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何時才有好的政治演說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9 11:29:27
【明報專訊】奧巴馬的就職大典,處處皆追隨林肯的足。他的就職演說,當然比不上林肯的境界,而且在許多地方都洋溢最為人詬病的「帝國思維」之模式。但總體而言,他的通篇演說辭句鏗鏘,在提供願景、鼓舞人心、克服難關、勾畫未來這些方向上,卻的確能帶動出相當多數美國人的熱情。他的就職演說,還當不起「歷史性演說」的冠冕,但離「傑出演說」已不在遠。

於是,由奧巴馬的演說,就自然而然就談到近當代中國政治人物的演說。為什麼美國自華盛頓開始,精彩的就職演說或臨別贈言就從未間斷。這種傳統可以上溯希羅時代,英國文藝復興時代的伊利沙伯女王發揚光大,後來的邱吉爾文采斐然,與希特勒並稱為兩大「語言魔法師」,只是一好一壞而已。邱吉爾的語言運用和它對戰時英國的關係,早已成了近代英國史的一部分。

而在美國方面,則是它從殖民時代起,神職人員的「政治佈道」(Political Sermon)就已成了宗教和政治的一部分。後來所有的政治演說,從華盛頓、約翰亞當斯、林肯、小羅斯福、甘迺迪,一直到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個夢」,以及今天的奧巴馬,基本上都是這種「政治佈道」的延長。它講究語句的鏗鏘動人,講究勵志效果,以及總要設法講出能總結時代的「金句」。正因它們的政治語言必須在繼往開來上打開視野,這也使得美國的重要演說總是能與傳統重新掛,奧巴馬的演說能上究潘恩與華盛頓,就是個例證。它們政治傳統的延續與重新解釋,有一半依靠的是政治演說。

由西方的政治演說而重新來看我們自己,就不由得讓人百感叢生,中國人的社會,無論大陸或台港星澳,政治人物的演說總是官腔官調的成分多,而動人肺腑的成分少。由於東方的政治主軸是少數人壟斷的權力,而不是統治者與人民間直接的溝通,因而統治者講起話來,總是和施政報告的腔調相同,既乏動人的元素,甚至連一兩個像樣的句子也找不到。一大篇一大篇的文字,對百姓而言,總覺得是在浪費篇幅。這就是中國人近代的「文告體」——它平庸,四平八穩,什麼都有但等於什麼都沒有。所有的統治者似乎都有一種心態,那就是他們的文告必須安全,必須不引起討論以免節外生枝。讀了這種文告式的演說,大概很難留下印象。中國人的政治領袖,他們說的多半是「浪費掉的言辭」。

而中國古代不是這樣的。中國古代地大人多,傳播緩慢,因而統治者的上意下達主要都是靠詔書。宋代名臣蘇軾、呂希哲、范祖禹等即曾聯名上奏,即推崇唐代宰相陸贄所著的《翰苑集》為皇帝必讀。陸贄為晚唐德宗時代的詔書代筆人。他寫的詔書,文辭動人,情深意切,將皇帝應有的惻隱之心與責己之情,都做了最好的表白。唐朝德宗時代已動亂頻仍,但他的詔書一出,「雖武人悍卒無不揮淚」。好的詔書可以動人肺腑,可以讓一個時代得到激勵。蘇軾等人要求皇帝讀陸贄的文集,他們所期望,其實就是皇帝必須有皇帝的情懷、責任與言辭。

陸贄代筆的詔書,文采與胸襟皆古今罕見。舉例而言,有一年災歉頻仍,德宗勒令賑恤並發表詔書,其中即有句曰﹕「凍餒流離,寄命無所,興言感悼,焚灼於懷,朕聞刑罰失中,虐沴斯作,致咎之本,在予一人,萬姓何辜,遭罹其弊。」這樣的文辭,百姓官吏又怎能不感動呢?

我幼讀古書,縱使到了今日,我都認為中國文學的高峰是詔令與奏議。中國的詔令是皇帝做為統治者的典範。在古代盛世,好的詔書相望不絕,舉例而言,漢文帝的《策問賢良文學詔》裏,即曰﹕「今朕獲執天下之正,以承宗廟之祀,朕既不德,又不敏,明弗能燭,而智不能治,此大夫之所著聞也。」這句話翻成白話,意思就是說﹕「我當了皇帝,得到法統,但我的德才都不行,治理天下這種事,還是得靠你們這些有本領的知識分子來幫忙。」詔書就要有這樣的魄力與氣度!至於奏議,乃是中國古代知識分子「士以天下為己任」的最佳典範。古代的奏議皆文辭鏗鏘,說理明晰,是仁民愛物之情溢於言表的一篇篇至情至理的散文。明臣黃淮、楊士奇所編《歷代名臣奏議》所收奏議即是一篇篇最好的散文,只是那個傳統早已斷絕了。

因此,西方傳統永續,重要演說無論文采、胸襟、態度都能與時俱進,並使其政治與文化得以豐富;而在中國人社會,古代的詔書奏議傳統已絕,加上政治不進步,政治人物的演說與講話遂既無文采,又乏氣度胸襟。當官方不能用言辭文采和氣度胸襟創造願景,而有的只是官腔官調的平庸言論,這樣的社會又怎麼可能進步與提升?而可能更糟的,乃是當平庸化久了,就會習慣於平庸,給他們精彩的言論,他們反而會覺得奇怪,甚至還覺得肉麻。這是平庸化久了之後的反淘汰,平庸只會生產出更大的平庸。舉例而言,縱使我們把一篇西方動人的演說改寫成通俗的中文,但這種演說由我們政治人物說出來,大概就會絕大多數人都覺得肉麻奇怪。平庸化只會造成連人民也跟平庸!

因此,政治演說其實是一種傳統的建造。它必須在言辭與態度上持續進步,而後始有可能創造新言辭與新願景;否則就只會永遠陷溺在平庸中。而什麼時候華人社會也可出現傑出的政治演說呢?

南方朔

《亞洲週刊》主筆【明報專訊】奧巴馬的就職大典,處處皆追隨林肯的足。他的就職演說,當然比不上林肯的境界,而且在許多地方都洋溢最為人詬病的「帝國思維」之模式。但總體而言,他的通篇演說辭句鏗鏘,在提供願景、鼓舞人心、克服難關、勾畫未來這些方向上,卻的確能帶動出相當多數美國人的熱情。他的就職演說,還當不起「歷史性演說」的冠冕,但離「傑出演說」已不在遠。

於是,由奧巴馬的演說,就自然而然就談到近當代中國政治人物的演說。為什麼美國自華盛頓開始,精彩的就職演說或臨別贈言就從未間斷。這種傳統可以上溯希羅時代,英國文藝復興時代的伊利沙伯女王發揚光大,後來的邱吉爾文采斐然,與希特勒並稱為兩大「語言魔法師」,只是一好一壞而已。邱吉爾的語言運用和它對戰時英國的關係,早已成了近代英國史的一部分。

而在美國方面,則是它從殖民時代起,神職人員的「政治佈道」(Political Sermon)就已成了宗教和政治的一部分。後來所有的政治演說,從華盛頓、約翰亞當斯、林肯、小羅斯福、甘迺迪,一直到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個夢」,以及今天的奧巴馬,基本上都是這種「政治佈道」的延長。它講究語句的鏗鏘動人,講究勵志效果,以及總要設法講出能總結時代的「金句」。正因它們的政治語言必須在繼往開來上打開視野,這也使得美國的重要演說總是能與傳統重新掛,奧巴馬的演說能上究潘恩與華盛頓,就是個例證。它們政治傳統的延續與重新解釋,有一半依靠的是政治演說。

由西方的政治演說而重新來看我們自己,就不由得讓人百感叢生,中國人的社會,無論大陸或台港星澳,政治人物的演說總是官腔官調的成分多,而動人肺腑的成分少。由於東方的政治主軸是少數人壟斷的權力,而不是統治者與人民間直接的溝通,因而統治者講起話來,總是和施政報告的腔調相同,既乏動人的元素,甚至連一兩個像樣的句子也找不到。一大篇一大篇的文字,對百姓而言,總覺得是在浪費篇幅。這就是中國人近代的「文告體」——它平庸,四平八穩,什麼都有但等於什麼都沒有。所有的統治者似乎都有一種心態,那就是他們的文告必須安全,必須不引起討論以免節外生枝。讀了這種文告式的演說,大概很難留下印象。中國人的政治領袖,他們說的多半是「浪費掉的言辭」。

而中國古代不是這樣的。中國古代地大人多,傳播緩慢,因而統治者的上意下達主要都是靠詔書。宋代名臣蘇軾、呂希哲、范祖禹等即曾聯名上奏,即推崇唐代宰相陸贄所著的《翰苑集》為皇帝必讀。陸贄為晚唐德宗時代的詔書代筆人。他寫的詔書,文辭動人,情深意切,將皇帝應有的惻隱之心與責己之情,都做了最好的表白。唐朝德宗時代已動亂頻仍,但他的詔書一出,「雖武人悍卒無不揮淚」。好的詔書可以動人肺腑,可以讓一個時代得到激勵。蘇軾等人要求皇帝讀陸贄的文集,他們所期望,其實就是皇帝必須有皇帝的情懷、責任與言辭。

陸贄代筆的詔書,文采與胸襟皆古今罕見。舉例而言,有一年災歉頻仍,德宗勒令賑恤並發表詔書,其中即有句曰﹕「凍餒流離,寄命無所,興言感悼,焚灼於懷,朕聞刑罰失中,虐沴斯作,致咎之本,在予一人,萬姓何辜,遭罹其弊。」這樣的文辭,百姓官吏又怎能不感動呢?

我幼讀古書,縱使到了今日,我都認為中國文學的高峰是詔令與奏議。中國的詔令是皇帝做為統治者的典範。在古代盛世,好的詔書相望不絕,舉例而言,漢文帝的《策問賢良文學詔》裏,即曰﹕「今朕獲執天下之正,以承宗廟之祀,朕既不德,又不敏,明弗能燭,而智不能治,此大夫之所著聞也。」這句話翻成白話,意思就是說﹕「我當了皇帝,得到法統,但我的德才都不行,治理天下這種事,還是得靠你們這些有本領的知識分子來幫忙。」詔書就要有這樣的魄力與氣度!至於奏議,乃是中國古代知識分子「士以天下為己任」的最佳典範。古代的奏議皆文辭鏗鏘,說理明晰,是仁民愛物之情溢於言表的一篇篇至情至理的散文。明臣黃淮、楊士奇所編《歷代名臣奏議》所收奏議即是一篇篇最好的散文,只是那個傳統早已斷絕了。

因此,西方傳統永續,重要演說無論文采、胸襟、態度都能與時俱進,並使其政治與文化得以豐富;而在中國人社會,古代的詔書奏議傳統已絕,加上政治不進步,政治人物的演說與講話遂既無文采,又乏氣度胸襟。當官方不能用言辭文采和氣度胸襟創造願景,而有的只是官腔官調的平庸言論,這樣的社會又怎麼可能進步與提升?而可能更糟的,乃是當平庸化久了,就會習慣於平庸,給他們精彩的言論,他們反而會覺得奇怪,甚至還覺得肉麻。這是平庸化久了之後的反淘汰,平庸只會生產出更大的平庸。舉例而言,縱使我們把一篇西方動人的演說改寫成通俗的中文,但這種演說由我們政治人物說出來,大概就會絕大多數人都覺得肉麻奇怪。平庸化只會造成連人民也跟平庸!

因此,政治演說其實是一種傳統的建造。它必須在言辭與態度上持續進步,而後始有可能創造新言辭與新願景;否則就只會永遠陷溺在平庸中。而什麼時候華人社會也可出現傑出的政治演說呢?

南方朔

《亞洲週刊》主筆
本质就是作秀忽悠人有没有都没什么大干系D
我宁可永远不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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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太能说的人不实诚。:D
首先,黑总统的演说真地只能说一般。其次,就语言来说,估计这世界上,就没有比汉语更美丽的语言了,尤其是古文。古文大家,才是真正世界级的写手。所以说,西夷没有开化,真是一点没错。
说实话,俺觉得美的维杰夫那就职典礼真xx有气场:D
毛子果然够彪悍滴
毛泽东就一句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世界上还有比这更nb的演说么。;P
有些人就是喜欢务虚。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P
办演说比赛的话我们本山大叔去准那第一~~
太祖的演说怎么样啊,问一下
我笑喷了,小小香港岛,毛选又不是买不到.现在的撰稿人竟然不会去翻翻??又井底之蛙了
港仔,干脆直接说美国体制好,省得脱了裤子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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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好听不好听,听不下也得听,听完还要组织学习。;P
太祖当年的许多演说不是很好吗?
奥巴马的演说很好吗?我怎么不觉得?

基本是一篇意料之中的,该在这个时候说的东西而已,和一般既定重大活动的演讲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出之处。
毛泽东的讲话、文章,绝对称得上大师级的。
毛的俏皮话特别经典:victory: :victory:
把黑鬼激情昂扬的演讲中的形容词去掉,我真看不出最后留下了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看了小黑的SHOW ,也就这样。
场面人说的 场面话。
如果说,中国人的公共沟通方式不是以演说为主,可以认同这种观点,
所以书面的东西,稿子也好,拿到电台用播音员波音也好,近现代历史上,
毛泽东是第一位,他的文章,嬉笑怒骂,都是与说话一样,当然就是演讲,
他也不差。孙大炮不知道,好像没有什么记载,蒋光不行,一天到晚千千万万岳武穆
万万千千华盛顿。大概是我看《三毛从军记》看多了:D
:$ 中国当官的又不需要取悦广大人民群众,说些废话意料之中,还是那句话-----体制问题[:a4:]
孙中山的演说也是很不错的!
前几楼很多朋友说演说不重要,我不敢苟同...请问各位大岁学校工作单位里的领导演说有很普遍的一种印象把,那就是多是陈词滥调,内容乏味,整场会下来会场,鼾声不断..不但没有起到传达思想的目的...反而会让更多的人反感这类会议.所以领导的演说口才在工作中是很重要的.象今年胡总的那句不折腾,一度传为美谈,一句俗话就能引起那么多关注....可见群众对党八股厌恶之深...我们国家要和海外争夺舆论权,首先要先稳定的控制好国内的舆论.党8股已经明显不符合当代中国人民的需要...
柴玲比林肯强多了,真的
原帖由 绿茶杨威利 于 2009-1-26 19:20 发表
孙中山的演说也是很不错的!

不然怎么会被人称为孙大炮。
大炮者,粤语中的“车大炮”(吹水)是也。;P
他也知道啥叫好么。。
中国人看实例,看效果

不然就是六比贩子
据说汪精卫就说的不错.
原帖由 fengxiang 于 2009-1-26 21:23 发表
中国人看实例,看效果

不然就是六比贩子


不见当年秦始皇。:D :D
Tg当年搞工人运动 也是嘴炮无敌
演讲才能虽然不是评判一个执政者能力的标准,但是出色的执政者必定是个演讲高手,毛,周,邓.可以说都具备着高超的语言技巧.江和胡此方面报道太少,不好评论
原帖由 刀狂剑痴叶小呆 于 2009-1-26 21:34 发表
演讲才能虽然不是评判一个执政者能力的标准,但是出色的执政者必定是个演讲高手,毛,周,邓.可以说都具备着高超的语言技巧.江和胡此方面报道太少,不好评论

都是搞街头运动和暴动的老手,不会演讲哪来的效果呢

领导水平也是有高有低的,俺上大学的校长原来是本市的市长,人家讲话开会都是手边放一杯茶,一、二、三、四、五老牛比勒,佩服阿

副校长就不行了,拿着稿子讲的大家光打盹
一拉话筒:“筒子们,我再补充两句...”这句话最恐怖。
原帖由 造汽 于 2009-1-26 22:57 发表
一拉话筒:“筒子们,我再补充两句...”这句话最恐怖。

汗,虽不做学生久矣,回想这句话还是冷汗直冒啊[:a9:] [:a9:]
原帖由 造汽 于 2009-1-26 22:57 发表
一拉话筒:“筒子们,我再补充两句...”这句话最恐怖。





翻个身,继续睡;P
南方朔是对岸难道的HKC,诸位点到为止吧。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䜩,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看看赤壁下里面张丰毅的朗诵,我觉得比小黑震撼多了,虽然这也不是啥nb人朗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