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肘后备急方笔记十九条

葛洪，是晋朝一位集思想家、医生和神棍于一身的名人。据明清小说见证，他后来还成了神仙，在玉皇大帝身边出没。肘后备急方，就是他的医学代表作。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科学史家们通过看这本书，找出了什么世界上最早的天花记录，预防狂犬病的免疫思想什么的，我就看不出来。虽然如此，我读这本方书，还是有所得的，记录于下。

1.葛洪的这些方是用于急病的，特点是方子组成简单，有不少都是单方，药也基本都是大路货，好给穷人方便。但是事有例外，这书里有十二味药组成的方子，也有麝香，鸡舌香之类看上去就觉得挺名贵的药材。可能是后人补的。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称："此书既已屡经后人窜乱增益，又複残缺不全，至足惜也。"

2.有特色的急救法

比如：
以小便灌其面，数回即能语。此扁鹊方法。
以管吹下部，令数人互吹之，气通则活。
取雄鸭就死人口上，断其头，以热血沥口中，并以竹筒吹其下部，极则易人，气通下即活。
令爪其病人人中，取醒。

（下部，就是消化管末端的小菊花。人中穴这个位置后世好像一直常用。）


3.对屎的运用。

救卒死而四支不收，矢便者，马矢一升，水三斗，煮取二斗以洗之。又取牛洞一升，温酒灌口中。洞者，稀粪也。

烧鼠矢，末服，如黍米。（这是治人被鬼打了，肚子剧痛的）
驴矢，绞取汁五六合，及热顿服，立定。（治心绞痛的）
取鸡矢白一寸，水六合，煮三沸，顿服之，勿令病者知之。（鸡矢白是名药，内经里就出没过的)
猪膏和羊矢涂之，亦佳。（这是“治毒攻手足肿疼痛欲断方”）
桃木中虫矢，末，服方寸匕。（预防传染病的。为什么用桃木呢？因为在古代桃树是一种具有神圣性的植物，凡是有小鬼作乱，就用它治。）
以苦酒和雀矢，涂廱头上，如小豆。（治疮。苦酒指醋，同伤寒论。可见那时醋质量不好。）
虾蟆、兔矢分等，末，勃疮上。（治下体肿烂）
鸬鷀矢和腊月猪脂涂，亦大验，神效。（治酒渣鼻！这个名词在晋代就出现了！）
绞粪汁，饮数合至一二升，谓之黄龙汤，陈久者佳。（这是治发瘟的，黄龙汤这个在历史上极其有名的名词，在这里现身了）

我不厌其烦的把各种动物的粪便都列举了一遍，葛洪也有用尿的方子，但是不举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也。

3.独行防身术

凡勐兽毒虫皆受人禁气，将入山草，宜先禁之，其经术云：

到山下先闭气三十五息，存神仙将虎来到吾前，乃存吾肺中，有白帝出，把虎两目塞，吾下部又乃吐肺气，白通冠一山林之上。于是良久，又闭气三十五息，两 手捻都监目作三步，步皆以右足在前，乃止，祝曰：李耳，李耳，图汝非李耳耶，汝盗黄帝之犬，黄帝教我问汝，汝答之云何。毕便行，一山之虎不可得见。

若逢之者，目向立，大张左手五指，侧之极势跳，手上下三度，于跳中大唤咄虎，北斗君汝去，虎即走。

（存，就是存思的意思。存思是道教法术，就是在心里观想一些七七八八的虚拟场景。葛洪虽然是个道士，但是那个时代的道士并不是很尊重老子，葛洪在抱朴子里就说过道德经写的不够深，不如我道教秘传灵文之类的话。怪不得在这里指着老虎念叨老子的名字。）


4.最惊悚的疗法

剥死马，马骨伤人手，毒攻欲死方。
以手内女人阴中，即愈。

（那个女人好惨！）

5.黑奴丸

麻黄二两，大黄二两，黄芩一两，芒消一两，釜底墨一两，灶突墨二两，梁上尘二两，捣，蜜丸如弹丸，新汲水五合，末一丸，顿服之。

（这是相当靠谱的方子了，我在《医宗金鉴》里看到过，一千多年了后人还记得这玩意，莫非它真的能治病？但是梁上尘这味药让人摸不着头脑。黑奴二字也太有喜感了些。）

6.治瘟疫方

辟天行疫疠，雄黄、丹砂、巴豆、矾石、附子、乾薑分等，捣，蜜丸，平旦向日吞之一丸，如胡麻大，九日止，令无病。

赤散方：牡丹五分，皂荚五分，炙之，细辛、乾薑、附子各三分，肉桂二分，真珠四分，踯躅四分，捣筛为散……

（这都什么药啊，附子，乌头，巴豆，羊踯躅都出来了 ！葛洪这么用，或许有他的道理，但是……到底能不能治好人，因为不好做人体实验，估计也很难弄清了。）


7.青蒿素

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

这是葛洪的原文，青蒿素这个药怎么被开发出来的，就不叙述了。


8.同是治疟疾，也有这种招数

日始出时，东向日再拜，毕，正长跪，向日叉手，当闭气，以书墨注其管两耳中，各七注，又丹书舌上，言子日死，毕，复再拜，还去勿顾，安卧勿食，过发时断，即差。

咒法，发日执一石于水滨，一气咒云：眢眢圆圆，行路非难，捉取疟鬼，送与河官，急急如律令。投于水，不得回顾。

9.脚气病

脚气之病，先起岭南，稍来江东，得之无渐，或微觉疼痺，或两胫小满，或行起忽弱，或小腹不仁，或时冷时热，皆其候也。不即治，转上入腹。便发气，则杀人。

（据说，这个不是缺乏维生素B1导致的那种脚气，那种病只有在人长时间除了精白米以外什么都不吃的情况下发生。葛洪说的脚气也许是某种待考的感染）

10.强似观音土

若遇荒年谷贵，无以充根，应须药济命者。

粳米一斗，酒三升，渍之，出曝之，又渍，酒尽止出，稍食之，渴饮之，辟三十日。足一斛二升，辟周年。


粒食者，生人之所资，数日乏绝，便能致命。《本草》有不饥之文，而医方莫言斯术者，当以其涉在仙奇之境，非庸俗所能遵故也，遂使荒馑之岁，饿尸横路， 良可哀乎。今略载其易为者云，若脱值奔窜在无人之乡，及堕坠溪谷空井深冢之中，四顾迥绝，无可藉口者，便须饮水服气。其服法如左。

闭口以舌料上下齿，取津液而嚥之，一日得三百六十嚥便佳。渐习乃可至千，自然不饥。三五日小疲极，过此便渐轻强。复有食十二时六戊者诸法，恐危逼之 地，不能晓方面，及时之早晚，故不论此。若有水者，卒无器，便与左手贮，祝日：丞掾吏之赐，真乏粮，正赤黄，行无过城下，诸医以自防。毕，三叩齿，右手指 三叩左手，如此三遍，便饮之。后复有杯器，贮水尤佳，亦左手执，右手以物扣之如法，日服三升，便不复饥，即差。


（《抱朴子》里这种妖蛾子很多的，没想到这里也有。另，这咒语真押韵！）

11.如何成为先知

上党人参半斤，七月七日麻勃一升，合捣，蒸，使气尽遍，服一刀圭，暮卧，逆知未然之事。

（麻勃，应该是大麻的花穗。中国的大麻不如印度的大麻有效成分多，所以后者经过品种改良，能够提炼毒品，前者依然停留在中药的层次上，但不代表着就没有奇效了。）

12.据说这叫恙虫病，葛洪首次发现

山水间多有沙虱，甚细略不可见，人入水浴，及以水澡浴，此虫在水中着人身，及阴天雨行草中，亦着人，便鑽入皮裹。其诊法：

初得之皮上正赤，如小豆、黍米、粟粒，以手摩赤上，痛如刺，三日之后，令百节强，疼痛寒热，赤上发疮，此虫渐入至骨，则杀人。

13.对精神病人的酷刑

治卒癫疾方，灸阴茎上宛宛中三壮，得小便通则愈。又方，灸阴茎上三壮，囊下缝二七壮。

又方，灸两乳头三壮，又灸足大指本聚毛中七壮，灸足小指本节七壮。
治卒狂言鬼语方，针其足大拇指爪甲下入少许，即止。

又方，以甑带急合缚两手，火灸左右胁，握肘头文俱起七壮，须臾，鬼语自道姓名，乞去，徐徐诂问，乃解手耳。

凡狂发则欲走，或自高贵称神圣，皆应备诸火炙，乃得永差耳。


14.所谓的免疫疗法

仍杀所咬犬，取脑傅之，后不复发。（我觉得是不灵的。）

15.耳屎的作用

猪耳垢着疮中，牛耳中垢亦可用之，良。（治蛇毒）

16.古代对竹叶青的记载

蛇，绿色，喜缘树及竹上，大者不过四五尺，皆呼为青条蛇，人中立死。

17.鸡冠为什么那么神？

割丹雄鸡冠血，管吹内鼻中。
又方，以鸡冠及血涂面上，灰围四边，立起。（以上治卒中仆街的）
以鸡冠血傅之，差。（恶疮）
割鸡冠血涂之。（被蜈蚣蜘蛛螫了）

（西游记里好像也有个什么昴日星官是只大公鸡，帮猴哥他们解决了蜘蛛精；又有个毗蓝婆菩萨是只老母鸡，昴日星官他妈，专吃蜈蚣精）

18.也给马灌点人粪，不然太不公平了

驴马胞转欲死。（什么叫胞转？另，葛仙翁恩及禽兽，居然有兽医的章节）
捣蒜，内小便孔中深五寸，立瘥。
又，用小儿屎，和水灌口，立瘥。
又方，骑马走上坂用木，腹下来去擦，以手内大孔，探却粪，大效。探法：剪却指甲，以油涂手，恐损破马肠。

19.天花和急性肝炎

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差后，疮瘢紫黑，弥岁方灭。此恶毒之气。世人云： 永徽四年，此疮从西东流，遍于海中，煮葵菜，以蒜齑啖之，即止。初患急食之，少饭下菜亦得。以建武中于南阳击虏所得，仍呼为虏疮，诸医参详作治，用之有效。（据说，这是中国对天花的首次记载）

比岁又有虏黄病，初唯觉四体沉沉不快，须臾见眼中黄渐至面黄，及举身皆黄，急令溺白纸，纸即如檗染者，此热毒已入内，急治之。



附：从中医角度看，比较有专业色彩的节段

伤寒有数种，人不能别，令一药尽之者，若初觉头痛，肉热，脉洪，起一二日，便作葱豉汤。用葱白一虎口，豉一升，以水三升，煮取一升，顿服取汗。不 汗，复更作，加葛根二两，升麻三两，五升水，煎取二升，分再服，必得汗。若不汗，更加麻黄二两，又用葱汤研米二合，水一升，煮之，少时下盐、豉，后内葱白 四物，令火煎取三升，分服取汗也。

又方，大黄、黄连、黄檗、栀子各半两，水八升，煮六七沸，内豉一升，葱白七茎，煮取三升，分服，宜老少。

初得伤寒，便身重腰背痛，烦闷不已，脉浮，面赤斑斑如锦文，喉咽痛，或下痢，或狂言欲走，此名中阳毒，五日可治，过此死。宜用此方。
雄黄、甘草、升麻、当归、椒、桂各一分，水五升，煮取二升半，分三服，温覆取汗。服后不汗，更作一剂。

天行诸痢悉主之，黄连三两，黄檗、当归、龙骨各二两，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入蜜七合，又火煎取一升半，分为三服，效。

天行毒病，挟热腹痛，下痢。升麻、甘草、黄连、当归、芍药、桂心、黄檗各半两，以水三升，煮取一升，服之当良。
葛洪，是晋朝一位集思想家、医生和神棍于一身的名人。据明清小说见证，他后来还成了神仙，在玉皇大帝身边出没。肘后备急方，就是他的医学代表作。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科学史家们通过看这本书，找出了什么世界上最早的天花记录，预防狂犬病的免疫思想什么的，我就看不出来。虽然如此，我读这本方书，还是有所得的，记录于下。

1.葛洪的这些方是用于急病的，特点是方子组成简单，有不少都是单方，药也基本都是大路货，好给穷人方便。但是事有例外，这书里有十二味药组成的方子，也有麝香，鸡舌香之类看上去就觉得挺名贵的药材。可能是后人补的。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称："此书既已屡经后人窜乱增益，又複残缺不全，至足惜也。"

2.有特色的急救法

比如：
以小便灌其面，数回即能语。此扁鹊方法。
以管吹下部，令数人互吹之，气通则活。
取雄鸭就死人口上，断其头，以热血沥口中，并以竹筒吹其下部，极则易人，气通下即活。
令爪其病人人中，取醒。

（下部，就是消化管末端的小菊花。人中穴这个位置后世好像一直常用。）


3.对屎的运用。

救卒死而四支不收，矢便者，马矢一升，水三斗，煮取二斗以洗之。又取牛洞一升，温酒灌口中。洞者，稀粪也。

烧鼠矢，末服，如黍米。（这是治人被鬼打了，肚子剧痛的）
驴矢，绞取汁五六合，及热顿服，立定。（治心绞痛的）
取鸡矢白一寸，水六合，煮三沸，顿服之，勿令病者知之。（鸡矢白是名药，内经里就出没过的)
猪膏和羊矢涂之，亦佳。（这是“治毒攻手足肿疼痛欲断方”）
桃木中虫矢，末，服方寸匕。（预防传染病的。为什么用桃木呢？因为在古代桃树是一种具有神圣性的植物，凡是有小鬼作乱，就用它治。）
以苦酒和雀矢，涂廱头上，如小豆。（治疮。苦酒指醋，同伤寒论。可见那时醋质量不好。）
虾蟆、兔矢分等，末，勃疮上。（治下体肿烂）
鸬鷀矢和腊月猪脂涂，亦大验，神效。（治酒渣鼻！这个名词在晋代就出现了！）
绞粪汁，饮数合至一二升，谓之黄龙汤，陈久者佳。（这是治发瘟的，黄龙汤这个在历史上极其有名的名词，在这里现身了）

我不厌其烦的把各种动物的粪便都列举了一遍，葛洪也有用尿的方子，但是不举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也。

3.独行防身术

凡勐兽毒虫皆受人禁气，将入山草，宜先禁之，其经术云：

到山下先闭气三十五息，存神仙将虎来到吾前，乃存吾肺中，有白帝出，把虎两目塞，吾下部又乃吐肺气，白通冠一山林之上。于是良久，又闭气三十五息，两 手捻都监目作三步，步皆以右足在前，乃止，祝曰：李耳，李耳，图汝非李耳耶，汝盗黄帝之犬，黄帝教我问汝，汝答之云何。毕便行，一山之虎不可得见。

若逢之者，目向立，大张左手五指，侧之极势跳，手上下三度，于跳中大唤咄虎，北斗君汝去，虎即走。

（存，就是存思的意思。存思是道教法术，就是在心里观想一些七七八八的虚拟场景。葛洪虽然是个道士，但是那个时代的道士并不是很尊重老子，葛洪在抱朴子里就说过道德经写的不够深，不如我道教秘传灵文之类的话。怪不得在这里指着老虎念叨老子的名字。）


4.最惊悚的疗法

剥死马，马骨伤人手，毒攻欲死方。
以手内女人阴中，即愈。

（那个女人好惨！）

5.黑奴丸

麻黄二两，大黄二两，黄芩一两，芒消一两，釜底墨一两，灶突墨二两，梁上尘二两，捣，蜜丸如弹丸，新汲水五合，末一丸，顿服之。

（这是相当靠谱的方子了，我在《医宗金鉴》里看到过，一千多年了后人还记得这玩意，莫非它真的能治病？但是梁上尘这味药让人摸不着头脑。黑奴二字也太有喜感了些。）

6.治瘟疫方

辟天行疫疠，雄黄、丹砂、巴豆、矾石、附子、乾薑分等，捣，蜜丸，平旦向日吞之一丸，如胡麻大，九日止，令无病。

赤散方：牡丹五分，皂荚五分，炙之，细辛、乾薑、附子各三分，肉桂二分，真珠四分，踯躅四分，捣筛为散……

（这都什么药啊，附子，乌头，巴豆，羊踯躅都出来了 ！葛洪这么用，或许有他的道理，但是……到底能不能治好人，因为不好做人体实验，估计也很难弄清了。）


7.青蒿素

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

这是葛洪的原文，青蒿素这个药怎么被开发出来的，就不叙述了。


8.同是治疟疾，也有这种招数

日始出时，东向日再拜，毕，正长跪，向日叉手，当闭气，以书墨注其管两耳中，各七注，又丹书舌上，言子日死，毕，复再拜，还去勿顾，安卧勿食，过发时断，即差。

咒法，发日执一石于水滨，一气咒云：眢眢圆圆，行路非难，捉取疟鬼，送与河官，急急如律令。投于水，不得回顾。

9.脚气病

脚气之病，先起岭南，稍来江东，得之无渐，或微觉疼痺，或两胫小满，或行起忽弱，或小腹不仁，或时冷时热，皆其候也。不即治，转上入腹。便发气，则杀人。

（据说，这个不是缺乏维生素B1导致的那种脚气，那种病只有在人长时间除了精白米以外什么都不吃的情况下发生。葛洪说的脚气也许是某种待考的感染）

10.强似观音土

若遇荒年谷贵，无以充根，应须药济命者。

粳米一斗，酒三升，渍之，出曝之，又渍，酒尽止出，稍食之，渴饮之，辟三十日。足一斛二升，辟周年。


粒食者，生人之所资，数日乏绝，便能致命。《本草》有不饥之文，而医方莫言斯术者，当以其涉在仙奇之境，非庸俗所能遵故也，遂使荒馑之岁，饿尸横路， 良可哀乎。今略载其易为者云，若脱值奔窜在无人之乡，及堕坠溪谷空井深冢之中，四顾迥绝，无可藉口者，便须饮水服气。其服法如左。

闭口以舌料上下齿，取津液而嚥之，一日得三百六十嚥便佳。渐习乃可至千，自然不饥。三五日小疲极，过此便渐轻强。复有食十二时六戊者诸法，恐危逼之 地，不能晓方面，及时之早晚，故不论此。若有水者，卒无器，便与左手贮，祝日：丞掾吏之赐，真乏粮，正赤黄，行无过城下，诸医以自防。毕，三叩齿，右手指 三叩左手，如此三遍，便饮之。后复有杯器，贮水尤佳，亦左手执，右手以物扣之如法，日服三升，便不复饥，即差。


（《抱朴子》里这种妖蛾子很多的，没想到这里也有。另，这咒语真押韵！）

11.如何成为先知

上党人参半斤，七月七日麻勃一升，合捣，蒸，使气尽遍，服一刀圭，暮卧，逆知未然之事。

（麻勃，应该是大麻的花穗。中国的大麻不如印度的大麻有效成分多，所以后者经过品种改良，能够提炼毒品，前者依然停留在中药的层次上，但不代表着就没有奇效了。）

12.据说这叫恙虫病，葛洪首次发现

山水间多有沙虱，甚细略不可见，人入水浴，及以水澡浴，此虫在水中着人身，及阴天雨行草中，亦着人，便鑽入皮裹。其诊法：

初得之皮上正赤，如小豆、黍米、粟粒，以手摩赤上，痛如刺，三日之后，令百节强，疼痛寒热，赤上发疮，此虫渐入至骨，则杀人。

13.对精神病人的酷刑

治卒癫疾方，灸阴茎上宛宛中三壮，得小便通则愈。又方，灸阴茎上三壮，囊下缝二七壮。

又方，灸两乳头三壮，又灸足大指本聚毛中七壮，灸足小指本节七壮。
治卒狂言鬼语方，针其足大拇指爪甲下入少许，即止。

又方，以甑带急合缚两手，火灸左右胁，握肘头文俱起七壮，须臾，鬼语自道姓名，乞去，徐徐诂问，乃解手耳。

凡狂发则欲走，或自高贵称神圣，皆应备诸火炙，乃得永差耳。


14.所谓的免疫疗法

仍杀所咬犬，取脑傅之，后不复发。（我觉得是不灵的。）

15.耳屎的作用

猪耳垢着疮中，牛耳中垢亦可用之，良。（治蛇毒）

16.古代对竹叶青的记载

蛇，绿色，喜缘树及竹上，大者不过四五尺，皆呼为青条蛇，人中立死。

17.鸡冠为什么那么神？

割丹雄鸡冠血，管吹内鼻中。
又方，以鸡冠及血涂面上，灰围四边，立起。（以上治卒中仆街的）
以鸡冠血傅之，差。（恶疮）
割鸡冠血涂之。（被蜈蚣蜘蛛螫了）

（西游记里好像也有个什么昴日星官是只大公鸡，帮猴哥他们解决了蜘蛛精；又有个毗蓝婆菩萨是只老母鸡，昴日星官他妈，专吃蜈蚣精）

18.也给马灌点人粪，不然太不公平了

驴马胞转欲死。（什么叫胞转？另，葛仙翁恩及禽兽，居然有兽医的章节）
捣蒜，内小便孔中深五寸，立瘥。
又，用小儿屎，和水灌口，立瘥。
又方，骑马走上坂用木，腹下来去擦，以手内大孔，探却粪，大效。探法：剪却指甲，以油涂手，恐损破马肠。

19.天花和急性肝炎

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差后，疮瘢紫黑，弥岁方灭。此恶毒之气。世人云： 永徽四年，此疮从西东流，遍于海中，煮葵菜，以蒜齑啖之，即止。初患急食之，少饭下菜亦得。以建武中于南阳击虏所得，仍呼为虏疮，诸医参详作治，用之有效。（据说，这是中国对天花的首次记载）

比岁又有虏黄病，初唯觉四体沉沉不快，须臾见眼中黄渐至面黄，及举身皆黄，急令溺白纸，纸即如檗染者，此热毒已入内，急治之。



附：从中医角度看，比较有专业色彩的节段

伤寒有数种，人不能别，令一药尽之者，若初觉头痛，肉热，脉洪，起一二日，便作葱豉汤。用葱白一虎口，豉一升，以水三升，煮取一升，顿服取汗。不 汗，复更作，加葛根二两，升麻三两，五升水，煎取二升，分再服，必得汗。若不汗，更加麻黄二两，又用葱汤研米二合，水一升，煮之，少时下盐、豉，后内葱白 四物，令火煎取三升，分服取汗也。

又方，大黄、黄连、黄檗、栀子各半两，水八升，煮六七沸，内豉一升，葱白七茎，煮取三升，分服，宜老少。

初得伤寒，便身重腰背痛，烦闷不已，脉浮，面赤斑斑如锦文，喉咽痛，或下痢，或狂言欲走，此名中阳毒，五日可治，过此死。宜用此方。
雄黄、甘草、升麻、当归、椒、桂各一分，水五升，煮取二升半，分三服，温覆取汗。服后不汗，更作一剂。

天行诸痢悉主之，黄连三两，黄檗、当归、龙骨各二两，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入蜜七合，又火煎取一升半，分为三服，效。

天行毒病，挟热腹痛，下痢。升麻、甘草、黄连、当归、芍药、桂心、黄檗各半两，以水三升，煮取一升，服之当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