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陆高轩之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30 16:31:15
真实是一种最不真实的存在,你永远无法知道你看到听到的真实是不是真实的真实,即使那是众所周知的真实,也许也只不过是重复了一千遍的谎言。正如旅居美国的沈崇女士对当年那场知名度最高的强奸案的另一套说辞一样,谁能判断其真伪?即使她是当事人。而小说虽然是虚拟的,却是一种相对真实的虚拟,至少,有那么一种相对客观的白纸黑字。

闲话似乎说得太多了,其实只是为我的怯懦找一个借口罢了。

有一个叫做神龙教的组织。在它虚假繁荣的时代,看上去只是野心家统御下一群无知少年的组合。等到这个组织被韦爵爷的神武大炮实行外科手术之后,就天然的剥离出了它的骨干和内围集团。骨干和内围集团不同于统治集团,因为这个组织是一个绝对一元化的领导模式。因此,只有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的性无能教主本人具备权力者的资格而处于金字塔的顶端,其他人只是权力者的一群髭狗和羔羊而已。

这群狗和羊的组合,其成分是这样的:黄龙使殷锦是个依靠谄媚之术进入既得利益阶层的机会主义者;赤龙使无根道人是个原理派,有着相对刚性的价值判断,他的忠诚更多的是给了权力体制而非权力者个人;青龙使许雪亭是个体制内的反对派,他要求获得对权力的分享乃至重组;黑龙使张淡月是个犬儒主义者,他唯一的野心是在这个体制中生存下去;胖头陀在气质上比较接近底层民众,有着朴素的价值观和忠诚心,而懵然于游戏的潜规则;除此之外,就是唯一的知识分子陆高轩了。

这个体制曾经两次面临崩溃的危机。第一次,是体制内的反对派许雪亭发动的政变式的反抗,白龙使钟志灵的被整肃成为了这次危机的导火索。钟志灵的遭遇,使这群人中的大多数沉湎在一种物伤其类的情绪中,而对许雪亭的处心积虑抱以普遍的同情。权力者少妻苏荃所领导的狂热少年教众,在这种反抗面前显得无比孱弱,表面上,许雪亭的政变计划前景十分光明。然而最后的结局只能是妥协和投降。

看上去许雪亭的失败十分偶然,但偶然中有着不可回避的必然性。那就是以许雪亭为代表的体制内的反对派,尽管获得了普遍的同情,却没有获得普遍的支持。由于整个权力体制的高层事实上是处在全面崩坏的边缘,权力体制内部无法建立基于信任的同盟关系,即使是在反对派与反对派之间。这种互不信任的状况,使体制内反对派的代表许雪亭不得不采取单独的行动,而将潜在的盟友一起麻翻在地。所以,尽管许雪亭成功的让苏荃威望扫地并在事实上使少妻派对体制丧失了影响力,但这次反抗的后果,却是机会主义者韦小宝不费吹灰之力的控制了局面。扑克牌洗过一遍之后,各种势力的代表对权力的残渣进行了瓜分,并最终完成了妥协。整个体制在一夜之间从极左转向了极右,虽然这种转变在表面上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左和右的分歧,来自于自由与平等天然的对立性。主张平等优于自由的左派走到极至,就形成了以绝对平等为号召的对自由的全面抹煞,也就是所谓极左。而主张自由优于平等的右派走到极至,就是以强势对弱势的绝对支配为基础的寡头体制。从极左到极右的唯一手续,只是撕下一块绝对平等的面纱而已。

性无能的权力者洪安通成功的通过表面上的变革,维持住了其权力的合法性。不仅如此,许雪亭的失败加深了众人之间的不信任感,从而使这个内围集团无法形成对洪安通的绝对权威的制约。洪安通成功的通过胡萝卜和大棒,安抚了体制内的反抗者许雪亭,使他的一元化领导得以强化。机会主义者韦小宝的外科手术,所造成的反弹,又强化了这个体制的向心力。看上去,除了失去一群无用的少年人,洪安通的状况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只是洪安通忽略了一件事情。尽管在权力体制中,他是唯一的权威,并且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建构一个和他对立的权威来与之对抗。然而,另一种权威却始终不动声色的存在着,并成为下一次危机的核心力量。那就是陆高轩这个人的存在。

陆高轩在体制中,并没有权力和影响力。然而,作为唯一的知识分子,他却以他的智力获得了广泛的尊敬和信任。尽管权力者和知识分子争夺着精神上的制高点,并凭借其话语霸权建立了一套体制性的话语体系;尽管作为知识分子的陆高轩,也不得不和众人一样,念诵着“洪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然而这套得到广泛接受和认同的话语体系,却没有获得公信力。无论是许雪亭还是胖头陀,他们只会相信陆高轩的智谋和判断力,而不是“洪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这种图腾式的神圣性。

体制性的话语体系能够对大多数人进行催眠,让他们相信皇帝确实是穿着漂亮的衣服的。在这种时候,一个孩子的呼声,很容易被忽视和抹煞。然而,当知识分子以其智力所获得的信任,来指出这样一个事实,人们出于对知识分子的天然敬畏和信任心理,会开始相信,原来皇帝真的是没穿衣服的。

洪夫人怀孕了,而洪教主性无能。这种宫闱式的隐秘和象征意味,正如皇帝的裸体一样敏感而贻笑大方。知识分子的陆高轩不是天真孩子的刘荻,他选择了沉默。这种沉默决定了他的命运。

陆高轩和许雪亭的相似之处,是他选择了独自行动。陆高轩和许雪亭的不同之处,是许雪亭的兴趣是权力,而陆高轩却只想独善其身。于是,他们同样没有可能得到潜在同盟者的有力支援。事实上,陆高轩的号召力是远远超过许雪亭的,当他终于表现出某种对权力者的不合作态度时,其他人不约而同的站到了他的身边。然而,这种支持却只是象征性的,并不能阻止陆高轩死于洪教主的专政铁拳。陆高轩的遗憾在于,他自己选择了孤立,选择了对其他人的背叛,也选择了被动。事实上,假如陆高轩能够事先和其他人取得默契,共同对抗百涎丸的恐惧,或者,他能够在一开始,就像天真的孩子那样说出来他所知道的真相,结局也许会更加乐观。

对陆高轩而言,这是个囚徒困境。说出真相,意味着个人的风险,但在宏观上却是最优选择。基于利己性,陆高轩选择了独善其身这一微观上的最优选择,但在宏观上却使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得到了最坏的结果。

陆高轩最终被洪安通杀死了。陆高轩的死,让所有人对权力者洪安通丧失了最后的幻想,不惜“与汝偕亡”。然而,他本来可以不死的,如果他肯早一点让他们丧失这种幻想的话。陆高轩的沉默,使他规避了死亡的风险,却最终给他带来的死亡。真实是一种最不真实的存在,你永远无法知道你看到听到的真实是不是真实的真实,即使那是众所周知的真实,也许也只不过是重复了一千遍的谎言。正如旅居美国的沈崇女士对当年那场知名度最高的强奸案的另一套说辞一样,谁能判断其真伪?即使她是当事人。而小说虽然是虚拟的,却是一种相对真实的虚拟,至少,有那么一种相对客观的白纸黑字。

闲话似乎说得太多了,其实只是为我的怯懦找一个借口罢了。

有一个叫做神龙教的组织。在它虚假繁荣的时代,看上去只是野心家统御下一群无知少年的组合。等到这个组织被韦爵爷的神武大炮实行外科手术之后,就天然的剥离出了它的骨干和内围集团。骨干和内围集团不同于统治集团,因为这个组织是一个绝对一元化的领导模式。因此,只有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的性无能教主本人具备权力者的资格而处于金字塔的顶端,其他人只是权力者的一群髭狗和羔羊而已。

这群狗和羊的组合,其成分是这样的:黄龙使殷锦是个依靠谄媚之术进入既得利益阶层的机会主义者;赤龙使无根道人是个原理派,有着相对刚性的价值判断,他的忠诚更多的是给了权力体制而非权力者个人;青龙使许雪亭是个体制内的反对派,他要求获得对权力的分享乃至重组;黑龙使张淡月是个犬儒主义者,他唯一的野心是在这个体制中生存下去;胖头陀在气质上比较接近底层民众,有着朴素的价值观和忠诚心,而懵然于游戏的潜规则;除此之外,就是唯一的知识分子陆高轩了。

这个体制曾经两次面临崩溃的危机。第一次,是体制内的反对派许雪亭发动的政变式的反抗,白龙使钟志灵的被整肃成为了这次危机的导火索。钟志灵的遭遇,使这群人中的大多数沉湎在一种物伤其类的情绪中,而对许雪亭的处心积虑抱以普遍的同情。权力者少妻苏荃所领导的狂热少年教众,在这种反抗面前显得无比孱弱,表面上,许雪亭的政变计划前景十分光明。然而最后的结局只能是妥协和投降。

看上去许雪亭的失败十分偶然,但偶然中有着不可回避的必然性。那就是以许雪亭为代表的体制内的反对派,尽管获得了普遍的同情,却没有获得普遍的支持。由于整个权力体制的高层事实上是处在全面崩坏的边缘,权力体制内部无法建立基于信任的同盟关系,即使是在反对派与反对派之间。这种互不信任的状况,使体制内反对派的代表许雪亭不得不采取单独的行动,而将潜在的盟友一起麻翻在地。所以,尽管许雪亭成功的让苏荃威望扫地并在事实上使少妻派对体制丧失了影响力,但这次反抗的后果,却是机会主义者韦小宝不费吹灰之力的控制了局面。扑克牌洗过一遍之后,各种势力的代表对权力的残渣进行了瓜分,并最终完成了妥协。整个体制在一夜之间从极左转向了极右,虽然这种转变在表面上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左和右的分歧,来自于自由与平等天然的对立性。主张平等优于自由的左派走到极至,就形成了以绝对平等为号召的对自由的全面抹煞,也就是所谓极左。而主张自由优于平等的右派走到极至,就是以强势对弱势的绝对支配为基础的寡头体制。从极左到极右的唯一手续,只是撕下一块绝对平等的面纱而已。

性无能的权力者洪安通成功的通过表面上的变革,维持住了其权力的合法性。不仅如此,许雪亭的失败加深了众人之间的不信任感,从而使这个内围集团无法形成对洪安通的绝对权威的制约。洪安通成功的通过胡萝卜和大棒,安抚了体制内的反抗者许雪亭,使他的一元化领导得以强化。机会主义者韦小宝的外科手术,所造成的反弹,又强化了这个体制的向心力。看上去,除了失去一群无用的少年人,洪安通的状况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只是洪安通忽略了一件事情。尽管在权力体制中,他是唯一的权威,并且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建构一个和他对立的权威来与之对抗。然而,另一种权威却始终不动声色的存在着,并成为下一次危机的核心力量。那就是陆高轩这个人的存在。

陆高轩在体制中,并没有权力和影响力。然而,作为唯一的知识分子,他却以他的智力获得了广泛的尊敬和信任。尽管权力者和知识分子争夺着精神上的制高点,并凭借其话语霸权建立了一套体制性的话语体系;尽管作为知识分子的陆高轩,也不得不和众人一样,念诵着“洪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然而这套得到广泛接受和认同的话语体系,却没有获得公信力。无论是许雪亭还是胖头陀,他们只会相信陆高轩的智谋和判断力,而不是“洪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这种图腾式的神圣性。

体制性的话语体系能够对大多数人进行催眠,让他们相信皇帝确实是穿着漂亮的衣服的。在这种时候,一个孩子的呼声,很容易被忽视和抹煞。然而,当知识分子以其智力所获得的信任,来指出这样一个事实,人们出于对知识分子的天然敬畏和信任心理,会开始相信,原来皇帝真的是没穿衣服的。

洪夫人怀孕了,而洪教主性无能。这种宫闱式的隐秘和象征意味,正如皇帝的裸体一样敏感而贻笑大方。知识分子的陆高轩不是天真孩子的刘荻,他选择了沉默。这种沉默决定了他的命运。

陆高轩和许雪亭的相似之处,是他选择了独自行动。陆高轩和许雪亭的不同之处,是许雪亭的兴趣是权力,而陆高轩却只想独善其身。于是,他们同样没有可能得到潜在同盟者的有力支援。事实上,陆高轩的号召力是远远超过许雪亭的,当他终于表现出某种对权力者的不合作态度时,其他人不约而同的站到了他的身边。然而,这种支持却只是象征性的,并不能阻止陆高轩死于洪教主的专政铁拳。陆高轩的遗憾在于,他自己选择了孤立,选择了对其他人的背叛,也选择了被动。事实上,假如陆高轩能够事先和其他人取得默契,共同对抗百涎丸的恐惧,或者,他能够在一开始,就像天真的孩子那样说出来他所知道的真相,结局也许会更加乐观。

对陆高轩而言,这是个囚徒困境。说出真相,意味着个人的风险,但在宏观上却是最优选择。基于利己性,陆高轩选择了独善其身这一微观上的最优选择,但在宏观上却使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得到了最坏的结果。

陆高轩最终被洪安通杀死了。陆高轩的死,让所有人对权力者洪安通丧失了最后的幻想,不惜“与汝偕亡”。然而,他本来可以不死的,如果他肯早一点让他们丧失这种幻想的话。陆高轩的沉默,使他规避了死亡的风险,却最终给他带来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