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阶级的伤痕文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9 15:00:47
这只是一篇小说,但更加令人深思,在今天中国这样的社会里,工人阶级的出路在那里??!!
小说见http://www.cjdby.net/dispbbs.asp?boardID=14&ID=229361&page=1
1990年代,“腐败是次优选择”、“减员增效”、“吐痰”、“白送”被上升到了“理论”的高度。白蚁一样的“改革家”成了呼风唤雨、横行一世的当代英雄。郎咸平因为作为经济学家揭露丁国有资产流失和化公为私的惊天黑幕,成为2004年中国最著名的人物。这已经渐渐成为了一种共识:“郎咸平风波”将会像1978年“真理标准”讨论一样载人中国当代史册。同时,反过来也有人恨之入骨,有人说:“他这样搞,真的可以让一个人上天堂,也可以让一个人下地狱”。可是,我们看到的却是乾坤颠倒:该下地狱的上了天堂,该上天堂的却下了地狱。



在中国,匪夷所思的经济学大大透支了文学的想象力。如果仅仅就想象力而言,当今中国那些红得发紫的经济学家,他们是诺贝尔文学奖最合适的候选人。相比之下,文学却除了表演脱衣舞,除了所谓的“下半身写作”,已经毫无作为。文学的想象力较之令人目瞪口呆的生活,真是相形见绌、黔驴技穷。



人们都在反思所谓“纯文学”。我们不必叶公好龙,“纯文学”并不构成一个真正的问题,更构不成一种罪过。真正的问题不是文学之纯,而是文学涂脂抹粉,成了“霓虹灯下的哨兵”。



近来,《那儿》不胫而走,许多人都在关心和讨论这个作品,尽管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那儿》都不是一篇高水准的作品。然而,这样一篇并非出色的作品却引起了人们的兴趣和关注,这更是一个值得我们思索的问题。人们为什么关心它、谈论它?同时,它也引发我们进一步的思考:文学到底是什么?



1990年代最触目惊心的变化之一是工人阶级——不,是工人身份和地位的变化。工人曾经被钦定为“领导阶级”,被赋予一种特殊的地位。曾几何时,工人阶级成了一个像恐龙一样的概念。他们已经从历史舞台的中心消失,作为“下岗工人”或者最廉价的“人力资源”播散到城市的边缘。



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说:工人没有祖国。全世界无产阶级共同的被剥削的命运促使他们产生另一种意识,也就是英特那雄耐尔。民族主义是一种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而阶级意识则是无产阶级的鲜明特点。列宁在《欧仁•鲍狄埃》中说:“一个有觉悟的工人,不管他来到哪个国家,不管命运把他抛到哪里,不管他怎样感到自己是异邦人,言语不通,举目无亲,远离祖国,——他都可以凭<国际歌》的熟悉的曲调,给自己找到同志和朋友。”然而,列宁所缔造的苏联的崩溃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失败,使《国际歌》悲壮雄伟的声音从地球上悄然消逝了。我们通常说工人阶级是最先进的阶级,但是,实际上,工人阶级常常处于被奴役、被宰割和不觉悟的可悲状态,他们缺乏长远的目光,看不清自己真正的利益,正如《那儿》里的主人公“小舅”所感叹的:“他想不通,工人阶级怎么能这么冷漠?这么自私?”实际上,这并不矛盾。正如列宁所说的,工人阶级并不是自发地具有阶级的意识,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是依靠先无形的长城彻底隔离了,知识分子的堕落和工人阶级的沦落成为了一个最显著的现象。工人阶级失去了知识分子,或知识分子失去了工人阶级,都是一种不幸。



《那儿》把工人描写得那么消极无为、逆来顺受,这是由于中国工人阶级特殊的历史条件所决定的。由于工人阶级被赋予一种特殊的地位,他们就像动物园里的麇鹿,肥胖的身体,迟钝的感觉,忘记了危险和奔跑。在中国当代史上,他们不仅不是一种最先进的阶级,而且相反,工人阶级往往是保守的、被动的,没有任何变革的热情和对历史的自觉意识。当有一天历史抛开他们而掉头前进的时候,他们就处于一种涣散的状态,产生了一种无奈的没落意识。作为一个巨大的弱势群体,他们无所作为。他们自己本身已经被新自由主义话语彻底“说服”了,承认自己是“弱者”。而没有意识到,他们作为“弱者”并不是他们个人缺少智慧和力量,而是因为他们没有“知识”,因为他们受到权力和资本双重的欺压和掠夺。他们的贫穷,是出于另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需要,是“吐痰”和“白送”的结果。在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所支配的世界上,工人阶级的任何反抗和抗议都显得理屈词穷。也因此,在资本主义全球化的时代里,无产阶级如何重新组织起自己的话语,这是一个根本的问题。



因为私有化意识形态的支配,如何搞垮国有企业成为了主流经济学思考的一个根本问题。“靓女先嫁”、“国有企业退出竞争性领域”和“冰棍”说也因此流行。“吐痰”论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一个说法:国有企业就像一个饭碗,谁想抢到这个饭碗,就往里面吐痰。他们设计和推行寡头私有化的政策,千方百计使国有资产大蒸发。北京大学有一位经济学家匪夷所思地把贪污腐败和掠夺国有资产说成是“物归原主”。在流氓无产阶级一夜之间转变成流氓资产阶级的过程中,作为这种社会改造和历史转变的杠杆和动力的经济学,堂而皇之地宣言:“经济学是不讲道德的”。因此,我们应该借孙行者的金箍棒,扫清妖氛,必须把“不讲道德的经济”打回政治经济学的原形,必须揭露权钱交易、权力和资本交欢的罪恶真相。



《那儿》描写了在新自由主义理论主宰下工人阶级的悲剧命运。工会主席“小舅”的抗争及其失败构成了小说主要的内容。然而,“小舅”的反抗来自于一种纯朴的良知和道德力量。小说从“小舅”丢狗写起,这构成了后面的抗争的起点。这种抗争的动力自然直接来自于杜月梅的悲剧遭遇。杜月梅的身上曾寄托了“小舅”美好的初恋感情。但是,生活毫不犹豫地毁灭了杜月梅。在生活的压迫下,她沦为私娼,丧失了尊严。她的身体被贬低成为物品,被贬低成为廉价的商品,她被迫丧失了人性。正是由于美好的事物遭到无情的毁灭,才激发了“小舅”内心深处的同情和道德的义愤,激发了“小舅”的抗争力量。



类似《那儿》的作品在现代文学史上屡见不鲜,比如郁达夫的《春风沉醉的晚上》和《薄奠》。《那儿》的故事很容易使人联想到革命文艺的经典作品《白毛女》。《白毛女》描写地主黄世仁伤天害理,在大年夜抢夺民女,逼死人命。实际上,革命文艺的成功,在某种意义上,正是借助了中国传统强大的道德资源。剥削阶级丧尽天良的行为使他们彻底丧失了道德的合理性,最终也将使他们彻底丧失掉历史的合理性。同样,在《那儿》中,工人阶级被出卖、被剥夺,最后被迫从事为道德所不容的出卖肉体的“劳动”。杜月梅被迫出卖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她已经转败为胜。在现实中,她是弱者。但是,在道德和历史的审判面前,她不再是弱者,不再受到谴责,而是相反,她的血泪唤醒了巨大的同情力量,同时,逼良为娟的历史自然激起人们的义愤和思考:我们的生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有人说,生活本身比《那儿》更令人震惊。确实,比起生活来,文学显得多么的苍白、贫乏和无力。“日常生活”成了文学的栈道,文学成为了玻璃瓶中的舞蹈。文学远离生活,人们也远离文学。向生活学习吧,从辽阔无边的生活那里汲取力量和想象力吧。但是,另一方面,我倒认为,《那儿》还不是真正有力量的作品,而它之所以不是那么有力,是因为批判和抗议还没有真正找到一种“文学”的表达方式。



有人把《那儿》视为工人阶级的“伤痕文学”。人们一再谈论“新时期文学”终结的话题。随着另一种不同于“新时期”的“伤痕文学”的出现,“新时期”破绽累累,再也无法修复和延续,已经确定无疑地终结 !
来源:华商网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3 2:54:35编辑过]
这只是一篇小说,但更加令人深思,在今天中国这样的社会里,工人阶级的出路在那里??!!
小说见http://www.cjdby.net/dispbbs.asp?boardID=14&ID=229361&page=1
1990年代,“腐败是次优选择”、“减员增效”、“吐痰”、“白送”被上升到了“理论”的高度。白蚁一样的“改革家”成了呼风唤雨、横行一世的当代英雄。郎咸平因为作为经济学家揭露丁国有资产流失和化公为私的惊天黑幕,成为2004年中国最著名的人物。这已经渐渐成为了一种共识:“郎咸平风波”将会像1978年“真理标准”讨论一样载人中国当代史册。同时,反过来也有人恨之入骨,有人说:“他这样搞,真的可以让一个人上天堂,也可以让一个人下地狱”。可是,我们看到的却是乾坤颠倒:该下地狱的上了天堂,该上天堂的却下了地狱。



在中国,匪夷所思的经济学大大透支了文学的想象力。如果仅仅就想象力而言,当今中国那些红得发紫的经济学家,他们是诺贝尔文学奖最合适的候选人。相比之下,文学却除了表演脱衣舞,除了所谓的“下半身写作”,已经毫无作为。文学的想象力较之令人目瞪口呆的生活,真是相形见绌、黔驴技穷。



人们都在反思所谓“纯文学”。我们不必叶公好龙,“纯文学”并不构成一个真正的问题,更构不成一种罪过。真正的问题不是文学之纯,而是文学涂脂抹粉,成了“霓虹灯下的哨兵”。



近来,《那儿》不胫而走,许多人都在关心和讨论这个作品,尽管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那儿》都不是一篇高水准的作品。然而,这样一篇并非出色的作品却引起了人们的兴趣和关注,这更是一个值得我们思索的问题。人们为什么关心它、谈论它?同时,它也引发我们进一步的思考:文学到底是什么?



1990年代最触目惊心的变化之一是工人阶级——不,是工人身份和地位的变化。工人曾经被钦定为“领导阶级”,被赋予一种特殊的地位。曾几何时,工人阶级成了一个像恐龙一样的概念。他们已经从历史舞台的中心消失,作为“下岗工人”或者最廉价的“人力资源”播散到城市的边缘。



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说:工人没有祖国。全世界无产阶级共同的被剥削的命运促使他们产生另一种意识,也就是英特那雄耐尔。民族主义是一种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而阶级意识则是无产阶级的鲜明特点。列宁在《欧仁•鲍狄埃》中说:“一个有觉悟的工人,不管他来到哪个国家,不管命运把他抛到哪里,不管他怎样感到自己是异邦人,言语不通,举目无亲,远离祖国,——他都可以凭<国际歌》的熟悉的曲调,给自己找到同志和朋友。”然而,列宁所缔造的苏联的崩溃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失败,使《国际歌》悲壮雄伟的声音从地球上悄然消逝了。我们通常说工人阶级是最先进的阶级,但是,实际上,工人阶级常常处于被奴役、被宰割和不觉悟的可悲状态,他们缺乏长远的目光,看不清自己真正的利益,正如《那儿》里的主人公“小舅”所感叹的:“他想不通,工人阶级怎么能这么冷漠?这么自私?”实际上,这并不矛盾。正如列宁所说的,工人阶级并不是自发地具有阶级的意识,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是依靠先无形的长城彻底隔离了,知识分子的堕落和工人阶级的沦落成为了一个最显著的现象。工人阶级失去了知识分子,或知识分子失去了工人阶级,都是一种不幸。



《那儿》把工人描写得那么消极无为、逆来顺受,这是由于中国工人阶级特殊的历史条件所决定的。由于工人阶级被赋予一种特殊的地位,他们就像动物园里的麇鹿,肥胖的身体,迟钝的感觉,忘记了危险和奔跑。在中国当代史上,他们不仅不是一种最先进的阶级,而且相反,工人阶级往往是保守的、被动的,没有任何变革的热情和对历史的自觉意识。当有一天历史抛开他们而掉头前进的时候,他们就处于一种涣散的状态,产生了一种无奈的没落意识。作为一个巨大的弱势群体,他们无所作为。他们自己本身已经被新自由主义话语彻底“说服”了,承认自己是“弱者”。而没有意识到,他们作为“弱者”并不是他们个人缺少智慧和力量,而是因为他们没有“知识”,因为他们受到权力和资本双重的欺压和掠夺。他们的贫穷,是出于另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需要,是“吐痰”和“白送”的结果。在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所支配的世界上,工人阶级的任何反抗和抗议都显得理屈词穷。也因此,在资本主义全球化的时代里,无产阶级如何重新组织起自己的话语,这是一个根本的问题。



因为私有化意识形态的支配,如何搞垮国有企业成为了主流经济学思考的一个根本问题。“靓女先嫁”、“国有企业退出竞争性领域”和“冰棍”说也因此流行。“吐痰”论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一个说法:国有企业就像一个饭碗,谁想抢到这个饭碗,就往里面吐痰。他们设计和推行寡头私有化的政策,千方百计使国有资产大蒸发。北京大学有一位经济学家匪夷所思地把贪污腐败和掠夺国有资产说成是“物归原主”。在流氓无产阶级一夜之间转变成流氓资产阶级的过程中,作为这种社会改造和历史转变的杠杆和动力的经济学,堂而皇之地宣言:“经济学是不讲道德的”。因此,我们应该借孙行者的金箍棒,扫清妖氛,必须把“不讲道德的经济”打回政治经济学的原形,必须揭露权钱交易、权力和资本交欢的罪恶真相。



《那儿》描写了在新自由主义理论主宰下工人阶级的悲剧命运。工会主席“小舅”的抗争及其失败构成了小说主要的内容。然而,“小舅”的反抗来自于一种纯朴的良知和道德力量。小说从“小舅”丢狗写起,这构成了后面的抗争的起点。这种抗争的动力自然直接来自于杜月梅的悲剧遭遇。杜月梅的身上曾寄托了“小舅”美好的初恋感情。但是,生活毫不犹豫地毁灭了杜月梅。在生活的压迫下,她沦为私娼,丧失了尊严。她的身体被贬低成为物品,被贬低成为廉价的商品,她被迫丧失了人性。正是由于美好的事物遭到无情的毁灭,才激发了“小舅”内心深处的同情和道德的义愤,激发了“小舅”的抗争力量。



类似《那儿》的作品在现代文学史上屡见不鲜,比如郁达夫的《春风沉醉的晚上》和《薄奠》。《那儿》的故事很容易使人联想到革命文艺的经典作品《白毛女》。《白毛女》描写地主黄世仁伤天害理,在大年夜抢夺民女,逼死人命。实际上,革命文艺的成功,在某种意义上,正是借助了中国传统强大的道德资源。剥削阶级丧尽天良的行为使他们彻底丧失了道德的合理性,最终也将使他们彻底丧失掉历史的合理性。同样,在《那儿》中,工人阶级被出卖、被剥夺,最后被迫从事为道德所不容的出卖肉体的“劳动”。杜月梅被迫出卖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她已经转败为胜。在现实中,她是弱者。但是,在道德和历史的审判面前,她不再是弱者,不再受到谴责,而是相反,她的血泪唤醒了巨大的同情力量,同时,逼良为娟的历史自然激起人们的义愤和思考:我们的生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有人说,生活本身比《那儿》更令人震惊。确实,比起生活来,文学显得多么的苍白、贫乏和无力。“日常生活”成了文学的栈道,文学成为了玻璃瓶中的舞蹈。文学远离生活,人们也远离文学。向生活学习吧,从辽阔无边的生活那里汲取力量和想象力吧。但是,另一方面,我倒认为,《那儿》还不是真正有力量的作品,而它之所以不是那么有力,是因为批判和抗议还没有真正找到一种“文学”的表达方式。



有人把《那儿》视为工人阶级的“伤痕文学”。人们一再谈论“新时期文学”终结的话题。随着另一种不同于“新时期”的“伤痕文学”的出现,“新时期”破绽累累,再也无法修复和延续,已经确定无疑地终结 !
来源:华商网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3 2:54:35编辑过]
韩毓海:狂飚为我从天落</B> ― 为《那儿》而作<BR>
<P>作者:韩毓海<BR><BR><FONT size=2>[编者按:本文删节版发表于《书城》,全文发表于《文艺理论与批评》2005年第2期<BR></FONT></P>
<P>  1.1993年4月10日,一个共产党人死了――被极端右翼分子刺杀于约翰内斯堡的车站里。</P>
<P>  克列斯 哈尼(CHRIS HANI,1942-1993),毕生献身于反对南非种族隔离制度的斗争,在南非黑人中享有崇高威望。然而,当反对种族隔离的斗争即将胜利的前夜,他却突然宣布放弃在非国大的一切高级职务,放弃在一个新的国家里可能担任的一切官方职务,因为“他已经决定再次献身于一个少数和充满矛盾的政党――共产党。”――而仅此一点,恰就构成了杀害他的理由。</P>
<P>  在这样的时刻里(历史已经终结),在这样的(资本主义)世界中,宣誓成为一个“共产党人”,这究竟意味着什么?</P>
<P>  因为今天,“有哪一个反对党不把它当政的敌人骂为共产党呢?又有哪一个反对党不拿共产主义这个罪名去回敬更进步的反对党人和自己反动的敌人呢?”</P>
<P>  克列斯 哈尼被枪杀几天之后,全世界的进步知识分子在加利福尼亚开会,为了纪念这位刚刚牺牲的“共产党人本身,纪念这个作为共产主义者的共产党人”,被神圣同盟们反复妖魔化了的“妖魔们”,在这不合时宜的、“密谋性质”的会议上,终于第一次站出来,公开宣布承认自己的政治立场。也就是在此时,法国伟大的思想家雅克 德里达以交响乐章的叙述方式,发表了他毕生最光辉的演讲文献――《马克思的幽灵们》。</P>
<P>  据我所知,当下中国的德里达信徒还没有哪一个敢于面对作为“马克思分子”的德里达,正如他们从来也不敢面对作为“共产分子”的加西亚 马尔克斯。恰恰相反,今天他们的所作所为,正如这个学说的创始人早就预见过的:不过就是将它当政的敌人骂为共产党,并将自己思想上的敌人骂为“新左派”――而除了这运用了100多年的陈旧伎俩之外,它们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了。</P>
<P>  今天,使我不得不冒险回到阔别了10余年之久的“当代文学批评”工作的,恰恰也是一个同样的理由――一个公开承认自己立场的理由。</P>
<P>  因为今天,有一位中国共产党人死了――在一篇叫做《那儿》的小说的结尾,他是用自己设计的汽锤砸死了自己――他选择的死法特殊:栩栩如生然而却身首异处。</P>
<P>  而这与其说是“死亡”,不如说是“断裂”:因为所谓“身首异处”,无非是头脑与四肢、灵魂与肉体、是物质与精神、主观与客观、自我与他者之间的断裂。而恰恰是通过这种必要而致命的“断裂”,他才使自己超越于形形色色,关于头脑与四肢、灵魂与肉体、物质与精神的叙述之上,――一句话,才得以超越于一切现存的、既定的知识“命名”方式之上,从而他才能成为一个“幽灵”,――成为一个看不见、摸不着,无法确证其存在的“唯一存在”,一种或许永远也不可能实现,而却“一定要实现”的可能性本身。</P>
<P>  一百多年前,学说的两位创始人就这样写道:“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徘徊。”</P>
<P>  今天,小说的作者则这样写道:“因为那才是他真正热爱的一种生活,那才是他身心舒畅灵魂飞升的舞台。”</P>
<P>  而今天就是幽灵回归的时刻。</P>
<P>  这个幽灵,这个化名为“朱卫国”的幽灵,在他由四肢和头脑复归为幽灵之前,还留下了“一堆新打的镰刀和斧头”,也留下了妻子寒风中的苦苦质问(“你怎么这么傻啊?不值啊真的不值啊!”)――而这些都意味着如下疑问:难道“朱卫国”是为一个“已经确证其存在的”东西殉节吗?抑或――他是为一个虚构的“理想”而走火入魔、陷入迷狂吗?</P>
<P>  要回答这些,我们首先必须明了的是:问题从来不是现实的、已经确证其存在的,从而令其对手放心地以为“不过如此”,并得以妖魔化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乃至无产阶级特殊阶层(例如前苏联和镰刀斧头)。问题也不在于作为心灵慰藉,从而与“黑暗庸俗的现实”构成二元关系,比蓝天都遥远的,天国宗教般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理想”。</P>
<P>  因为问题恰恰在于:作为“幽灵”而存在的共产主义,问题恰恰在于:幽灵般的思考与行动。</P>
<P>  而我们所谓幽灵般的思考,就意味着必须将“无法确定其存在”的东西当作思考的前提――甚至“唯一的存在”来对待,而幽灵的行动,则意味着宣誓那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东西“一定要实现”,――并从这里开始漫长而无望的斗争。</P>
<P>  于是,问题也就不在于永远从“现实出发”的“现实主义”,也不在于永远陷入到灵魂与肉体的二元分裂中苦苦挣扎的“现代主义”,更不在披着后工业社会外衣的原始社会思维方式――“后现代主义”。问题恰恰在于:什么是幽灵化的写作。因为幽灵式的写作,必须怀抱着对“无法确定其存在”的“存在”最高度的敏感,同时,必须竭尽全力,一定要将“永远无法实现的东西”在文本中“实现”、并且竭尽全力去完成。――而我认为:这恰恰就是小说《那儿》完全不同于当下中国所有的写作之处。</P>
<P>  因此,不能离开这样一种幽灵化的视野去谈论小说的种种包括其缺点。因为这视野本身,是黎明的微光,林中的响箭,前进的大纛,爱与憎的纪念碑,它与一切圆熟精制没有关系。――它属于另外的世界。</P>
<P>  “那儿”的世界,本是当代知识、所谓“当代文学”的种种叙事所无法“命名”、无力界定的。</P>
<P>  而恰恰在这个意义上,它又为当代知识、当代文学的自我反思,设定了一个基础、一条分界。</P>
<P>  2.从结构上看,小说《那儿》由三条线索构成,其中一条看起来采用的是“童话”叙事,这也就是讲述小狗罗蒂的故事。</P>
<P>  在小说开头,小狗罗蒂由于咬了“霓虹灯下的哨兵”杜月梅,因此被小舅朱卫国抓起来“放生”。但是忠犬罗蒂却历尽周折,艰难跋涉,终于回到主人身边。而当罗蒂再次被送走的时候,这条狗却选择了自杀。</P>
<P>  毫无疑问,忠犬罗蒂是主人公朱卫国命运的缩影。而作者想苦苦追问的其实是:比起宁死也不肯背叛“主人”的罗蒂,为什么“人”的德行,还不如一条狗呢?</P>
<P>  当然,我们不必简单认同“人不如狗”的讽喻,但是,认为这就是一句简单的讽刺那也错了。――因为如果往深里说,这里面就自有“人与动物”的辩证法在。</P>
<P>  所谓讽喻,是因为自上世纪80年代初的“人道主义与异化”问题讨论开始,在所谓“马克思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的口号声中,方诞生了“人的主体性”理论,才有了从《人啊,人》到《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等“人的文学”。――因此,“人不如狗”的故事,当然就构成了对所谓“人的主体性”神话的辛辣嘲讽。</P>
<P>  所谓“人的主体性理论”的确是以“动物”为参照建立起来的。在马克思的第一部手稿,即《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共产主义学说的创始人讨论了人与动物界的区别和不同,特别是,青年马克思在这里第一次展示了他高超的辩证法视野。</P>
<P>  实际上,也正是根据这个手稿,所谓“马克思主义的人道主义者”们,才得出了人高于动物一等的“人的主体性”理论。因为根据这种理论,人与动物的区别乃是:人有语言、能创造自己的历史和社会制度,即人能创造一个“表象的世界”,据说这也就是人高于动物一等的“主体性”所在。</P>
<P>  但是,《手稿》的作者却从来没有人道主义者那般的乐观、浮浅。在马克思看来,恰恰由于人不具备动物那样凭借“本能”而适应自然的能力,所以人才不得不发明和依靠“工具领域” 、“表象的世界”而维持自己的生存。换句话说:发明“表象的世界”,固然是人类“脱离”自然王国走向“必然王国”的开始,但是,这同样也是基于人根本上的弱点和匮乏使然。因此他才说:所谓表象的世界依然是“必然的王国”,而远非“自由的王国。”</P>
<P>  实际上――与形形色色的形而上学家和浮浅的人道主义者、主体论者恰好相反,马克思在随后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揭示了人如何为他自己发明的语言所缠绕、人如何为自己所创造的思想所束缚。而在惊心动魄的《路易 波拿巴的雾月18日》中,他则细致地描述了人如何利用“历史”而又反过来被“历史”所利用。最终,在伟大的《资本论》中,卡尔 马克思冷静地、细致入微地讲述了人如何制造商品,但又反过来跪拜在自己手造的物品面前的“拜物教”。工人制造了机器,而又如何为机器所排斥和管理的“物化”――“人们创造着自己的制度,但却为自己手造的制度所束缚。”“他们不知道却这样作了,只是到后来才想到去解释这象形文字的秘密。”</P>
<P>  因此,我所谓马克思视野里的“人与动物”的“辩证法”就是指: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人创造了自己的文字、历史和制度(表象的世界)――即马克思所谓“象形文字的世界”;但是,在马克思看来,人发明了表象的世界、依赖表象的世界、却最终为表象世界所束缚,从而,最终丧失了求生和生存的“本能”――而恰恰在这一点上,人其实反过来不如动物。</P>
<P>  但是,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道主义者”却说:当人转身拜倒在这些自己手造的幻影面前,即拜倒在这些文字、这些历史、这些制度脚下的时候,所谓“人的主体性”就算实现了。――而这却恰好是马克思所无情的批判、嘲笑的。</P>
<P>  3.“人与动物”的辩证法,其实不过是青年马克思对于人类社会的一个强有力的隐喻――它所隐喻的就是:“制度(表象世界)与本能”的辩证法。也就是在这样的辩证法中,马克思才展开了他对“工人阶级运动”的思考。</P>
<P>  简而言之,这也就是为什么:马克思始终将无产阶级的阶级本能、求生意志、造反革命精神,放在种种制度的理性设计之上的原因所在。而且,马克思还认为:无产阶级依附于现存制度的过程,也就是其阶级本能不断丧失、不断退化的过程;――而这也就是毛泽东所指出的:要依靠劳动者的“首创精神”,而不能将劳动者解放的希望寄托在任何现成的、好的“制度”之上――而在上世纪50年代,那种制度即是他所深恶痛绝的苏联“一长制”、官僚制。</P>
<P>  《那儿》的故事叙述的基本结构,正是将一个大厂的兴衰,置于制度(表象世界)/阶级本能的框架里,从而揭示了国企工人命运的辩证法。这种辩证关系是指:所谓“劳动者的制度”,如何变成仅仅对劳动者实行管束的制度,变成劳动者“自我管束”的制度,而通过管束和压制劳动者的生存本能,“劳动者的制度”,又最终如何走向牺牲劳动者的利益的不归路。</P>
<P>  小说所描述的矿山机械厂走向破产的道路,因此具有了典型性:80年代工人本想分出一部分力量开发电冰箱,“可是上级就是不批准,说是要坚持为矿山服务的方向,好,就为矿山服务。”随后,看着“倒爷们”在厂门口倒卖调拨单,“简直是活抢”,“可领导还要我们维护大局。好,就维护大局。到90年代,等人家把市场瓜分完了,原始积累差不多了,领导说你们该下海了,要自己在市场经济中学习游泳了,也行,就学习游泳。――好,他看你还不垮,他就给你换领导班子。非把你搞垮不可。”</P>
<P>  众所周知――自1984年以来,原本作为中国国民经济主干的国有企业(全民和集体所有制企业)开始不断陷入困境,对于这种困境之造成,今天当然需要作出实事求是的解释。而在种种解释中,国有企业比私有企业和外资企业背负着严重的税务和社会负担,国有企业在所谓的“市场竞争”中处于严重不平等地位,是这些企业不断陷入困境的重要原因之一。例如:自1984年以来,三资企业和乡镇企业的利润数量都是大于税收的,而国有企业的税收数量却是利润数量的3.85倍,1995年,国有大中型企业的企业增加值占全部工业的29.2%,而上缴利润则占48.8%。――我想谁都明白,按照这样的方式发展下去,国有企业的命运可想而知。而问题在于:为什么从那时起,作为企业管理者的厂长们没有选择“说真话”,而是选择消极回避乃至破罐子破摔呢?为什么作为“主人”的国有企业职工同样是心存幻想,而最终选择了消极回避的“个人顾个人”呢?――这里的道理或许再简单不过了,国有企业职工之所以长期忍受这种不平等的竞争地位,就是与作为“主人”的国企工人阶级在长期的计划经济体制的官僚科层制度中,实际上丧失了企业经营、管理能力有关。</P>
<P>  因此,当小说将工人阶级的命运置于阶级本能/制度设计、现实处境/崇高理想、卑微的客体脚色/夸大其词的主体形象之间的辩证关系之中时,小说就获得了叙述的基本动力。从而才得以深刻表现公有制条件下,工人阶级的矛盾处境――其中特别是作为社会“主体”的工人阶级与其“阶级本能”之间的矛盾。在这个意义上,当虚构的人主体性、阶级的主体性成为束缚的工具,被压迫、求生存的斗争本能,才能在所谓“主体性”的废墟上复活。而如果中国还存在一个鲁迅所代表的左翼文学传统的话,那么,《那儿》的价值就在于:它力图在当代的语境下进一步回答,什么是鲁迅所谓“中国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在当代中国的命运。</P>
<P>  实际上,所谓主体性的虚构,从来就是湮灭现实的生存意志和斗争本能的借口与工具。这就是为什么,当共产主义学说的创始人谈到无产阶级时,总是将无产阶级受压迫的“现实处境”,而不是其“崇高理想”、抑或对无产阶级形象的“崇高想象”放在首位,这也就是为什么,卡尔马克思总是将无产阶级基于“生存条件”而产生的“求生本能”,而不是其乌托邦制度想象放在首位。</P>
<P>  他反复这样教诲我们说:</P>
<P>  “问题不是这样、那样的无产阶级,或者所谓无产阶级全体本身,他们当前把什么东西作为目的而想像。而什么是无产阶级,而且相应的――他们的存在,他们在历史上被迫使做什么,――这些才是问题。”(《神圣家族》)</P>
<P>  “对我们来说,共产主义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这个运动的条件是由现有的前提产生的。”(《德意志意识形态》)</P>
<P>  “劳动者阶级没有把奇迹期待于公社身上。他们根本不拥有该由人民的命令来开始的、任何现成的乌托邦。······他们除了解放在崩溃过程当中的旧的资产阶级社会本身所孕育着的新社会的诸因素之外,没有其它任何该实现的希望。”(《法兰西内战》) </P>
<P>  而在另一段广为引用,而又广为误解的教诲中,马克思正是通过比较“人与动物”的不同指出:人在表象世界里逐渐丧失“本能”的过程,其实也就是无产阶级在被机器所管理的生产活动中丧失自由的隐喻:</P>
<P>  “······我们作为前提的劳动,是只属于人的形式的劳动。蜘蛛做类似于纺织匠的工作,蜜蜂也由其蜂巢来使得多数人类工匠脸上无光。不过,原来即使最低级的工匠之所以也都优越于最优良的蜜蜂,是因为工匠在实际用蜡做蜂巢之前,在脑海里已经做过。于劳动过程的开始时在劳动者的头脑里作为观念而存在的东西,到了劳动过程的最后作为结果而出现。</P>
<P>  劳动者不仅使自然变形。同时也在自然里实现自己的目标。其目的是他所知道的,而且应该是控制他的行动并且使他的意识顺从于它的。而且还不止于让意识听从。在整个劳动的持续期间,除了在劳动着的器官的紧张之外,还需要作为注意力而出现的合目的意识。”(《资本论》)</P>
<P>  这当然绝非“童话故事”,我们也完全不能简单地从中得出“人优于动物”的结论,因为这无非是从“春天的童话”,走向“冬天的童话”的辩证法。</P>
<P>  因此,当学说的创始人们呼吁无产阶级“让思想冲破牢笼”的时候,――他们也无非是说:“人与动物”之不同在于,人是自己创造的语言、历史和制度囚牢里的奴隶罢了。</P>
4.作为描写当代中国无产阶级命运的小说,《那儿》首先要面对的是:谁是无产阶级阶级?如何界定无产阶级?――这是一个需要历史地回答的问题。
<P>  而马克思本人在界定德国无产阶级的起源时曾经这样说:</P>
<P>  德国无产阶级是随着刚刚着手为自己开辟道路的工业的发展而形成起来的;因为组成无产阶级的不是自发产生的而是人工制造的贫民,不是在社会的重担下机械地压出来的而是由于社会的急遽解体过程、特别是由于中间等级的解体而产生的群众――(《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P>
<P>  不难看出,与马克思的上述对无产阶级的界定相类似的,其实是当代中国“农民工”,而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形成的中国国企工人,却并不能被“天然地”理解为“无产阶级”――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曾经是计划经济大厦中“国家干部”的最后一个等级。而在1980年代学习东欧特别是南斯拉夫企业承包和奖金制度的过程中,大企业的职工,一度则成为中国社会的“中产阶级”和“市民阶级”的后备力量,而在那个时候,他们除了自己的奖金和家里的电器几大件之外,的确很少关心社会以及社会的其他阶层。――或者说,即使他们关心社会,也不过是马克思所谓“市民社会性质的关怀”:“就是一定的阶级从自己的特殊地位出发,即当自己这个阶级既有了钱又有教育,或者可以随意取得它们之后,这个阶级才能考虑解放整个社会。”</P>
<P>  悖论的是,如果没有1990年代新自由主义的私有化战略造成的社会解体和下岗失业运动,那么用卢卡契的话来说,中国国有企业的工人也许只能具有“封建等级意识”和小资产阶级的“自我意识”,而或许永远也不能获得马克思所说的“无产阶级意识”、首创精神、主动姿态。――特别是那种被历史逼迫而造成的“远大总体眼光”:与市民阶级的自我意识相反,所谓无产阶级意识不是指工人阶级先解放自己,然后再去解放社会,而是无产阶级除非解放全人类,然后才能解放无产阶级自己。</P>
<P>  而这也就是小说主人公朱卫国在普通下岗工人面前遭遇的尴尬,这也就是当年的工友们,如今对他的置疑:“你能代表工人阶级吗?你早就是国家干部了,你早就不是工人阶级了!”</P>
<P>  由于在买断工龄和转制中两次“欺骗”了工友,自认为是工人阶级一分子的朱卫国,终于被在下岗运动中沦落为“无产阶级”的原“工人职工”兄弟姐妹们开除出阶级阵营――也恰恰是这种丧失了“阶级归属感”的焦虑、震撼和打击,才是朱卫国一度陷入“失语”状态的原因所在。而这种丧失归属感的焦虑对朱卫国造成的病状,与刘恒的“张大民”的症候表现相反而实则相同:后者的表现不是“失语”,而是话语的完全失控和满嘴言不及义、胡言乱语。</P>
<P>  在由市民阶级的自我意识向无产阶级意识转换的过程中,“张大民”们发生了“梗阻”,于是:现实处境是无产阶级的,而意识却是“市民社会”的――这就是在社会解体过程中从原有的“国企职工”转向无产阶级的劳动者的“一般精神状况”。</P>
<P>  因此,小说《那儿》的另一个线索,就必然是主人公摆脱焦虑、压抑的释放过程,这也就是他突破等级意识、自我意识,形成无产阶级意识的过程。而在这个线索中起了关键作用的,是杜月梅。正因为“杜月梅”不是“李云芳”,“朱卫国”才不是“张大民”,正是这个无产阶级女性使得朱卫国重新获得了归属感,因为在杜月梅眼里,朱卫国不是工会主席,不是既得利益者,他首先――是个“男人”,一个曾经当过她的师傅的、她爱过的男人。</P>
<P>  进一步说:“张大民”之所以理智,不过是因为“李云芳”比他更理智。而朱卫国之所以“疯狂”,首先是因为杜月梅“疯了”:<BR>  小舅呆掉了,接着浑身簌簌发抖。他说:你是说,拼了。<BR>  杜月梅眼睛亮着:拼了。<BR>  小舅:可是,可是――<BR>  杜月梅:可是什么?<BR>  小舅:可是你愿意拼,我愿意拼,大家都愿意拼吗?<BR>  杜月梅没有回答。她坚定地瞧着小舅,瞧了好大一会儿,然后调头就走。她越走越快,然后再也没有回头。她举着一把小花伞,碎碎的那种小花,在灰蒙蒙的烟雨中越走越远。</P>
<P>  我相信,那一刻在小舅眼中,这是一团火,而且突然就燃烧起来。</P>
<P>  后来我想,这种点子也只有杜月梅才想得出来。这用信任解释不了,用爱情也解释不了(爱情没有那么伟大)。根本的原因是,这是一种在绝境中求生存的本能。</P>
<P>  于是,朱卫国首先作为一个无产阶级的“男人”,他求生存的“本能”在无产阶级“女性”的视野里复活,而后,他才在阶级斗争的舞台上复活――口若悬河,仿佛变了个人。</P>
<P>  在求生的本能中,在解放的欲望里,“自我”和“超我”都将被轰毁,――“灵魂深处爆发革命”,顺着这样的线索朱卫国得以重生,这并不意味着弗洛伊德改造了马克思。恰恰相反,是弗洛伊德将马克思“总危机”的概念,发展到了伦理和精神危机的领域――如果没有马克思的“危机理论”,弗洛伊德将一事无成,如果换一种视野,这类情节就不得不堕入当代中国的“身体写作”中去。</P>
<P>  5.1975年,当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代领导核心提出了“社会主义的四个现代化”宏伟目标的时候,他们也清醒地注意到现代化社会本身内涵的矛盾和后果。</P>
<P>  在马克思主义的现代性视野里,毛泽东同志高屋建瓴地将这一现代性矛盾描述为:“无产阶级专政”与“资产阶级法权”之间的矛盾。而所谓“限制资产阶级法权”,则与“逐步消灭三大差别”的目标密切相关。(也正是根据这一现代化视野,以邓小平为核心的第二代领导核心才提出了在社会主义现代化过程中:“必须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和发展市场经济“两手都要硬”的论断。)</P>
<P>  因此,根据毛泽东对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内在矛盾的深刻认识,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经济主体的工人阶级面临的双重任务就是:一,在文化、意识形态――特别是管理领域中真正掌握企业命运――“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使命”乃当务之急,而不是陷入“八级工资制”、“按劳分配”的计划经济管理体制中,满足于“好行小惠”(诸如“七 二一工人大学”等尝试就是为了探索工人阶级管理、掌握企业命运的道路而提出。)二,必须在“工农联盟”的基础上,保持工业与农业发展的平衡与互动,保持工业对于农业、特别是农业机械化、产业化的支援。从而逐步消灭城乡之间、工农之间的差别。</P>
<P>  回首毛泽东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对于社会主义现代化,特别是其内涵的矛盾的深刻理解,反思既有的历史进程,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历史进程本身,依旧没有突破毛泽东对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内在矛盾和困境的深刻思考。</P>
<P>  例如:1970年代后期,工人阶级先是在突破这一矛盾困境的过程中,陷入混乱的争权夺利、“打派仗”;随后,在1980年代前期,中国国企工人阶级则沉醉于南斯拉夫式的物质奖金“刺激”,幻想着通过计划经济下的“八级工资制”、“按劳分配”的梯子,爬入“资产阶级市民社会”的天国,而却置工人阶级管理企业、占领文化和上层建筑的历史使命于全然不顾。与此同时,随着农村集体所有制的解体,为农村发展服务的机械、钢铁、化工企业因之丧失了最大的市场,也就必然面临解体命运――在工农联盟破裂的地方,中国国有企业的工人阶级是无法独立生存、斗争下去的――当工人阶级无法将他自己的命运与其同盟军的命运,与社会主义的命运联系起来的时候,工人阶级自己就是没有前途的。</P>
<P>  因此,在这样的历史时刻,我们尤其不能不反省地认识到:在既有的历史进程中,中国国有企业的工人阶级更多表现的不是历史的成熟,而是高度的历史不成熟;更多表现的是对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内在矛盾的漠视,而不是深刻理解。工人阶级更多表现出的是缺乏“无产阶级意识”、远大眼光,而不是具有坚定的“无产阶级意识”、具有远大眼光。在这个意义上,中国缺乏具有远大眼光的知识分子,同样更缺乏成熟的无产阶级。</P>
<P>  同样的,在这个意义上,今天所谓退回到原有的计划经济和1980年代的物质刺激的“怀旧”论调,恰恰是放弃了对于工人阶级自身缺陷的深刻反省,从而――也就从根本上无助于无产阶级的解放大业――如果说,小说《那儿》有什么重要缺陷,其最大的缺陷也就在于:对计划经济体制下,对1980年代物质刺激时代工人阶级状况的无意中的怀旧式美化。而正是由于对于作者而言这是下意识和不自觉的,所以,它才尤其掩盖了小说应有的对于工人阶级自身命运、任务的反思――从而多少流于“同情”。</P>
<P>  无产阶级是不需要任何的“同情”的――因为无产阶级从他一诞生起,就天然地缺乏这种属于“市民社会”的“情感”,无产阶级需要的是在反思的过程中深刻认识和改造现实世界的力量,他就首先必须与这种小市民的“共感”决裂。</P>
<P>  马克思式的本文总是有多重结构、多重线索的――尽管它往往只有一个主题,一个必须面对的课题。马克思式的文本也总是反思性的――那就是为了深入地解释世界和改造世界。</P>
<P>  1922年,流亡于维也纳的卢卡契在巴伐利亚起义失败之后,撰写了《历史与阶级意识》一书,他用封建意识-自我意识-无产阶级意识的结构,重写了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中的意识-自我意识-精神,或者说,以德语重写佛家“非我-自我-无我”的三重境界。正是基于工人阶级革命失败的教训,卢卡契认识到:如果工人阶级寓于眼前利益、如果无产阶级只有“自我意识”,那么他们的眼睛就只能盯住“这儿”或者“那儿”,从而就无法获得一种“总体的眼光”――即获得“英特那雄耐尔”的视野――因此,所谓“那儿”与“英特那雄耐尔”的区别,也就是“自我意识”与“无产阶级意识”之间的区别。</P>
<P>  那么,什么是无产阶级和无产阶级意识?马克思本人这样说过:</P>
<P>  就在于形成一个被彻底的锁链束缚着的阶级,即形成一个非市民社会阶级的市民社会阶级,一个表明一切等级解体的等级,一个由于自己受的普遍苦难而具有普遍性质的领域,这个领域并不要求享有任何一种特殊权利,因为它的痛苦不是特殊的无权,而是一般无权,它不能再求助于历史权利,而只能求助于人权――总之是这样一个领域,它本身表现为人的全面丧失,并因而通过人的完全恢复才能恢复自己。这个社会解体的结果,作为一个特殊等级来说,就是无产阶级。</P>
<P>  因此,所谓无产阶级意识也就是这样的意识: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解放自己。这样的意识,只有从“求生的本能”中才能产生,因为无产阶级“本身表现为人的全面丧失,并因而通过人的完全恢复才能恢复自己。”所谓“求生的本能”,也就是马克思所说的“人权”。</P>
<P>  也正是在这样的视野里,我们可以说:今天的中国无产阶级,只有拯救他们的企业,才能拯救他们自己。</P>
<P>  而无产阶级拯救自己企业的方式,也就是小说最后所写道的:劳动者通过社会主义民主和职工代表大会的方式,自己掌握企业的生产、经营和销售――进而逐步掌握自己的命运。</P>
<P>  ――但是,这种最基本同时也是最彻底的方案,却是那些名曰“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实则推行彻底“私有化”的新自由主义者们连听也懒得听的的方案。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是唯一的“不是与他们的制度的后果发生片面矛盾,而是同它的前提发生全面矛盾”的方案,对那些人而言,所谓“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就是句屁话而已,而按照他们的改革方略,人间只有资本主义私有制一条康庄大道,否则就是走错了路,走了“之字形”,――而要把“之字形”挑直了,那就必须实行“连锅带煎坏的鱼一起扔了”的休克疗法,即从原始社会踏踏实实重新来过――重新一步步走向资本主义。而作为这些智叟们设计的一个著名的“案例”,前苏联却在踏踏实实回到“原始社会”后,而几乎就“休克”在那里再也出不来了。</P>
<P>  中国当代文学的现状,某种程度上也就是这种休克疗法的后果,因此,它时常散发、飘荡着原始社会的气息不足为奇,诚如陈果在《榴莲飘飘》中所写道的:“男的追、女的跑,按到地上搞一搞,――掀起了原始社会的性高潮。”――而在一片混沌的丛林法则中,站起来的是传媒和商品洪荒时代的宇宙观,――它的摩登学名就叫“后现代主义。”</P>
<P>  对于当代中国文学而言,20年已经足矣。</P>
<P>  也不过正是这一切,使得我们今天不得不面对马克思的警示:社会主义,――或者野蛮。</P>
<P>  6.但是,历史是不以人的意志――特别是不以资产阶级的意志为转移的――即使是在一个历史终结、全球化的时代,同样也是如此。</P>
<P>  2004年10月,纽约36街的剧院里,一部叫做《THE TAKE》的记录片正在上演。</P>
<P>  电影讲述了阿根廷金融危机之后的景况,新自由主义政策的最终结果:银行破产,富人一夜之间将国家财富席卷而去,留下满街空空如也的提款机,而老板临行前裹走了所有的工资,留下破破烂烂的工厂和失业的大军、不名分文的家庭、嗷嗷待哺的孩子。</P>
<P>  工人们不得不生产自救,打扫工厂,开动了机器,民主选举管理者,建立工人劳动组合――于是,奇迹产生了,有了产品,有了市场,有了工资,孩子有了奶粉,妻子有了笑容。――从来就没有救世主,创造人类的幸福要真正靠自己,没有私有制而有劳动者的民主,地球原来转得很好。</P>
<P>  可惜,好景不长,老板们又回来了,他没有提到拖欠的工资,而是要索回“自己的工厂”。钱后面有权,权后面有枪,老板们有绿卡,他们身后是美国。――面对威逼和利诱,工人再一次妥协了,分裂了。</P>
<P>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工人的妻子们站出来,在瓢泼大雨中,妻子和母亲们手挽手铸起人墙,一个卑微的愿望在雨中坚定――保卫自己的工厂,保卫奶粉和粮食。在瓢泼大雨中母亲和妻子放声歌唱,这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歌唱唤回了他们的丈夫和儿子:</P>
<P>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P>
<P>  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作天下的主人。</P>
<P>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那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P>
<P>  那一夜我听到了穷人的歌唱,穷人的生长,穷人的创造和穷人的力量――那是救世主在人间默默哭泣。</P>
<P>  那一夜友人打来电话,她困惑一个熟读马克思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即使为穷人写写文章。她说那么从此就不要再谈马克思吧――因为卡尔 马克思不过是在欧洲各国流亡的没有绿卡的民工,他原本就不该进知识分子的殿堂。</P>
<P>  既有的思路逐渐轰毁,我不得不反思我既有的知识,也不得不将那些天花乱坠、杂乱无章的知识逐渐建立在现存的世界里,建立在争取人们的自由与解放的真实斗争中。――这也许正想当年学说的创始人们所作的那样。</P>
<P>  因为――从西伯利亚矿井到加利福尼亚车衣厂,从罗马到汉城,今天是新自由主义政策使得《国际歌》循环往复,再次响起。是贪得无厌的跨国资产阶级,使得两手空空走向黑暗的世界无产阶级再次与马克思慈父般的面容狭路重逢。</P>
<P>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P>
<P>  这是幽灵的指令,这就是卡尔 马克思慈父般的声音。</P>
<P>  这声音如同母亲召唤孩子回家,如同父亲召唤儿女们上战场。</P>
<P>“拉美化”的证明:《国际歌》属于穷人——写给五一 </P>
<P>五一节就要到了,五一对整日辛劳的底层劳动者是宝贵的,终于可以拿着工资得到几日闲暇,但对于老板们恐怕就未必开心,总是想方设法缩短假期,少发加班费,比如这里的私人企业放假时间基本都缩水,即便加班,也没有所谓双倍工资。 </P>
<P>在人们享受着休假的快乐的时候,可能不会有多少人去追溯这个“节日”不算久远的来历,从根源上说,五一节是阶级斗争的结果,是美国工人阶级在资本主义上升时期对资产阶级的残酷压榨的激烈反抗的产物,19世纪80年代,美国和欧洲的资本主义国家,逐步由资本主义向帝国主义阶段发展,为了榨取更多的剩余价值,本家采取增加劳动时间和劳动强度的办法来残酷地剥削工人,在美国,工人们每天要劳动14至16个小时,有的甚至长达18个小时,但工资却很低。工人阶级在沉重的压迫下,采取罢工的形式进行反抗,1886年5月1日,美国2万多个企业的35万工人停工上街,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各种肤色,各个工种的工人一齐进行总罢工。仅芝加哥一个城市,就有4.5万名工人涌上街头。5月3日,芝加哥政府当局用暴力镇压工人,当场开枪打死六个工人。1889年7月14日,在各国马克思主义者召集的社会主义者代表大会上,法国代表拉文提议:把1886年5月1日美国工人争取八小时工作制的斗争日,定为国际无产阶级的共同节日。 </P>
<P>在五一诞生之前,流血斗争也催生了全世界共唱的那支《国际歌》,1848年6月,巴黎公社起义爆发,当最后一批起义军被俘人员被梯也尔反动军队枪杀,倒在拉雪兹神父公墓的围墙前面的时候,他们的鲜血激发了欧仁.鲍狄埃这个是在五月流血周中右手残废仍坚持战斗的公社委员的激情,公社失败后的第二天,鲍狄埃躲过敌人的搜捕,写成了《国际歌》,17年后法国工人作曲家狄盖特为《国际歌》谱曲。从此,《国际歌》属于无产阶级政党、团体的象征,中国共产党的每次代表大会,都会唱响它。 </P>
<P>今天,在所谓“社会转型期”的种种纷乱汹涌而至的时候,在眼花缭乱的经济格局、财富游戏面前,眼见日益巨大的贫富差距,时隐时现的社会矛盾,有人提出要警惕“拉美化”的危险,但有人又放言是“杞人忧天”,一是这国家的执政党唱《国际歌》,二是正在建设“和谐社会”。然而,什么是“拉美化”呢,“拉美化”即社会动荡的代称,6年前的“拉美化”危机,令人印象深刻,所以有忧患之士不时提起。 </P>
<P>“拉美化”现象之一的典型莫如阿根廷,据中国社会科学院的专家研究,自2003年以来,阿根廷的经济有所好转,草民注意到其中一条“好转”的原因居然是“失业工人的生产自救”,“在经济形势严重恶化期间,部分外资企业撤出阿根廷。遗留下来的工人自发地组织起来,掀起了生产自救运动。他们一方面保护工厂财产,另一方面利用熟练的生产技术,恢复工厂的生产,其产品除满足国内市场外,还有少量出口。”(谢文泽《阿根廷经济燃起新的希望》中国社会科学院院报),这恰好印证了一部据说在美国放映过的电影纪录片《THE TAKE》中的内容,这电影其中的一个情节,就是《国际歌》的响起。 </P>
<P>“电影讲述了阿根廷金融危机之后的景况,新自由主义政策的最终结果:银行破产,富人一夜之间将国家财富席卷而去,留下满街空空如也的提款机,而老板临行前裹走了所有的工资,留下破破烂烂的工厂和失业的大军、不名分文的家庭、嗷嗷待哺的孩子。”(韩毓海《狂飚为我从天落》《书城》杂志2005年第1期),看来长期奉行新自由主义经济制度的后果,富人是不会吃苦的,吃苦的还是劳苦大众,这就是为什么在首届“中国经济学奖”颁奖大会上,获奖学者刘国光说“市场经济有太多的缺陷”,缺陷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穷人的“阵痛”罢。 </P>
<P>电影展现“工人们不得不生产自救,打扫工厂,开动了机器,民主选举管理者,建立工人劳动组合――于是,奇迹产生了,有了产品,有了市场,有了工资,孩子有了奶粉,妻子有了笑容。――从来就没有救世主,创造人类的幸福要真正靠自己,没有私有制而有劳动者的民主,地球原来转得很好。” (韩毓海《狂飚为我从天落》),但是,这毕竟是“非法”的,是对资本家利益的“非法侵占”,记得广州某酒店也发生过此种“自救”行为,而政府、律师、工会一致站出来斥责员工们是“非法”手段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 </P>
<P>电影展现“老板们又回来了,他没有提到拖欠的工资,而是要索回‘自己的工厂’。钱后面有权,权后面有枪,老板们有绿卡,他们身后是美国。――面对威逼和利诱,工人再一次妥协了,分裂了。”(韩毓海《狂飚为我从天落》),在那个国家机器面前,强权、“法制”、“公理”、直至枪杆,都在资本一边,而穷人们一无所有,但他们记起了一首歌,而这首歌首先由他们的妻子、母亲唱响。 </P>
<P>电影展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工人的妻子们站出来,在瓢泼大雨中,妻子和母亲们手挽手铸起人墙,一个卑微的愿望在雨中坚定――保卫自己的工厂,保卫奶粉和粮食。在瓢泼大雨中母亲和妻子放声歌唱,这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歌唱唤回了他们的丈夫和儿子: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作天下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那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那一夜我听到了穷人的歌唱,穷人的生长,穷人的创造和穷人的力量――那是救世主在人间默默哭泣。”(韩毓海《狂飚为我从天落》)。 </P>
<P>草民不知道这些工人们、母亲们、妻子们最终的结局如何,但她(他)们为什么把原本“属于”老板们“自己的工厂”看成了工人们“自己的工厂”而加以保卫呢,于“法”于“理”无据呀。可是,当风暴袭来,经济举步维艰,工人不名一文,妻儿生活无着的时候,老板们却怀揣绿卡,携带细软,一走了之,到国外继续骄奢淫逸着。然而,等工人们生产自救,“恢复工厂的生产,其产品除满足国内市场外,还有少量出口。”成为阿根廷经济复苏的主要因素之一后,老板们回来要“产权”,要体现其“资本要素的支配权”了,工人们还是一无所有,还是穷人,但他们、她们还记得那首歌: </P>
<P>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作天下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那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P>
<P>“拉美化”现象中的这一小小细节再一次证明:《国际歌》属于穷人。 </P>
<P>我们将用“建设和谐社会”向“拉美现象”说“不”,我们生活在一个唱《国际歌》的党执政的国家……。 <BR> <BR>转自强国论坛</P>
不知道,先看看在说。
<P>对第四楼先感慨一下。</P>
小说看完了,写得非常感人。网络上行走的人通常会表现得比较浮躁,建议楼主提炼一下“广告语”,如果你觉得很有必要推广这篇小说的话。
文学爱好者比较少啊,帮顶
<P>我就在工厂中目睹了,工厂有肥变瘦,由公变私的全过程!!</P>
<P>其间我们工人中有出来团结部分人抗争的并在反贪局进行过调查!结果是给领导了一个清白,让企业的人心更加的涣散!</P>
<P>抗争的人有老职工也有新人。但是由公变私不是一个领导完成的。它是由在任领导和手下的两任会计,一任处纳为核心的小团体共同努力完成的结果!</P>
<P>工人不可能有第一手的反腐证据,因为所有的证据是在合理的票证和制度下完成的!你是不可能有证据,你的证据是能只一些看到,说的出来但是拿不出手的东西。</P>
<P>而工人在领导 的分化下有的曲服了。因为给了他们一些利益。有的灰心了,看不到胜 利的希望。有的沉漠了,他们不原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和精力!</P>
<P>最后结果是:把坏的帐留给一政府来消化,而优质的资产变成了个人的东西!</P>
<P>个人反思后认为,工人是国有工厂主人,这种说法在现在经济制度下是空话,更是骗人的话!!</P>
<P>事实上主人是政府和领导是主人。工人从来就不是什么主人!!!领导想让工厂变成私人的,只要 有和上级有利益的共同体的人的支持,那几乎是一种无法改变的趋势!!</P>


[em03][em03][em03][em03][em03]
[B]以下是引用[I]智动铅笔[/I]在2006-1-3 11:28:00的发言:[/B][BR]小说看完了,写得非常感人。网络上行走的人通常会表现得比较浮躁,建议楼主提炼一下“广告语”,如果你觉得很有必要推广这篇小说的话。
&lt;br /&gt;这个社会太多浮躁......&lt;br /&gt;
我在文学版发了一个话剧剧本《切*格瓦拉》,也是这类反思题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