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WC】飞过F-15、16和MIG-29的教官对比几款战斗机特点 ...

Tyler Rogoway原著，WC阿姆斯壮发帖 链接http://www.dsjunshi.net/forum.ph ... &extra=page%3D1
Armstrong译，翻译质量较佳
原载空军之翼，转载请注明

原题：《怎样才能在一场狗斗中获胜？来自一位F-16和米格-29双料教官的故事》

　　弗雷德“斯潘基”克利夫顿中校是“侵略者”有史以来经验最丰富的飞行员之一，飞过F-15、F-5、F-16和凶名在外的米格-29，驾驶这些战斗机进行过无数场狗斗。他还是著名的美国空军战斗机武器学校的毕业生。今天，他在这篇文章中与大家分享他的专业知识。


德国空军在统一后继承了米格-29，让北约飞行员得以一窥这种神秘战斗机的究竟

你曾作为交换飞行员飞过俄制米格-29“支点”，从而成为美国空军飞这种战斗机的第一人，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首先说说我的一点（作者：不止一点）背景。我在1979年获得航空航天工程学位，大学毕业后在西雅图地区为波音公司干了两年。那时我还不打算参军，因为我在德州布利斯堡的陆军大院长大，可能觉得在陆军中已经呆厌。爸爸也对我说过，如果我参加陆军的话，他就要打我屁股。相信我，爸爸，陆军职业生涯选择从来没出现在我的雷达屏幕上，因为陆军没有超酷的喷气机！
　　我一生迷恋飞机，那时已经制作过数百个塑料拼装模型，之后开始玩线操纵动力模型，然后是无线电遥控模型。我一直想学习飞行，却负担不起费用。波音的一位同事告诉我公司有个波音员工飞行协会（BEFA），向会员提供一系列租金低廉的飞机。例如塞斯纳152包燃料的租金是每小时19美元，需要教练的话仅需要另加每小时10美元就行了。于是我就加入了BEFA，然后在1981年获得了私人飞行员执照，执照墨迹未干我就带着女朋友上天兜风了。之后我开始飞高一级的塞斯纳172，感觉这架飞机正是我需要的。尽管飞“虫子粉碎机”（塞斯纳172的绰号）很有趣，但肯定不会让我觉得激动。1981年春天的一个周六，另一位同事打来电话问是否愿意一起去看看麦科德空军基地开放日。我们去的那天正遇上西北太平洋沿岸地区异常晴朗的天气，一架F-15和一架F-16并排停在跑道上，我就像苍蝇遇见牛肉饼被飞机吸了过去，我肯定两名飞行员很高兴被我用五花八门的问题轰炸他们的耳朵。观看完加拿大“雪鸟”飞行表演队的精彩演出后，我站在两架战斗机面前，心想我也要飞其中一架。

  
波音员工飞行协会是个好学校

　　第二个星期，我就打电话给本地的征兵办公室，联系上了美国空军征兵官。我们约好见面时间，当我走进办公室时，海军征兵官大曲说如果空军不要我，就来海军吧。空军征兵官肯定被我的外表吓到了，当时我留着齐肩秀发，蓄着向上弯曲的小胡子。他开门见山就说空军飞行员需要大学文凭，这个没问题，于是第一个选择框被打上了钩。他接着说我不能（或者从来没有）碰毒品，当然没有过，第二个方框也被打上了钩。我一路闯关，要知道那是1981年，里根总统刚开始扩充军备，如果你符合最低标准并且能让镜子起雾的话（指稍稍注意一下仪表），那你就能参军。提交申请几个月后，我通过了笔试和飞行体能测试，随后获得了去美国空军军官训练学校（OTS）的资格。你只有通过OTS的选拔，才能参加后续的飞行员学员训练。
　　我一路驱车从西雅图奔向德州圣安东尼奥（当时空军军官训练学校在拉克兰空军基地的麦地那附属建筑内），途中经过犹他州希尔空军基地，我在车上看到了几架F-16在飞五边。如果你曾去过盐湖城地区，那就会知道这种景色会有多么好看，天空中飞翔的F-16、远处巍峨的山脉，只能是上帝的神迹。我就在那里坚定了飞F-16的决心。


希尔空军基地就在山脚下

　　谁知在我整个服役生涯中从未被派驻过希尔基地。
　　通过OTS的选拔后，我于1982年3月开始了在德州劳克林空军基地的飞行学员训练，我所在的班级足足有72名学员（再次归功于里根）。如果要说我在飞行训练上有什么顾虑话，那么最大的问题就是飞特技，那时的我根本不喜欢过山车这类玩意，我很担心在飞特技时会眩晕。我们第二次还是第三次飞T-37时就开始做一些简单特技，结果我如鱼得水。
　　接下来顾虑的是仪表飞行，之前我从没飞过仪表。在仪表飞行中你要同时做四件事——保持航向、保持高度、保持空速、进行无线电通话。在第一次T-37模拟器仪表飞行训练中，我只能同时做三件事。在第二次模拟器训练时，暴躁的教官中尉敲打着遮光板，因我的错误而向我大喊大叫。我不是逆来顺受的那种人，我抬起头看着他，说如果他闭上鸟嘴的话我能做得更好。最后他真的闭了嘴，我的表现也更好了。这件事之后我和他相处融洽，一起飞了很多架次。我在T-37上没有搞砸过任何一次飞行和模拟器训练。


我飞T-37

　　我的好运气延续到了T-38上，我承认搞砸过一次T-38飞行训练，那次我作为长机在编队起飞时起落架收慢了。随着分配时间的临近，我被评为“胜任战斗机”。我填写了任命志愿表格（别名梦想表），第一志愿填F-16，第二志愿F-15。


升级到T-38了

　　每个班的任命之夜都有一点点不同。我们会事先知道班级分配到的飞机，我们班分到的战斗机名额是一架F-16、两架F-15、一架F-4和三架A-10。我们班决定在任命之夜把每位同学依次叫到前面来面向人群站好，然后让投影机在他或她的背上投射飞机照片。第一张照片是该同学的第一志愿，第二张照片是全班同学投票产生的最适合他（她）的飞机，最后一张照片是美国空军最终让你飞的飞机。随着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上台，飞机的数量也越来越少，这有点像在发纸牌，越发越少。我和另外一名同学是最后上台的两名学员，只剩下一架F-15和一架F-16了。我先被叫到名字，当我站在众人面前后，背上出现的第一张照片是F-16，第二张是F-16，第三张是F-15。
　　什么？你们这些坏蛋在开玩笑吗？我的心乱了。其实我能飞战斗机是一件大好事也是一项荣誉，要知道我们班有13名倒霉蛋被挑选出来从事美国空军的终极螺丝钉工作——一级委任教官飞行员，留在劳克林指导新学员飞T-37和T-38。我只能换上笑脸，不情愿地向学员中队长敬礼，握紧拳头回到座位。第一志愿泡汤，我只能说服自己去接受F-15了，最后我还是决定放下包袱坐进F-15。我们班72名同学只有38人得以毕业，即便在里根扩军时，军队的标准也是很高的。在我们收到飞行翅膀徽章的那天，最后一位同学惨遭淘汰。
　　1983年7月我在亚利桑那州卢克空军基地开始了F-15A训练，1983年10月被分配到新墨西哥州霍洛曼空军基地的第7战术战斗机中队。1987年2月我又被调到内利斯空军基地的第65“侵略者”中队。我在“侵略者”飞了大约一年半后，决定从F-5E改飞另一种飞机，就是我的终极梦想——F-16。

  
在的第7战术战斗机中队飞F-15A

　　美国空军在决定哪些“侵略者”飞行员可改飞F-16方面一直犹豫不决。一开始，空军并不打算让很多像我这样的前F-15飞行员去学飞F-16，因为还有一大堆F-5教官没地可去，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山姆大叔向我们提供了许多海外F-5教官工作，他想让我们这些前“老鹰”飞行员排着队撞墙，并在后面向我们扔飞镖。我得到了一个去突尼斯比塞大的西迪艾哈迈德空军基地的任命，我自愿去那里工作的条件是我能回到“侵略者”并换装F-16（还记得吗？我的头号选择）。空军和我达成了交易，我在异国他乡工作一年后，得到了一个去美国太平洋空军“侵略者”中队的任命。该中队正从菲律宾克拉克空军基搬去冲绳嘉手纳空军基地，获得了很多全新的Block30 F-16C“蝰蛇”。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就在我去佛罗里达州麦克迪尔空军基地准备学飞F-16的路上，美国空军决定解散所有“侵略者”中队。突然间我成为了不受人待见的“臭老鹰”飞行员，如无必要，空军是不会给我们这种人一架“蝰蛇”的，这对上尉军衔的我来说尤其如此，有些障碍是我无法跨越的。战术空军司令部任命处和美国空军人事中心在我的去向问题上也犹豫不决，一开始的任命让我抓狂——加州欧文堡空中联络官。不过最后好运终于来临，我被允许继续参加F-16训练并获得了去日本三泽空军基地的任命。我终于得到了一架F-16，从我开始飞行学员训练到第一次飞“蝰蛇”，足足等了7年多。
　　到达三泽后，我又遇到年龄问题，这里有一帮老头飞行员和一堆年轻的菜鸟飞行员，我两头都不靠。由于我有丰富的战斗机飞行经验，所以很快就被晋升为F-16教官。我们中队的武器和战术军官（现在已经是四星将军）人不错，还是美国空军战斗机武器学校的毕业生。因为我还不算太老，所以他把我送去了战斗机武器学校深造F-16，我正好赶上学校改名为“美国空军武器学校”前的最后一个班——92A班。

  
这座不起眼的建筑就是美国空军战斗机武器学校大门

　　作为武器学校的毕业生，你能够打开一些不对普通战斗机飞行员开放的大门。1995年我在波普空军基地飞“蝰蛇”时，被选为美国空军的第一位米格-29交换飞行员前往德国，这项工作的首要条件就是武器学校毕业生。在那项任务后，我来到新墨西哥州加农空军基地继续飞“蝰蛇”。2001年回到内利斯，2004年12月挂靴退役，这就是我的“简要”服役生涯。

  
武器学校毕业生的臂章，精英中的精英

提到美国战斗机，你飞过一些现代航空史上最著名的美国战斗机，包括F-15、F-5和F-16。你能给我们说说每种战斗机的特点和它们的优缺点吗，尤其在空-空作战方面？
　　F-15A/B：F-15远远超过另外两种战斗机。“鹰”大而有力，操控性也很好，给人的感觉就像一辆奔驰。它的座舱大而宽敞，外部视野非常好，但由于有风挡隔框，所以比“蝰蛇”稍差。控制响应干净利落，但有时也会焦躁不安，尤其在俯仰操纵时。F-15A的结构重量比F-15C轻了680千克，内油也少了907千克，这意味着作战半径较短。总之该机是一架伟大的基本战斗机机动（BFM，又名狗斗）机器。

  
“鹰”大而有力，操控性也很好，给人的感觉就像一辆奔驰

　　F-15加速凌厉，但在低空不是特别快。很多资料说F-15能飞到2.5马赫，其实2.5马赫只能在15000米以上的高空飞出来，而且最大持续时间限制为1分钟。我曾不止一次驾驶该机飞到2.35马赫，这已经是正常操作的极限了。
　　我们偶尔会练习拦截SR-71，此时我们要飞到1.9~2.1马赫，在这种速度下飞行也是很罕见的。之前有人认为我们曾试图追逐SR-71，情况并非如此，因为拦截都是迎头进行的。SR-71模拟米格-25，我们则对它其模拟发射AIM-7导弹。
　　边垂直爬升边加速？这是一个流言。首先，老式烧煤油的普惠F100-PW-100存在一些问题。当你把油门推进加力位置时你并不能100%确定火焰是从尾喷管还是从进气口喷出来，有时飞机两头会同时喷火。我曾驾驶过F-15双发滑翔机，也就是说两台发动机虽然还在运转，但都不产生推力，因为它们都失速了，当时我在这种飞机才飞了约30小时。F-15C的普惠F100-PW-220发动机改进不少，但只能产生约10660千克推力，使F-15C的推重比在挂8枚导弹且不挂副油箱时稍小于1。如果驾机垂直爬升，那么随着空气密度的下降，发动机推力也随之下降，而重量并没有成比例下降，因为推力下降的速度比燃料烧掉的速度要快。所以你们就不要乱想了，F-15不可能边垂直爬升边加速。

  
F-15边垂直爬升边加速？别开玩笑了

　　要说F-15A还有什么缺点，至少与人们期望值相比的话，那就是航电了。最早的APG-63雷达实在辜负了厂家天花乱坠的宣传，这值得另开一篇来讨论。

  
F-15A的APG-63雷达

　　最后总结一下，我在F-15上练就了坚实的空空战技基础，这款战斗机最终把自己“推销”给了我，我喜欢飞它。
　　
       F-5E/F：我结束第一次战斗机任命后，选择去“侵略者”中队，这对我来说是场豪赌。在那个年代，像我这样菜鸟飞行员很少能获得连续第二次飞F-15的任命，除非你去卢克或者廷德尔空军基地当一名“老鹰”教官。“侵略者”飞行员的入选竞争激烈，所以我对能加入感觉不错。那时“侵略者”还没有装备双座F-5，我飞单座F-5超过一年半后我才坐上了F-5F。我讨厌F-5F，飞起来就像一条狗。
　　与“鹰”的复杂相比，F-5E是截然相反的，该机的总体特点就是两个字：简单。大多数人看见F-5E时都会以为这是一架单座T-38，但事实并非如此。F-5E通用电气J85-21发动机的军用推力几乎等同于T-38的J85-5的加力推力。F-5E的内油也比T-38多了408千克，因此航程稍好。根据批次，F-5还有半自动或全自动的前缘和后缘襟翼操纵，这点和“蝰蛇”类似。“虎II”不管在低空还是高空，都能绕着T-38飞圈圈。

  
“侵略者”中队的F-5E小巧而致命

　　因为F-5是如此之小，所以你用雷达搜索它时会遇到一些问题，如果F-5在交汇中生存了下来，你也很难目视发现它。坐在F-5中寻找对手也是一个挑战，因为它的脉冲雷达不是很好而且难以使用。你还要面对对手都驾驶更大战斗机的事实。F-5E在机动战斗中表现很好，虽然享受不到其他战斗机那样的持续转弯速率，但它的机鼻在低速中指向灵活，至少可以吓唬一些菜鸟飞行员，让他们犯下错误。F-5的操纵感觉比T-38重，后方视野欠缺但还能凑合。机鼻上方的视野也是一个挑战，因为机鼻实在太长了再加上座椅位置很低，所以我在狗斗中如果知道对手在下方时，往往就倒飞交汇以保持目视接触。

  
基本战斗机机动空战中的交汇时刻

　　F-5是一架伟大的“侵略者”战斗机，能出色模拟米格-21，也能凑合模拟米格-23，但无法模拟新式的米格-29和苏-27“侧卫”。无法模拟苏联新装备的第四代战斗机是F-5在美国空军中消失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F-5没有实用战斗机所需的航程，外挂能力也很弱。但它飞起来能让人尖叫，我在F-5上学到的杆舵配合操纵技术比在其他飞机上学到的都多。在大推力飞机上，推力可以弥补你犯的很多错误，但在F-5上你没有犯错的机会，这只是架装了很多炮弹的小飞机。

       F-16C/D：在我看来“蝰蛇”有着战斗机该有的一切。它体积小、灵活，加速快得像子弹，飞起来能让人享受到纯粹的快乐。F-16不应该去扔炸弹，改进过雷达的“蝰蛇”能获得像“鹰”那样的能力，可以担负更多的空空任务。我说过F-15像奔驰，那么F-16就像一级方程式赛车。座舱紧凑，当让你感觉更多的是把战斗机穿在身上而不是坐在它的座舱中。你要花尽可能多的时间来适应侧杆，因为这是力感应操纵杆。

  
你感觉更多的是把战斗机穿在身上而不是坐在它的座舱中

　　我飞过F-16C/所有批次——Block 25、30、32、40、42、50、52。普惠动力的Block 25、32和42有很好的性能，但还不足够好。通用电气（GE）动力的Block 30、40和50，以及普惠（PW）动力的Block 52绝对是野兽。美国空军现役F-16中队装备GE“蝰蛇”，空军国民警卫队和预备役中队混合装备GE和PW“蝰蛇”。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加速性能可以超过GE F-16的飞机，在低空，GE“蝰蛇”能飞出无人能敌的1500千米/时表速，而且这一速度受到聚碳酸酯座舱盖的限制而不是发动机。速度再高上去座舱盖就会因空气摩擦过热变形了。在高空，我曾驾驶“蝰蛇”飞到2.05马赫，F-16的固定进气口限制了它的高速性能，而F-15具有可变几何形状进气口。
　　在前F-15飞行员和战斗机武器学校F-4毕业生、美国空军退役上校——C·R·安德瑞格的书《棒极了：越战十年后再飞空军战斗机》中，他对F-16是这样描写的：“驾驶F-16最纯粹的乐趣是在‘火球’中（乱糟糟的多机狗斗），在那里F-16能击败F-15，更别提其他战斗机了。F-16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敏捷性和能量，飞行员可以靠近并咬住猎物。与蝰蛇相比它更像是蟒蛇，逐渐挤压狗斗半径，消耗猎物的能量和反抗能力，直到发起最后致命一击。箔条弹可能会欺骗雷达制导导弹，红外弹可能会干扰红外制导导弹，但一名飞行员会说：‘你不能干扰和欺骗愚蠢的机炮。’F-16就是这么一架极好的机炮战斗机，在火球中它就是顶级掠食者。”

  
F-16是美国4代机中的狗斗之王

F-15“鹰”vs F-16“蝰蛇”，谁能在空空作战中获胜？
　　我们先讨论超视距（BVR）。F-15在雷达探测距离上享有很大优势。你想不到的是“蝰蛇”雷达的峰值功率比“鹰”高，这是因为F-15的雷达有高脉冲重复频率模式，而“蝰蛇”没有，只能以中等脉冲重复频率运行，所以“鹰”的雷达能沿发射方向辐射出更大的雷达能量，探测距离也更远。由于我飞的F-15A安装的是老旧的APG-63雷达，所以F-16C的APG-68雷达对我来说升了一级。APG-68有更多的操作模式和多目标能力，可惜我在“蝰蛇”的最初几年只能用AIM-9，直到1991年底，AMRAAM才开始装备F-16。
　　在空空作战挂载时，F-16与F-15相比具有较高的燃料重量比和较低的耗油率。战斗机武器学校的一位F-15C教官——迈克“蟒蛇”斯崔特在1988还是1989年写过一篇战斗机武器评论，文章证实了我的观点：“蝰蛇”在占位耗时、加速到拦截速度的耗时和航程上都占优势。
　　再讨论视距内（WVR）。情景设定为一架F-15C和GE F-16C迎头交汇，没有导弹，只能使用机炮。在这种情景下F-16的确占优，此时的F-15决不能懈怠，也没有犯错的空间，因为F-16享有持续转弯速率和推重比的双重优势。我飞F-16的狗斗策略就是不要把速度降太低，当F-16撞到线传飞控迎角限制时会慢下来，这样就无法咬住对手了，除非绝对必要，否则F-16就要保持速度。我会保持住相对“鹰”的速度优势，当他机鼻划出的弧线开始放缓时，我就获得了击落他的机会，运用垂直机动和F-16的转弯速率优势，使机鼻对准目标。这两种飞机都有出色的操控品质，座舱视野也相差无几，米格飞行员对付其中任何一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侵略者”中队的F-15和F-16

你被送到德国与前敌人在同一架战斗机中飞行，而就在多年前你还一直在进行杀掉他们的训练，你对此怎么看？
　　如前所述，我在北卡罗来纳州波普空军基地飞F-16时得到了这个任务。我所在的F-16中队成立于1993年6月，大约6个月后形成作战能力。空中作战司令部（ACC）给这个中队塞进一帮经验丰富的老鸟，我是中队的四个小队指挥官之一，1994年2月我晋升少校，3月1日起正式佩戴起少校军衔。1994年11月我们完成了首次作战部署，中队运转步入正轨。

  
在波普空军基地飞F-16

　　当时ACC有一个政策：一个战斗机中队只能有3名校级军官，也就是说这三人会分别担任中队长、作战军官和助理作战军官。而我们中队的校级军官的数量超标，ACC在我们完成作战部署后开始调整，我在墙上的手写名单中发现我该去找新任命了。
　　90年代，你可以在人事中心的网站上找到你想要的任命并在线申请，我们称之为“招聘广告”。我的申请都被拒绝了，一名队友问我有没有申请过米格-29交换飞行员任命，我没看见这个任命，它藏在了特别任命版块中。我浏览了一下任命信息，然后致电联络人。在当时，不管有没有人已经填过申请表格，所有任命都必须贴在“招聘广告”中，只是因为官方需要这么一个“竞争”程序。有时候会出现有人已经获得了这份工作，而任命信息还贴在网站上并标着有效标签的事。所以我需要先问问联络人这个任命还在不在，我担心内利斯基地某个走运的家伙已经获得了这项任命，“招聘广告”只是个摆设。
　　联络人告诉我这是个开放竞争的任命，我回答说：“那就请把我作为志愿者加进去吧。”这份工作需要一位武器学校的F-15C和F-16双料毕业生，需要通过国防语言能力测验（DLAB），最后还需要在加州蒙特里国防语言学院（DLI）接受完整的德语培训。作为“侵略者”飞行员的我已经是模拟米格-29/苏-27的专家了，我真的很想要这份工作，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可以检验一下我一直以来教授的关于米格-29“支点”的知识是否正确。
　　要闯的第一关是国防语言能力测验。我们在德州埃尔帕索考西班牙语，从第一级考到第七级，而我甚至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西班牙语，怎么能通过测验呢？考试时我坐在一张课桌前并领到一副耳机，监考老师把一盒磁带放入录音机开始播放1级语言规则听力题。我手拿1级语言规则说明，听着耳机里传来了古怪语言，就像是菲律宾语和阿拉伯语的混合体。我要根据语言规则和听到的古怪声音，硬着头皮翻译不同的语句。1级语言规则只有5道题目，然后是进入2级语言规则考题，对了，先别扔掉手中的1级语言规则说明，你还需要它。现在，我不得不用两份语言规则来翻译更多语句了。然后是依次是3、4、5级语言规则考题，每级都增加一份新的语言规则说明，但你仍需用到之前的所有说明。这是一次艰难的考试，你没有倒带再听一遍的机会。我知道我考砸了，我的名字可能不会进入米格-29候选名单。不过你瞧，我居然通过了测试，“如果有疑问，就选C吧”这个策略果然奏效了，最后我成功入选米格-29交换飞行员名单。

  
国防语言能力测验以听力为主

　　本来在1995年5月国防语言学院德语班开班前有一份结果报告出炉，但测验过去一个月了，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幸运儿会去德国飞米格-29。得到这份工作的家伙需要时间准备搬家，他先要去加州，然后在开班前租到房子，结果空军把这个时间变得很紧张。我在人事中心有一为军官训练学校和飞行学员训练时期的同学，他毕业后被分配去飞A-10，最后我们还在三泽一起飞过F-16。我打电话给他，问他是不是能从负责特别任命的家伙嘴中套点消息，他说一定给我回电话。他做到了，他打电话来说不能透露确切的消息，但他说如果有机会去德国的话，希望我能让他搭乘米格-29。
　　几天后一位身在伦敦的美国空军上校正式打电话来通知我这个消息，他负责在欧洲、北非和中东地区的所有交流人员，他向我表示祝贺。他说是德国人把我的名字放在了首位，因为我飞过“鹰”和“蝰蛇”，还做过“侵略者”飞行员。
　　1996年1月我出现在了德国拉格。第一个月我孤身一人，我先找到房子才能把家人接到德国。在我的家居用品运来前我只能住在基地，因为无事可做，我就干脆开始研究米格-29飞行手册。这架飞机极其简单，电气和液压系统与F-16的相似。之后我花了几个下午的时间来学习系统理论、常规操作和紧急操作程序。我做了大约5架次模拟器飞行，内容涵盖常规操作、紧急操作和仪表飞行，最后一次模拟器训练是紧急操作程序。

  
拉格基地的米格-29

　　米格-29的飞行训练内容和美国空军飞行员换装新飞机时一样，前几架次飞行使用米格-29双座型，主要让你感受一下飞机的操控性，并进行仪表飞行和五边飞行训练。第4还是第5次飞行是仪表飞行考核，允许我驾驶单座米格-29放单飞。我对单飞毫不担心，我之前已经单飞了太多的飞机，这都不叫事。
　　此时我的家人已经来到德国，在我首次单飞的那天早上，我离家时并没有对妻子提到此事。但是在我爬上飞机准备飞行时，一位飞行员把我的家人接到现场来见证我的首次米格-29单飞。我滑上跑道时，切换到塔台频率，报告准备好起飞。在起飞前的间隙，耳机里传来我9岁女儿的声音，真是太贴心了。降落后，我受到了中队飞行员、家人、联队指挥官和许多其他人的祝贺，我收到了一块纪念牌，我们一起举杯喝香槟庆祝。德国人做事太上道了。

  
这就是那块纪念牌

　　接下来开始“支点”的战术训练。到德国时我已积累了2500小时战斗机飞行时间，他们觉得我只需要完成简单的教学大纲就行了。我在一天就做完了BFM阶段（进攻、防守、中立攻防）训练。之后我还完成了一次模拟截击，轻松过关。
　　德国飞行员进入米格中队的唯一途径是先成为F-4长机，他们不要新手和“狂风”飞行员。专为新米格-29飞行员设计的换装课程能让他成长为米格-29长机。我完成最后一次大纲飞行后，有人问我想不想在第二天带领4架米格-29与4架丹麦F-16较量一下。我心虚地说上次飞4 v 4还是一年多前，可能有点生疏了，我更乐意也更胜任小队的其他任何位置。那次我作为僚机参加了模拟空战，不过在第二次4 v 4时我当上了长机。
　　因为我已经具有多种战斗机的教官资格，联队标准化和评估军士长（他是F-4F战斗机武器学校毕业生）决定缩短我的米格-29教官资格认证过程。他解释说这是因为他们不用教我如何成为一名飞行教官了，所以我只需要坐在后座上进行一次仪表飞行考核并安全降落就行了。结果我成了一名飞行时间不足30小时的米格-29教官。

  
这批米格-29对北约空军来说简直如获至宝

　　我们并没用“支点”来模拟华约曾经使用的战术，而是直接使用西方战术。米格-29有点像F-16装备AMRAAM之前的样子，尽管我们有俄制超视距导弹，但我们无法靠近这些西方AMRAAM射手贴身肉搏并取得胜利，我们必须偷偷摸摸的。
　　德国统一时，德国空军继承了24架米格-29战斗机，一小队F-4骨干飞行员被送到米格-29中队检查飞机，然后“教”前东德人民军米格-29飞行员如何以西方战术使用该机。德国空军通过审核程序来决定哪些前东德米格-29飞行员能留下，哪些要滚蛋。这一过程进行得很艰难，有时甚至不近人情。不过最终当我抵达时，中队大约有25名米格-29飞行员，约一半是东德佬（Ossis），另一半是西德佬（Wessis）。
　　审核程序很有必要，德国空军从两边都挑出了正确人选。即便几年前我们还互相为敌，但不得不承认这些东德佬都是非常棒的家伙，我们彼此分享着对战斗机飞行的共同热爱。
　　我与他们相处很融洽，他们也非常愿意接受我成为中队一员。我在联队中遇到的唯一问题来自于一些维修士官（几乎都是东德佬），他们中的一些人完全敌视我。
　　我会避免和东德佬谈论“我们 vs 他们”的话题，但如果他们挑起来，我也不会逃避。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征服者而他们在冷战中被征服，我们专注于让自己成为更好的米格-29飞行员，我想他们至少能明白他们的训练并没有达到西方标准。他们以前因为行动受到限制、思维创新被钳制而感到沮丧，他们很尊重我们飞机和我们训练的能力。
米格-29“支点”飞起来如何，它有没有辜负自己的恶名和冷战时代的宣传？
　　“支点”是一种非常简单的喷气机，是专为苏联战术空军设计的，这意味着飞行员只是地面控制中心的延伸。正如许多人了解到的，华沙条约组织国家并不允许飞行员自创战术和自主作战。米格-29座舱的开关布置达不到西方标准，传感器也不是用来提高飞行员态势感知能力的工具，而仅仅是辅助武器发射。
　　米格-29非常可靠且维护相当简单，在我能驾机离站前，我已经会维护燃油、滑油、液压和气动系统，并且这些领域表现得相当专业。该机的操控品质只能说一般，飞行控制系统有点差劲，反应不是很灵敏。但这并不意味着飞机的机动性能不好，恰恰相反，我把它的机动性列在F-15C和F-16之间。飞行员只要更努力操纵，就能让飞机以他想要的方式做出反应。
　　“支点”的发动机罩下面也有很多马力，如上所述我对它进行了逐层剖析一直到推重比参数。我做的唯一一次并排性能对比飞行是与一架F-15C，那次我挂着一个机腹中线油箱，而“鹰”没有外挂，只安装了机翼挂架和导弹发射滑轨。这也是一次BFM空战，但在用光机腹油箱前，米格-29的最大过载被限制在4g以内。为了进行性能对比，我和F-15以间隔910米的横向编队飞行，高度3000米，表速555千米/小时。随着F-15飞行员一声令下，我们同时打开全加力。在机鼻上仰角达70度前，我一直能跟上F-15的俯仰角速度。当任何一架战斗机的速度跌倒185千米/时我们就终止爬升，这样的直观对比能看出米格-29的爬升性能到底如何。结果当F-15的时速跌倒185千米时，我的速度是315千米/时，远远超过他。


由于腿短，米格-29的机腹油箱是必须挂载的

　　我在另一次常规性能对比飞行中不需要做并排飞行，这是一次“从头顶-到头顶”的最小盘旋速度对比。“蝰蛇”大约需要以463千米/时的速度来盘旋一圈，而我可以驾驶米格-29以278千米/时的速度在你头顶绕圈。虽然GE F-16与米格-29相比确实拥有推重比优势，但“蝰蛇”进行这样的低速盘旋时会撞到迎角极限，飞行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鼻下坠。虽然“支点”的迎角限制和F-16相同（都是26度），但“支点”飞行员可以解除这个限制并获得45~50度的最大迎角。米格这样做唯一要注意的是，在超过迎角限后会损失一些方向稳定性而已。

  
在狗斗时，米格-29的可用迎角比F-16更大

　　“支点”的内油比F-16少了数百千克，而且两台发动机又相当饥渴，所以一箱油飞不了多远。在挂一个中线副油箱时，我们测得的作战半径仅有约278千米。模式为高亚音速巡航到战区，在交战中开2分钟加力，最后高亚音速巡航返回。
　　在战术使用上米格-29让人又喜又惊。它的雷达真的很好，探测距离很远。但正如上文提到的，座舱显示设备非常简单的，对飞行员的态势感知并没有多大帮助，雷达的操作也令人发指。“支点”的雷达制导超视距武器是AA-10A“阿拉莫”，射程比不上AMRAAM，也不是发射后不管的武器。从机动性看AA-10A是一种很好的导弹，但其最大实用射程让人很失望。
　　米格-29有一个传感器获得了西方情报分析师的很大关注，这就是红外搜索和跟踪系统（IRST）。很多人推测米格-29可以使用被动IRST系统实施静默拦截，无需发射雷达波来惊动敌人。但实际上IRST系统是米格-29上的又一个废物设备，拆掉后对米格-29作战能力的影响微乎其微。在把玩了几次IRST系统后，我就对它彻底失望了。
  

米格-29的IRST令人失望

　　米格-29上令人失望的东西还有不可靠的导航系统，姿态指示器和平显。
　　总体而言，米格-29并不是苏联在冷战时期制造的3米高的怪兽。只要不和西方第四代战斗机作对比，它就仍然是一架很好的飞机。
　　无论如何，米格-29身上酷劲十足。我驾驶米格-29去了欧洲各地，受到了摇滚明星般的待遇，那些我们没访问到的战斗机中队也会派人来拉格。我们还认真讨论过在停机坪旁边竖一个牌子，上书“拉格战斗机城”。
  

拉格的米格-29奔波于欧洲各地，帮助北约各国空军了解米格-29

　　我也去过美国空军在欧洲的基地，飞这些基地航程往往超过一个小时。我在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遇上了唯一一次麻烦。当天早上我驾驶“支点”完成了一次空军指挥参谋学院测试，因为老板的办公室已经从伦敦搬到拉姆施泰因，所以我就去看望一下上校。我打算与他见过面后到基地超市为中队酒吧买一些玉米片、沙拉和杰克丹尼威士忌。每当我有机会驾驶米格去美国空军基地时，我总会多挂一个行李吊舱，为中队带些零食和饮料回来。从老板办公室去超市的路经过了美国驻欧空军总部，这里充斥着上校和将军。我才走出办公室几十米就被一个美国空军上校叫住，他命令我立正，让我解释为什么身穿灰色德国飞行服却带着美国空军飞行帽。我解释了但他还是不满意，最后我不得不请他去直接问我的上校，他才咕哝着走开了。
  

这就是德国空军的米格-29行李吊舱

　　我因美式口音得到了不少恭维，因为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穿着德国飞行服的家伙是德国人，我想他们都没注意到我肩膀上的美国空军少校橡叶军衔。总之，我获得了以“侵略者”飞行员所学和真正米格-29对比的机会，就像是我约到了其他球队的舞会皇后，然后她告诉了我所有最私密的秘密。
在90年代中期，美国的近距红外制导导弹仍是窄视场的AIM-9L/M“响尾蛇”，那时你觉得米格-29能大离轴角发射的“射手”导弹和头盔瞄准具怎么样？
　　“射手”导弹和头盔瞄准具（HMS）真的很厉害。首先，头盔瞄准具很容易使用。每个飞行员都配发了自己的瞄准具，我们改装了HGU-55P头盔 ，可以把瞄准具固定在弹簧夹子上，然后把瞄准具连接上测试仪，把准星调节到单片反射镜片中心就行了。你上机后插上电源线，瞄准具就能工作了，没有联合头盔瞄准系统（JHMCS）那样的校准过程，真的是即插即用。


米格-29的头盔瞄准具，伸出的就是反射镜片

　　作为射击方，我能看到用AIM-9L/M时做梦都想不到的射击机会，而那些被攻击的家伙们也同样会郁闷于被“击中”的事实，因为这种发射角度是他们在之前的训练中闻所未见的。有一次我与两架F-16进行2 v 1空战，我是“土匪”，向他们的僚机发起进攻，暂时失去了对长机的目视接触。在我重新看见长机时，他正在拉起以获得一次俯冲射击的机会。他俯冲时没有发射AIM-9M来宣布我的“死亡”，而是穿过AIM-9M的发射区想给我录一段照相枪视频。此举就把他推进了“射手”的发射区，所以我按下右手油门杆上的一个按钮，命令导弹引导头随动于头盔瞄准具瞄准线，然后轻松宣布他已经被终结。想象一下，俯冲射击的猎人却被猎物干掉了！
  

使用头盔瞄准具对准就能使导弹引导头锁定目标

米格-29在老手驾驶下是如何对抗北约战斗机的，尤其是F-16和F-15？
　　在超视距空战中，米格-29远远落后于西方战斗机。不仅缺乏态势感知，AA-10A导弹的射程也比不上AMRAAM，这意味着“支点”飞行员在面对北约战斗机时的胜率渺茫。
　　在视距内空战中，一位训练有素的米格-29飞行员能够给“鹰”或“蝰蛇”飞行员提供他（她）们真正想要的考验。我飞米格-29时，会根据视距内空战的设定来发起攻击，我在1 v 1纯机炮设定BFM空战中的驾驶方式和导弹+机炮设定时是不同的，此时我的操纵风格更像F-16，而且我知道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利用比F-16更大的迎角优势。在导弹+机炮设定时，我会尽全力拉杆，尽可能快地把对手置于“射手”导弹的发射区内，这样做至少能让他感觉到来自我机鼻指向的威胁，以此能迫使他犯下错误。在太多场模拟空战中，这样的导弹射击大多能击杀得分。但是我一直纠结于以损失空速为代价获得“射手”发射区，因为在接下来的交战中我还需要能量与其他飞机狗斗。
  

米格-29 gun掉一架F-16

多年来你在世界各地对抗过这么多不同型号的战斗机，那么在异机型空战训练（DACT）中，有哪些外国战斗机因其有点或其缺点而让你感到惊讶？
　　最让我惊讶的DACT对手也许是我在飞米格-29时遇到的法国空军“幻影”2000。我之前读过各种的“幻影”正面报告，但几次对抗训练下来，我觉得要么是“幻影”的性能被过度吹嘘，要么是我遇到了最差劲的法国“幻影”2000飞行员。总之这架飞机没有给我留下好印象。
  

“幻影”2000与F-16进行DACT训练

　　再说说那些好的，我曾经与意大利海军安装了APG-65雷达和AMRAAM导弹的“鹞”（安装了F-18雷达的AV-8B+）较量过。那次空战是两架“鹞”和两架米格-29对抗四架德国F-4F ICE“鬼怪”，意大利长机飞行员在起飞前做了任务协调简报，讲解了4机战术规划，还在空战后进行了任务总结。从头到尾，他的表现都很专业，任务执行水准也达到了美国空军武器学校的标准，我要向他竖两个大拇指。


被F-18用机炮干掉的米格-29

你结束了在德国空军的米格-29交换飞行员任务后，在美国空军飞行员的工作上有什么变动？
　　我想我肯定会获得一个去内利斯的任命，作为一名“侵略者”飞行员在“红旗”演习的假想敌小队中飞行。这个假想敌小队是“沙漠风暴”行动早期被解散的第64“侵略者”中队的残余。谁知道最后我去了新墨西哥州的加农空军基地。
　　我飞“老鹰”时，曾参加过加农基地附近克洛维斯的高中橄榄球比赛，在那里消磨了几个晚上。我已经看够了克洛维斯，我不想在那里生活，但空军另有算盘。我一直很困惑为什么空军会先派人去飞米格-29，然后又不好好利用他获得的专业知识。除我之外还有两个家伙得到了飞米格-29的工作，接替我的那个家伙回来后去了航空公司。在我担任内利斯第53测试与评估大队第3分遣队指挥官时，我雇最后一个飞米格-29的家伙来做我的作战军官，当时他正想离开空军去国民警卫队。他在这之前曾向第64“侵略者”中队投了简历，但被回绝。就这样，空军对三位前米格-29的飞行员的态度是——谁在乎你，没想到吧？
　　在加农，除了兄弟间的战术讨论，我从没强迫过谁来听我讲我所了解的米格-29。事实上，在我被要求向飞行员们做米格-29简报时，我已经在那里待了两年多。
　　我被调回内利斯时，空军终于做了点事。我们开展了一项外国武器利用项目，想研究一下德国米格-29的AA-10A和“射手”导弹，我当仁不让是最合适的试飞员人选。这个项目的正式名称叫“格蕾丝计划”，于2003年6~7月间在佛罗里达州埃格林空军基地实施。德国“支点”和前几次一样跳岛越洋飞行到美国。我们在不同场景设定下发射了11枚AA-10A和12枚“射手”，获取了大量该机雷达和导弹的情报。这个项目没有保密，当地报纸进行了报道，但研究结果是保密的。我退役后，还曾飞过全球首架私人拥有的适航米格-29。


德国米格-29发射AA-10A
  
克利夫顿飞过全球首架私人拥有的适航米格-29

如今，苏-27和“侧卫”先进改型（苏-30/苏-35等）被一些人视为美国老龄化的四代战斗机机队的危险对手。那么F-15和F-16在面对“超级侧卫”的威胁时，尚能饭否？
　　必须能饭，为什么？我们一直在不断升级传感器、武器和自卫系统，并继续保持训练优势。请记住，“超级侧卫”是无法隐身的，你也绝不会让一架四代机去做能力之外的事。很明显，我们的短板是F-15和F-16不断增加的机龄，这些飞机还能撑多久？他们还愿意投资维护这些飞机多久？
先进米格-29和苏-27改型具有3D推力矢量能力，会像某些人说的那样成为视距内空战的威胁吗？
　　首先，先来一点推力矢量的历史。90年代初，美国空军在F-16上测试了多轴推力矢量3D喷管，结果发现推力矢量只有在时速低于463公里时才能发挥作用（这是F-16的数据，其他飞机会略有不同）。在高于此速度时，飞机本身就能获得足够的过载变化能力和机动性，推力矢量毫无帮助。此外在高速飞行时，如果矢量喷管导致飞机开始剧烈摇摆，很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机身过载。
　　无论是2D还是3D推力矢量，都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你要使用它，那么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你见过“超级侧卫”在航展上像陀螺一样水平旋转以及做后空翻的视频吗？首先，这架飞机很慢，根本不适合多敌机空战环境。其次，当推力矢量偏离轴向时，轴向推力分量也就减小了。轴向推力推动飞机（和机翼）以能维持升力的速度穿过空气，轴向推力降低了，速度和升力也就随之降低。再来看视频，发生了什么？“侧卫”在低速时正像一块石头一样坠落（机翼已经不产生升力了）。如果“侧卫”飞行员现在干不掉我，那么他就遇到了双刃剑的另一面——坠落。他已经自动为我创造了进行一个垂直坡度转弯的空间，因为低速，他要花费大量时间才能积聚能量来躲避我的进攻。如果此时我还活着，我会转向他并把他打成抹布。


苏-35的这些花哨机动并不适用于视距内空战

　　在我退役前，我进行了很多与“猛禽”对抗的BFM空战，结果菜鸟“猛禽”飞行员发现何时他们使用了推力矢量，何时就会被击落。

  
F-22在BFM空战中落败很正常

AIM-9X和JHMCS头盔或所有其他大离轴角导弹和头盔瞄准具，已经改变视距内空战的现状吗？
　　大离轴角导弹，正如我前面说的，给视距内空战带来了全新的影响，使这种空战更致命。在双方都装备大离轴角导弹时，就看谁能先获得导弹发射区了。更好的干扰措施和反导弹干扰措施也扮演着重要角色。
  

大离轴角导弹和头盔瞄准具给视距内空战带来了全新的影响

在将来，“侵略者”的F-16如何模拟低可探测性、超机动性并带IRST的敌机？
　　不可能，除非你开始把F-22和F-35作为“侵略者”战斗机。但目前为止还没这回事。
  

用F-22扮演假想敌是早晚的事

F-35的传感器融合和低可探测性（隐身）能弥补它在机动性和动力方面的缺点，有效对付未来敌机吗？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会问：“为什么他们要造头猪出来？”
假如现在你选择任何战斗机展开一场空战，其中包括具备作战能力的F-35A，那么你的选择是？
　　F-22。这是比F-35更好的飞机，武器至少挂得一样多（内置）、但飞得更远更快。如果我能做决定，我会取消F-35，并开始制造更多的“猛禽”。一个常见反对意见是重启F-22组装线需要花很多钱，那么为何不看看造一头猪的成本呢？另一个反对意见是F-35项目已经走得太远了，好吧，那就让我们继续为这种管理不善、过于昂贵的战斗机支付账单吧，它有三个版本，但任何一个版本都没有达到预期，为何不看看F-111的教训呢（F-111B“海猪”的失败）？F-35的航电比F-22好，为何不用来给“猛禽”升级呢？我还想制造F-15和F-16先进型号哩。
  

F-22和F-15进行DACT训练

　　好吧，我在这里说得够多的了。

如果让你写个清单，为美国空军战斗机机队列出最应该做却还没有做的三件事，那么你会写点啥？
　　1：给F-16安装AESA雷达，这是力量倍增器。
　　2：更好的进攻干扰系统和更好的自卫系统。
　　3：更多的异机型空战训练（DACT）。现在武器学校的学员从没飞过4 v 4 DACT空战，而这是我在卢克作F-15学员时的学习内容。就这个问题，我能写个短篇论文出来。


诺格为F-16设计的AESA雷达

AESA雷达、更有效的超视距导弹、日益网络化的战场、大离轴角导弹和传感器高度融合正成为现实，狗斗最终会成为史前遗迹吗？
　　自50年代以来，一些所谓的专家就在这么说，不幸的是这些专家从没飞过战斗机。我们已经多次证明了即使战斗机装备有先进超视距传感器和武器，也最终会陷入视距内空战。在我们制造出更好的超视距武器时，我们的对手也在制造更好的雷达干扰机，矛和盾的较量就这样一直在反复。网络也能被干扰和被破坏，所以是的，狗斗不死。
　　有人战斗机会被无人机取代吗？在电影《巴顿将军》的结尾，有记者问将军：“将军，我们听说德国人正在制造几种神奇武器：远程飞弹、按钮轰炸、不需要士兵的武器。您对此有何看法？”巴顿回答：“神秘武器？老天，我看不出它们有什么神奇之处。没有英雄气慨的杀伐，就没有荣耀，也不会被认同。没了英雄，没了懦夫，没了部队，没了将军。只剩下活人与……死人的区别。”巴顿真说过这句话吗？我不知道，但我认同这段话（除了“没了将军”那部分）。
  

是的，狗斗不死

你能和我们分享一下作为美国空军飞行员时最值得回忆的一刻吗？
　　我就分享一个糗事吧。1989年1月4日，美国海军的两架“雄猫”在锡德拉湾击落两架利比亚米格-23，当时我正在突尼斯当F-5教官。
　　突尼斯的比塞大是非洲大陆最北端的一个小镇，我们99%的飞行都在地中海上空进行。一天下午，我作为长机正在进行一次BFM训练，突然雷达告警接收机（RWR）提醒我已被另一架飞机锁定。RWR表盘上的符号显示这是一架“雄猫”，我立即转弯，让符号转到右侧1点钟方向。在我们北方我看见了一条南去的航迹，尽管我知道前几天海军在国际空域击落了两架“鞭笞者”，但我无论如何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和僚机转向F-14，开始以0.9马赫的速度巡航爬升，飞到F-14所在的9500米高度。大约距离“雄猫”3千米时我希望他能转向我们，这样他就失去水平转弯的空间了，谁知他掉头脱离向北飞去。我切入他的转弯航线，在“雄猫”4点钟方向几百米处跟着他们。我的高度比他们高约60米，我能看见F-14飞行员和雷达拦截官的“甜瓜”（指头盔）了，他们正忙着向下方两侧张望，还以为我们在下面。我继续接近，距离约30米时雷达拦截管发现了我，我溜到“雄猫”的右翼，打开243.0紧急频率，对海军抱怨了一通（当然是明显的非阿拉伯口音），然后翻身离开了。
  

骑在F-14六点的感觉

　　几天我后听说一些海军飞行员坐C-2从航母飞到了西迪艾哈迈德，原来他们想在几天后和我们展开一次DACT空战训练。当我说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后，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感谢弗雷德“斯潘基”克利夫顿中校抽出时间来与我们分享他的惊人经验以及他在空战领域的专业知识。

Tyler Rogoway原著，WC阿姆斯壮发帖 链接http://www.dsjunshi.net/forum.ph ... &extra=page%3D1
Armstrong译，翻译质量较佳
原载空军之翼，转载请注明

原题：《怎样才能在一场狗斗中获胜？来自一位F-16和米格-29双料教官的故事》

　　弗雷德“斯潘基”克利夫顿中校是“侵略者”有史以来经验最丰富的飞行员之一，飞过F-15、F-5、F-16和凶名在外的米格-29，驾驶这些战斗机进行过无数场狗斗。他还是著名的美国空军战斗机武器学校的毕业生。今天，他在这篇文章中与大家分享他的专业知识。


德国空军在统一后继承了米格-29，让北约飞行员得以一窥这种神秘战斗机的究竟

你曾作为交换飞行员飞过俄制米格-29“支点”，从而成为美国空军飞这种战斗机的第一人，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首先说说我的一点（作者：不止一点）背景。我在1979年获得航空航天工程学位，大学毕业后在西雅图地区为波音公司干了两年。那时我还不打算参军，因为我在德州布利斯堡的陆军大院长大，可能觉得在陆军中已经呆厌。爸爸也对我说过，如果我参加陆军的话，他就要打我屁股。相信我，爸爸，陆军职业生涯选择从来没出现在我的雷达屏幕上，因为陆军没有超酷的喷气机！
　　我一生迷恋飞机，那时已经制作过数百个塑料拼装模型，之后开始玩线操纵动力模型，然后是无线电遥控模型。我一直想学习飞行，却负担不起费用。波音的一位同事告诉我公司有个波音员工飞行协会（BEFA），向会员提供一系列租金低廉的飞机。例如塞斯纳152包燃料的租金是每小时19美元，需要教练的话仅需要另加每小时10美元就行了。于是我就加入了BEFA，然后在1981年获得了私人飞行员执照，执照墨迹未干我就带着女朋友上天兜风了。之后我开始飞高一级的塞斯纳172，感觉这架飞机正是我需要的。尽管飞“虫子粉碎机”（塞斯纳172的绰号）很有趣，但肯定不会让我觉得激动。1981年春天的一个周六，另一位同事打来电话问是否愿意一起去看看麦科德空军基地开放日。我们去的那天正遇上西北太平洋沿岸地区异常晴朗的天气，一架F-15和一架F-16并排停在跑道上，我就像苍蝇遇见牛肉饼被飞机吸了过去，我肯定两名飞行员很高兴被我用五花八门的问题轰炸他们的耳朵。观看完加拿大“雪鸟”飞行表演队的精彩演出后，我站在两架战斗机面前，心想我也要飞其中一架。

  
波音员工飞行协会是个好学校

　　第二个星期，我就打电话给本地的征兵办公室，联系上了美国空军征兵官。我们约好见面时间，当我走进办公室时，海军征兵官大曲说如果空军不要我，就来海军吧。空军征兵官肯定被我的外表吓到了，当时我留着齐肩秀发，蓄着向上弯曲的小胡子。他开门见山就说空军飞行员需要大学文凭，这个没问题，于是第一个选择框被打上了钩。他接着说我不能（或者从来没有）碰毒品，当然没有过，第二个方框也被打上了钩。我一路闯关，要知道那是1981年，里根总统刚开始扩充军备，如果你符合最低标准并且能让镜子起雾的话（指稍稍注意一下仪表），那你就能参军。提交申请几个月后，我通过了笔试和飞行体能测试，随后获得了去美国空军军官训练学校（OTS）的资格。你只有通过OTS的选拔，才能参加后续的飞行员学员训练。
　　我一路驱车从西雅图奔向德州圣安东尼奥（当时空军军官训练学校在拉克兰空军基地的麦地那附属建筑内），途中经过犹他州希尔空军基地，我在车上看到了几架F-16在飞五边。如果你曾去过盐湖城地区，那就会知道这种景色会有多么好看，天空中飞翔的F-16、远处巍峨的山脉，只能是上帝的神迹。我就在那里坚定了飞F-16的决心。


希尔空军基地就在山脚下

　　谁知在我整个服役生涯中从未被派驻过希尔基地。
　　通过OTS的选拔后，我于1982年3月开始了在德州劳克林空军基地的飞行学员训练，我所在的班级足足有72名学员（再次归功于里根）。如果要说我在飞行训练上有什么顾虑话，那么最大的问题就是飞特技，那时的我根本不喜欢过山车这类玩意，我很担心在飞特技时会眩晕。我们第二次还是第三次飞T-37时就开始做一些简单特技，结果我如鱼得水。
　　接下来顾虑的是仪表飞行，之前我从没飞过仪表。在仪表飞行中你要同时做四件事——保持航向、保持高度、保持空速、进行无线电通话。在第一次T-37模拟器仪表飞行训练中，我只能同时做三件事。在第二次模拟器训练时，暴躁的教官中尉敲打着遮光板，因我的错误而向我大喊大叫。我不是逆来顺受的那种人，我抬起头看着他，说如果他闭上鸟嘴的话我能做得更好。最后他真的闭了嘴，我的表现也更好了。这件事之后我和他相处融洽，一起飞了很多架次。我在T-37上没有搞砸过任何一次飞行和模拟器训练。


我飞T-37

　　我的好运气延续到了T-38上，我承认搞砸过一次T-38飞行训练，那次我作为长机在编队起飞时起落架收慢了。随着分配时间的临近，我被评为“胜任战斗机”。我填写了任命志愿表格（别名梦想表），第一志愿填F-16，第二志愿F-15。


升级到T-38了

　　每个班的任命之夜都有一点点不同。我们会事先知道班级分配到的飞机，我们班分到的战斗机名额是一架F-16、两架F-15、一架F-4和三架A-10。我们班决定在任命之夜把每位同学依次叫到前面来面向人群站好，然后让投影机在他或她的背上投射飞机照片。第一张照片是该同学的第一志愿，第二张照片是全班同学投票产生的最适合他（她）的飞机，最后一张照片是美国空军最终让你飞的飞机。随着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上台，飞机的数量也越来越少，这有点像在发纸牌，越发越少。我和另外一名同学是最后上台的两名学员，只剩下一架F-15和一架F-16了。我先被叫到名字，当我站在众人面前后，背上出现的第一张照片是F-16，第二张是F-16，第三张是F-15。
　　什么？你们这些坏蛋在开玩笑吗？我的心乱了。其实我能飞战斗机是一件大好事也是一项荣誉，要知道我们班有13名倒霉蛋被挑选出来从事美国空军的终极螺丝钉工作——一级委任教官飞行员，留在劳克林指导新学员飞T-37和T-38。我只能换上笑脸，不情愿地向学员中队长敬礼，握紧拳头回到座位。第一志愿泡汤，我只能说服自己去接受F-15了，最后我还是决定放下包袱坐进F-15。我们班72名同学只有38人得以毕业，即便在里根扩军时，军队的标准也是很高的。在我们收到飞行翅膀徽章的那天，最后一位同学惨遭淘汰。
　　1983年7月我在亚利桑那州卢克空军基地开始了F-15A训练，1983年10月被分配到新墨西哥州霍洛曼空军基地的第7战术战斗机中队。1987年2月我又被调到内利斯空军基地的第65“侵略者”中队。我在“侵略者”飞了大约一年半后，决定从F-5E改飞另一种飞机，就是我的终极梦想——F-16。

  
在的第7战术战斗机中队飞F-15A

　　美国空军在决定哪些“侵略者”飞行员可改飞F-16方面一直犹豫不决。一开始，空军并不打算让很多像我这样的前F-15飞行员去学飞F-16，因为还有一大堆F-5教官没地可去，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山姆大叔向我们提供了许多海外F-5教官工作，他想让我们这些前“老鹰”飞行员排着队撞墙，并在后面向我们扔飞镖。我得到了一个去突尼斯比塞大的西迪艾哈迈德空军基地的任命，我自愿去那里工作的条件是我能回到“侵略者”并换装F-16（还记得吗？我的头号选择）。空军和我达成了交易，我在异国他乡工作一年后，得到了一个去美国太平洋空军“侵略者”中队的任命。该中队正从菲律宾克拉克空军基搬去冲绳嘉手纳空军基地，获得了很多全新的Block30 F-16C“蝰蛇”。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就在我去佛罗里达州麦克迪尔空军基地准备学飞F-16的路上，美国空军决定解散所有“侵略者”中队。突然间我成为了不受人待见的“臭老鹰”飞行员，如无必要，空军是不会给我们这种人一架“蝰蛇”的，这对上尉军衔的我来说尤其如此，有些障碍是我无法跨越的。战术空军司令部任命处和美国空军人事中心在我的去向问题上也犹豫不决，一开始的任命让我抓狂——加州欧文堡空中联络官。不过最后好运终于来临，我被允许继续参加F-16训练并获得了去日本三泽空军基地的任命。我终于得到了一架F-16，从我开始飞行学员训练到第一次飞“蝰蛇”，足足等了7年多。
　　到达三泽后，我又遇到年龄问题，这里有一帮老头飞行员和一堆年轻的菜鸟飞行员，我两头都不靠。由于我有丰富的战斗机飞行经验，所以很快就被晋升为F-16教官。我们中队的武器和战术军官（现在已经是四星将军）人不错，还是美国空军战斗机武器学校的毕业生。因为我还不算太老，所以他把我送去了战斗机武器学校深造F-16，我正好赶上学校改名为“美国空军武器学校”前的最后一个班——92A班。

  
这座不起眼的建筑就是美国空军战斗机武器学校大门

　　作为武器学校的毕业生，你能够打开一些不对普通战斗机飞行员开放的大门。1995年我在波普空军基地飞“蝰蛇”时，被选为美国空军的第一位米格-29交换飞行员前往德国，这项工作的首要条件就是武器学校毕业生。在那项任务后，我来到新墨西哥州加农空军基地继续飞“蝰蛇”。2001年回到内利斯，2004年12月挂靴退役，这就是我的“简要”服役生涯。

  
武器学校毕业生的臂章，精英中的精英

提到美国战斗机，你飞过一些现代航空史上最著名的美国战斗机，包括F-15、F-5和F-16。你能给我们说说每种战斗机的特点和它们的优缺点吗，尤其在空-空作战方面？
　　F-15A/B：F-15远远超过另外两种战斗机。“鹰”大而有力，操控性也很好，给人的感觉就像一辆奔驰。它的座舱大而宽敞，外部视野非常好，但由于有风挡隔框，所以比“蝰蛇”稍差。控制响应干净利落，但有时也会焦躁不安，尤其在俯仰操纵时。F-15A的结构重量比F-15C轻了680千克，内油也少了907千克，这意味着作战半径较短。总之该机是一架伟大的基本战斗机机动（BFM，又名狗斗）机器。

  
“鹰”大而有力，操控性也很好，给人的感觉就像一辆奔驰

　　F-15加速凌厉，但在低空不是特别快。很多资料说F-15能飞到2.5马赫，其实2.5马赫只能在15000米以上的高空飞出来，而且最大持续时间限制为1分钟。我曾不止一次驾驶该机飞到2.35马赫，这已经是正常操作的极限了。
　　我们偶尔会练习拦截SR-71，此时我们要飞到1.9~2.1马赫，在这种速度下飞行也是很罕见的。之前有人认为我们曾试图追逐SR-71，情况并非如此，因为拦截都是迎头进行的。SR-71模拟米格-25，我们则对它其模拟发射AIM-7导弹。
　　边垂直爬升边加速？这是一个流言。首先，老式烧煤油的普惠F100-PW-100存在一些问题。当你把油门推进加力位置时你并不能100%确定火焰是从尾喷管还是从进气口喷出来，有时飞机两头会同时喷火。我曾驾驶过F-15双发滑翔机，也就是说两台发动机虽然还在运转，但都不产生推力，因为它们都失速了，当时我在这种飞机才飞了约30小时。F-15C的普惠F100-PW-220发动机改进不少，但只能产生约10660千克推力，使F-15C的推重比在挂8枚导弹且不挂副油箱时稍小于1。如果驾机垂直爬升，那么随着空气密度的下降，发动机推力也随之下降，而重量并没有成比例下降，因为推力下降的速度比燃料烧掉的速度要快。所以你们就不要乱想了，F-15不可能边垂直爬升边加速。

  
F-15边垂直爬升边加速？别开玩笑了

　　要说F-15A还有什么缺点，至少与人们期望值相比的话，那就是航电了。最早的APG-63雷达实在辜负了厂家天花乱坠的宣传，这值得另开一篇来讨论。

  
F-15A的APG-63雷达

　　最后总结一下，我在F-15上练就了坚实的空空战技基础，这款战斗机最终把自己“推销”给了我，我喜欢飞它。
　　
       F-5E/F：我结束第一次战斗机任命后，选择去“侵略者”中队，这对我来说是场豪赌。在那个年代，像我这样菜鸟飞行员很少能获得连续第二次飞F-15的任命，除非你去卢克或者廷德尔空军基地当一名“老鹰”教官。“侵略者”飞行员的入选竞争激烈，所以我对能加入感觉不错。那时“侵略者”还没有装备双座F-5，我飞单座F-5超过一年半后我才坐上了F-5F。我讨厌F-5F，飞起来就像一条狗。
　　与“鹰”的复杂相比，F-5E是截然相反的，该机的总体特点就是两个字：简单。大多数人看见F-5E时都会以为这是一架单座T-38，但事实并非如此。F-5E通用电气J85-21发动机的军用推力几乎等同于T-38的J85-5的加力推力。F-5E的内油也比T-38多了408千克，因此航程稍好。根据批次，F-5还有半自动或全自动的前缘和后缘襟翼操纵，这点和“蝰蛇”类似。“虎II”不管在低空还是高空，都能绕着T-38飞圈圈。

  
“侵略者”中队的F-5E小巧而致命

　　因为F-5是如此之小，所以你用雷达搜索它时会遇到一些问题，如果F-5在交汇中生存了下来，你也很难目视发现它。坐在F-5中寻找对手也是一个挑战，因为它的脉冲雷达不是很好而且难以使用。你还要面对对手都驾驶更大战斗机的事实。F-5E在机动战斗中表现很好，虽然享受不到其他战斗机那样的持续转弯速率，但它的机鼻在低速中指向灵活，至少可以吓唬一些菜鸟飞行员，让他们犯下错误。F-5的操纵感觉比T-38重，后方视野欠缺但还能凑合。机鼻上方的视野也是一个挑战，因为机鼻实在太长了再加上座椅位置很低，所以我在狗斗中如果知道对手在下方时，往往就倒飞交汇以保持目视接触。

  
基本战斗机机动空战中的交汇时刻

　　F-5是一架伟大的“侵略者”战斗机，能出色模拟米格-21，也能凑合模拟米格-23，但无法模拟新式的米格-29和苏-27“侧卫”。无法模拟苏联新装备的第四代战斗机是F-5在美国空军中消失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F-5没有实用战斗机所需的航程，外挂能力也很弱。但它飞起来能让人尖叫，我在F-5上学到的杆舵配合操纵技术比在其他飞机上学到的都多。在大推力飞机上，推力可以弥补你犯的很多错误，但在F-5上你没有犯错的机会，这只是架装了很多炮弹的小飞机。

       F-16C/D：在我看来“蝰蛇”有着战斗机该有的一切。它体积小、灵活，加速快得像子弹，飞起来能让人享受到纯粹的快乐。F-16不应该去扔炸弹，改进过雷达的“蝰蛇”能获得像“鹰”那样的能力，可以担负更多的空空任务。我说过F-15像奔驰，那么F-16就像一级方程式赛车。座舱紧凑，当让你感觉更多的是把战斗机穿在身上而不是坐在它的座舱中。你要花尽可能多的时间来适应侧杆，因为这是力感应操纵杆。

  
你感觉更多的是把战斗机穿在身上而不是坐在它的座舱中

　　我飞过F-16C/所有批次——Block 25、30、32、40、42、50、52。普惠动力的Block 25、32和42有很好的性能，但还不足够好。通用电气（GE）动力的Block 30、40和50，以及普惠（PW）动力的Block 52绝对是野兽。美国空军现役F-16中队装备GE“蝰蛇”，空军国民警卫队和预备役中队混合装备GE和PW“蝰蛇”。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加速性能可以超过GE F-16的飞机，在低空，GE“蝰蛇”能飞出无人能敌的1500千米/时表速，而且这一速度受到聚碳酸酯座舱盖的限制而不是发动机。速度再高上去座舱盖就会因空气摩擦过热变形了。在高空，我曾驾驶“蝰蛇”飞到2.05马赫，F-16的固定进气口限制了它的高速性能，而F-15具有可变几何形状进气口。
　　在前F-15飞行员和战斗机武器学校F-4毕业生、美国空军退役上校——C·R·安德瑞格的书《棒极了：越战十年后再飞空军战斗机》中，他对F-16是这样描写的：“驾驶F-16最纯粹的乐趣是在‘火球’中（乱糟糟的多机狗斗），在那里F-16能击败F-15，更别提其他战斗机了。F-16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敏捷性和能量，飞行员可以靠近并咬住猎物。与蝰蛇相比它更像是蟒蛇，逐渐挤压狗斗半径，消耗猎物的能量和反抗能力，直到发起最后致命一击。箔条弹可能会欺骗雷达制导导弹，红外弹可能会干扰红外制导导弹，但一名飞行员会说：‘你不能干扰和欺骗愚蠢的机炮。’F-16就是这么一架极好的机炮战斗机，在火球中它就是顶级掠食者。”

  
F-16是美国4代机中的狗斗之王

F-15“鹰”vs F-16“蝰蛇”，谁能在空空作战中获胜？
　　我们先讨论超视距（BVR）。F-15在雷达探测距离上享有很大优势。你想不到的是“蝰蛇”雷达的峰值功率比“鹰”高，这是因为F-15的雷达有高脉冲重复频率模式，而“蝰蛇”没有，只能以中等脉冲重复频率运行，所以“鹰”的雷达能沿发射方向辐射出更大的雷达能量，探测距离也更远。由于我飞的F-15A安装的是老旧的APG-63雷达，所以F-16C的APG-68雷达对我来说升了一级。APG-68有更多的操作模式和多目标能力，可惜我在“蝰蛇”的最初几年只能用AIM-9，直到1991年底，AMRAAM才开始装备F-16。
　　在空空作战挂载时，F-16与F-15相比具有较高的燃料重量比和较低的耗油率。战斗机武器学校的一位F-15C教官——迈克“蟒蛇”斯崔特在1988还是1989年写过一篇战斗机武器评论，文章证实了我的观点：“蝰蛇”在占位耗时、加速到拦截速度的耗时和航程上都占优势。
　　再讨论视距内（WVR）。情景设定为一架F-15C和GE F-16C迎头交汇，没有导弹，只能使用机炮。在这种情景下F-16的确占优，此时的F-15决不能懈怠，也没有犯错的空间，因为F-16享有持续转弯速率和推重比的双重优势。我飞F-16的狗斗策略就是不要把速度降太低，当F-16撞到线传飞控迎角限制时会慢下来，这样就无法咬住对手了，除非绝对必要，否则F-16就要保持速度。我会保持住相对“鹰”的速度优势，当他机鼻划出的弧线开始放缓时，我就获得了击落他的机会，运用垂直机动和F-16的转弯速率优势，使机鼻对准目标。这两种飞机都有出色的操控品质，座舱视野也相差无几，米格飞行员对付其中任何一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侵略者”中队的F-15和F-16

你被送到德国与前敌人在同一架战斗机中飞行，而就在多年前你还一直在进行杀掉他们的训练，你对此怎么看？
　　如前所述，我在北卡罗来纳州波普空军基地飞F-16时得到了这个任务。我所在的F-16中队成立于1993年6月，大约6个月后形成作战能力。空中作战司令部（ACC）给这个中队塞进一帮经验丰富的老鸟，我是中队的四个小队指挥官之一，1994年2月我晋升少校，3月1日起正式佩戴起少校军衔。1994年11月我们完成了首次作战部署，中队运转步入正轨。

  
在波普空军基地飞F-16

　　当时ACC有一个政策：一个战斗机中队只能有3名校级军官，也就是说这三人会分别担任中队长、作战军官和助理作战军官。而我们中队的校级军官的数量超标，ACC在我们完成作战部署后开始调整，我在墙上的手写名单中发现我该去找新任命了。
　　90年代，你可以在人事中心的网站上找到你想要的任命并在线申请，我们称之为“招聘广告”。我的申请都被拒绝了，一名队友问我有没有申请过米格-29交换飞行员任命，我没看见这个任命，它藏在了特别任命版块中。我浏览了一下任命信息，然后致电联络人。在当时，不管有没有人已经填过申请表格，所有任命都必须贴在“招聘广告”中，只是因为官方需要这么一个“竞争”程序。有时候会出现有人已经获得了这份工作，而任命信息还贴在网站上并标着有效标签的事。所以我需要先问问联络人这个任命还在不在，我担心内利斯基地某个走运的家伙已经获得了这项任命，“招聘广告”只是个摆设。
　　联络人告诉我这是个开放竞争的任命，我回答说：“那就请把我作为志愿者加进去吧。”这份工作需要一位武器学校的F-15C和F-16双料毕业生，需要通过国防语言能力测验（DLAB），最后还需要在加州蒙特里国防语言学院（DLI）接受完整的德语培训。作为“侵略者”飞行员的我已经是模拟米格-29/苏-27的专家了，我真的很想要这份工作，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可以检验一下我一直以来教授的关于米格-29“支点”的知识是否正确。
　　要闯的第一关是国防语言能力测验。我们在德州埃尔帕索考西班牙语，从第一级考到第七级，而我甚至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西班牙语，怎么能通过测验呢？考试时我坐在一张课桌前并领到一副耳机，监考老师把一盒磁带放入录音机开始播放1级语言规则听力题。我手拿1级语言规则说明，听着耳机里传来了古怪语言，就像是菲律宾语和阿拉伯语的混合体。我要根据语言规则和听到的古怪声音，硬着头皮翻译不同的语句。1级语言规则只有5道题目，然后是进入2级语言规则考题，对了，先别扔掉手中的1级语言规则说明，你还需要它。现在，我不得不用两份语言规则来翻译更多语句了。然后是依次是3、4、5级语言规则考题，每级都增加一份新的语言规则说明，但你仍需用到之前的所有说明。这是一次艰难的考试，你没有倒带再听一遍的机会。我知道我考砸了，我的名字可能不会进入米格-29候选名单。不过你瞧，我居然通过了测试，“如果有疑问，就选C吧”这个策略果然奏效了，最后我成功入选米格-29交换飞行员名单。

  
国防语言能力测验以听力为主

　　本来在1995年5月国防语言学院德语班开班前有一份结果报告出炉，但测验过去一个月了，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幸运儿会去德国飞米格-29。得到这份工作的家伙需要时间准备搬家，他先要去加州，然后在开班前租到房子，结果空军把这个时间变得很紧张。我在人事中心有一为军官训练学校和飞行学员训练时期的同学，他毕业后被分配去飞A-10，最后我们还在三泽一起飞过F-16。我打电话给他，问他是不是能从负责特别任命的家伙嘴中套点消息，他说一定给我回电话。他做到了，他打电话来说不能透露确切的消息，但他说如果有机会去德国的话，希望我能让他搭乘米格-29。
　　几天后一位身在伦敦的美国空军上校正式打电话来通知我这个消息，他负责在欧洲、北非和中东地区的所有交流人员，他向我表示祝贺。他说是德国人把我的名字放在了首位，因为我飞过“鹰”和“蝰蛇”，还做过“侵略者”飞行员。
　　1996年1月我出现在了德国拉格。第一个月我孤身一人，我先找到房子才能把家人接到德国。在我的家居用品运来前我只能住在基地，因为无事可做，我就干脆开始研究米格-29飞行手册。这架飞机极其简单，电气和液压系统与F-16的相似。之后我花了几个下午的时间来学习系统理论、常规操作和紧急操作程序。我做了大约5架次模拟器飞行，内容涵盖常规操作、紧急操作和仪表飞行，最后一次模拟器训练是紧急操作程序。

  
拉格基地的米格-29

　　米格-29的飞行训练内容和美国空军飞行员换装新飞机时一样，前几架次飞行使用米格-29双座型，主要让你感受一下飞机的操控性，并进行仪表飞行和五边飞行训练。第4还是第5次飞行是仪表飞行考核，允许我驾驶单座米格-29放单飞。我对单飞毫不担心，我之前已经单飞了太多的飞机，这都不叫事。
　　此时我的家人已经来到德国，在我首次单飞的那天早上，我离家时并没有对妻子提到此事。但是在我爬上飞机准备飞行时，一位飞行员把我的家人接到现场来见证我的首次米格-29单飞。我滑上跑道时，切换到塔台频率，报告准备好起飞。在起飞前的间隙，耳机里传来我9岁女儿的声音，真是太贴心了。降落后，我受到了中队飞行员、家人、联队指挥官和许多其他人的祝贺，我收到了一块纪念牌，我们一起举杯喝香槟庆祝。德国人做事太上道了。

  
这就是那块纪念牌

　　接下来开始“支点”的战术训练。到德国时我已积累了2500小时战斗机飞行时间，他们觉得我只需要完成简单的教学大纲就行了。我在一天就做完了BFM阶段（进攻、防守、中立攻防）训练。之后我还完成了一次模拟截击，轻松过关。
　　德国飞行员进入米格中队的唯一途径是先成为F-4长机，他们不要新手和“狂风”飞行员。专为新米格-29飞行员设计的换装课程能让他成长为米格-29长机。我完成最后一次大纲飞行后，有人问我想不想在第二天带领4架米格-29与4架丹麦F-16较量一下。我心虚地说上次飞4 v 4还是一年多前，可能有点生疏了，我更乐意也更胜任小队的其他任何位置。那次我作为僚机参加了模拟空战，不过在第二次4 v 4时我当上了长机。
　　因为我已经具有多种战斗机的教官资格，联队标准化和评估军士长（他是F-4F战斗机武器学校毕业生）决定缩短我的米格-29教官资格认证过程。他解释说这是因为他们不用教我如何成为一名飞行教官了，所以我只需要坐在后座上进行一次仪表飞行考核并安全降落就行了。结果我成了一名飞行时间不足30小时的米格-29教官。

  
这批米格-29对北约空军来说简直如获至宝

　　我们并没用“支点”来模拟华约曾经使用的战术，而是直接使用西方战术。米格-29有点像F-16装备AMRAAM之前的样子，尽管我们有俄制超视距导弹，但我们无法靠近这些西方AMRAAM射手贴身肉搏并取得胜利，我们必须偷偷摸摸的。
　　德国统一时，德国空军继承了24架米格-29战斗机，一小队F-4骨干飞行员被送到米格-29中队检查飞机，然后“教”前东德人民军米格-29飞行员如何以西方战术使用该机。德国空军通过审核程序来决定哪些前东德米格-29飞行员能留下，哪些要滚蛋。这一过程进行得很艰难，有时甚至不近人情。不过最终当我抵达时，中队大约有25名米格-29飞行员，约一半是东德佬（Ossis），另一半是西德佬（Wessis）。
　　审核程序很有必要，德国空军从两边都挑出了正确人选。即便几年前我们还互相为敌，但不得不承认这些东德佬都是非常棒的家伙，我们彼此分享着对战斗机飞行的共同热爱。
　　我与他们相处很融洽，他们也非常愿意接受我成为中队一员。我在联队中遇到的唯一问题来自于一些维修士官（几乎都是东德佬），他们中的一些人完全敌视我。
　　我会避免和东德佬谈论“我们 vs 他们”的话题，但如果他们挑起来，我也不会逃避。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征服者而他们在冷战中被征服，我们专注于让自己成为更好的米格-29飞行员，我想他们至少能明白他们的训练并没有达到西方标准。他们以前因为行动受到限制、思维创新被钳制而感到沮丧，他们很尊重我们飞机和我们训练的能力。
米格-29“支点”飞起来如何，它有没有辜负自己的恶名和冷战时代的宣传？
　　“支点”是一种非常简单的喷气机，是专为苏联战术空军设计的，这意味着飞行员只是地面控制中心的延伸。正如许多人了解到的，华沙条约组织国家并不允许飞行员自创战术和自主作战。米格-29座舱的开关布置达不到西方标准，传感器也不是用来提高飞行员态势感知能力的工具，而仅仅是辅助武器发射。
　　米格-29非常可靠且维护相当简单，在我能驾机离站前，我已经会维护燃油、滑油、液压和气动系统，并且这些领域表现得相当专业。该机的操控品质只能说一般，飞行控制系统有点差劲，反应不是很灵敏。但这并不意味着飞机的机动性能不好，恰恰相反，我把它的机动性列在F-15C和F-16之间。飞行员只要更努力操纵，就能让飞机以他想要的方式做出反应。
　　“支点”的发动机罩下面也有很多马力，如上所述我对它进行了逐层剖析一直到推重比参数。我做的唯一一次并排性能对比飞行是与一架F-15C，那次我挂着一个机腹中线油箱，而“鹰”没有外挂，只安装了机翼挂架和导弹发射滑轨。这也是一次BFM空战，但在用光机腹油箱前，米格-29的最大过载被限制在4g以内。为了进行性能对比，我和F-15以间隔910米的横向编队飞行，高度3000米，表速555千米/小时。随着F-15飞行员一声令下，我们同时打开全加力。在机鼻上仰角达70度前，我一直能跟上F-15的俯仰角速度。当任何一架战斗机的速度跌倒185千米/时我们就终止爬升，这样的直观对比能看出米格-29的爬升性能到底如何。结果当F-15的时速跌倒185千米时，我的速度是315千米/时，远远超过他。


由于腿短，米格-29的机腹油箱是必须挂载的

　　我在另一次常规性能对比飞行中不需要做并排飞行，这是一次“从头顶-到头顶”的最小盘旋速度对比。“蝰蛇”大约需要以463千米/时的速度来盘旋一圈，而我可以驾驶米格-29以278千米/时的速度在你头顶绕圈。虽然GE F-16与米格-29相比确实拥有推重比优势，但“蝰蛇”进行这样的低速盘旋时会撞到迎角极限，飞行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鼻下坠。虽然“支点”的迎角限制和F-16相同（都是26度），但“支点”飞行员可以解除这个限制并获得45~50度的最大迎角。米格这样做唯一要注意的是，在超过迎角限后会损失一些方向稳定性而已。

  
在狗斗时，米格-29的可用迎角比F-16更大

　　“支点”的内油比F-16少了数百千克，而且两台发动机又相当饥渴，所以一箱油飞不了多远。在挂一个中线副油箱时，我们测得的作战半径仅有约278千米。模式为高亚音速巡航到战区，在交战中开2分钟加力，最后高亚音速巡航返回。
　　在战术使用上米格-29让人又喜又惊。它的雷达真的很好，探测距离很远。但正如上文提到的，座舱显示设备非常简单的，对飞行员的态势感知并没有多大帮助，雷达的操作也令人发指。“支点”的雷达制导超视距武器是AA-10A“阿拉莫”，射程比不上AMRAAM，也不是发射后不管的武器。从机动性看AA-10A是一种很好的导弹，但其最大实用射程让人很失望。
　　米格-29有一个传感器获得了西方情报分析师的很大关注，这就是红外搜索和跟踪系统（IRST）。很多人推测米格-29可以使用被动IRST系统实施静默拦截，无需发射雷达波来惊动敌人。但实际上IRST系统是米格-29上的又一个废物设备，拆掉后对米格-29作战能力的影响微乎其微。在把玩了几次IRST系统后，我就对它彻底失望了。
  

米格-29的IRST令人失望

　　米格-29上令人失望的东西还有不可靠的导航系统，姿态指示器和平显。
　　总体而言，米格-29并不是苏联在冷战时期制造的3米高的怪兽。只要不和西方第四代战斗机作对比，它就仍然是一架很好的飞机。
　　无论如何，米格-29身上酷劲十足。我驾驶米格-29去了欧洲各地，受到了摇滚明星般的待遇，那些我们没访问到的战斗机中队也会派人来拉格。我们还认真讨论过在停机坪旁边竖一个牌子，上书“拉格战斗机城”。
  

拉格的米格-29奔波于欧洲各地，帮助北约各国空军了解米格-29

　　我也去过美国空军在欧洲的基地，飞这些基地航程往往超过一个小时。我在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遇上了唯一一次麻烦。当天早上我驾驶“支点”完成了一次空军指挥参谋学院测试，因为老板的办公室已经从伦敦搬到拉姆施泰因，所以我就去看望一下上校。我打算与他见过面后到基地超市为中队酒吧买一些玉米片、沙拉和杰克丹尼威士忌。每当我有机会驾驶米格去美国空军基地时，我总会多挂一个行李吊舱，为中队带些零食和饮料回来。从老板办公室去超市的路经过了美国驻欧空军总部，这里充斥着上校和将军。我才走出办公室几十米就被一个美国空军上校叫住，他命令我立正，让我解释为什么身穿灰色德国飞行服却带着美国空军飞行帽。我解释了但他还是不满意，最后我不得不请他去直接问我的上校，他才咕哝着走开了。
  

这就是德国空军的米格-29行李吊舱

　　我因美式口音得到了不少恭维，因为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穿着德国飞行服的家伙是德国人，我想他们都没注意到我肩膀上的美国空军少校橡叶军衔。总之，我获得了以“侵略者”飞行员所学和真正米格-29对比的机会，就像是我约到了其他球队的舞会皇后，然后她告诉了我所有最私密的秘密。
在90年代中期，美国的近距红外制导导弹仍是窄视场的AIM-9L/M“响尾蛇”，那时你觉得米格-29能大离轴角发射的“射手”导弹和头盔瞄准具怎么样？
　　“射手”导弹和头盔瞄准具（HMS）真的很厉害。首先，头盔瞄准具很容易使用。每个飞行员都配发了自己的瞄准具，我们改装了HGU-55P头盔 ，可以把瞄准具固定在弹簧夹子上，然后把瞄准具连接上测试仪，把准星调节到单片反射镜片中心就行了。你上机后插上电源线，瞄准具就能工作了，没有联合头盔瞄准系统（JHMCS）那样的校准过程，真的是即插即用。


米格-29的头盔瞄准具，伸出的就是反射镜片

　　作为射击方，我能看到用AIM-9L/M时做梦都想不到的射击机会，而那些被攻击的家伙们也同样会郁闷于被“击中”的事实，因为这种发射角度是他们在之前的训练中闻所未见的。有一次我与两架F-16进行2 v 1空战，我是“土匪”，向他们的僚机发起进攻，暂时失去了对长机的目视接触。在我重新看见长机时，他正在拉起以获得一次俯冲射击的机会。他俯冲时没有发射AIM-9M来宣布我的“死亡”，而是穿过AIM-9M的发射区想给我录一段照相枪视频。此举就把他推进了“射手”的发射区，所以我按下右手油门杆上的一个按钮，命令导弹引导头随动于头盔瞄准具瞄准线，然后轻松宣布他已经被终结。想象一下，俯冲射击的猎人却被猎物干掉了！
  

使用头盔瞄准具对准就能使导弹引导头锁定目标

米格-29在老手驾驶下是如何对抗北约战斗机的，尤其是F-16和F-15？
　　在超视距空战中，米格-29远远落后于西方战斗机。不仅缺乏态势感知，AA-10A导弹的射程也比不上AMRAAM，这意味着“支点”飞行员在面对北约战斗机时的胜率渺茫。
　　在视距内空战中，一位训练有素的米格-29飞行员能够给“鹰”或“蝰蛇”飞行员提供他（她）们真正想要的考验。我飞米格-29时，会根据视距内空战的设定来发起攻击，我在1 v 1纯机炮设定BFM空战中的驾驶方式和导弹+机炮设定时是不同的，此时我的操纵风格更像F-16，而且我知道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利用比F-16更大的迎角优势。在导弹+机炮设定时，我会尽全力拉杆，尽可能快地把对手置于“射手”导弹的发射区内，这样做至少能让他感觉到来自我机鼻指向的威胁，以此能迫使他犯下错误。在太多场模拟空战中，这样的导弹射击大多能击杀得分。但是我一直纠结于以损失空速为代价获得“射手”发射区，因为在接下来的交战中我还需要能量与其他飞机狗斗。
  

米格-29 gun掉一架F-16

多年来你在世界各地对抗过这么多不同型号的战斗机，那么在异机型空战训练（DACT）中，有哪些外国战斗机因其有点或其缺点而让你感到惊讶？
　　最让我惊讶的DACT对手也许是我在飞米格-29时遇到的法国空军“幻影”2000。我之前读过各种的“幻影”正面报告，但几次对抗训练下来，我觉得要么是“幻影”的性能被过度吹嘘，要么是我遇到了最差劲的法国“幻影”2000飞行员。总之这架飞机没有给我留下好印象。
  

“幻影”2000与F-16进行DACT训练

　　再说说那些好的，我曾经与意大利海军安装了APG-65雷达和AMRAAM导弹的“鹞”（安装了F-18雷达的AV-8B+）较量过。那次空战是两架“鹞”和两架米格-29对抗四架德国F-4F ICE“鬼怪”，意大利长机飞行员在起飞前做了任务协调简报，讲解了4机战术规划，还在空战后进行了任务总结。从头到尾，他的表现都很专业，任务执行水准也达到了美国空军武器学校的标准，我要向他竖两个大拇指。


被F-18用机炮干掉的米格-29

你结束了在德国空军的米格-29交换飞行员任务后，在美国空军飞行员的工作上有什么变动？
　　我想我肯定会获得一个去内利斯的任命，作为一名“侵略者”飞行员在“红旗”演习的假想敌小队中飞行。这个假想敌小队是“沙漠风暴”行动早期被解散的第64“侵略者”中队的残余。谁知道最后我去了新墨西哥州的加农空军基地。
　　我飞“老鹰”时，曾参加过加农基地附近克洛维斯的高中橄榄球比赛，在那里消磨了几个晚上。我已经看够了克洛维斯，我不想在那里生活，但空军另有算盘。我一直很困惑为什么空军会先派人去飞米格-29，然后又不好好利用他获得的专业知识。除我之外还有两个家伙得到了飞米格-29的工作，接替我的那个家伙回来后去了航空公司。在我担任内利斯第53测试与评估大队第3分遣队指挥官时，我雇最后一个飞米格-29的家伙来做我的作战军官，当时他正想离开空军去国民警卫队。他在这之前曾向第64“侵略者”中队投了简历，但被回绝。就这样，空军对三位前米格-29的飞行员的态度是——谁在乎你，没想到吧？
　　在加农，除了兄弟间的战术讨论，我从没强迫过谁来听我讲我所了解的米格-29。事实上，在我被要求向飞行员们做米格-29简报时，我已经在那里待了两年多。
　　我被调回内利斯时，空军终于做了点事。我们开展了一项外国武器利用项目，想研究一下德国米格-29的AA-10A和“射手”导弹，我当仁不让是最合适的试飞员人选。这个项目的正式名称叫“格蕾丝计划”，于2003年6~7月间在佛罗里达州埃格林空军基地实施。德国“支点”和前几次一样跳岛越洋飞行到美国。我们在不同场景设定下发射了11枚AA-10A和12枚“射手”，获取了大量该机雷达和导弹的情报。这个项目没有保密，当地报纸进行了报道，但研究结果是保密的。我退役后，还曾飞过全球首架私人拥有的适航米格-29。


德国米格-29发射AA-10A
  
克利夫顿飞过全球首架私人拥有的适航米格-29

如今，苏-27和“侧卫”先进改型（苏-30/苏-35等）被一些人视为美国老龄化的四代战斗机机队的危险对手。那么F-15和F-16在面对“超级侧卫”的威胁时，尚能饭否？
　　必须能饭，为什么？我们一直在不断升级传感器、武器和自卫系统，并继续保持训练优势。请记住，“超级侧卫”是无法隐身的，你也绝不会让一架四代机去做能力之外的事。很明显，我们的短板是F-15和F-16不断增加的机龄，这些飞机还能撑多久？他们还愿意投资维护这些飞机多久？
先进米格-29和苏-27改型具有3D推力矢量能力，会像某些人说的那样成为视距内空战的威胁吗？
　　首先，先来一点推力矢量的历史。90年代初，美国空军在F-16上测试了多轴推力矢量3D喷管，结果发现推力矢量只有在时速低于463公里时才能发挥作用（这是F-16的数据，其他飞机会略有不同）。在高于此速度时，飞机本身就能获得足够的过载变化能力和机动性，推力矢量毫无帮助。此外在高速飞行时，如果矢量喷管导致飞机开始剧烈摇摆，很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机身过载。
　　无论是2D还是3D推力矢量，都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你要使用它，那么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你见过“超级侧卫”在航展上像陀螺一样水平旋转以及做后空翻的视频吗？首先，这架飞机很慢，根本不适合多敌机空战环境。其次，当推力矢量偏离轴向时，轴向推力分量也就减小了。轴向推力推动飞机（和机翼）以能维持升力的速度穿过空气，轴向推力降低了，速度和升力也就随之降低。再来看视频，发生了什么？“侧卫”在低速时正像一块石头一样坠落（机翼已经不产生升力了）。如果“侧卫”飞行员现在干不掉我，那么他就遇到了双刃剑的另一面——坠落。他已经自动为我创造了进行一个垂直坡度转弯的空间，因为低速，他要花费大量时间才能积聚能量来躲避我的进攻。如果此时我还活着，我会转向他并把他打成抹布。


苏-35的这些花哨机动并不适用于视距内空战

　　在我退役前，我进行了很多与“猛禽”对抗的BFM空战，结果菜鸟“猛禽”飞行员发现何时他们使用了推力矢量，何时就会被击落。

  
F-22在BFM空战中落败很正常

AIM-9X和JHMCS头盔或所有其他大离轴角导弹和头盔瞄准具，已经改变视距内空战的现状吗？
　　大离轴角导弹，正如我前面说的，给视距内空战带来了全新的影响，使这种空战更致命。在双方都装备大离轴角导弹时，就看谁能先获得导弹发射区了。更好的干扰措施和反导弹干扰措施也扮演着重要角色。
  

大离轴角导弹和头盔瞄准具给视距内空战带来了全新的影响

在将来，“侵略者”的F-16如何模拟低可探测性、超机动性并带IRST的敌机？
　　不可能，除非你开始把F-22和F-35作为“侵略者”战斗机。但目前为止还没这回事。
  

用F-22扮演假想敌是早晚的事

F-35的传感器融合和低可探测性（隐身）能弥补它在机动性和动力方面的缺点，有效对付未来敌机吗？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会问：“为什么他们要造头猪出来？”
假如现在你选择任何战斗机展开一场空战，其中包括具备作战能力的F-35A，那么你的选择是？
　　F-22。这是比F-35更好的飞机，武器至少挂得一样多（内置）、但飞得更远更快。如果我能做决定，我会取消F-35，并开始制造更多的“猛禽”。一个常见反对意见是重启F-22组装线需要花很多钱，那么为何不看看造一头猪的成本呢？另一个反对意见是F-35项目已经走得太远了，好吧，那就让我们继续为这种管理不善、过于昂贵的战斗机支付账单吧，它有三个版本，但任何一个版本都没有达到预期，为何不看看F-111的教训呢（F-111B“海猪”的失败）？F-35的航电比F-22好，为何不用来给“猛禽”升级呢？我还想制造F-15和F-16先进型号哩。
  

F-22和F-15进行DACT训练

　　好吧，我在这里说得够多的了。

如果让你写个清单，为美国空军战斗机机队列出最应该做却还没有做的三件事，那么你会写点啥？
　　1：给F-16安装AESA雷达，这是力量倍增器。
　　2：更好的进攻干扰系统和更好的自卫系统。
　　3：更多的异机型空战训练（DACT）。现在武器学校的学员从没飞过4 v 4 DACT空战，而这是我在卢克作F-15学员时的学习内容。就这个问题，我能写个短篇论文出来。


诺格为F-16设计的AESA雷达

AESA雷达、更有效的超视距导弹、日益网络化的战场、大离轴角导弹和传感器高度融合正成为现实，狗斗最终会成为史前遗迹吗？
　　自50年代以来，一些所谓的专家就在这么说，不幸的是这些专家从没飞过战斗机。我们已经多次证明了即使战斗机装备有先进超视距传感器和武器，也最终会陷入视距内空战。在我们制造出更好的超视距武器时，我们的对手也在制造更好的雷达干扰机，矛和盾的较量就这样一直在反复。网络也能被干扰和被破坏，所以是的，狗斗不死。
　　有人战斗机会被无人机取代吗？在电影《巴顿将军》的结尾，有记者问将军：“将军，我们听说德国人正在制造几种神奇武器：远程飞弹、按钮轰炸、不需要士兵的武器。您对此有何看法？”巴顿回答：“神秘武器？老天，我看不出它们有什么神奇之处。没有英雄气慨的杀伐，就没有荣耀，也不会被认同。没了英雄，没了懦夫，没了部队，没了将军。只剩下活人与……死人的区别。”巴顿真说过这句话吗？我不知道，但我认同这段话（除了“没了将军”那部分）。
  

是的，狗斗不死

你能和我们分享一下作为美国空军飞行员时最值得回忆的一刻吗？
　　我就分享一个糗事吧。1989年1月4日，美国海军的两架“雄猫”在锡德拉湾击落两架利比亚米格-23，当时我正在突尼斯当F-5教官。
　　突尼斯的比塞大是非洲大陆最北端的一个小镇，我们99%的飞行都在地中海上空进行。一天下午，我作为长机正在进行一次BFM训练，突然雷达告警接收机（RWR）提醒我已被另一架飞机锁定。RWR表盘上的符号显示这是一架“雄猫”，我立即转弯，让符号转到右侧1点钟方向。在我们北方我看见了一条南去的航迹，尽管我知道前几天海军在国际空域击落了两架“鞭笞者”，但我无论如何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和僚机转向F-14，开始以0.9马赫的速度巡航爬升，飞到F-14所在的9500米高度。大约距离“雄猫”3千米时我希望他能转向我们，这样他就失去水平转弯的空间了，谁知他掉头脱离向北飞去。我切入他的转弯航线，在“雄猫”4点钟方向几百米处跟着他们。我的高度比他们高约60米，我能看见F-14飞行员和雷达拦截官的“甜瓜”（指头盔）了，他们正忙着向下方两侧张望，还以为我们在下面。我继续接近，距离约30米时雷达拦截管发现了我，我溜到“雄猫”的右翼，打开243.0紧急频率，对海军抱怨了一通（当然是明显的非阿拉伯口音），然后翻身离开了。
  

骑在F-14六点的感觉

　　几天我后听说一些海军飞行员坐C-2从航母飞到了西迪艾哈迈德，原来他们想在几天后和我们展开一次DACT空战训练。当我说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后，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感谢弗雷德“斯潘基”克利夫顿中校抽出时间来与我们分享他的惊人经验以及他在空战领域的专业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