有泰国详细的描述。

而《耆夜》明确提到了周武王为堪黎胜利举行的酒宴中几个王公大臣扮演的角色,与《周礼》对照一下就能看出真伪了。
三面红旗 发表于 2011-1-13 22:11
我也赞同你的观点。从情况发布会的资料看,做过了不少验证方面的工作:对无字竹简做C14测年得到结果为公元前305年正负20年(不过个人听说测年的结果不能完全说明简不是伪造的,因为以前出现过作假者用古墓中的棺材板为材料伪造假简,能骗过测年);竹简含水量百分之400,这也是不在古墓中待上上千年的物品无法伪造的(棺材板依然能骗过);竹子种类鉴定以明确原材料取材范围;竹简形制学研究,形制风格是否有不是战国时期的漏洞;字体——楚国风格的小篆,书写笔画是否有伪造痕迹;最重要的是简文本身行文风格是否符合尚书的文体,这是最难伪造的,而且这次有这么多从未见到的文章,如果是造假的话风险成本比非常不利。如果真是造假的话编纂者起码也是国学大师级别的水平,书写者,竹简加工者都要是大师水平且配合的天衣无缝,又能符合保密要求,这太难了。
关于真伪,现在好像还没有证据能确凿的说一定是真,只能说极有可能是真。因为毕竟不是出土文物,总是悬的。最终真伪可能要公安刑侦部门配合找到原始出土地点及流失渠道后才能确凿的说吧。
以上为个人意见
乌良海 发表于 2011-1-14 10:05
兄台要是有资料也可以贴上来分享一下
【新闻中心讯 记者 吕露英 摄影 郭海军】1月5日上午,备受学术界瞩目的清华简首批成果——《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在清华大学主楼发布。该成果为学术研究提供了五大贡献。复旦大学杰出教授裘锡圭,安徽大学党委书记、中国文字学会会长黄德宽,上海文艺集团董事长张晓敏,中西书局常务副总经理秦志华,清华大学副校长谢维和分别发表讲话。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主任、整理报告主编李学勤先生介绍了该成果的主要内容、学术价值和文化价值。
转自清华新闻网
楚国的都城所在一直有争议,希望楚居能给个答案。
fengshou 发表于 2011-1-13 15:53
苏美尔在内的一批古文字都可以通读
楚简属于六国文字,在汉字发展史属于歧路,仰天湖楚简出土的时候,也是不能通读,只能识别个别字,后来人们发现从宋代以来一直被批判的汗简这本书,里面确确实实有大量真正的传抄古文
嘘嘘巡洋舰 发表于 2011-1-13 20:34
捐献者是清华紫光老总赵伟国
嘘嘘巡洋舰 发表于 2011-1-14 15:10
让裘锡圭制造一批假简也不行
为什么,楚简这门学问兴起太短暂了,如果造出欺骗整个学术界的简帛,作假者必须拿出一批根本没有公布的竹简,费尽千辛万苦才行
而且造假的回报太低,目前海外回购竹简,如上博简,一般一支简的价格不过是五百到一千元
哈揖 发表于 2011-1-22 09:20


    清华简楚居:
季連初降於騩山,抵于穴窮。前出于喬山,宅處爰波。逆上汌水,見盤庚之子,處于方山,女曰妣隹,秉茲率相,詈胄四方。季連聞其有聘,從及之盤,爰生郢伯、遠仲。毓徜徉,先處于京宗。穴酓遲徙於京宗,爰得妣疠,逆流哉水,厥狀聶耳,乃妻之,生侸叔、麗季。麗不從行,渭自脅出,妣疠賓于天,巫烖賅其脅以楚,抵今曰楚人。至酓狂亦居京宗。至酓繹與屈紃,使鄀嗌卜徙於夷屯,爲楩室,室既成,無以內之,乃竊鄀人之犝以祭。懼其主,夜而內尸,抵今曰祭,祭必夜。至酓只、酓觛、酓樊及酓錫、酓渠,盡居夷屯。酓渠徙居發漸。至酓钥、酓摯居發漸。酓摯徙居旁屽。至酓延自旁屽徙居喬多。至酓甬及酓嚴、酓相及酓雪及酓訓、酓咢及若敖酓義儀,皆居喬多。若敖酓義徙居鄀。至蚡冒酓帥自鄀徙居焚。至宵敖酓鹿自焚徙居宵。至武王酓自宵徙居免,焉始□□□□□福。衆不容於免,乃渭疆浧之波而宇人焉,抵今曰郢。至文王自疆郢徙居湫郢,湫郢徙居藍郢,藍郢徙居爲郢,爲郢復徙居免郢,焉改名之曰福丘。至莊敖自福丘徙襲鄀郢。至成王自鄀郢徙襲湫郢,湫郢徙□□□□居瞿郢。至穆王自瞿郢徙襲爲郢。至莊王徙襲藍郢,藍郢徙居同宮之北。若敖起禍,焉徙居承之野,承之野□□□,□襲爲郢。至龏王、康王、嗣子王皆居爲郢。至靈王自爲郢徙居秦溪之上,以爲處於章華之臺。景平王即位,猷猶居秦溪之上。至昭王自秦溪之上徙居微郢,微郢徙居鄂郢,鄂郢徙襲爲郢。闔廬入郢,焉復徙居秦溪之上,秦溪之上復徙襲微郢。至獻惠王自微郢徙襲爲郢。白公起禍,焉徙襲湫郢,改爲之,焉曰肥遺,以爲處於澫,澫徙居鄢郢,鄢郢徙居吁。王太子以邦復於湫郢,王自吁徙蔡,王太子自郢徙居疆郢。王自蔡復鄢。柬大王自疆郢徙居藍郢,藍郢徙居朋郢,朋郢復於沮,王太子以邦居朋郢,以爲處於垪郢。至悼哲王猶居朋郢。中射起禍,焉徙襲肥遺。邦大瘠,焉徙居鄩郢。


好,多谢spdos老兄独家资料
太好了,我这块砖抛的真值,果然把玉引出来了。
为spdos老兄的资料向版主申请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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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中心当初有一段经典发言,我转过来:

現在懷疑上博簡是假的的人,無一例外都不是搞文字學的。我們現在能利用上博簡釋讀出那么那么多的不認識的古文字,就說明它不會是假的。有一位老先生曾說過這樣一句話:上博簡如果是假的,造假者一定會有一個真的,他是照著這個真的造的上博簡。這說明這位老先生對其上的文字和內容是深信不疑的。當然有些人會說,造假者的水平被我們低估了,他們認識的古文字比我們多得多。如果這些人不是在強詞奪理的話,那可真是不但“污辱我們人格”,還“污辱我們智商”啊。難道整個古文字學界的學者都是白癡嗎?

讓我好好跟這些人算一算這筆帳:

上博簡至遲1993年就在香港文物市場上出現了,如果是現代人做的,一定會有一個準備的過程,包括尋找空簡,適合的墨,編造內容,書寫,埋藏,再發掘,轉運到香港,我想至少也得五年的時間吧,那就至少得1988年吧。

想想1988年古文字學界的情況吧。

從資料來說,當時屬於古書類的只有信陽楚簡一種,但殘亂無法卒讀。比較重要的大批的,如郭店是1993年發掘1998年才發表,望山是1965年發掘1995年發表,九店是1981年到1989年發掘1995年發表,包山1987年發掘1991年發表,曾侯乙是1977年發掘1989年發表,新蔡是1994年發掘2003年發表,都在1988年之后。造假者如果沒有看到這些材料,并比我們聰明,都認識這些材料上的字,他們又是根據什么造出的上博簡呢?

從楚簡研究熱開始來看,楚簡研究的第一個高潮,應該是1991年包山簡的公佈。第二個是1998年郭店簡和2001年上博簡的公佈。第一個高潮僅是古文字學界內部的事,因為包山簡的內容是司法文書和卜筮 、遣策等,沒有書籍,不會引起大眾的注意。因此真正引起全社會關注并熱炒的應該在1998年之后。如果1998年之前,有人就預測到楚簡有巨大價值,并在1993之前就造了上博簡,我覺得這個人應該去炒股,攥得會更多。

以我的智商,現在還看不出上博簡有假的地方。

至于清華簡,我不敢保證是真的,因為我沒看到原簡。但我不會去說它是假的,同樣因為我沒看到原簡。如果想做最後的高手,這起碼的審慎態度應該有吧。

所謂的“硬傷”,我們是否要先想想是不是李學勤先生的釋文有誤呢,然后再想想是不是我們古漢語水平太差讀不懂呢,最後才能懷疑竹簡及其文字的可靠性。

還是用裘先生的話作結吧,“不对自己不熟悉的事随便发表意见,有几分把握说几分话”。

為什么這么心急呢?
后面还有一个一上示三王的回帖:
非常贊同lht先生的話。

劉兄說“我們現在能利用上博簡釋讀出那么那么多的不認識的古文字,就說明它不會是假的”。再補充一點。非但我們可以利用上博簡釋讀出那么多不認識的古文字,而且這些古文字還往往能夠與在上博簡之後出土的文字資料相印證,比如近來出土的左冢漆梮。就算存在一批“頂尖古文字學家”幫著造偽簡,也不可能有人能提前知道尚未出土的文字材料吧。

劉兄說“至于清華簡,我不敢保證是真的,因為我沒看到原簡。但我不會去說它是假的,同樣因為我沒看到原簡。如果想做最後的高手,這起碼的審慎態度應該有吧”。這一點我極其贊同。我覺得,不是說清華簡不可懷疑,而是說無論支持清華簡還是懷疑清華簡,都要負責任。我非常反對姜文,不是因為我認為清華簡一定是真的,而是因為他無論是文獻還是歷史方面的論點論據都很單薄,這種懷疑是非常不負責任的,頗有嘩眾取寵之嫌。

要知道清華簡是真是假,最終的方法一定是:看它所用的文字,是否會與後來的出土材料出現矛盾。比如《保訓》篇裡有個從石從刀之字。我感覺這個字的破解,可以用“呼之欲出”來形容。如果其它出土材料再添加一點例子,文字的破解是指日可待的。如果《保訓》中的“石刀”與其它後出土材料中的“石刀”能相互印證,其釋讀與其它材料不出現矛盾,則清華簡是真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如果其它材料中的“石刀”都能說通,放到清華簡就矛盾了,那么清華簡無疑是假的。清華簡中能出現的疑難字肯定不止這一例。是真是假,咱么等著瞧唄。
spdos老兄有关于清华简中类似纪年的史书相关的资料吗?据说有较多的春秋之前和战国前期的详史,这可是令所有爱好先秦史的人发狂的部分啊。
另,能否略微透露一下第二册将会出哪些内容呢?谢谢
纪年简李学勤等人都没谈及详细的资料
实际阜阳汉简有《纪年》,但是残缺过甚,至今未公布
慈利楚简的内容似乎与逸周书、尚书等有关系,也没有正式公布
spdos 发表于 2011-1-23 16:53
多谢,老兄这个料爆的可真够带劲的。一直不知道纪年除了汲冢之外还出土过一次。记得一个细节:CCTV做的夏商周断代工程节目中讲到历史文献资料关于纪年的背景时,影像资料用的就是阜阳汉墓,那时还觉得奇怪,不是汲冢吗和阜阳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恍然大悟了。不知道阜阳汉简纪年和古本竹书纪年比会多哪些内容。
记错了,阜阳汉简是《年表》,这与古本纪年无关,实际近年对我个人来说,冲击最大的材料是上博简《容成氏》
转一个:
2.阜阳汉简《年表》

阜阳汉简《年表》,原先简报介绍时称为《大事记》,后来胡平生先生改称《年表》,看来是参考了《史记》中《十二诸侯年表》、《六国年表》的称谓。该材料现在尚未发表,据胡平生先生介绍,这批竹简出土时残损严重,从残存简文来看,其年代范围是起于西周共和以后,终于秦始皇时。《年表》可分为甲、乙两种:甲种“年经国纬,横填事实”,乙种“一

栏之内排列两位君王,谥号、年数之间无任何标志隔断,我们理解应是同一诸侯国的两代君王,记其各自在位年数”。24


对的,又去重新看了一遍纪录片,阜阳双古堆出土的是年表。断代工程的纪录片中提到这个年表是作为一个文献佐证来用的,节目中该段落做讲解的就是胡平生先生。
阜阳汉简年表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它的成书年代早于司马迁史记,而史记年表的前841年这道关卡不知道在阜阳汉简年表中是否有体现。

对的,又去重新看了一遍纪录片,阜阳双古堆出土的是年表。断代工程的纪录片中提到这个年表是作为一个文献佐证来用的,节目中该段落做讲解的就是胡平生先生。
阜阳汉简年表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它的成书年代早于司马迁史记,而史记年表的前841年这道关卡不知道在阜阳汉简年表中是否有体现。
阜阳汉简的整理者是胡平生与韩自强,但是他们似乎存在相当大的矛盾(李零在某篇文章谈过)
清华简对李学勤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比方说李学勤支持古文尚书的一些话,批判张政烺数字卦的一些话,现在都不能成立了
共和元年是道坎,之前的没有文献(不算甲骨文),之后的有文献.

但是显然当时已经有成熟得很的文字的,为什么之前的没有文献留存呢?

我怀疑是国人暴动把国家档案馆给烧了.:D
乌良海 发表于 2011-1-25 22:28
您说的文献是指什么呢,尚书算吗?共和后春秋前的文献有哪些呢?很少很少吧
嘘嘘巡洋舰 发表于 2011-1-26 10:57
我也是不明白,这部门文献那里去了,国人暴动不像丰镐二京被毁,按理说不会烧这些东西,难道是项羽那把火烧的?
我倒觉得有可能是儒家保存了一部分,毁掉了一部分。从孟子说尽信书不如无书然后把尚书武成篇搞丢不传世就可见一斑。
嘘嘘巡洋舰 发表于 2011-1-26 11:08


那文档独此一份么?还有孔孟时期周天子还有,周还有一片地盘,有几个城池呢,周天子对孔孟如何了得,他的档案给孔孟删减?其他诸侯国的文档也给孔孟删减?

孔孟所作所为实际上被后来儒者夸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