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37师上老山——微妙的轮战末景

在80年代的老山轮战期间，按照中央军委的原定计划，在北京军区第27集团军轮战之后，由沈阳军区第16集团军军部带本军46师并配属第39集团军115师赴老山地区参加轮战。据说消息传到沈阳军区后，引起了某些单位的一片混乱。正开公司挣钱向往新生活的和平军官们突然闻讯要去传说中到处枪林弹雨越南特工肆虐的老山打仗，顿时麻了爪，哀声叹气悲歌遍地，出了好大一顿洋相。好在由于国际形势和中越关系的发展变化，以及老山战场的实际态势，军委后来又改变了决策，决定缩小作战规模，命令成都军区以陆军第13集团军1个步兵师带1个步兵团及配属单位组成加强师，接替全军范围内的集团军（军）轮战。

军委命令下到成都军区和第13集团军后，各级首长立即开始进行部署和组织。当时第13集团军下辖步兵37师、38师、149师，派哪一个师去老山呢？军长陈世俊和政委艾维仁等进行了反复权衡，考虑下边3个师都参加过1979年对越作战，表现都很好，派哪一个去应该都没问题。不过149师毕竟是整编过来不久的原兄弟部队，送死你去背锅我来的事不是解放军的做派，还得让自己的老部队上。至于在37师、38师中选择，37师的资历要老得多，响当当的红军师，历史战绩辉煌，又是军长陈世俊出身的部队，知根知底，老部队就要用在尖刀上。于是上报军区，最后拍板，37师上！

1988年1月12日，根据成都军区和第13集团军的命令，步兵37师奉命配属步兵38师112团、炮兵旅、工兵团、电子对抗营等单位共计1.7万人，由师长陈庆云、政委段树春等率领，进入云南省文山、砚山地区集结驻训。4月30日，37师所属各部队进入老山战区，归成都军区云南前指（成都军区副司令员张太恒任总指挥）指挥，全部接替了第27集团军的防务。非常有意思的是，对面越军河江前指的高级指挥官叫陈青云，与陈庆云师长只有一字之差，然而仇敌相见，分外眼红。

37师进入老山战区的时候，中越关系已经发生了相当微妙的变化。自从1986年7月顽固反华的越共强力领袖黎笋病逝后，由老资格的领导人长征挑头，开始了党和国家对内对外政策的转变。1986年12月，越共六大召开，在长征的鼎力推动下，选出了由14人组成的新一届中央政治局，主张改革的阮文灵当选为越共中央总书记，有5人新当选为政治局委员。长征、范文同、黎德寿这些越共元老退出了政治局，担任中央委员会顾问。在越共中央的新班子中，阮文灵、武志公、杜梅、武文杰四人长期搞经济，主张改革。越共六大实际上否定了僵化的黎笋路线，决定继续推进经济改革，把党和国家的中心工作逐步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

阮文灵在历史上对中国较为友好，曾多次秘密访华，中国领导人对他也比较熟悉，因此他一度受到了黎笋的排斥。阮文灵上台后，将从柬埔寨撤军与改善对华关系作为了国家政策调整的重点。不过碍于黎笋的干将、中央政治局委员、外交部长阮基石等党内保守派的阻挠，只能逐步进行政策调整，但这一趋势已不可逆转。1988年1月，越共中央书记处通过了11号决议，其中规定从2月7日起单方面开放中越边境全线，让越南边民自由地到中国境内探亲和贸易。同年12月，越南政府删去了宪法序言中有关“中国霸权主义”的措词。同时，加快了从柬埔寨分批撤军的步伐，以摆脱面临的政治困境。1988年12月底，越南即从柬埔寨撤出了5万驻军部队。1989年1月21日，越南国防部向边境6省驻军发出通知：除老山防御部队外，其余主力部队于5月前全部撤回内地；边境防务移交给地方部队和武装公安；越军士兵和公安人员严禁向中国边民开枪。

就是在这一大背景下，37师部队进入了老山战区参加轮战。此时当面越军已基本上放弃了积极的军事行动，连炮击、偷袭也大为减少，俨然在阵地上过起了日子，与中国军队“半和平”对峙。37师部队无大仗可打，根据中央军委“对敌保持适度军事压力”的指示，主要运用了对越军重点军事目标的小规模突袭、冷枪冷炮歼敌、阵地挤压和阵前搜剿等战术手段打击敌人。另外，在成都军区第13、14、15侦察大队配合下，还进行了一定规模的系列渗透侦察作战，广泛展开战场情报搜集工作，消除越军可能对中国军队防御造成的潜在威胁，继续掌握老山战场的主动权。

另外，自1988年初越南单方面开放中越边境全线后，有不少越南犯罪团伙乘机潜入中国境内，进行武装抢劫，给边境地区造成了很大危害。据统计，仅当年越南犯罪团伙就武装抢劫中国边民达1000余人次，其中5人被打死，14人被打伤。到了1989年，这类案件比1988年上升了18%，抢劫中方边民财物总额达人民币12万余元。在这种复杂的边境形势下，37师也奉上级指示注意协同边防公安、民兵，对渗透入境实施抢劫的越南犯罪团伙予以打击，取得了一定效果。

根据老山战场的实际情况，后来中央军委决定37师部队在老山打到底，其他军区不再派部队参加轮战。因此，37师部队的轮战时间延长到了一年半。到了轮战的最后几个月，37师部队根据中央军委指示先将一个步兵团撤出了老山战区，并将防线逐渐收缩回边境附近，把放弃的越南境内的阵地全部予以摧毁并埋设了大量爆炸物。成都军区第13、14、15侦察大队亦奉命先后撤出老山战区归建。
1989年9月，越南终于宣布从柬埔寨全面撤军，消除了中越关系恢复正常化的主要障碍。10月30日，根据中央军委和成都军区的命令，37师及配属部队全部撤离老山战区休整，由云南省军区守备部队接替其防务。至此，中央军委正式决定结束中越边境轮战。

在一年半的轮战期间，37师及配属部队共歼敌1787人（毙敌725人，伤敌1062人），摧毁敌军车8台、火炮49门、枪支2支、工事228个、弹药所24个，缴获火炮1门、枪支40支。同时自己伤亡241人（牺牲26人，负伤215人），以小的代价换取了较大战果。在整个两山地区坚守防御作战中，37师作为轮战的基本单位参战时间最长，牺牲人员则最少。

战后，中央军委授予步兵37师109团4连 “坚守英雄连”、38师112团1连“坚守英雄连”、集团军炮兵旅2连“英雄炮兵连”、110团107火箭炮连副连长范仲奎“炮兵侦察英雄”、111团2炮连战士邓尚春烈士“战斗英雄”荣誉称号；成都军区授予步兵37师侦察连战士谢小波“钢铁战士”、侦察连副连长高金海“战斗英雄”、109团工兵连连长杨庆华“排雷英雄”等荣誉称号；109团被记集体二等功一次。
在80年代的老山轮战期间，按照中央军委的原定计划，在北京军区第27集团军轮战之后，由沈阳军区第16集团军军部带本军46师并配属第39集团军115师赴老山地区参加轮战。据说消息传到沈阳军区后，引起了某些单位的一片混乱。正开公司挣钱向往新生活的和平军官们突然闻讯要去传说中到处枪林弹雨越南特工肆虐的老山打仗，顿时麻了爪，哀声叹气悲歌遍地，出了好大一顿洋相。好在由于国际形势和中越关系的发展变化，以及老山战场的实际态势，军委后来又改变了决策，决定缩小作战规模，命令成都军区以陆军第13集团军1个步兵师带1个步兵团及配属单位组成加强师，接替全军范围内的集团军（军）轮战。

军委命令下到成都军区和第13集团军后，各级首长立即开始进行部署和组织。当时第13集团军下辖步兵37师、38师、149师，派哪一个师去老山呢？军长陈世俊和政委艾维仁等进行了反复权衡，考虑下边3个师都参加过1979年对越作战，表现都很好，派哪一个去应该都没问题。不过149师毕竟是整编过来不久的原兄弟部队，送死你去背锅我来的事不是解放军的做派，还得让自己的老部队上。至于在37师、38师中选择，37师的资历要老得多，响当当的红军师，历史战绩辉煌，又是军长陈世俊出身的部队，知根知底，老部队就要用在尖刀上。于是上报军区，最后拍板，37师上！

1988年1月12日，根据成都军区和第13集团军的命令，步兵37师奉命配属步兵38师112团、炮兵旅、工兵团、电子对抗营等单位共计1.7万人，由师长陈庆云、政委段树春等率领，进入云南省文山、砚山地区集结驻训。4月30日，37师所属各部队进入老山战区，归成都军区云南前指（成都军区副司令员张太恒任总指挥）指挥，全部接替了第27集团军的防务。非常有意思的是，对面越军河江前指的高级指挥官叫陈青云，与陈庆云师长只有一字之差，然而仇敌相见，分外眼红。

37师进入老山战区的时候，中越关系已经发生了相当微妙的变化。自从1986年7月顽固反华的越共强力领袖黎笋病逝后，由老资格的领导人长征挑头，开始了党和国家对内对外政策的转变。1986年12月，越共六大召开，在长征的鼎力推动下，选出了由14人组成的新一届中央政治局，主张改革的阮文灵当选为越共中央总书记，有5人新当选为政治局委员。长征、范文同、黎德寿这些越共元老退出了政治局，担任中央委员会顾问。在越共中央的新班子中，阮文灵、武志公、杜梅、武文杰四人长期搞经济，主张改革。越共六大实际上否定了僵化的黎笋路线，决定继续推进经济改革，把党和国家的中心工作逐步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

阮文灵在历史上对中国较为友好，曾多次秘密访华，中国领导人对他也比较熟悉，因此他一度受到了黎笋的排斥。阮文灵上台后，将从柬埔寨撤军与改善对华关系作为了国家政策调整的重点。不过碍于黎笋的干将、中央政治局委员、外交部长阮基石等党内保守派的阻挠，只能逐步进行政策调整，但这一趋势已不可逆转。1988年1月，越共中央书记处通过了11号决议，其中规定从2月7日起单方面开放中越边境全线，让越南边民自由地到中国境内探亲和贸易。同年12月，越南政府删去了宪法序言中有关“中国霸权主义”的措词。同时，加快了从柬埔寨分批撤军的步伐，以摆脱面临的政治困境。1988年12月底，越南即从柬埔寨撤出了5万驻军部队。1989年1月21日，越南国防部向边境6省驻军发出通知：除老山防御部队外，其余主力部队于5月前全部撤回内地；边境防务移交给地方部队和武装公安；越军士兵和公安人员严禁向中国边民开枪。

就是在这一大背景下，37师部队进入了老山战区参加轮战。此时当面越军已基本上放弃了积极的军事行动，连炮击、偷袭也大为减少，俨然在阵地上过起了日子，与中国军队“半和平”对峙。37师部队无大仗可打，根据中央军委“对敌保持适度军事压力”的指示，主要运用了对越军重点军事目标的小规模突袭、冷枪冷炮歼敌、阵地挤压和阵前搜剿等战术手段打击敌人。另外，在成都军区第13、14、15侦察大队配合下，还进行了一定规模的系列渗透侦察作战，广泛展开战场情报搜集工作，消除越军可能对中国军队防御造成的潜在威胁，继续掌握老山战场的主动权。

另外，自1988年初越南单方面开放中越边境全线后，有不少越南犯罪团伙乘机潜入中国境内，进行武装抢劫，给边境地区造成了很大危害。据统计，仅当年越南犯罪团伙就武装抢劫中国边民达1000余人次，其中5人被打死，14人被打伤。到了1989年，这类案件比1988年上升了18%，抢劫中方边民财物总额达人民币12万余元。在这种复杂的边境形势下，37师也奉上级指示注意协同边防公安、民兵，对渗透入境实施抢劫的越南犯罪团伙予以打击，取得了一定效果。

根据老山战场的实际情况，后来中央军委决定37师部队在老山打到底，其他军区不再派部队参加轮战。因此，37师部队的轮战时间延长到了一年半。到了轮战的最后几个月，37师部队根据中央军委指示先将一个步兵团撤出了老山战区，并将防线逐渐收缩回边境附近，把放弃的越南境内的阵地全部予以摧毁并埋设了大量爆炸物。成都军区第13、14、15侦察大队亦奉命先后撤出老山战区归建。
1989年9月，越南终于宣布从柬埔寨全面撤军，消除了中越关系恢复正常化的主要障碍。10月30日，根据中央军委和成都军区的命令，37师及配属部队全部撤离老山战区休整，由云南省军区守备部队接替其防务。至此，中央军委正式决定结束中越边境轮战。

在一年半的轮战期间，37师及配属部队共歼敌1787人（毙敌725人，伤敌1062人），摧毁敌军车8台、火炮49门、枪支2支、工事228个、弹药所24个，缴获火炮1门、枪支40支。同时自己伤亡241人（牺牲26人，负伤215人），以小的代价换取了较大战果。在整个两山地区坚守防御作战中，37师作为轮战的基本单位参战时间最长，牺牲人员则最少。

战后，中央军委授予步兵37师109团4连 “坚守英雄连”、38师112团1连“坚守英雄连”、集团军炮兵旅2连“英雄炮兵连”、110团107火箭炮连副连长范仲奎“炮兵侦察英雄”、111团2炮连战士邓尚春烈士“战斗英雄”荣誉称号；成都军区授予步兵37师侦察连战士谢小波“钢铁战士”、侦察连副连长高金海“战斗英雄”、109团工兵连连长杨庆华“排雷英雄”等荣誉称号；109团被记集体二等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