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穆萨：国会山上的“主教”(转自纵横周刊)-一个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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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穆萨：国会山上的“主教”
检讨他国会议员生涯的两大遗产──“猪肉桶政治娴熟的军事鹰派”，必定触及对代议制
民主的再反思。[文/研究员 刁大明 diao@fawjournal.net]
坎伯里亚县的约翰斯顿市位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中西部，地处匹兹堡和阿尔图纳
（Altoona）之间，且与匹兹堡相距仅97 公里。在约翰斯顿城区东部，有一座始建于1948
年的机场，由于周边大城市公共服务外溢性的影响，其使用率极低。每天除了起降三个班次
的十几人乘的商务航线外，几乎没有其他访客。然而在过去的数十年来，业务上的惨淡丝毫没影响到机场的存在甚至发展。
这里兴建了配套的餐饮设施，还新增了专供大型飞机起落的长跑道。更为离谱的是，机场在2004 年竟然耗资800 万美元
配置了用于迎接国际航班的空中交通雷达系统。据说，至今这个系统也没派上用场。如此出人意料的畸形发展，似乎不能用
任何经济学或管理学的道理解释清楚，但有一个法子令人们很容易对背后的逻辑心知肚明，那就是这个机场的全称——“约
翰·穆萨约翰斯顿-坎伯里亚县机场”（John Murtha Johnstown-Cambria County Airport）。
约翰·帕特里克·穆萨（John Patrick Murtha），1932 年6 月17 日出生在约翰斯顿，20 岁参加美国海军，1966 到1967
年参与过越南战争，获得铜星、紫心奖章等军功褒奖。其后，在军人重新安置项目的支持下，穆萨进入匹兹堡大学就读。在
获得经济学学位后，还做起了小生意。1969 年，穆萨选入宾州议会，初涉政坛。
1973 年10 月，共和党国会众议员赛勒（John Saylor）突然病逝，穆萨仓促代表
民主党挑战该席位的补选，最终获胜，成为第一位当选美国国会议员的越战老兵。
替补上阵的穆萨对国会议员生涯极为陌生，更不会意识到他将很快跃为国会山
上的宠儿。根据现有资料追溯，穆萨在1989 年便开始出任众议院拨款委员会国防
分委员会领袖，这就意味着他在1989 年之前——当选众议员14 年内就进入了拨款
委员会。国会两院的拨款委员会因其掌握的钱袋权而权势显赫，是众议员趋之若鹜
的上佳选择。穆萨顺利跻身其中，并跃为领袖应该离不开三个原因：其一，穆萨是
“第一个越战老兵”，积极反战，是一个旗帜鲜明的政治议题倡导者；其二，宾夕法
尼亚州是至关重要的摇摆州，且其所在的选区属于传统工业基地，偏保守，在此前
32 年里从来没有选举过民主党人，因而其当选对民主党选情有积极作用；其三，
正是基于如此选情，穆萨在多次连选连任中面临劲敌，民主党要保住这一选区或者这个政治标签式的人物，就需要将其安排
进入拨款委员会等具有权势和影响的委员会之中。就这样，从1989 年开始，仅15 年众议员经历的穆萨坐上了拨款委员会
国防分委员会主席的宝座，期间的1995 年到2007 年担任该分委员会的首席成员，2007 年之后至其去世，仍旧出任主席，
总计在拨款委员会国防分委员会领袖任上共近22 年，管辖着占每个财年拨款将近一半的国防军事拨款项目。
由于长期担任管辖重要立法的职位，穆萨的影响力得以不断提升，甚至经常在党团内部包括委员会构成、国会薪酬等幕
后事宜中表达自己的看法，施加影响。2001 年，代表党内温和保守派势力的穆萨帮助西海岸自由派佩洛西战胜霍耶，成功
当选少数党（民主党）党鞭，为日后佩洛西成为议长铺平道路。2006 年民主党重掌国会两院后的第110 届国会中，身为议
长的佩洛西支持穆萨竞争多数党（民主党）领袖，但最终穆萨惜败给霍耶。虽然未能升入党团领袖层，但在佩洛西的支持下，
穆萨再次担任拨款委员会国防分委员会主席，执掌拨款大权。
人们经常影响其相关政策领域拨款项目立法的走向。这种影响，并不仅仅在于削减某一项目的拨款以彰显国会是国家财政严谨的“守
财者”，也体现在他们更容易塞入某些为专门特定项目买单的“猪肉桶”上。这些项目往往惠及议员的选区，但也存在以权谋
私给私人关系的负面情况。正是因为穆萨在拨款委员会中的“主教”地位，联邦财政拨款已经为约翰斯顿机场提供了2 亿美元
的援助。穆萨本人曾将其解释为是要为自己的选民留住这个便利的交通设施，此举完全是在服务选区利益。然而，经常需要
搭乘飞机来往于华府与选区的穆萨，以其对国家军事决策具有重要影响的显贵身份，极可能经常接待国内国际要员的来访，
他当然不愿意去位于他人选区地盘里的匹兹堡迎来送往。这或许就可以完全解释具有餐饮设施、长跑道以及雷达的这座清闲
的机场存在的“合理性”了。
事实上，穆萨在“猪肉桶”专项拨款方式实现的自利行为上堪称“老手”和“高手”。早在1988 年，还没担任分委员会领袖
的穆萨就曾经说服匹兹堡大学建立一个名为“协力科技”（Concurrent Technologies）的非营利机构，以便将海军项目的拨款
用于在约翰斯顿建立一个合金技术方面的研究中心。自1999 年到2006 年间，国防以及其他其他相关机构以援助或者合约
方式将大约10 亿美元支付给了这个非营利组织。与此同时，该组织以行政人员的个人名义在2000 年、2002 年以及2004
年的国会选举中总共向穆萨捐款11.4 万美元。此外，“协力科技”还每年向一个名为PMA 的游说公司支付50 万美元，而这
个PMA 则是由穆萨的一个前任立法助理保罗·马格里奥切蒂（Paul Magliochetti）一手开办的。作为报答，1989 年到2008
年间，PMA公司的员工们以个人名义向穆萨捐款240 万美元，并向穆萨在国防分委员会的民主党同事彼得·韦斯罗斯基（Peter
Visclosky）和吉姆· 摩兰（Jim Moran）各捐款100 万美元。而在2007、2008 年中，穆萨等三人共同将1.3 亿的专项拨款
划给了PMA，使其列入全美十大游说公司之一。2008 年11 月起，美国联邦调查局开始对涉及PMA 的专项拨款行为展开
调查。面对质疑，穆萨却手持美国宪法反问：“宪法里说，美国国会拨钱。明白吗？”2009 年第111 届国会开幕之初，众议
院共和党人曾提请全会表决是否要求道德委员会对穆萨展开调查。虽然得到了不少民主党人的支持，但终因民主党党团的强
力协调与维护，民主党仍旧以多数席位的优势否决了这一提议。由此可见，对于像穆萨这样党团领袖的亲信而言，专项拨款
行为可以得到党团组织的保护。而在这种庇护下，穆萨通过专项拨款甚至形成了一个自我强化的“产业链”，给关系密切组织
与机构以专项拨款，并从这些机构中获取竞选经费，进而连选连任，并保持拨款委员会领袖的位置。更为严重的是，在穆萨
与PMA 通过专项拨款建立的“交易”之中，其在拨款委员会的同僚也赫然参与其中，在穆萨的庇护下“分赃”。
其实，党团对于穆萨的庇护更为明显的一次当属2007 年。当年5 月，穆萨希望为位于约翰斯顿的国家药品信息中心
（National Drug Intelligence Center）谋求一项2300 万美元的专项拨款，但该中心已经被管理与预算办公室明确没有拨款
安排。在全会讨论过程中，密歇根州的共和党人迈克·罗杰斯（Mike Rogers）对此提出反对。对于来自少数党的质疑，穆萨
竟然如此回击：“我希望国防拨款案中没有你要求的专项拨款，因为它们不会实现了，而且你从今往后永远也再也得不到专
项拨款了。”最终民主党党团控制议程还是搁置了罗杰斯的修正案，保留了穆萨的专项拨款，但穆萨也向罗杰斯作出了书面
道歉。
穆萨因其专项拨款行为而被媒体称为“猪肉桶之王”（King of Pork），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拨款委员会中的唯一目的就是
“捞钱”。作为越战老兵，穆萨本人通过军事拨款立法尽可能影响着国家的军事与外交决策。早在1975 年，福特总统就曾委
托穆萨参与国会对于越战的调查工作，随后的1978 年穆萨曾到访越南协商失踪美军等事宜。1982 年和1983 年，时任众议
院议长奥内尔将穆萨派往黎巴嫩，评估里根总统将海军派往中东的决策。在整个80 年代中，穆萨曾先后受里根和老布什的
委托，参与了对菲律宾、萨尔瓦多以及巴拿马选举的国际监督。在苏联入侵阿富汗事件上，穆萨与国防分委员会的同事查理·威
尔逊（Charlie Wilson）合作向中央情报局秘密提供拨款，供其向阿富汗士兵提供武器抵抗苏联。威尔逊的故事后来被写成
了《威尔逊的战争》，还在2007 年被拍成了电影，里面似乎没有出现穆萨。穆萨支持了小布什的海湾战争，但却反对小布
什向索马里派驻军队，为此他曾经到访海湾地区两次，到访索马里三次。克林顿时代里，穆萨数次访问波黑，并受克林顿委
托监督波黑战后首次选举。2002 年10 月穆萨支持了小布什政府对伊拉克动武的授权立法，但很快就对伊战提出质疑，并
强烈要求从伊拉克撤军。这些事实可见，穆萨在国会中仍旧是在军事与外交政策领域经常发出声音、展开行动、制造影响的
“政策企业家”（policy entrepreneur），而且还通过其管辖的国防拨款将这一影响努力加以实施。
2010 年2 月8 日，约翰·穆萨病逝，终年73 岁。随后《华盛顿邮报》发表纪念文章的题目基本涵盖了穆萨国会议员生
涯的两大遗产：“猪肉桶政治娴熟的军事鹰派”（A Military Hawk Skilled in Pork-Barrel Politics）。两天后，曾与穆萨合作的
威尔逊也因病去世。有评论在感叹造化弄人的巧合之余，提到了两人当年的合作。不过当读者自然而然地联想其如今的阿富
汗时，或许能感到极大的讽刺。其实，更大的讽刺要起源于约翰斯顿机场的明天，止于对代议制民主的再反思。把两院拨款委员会及其各分委员会的主席或首席成员戏称为“主教”（cardinal），原因在于，这些领袖们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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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穆萨：国会山上的“主教”
检讨他国会议员生涯的两大遗产──“猪肉桶政治娴熟的军事鹰派”，必定触及对代议制
民主的再反思。[文/研究员 刁大明 diao@fawjournal.net]
坎伯里亚县的约翰斯顿市位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中西部，地处匹兹堡和阿尔图纳
（Altoona）之间，且与匹兹堡相距仅97 公里。在约翰斯顿城区东部，有一座始建于1948
年的机场，由于周边大城市公共服务外溢性的影响，其使用率极低。每天除了起降三个班次
的十几人乘的商务航线外，几乎没有其他访客。然而在过去的数十年来，业务上的惨淡丝毫没影响到机场的存在甚至发展。
这里兴建了配套的餐饮设施，还新增了专供大型飞机起落的长跑道。更为离谱的是，机场在2004 年竟然耗资800 万美元
配置了用于迎接国际航班的空中交通雷达系统。据说，至今这个系统也没派上用场。如此出人意料的畸形发展，似乎不能用
任何经济学或管理学的道理解释清楚，但有一个法子令人们很容易对背后的逻辑心知肚明，那就是这个机场的全称——“约
翰·穆萨约翰斯顿-坎伯里亚县机场”（John Murtha Johnstown-Cambria County Airport）。
约翰·帕特里克·穆萨（John Patrick Murtha），1932 年6 月17 日出生在约翰斯顿，20 岁参加美国海军，1966 到1967
年参与过越南战争，获得铜星、紫心奖章等军功褒奖。其后，在军人重新安置项目的支持下，穆萨进入匹兹堡大学就读。在
获得经济学学位后，还做起了小生意。1969 年，穆萨选入宾州议会，初涉政坛。
1973 年10 月，共和党国会众议员赛勒（John Saylor）突然病逝，穆萨仓促代表
民主党挑战该席位的补选，最终获胜，成为第一位当选美国国会议员的越战老兵。
替补上阵的穆萨对国会议员生涯极为陌生，更不会意识到他将很快跃为国会山
上的宠儿。根据现有资料追溯，穆萨在1989 年便开始出任众议院拨款委员会国防
分委员会领袖，这就意味着他在1989 年之前——当选众议员14 年内就进入了拨款
委员会。国会两院的拨款委员会因其掌握的钱袋权而权势显赫，是众议员趋之若鹜
的上佳选择。穆萨顺利跻身其中，并跃为领袖应该离不开三个原因：其一，穆萨是
“第一个越战老兵”，积极反战，是一个旗帜鲜明的政治议题倡导者；其二，宾夕法
尼亚州是至关重要的摇摆州，且其所在的选区属于传统工业基地，偏保守，在此前
32 年里从来没有选举过民主党人，因而其当选对民主党选情有积极作用；其三，
正是基于如此选情，穆萨在多次连选连任中面临劲敌，民主党要保住这一选区或者这个政治标签式的人物，就需要将其安排
进入拨款委员会等具有权势和影响的委员会之中。就这样，从1989 年开始，仅15 年众议员经历的穆萨坐上了拨款委员会
国防分委员会主席的宝座，期间的1995 年到2007 年担任该分委员会的首席成员，2007 年之后至其去世，仍旧出任主席，
总计在拨款委员会国防分委员会领袖任上共近22 年，管辖着占每个财年拨款将近一半的国防军事拨款项目。
由于长期担任管辖重要立法的职位，穆萨的影响力得以不断提升，甚至经常在党团内部包括委员会构成、国会薪酬等幕
后事宜中表达自己的看法，施加影响。2001 年，代表党内温和保守派势力的穆萨帮助西海岸自由派佩洛西战胜霍耶，成功
当选少数党（民主党）党鞭，为日后佩洛西成为议长铺平道路。2006 年民主党重掌国会两院后的第110 届国会中，身为议
长的佩洛西支持穆萨竞争多数党（民主党）领袖，但最终穆萨惜败给霍耶。虽然未能升入党团领袖层，但在佩洛西的支持下，
穆萨再次担任拨款委员会国防分委员会主席，执掌拨款大权。
人们经常影响其相关政策领域拨款项目立法的走向。这种影响，并不仅仅在于削减某一项目的拨款以彰显国会是国家财政严谨的“守
财者”，也体现在他们更容易塞入某些为专门特定项目买单的“猪肉桶”上。这些项目往往惠及议员的选区，但也存在以权谋
私给私人关系的负面情况。正是因为穆萨在拨款委员会中的“主教”地位，联邦财政拨款已经为约翰斯顿机场提供了2 亿美元
的援助。穆萨本人曾将其解释为是要为自己的选民留住这个便利的交通设施，此举完全是在服务选区利益。然而，经常需要
搭乘飞机来往于华府与选区的穆萨，以其对国家军事决策具有重要影响的显贵身份，极可能经常接待国内国际要员的来访，
他当然不愿意去位于他人选区地盘里的匹兹堡迎来送往。这或许就可以完全解释具有餐饮设施、长跑道以及雷达的这座清闲
的机场存在的“合理性”了。
事实上，穆萨在“猪肉桶”专项拨款方式实现的自利行为上堪称“老手”和“高手”。早在1988 年，还没担任分委员会领袖
的穆萨就曾经说服匹兹堡大学建立一个名为“协力科技”（Concurrent Technologies）的非营利机构，以便将海军项目的拨款
用于在约翰斯顿建立一个合金技术方面的研究中心。自1999 年到2006 年间，国防以及其他其他相关机构以援助或者合约
方式将大约10 亿美元支付给了这个非营利组织。与此同时，该组织以行政人员的个人名义在2000 年、2002 年以及2004
年的国会选举中总共向穆萨捐款11.4 万美元。此外，“协力科技”还每年向一个名为PMA 的游说公司支付50 万美元，而这
个PMA 则是由穆萨的一个前任立法助理保罗·马格里奥切蒂（Paul Magliochetti）一手开办的。作为报答，1989 年到2008
年间，PMA公司的员工们以个人名义向穆萨捐款240 万美元，并向穆萨在国防分委员会的民主党同事彼得·韦斯罗斯基（Peter
Visclosky）和吉姆· 摩兰（Jim Moran）各捐款100 万美元。而在2007、2008 年中，穆萨等三人共同将1.3 亿的专项拨款
划给了PMA，使其列入全美十大游说公司之一。2008 年11 月起，美国联邦调查局开始对涉及PMA 的专项拨款行为展开
调查。面对质疑，穆萨却手持美国宪法反问：“宪法里说，美国国会拨钱。明白吗？”2009 年第111 届国会开幕之初，众议
院共和党人曾提请全会表决是否要求道德委员会对穆萨展开调查。虽然得到了不少民主党人的支持，但终因民主党党团的强
力协调与维护，民主党仍旧以多数席位的优势否决了这一提议。由此可见，对于像穆萨这样党团领袖的亲信而言，专项拨款
行为可以得到党团组织的保护。而在这种庇护下，穆萨通过专项拨款甚至形成了一个自我强化的“产业链”，给关系密切组织
与机构以专项拨款，并从这些机构中获取竞选经费，进而连选连任，并保持拨款委员会领袖的位置。更为严重的是，在穆萨
与PMA 通过专项拨款建立的“交易”之中，其在拨款委员会的同僚也赫然参与其中，在穆萨的庇护下“分赃”。
其实，党团对于穆萨的庇护更为明显的一次当属2007 年。当年5 月，穆萨希望为位于约翰斯顿的国家药品信息中心
（National Drug Intelligence Center）谋求一项2300 万美元的专项拨款，但该中心已经被管理与预算办公室明确没有拨款
安排。在全会讨论过程中，密歇根州的共和党人迈克·罗杰斯（Mike Rogers）对此提出反对。对于来自少数党的质疑，穆萨
竟然如此回击：“我希望国防拨款案中没有你要求的专项拨款，因为它们不会实现了，而且你从今往后永远也再也得不到专
项拨款了。”最终民主党党团控制议程还是搁置了罗杰斯的修正案，保留了穆萨的专项拨款，但穆萨也向罗杰斯作出了书面
道歉。
穆萨因其专项拨款行为而被媒体称为“猪肉桶之王”（King of Pork），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拨款委员会中的唯一目的就是
“捞钱”。作为越战老兵，穆萨本人通过军事拨款立法尽可能影响着国家的军事与外交决策。早在1975 年，福特总统就曾委
托穆萨参与国会对于越战的调查工作，随后的1978 年穆萨曾到访越南协商失踪美军等事宜。1982 年和1983 年，时任众议
院议长奥内尔将穆萨派往黎巴嫩，评估里根总统将海军派往中东的决策。在整个80 年代中，穆萨曾先后受里根和老布什的
委托，参与了对菲律宾、萨尔瓦多以及巴拿马选举的国际监督。在苏联入侵阿富汗事件上，穆萨与国防分委员会的同事查理·威
尔逊（Charlie Wilson）合作向中央情报局秘密提供拨款，供其向阿富汗士兵提供武器抵抗苏联。威尔逊的故事后来被写成
了《威尔逊的战争》，还在2007 年被拍成了电影，里面似乎没有出现穆萨。穆萨支持了小布什的海湾战争，但却反对小布
什向索马里派驻军队，为此他曾经到访海湾地区两次，到访索马里三次。克林顿时代里，穆萨数次访问波黑，并受克林顿委
托监督波黑战后首次选举。2002 年10 月穆萨支持了小布什政府对伊拉克动武的授权立法，但很快就对伊战提出质疑，并
强烈要求从伊拉克撤军。这些事实可见，穆萨在国会中仍旧是在军事与外交政策领域经常发出声音、展开行动、制造影响的
“政策企业家”（policy entrepreneur），而且还通过其管辖的国防拨款将这一影响努力加以实施。
2010 年2 月8 日，约翰·穆萨病逝，终年73 岁。随后《华盛顿邮报》发表纪念文章的题目基本涵盖了穆萨国会议员生
涯的两大遗产：“猪肉桶政治娴熟的军事鹰派”（A Military Hawk Skilled in Pork-Barrel Politics）。两天后，曾与穆萨合作的
威尔逊也因病去世。有评论在感叹造化弄人的巧合之余，提到了两人当年的合作。不过当读者自然而然地联想其如今的阿富
汗时，或许能感到极大的讽刺。其实，更大的讽刺要起源于约翰斯顿机场的明天，止于对代议制民主的再反思。把两院拨款委员会及其各分委员会的主席或首席成员戏称为“主教”（cardinal），原因在于，这些领袖们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