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的诅咒 [转帖]

骤 眼 看 来 ， 这 似 乎 是 一 个 奇 怪 的 问 题 ： 俄 罗 斯 ─ ─ 或 是 任 何

国 家 ─ ─ 会 否 变 得 过 大 ？ 历 史 上 各 个 大 国 和 强 权 ， 从 古 波

斯 、 罗 马 帝 国 ， 以 至 欧 洲 最 古 老 的 王 族 哈 布 斯 堡 王 朝 ， 还 有

拿 破 仑 及 希 特 拉 ， 都 相 信 扩 张 国 力 范 围 ， 可 相 对 地 增 加 该 国

的 国 势 和 影 响 力 。 领 土 愈 多 ， 可 取 的 资 源 如 小 麦 、 木 材 、 金

属 等 也 愈 多 ， 臣 服 的 子 民 数 目 增 加 ， 统 治 者 的 「 生 活 空 间 」

亦 会 扩 大 。 相 反 ， 失 去 领 土 便 大 大 不 同 了 ， 想 当 年 法 国 经 过

了 一 七 五 六 至 一 七 六 三 年 的 七 年 战 争 后 ， 放 弃 了 对 北 美 洲 及

印 度 领 土 的 管 治 ， 此 后 国 势 便 大 为 减 弱 。 人 总 是 贪 得 无 厌

吧 ？ 苏 俄 「 土 」 迷 心 窍 致 力 扩 张 不 过 ， 华 盛 顿 布 鲁 金 斯 研 究

所 最 近 一 份 名 为 《 西 伯 利 亚 的 诅 咒 》 的 报 告 却 请 大 家 再 细 心

想 想 。 报 告 的 作 者 希 尔 和 加 迪 只 集 中 讨 论 一 个 例 子 ， 就 是 过

去 二 百 年 间 俄 罗 斯 领 土 的 发 展 ， 特 别 是 在 苏 共 统 治 期 间 。 报

告 虽 然  眼 于 领 土 ， 但 对 一 个 国 家 的 地 理 、 历 史 及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之 间 的 复 杂 关 系 ， 或 许 也 有 更 深 远 的 启 示 。 作 者 的 结 论

很 简 单 。 俄 国 沙 皇 政 权 不 断 把 国 土 向 东 扩 展 ， 把 边 疆 推 至 太

平 洋 边 缘 ， 他 们 没 错 是 攻 占 了 一 大 片 领 土 ， 但 当 地 同 时 也 是

地 球 上 最 寸 草 不 生 ， 最 不 适 合 人 居 住 的 地 方 ， 几 乎 可 以 说 那

是 位 于 北 半 球 的 南 极 洲 。 不 过 那 时 候 的 俄 国 帝 国 主 义 者 都 已

「 土 」 迷 心 窍 ， 又 认 为 对 外 扩 张 乃 是 「 天 命 所 定 」 ， 因 此 他

们 都 没 想 到 ， 花 了 大 量 资 源 来 拓 展 这 一 大 幅 冰 封 的 荒 地 ， 而

得 到 的 天 然 资 源 回 报 竟 是 少 之 又 少 。 如 果 说 这 是 沙 皇 政 权 计

画 不 周 之 过 ， 那 么 苏 共 时 代 的 规 划 者 便 更 不 堪 了 （ 该 份 报 告

的 副 题 正 是 《 共 党 政 府 如 何 『 冷 待 』 俄 罗 斯 》 ） 。 可 想 而

知 ， 苏 共 从 不 视 西 伯 利 亚 为 一 个 大 问 题 ， 他 们 迷 信 科 学 社 会

主 义 的 卓 越 伟 大 ， 兼 且 认 定 「 巨 大 即 是 美 」 ， 故 不 断 投 入 金

钱 、 资 源 和 数 以 百 万 计 的 劳 动 人 口 ， 要 他 们 走 到 这 片 不 毛 之

地 的 最 冰 冷 角 落 去 ， 建 立 大 城 市 、 炼 钢 厂 、 提 炼 原 料 厂 等 。

这 些 苏 联 城 市 成 形 后 ， 城 市 本 身 （ 连 同 其 交 通 系 统 ） 亦 几 乎

同 时 步 入 衰 败 ， 这 些 地 区 的 基 建 需 要 不 停 维 修 ， 停 电 成 了 家

常 便 饭 ， 城 市 要 靠 人 口 不 断 迁 入 ， 在 摄 氏 零 下 三 十 五 度 的 气

温 ， 就 算 钢 铁 建 筑 都 会 大 批 大 批 地 塌 下 。 西 伯 利 亚 不 是 地 球

上 最 美 好 和 资 源 最 富 庶 的 地 区 （ 尽 管 冷 战 期 间 苏 联 跟 敌 对 西

方 两 边 都 是 如 此 宣 传 ） ， 西 伯 利 亚 是 一 个 无 底 深 潭 ， 一 个 既

耗 竭 又 死 缠 住 俄 罗 斯 的 僵 冷 而 无 法 摆 脱 的 巨 大 苦 恼 。 幅 员 广

大 经 济 效 益 低 下 在 ○ 二 年 十 二 月 ， 普 京 总 统 的 经 济 顾 问 已 概

括 地 道 出 事 实 ： 俄 罗 斯 占 整 个 地 球 面 积 的 百 分 之 十 一 点 二 ，

但 人 口 只 占 全 球 的 百 分 之 二 点 三 （ 而 且 还 在 快 速 缩 减 ） ， 以

市 场 兑 换 率 计 算 ， 俄 罗 斯 的 国 内 生 产 总 值 亦 只 是 全 球 数 字 的

百 分 之 一 点 一 。 这 位 顾 问 在 言 语 间 透 露 了 不 留 情 面 的 批 评 ，

就 是 人 类 史 上 从 未 试 过 在 「 领 土 范 围 」 与 「 经 济 效 益 」 之 间

出 现 如 此 巨 大 的 差 距 。 我 认 为 这 位 顾 问 想 说 的 ， 就 是 俄 罗 斯

应 该 放 弃 大 部 分 西 伯 利 亚 领 土 ， 转 为 集 中 发 展 西 部 及 南 部 地

区 ， 因 为 如 果 俄 罗 斯 仍 矢 意 要 令 这 个 气 温 可 低 至 零 下 五 十 度

的 地 区 变 得 「 现 代 化 」 的 话 ， 只 会 令 其 国 力 更 加 疲 弱 。 克 里

姆 林 宫 当 局 是 不 能 继 续 这 样 撑 下 去 的 ， 虽 然 我 们 很 难 想 像 推

崇 民 族 主 义 路 线 政 策 的 普 京 ， 会 宣 布 放 弃 西 伯 利 亚 这 块 冰 封

的 领 土 ； 不 过 ， 克 里 姆 林 宫 未 来 将 不 会 继 续 向 东 部 投 放 大 量

资 源 ， 也 许 已 是 不 言 而 喻 。 撇 开 南 极 洲 不 说 ， 世 界 上 还 有 许

多 其 他 地 方 的 人 都 懂 得 顺 应 自 然 界 而 生 存 ， 例 如 在 缺 乏 水 源

的 撒 哈 拉 沙 漠 进 行 大 规 模 开 发 是 没 有 意 思 的 （ 开 采 石 油 另 当

别 论 ） ； 大 部 分 澳 洲 人 都 明 智 地 选 择 住 在 沿 岸 地 区 ， 中 部 的

沙 漠 便 让 蝗 虫 来 霸 占 好 了 ； 大 多 数 加 拿 大 人 都 是 居 于 离 美 国

国 境 不 出 一 百 英 里 的 范 围 内 ， 即 使 在 美 国 ， 我 们 都 经 常 听 见

这 样 的 报 道 ， 指 西 部 从 蒙 大 拿 州 南 下 延 伸 至 新 墨 西 哥 州 的 大

平 原 区 域 ， 其 市 镇 及 农 庄 的 人 口 亦 持 续 下 降 。 可 见 在 自 然

界 ， 无 论 土 地 多 么 幅 员 广 阔 ， 但 是 不 利 生 存 的 环 境 永 远 都 是

生 产 力 薄 弱 的 地 方 。 然 而 历 史 有 时 候 却 会 跟 人 开 玩 笑 ， 因 为

刚 好 在 一 百 年 前 ， 伟 大 的 地 缘 政 治 家 麦 金 德 发 表 其 「 心 脏 地

带 」 论 说 ， 指 俄 国 铺 设 长 途 铁 路 系 统 ， 横 跨 高 加 索 、 中 亚 直

至 深 入 西 伯 利 亚 地 区 ， 便 可 开 启 蕴 藏 于 当 地 的 丰 富 资 源 宝

藏 ， 令 俄 国 更 有 力 量 向 外 扩 张 ， 把 国 土 伸 展 至 更 温 暖 的 地

域 。 但 现 实 为 何 会 有 这 么 大 的 出 入 ？ 报 告 的 两 位 作 者 希 尔 及


加 迪 再 一 次 提 出 有 趣 的 见 解 ， 他 们 指 出 一 个 国 家 的 经 济 力 量

鼎 盛 与 否 ， 并 非 取 决 于 国 土 的 大 小 ， 而 要 视 乎 这 块 土 地 上 经

济 交 易 的 次 数 和 效 率 ， 因 此 面 积 小 的 国 家 或 是 临 海 城 市 ， 如

十 八 世 纪 的 荷 兰 ， 或 如 现 今 的 香 港 和 新 加 坡 ， 都 能 发 展 出 繁

荣 的 经 济 。 这 些 国 家 或 地 区 都 聚 居 了 大 批 商 人 ， 能 接 受 新 概

念 ， 对 新 科 技 的 反 应 也 极 快 ； 反 观 西 伯 利 亚 的 官 僚 架 构 和 他

们 所 管 理 的 冰 封 之 地 ， 却 完 全 是 个 反 面 。 那 么 西 伯 利 亚 究 竟

有 甚 么 寓 意 ？ 西 伯 利 亚 正 是 对 世 人 的 一 项 警 告 ： 「 大 」 在 世

界 政 治 上 是 毫 无 意 义 ， 无 论 所 指 的 是 领 土 或 是 人 口 。 观 乎 巴

基 斯 坦 的 人 口 预 测 ， 今 天 是 一 亿 四 千 五 百 万 人 ， 到 了 二 ○ 五

○ 年 便 会 增 至 大 约 三 亿 四 千 五 百 万 人 ， 但 我 想 任 何 人 也 不 会

认 为 那 是 件 值 得 高 兴 的 事 吧 。 国 家 成 功 有 赖 多 种 因 素 然 而 这

亦 并 非 指 小 即 是 好 （ 即 使 我 认 为 许 多 细 小 的 国 家 ， 如 丹 麦 、

爱 尔 兰 、 荷 兰 、 新 西 兰 等 都 是 走 对 了 路 线 ） ， 法 国 、 英 国 及

其 他 面 积 较 大 国 家 的 发 展 亦 不 差 ， 因 为 这 些 国 家 在 地 理 环

境 、 人 口 、 经 济 及 社 会 发 展 方 面 都 取 得 很 好 的 平 衡 。 至 于 美

国 就 更 特 别 ， 她 的 国 土 直 如 北 美 洲 那 样 宽 阔 ， 而 这 块 土 地 

边 富 含 天 然 资 源 的 地 区 ， 其 生 产 力 大 大 弥 补 那 些 自 然 环 境 较

恶 劣 地 区 的 表 现 。 一 个 国 家 的 人 民 能 否 成 功 ， 视 乎 许 多 因

素 ， 而 历 史 及 地 理 则 肯 定 是 主 要 原 因 ， 虽 然 两 者 并 不 能 相 提

并 论 。 传 统 智 慧 、  育 及 技 能 、 社 会 结 构 状 态 、 法 治 ， 以 及

政 府 是 否 鼓 励 资 金 等 等 都 是 关 键 ， 还 有 其 他 原 因 都 会 发 挥 作

用 。 不 过 阅 读 过 《 西 伯 利 亚 的 诅 咒 》 后 有 一 点 可 以 肯 定 的 ，

就 是 在 一 处 寒 冷 得 连 高 质 量 的 钢 铁 都 会 崩 折 的 地 方 ， 如 果 政

府 仍 坚 持 当 地 要 开 设 店 铺 的 话 ， 那 么 这 个 国 家 的 发 展 也 不 会

昌 盛 到 哪  去 。骤 眼 看 来 ， 这 似 乎 是 一 个 奇 怪 的 问 题 ： 俄 罗 斯 ─ ─ 或 是 任 何

国 家 ─ ─ 会 否 变 得 过 大 ？ 历 史 上 各 个 大 国 和 强 权 ， 从 古 波

斯 、 罗 马 帝 国 ， 以 至 欧 洲 最 古 老 的 王 族 哈 布 斯 堡 王 朝 ， 还 有

拿 破 仑 及 希 特 拉 ， 都 相 信 扩 张 国 力 范 围 ， 可 相 对 地 增 加 该 国

的 国 势 和 影 响 力 。 领 土 愈 多 ， 可 取 的 资 源 如 小 麦 、 木 材 、 金

属 等 也 愈 多 ， 臣 服 的 子 民 数 目 增 加 ， 统 治 者 的 「 生 活 空 间 」

亦 会 扩 大 。 相 反 ， 失 去 领 土 便 大 大 不 同 了 ， 想 当 年 法 国 经 过

了 一 七 五 六 至 一 七 六 三 年 的 七 年 战 争 后 ， 放 弃 了 对 北 美 洲 及

印 度 领 土 的 管 治 ， 此 后 国 势 便 大 为 减 弱 。 人 总 是 贪 得 无 厌

吧 ？ 苏 俄 「 土 」 迷 心 窍 致 力 扩 张 不 过 ， 华 盛 顿 布 鲁 金 斯 研 究

所 最 近 一 份 名 为 《 西 伯 利 亚 的 诅 咒 》 的 报 告 却 请 大 家 再 细 心

想 想 。 报 告 的 作 者 希 尔 和 加 迪 只 集 中 讨 论 一 个 例 子 ， 就 是 过

去 二 百 年 间 俄 罗 斯 领 土 的 发 展 ， 特 别 是 在 苏 共 统 治 期 间 。 报

告 虽 然  眼 于 领 土 ， 但 对 一 个 国 家 的 地 理 、 历 史 及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之 间 的 复 杂 关 系 ， 或 许 也 有 更 深 远 的 启 示 。 作 者 的 结 论

很 简 单 。 俄 国 沙 皇 政 权 不 断 把 国 土 向 东 扩 展 ， 把 边 疆 推 至 太

平 洋 边 缘 ， 他 们 没 错 是 攻 占 了 一 大 片 领 土 ， 但 当 地 同 时 也 是

地 球 上 最 寸 草 不 生 ， 最 不 适 合 人 居 住 的 地 方 ， 几 乎 可 以 说 那

是 位 于 北 半 球 的 南 极 洲 。 不 过 那 时 候 的 俄 国 帝 国 主 义 者 都 已

「 土 」 迷 心 窍 ， 又 认 为 对 外 扩 张 乃 是 「 天 命 所 定 」 ， 因 此 他

们 都 没 想 到 ， 花 了 大 量 资 源 来 拓 展 这 一 大 幅 冰 封 的 荒 地 ， 而

得 到 的 天 然 资 源 回 报 竟 是 少 之 又 少 。 如 果 说 这 是 沙 皇 政 权 计

画 不 周 之 过 ， 那 么 苏 共 时 代 的 规 划 者 便 更 不 堪 了 （ 该 份 报 告

的 副 题 正 是 《 共 党 政 府 如 何 『 冷 待 』 俄 罗 斯 》 ） 。 可 想 而

知 ， 苏 共 从 不 视 西 伯 利 亚 为 一 个 大 问 题 ， 他 们 迷 信 科 学 社 会

主 义 的 卓 越 伟 大 ， 兼 且 认 定 「 巨 大 即 是 美 」 ， 故 不 断 投 入 金

钱 、 资 源 和 数 以 百 万 计 的 劳 动 人 口 ， 要 他 们 走 到 这 片 不 毛 之

地 的 最 冰 冷 角 落 去 ， 建 立 大 城 市 、 炼 钢 厂 、 提 炼 原 料 厂 等 。

这 些 苏 联 城 市 成 形 后 ， 城 市 本 身 （ 连 同 其 交 通 系 统 ） 亦 几 乎

同 时 步 入 衰 败 ， 这 些 地 区 的 基 建 需 要 不 停 维 修 ， 停 电 成 了 家

常 便 饭 ， 城 市 要 靠 人 口 不 断 迁 入 ， 在 摄 氏 零 下 三 十 五 度 的 气

温 ， 就 算 钢 铁 建 筑 都 会 大 批 大 批 地 塌 下 。 西 伯 利 亚 不 是 地 球

上 最 美 好 和 资 源 最 富 庶 的 地 区 （ 尽 管 冷 战 期 间 苏 联 跟 敌 对 西

方 两 边 都 是 如 此 宣 传 ） ， 西 伯 利 亚 是 一 个 无 底 深 潭 ， 一 个 既

耗 竭 又 死 缠 住 俄 罗 斯 的 僵 冷 而 无 法 摆 脱 的 巨 大 苦 恼 。 幅 员 广

大 经 济 效 益 低 下 在 ○ 二 年 十 二 月 ， 普 京 总 统 的 经 济 顾 问 已 概

括 地 道 出 事 实 ： 俄 罗 斯 占 整 个 地 球 面 积 的 百 分 之 十 一 点 二 ，

但 人 口 只 占 全 球 的 百 分 之 二 点 三 （ 而 且 还 在 快 速 缩 减 ） ， 以

市 场 兑 换 率 计 算 ， 俄 罗 斯 的 国 内 生 产 总 值 亦 只 是 全 球 数 字 的

百 分 之 一 点 一 。 这 位 顾 问 在 言 语 间 透 露 了 不 留 情 面 的 批 评 ，

就 是 人 类 史 上 从 未 试 过 在 「 领 土 范 围 」 与 「 经 济 效 益 」 之 间

出 现 如 此 巨 大 的 差 距 。 我 认 为 这 位 顾 问 想 说 的 ， 就 是 俄 罗 斯

应 该 放 弃 大 部 分 西 伯 利 亚 领 土 ， 转 为 集 中 发 展 西 部 及 南 部 地

区 ， 因 为 如 果 俄 罗 斯 仍 矢 意 要 令 这 个 气 温 可 低 至 零 下 五 十 度

的 地 区 变 得 「 现 代 化 」 的 话 ， 只 会 令 其 国 力 更 加 疲 弱 。 克 里

姆 林 宫 当 局 是 不 能 继 续 这 样 撑 下 去 的 ， 虽 然 我 们 很 难 想 像 推

崇 民 族 主 义 路 线 政 策 的 普 京 ， 会 宣 布 放 弃 西 伯 利 亚 这 块 冰 封

的 领 土 ； 不 过 ， 克 里 姆 林 宫 未 来 将 不 会 继 续 向 东 部 投 放 大 量

资 源 ， 也 许 已 是 不 言 而 喻 。 撇 开 南 极 洲 不 说 ， 世 界 上 还 有 许

多 其 他 地 方 的 人 都 懂 得 顺 应 自 然 界 而 生 存 ， 例 如 在 缺 乏 水 源

的 撒 哈 拉 沙 漠 进 行 大 规 模 开 发 是 没 有 意 思 的 （ 开 采 石 油 另 当

别 论 ） ； 大 部 分 澳 洲 人 都 明 智 地 选 择 住 在 沿 岸 地 区 ， 中 部 的

沙 漠 便 让 蝗 虫 来 霸 占 好 了 ； 大 多 数 加 拿 大 人 都 是 居 于 离 美 国

国 境 不 出 一 百 英 里 的 范 围 内 ， 即 使 在 美 国 ， 我 们 都 经 常 听 见

这 样 的 报 道 ， 指 西 部 从 蒙 大 拿 州 南 下 延 伸 至 新 墨 西 哥 州 的 大

平 原 区 域 ， 其 市 镇 及 农 庄 的 人 口 亦 持 续 下 降 。 可 见 在 自 然

界 ， 无 论 土 地 多 么 幅 员 广 阔 ， 但 是 不 利 生 存 的 环 境 永 远 都 是

生 产 力 薄 弱 的 地 方 。 然 而 历 史 有 时 候 却 会 跟 人 开 玩 笑 ， 因 为

刚 好 在 一 百 年 前 ， 伟 大 的 地 缘 政 治 家 麦 金 德 发 表 其 「 心 脏 地

带 」 论 说 ， 指 俄 国 铺 设 长 途 铁 路 系 统 ， 横 跨 高 加 索 、 中 亚 直

至 深 入 西 伯 利 亚 地 区 ， 便 可 开 启 蕴 藏 于 当 地 的 丰 富 资 源 宝

藏 ， 令 俄 国 更 有 力 量 向 外 扩 张 ， 把 国 土 伸 展 至 更 温 暖 的 地

域 。 但 现 实 为 何 会 有 这 么 大 的 出 入 ？ 报 告 的 两 位 作 者 希 尔 及


加 迪 再 一 次 提 出 有 趣 的 见 解 ， 他 们 指 出 一 个 国 家 的 经 济 力 量

鼎 盛 与 否 ， 并 非 取 决 于 国 土 的 大 小 ， 而 要 视 乎 这 块 土 地 上 经

济 交 易 的 次 数 和 效 率 ， 因 此 面 积 小 的 国 家 或 是 临 海 城 市 ， 如

十 八 世 纪 的 荷 兰 ， 或 如 现 今 的 香 港 和 新 加 坡 ， 都 能 发 展 出 繁

荣 的 经 济 。 这 些 国 家 或 地 区 都 聚 居 了 大 批 商 人 ， 能 接 受 新 概

念 ， 对 新 科 技 的 反 应 也 极 快 ； 反 观 西 伯 利 亚 的 官 僚 架 构 和 他

们 所 管 理 的 冰 封 之 地 ， 却 完 全 是 个 反 面 。 那 么 西 伯 利 亚 究 竟

有 甚 么 寓 意 ？ 西 伯 利 亚 正 是 对 世 人 的 一 项 警 告 ： 「 大 」 在 世

界 政 治 上 是 毫 无 意 义 ， 无 论 所 指 的 是 领 土 或 是 人 口 。 观 乎 巴

基 斯 坦 的 人 口 预 测 ， 今 天 是 一 亿 四 千 五 百 万 人 ， 到 了 二 ○ 五

○ 年 便 会 增 至 大 约 三 亿 四 千 五 百 万 人 ， 但 我 想 任 何 人 也 不 会

认 为 那 是 件 值 得 高 兴 的 事 吧 。 国 家 成 功 有 赖 多 种 因 素 然 而 这

亦 并 非 指 小 即 是 好 （ 即 使 我 认 为 许 多 细 小 的 国 家 ， 如 丹 麦 、

爱 尔 兰 、 荷 兰 、 新 西 兰 等 都 是 走 对 了 路 线 ） ， 法 国 、 英 国 及

其 他 面 积 较 大 国 家 的 发 展 亦 不 差 ， 因 为 这 些 国 家 在 地 理 环

境 、 人 口 、 经 济 及 社 会 发 展 方 面 都 取 得 很 好 的 平 衡 。 至 于 美

国 就 更 特 别 ， 她 的 国 土 直 如 北 美 洲 那 样 宽 阔 ， 而 这 块 土 地 

边 富 含 天 然 资 源 的 地 区 ， 其 生 产 力 大 大 弥 补 那 些 自 然 环 境 较

恶 劣 地 区 的 表 现 。 一 个 国 家 的 人 民 能 否 成 功 ， 视 乎 许 多 因

素 ， 而 历 史 及 地 理 则 肯 定 是 主 要 原 因 ， 虽 然 两 者 并 不 能 相 提

并 论 。 传 统 智 慧 、  育 及 技 能 、 社 会 结 构 状 态 、 法 治 ， 以 及

政 府 是 否 鼓 励 资 金 等 等 都 是 关 键 ， 还 有 其 他 原 因 都 会 发 挥 作

用 。 不 过 阅 读 过 《 西 伯 利 亚 的 诅 咒 》 后 有 一 点 可 以 肯 定 的 ，

就 是 在 一 处 寒 冷 得 连 高 质 量 的 钢 铁 都 会 崩 折 的 地 方 ， 如 果 政

府 仍 坚 持 当 地 要 开 设 店 铺 的 话 ， 那 么 这 个 国 家 的 发 展 也 不 会

昌 盛 到 哪  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