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的天空：从飞行员传记看优秀战机的要素

战争的公式很简单：
　　首先你要看到敌人；高度是制胜的关键；再加上速度和钢铁般的意志。——波尔菲里. 鲍里索维奇. 奥夫相尼科夫（二战击坠2架，朝鲜战争击坠6架）

1. 里希特霍芬和居内梅：猎手与飞鹳的较量
里希特霍芬和居内梅是德国和法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最出名的空战王牌，然而他们都不是早期空中作战的参与者。1916 年 4 月 24 日，里奇特霍芬作为战斗机飞行员首次击落敌机；1915 年 7 月 19 日，居内梅和他的机枪手查尔斯·爵德一起在德国机场上空取得了第一次空战胜利并因此晋升中士。但直到 5 个月后的 12 月 15 日他才击落了第二架敌机。里希特霍芬在1917年的“血腥四月“当中，击落了21架英军战机；居内梅则在1917年5月成为拥有 48 架战果的超级王。这两人都是在1916年下半年以后战绩不断增长，并且在1917年达到了人生的顶峰。居内梅的座机是斯帕德 XIII型战斗机，最大的特点是安装2门37毫米火炮，里希特霍芬的座机是信天翁和 Dr.I 三翼机。虽然一战时期的航空科技还不完善，但是空战的许多要素和战术已经被初步开发出来。居内梅的37毫米炮给人印象深刻，二战时苏军的著名王牌波克雷什金和列奇卡洛夫就非常喜欢P-39飞蛇战斗机上的37毫米火炮。虽然射速慢一些，但是命中威力十分惊人。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是，里希特霍芬是作为 猎手获得如此庞大战绩的（81架），但是这种典型的”制空扫荡“作战尽管赋予了飞行员以足够的自由，而危险性也非常大，居内梅和里希特霍芬都有过受重伤的经历，一个是被打了17发子弹，一个是头部中弹。这一点我们在后来的二战王牌里，也会不断看到。同时，里希特霍芬的最后一战为了追逐一名技术很差的英军飞行员，飞入了低空低速区域，遭到敌军步兵射杀，这真令人意想不到的结局。这说明对于空战飞机来说，维持较高的速度和高度（也就是能量）是保障安全的重要因素。

2. 加兰德采访录的观点：80 年代接受 Code One 杂志的采访
一架优秀的战斗机应该具有哪些特性呢？加兰德认为，在综合性能平衡的前提下，速度是最重要的，其次是加速性能，然后是爬升性能。同时，战斗机应当一个稳定的武器发射平台，优秀的机动性能和足够的飞机结构强度，至少能承受 6.5g 至 7g 或更高的过载。Bf109战斗机作为一种单翼机，具备这些素质，但Bf110战斗机的加速，速度和机动性都不足以抵御喷火式和飓风式战斗机。（PS：加兰德不喜欢P-38）Me262被错误的用于轰炸行动，而不是战斗机。在少数的防空作战中，高速度的Me262展现了很好的战斗力，但是发动机的维修间隔只有12小时，可靠性很差。另外，战斗机飞行员的损耗很大，多数人熬不过5次出击，而那些空战王牌很多都有15~20次受伤经历。原因是飞行员储备和训练体系的缺憾，导致大量飞行员在训练不足的情况下被匆忙投入战场。由此可见，作为一种优秀的战机，速度是一种极具革命性意义的性能，无论是螺旋桨战机到喷气机的进化，亚音速到超音速，超音速到超巡的进化，都是非常重要。而飞行员的救生问题值得引起注意，即便是加兰德本人也屡遭惊险，可靠的飞机性能和救生性能缺一不可，这对于保存宝贵的飞行员极为重要。

3. 哈特曼、波克雷什金的共性
哈特曼是德国二战期间最著名的王牌飞行员，然而他的初阵却极为糟糕，严重误判周边形势，过快消耗干净了子弹。在迫降之后，他被送回了基地，被罚三天劳动。接受了这次教训后，哈特曼决定不再如此冲动。哈特曼的第一架战果是伊尔-2强击机，他在距离敌机60米对准滑油散热器开火，然而因为靠的太近，敌机碎片击落了哈特曼。这是他第二次被击落。屡屡遭到击落的经历让哈特曼对自己的战术进行了反思，除了在性格要改掉冲动的毛病外，他认为当时流行的盘旋战术并在远距离开火并非最好的办法，这样容易顾此失彼，他认为最好的战术应该是：搜索——攻击——脱离或暂停攻击，即及早发现敌机，但不忙于攻击，而是注意判明其他情况，若无别的敌机来袭，再发动突然的攻击，然后迅速脱离。也就是说，精准的观察和快速掠袭战术，是致胜的法宝。虽然此后哈特曼不断获得空战胜利，但是他被击落的次数也不少。然而最后都幸运的回到了基地。

波克雷什金也采用了类似的战术。他和哈特曼一样擅长空中特技飞行，喜欢冒险和近距离攻击。但是，苏军的早期歼击机是没有无线电的，这令波克雷什金的战斗颇为不便，经常要在复杂的空情下艰难做出决定。并且他发现，战斗机飞行员在追赶一个几乎完全孤立无援的牺牲品的时候，他们的两只眼睛总是只盯住猎物不放的，战斗的狂热常使他们丧失警觉。波克雷什金经常能够利用这一点来快速掠袭敌机，而敌机对自己的存在竟然毫无知觉。另外，波克雷什金也遇到过极大的危险，但是因为有防弹钢板的存在，救了他的命。他甚至发现，德国飞行员喜欢在射击一些子弹后再射击炮弹，于是波克雷什金就数着打在防弹钢板上的子弹数量来躲避敌人的炮弹。可见，好的飞机应当是攻防兼备的，这样就能挽救飞行员的生命。战斗机永远是攻防技术的一体，而不仅仅是进攻技术的结晶。另外，在换装飞蛇战斗机后，由于安装有无线电，苏联飞行员的空情把握能力有了很大改善，但是意外的战斗却也连续不断，许多战斗中间的横生枝节都在波克雷什金的意料之外。缺乏完善的空情系统，导致无论是增援力量还是新的敌人，总是会意外的出现在他面前。

4. 劣势中如何生存？芬兰王牌萨万托
萨万托是当时少见的大学生飞行员，最初在步兵部队服役，但是对航空的热爱让他很快走上了飞行员道路。其性感内向、沉静，在战斗机飞行员中可算是个例外。除了飞行，萨万托在音乐方面也表现出一定的天赋。闲暇时萨万托喜欢吹奏萨克斯管，吉他也弹得不错。中队指挥官对这位中尉的评价是：细致周到，反应敏捷，忠于职守，具备良好的军人素质。很快，萨万托中尉就被任命为一个四机编队的指挥官。他的座机是福克D21战斗机，动力850马力，装备有4挺勃朗宁机枪和无线电设备。福克的优势在于：空中射击稳定；俯冲性能良好，可以利用俯冲来摆脱对手；在进行近乎垂直的俯冲时，飞行员可以操纵副翼实施滚转，从另一个方向改出俯冲，令对手措手不及。此外，福克 D21 易于维护，这对于在野战机场的部署十分有利。芬兰空军共拥有 115 架堪用的飞机，其中一线战斗机就是 24 中队装备的 36 架福克 D21。而苏联空军在作战飞机方面拥有至少 20 倍的数量优势。24 中队的任务主要是拦截敌方轰炸机，阻止敌人对己方重要交通线和军事目标的攻击。

糟糕的天气实际上掩护了弱小的芬兰空军，在战争开始后，有长达三周的时间由于气候恶劣，空军无法参战，这对于占优势的苏联空军来说是更加吃亏的。而萨万托经常要和冻雾做斗争，才能勉强发现敌机。在拦截敌人SB-2型轰炸机的行动中，萨万托也采用了近战的方法，离着敌机只有20米，以至于能够清楚看到敌机的弹洞。此后，萨万托的机队主要负责对苏军轰炸机的拦截。值得注意的是，当时芬兰空军已经可以使用无线电来调度飞机，并且建立了观察哨体系，这对于防空拦截来说是极为关键的。1940年1月6日之战，萨万托一人击落6架DB-3型轰炸机，一时名声大噪。萨万托大胆泼辣的近距离精确射击是取得如此骄人战绩的最关键因素。而苏军没有出动战斗机进行护航这一事实，也为萨万托的成功创造了便利条件。
战争的公式很简单：
　　首先你要看到敌人；高度是制胜的关键；再加上速度和钢铁般的意志。——波尔菲里. 鲍里索维奇. 奥夫相尼科夫（二战击坠2架，朝鲜战争击坠6架）

1. 里希特霍芬和居内梅：猎手与飞鹳的较量
里希特霍芬和居内梅是德国和法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最出名的空战王牌，然而他们都不是早期空中作战的参与者。1916 年 4 月 24 日，里奇特霍芬作为战斗机飞行员首次击落敌机；1915 年 7 月 19 日，居内梅和他的机枪手查尔斯·爵德一起在德国机场上空取得了第一次空战胜利并因此晋升中士。但直到 5 个月后的 12 月 15 日他才击落了第二架敌机。里希特霍芬在1917年的“血腥四月“当中，击落了21架英军战机；居内梅则在1917年5月成为拥有 48 架战果的超级王。这两人都是在1916年下半年以后战绩不断增长，并且在1917年达到了人生的顶峰。居内梅的座机是斯帕德 XIII型战斗机，最大的特点是安装2门37毫米火炮，里希特霍芬的座机是信天翁和 Dr.I 三翼机。虽然一战时期的航空科技还不完善，但是空战的许多要素和战术已经被初步开发出来。居内梅的37毫米炮给人印象深刻，二战时苏军的著名王牌波克雷什金和列奇卡洛夫就非常喜欢P-39飞蛇战斗机上的37毫米火炮。虽然射速慢一些，但是命中威力十分惊人。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是，里希特霍芬是作为 猎手获得如此庞大战绩的（81架），但是这种典型的”制空扫荡“作战尽管赋予了飞行员以足够的自由，而危险性也非常大，居内梅和里希特霍芬都有过受重伤的经历，一个是被打了17发子弹，一个是头部中弹。这一点我们在后来的二战王牌里，也会不断看到。同时，里希特霍芬的最后一战为了追逐一名技术很差的英军飞行员，飞入了低空低速区域，遭到敌军步兵射杀，这真令人意想不到的结局。这说明对于空战飞机来说，维持较高的速度和高度（也就是能量）是保障安全的重要因素。

2. 加兰德采访录的观点：80 年代接受 Code One 杂志的采访
一架优秀的战斗机应该具有哪些特性呢？加兰德认为，在综合性能平衡的前提下，速度是最重要的，其次是加速性能，然后是爬升性能。同时，战斗机应当一个稳定的武器发射平台，优秀的机动性能和足够的飞机结构强度，至少能承受 6.5g 至 7g 或更高的过载。Bf109战斗机作为一种单翼机，具备这些素质，但Bf110战斗机的加速，速度和机动性都不足以抵御喷火式和飓风式战斗机。（PS：加兰德不喜欢P-38）Me262被错误的用于轰炸行动，而不是战斗机。在少数的防空作战中，高速度的Me262展现了很好的战斗力，但是发动机的维修间隔只有12小时，可靠性很差。另外，战斗机飞行员的损耗很大，多数人熬不过5次出击，而那些空战王牌很多都有15~20次受伤经历。原因是飞行员储备和训练体系的缺憾，导致大量飞行员在训练不足的情况下被匆忙投入战场。由此可见，作为一种优秀的战机，速度是一种极具革命性意义的性能，无论是螺旋桨战机到喷气机的进化，亚音速到超音速，超音速到超巡的进化，都是非常重要。而飞行员的救生问题值得引起注意，即便是加兰德本人也屡遭惊险，可靠的飞机性能和救生性能缺一不可，这对于保存宝贵的飞行员极为重要。

3. 哈特曼、波克雷什金的共性
哈特曼是德国二战期间最著名的王牌飞行员，然而他的初阵却极为糟糕，严重误判周边形势，过快消耗干净了子弹。在迫降之后，他被送回了基地，被罚三天劳动。接受了这次教训后，哈特曼决定不再如此冲动。哈特曼的第一架战果是伊尔-2强击机，他在距离敌机60米对准滑油散热器开火，然而因为靠的太近，敌机碎片击落了哈特曼。这是他第二次被击落。屡屡遭到击落的经历让哈特曼对自己的战术进行了反思，除了在性格要改掉冲动的毛病外，他认为当时流行的盘旋战术并在远距离开火并非最好的办法，这样容易顾此失彼，他认为最好的战术应该是：搜索——攻击——脱离或暂停攻击，即及早发现敌机，但不忙于攻击，而是注意判明其他情况，若无别的敌机来袭，再发动突然的攻击，然后迅速脱离。也就是说，精准的观察和快速掠袭战术，是致胜的法宝。虽然此后哈特曼不断获得空战胜利，但是他被击落的次数也不少。然而最后都幸运的回到了基地。

波克雷什金也采用了类似的战术。他和哈特曼一样擅长空中特技飞行，喜欢冒险和近距离攻击。但是，苏军的早期歼击机是没有无线电的，这令波克雷什金的战斗颇为不便，经常要在复杂的空情下艰难做出决定。并且他发现，战斗机飞行员在追赶一个几乎完全孤立无援的牺牲品的时候，他们的两只眼睛总是只盯住猎物不放的，战斗的狂热常使他们丧失警觉。波克雷什金经常能够利用这一点来快速掠袭敌机，而敌机对自己的存在竟然毫无知觉。另外，波克雷什金也遇到过极大的危险，但是因为有防弹钢板的存在，救了他的命。他甚至发现，德国飞行员喜欢在射击一些子弹后再射击炮弹，于是波克雷什金就数着打在防弹钢板上的子弹数量来躲避敌人的炮弹。可见，好的飞机应当是攻防兼备的，这样就能挽救飞行员的生命。战斗机永远是攻防技术的一体，而不仅仅是进攻技术的结晶。另外，在换装飞蛇战斗机后，由于安装有无线电，苏联飞行员的空情把握能力有了很大改善，但是意外的战斗却也连续不断，许多战斗中间的横生枝节都在波克雷什金的意料之外。缺乏完善的空情系统，导致无论是增援力量还是新的敌人，总是会意外的出现在他面前。

4. 劣势中如何生存？芬兰王牌萨万托
萨万托是当时少见的大学生飞行员，最初在步兵部队服役，但是对航空的热爱让他很快走上了飞行员道路。其性感内向、沉静，在战斗机飞行员中可算是个例外。除了飞行，萨万托在音乐方面也表现出一定的天赋。闲暇时萨万托喜欢吹奏萨克斯管，吉他也弹得不错。中队指挥官对这位中尉的评价是：细致周到，反应敏捷，忠于职守，具备良好的军人素质。很快，萨万托中尉就被任命为一个四机编队的指挥官。他的座机是福克D21战斗机，动力850马力，装备有4挺勃朗宁机枪和无线电设备。福克的优势在于：空中射击稳定；俯冲性能良好，可以利用俯冲来摆脱对手；在进行近乎垂直的俯冲时，飞行员可以操纵副翼实施滚转，从另一个方向改出俯冲，令对手措手不及。此外，福克 D21 易于维护，这对于在野战机场的部署十分有利。芬兰空军共拥有 115 架堪用的飞机，其中一线战斗机就是 24 中队装备的 36 架福克 D21。而苏联空军在作战飞机方面拥有至少 20 倍的数量优势。24 中队的任务主要是拦截敌方轰炸机，阻止敌人对己方重要交通线和军事目标的攻击。

糟糕的天气实际上掩护了弱小的芬兰空军，在战争开始后，有长达三周的时间由于气候恶劣，空军无法参战，这对于占优势的苏联空军来说是更加吃亏的。而萨万托经常要和冻雾做斗争，才能勉强发现敌机。在拦截敌人SB-2型轰炸机的行动中，萨万托也采用了近战的方法，离着敌机只有20米，以至于能够清楚看到敌机的弹洞。此后，萨万托的机队主要负责对苏军轰炸机的拦截。值得注意的是，当时芬兰空军已经可以使用无线电来调度飞机，并且建立了观察哨体系，这对于防空拦截来说是极为关键的。1940年1月6日之战，萨万托一人击落6架DB-3型轰炸机，一时名声大噪。萨万托大胆泼辣的近距离精确射击是取得如此骄人战绩的最关键因素。而苏军没有出动战斗机进行护航这一事实，也为萨万托的成功创造了便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