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作战中的经典传奇:149大战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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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79对越作战中,西线战场主攻方向最后的高潮强音是在沙巴地区上演的。

沙巴是一座面积不大的县城,位于老街西南约40公里的10号公路上。城区以西9公里处,就是海拔3143米的越南最高峰番西邦山。沙巴地区周围为黄连山所怀抱,山势多东北至西南走向,海拔在1500米至2300米左右,由4号桥至沙巴逐渐增高,比高多在500至1000米左右,坡度约40度,有的在60度以上。山上自然洞穴和悬崖峭壁较多,地表多为土质,易构筑工事,利于防守。山谷宽度一般在数十米至数百米之间,两山相望,直线距离很近,要通过则费时费力。山脚坡度较缓,接近山顶陡崖较多。沙巴地区林木茂密,山脚、山谷多茂盛竹林,山腰和道路两旁多为灌木林,有刺藤盘绕,间有1米多高的茅草,观察不便,通行困难。山顶和公路附近植被稀疏,比较暴露。

沙巴地区道路稀少,主要交通线是10号公路和几条沿溪小路。在谷柳以南约4公里,10号公路与谷柳至柑榶公路交会,向西南通往沙巴,长约30公里,与外约姆河平行。公路路面为碎石或柏油,宽6-8米。公路沿线两侧分布着谷珊、代乃、朱缸荷、吉光胡、奔西爱、威龙松、达果、朱奈、珍珠琳、马匝、沙巴下、辛水湖等村寨。10号公路上共有大小10座桥,标注为1-10号桥。其中4号桥、8号桥下面溪水较深,水面较宽直接进入外约姆河;从龙江、岳山经班佛、格盖苗、新寨北垭口到新寨有一条山间乡村小路,过了新寨上公路向东距沙巴县城大约有3公里;在班佛至格盖苗之间有一条山间乡村小路交会,向东南方向通往大平,并在大平转为正南走向,至沙巴县城大约有6公里。小路两侧多为悬崖峭壁,通行困难,许多地段必须经临时抢修、骡马下驮后,才能勉强通过。

这一地区的主要河流是外约姆河和外珊河,河宽都为3-5米,水深约0.6-1米,河底卵石较多,可徒涉。但河岸较陡,车辆、马匹通行困难。山谷间溪流较多,雨多雾大,时常雨雾连绵,雨天昼夜有雾,晴天黄昏起雾,至次日午前方散。昼夜温差大,气候变化无常。

沙巴虽小,却扼守10号公路咽喉地段,是经平卢通往纵深越军第二军区所在地安沛的门户。沙巴地区四季凉爽,年平均气温在17℃-23℃,因而成为了越南著名的避暑胜地。早在20世纪初期,法国人就在这里修建了很多别墅。在越南抗法战争中,这些法式建筑大部分毁于战火,后来只有一座小教堂成为了历史遗迹。在炎热的夏季,越南的一些国家领导人也会来沙巴避暑休息。黎笋和范文同等人都在此建有避暑别墅,并在这里召开过政治局会议。

越军316A师在东援老街受阻后,主力在沙巴地区凭借有利地形构筑野战工事建立防线,企图阻止中国军队向纵深挺进。13军攻占柑塘后,316A师仍于沙巴地区不进不退。本来西线作战的主要目标就是首先歼灭越军345师,再相机攻歼316A师。现在345师已遭重创崩溃南逃,而且中央军委又有指示打到外波河就不再前伸了,如果316A师转身就跑,13军也不会深入追击。偏偏316A师还要在沙巴地区做做样子,有打一仗的意思,这就将有利战机送上门来。根据昆明军区前指的作战指示,13军决心使用预备队50军149师进入战斗,乘316A师主力尚未后撤之际,将其歼灭于沙巴地区。


316A师是越军最早组建的六大主力步兵师之一,在抗法、抗美战争中曾屡建功勋,所属多支部队获得过越南武装力量最高荣誉“人民武装力量英雄”称号,越军总参谋部评价该师具有“彻底革命,勇敢顽强,不怕艰苦,克服困难,顽强坚定,忠实无私,谦虚团结,主动创造”的光荣传统。316A师别称“白颊鸟师”,所属各步兵团均是老部队,经受过长期战争磨练,既擅长山地丛林机动作战,又有水网平原地区进行运动战、攻坚战、阻击战和奔袭作战的经验。该师基础好,官兵能吃苦耐劳,具备连续作战的意志。

在具体战术上,316A师常采用小群多路、侧翼迂回的打法。冲击时多为3-5人一组的散兵队形,夜间不断打冷枪冷炮,或用小分队袭扰,为拂晓进攻作准备;防御时以小群分散为主,重配火力,轻配兵力。进行阵地防御战时,其武器弹药充足,一兵多能,常在阵地前沿设置少数兵力潜伏。作战中当非重点设防阵地被突破后,该师并不恋战,分多路迅速撤退以保存实力。同时,该师亦重视战场喊话等政治攻势。316A师的主要弱点是师、团两级干部独立指挥能力和兵种合同作战能力较差,在历史上缺乏大规模攻坚作战和固守阵地的经验。

进攻代乃受挫后,316A师的先头部队148团即后撤至4号桥周围的吉光胡及其以北无名高地、奔西爱、威龙松地域组织防御。利用148团进攻代乃的间隙,316A师主力在沿谷柳至沙巴公路展开了布防。其174团1营配置于威龙松、蒙先、达果及其北山地域,2营配置于1796高地及其东南地域,3营配置于马匝地域;98团第7营及坝洒独立营残部配置于新寨北侧山垭口及以北地区;沙巴独立第6营主力位于沙巴县城附近,一部配置在达聘苗和新寨地区。沙巴地区的越军总兵力为7个步兵营及炮兵一部,共约3500余人。

316A师防御的基本特点是:沿公路实施主要防御,兵力两头(4号桥地域和新寨以北地区)大,中间(沙巴)小,并注意了翼侧的大平地区。兵力配置多以营、连为单位,重点控制道路、桥梁、山垭口,炮兵沿公路配置,凭险扼守,构成纵深梯次的环形防御。阵地多选择在道路弯曲部、山垭口两侧的山腰和山脚。工事基本上是掘开式野战工事,有的加掩盖,并以茅草和灌木伪装。根据地形分为几层,每层间隔10-30米不等,各层之间有的用交通壕相连接。掩盖工事既是火力点,又是人员掩蔽部,小者容纳2-3人,大者容纳10余人;随伴火炮阵地位于山顶和山梁平坦台地;利用和改造自然山洞,作为火力发射点。阵地编成采取野战工事和既设工事相结合、明暗火力相结合、生活与战斗相结合,并注意利用自然地形,伪装较好不易发现。在火力配系上,采取远近结合、曲直结合组成火力网,对重要的通道、山垭口、桥梁以标定射击和集中射击予以封锁。善于运用高射机枪、高炮平射,控制道路弯曲部、隘口、桥梁或重要开阔地段。各火力点和工事内人员较少,火力配备较强。

总的来看,316A师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凭借险峻复杂的地形沿10号公路构筑了以野战工事为主的防线,将部队机动展开,准备实施坚守。同时,将火炮、车辆和重装备沿公路配置,也做好了在情况不利时撤退的准备。

准备进入战斗歼击316A师的中国军队,是成都军区所属的50军149师。以一个师主攻一个师,在79对越作战中还是首次出现。

50军149师的前身最早是1945年9月由晋冀鲁豫军区第八军分区第5团、独立团、第十一军分区第9团编成的晋冀鲁豫军区第7纵队第20旅。后随解放战争进程又相继改称为晋冀鲁豫野战军第1纵队第20旅、中原野战军第1纵队第20旅、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8军第52师。曾参加过鲁西南战役、挺进大别山、淮海战役、渡江战役、进军大西南、昌都战役、进军西藏等重大军事行动。第52师是二野部队中颇能攻坚且战斗力强的主力师,国民党军亦称该师前身之20旅为“战斗力甲、善于攻防和土工作业之主力部队。”1952年7月,第52师番号撤消,下辖的154团、155团划归西藏军区领导,153团调归第53师建制。在1959年的西藏平叛作战中,原52师部队有优异的表现。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时,成立了西藏军区前线指挥部,代号为“藏字419部队”,下辖原18军52师的154团、155团、53师157团。“藏字419部队” 先后参加了克节朗、西山口、德让宗、邦迪拉战役,历经大小战斗近百次,击毙印军第62旅旅长霍希尔·辛格准将、俘虏印军第7旅旅长达尔维准将以下3686人,战绩辉煌。1965年5月,奉中央军委命令,恢复了第52师番号,下辖“藏字419部队”的3个团,即154团、155团、156团(由原419部队157团改称)。1969年9月至11月,西藏军区陆军第52师与成都军区陆军第50军149师对调防务,进驻四川乐山。12月互换番号,原第52师步兵154团、155团、156团、炮兵第309团,依次改称149师步兵445团、446团、447团、炮兵团。

79对越作战时,149师的主官为师长康虎振、政委徐京堂、副师长王文钦、副政委吕大居、参谋长涂育文,下辖步兵445、446、447团和炮兵团。

1979年1月5日,中央军委命令成都军区陆军第50军立即做好执行对越作战任务的准备,待命向中越、中老边境的云南方向集结。7日,149师接到成都军区命令,立即按照甲种编制扩编,于1月15日前完成一切准备工作。149师受命后,迅速着手实施按甲种编制进行扩编,于1月15日前将全师人员、装备补充完毕。随后,149师根据作战对象和战区地形组织部队进行临战训练,并对部队广泛开展了政治动员。

1979年2月14日,中央军委指示,陆军第149师赴云南方向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为昆明军区预备队。成都军区受命后立即向部队传达命令,并组织输送工作,确定先由铁路输送,再转为摩托化行军。铁路输送全师共编20个军列,即步兵团各3个军列,炮兵团5个军列,师直6个军列。按447团、446团、师直、炮兵团和445团的序列,从2月18日至21日分别在4个车站登车离开四川向云南开进。经过1000余公里铁路输送,于2月22日17时31分全部到达昆明铁路输送终点。

根据昆明军区于2月15日下达的作战任务命令,149师应于2月26日进至文山、砚山、马塘地域集结,配属14军作战。2月19日上午8时27分,昆明军区前指命令149师改在马关、木厂地域集结,准备从14军方向投入战斗。当日17时25分,总参作战部传达邓小平副主席指示:14军那边问题不大,149师归13军指挥,下火车后不要停,要很快向前边机动。根据这一指示,昆明军区前指于18时50分命令149师改在蒙自、屏边地域集结,归13军指挥。149师受命后,在昆明下火车后立即组织换乘转入摩托化行军,搭乘本师316台汽车,并加强汽车第27团550台汽车,迅速向战场开进。共行程496公里,于2月24日18时全师进入越南坝洒至龙金地区,为13军预备队,并以一部兵力占领龙金以西诸高地,保障39师右翼安全。

2月24日18时,13军赋予149师以攻歼沙巴地区越军316A师的任务。26日晚,13军命令149师指挥11军32师95团、炮兵第4师18团(122榴弹炮)、昆明军区独立坦克团第3营(欠7连),待39师攻占1662高地,歼灭奔西爱、威龙松地区之敌,打开口子后进入战斗,歼灭沙巴地区之敌。从双方兵力、火力对比上看,149师直接指挥的部队共计12个步兵营,对沙巴地区越军的7个步兵营形成了1.7:1的兵力优势。如果算上在旁边压阵的39师116团、117团的6个步兵营,则对沙巴地区越军的形成了2.6:1的兵力优势。149师直接指挥2个炮兵团加2个坦克连,加上团营火炮,对沙巴地区越军形成了3:1以上的火力优势。为加强指挥,50军还派出了驻149师工作组,由刘广桐副军长带队。

根据13军下达的作战命令,149师康虎振师长等师指成员经过研究,形成了作战决心:集中主要兵力、兵器,在奔西爱、威龙松一线占领进攻出发地区,沿公路及其两侧向沙巴实施主要攻击;同时以1个加强团经龙江、班佛向新寨、大平、马匝方向穿插迂回,断敌退路,阻敌增援,与师主力前后夹击,将316A师主力歼灭于新寨以东地区。

具体战斗部署如下:

446团在奔西爱、威龙松一线占领进攻出发地区,团主力沿公路及其两侧向沙巴实施主要攻击;以1个营由奔西爱经蒙先向大平、达聘苗方向进攻,在447团协同下歼灭沙巴地区之敌。

447团指挥445团2营和师侦察连,由龙金经龙江进至班佛,然后主力沿格盖苗、甘荷毛插至新寨北侧,控制黄连山垭口,切断沙巴、平卢越军联系,阻敌西逃东援;以445团2营沿大平、达聘苗向沙巴进攻,配合师主力歼灭沙巴地区之敌。

32师95团2营首先攻占1663高地,然后营主力视情况向威龙松、珍珠琳方向进攻,保障师主力左翼安全。

445团(欠2营)、32师95团(欠2营)、昆明军区独立坦克团第3营(欠7连)为师预备队,分别配置在朱缸荷以南、代乃南侧和谷珊东侧地域,战斗打响后,随446团之后跟进,视情况进入战斗。

师炮兵群由师炮兵团和炮兵第4师18团(122榴弹炮)编成,共有122榴弹炮60门、107火箭炮18门、76加农炮18门。以师炮兵团为第一炮兵群,第4师18团为第二炮兵群,由师炮兵指挥所统一指挥,配置在大顿、典那、大寨地域和332高地至北瓜姚地域,以火力支援师主力战斗。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在1979对越作战中,西线战场主攻方向最后的高潮强音是在沙巴地区上演的。

沙巴是一座面积不大的县城,位于老街西南约40公里的10号公路上。城区以西9公里处,就是海拔3143米的越南最高峰番西邦山。沙巴地区周围为黄连山所怀抱,山势多东北至西南走向,海拔在1500米至2300米左右,由4号桥至沙巴逐渐增高,比高多在500至1000米左右,坡度约40度,有的在60度以上。山上自然洞穴和悬崖峭壁较多,地表多为土质,易构筑工事,利于防守。山谷宽度一般在数十米至数百米之间,两山相望,直线距离很近,要通过则费时费力。山脚坡度较缓,接近山顶陡崖较多。沙巴地区林木茂密,山脚、山谷多茂盛竹林,山腰和道路两旁多为灌木林,有刺藤盘绕,间有1米多高的茅草,观察不便,通行困难。山顶和公路附近植被稀疏,比较暴露。

沙巴地区道路稀少,主要交通线是10号公路和几条沿溪小路。在谷柳以南约4公里,10号公路与谷柳至柑榶公路交会,向西南通往沙巴,长约30公里,与外约姆河平行。公路路面为碎石或柏油,宽6-8米。公路沿线两侧分布着谷珊、代乃、朱缸荷、吉光胡、奔西爱、威龙松、达果、朱奈、珍珠琳、马匝、沙巴下、辛水湖等村寨。10号公路上共有大小10座桥,标注为1-10号桥。其中4号桥、8号桥下面溪水较深,水面较宽直接进入外约姆河;从龙江、岳山经班佛、格盖苗、新寨北垭口到新寨有一条山间乡村小路,过了新寨上公路向东距沙巴县城大约有3公里;在班佛至格盖苗之间有一条山间乡村小路交会,向东南方向通往大平,并在大平转为正南走向,至沙巴县城大约有6公里。小路两侧多为悬崖峭壁,通行困难,许多地段必须经临时抢修、骡马下驮后,才能勉强通过。

这一地区的主要河流是外约姆河和外珊河,河宽都为3-5米,水深约0.6-1米,河底卵石较多,可徒涉。但河岸较陡,车辆、马匹通行困难。山谷间溪流较多,雨多雾大,时常雨雾连绵,雨天昼夜有雾,晴天黄昏起雾,至次日午前方散。昼夜温差大,气候变化无常。

沙巴虽小,却扼守10号公路咽喉地段,是经平卢通往纵深越军第二军区所在地安沛的门户。沙巴地区四季凉爽,年平均气温在17℃-23℃,因而成为了越南著名的避暑胜地。早在20世纪初期,法国人就在这里修建了很多别墅。在越南抗法战争中,这些法式建筑大部分毁于战火,后来只有一座小教堂成为了历史遗迹。在炎热的夏季,越南的一些国家领导人也会来沙巴避暑休息。黎笋和范文同等人都在此建有避暑别墅,并在这里召开过政治局会议。

越军316A师在东援老街受阻后,主力在沙巴地区凭借有利地形构筑野战工事建立防线,企图阻止中国军队向纵深挺进。13军攻占柑塘后,316A师仍于沙巴地区不进不退。本来西线作战的主要目标就是首先歼灭越军345师,再相机攻歼316A师。现在345师已遭重创崩溃南逃,而且中央军委又有指示打到外波河就不再前伸了,如果316A师转身就跑,13军也不会深入追击。偏偏316A师还要在沙巴地区做做样子,有打一仗的意思,这就将有利战机送上门来。根据昆明军区前指的作战指示,13军决心使用预备队50军149师进入战斗,乘316A师主力尚未后撤之际,将其歼灭于沙巴地区。


316A师是越军最早组建的六大主力步兵师之一,在抗法、抗美战争中曾屡建功勋,所属多支部队获得过越南武装力量最高荣誉“人民武装力量英雄”称号,越军总参谋部评价该师具有“彻底革命,勇敢顽强,不怕艰苦,克服困难,顽强坚定,忠实无私,谦虚团结,主动创造”的光荣传统。316A师别称“白颊鸟师”,所属各步兵团均是老部队,经受过长期战争磨练,既擅长山地丛林机动作战,又有水网平原地区进行运动战、攻坚战、阻击战和奔袭作战的经验。该师基础好,官兵能吃苦耐劳,具备连续作战的意志。

在具体战术上,316A师常采用小群多路、侧翼迂回的打法。冲击时多为3-5人一组的散兵队形,夜间不断打冷枪冷炮,或用小分队袭扰,为拂晓进攻作准备;防御时以小群分散为主,重配火力,轻配兵力。进行阵地防御战时,其武器弹药充足,一兵多能,常在阵地前沿设置少数兵力潜伏。作战中当非重点设防阵地被突破后,该师并不恋战,分多路迅速撤退以保存实力。同时,该师亦重视战场喊话等政治攻势。316A师的主要弱点是师、团两级干部独立指挥能力和兵种合同作战能力较差,在历史上缺乏大规模攻坚作战和固守阵地的经验。

进攻代乃受挫后,316A师的先头部队148团即后撤至4号桥周围的吉光胡及其以北无名高地、奔西爱、威龙松地域组织防御。利用148团进攻代乃的间隙,316A师主力在沿谷柳至沙巴公路展开了布防。其174团1营配置于威龙松、蒙先、达果及其北山地域,2营配置于1796高地及其东南地域,3营配置于马匝地域;98团第7营及坝洒独立营残部配置于新寨北侧山垭口及以北地区;沙巴独立第6营主力位于沙巴县城附近,一部配置在达聘苗和新寨地区。沙巴地区的越军总兵力为7个步兵营及炮兵一部,共约3500余人。

316A师防御的基本特点是:沿公路实施主要防御,兵力两头(4号桥地域和新寨以北地区)大,中间(沙巴)小,并注意了翼侧的大平地区。兵力配置多以营、连为单位,重点控制道路、桥梁、山垭口,炮兵沿公路配置,凭险扼守,构成纵深梯次的环形防御。阵地多选择在道路弯曲部、山垭口两侧的山腰和山脚。工事基本上是掘开式野战工事,有的加掩盖,并以茅草和灌木伪装。根据地形分为几层,每层间隔10-30米不等,各层之间有的用交通壕相连接。掩盖工事既是火力点,又是人员掩蔽部,小者容纳2-3人,大者容纳10余人;随伴火炮阵地位于山顶和山梁平坦台地;利用和改造自然山洞,作为火力发射点。阵地编成采取野战工事和既设工事相结合、明暗火力相结合、生活与战斗相结合,并注意利用自然地形,伪装较好不易发现。在火力配系上,采取远近结合、曲直结合组成火力网,对重要的通道、山垭口、桥梁以标定射击和集中射击予以封锁。善于运用高射机枪、高炮平射,控制道路弯曲部、隘口、桥梁或重要开阔地段。各火力点和工事内人员较少,火力配备较强。

总的来看,316A师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凭借险峻复杂的地形沿10号公路构筑了以野战工事为主的防线,将部队机动展开,准备实施坚守。同时,将火炮、车辆和重装备沿公路配置,也做好了在情况不利时撤退的准备。

准备进入战斗歼击316A师的中国军队,是成都军区所属的50军149师。以一个师主攻一个师,在79对越作战中还是首次出现。

50军149师的前身最早是1945年9月由晋冀鲁豫军区第八军分区第5团、独立团、第十一军分区第9团编成的晋冀鲁豫军区第7纵队第20旅。后随解放战争进程又相继改称为晋冀鲁豫野战军第1纵队第20旅、中原野战军第1纵队第20旅、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8军第52师。曾参加过鲁西南战役、挺进大别山、淮海战役、渡江战役、进军大西南、昌都战役、进军西藏等重大军事行动。第52师是二野部队中颇能攻坚且战斗力强的主力师,国民党军亦称该师前身之20旅为“战斗力甲、善于攻防和土工作业之主力部队。”1952年7月,第52师番号撤消,下辖的154团、155团划归西藏军区领导,153团调归第53师建制。在1959年的西藏平叛作战中,原52师部队有优异的表现。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时,成立了西藏军区前线指挥部,代号为“藏字419部队”,下辖原18军52师的154团、155团、53师157团。“藏字419部队” 先后参加了克节朗、西山口、德让宗、邦迪拉战役,历经大小战斗近百次,击毙印军第62旅旅长霍希尔·辛格准将、俘虏印军第7旅旅长达尔维准将以下3686人,战绩辉煌。1965年5月,奉中央军委命令,恢复了第52师番号,下辖“藏字419部队”的3个团,即154团、155团、156团(由原419部队157团改称)。1969年9月至11月,西藏军区陆军第52师与成都军区陆军第50军149师对调防务,进驻四川乐山。12月互换番号,原第52师步兵154团、155团、156团、炮兵第309团,依次改称149师步兵445团、446团、447团、炮兵团。

79对越作战时,149师的主官为师长康虎振、政委徐京堂、副师长王文钦、副政委吕大居、参谋长涂育文,下辖步兵445、446、447团和炮兵团。

1979年1月5日,中央军委命令成都军区陆军第50军立即做好执行对越作战任务的准备,待命向中越、中老边境的云南方向集结。7日,149师接到成都军区命令,立即按照甲种编制扩编,于1月15日前完成一切准备工作。149师受命后,迅速着手实施按甲种编制进行扩编,于1月15日前将全师人员、装备补充完毕。随后,149师根据作战对象和战区地形组织部队进行临战训练,并对部队广泛开展了政治动员。

1979年2月14日,中央军委指示,陆军第149师赴云南方向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为昆明军区预备队。成都军区受命后立即向部队传达命令,并组织输送工作,确定先由铁路输送,再转为摩托化行军。铁路输送全师共编20个军列,即步兵团各3个军列,炮兵团5个军列,师直6个军列。按447团、446团、师直、炮兵团和445团的序列,从2月18日至21日分别在4个车站登车离开四川向云南开进。经过1000余公里铁路输送,于2月22日17时31分全部到达昆明铁路输送终点。

根据昆明军区于2月15日下达的作战任务命令,149师应于2月26日进至文山、砚山、马塘地域集结,配属14军作战。2月19日上午8时27分,昆明军区前指命令149师改在马关、木厂地域集结,准备从14军方向投入战斗。当日17时25分,总参作战部传达邓小平副主席指示:14军那边问题不大,149师归13军指挥,下火车后不要停,要很快向前边机动。根据这一指示,昆明军区前指于18时50分命令149师改在蒙自、屏边地域集结,归13军指挥。149师受命后,在昆明下火车后立即组织换乘转入摩托化行军,搭乘本师316台汽车,并加强汽车第27团550台汽车,迅速向战场开进。共行程496公里,于2月24日18时全师进入越南坝洒至龙金地区,为13军预备队,并以一部兵力占领龙金以西诸高地,保障39师右翼安全。

2月24日18时,13军赋予149师以攻歼沙巴地区越军316A师的任务。26日晚,13军命令149师指挥11军32师95团、炮兵第4师18团(122榴弹炮)、昆明军区独立坦克团第3营(欠7连),待39师攻占1662高地,歼灭奔西爱、威龙松地区之敌,打开口子后进入战斗,歼灭沙巴地区之敌。从双方兵力、火力对比上看,149师直接指挥的部队共计12个步兵营,对沙巴地区越军的7个步兵营形成了1.7:1的兵力优势。如果算上在旁边压阵的39师116团、117团的6个步兵营,则对沙巴地区越军的形成了2.6:1的兵力优势。149师直接指挥2个炮兵团加2个坦克连,加上团营火炮,对沙巴地区越军形成了3:1以上的火力优势。为加强指挥,50军还派出了驻149师工作组,由刘广桐副军长带队。

根据13军下达的作战命令,149师康虎振师长等师指成员经过研究,形成了作战决心:集中主要兵力、兵器,在奔西爱、威龙松一线占领进攻出发地区,沿公路及其两侧向沙巴实施主要攻击;同时以1个加强团经龙江、班佛向新寨、大平、马匝方向穿插迂回,断敌退路,阻敌增援,与师主力前后夹击,将316A师主力歼灭于新寨以东地区。

具体战斗部署如下:

446团在奔西爱、威龙松一线占领进攻出发地区,团主力沿公路及其两侧向沙巴实施主要攻击;以1个营由奔西爱经蒙先向大平、达聘苗方向进攻,在447团协同下歼灭沙巴地区之敌。

447团指挥445团2营和师侦察连,由龙金经龙江进至班佛,然后主力沿格盖苗、甘荷毛插至新寨北侧,控制黄连山垭口,切断沙巴、平卢越军联系,阻敌西逃东援;以445团2营沿大平、达聘苗向沙巴进攻,配合师主力歼灭沙巴地区之敌。

32师95团2营首先攻占1663高地,然后营主力视情况向威龙松、珍珠琳方向进攻,保障师主力左翼安全。

445团(欠2营)、32师95团(欠2营)、昆明军区独立坦克团第3营(欠7连)为师预备队,分别配置在朱缸荷以南、代乃南侧和谷珊东侧地域,战斗打响后,随446团之后跟进,视情况进入战斗。

师炮兵群由师炮兵团和炮兵第4师18团(122榴弹炮)编成,共有122榴弹炮60门、107火箭炮18门、76加农炮18门。以师炮兵团为第一炮兵群,第4师18团为第二炮兵群,由师炮兵指挥所统一指挥,配置在大顿、典那、大寨地域和332高地至北瓜姚地域,以火力支援师主力战斗。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2月25日2时,13军向149师下达指示,命令担任迂回、穿插任务的447团(含445团2营)率先开始行动,从龙金出发,向新寨方向发起穿插。

447团的穿插地域属黄连山区,地势由东北向西南逐渐增高,最低处的出发地龙金地区海拔不到100米,而新寨北侧山垭口海拔为1850米,黄连山垭口更是海拔高达2047米,周围则2000米以上的群峰壁立。穿插沿途山高坡陡,多有悬崖断壁。红河支流外珊河纵贯其间,形成峡谷,支流众多,旱季可徒涉。山地间林木茂密,荆棘、茅草丛生,藤葛攀缠,间有原始森林,植被覆盖面积占90%左右。从龙金到新寨北侧山垭口,小路全长55公里,全为羊肠小道。其中孟珊至格盖苗段岔路较多;格盖苗至新寨北侧山垭口只有一条小路;龙金至落水洞、格盖苗至新寨北侧山垭口路段,驮炮牲口勉强可以通行;落水洞至格盖苗路段,牲口必须卸下驮鞍才能通过,其中有些地段还须抢修后才能勉强通过;而岳山至大平路段,即使卸下驮鞍,还是通行困难。

越军在这一地区的防御部署是:甘荷毛南侧为坝洒独立营残部101人,其有1个班在格盖苗附近担任战斗警戒;新寨北侧山垭口以北约1200米小路两侧为98团7营防守;沙巴独立第6营一部配置在大平及其以北山区和达聘苗地域;炮兵一部在沙巴附近。越军以主要兵力、兵器扼守新寨北侧山垭口及其以北小路两侧高地,配置有高射机枪、重机枪,以火力封锁山垭口和小路;机动兵力配置在山垭口南侧;迫击炮、榴弹炮配置在山垭口两侧及公路附近,事先计划好集中射击和拦阻射击地段,测定和准备好射击诸元,战斗打响即可按计划射击,从而形成了多层次、多方向的交叉火力网。其防御工事均以地堡为骨干,以断续堑壕、交通壕相连接,除山垭口和公路拐弯处营房附近有少数即设工事和地道外,绝大多数为临时构筑的野战工事。

149师447团就是原18军53师157团,前身有八路军115师344旅一部和新四军第4师水东独立团的成分。其中1营2连还起源于1927年的黄麻BD,是标准的红军连。在1962年的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中,157团在藏字419部队序列中参加作战,其1营迅猛穿插,克服高山险阻,攻占了章多北山4300高地的印军地堡群,占领章多空投场,打掉印军第7旅旅部,全歼章多印军,击伤和缴获直升飞机各1架,缴获印军全部装备物资,表现非常出色。79对越作战时,447团于战前扩编为甲种团,主官是团长王庆才、政委杜会友、副团长牛玉英、韩树成,副政委陈秩民、团参谋长桂全智等,辖3个步兵营和5个直属连,全团参战共2698人。

447团作为149师的先头团,2月21日在坝洒渡场渡过红河,当日黄昏进到坝洒县境内的曼瓜地区,奉命归13军指挥,作为柑塘战役预备队。22日又奉命占领坂江、龙金西南侧诸高地,保障39师右翼安全。2月24日晚,447团受领了师指下达的向黄连山垭口实施穿插迂回的作战任务。447团加强工兵1个排、喷火和防化各1个班,并指挥445团2营和师侦察连,决心按师侦察连、3营、1营、团部、2营、445团2营的序列发起穿插,王庆才团长、牛玉英副团长随3营行动,师的王文钦副师长和吕大居副政委随447团加强指挥,445团副政委车仁录随445团2营行动,1个民工连带骡马随团驮运粮弹给养。出发前,王团长向前卫3营强调,遇到零星小股敌人坚决吃掉,遇到大股敌人能绕过则绕过,不能绕过就迅速抢占有利地形,阻击敌人,掩护团主力通过。

25日7时25分,447团和445团2营由龙金出发开始穿插。一路前进较快,先头部队于18时50分进至班佛至1111高地山脚一线。因天气炎热、山路狭窄,当日有61人中暑,摔死骡马2匹。黄昏时与4名越军相遇,因其逃跑迅速,未能捕获。26日,军指命令447团停止前进,就地待命。王庆才团长命令部队抓紧时间进行动员、准备和整顿,主要指挥员到先头勘察道路,布置抢修险道和在外珊河上搭修便桥,并令3营向前推进1公里,占领前出有利地形。20时,遭到越军远程火炮零散射击。23时30分,师指发来电令:继续前进,配合正面部队27日12时打响。

27日7时,447团再次发起穿插。10时许,进至岳山地区,445团2营在此与447团分路,沿东南小路向大平方向前进。447团于11时许全部通过岳山,这时越军向班佛、岳山等地区打炮,打伤随447团跟进的民工1人。12时30分,447团先头侦察分队在格盖苗与越军警戒分队1个班发生接触战斗,击伤越军1名,俘敌中士班长1名,己方牺牲1人。随后继续进至甘荷毛西北侧时,遭到越军坝洒独立营残部的猛烈火力拦阻。团指当即命令3营在小路西侧展开打主攻,1营在小路以东展开策应3营,沿山脊、山腰和小路向当面之敌发起冲击。3营展开8、9连发起突击,在重机枪火力掩护下,采取迂回包围与正面攻击相结合的战术手段,猛冲猛打,迅速攻占了越军阵地,夺取了甘荷毛西南侧山垭口。至18时40分战斗结束,共夺取6个高地,毙伤越军40余人,缴获重机枪1挺、轻机枪2挺、40火箭筒2具、冲锋枪3支及弹药一批,余敌溃逃。3营伤亡18人。与此同时,1营也进至甘荷毛西南的小路东侧附近。因天色已黑,敌情不明,团指决定停止前进,部队迅速修筑工事,防止越军炮击和小股偷袭。另一路穿插的445团2营于21时进至大平西北无名高地,与当面越军发生战斗,先敌抢占了该高地。后奉命就地构筑工事,转入防御。
  
新寨以北和大平方向发生战斗,引起316A师的警觉。当日,在沙巴的越军师前指命令4号桥地区的148团迅速回防,调第4营后撤至大平地区,148团团团部率第5营后撤至新寨北侧山垭口地区,协同98团7营和沙巴独立第6营加强该地区的防御。

28日,447团接到13军和师指的指示:447团要稳打稳扎,攻击前进;445团2营固守大平西北无名高地,没有命令,不要下山。当日,447团命令1、3营分别侦察小路东西两侧,沿山脊向新寨北侧山垭口寻找接近道路,并派出侦察分队查明当面敌情。不久,侦察分队发现前方有越军布防,但敌情不明,1、3营也没有找到可以迂回的道路。445团2营在大平西北无名高地与越军对峙,越军向其进行断续炮击,并出动小股兵力对2营6连阵地实施攻击。由于445团2营与447团的通信联络不顺畅,遂于3月1日以后归师指直接指挥。

至27日晚,149师的446团已进至215高地、早外地区,445团(欠2营)进至登尚地区,师指进至332高地,师炮兵团和炮兵第4师18团分别进至北瓜姚和大顿地区,32师95团进至谷珊附近地区。

28日15时10分,13军命令149师:39师已攻占奔西爱、4号桥、威龙松,公路已打通,令你师进入战斗。根据13军的指示,康虎振师长命令446团当夜沿公路进至奔西爱、4号桥、威龙松一线,占领进攻出发地区,准备于3月1日晨发起攻击。同时命令沿正面进攻的其他部队迅速进至3号桥、谷珊地区,沿公路集结待命。

32师95团2营已从左翼迅速前出,于28日晚19时30分攻占了1663高地和威龙松以东无名高地,歼灭了该地区之敌,保障了师主力的左翼安全,并准备继续向威龙松、珍珠琳方向进攻。当日,95团主力进至朱缸荷南侧地域;445团(欠2营)18时30分从登尚出发,于3月1日3时进至朱缸荷地区待命。
担任师正面主攻的446团接到师指命令后,于28日16时05分沿公路向4号桥、奔西爱方向推进。

446团为原18军第52师155团,是52师中的老部队,基础好,能攻能守,作风勇猛,战斗力强,是军、师的第一主力团。在二野大进军的西南战役中,155团衔命直追,孤军深入,打垮了国民党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兼湘鄂边区绥靖司令官宋希濂率领的残部,配合友邻部队将宋希濂生俘。在1962年的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中,藏字419部队序列中的155团担任克节朗正面主攻,于形势危险艰难的情况下,指挥果断,勇猛攻击,连克印军地堡群,先后攻歼枪等、卡龙、扯东、绒不丢之敌,配合主力部队歼灭了印军第7旅。战后,155团的2连6班被国防部授予“阳廷安班”荣誉称号。79对越作战时,446团于战前扩编为甲种团,主官是团长曹从连、政委张广礼、副团长柯志祥,副政委孙光明、马文科,参谋长赵会等。

28日晚21时,446团进至朱缸荷地区集结,并在朱缸荷南侧的3号桥接管了117团阵地。117团的原阵地是在奔西爱北侧的岳山和1662高地一线。27日12时,117团向奔西爱以东之敌发起攻击,于28日15时前进至吉光胡、3号桥一线。3号桥架在外约姆河的一条支流上,是双孔水泥钢筋混凝土构造,当时桥的北向桥面已被越军炸塌在水里,人员辎重只能从桥的上游徒涉过河,117团1连于28日下午将其占领。然而,117团对地图识别有误,并未详细核对,就将已占领的3号桥当成4号桥而上报军指,使军、师指均要求446团前往4号桥与117团进行阵地交接。
当2个团进行交接时,117团的张副团长向446团的左副团长交代:“这就是4号桥,上面就是奔西爱,我们已攻占,这里有我们一个连队,前面我们没有打。” 446团指挥人员根据地图与现地位置反复对照,确认所在位置不是4号桥,而是3号桥。当即向师指报告了部队到达的坐标位置,并请示“因天黑、雨大,是否就地加修工事,明日拂晓再前进?”康虎振师长接到报告后,发现446团的坐标离4号桥、奔西爱一线还有3公里,立即答复:“你团还未进到位置,军有命令明日拂晓发起进攻,今晚一定要进到位置。”根据师长的指示,446团团指命令2营配属82无坐力炮1个排、火焰喷射器2具,为团的第一梯队,立即经3号桥沿公路向4号桥搜索前进,于拂晓前在4号桥、奔西爱一线小河北侧占领进攻出发地区,3月1日8时向当面之敌发起攻击,打开通往沙巴县城的通道。

2营是446团中的全训营,曾参加过西藏平叛作战和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在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的克节朗反击作战中,2营以四面包围,穿插分割的战法,全歼了入侵枪等地区的印军拉加普特联队第2营和旁遮普联队第9营的各1个连、阿萨姆步兵第5营1个排共270人,自己仅伤亡55人。在79对越作战前,2营的部分营、连指挥员曾参加过当年作战,有实战经验。

受领任务后,2营立即进行组织准备,以5连配属82无坐力炮1个排、重机枪1个排、团侦察排1个班、火焰喷射器2具为尖兵连,副营长朱少成随5连行动;4连配属重机枪1个排、82无坐力炮2个班随5连跟进;炮兵连(欠7、8班)、机枪连(欠2、3排)为营火力队,随4连跟进;6连为预备队,随营火力队跟进;营指挥所随5连之后跟进;446团柯志祥副团长、马文科副政委率部分团机关人员随2营行动。这里又出了问题。117团交接阵地时,并未向446团详细介绍4号桥区域的敌我实际状况。而446团团指虽然已判定117团占领的并非4号桥,但却没有进一步核实或明确前方4号桥区域是否有友军控制,也没有派出先头分队进行侦察搜索,确定好敌我双方的前沿位置后再前进。结果,团指在向2营下达作战命令时,虽然要求2营沿途注意搜索,却又强调“今晚的特别口令是‘团结战斗’,可与已控制‘4号桥’友军取得联系,以免双方误伤”。这一系列失误最终导致了2营在随后的战斗中误入越军阵地而遭到狙击。

28日夜23时许,446团2营从3号桥附近出发,涉过小河,冒大雨沿公路向4号桥方向搜索前进。营长等人根据团指的通报,误以为4号桥地区为友军阵地,结果全营成行军队形前进,没有注意派出先头分队对公路两翼进行侦察警戒,也没有做好发生遭遇战斗的准备。因天黑、雨大、路滑,2营的前进速度比较缓慢。加之官兵们怕黑夜中掉队,行军纵队的间距逐渐缩小,队形比较密集拥挤,没有警惕突发情况。

3月1日凌晨2时25分,尖兵5连进至4号桥附近。4号桥是位于奔西爱、威龙松和达果之间的公路桥,与3号桥是单桥不同,这里有相邻的新、旧2座桥。根据团指命令,要求2营不过4号桥,直接向右侧上山进至奔西爱、吉光胡地域构筑工事,在天亮之前将工事构筑完毕。尖刀1排在4号桥前停了约30分钟,查明了通往右侧奔西爱的道路后,正准备沿小路向奔西爱前进,突然从4号桥桥头的小独立房中钻出3个人。因天黑雨大,难以辨别敌我,尖兵立即喝问口令,对方并无回令,反而转身边叫喊边向奔西爱方向逃跑。尖兵判定其是越军,迅速开火,当场击毙1人,其余2人钻入草丛逃跑。此时,在4号桥东北侧的无名高地上打出了一发红色信号弹,其他几个高地上也抛射出数发照明弹,当即将4号桥附近地域照亮。瞬时,从4号桥东北、西南及东南的公路两侧各高地上一齐喷出了火舌,猛烈的弹雨泼向正在公路上先进的2营。当时除6连外,4连、炮兵连和营指挥所都处于越军火力集中射击地段,当即发生重大伤亡,营指挥所被打散,电台被炸坏,报话员受伤,与团指及各连失去联络。随营行动的柯志祥副团长、马文科副政委和营长、教导员分散各处,分别命令各连抢占公路北侧有利地形,以扭转不利态势。

在4号桥东北侧,有一个无名高地,是1662高地向东南延伸的山腿。制高点编为5号高地,海拔1200余米,坡度约45度左右。由5号高地向东南廷伸的3条山腿,分别编为1、2、4号高地,1号高地与5号高地中间为3号高地。在4号桥的西南侧和外约姆河东侧,还各有一个无名高地,海拔都在1000米以上,与东北无名高地一样均为土石山,树木不多。10号公路沿这3个无名高地的山脚蜿蜒通过,被其所扼控。外约姆河在公路东侧平行流淌,至4号桥处分出一条支流向西北横断公路,流向蒙先、大平方向。

防守4号桥地区的是316A师174团1营和148团1个加强连。越军在4号桥周围各高地上临时构筑了堑壕、散兵坑、交通壕和土木质掩蔽部,配置各种火器形成交叉火网,重点控制公路和4号桥。其中在东北无名高地上有148团1个加强连防守,在高地上构筑有12个土木质掩蔽部和40个暗火力点,以堑壕、交通壕相连接,并配置有高射机枪发射阵地,组成多层密集火网严密封锁公路。

尖兵5连曾在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的克节朗反击作战中,猛攻入侵枪等地区的印军拉加普特联队第2营第3连驻守的一个据点,连续攻克30余个地堡,配合营其他部队将这个据点的守敌全歼。这次进攻沙巴5连担任了全团的尖刀,见营本队遭敌袭击,5连连长刘同欣立即命令1排不惜一切代价迅速抢占公路北侧的1号高地,自己率连主力沿1号高地西侧分兵两路抢占3号高地。5连官兵冒着越军的枪林弹雨发起冲锋,搭人梯,攀陡崖,边攀登边射击,于2时55分登上高地与越军展开争夺。4连在进至4号桥东侧200米处时,突然遭到越军火力袭击。连长迅速指挥1排从1号高地东侧沿山凹部迂回攻击,副连长黄志强率2排在1排左侧沿1号高地东侧向北攻击。当1排进至1号高地东侧时,突遭越军一处暗火力点射击,伤亡较大,排长中弹牺牲,进攻受阻。连长随即组织60炮班和8班在公路北侧以火力向敌还击,自己亲率7、9班从1、2排之间向高地发起冲击。位于全营最后面的6连在前进中突然听到前方有枪声,连长唐宜富立即命令全连跑步前进。当进至2号高地东侧公路附近时,遭到越军火力射击。连长命令全连靠公路北侧隐蔽,并令1排沿公路搜索前进。不久,接到营指的命令,迅速抢占北侧高地。连长当即部署,以副连长林友顺率1排从正面攻击北侧的2号高地,自己率连主力从东侧沿山背迂回向上进攻。

经过反复争夺,战至凌晨4时许,5连1排攻占了1号高地西南侧山背,歼敌8名,摧毁越军明暗火力点各4个;2排夺取了3号高地南侧山背,歼敌9名,摧毁越军明暗火力点各5个。刘同欣连长命令3排7、8班继续向3号高地顶部攻击,由连火力队2个机枪班进行火力掩护,机枪连罗德林连长带队指挥。4连副连长黄志强率4连2排沿1号高地东侧向北攻击,进至3号高地附近,与连主力失去联系。4连连长率7、9班冲上山后,即向1号高地发起攻击。6连1排沿公路进至2号高地南侧后上山,向高地西侧搜索前进。唐宜富连长率6连主力从东侧沿山背向2号高地攻击前进。

此时,分散于各处的营长、教导员、副教导员已在公路上会合。因电台被打坏,无法与团指及各连沟通联络,营长派副教导员黄坤尧返回寻找团指报告情况。4时30分左右,黄副教导员返至3号桥附近遇到了团指派来寻找2营的团通信参谋,还带来了架线班和2瓦电台1部。黄副教导员立即通过电话向曹从连团长报告了战况:“我营已进到4号桥,有零星敌人打我们,电台被打坏,4、5连已上山。”曹从连团长当即指示:“小部分敌人不要影响大的行动,还按原计划明早8时总攻。”随后,黄副教导员带团通信参谋和架线班赶往4号桥地区寻找营长。

5时左右,5连已占领4号桥东北无名高地1、3号高地的部分阵地,初步稳住了阵脚。柯志祥副团长、马文科副政委、朱少成副营长相继跟进到了5连既得阵地,与刘同欣连长会合。因营指挥所被打散,营长等人下落不明,为了统一指挥,经柯志祥副团长、马文科副政委二人商议,决定由朱少成副营长代理营长职权,组建联合指挥所,并抽调配属5连的2部步谈机与各连沟通了联系,恢复了全营统一指挥。柯志祥副团长、马文科副政委、朱少成代营长、刘同欣连长等人一起研究了拂晓后的战斗行动,然后命令各连迅速构筑工事,调整部署,肃清阵地内的残敌,巩固即得阵地,加强政治思想工作,准备天亮后继续向高地上的守敌发起攻击,并准备抗敌反冲击。同时命令炮兵连伺机上山,加强火力。为尽快与团指取得联系,又派5连9班护送配属5连行动的团侦察参谋下山返回团指报告情况。不久,4连副连长黄志强率4连2排与连主力失去联系后,在3号高地附近与5连相遇。朱少成代营长命令其归5连指挥,在3号高地东南侧巩固阵地。

东北无名高地上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打到6时左右,机枪连罗德林连长指挥5连7、8班分两路攻击,在2个机枪班的火力掩护下攻占了3号高地,歼敌7名,余敌溃逃和分散潜藏。4连连长率7、9班在5连1排配合下,基本歼灭了1号高地之敌,毙敌14名,残敌躲藏于深草、石缝之中。唐宜富连长率6连主力沿山背进攻,战斗至6时50分攻占了2号高地,歼敌1个加强班,随后就地转入防御。刘同欣连长指挥5连1、2排,面对威胁较大的4号桥西南无名高地之敌,紧急在1、3号高地西南侧山背前沿加修工事,与敌形成对峙。朱少成代营长命令炮兵连在公路上就地架炮进行射击准备。

这时,黄副教导员带着团通信参谋和架线班已经返回至2营位置,在公路上与营长会合,立即架设电台,准备与团指取得联系。

6时30分左右,天已渐亮,雨也停了。此时,4连主力和炮兵连、营指挥所仍然停留在公路附近,突然遭到了4号桥西南侧无名高地、东南侧无名高地及5号高地之敌的密集火力射击,伤亡很大。教导员夏永明中弹负伤,和炮兵连在一起坚持战斗。营长与教导员及团通信参谋失散,身边没有电台,无法与团指取得联络。4连连长立即指挥身边所带的部队,依托1号高地以火力向4号桥西南侧和东南侧无名高地之敌进行还击,掩护还在公路上的部队上山。炮兵连正准备在2号高地东南侧附近占领阵地,以火力支援各连战斗时,突然遭到越军三面火力夹击,伤亡较大,态势非常不利。夏教导员带伤指挥部队隐蔽,当越军火力减弱时,他和炮兵连干部指挥4门82迫击炮压制越军,并组织战士们收集公路上散落的步兵武器,以火力向敌还击,先后摧毁了越军几个火力点。

6连在攻占了2号高地后,继续向5号高地冲击。进至5号高地东南侧山背时,发现越军一处火力点,用火箭筒射击未能将其摧毁。这时,山上突然起了浓雾。6连趁浓雾掩护迅速发起冲击,不顾越军的机枪和火焰喷射器威胁,前仆后继,于7时许抢占了东南侧山背及5号高地,随后奉命巩固阵地转入防御。在6连抢攻高地的战斗中,3排7班副班长漆克高带领1个战斗小组奋勇冲击,先后打掉越军2个火力点,炸掉敌2瓦电台1部,缴获苏式轻机枪1挺、82无坐力炮和60炮各1门、冲锋枪3支、炮弹5箱、手榴弹6枚。在2名战士相继负伤、牺牲后,漆克高孤身冲进越军堑壕,勇猛毙敌6人。战后,漆克高被成都军区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

当越军火力夹击2营还在公路上的部队时,2营已抢占的东北无名高地部分阵地上的越军暗火力点趁机复活,以火力袭击阵地上的2营部队。5号高地南侧突出部的越军明暗火力点,也向占领3号高地的5连3排射击。4号桥西南侧无名高地、东南侧无名高地之敌则以猛烈的火力射击5连、4连所占据的阵地。刘同欣连长立即命令以82无坐力炮、40火箭筒压制5号高地南侧突出部之敌,同时出动5连1、3排分从左右两侧向5号高地南侧突出部之敌发起攻击。

7时30分左右,团侦察参谋在5连9班护送下找到了已进至3号桥南侧的团指,团指方得知2营在4号桥地区遭到越军伏击,伤亡很大,态势非常不利。曹从连团长极为震怒,急令1营2连和3营8连,分别沿公路和3号桥西南侧山背前出支援2营。

师指这时还不知道446团的战况,决心按原定计划发起攻击。7时45分,师炮兵群向蒙先、威龙松、达果地带进行了15分钟炮火急袭,支援步兵发起攻击。8时,师指进至朱缸荷地区开设。

5连1、3排向5号高地南侧突出部之敌猛打猛冲。1排在攻击中先后摧毁越军60炮阵地1个、火力点7个、暗堡2个,毙敌20余名。残敌溃逃,1排又以火力追击,毙敌3人,于8时占领了5号高地南侧突出部。这时,3号高地西北侧约300米处的越军暗火力点突然向5连阵地射击。刘同欣连长即令3排7、8班从南侧,1排2、3班从西侧向越军发起攻击。由于3排方向是仰攻,地形极为不利,7、8班在冲击途中先后伤亡10人。7班副班长唐学彬组织3名战士交替掩护,用手榴弹摧毁越军2个暗火力点,先后毙敌7名。5连指导员冯良春和配属的团82无坐力炮连副指导员刘娥先又组织火力队的82无坐力炮和40火箭筒发射,先后摧毁越军3个暗堡、2个暗火力点和82无坐力炮阵地1个。1、3排趁机攻上,歼灭了3号高地西北侧之敌,随后奉命巩固阵地。

战斗中,3排占领阵地上的2个越军暗火力点复活,时隐时现,时打冷枪,对团、营领导的指挥位置威胁很大。因3排未配步谈机,刘同欣连长先后派出2名战士前出联系3排炸毁这2个威胁最大的暗火力点,但都在路上伤亡。刘同欣连长急了,爬出联合指挥所的堑壕,利用草丛掩护亲自用望远镜观察,捕捉到了2个暗火力点的准确位置。他带上2排1挺班用机枪,让副射手带上炸药包和手榴弹,加上通信员一起,借助浓雾交替掩护爬上了山。当隐蔽进至距敌暗火力点10米左右时,刘同欣连长利用草丛掩护突然以机枪点射,将第一个暗火力点打掉,歼敌2人。与此同时,由通信员火力掩护,副射手用炸药包将第二个暗火力点炸毁,歼敌3人。随后3人在浓雾掩护下安全返回了联合指挥所。

这时,进至5连阵地的4连2排和公路上的部分人员,相继同连长率领的4连一部在1号阵地会合。柯志祥副团长命令4连接应公路附近的炮兵连上山,因越军火力封锁严密,4连未能接近公路。

周围各高地的越军以密集火力射击2营在东北无名高地上的阵地。刘同欣连长一面命令全连集中火力向敌压制,一面派出1排1班实施阵前短促突击,借助浓雾分组交替掩护向奔西爱南侧山背之敌发起攻击。在进至距敌前沿50米处时,遭到越军机枪火力拦阻,前进受阻。1班被压在两山之间的一片开阔地中,难以进退。1排几次组织火力掩护,接应1班撤回原阵地,都未能奏效。艰难情况下,1班官兵利用地形、地物隐蔽自己,顽强与敌战斗,先后毙伤数名越军,自己也负伤4人。

在公路上的营长终于找到了携带电台的通信参谋,沟通了与团指的联络,报告说:“遭敌伏击,情况复杂”,“部队已上了山”,“我身边无部队”。曹从连团长当即命令营长迅速上山掌握住部队。

9时许,1营2连进至2号高地东南侧突出部时,遭到越军火力阻击。连长命令2排从左侧迂回攻击,自己率连主力从右侧攻击,并呼唤本营炮火支援。2连借助地形掩护分路向前跃进,在营炮火支援下,于10时许攻占了2号高地东南侧突出部,歼敌7名,摧毁敌暗火力点2个。在通过报话机与高地上的2营沟通了联络后,奉命巩固阵地,组织防御。

营长带电台准备上山寻找营主力,因越军火力封锁未能成功。10时许,营长撤至1营2连位置,通过1营的报话机与山上的2营联合指挥所建立了联系,并向团指转报了各连位置和战斗情况。不久,团侦察参谋带领通信连长并携带电台、步谈机各1部,在5连9班和团侦察班护送下,穿过越军火力封锁线返回了东北无名高地的联合指挥所。通信连长立即用电台与团指沟通了联络,柯志祥副团长、马文科副政委将2营的战况和目前敌我态势向曹从连团长作了汇报,并受领了团长的指示及对2营官兵的慰问。

9时30分,师指才接到446团2营在4号桥遭敌伏击的报告。康虎振师长也急了,命令446团迅速夺取4号桥东北无名高地,同时令师炮兵群进行火力支援。随446团行动的师炮兵前方观察组迅速前出,确定了目标坐标,呼唤师炮兵群于10时向达果北侧、蒙先地区之敌进行了一轮炮火急袭。师炮兵团加农炮3连1排奉命前出,以直射火力支援446团战斗。

2营炮兵连在公路附近坚持战斗,以火力向周围高地之敌进行压制。至10时许,炮兵连的炮弹已全部打光,而2号高地东南侧突出部西侧的越军暗火力点仍向他们射击,威胁很大。夏永明教导员和炮兵连长立即组织4个爆破组向敌接近,用集束手榴弹实施连续爆破,炸毁了残存的越军暗火力点,占领了2号高地东南侧突出部西侧的越军阵地,歼敌22名,炸毁敌迫击炮3门,缴获各种枪支15支。随后,炮兵连与突出部东侧的1营2连协同组织防御。

3营8连于10时许进至距4号高地东侧300米时,突然遭到4号高地越军的火力阻击。连长命令1排从两翼向敌迂回,一举占领了4号高地,歼敌1个班大部,余敌逃跑。11时左右,4号高地西侧突出部的越军机枪和暗堡突然向8连射击。连长即指挥1、2排从4号高地两侧发起迂回攻击,将越军阵地夺取,歼敌11人。随后8连奉命就地组织防御。

东北无名高地上的2营联合指挥所在获取了各连上报的越军兵力、火力部署的位置坐标后,即上报团指,请求上级炮火予以支援。在上报师炮兵指挥所后,11时17分,师炮兵群向奔西爱、威龙松、达果和4号桥周围的各越军阵地又进行了10分钟炮火急袭,越军火力受到了沉重打击,减弱了不少。借助炮击掩护,被压在西侧开阔地上的5连1班迅速撤回了原阵地。

12时左右,6连占领的5号高地下边2个越军暗火力点复活,向5连阵地和联合指挥所位置射击。因为山坡陡峭,5连向上仰攻困难。朱少成代营长命令6连出击,摧毁越军火力点。唐宜富连长很快组织4个小组带火箭筒下山搜索,5连用曳光弹为其指示目标,6连的火箭筒先后将2个越军暗火力点摧毁,残敌逃跑。

至此,4号桥东北无名高地上的越军已被肃清,战斗结束。2营奉团指命令巩固阵地,与据守周围各高地的越军形成对峙。

当晚18时50分,越军利用夜暗以装甲车开路,尾随汽车多辆,企图沿公路抢运伤兵及尸体。师炮兵群接到报告后,令2个炮兵营实施急促射拦阻射击,当即将这股越军击溃。

4号桥反狙击战斗持续9小时35分钟,446团2营在遇敌伏击后顽强奋战,终于逐渐扭转了不利态势,歼灭了敌人。整个战斗中,共毙敌153人,摧毁暗堡和明暗火力点49个,缴获步枪、冲锋枪、机枪30支(挺)、榴弹发射器4具、40火箭筒7具、60炮3门、82迫击炮3门、各种枪弹16400发、各种炮弹525发。2营及加强部队也阵亡76人,负伤120人,付出了重大代价。战后,2营荣立集体二等功。
3月1日晚,13军指示149师:加快进攻速度,力争明日全歼沙巴地区之敌。根据447团和445团2营已进至预定穿插迂回地区附近,师主力已进至4号桥东北地区的战斗进展情况,为加快进攻速度,迅速攻占沙巴,歼灭316A师,康虎振师长等师指成员决心将师预备队和加强的坦克分队投入战斗,将全师分成六路,以公路为轴线,向沙巴实施向心攻击。遂于1日晚调整部署,向各部队重新明确了任务:

445团(欠2营)配属昆明军区独立坦克团第9连沿公路实施主要突击,在447团、446团和95团2营协同下,歼灭沙巴地区之敌。

32师95团在公路东侧沿威龙松、珍珠琳向辛水湖方向进攻,保障师主力的左翼安全。

446团分两路向沙巴进攻,以3营沿蒙先以南小河北侧向大平、达聘苗、沙巴方向攻击前进;团主力沿达果北侧无名高地向1796高地、马匝方向攻击前进。

447团迅速夺占新寨和黄连山垭口,切断公路,然后以一部兵力坚守黄连山垭口,团主力向沙巴方向进攻,配合师主力歼灭沙巴地区之敌。

445团2营沿大平、达聘苗向沙巴方向进攻。

师炮兵群在攻击发起前向达果北侧、奔西爱、蒙先、马匝地区之敌实施15分钟火力急袭。

各部于3月2日8时发起攻击。

沙巴之战逐渐进入高潮。

欲歼灭316A师,断敌退路是关键一环。那么,447团穿插黄连山垭口的凶猛一刀能不能成功呢?

实际上,对于中国军队的穿插迂回战法,316A师已有准备。北侧格盖苗地区刚发生遭遇战,越军师前指就命令4号桥地区的148团迅速回防,重点向北防守新寨和大平两个方向。而187团炮兵团则沿公路向后收缩,并于3月1日率先向西撤过了黄连山垭口,然后占领阵地,以火力远程阻击中国军队。以层层阻击消耗杀伤中国军队,预先做好达成目的后撤出战斗的准备,是316A师在沙巴防御的基本战术手段。

3月1日3时55分,师指电令447团:3月1日对敌全线发起攻击,447团在新寨切断公路,以一部兵力控制黄连山垭口,阻敌增援,主力向沙巴方向进攻,配合师主力消灭沙巴之敌。

要插到新寨并控制黄连山垭口,必须首先夺取新寨北山侧山垭口,然后才能通过,舍此无路,这是挡在447团前进道路上的一道险关。

新寨北山侧山垭口位于沙巴县城西北约5公里处,其西侧是2681高地,东侧是2230高地,是格盖苗通往新寨小路的唯一通道。山垭口南北深狭,约长1000米,东西宽约400米,其北侧沟谷幽深,树林茂密,南侧平缓开阔,遍布灌木茅草,东西两侧山高坡陡,连绵起伏着大小高地50余个。一条人行小路由北至南从山垭口间蜿蜒而过,两侧山坡较陡,不易攀登。沙巴至孟沟公路由山垭口南侧通过,在公路拐弯处有越军营房。

防守山垭口北侧的是316A师98团7营和坝洒独立营残部;防守山垭口南侧及新寨地区的是148团团部带第5营,其团部位于在公路拐弯处营房附近。越军依托山垭口附近有利地形,形成纵深防御,重点扼守山垭口及其以北小路两侧高地,并以东侧为重点。越军多将阵地选择在山腰和山脚,有时也选在凹地,配置较为疏散,通常以2-5人防守某一地段或目标,分点负责,各自扼守。其防御工事除少数即设工事外,多为掘开式野战工事,根据地形分为几层,间隔10-30米,以堑壕或交通壕相连接。每层有一条断续堑壕,深约1.5米,并构筑有射击掩体。有的工事无掩盖,有的加掩盖,并以茅草和树丛伪装。各高地上共有大小明、暗火力点400余个。其火力配系成分层设置,以冲锋枪、火箭筒、榴弹发射器构成近距离火力;以轻重机枪、高射机枪、60炮构成中距离火力;以82迫击炮、120迫击炮、榴弹炮构成远距离火力。事先计划好集中射击和拦阻射击地段,测定好射击诸元,形成了多层次、多方向的交叉火力网,严密封锁山垭口及小路。

接到师指命令后,王庆才团长召集团指人员开会。经过分析,认为守卫山垭口的越军为1个加强连。最后团指形成决心:仍以3营为前卫营,从行进间发起攻击,攻歼山垭口之敌。然后进到山垭口西南侧控制有利地形,构成对外正面。团主力随3营后通过山垭口,向新寨、沙巴方向发展进攻,配合师主力歼灭沙巴守敌。1日天亮时大雨瓢泼,浓雾笼罩,能见度很差,对战斗的观察和指挥都非常不便。然而军令如火,447团勉力发起攻击。

在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的西山口反击战斗后,3营追歼逃敌,其7连沿公路向略马东方向搜索时,连续击破印军地堡群的拦阻,歼灭印军第62旅锡克联队第1营中校营长以下127人,自己仅伤亡7人。3营在这次反击作战中的表现虽然不如1营耀眼,但也算是不错的。

1日上午10时许,3营冒着雨雾出动,以9连为尖刀连,沿小路东侧搜索前进。在行进途中,受到了越军零星冷枪冷炮的袭扰,部队微有伤亡。11时左右,9连进至距山垭口800米处时,被越军发现,立时遭到东侧、西侧和南侧的三面火力猛烈射击。因小路狭窄,3营的兵力、火力不易展开,形势很险恶。营指当机立断,命令9连向前直插山垭口,8连在9连左翼加入战斗,抢占东侧高地制高点,7连3排从右侧向敌迂回。9连和8连冒着越军炮火奋力向前跃进,利用路边的茅草和灌木躲避越军射击。因小路西侧山腰越军的侧射火力威胁极大,9连和8连难以措手,只有向前硬夺越军阵地。在呼唤营火力队和团炮火支援后,9连长梁德荣和8连长吴占军各带部队向东侧越军高地发起冲击。营指组织重机枪和迫击炮向敌压制,团100迫击炮连也开火轰击越军阵地。8连、9连从两侧发起冲击,以手榴弹和无坐力炮打掉越军暴露的火力点,然后突入了越军第一道堑壕,经过壕内争夺,将守敌全部击毙。随后,占据堑壕周围的有利地形,架起重机枪和无坐力炮,开火压制周边几个方向的越军火力。当越军火力减弱时,8、9连继续向山垭口冲击。周围越军再次以火力拦阻,8、9连一面组织火力还击,一面强攻东南侧高地,以改善进攻态势。经过2个多小时战斗,8、9连虽夺取了越军几个阵地,消灭了一批火力点,但因是向上仰攻,地形不利,火力不易发挥,进展比较缓慢。

为打开局面,13时30分,团指命令1营1连从8连左翼加入战斗,向东南侧越军阵地侧后迂回,抢占制高点然后从上往下打。1连在前进途中遇到断崖拦路,难以通过,于16时左右插到8、9连之间加入战斗,3个连并肩向守敌猛攻。越军在小路东侧的阵地是防御重点,地形有利,火力点很多,双方拼死争夺,打得异常激烈。战斗中,9连的尖刀班4班一直冲锋在前,接连摧毁越军3个火力点,班长宋世华和副班长许振忠都中弹牺牲;7连指导员朱彦学带领1个排向敌冲击,遭到越军暗火力点中的机枪扫射,朱指导员被子弹拦腰截断,血染山谷;8连副连长杜小奇在冲锋时受伤;8连指导员周锡河腹部中弹,肠子涌出,仍奋勇冲上去炸毁了越军1个暗火力点,自己也壮烈牺牲。3营攻击部队一个一个地打掉越军火力点,又相继夺取了几个高地,然后利用地形地物掩护与越军对射。越军在周围的炮兵唯恐中国军队站稳脚跟,不时以炮火射击3营攻占的阵地。因无工事依托,3营部队在阵地上遭敌火力袭击,伤亡很大,7连1个排被打散。打到下午17时,利用雾团游移的间隙,3营以火箭筒、82坐力炮集中向当面之敌猛射,一举摧毁越军数十个火力点。攻击部队趁机发起冲锋,又夺占了几个阵地。9连1个排曾一度逼近山垭口,但遭到越军火力夹击,伤亡很大,站不住脚,又被迫撤回。战斗至19时,经8个小时战斗,3营共前推500余米,攻占山垭口两侧8个小高地,摧毁越军明、暗火力点100多个,歼敌一部,然而未能攻占越军主阵地。此时天色已黑,3营建制较乱,炮弹已打光,伤员、烈士运不下来,攻击力已锐减。通过一天的战斗,团指判断防守山垭口的越军兵力并不止1个加强连,而且火力很强,地形又对攻击部队非常不利,再打下去也难有胜算。于是命令3营停止进攻,巩固既得阵地,1连与敌对峙,8、9连进行调整。同时后送伤员和烈士,补充弹药,准备再战。

445团2营在大平西北无名高地与越军对峙。1日10时40分,大平附近的越军148团第4营在进行炮火袭击后,向445团2营前沿6连的防御阵地发起反冲击。6连顽强抗击越军的进攻,随营行动的445团车仁录副政委和营指也组织火力向敌压制。战至15时30分左右,6连连续击退越军5次进攻,守住了阵地。从28日到1日的2天时间里,445团2营共击退了越军从班至连规模的9次进攻,打得很艰苦。

3月1日晚,师指命令447团迅速夺占新寨和黄连山垭口,445团2营沿大平、达聘苗、沙巴方向进攻,配合师主力歼灭沙巴地区之敌。王庆才团长等指挥所人员经过研究,认为从正面仰攻态势不利,决定再次向守敌侧后实施迂回,协同正面进攻部队拿下山垭口。

3月2日早晨,团指命令2营6连沿甘荷毛山脊迂回到山垭口东侧占领制高点,同时8连1个排向山垭口左侧山顶迂回,然后居高临下协同正面部队攻歼山垭口之敌。9时许,6连开始行动。因沿途都是深谷密林,部队前进速度很慢。路上又遭到越军炮火猛烈拦阻,先后伤亡12人,难以前进,6连被迫于15时撤回。与此同时,8连的1个排向山顶迂回也未能成功。447团当天的作战企图受挫。在大平方向的445团2营,遭到越军148团第4营的围攻。因指挥员决心不坚定,顾虑较多,未能于当天向大平守敌发起进攻,反而被越军困在山上。车仁录副政委在战斗中遭敌炮火袭击负重伤,在后送途中因失血过多牺牲。师指对于大平方向的敌情、我情掌握不够及时全面,因而没有坚决指挥445团2营攻击前进。最后445团2营仍在原阵地持防御态势,牵制当面越军的行动。149师在这一方向的攻击未能起到预期的作用。2日当天,沙巴地区的316A师已察觉到中国军队来势汹汹,且东援无望,唯恐退路切断后被围歼。于是在留下部分阻击兵力后,师前指率主力一部通过黄连山垭口西撤。

根据3月2日当天沙巴正面主攻部队的进展情况,师指在下午到晚上的6个多小时内先后3次电令447团,命其迅速切断越军断路,防敌西逃,配合正面进攻部队全歼沙巴守敌。王庆才团长、王文钦副师长等人也急了,连夜召开了紧急作战会议进行研究。认为新寨北侧山垭口之敌兵力较多、火力很强,占据有利地形凭险扼守。而447团携带的团属火炮威力较小,又得不到师炮兵的炮火支援,且部队已连续穿插作战6天,断粮缺弹,山垭口附近两侧也难以展开部队,继续白天正面强攻越军阵地恐难奏效。如不能迅速切断公路,封锁黄连山垭口,将影响战役全局。最后,团指决心于3日凌晨利用夜暗,采取偷袭手段,如偷袭不成则转为强攻,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夺占山垭口,切断公路,配合师主力全歼沙巴之敌。在战斗部署上,以1营为第一梯队,在全团火力掩护下强行攻占山垭口,前出到公路一线,切断沙巴越军退路;2营随1营越过山垭口后进入战斗,首先攻占新寨,然后向沙巴发展进攻;3营为团预备队,派1个加强连前出岔路口,占领黄连山垭口,构筑工事,阻敌东援。全团指战员要以有我无敌的气概打好这一仗,坚决完成任务!





1营在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的克节朗反击作战中,经12小时艰苦穿插翻越西北大山,按时插到入侵克节朗河谷印军的指挥、补给中心章多地区,断敌退路,四面攻击,全歼号称二战功臣的印军第9廓尔喀联队第1营及炮兵一部,打掉印军第7旅旅部,击毙第4师通信团副团长拉姆•辛格,生俘第9廓尔喀联队第1营营长阿鲁瓦里亚,共歼敌560人,自己仅伤亡9人,表现极为出色。

受领任务后,1营决定以2连为尖刀连,配属工兵1个班、火焰喷射器3具、无坐力炮2门、重机枪3挺,采取偷袭动作,沿小路迅速通过山垭口。如偷袭不成则转为强攻,不惜任何代价,直插公路,抢占有利地形,断敌退路,阻敌增援;营部率1、3连随2连后跟进。战斗打响后,1连从小路东侧进入战斗,攻占制高点,歼灭东侧高地之敌;营指挥所在山垭口制高点开设;3连为预备队,准备接替1连所占阵地,掩护全团通过山垭口;营属迫击炮2个排、团无坐力炮1个排、重机枪1个排与工兵1个班组成火力队,支援各步兵连战斗。

2连诞生于1927年的黄麻起义中,是老资格的红军连,多年南征北战,功绩卓著。在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爆发前夕,2连就在尺冬牧场与入侵印军交火,毙伤印军少校连长以下数十人。总参特发通电予以表扬:“2连打得坚决顽强,给了敌人一定的教训”。在克节朗地区反击作战中,2连穿插章多,于全团序列中第一个与印军打响,奋勇冲击,全歼4300高地的印军第9廓尔喀联队第1营1个加强连,并乘胜攻占印军第7旅旅部。战后,2连荣立集体一等功,被西藏军区授予“英勇顽强,猛打猛冲”锦旗一面。在这次对越作战中,红2连再次成为全团尖刀,全连130余名指战员决心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红军连队的荣誉。

3月3日凌晨,天空仍然下着濛濛雨雾,野外寒气逼人,能见度很差。2时15分,2连成一路纵队出发,开始秘密接敌。2排为尖刀排,以6班为尖刀班走在全连最前面,副连长陈来旭带着加强火力组紧随尖刀班,连长郑家才和指导员严真道在2排后跟进,后面的序列是1排、连火力组、3排、连后勤组。在黑沉沉的夜色中,全连官兵顶着雨雾,脚踩泥水,沿着崎岖的山路艰难行进。

3时许,2连已秘密摸入越军阵地数百米,尖刀6班接近了山垭口。陈来旭副连长命令2排各班拉开行进距离,准备战斗。3时15分,6班进至距山垭口北侧约10多米处时,被越军发觉,当即遭到射击。跟在2排后面的郑家才连长听到枪声,立即用步谈机命令2排派1个组占领小路东西两侧有利地形,组织火力掩护全排快速跃进通过。电光石火之间,陈来旭副连长率2排已冲进了山垭口。2、3分钟后,越军已经反应了过来,在小路东西两侧3个高地上的越军很快以各种火器向2排射击,并以火力封锁了山垭口,企图分割2连各部。越军还打出了几发燃烧弹和照明弹,照亮了山垭口及小路周围,垭口内的2排已完全暴露。在扑面而来的弹雨中,尖刀6班当即有5人伤亡。越军见火力控制地带内的中国军队并不多,于是组织小股部队爬出堑壕发起了反冲击。

接到连长命令后,陈来旭副连长即令5班分组攻占小路西侧高地,以火力掩护全排通过;又令4、6班及配属2排的火器分队向当面之敌投掷手榴弹,打掉了几个越军火力点;同时组织火力打敌反冲击。在偷袭转为强攻后,随2排后跟进的1排也向敌开火,1班以火力摧毁了山垭口东侧高地上的越军火力点。周围阵地上的越军以各种火器向2连后续部队射击,1、3排都遭敌火力压制。这时,2排携带的步谈机被越军打坏,与连指的联络中断。3时30分,郑家才连长请求营炮火支援2排战斗。营火力队的82迫击炮很快开火,连射3发炮弹,因弹着点偏远效果不佳。随后营火力队停止射击,向前转移阵地。战情紧急,在后方指挥战斗的1营营长和教导员徐治武命令2连强行通过山垭口。

郑家才连长接令后,命令连火力组掩护1、3排进入战斗,接着要1名战士通知后面的严真道指导员带1、3排快速前进通过山垭口,然后带着报话员迅速跃进山垭口内向2排接近。1班边打边冲,也随连长冲进了山垭口。在后边紧跟的1排主力进至山垭口以北约10多米处时,遭到越军燃烧弹攻击,有8名战士伤亡,其余官兵继续奋勇突进。郑家才连长进入山垭口内后,发现越军的火力很猛,2排伤亡很大,战士们只能沿小路匍匐前进。他很快运动到陈来旭副连长身边,命令陈副连长组织火力掩护全连跃进。这时,两侧反冲击的越军已经扑了上来,郑家才连长亲自端起机枪向敌扫射,打得越军只好又原地趴下。2排趁势向两侧高地上的守敌发起冲击。6班长久陈带领2名战士互相掩护向敌接近,接连摧毁了越军2个火力点,占领了一道堑壕。郑家才连长边打边冲,发现小路西侧高地上有越军1个火力点,距离很近,他立即用机枪将敌击毙,自己也被越军打来的枪榴弹炸伤。越军发现中国军队已深入山垭口,要向南切断公路,于是集中更加疯狂的火力阻击2连,同时继续出动小股兵力进行反冲击。6班长久陈带着几名战士冲在最前面,郑家才连长带伤率领报话员、10班长、6班副等人紧随其后。西侧高地上的越军火力点距小路很近,威胁最大。郑家才连长命令10班长架起重机枪向敌进行压制。这时越军反扑上来了,郑家才连长立即指挥身边的几名战士开火阻击。很快2排和1班的部分战士也跟了上来,郑家才连长命令他们迅速加入战斗。经过一阵激烈的对射,将反冲击之敌击退,并摧毁了3个越军火力点。

郑家才连长带领1班继续向山垭口南端跃进。这时,一发越军的迫击炮弹飞来,郑家才连长大喊一声“卧倒!”,迅速飞扑在战士李龙川身上。炮弹爆炸了,李龙川安然无恙,郑家才连长却背上负伤10多处,右肩上被弹片打了一个鸡蛋大的血洞。他忍着剧痛,命令报话员:“向营长报告,尖刀排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此时越军又冲上来了,郑家才连长推开要给他包扎的李龙川,夺过1挺机枪向敌猛射,和旁边的战士们一起将越军打退,然后才支持不住倒下。不久,陈来旭副连长带人冲了过来。郑家才连长艰难地向陈副连长交代任务:“天亮前必须攻占垭口,然后切断公路,坚决完成任务!”说完,就昏迷了过去。为他包扎的报话员不及细辨,以为连长牺牲了,就向陈副连长报告。陈副连长一听眼睛都红了,命令报话员把连长的遗体背回去,然后大喊一声:“为连长报仇,冲啊!”,带领战士们继续向山垭口南端冲去。

6班长久陈一直带着尖刀班冲锋在前,突然一发炮弹在他身边爆炸,久陈的左脚被炮弹炸断,鲜血直流。越军趁势反扑过来。久陈忍痛继续指挥全班战斗,自己咬紧牙关向前爬行40多米,又消灭了4名越军。战士何建新两臂负重伤无法投弹,就用牙齿咬住拉火索拉开,用脚将手榴弹踢向冲上来的敌人。战士刁祥华头部负伤,血流全身,还忍着剧痛向前冲击,打死1名越军,最后壮烈牺牲。尖刀6班浴血奋战,全班10人先后伤亡了8人。陈来旭副连长带战士们继续向前冲击,不幸中弹负伤昏迷。因天黑路窄,越军火力猛烈,突入山垭口的2排和1班伤亡严重,在连长和副连长相继负伤后建制被打散,形成各自为战。

报话员背上郑家才连长正要往回走,激烈的枪炮声将昏迷的郑家才惊醒。他问报话员:“垭口拿下来了吧?” 报话员又惊又喜,回答说还没有。郑家才连长急了,立即挣扎着下地,要向战斗激烈的方向前进,但双腿一阵麻木又摔倒了。报话员还想背起他,郑家才连长坚决不让,坚持自己走,报话员只好跟着连长向山垭口内前进,直到遇到2排被打散的几名战士。

严真道指导员带1排(欠1班)、3排前进时遭到越军火力拦阻,在连火力组掩护下,冲过越军火力封锁区突进山垭口。进入山垭口内30余米时,发现东侧有约1个排越军正反扑上来。严指导员指挥部队以各种火器射击,将这股越军击退,然后继续前进。不久,遇到了坚持前进的郑家才连长及几名战士。郑连长与严指导员对战场形势进行了分析,认为西侧高地的敌人威胁最大,必须把他们打掉。于是集中全连所有的重火器,向前进道路上西侧高地之敌猛烈射击,掩护各分队以小群多路向敌发起冲击。严指导员把郑家才连长托付给报话员和几名战士,自己带上部队继续向前冲击。这场攻坚打战得极为艰苦,严指导员带部队反复冲击,付出巨大牺牲后终于攻占了小路西侧的制高点。在此期间,郑家才连长带着报话员和几名战士坚持匍匐前进,已越过了越军的火力封锁区。严指导员率领部队继续向山垭口南端冲击时,被越军新冒出来的火力点所阻。因地形不利,部队被越军火力压在两山之间的夹缝里,动弹不得,1排长余顺利、3排长龙正文都先后中弹牺牲。关键时刻,严指导员鼓励大家保存力量,战斗到底。然后命令战士们化整为零,分成一个个小组,利用雨雾和沟坎、石块,交替掩护前进。当部队运动到了一块凹地里时,越军又以各种火器猛烈射来,严指导员一条腿负了重伤。很快,约1个排越军从小路东侧向1、3排发起了反冲击。严指导员忍痛指挥战士们将敌放近至30余米时,突然投掷手榴弹并以各种武器射击,将越军击退。随后,他拖着伤腿指挥部队继续向前冲击。

郑家才连长率报话员和几名战士沿小路东侧高地向前爬行,一边指挥战士们冲上去消灭路边的越军火力点。在纷飞的弹雨中,郑家才连长的头皮钻进了一块弹片,左手虎口中间也被子弹打了一个透明的血洞。因失血过多,他再次昏了过去。报话员保护着他,准备向回返。猛烈的枪炮声将郑家才连长震醒,报话员按住他不让他动。郑家才连长着急地说:“同志们都在流血,我怎么能躺在这里呢?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指挥位置上!”说着,他端起冲锋枪咬紧牙关继续向前爬行,一直爬了300多米。突然,郑家才连长发现在左侧稍高处的营房里,有越军的3挺机枪正在扫射。他摸出几枚手榴弹,悄悄爬了过去。营房前面有一名越军哨兵,郑家才连长突然开火,将其击毙。一名越军从旁边的工事里钻出来,也被郑家才撂倒。他纵身跃起,迅速接近营房,连续向房子里投进3枚手榴弹,将里面的敌机枪炸毁。这时,郑家才连长发现前面几十米处就是公路了!他带着报话员刚要越过公路,迎面又钻出几名越军,被他俩一阵猛扫,当场打倒几个,余敌钻入草丛。郑家才连长和报话员冲过公路,占领了山垭口东侧100余米的公路以南有利地形。这时,已是凌晨5时40分了。

在山垭口里的混战中,2连指战员们在伤亡巨大,失去指挥的情况下,自觉组织起来,哪里有枪声向哪里去,表现出了红军连队有我无敌的战斗精神。10班长和6班副班长主动把分散的9名战士组成临时战斗班,分成2个战斗小组,每人各带1个组摸到小路西侧小高地上来回歼敌,与越军战斗1个多小时,并打退了越军的反冲击。6班机枪手陈安全以准确猛烈的火力阻击反扑之敌,连续消灭了1名敌军官和3名越军。后来他的机枪被炸坏,胸臂也负了重伤,陈安全推开来救护他的战友,双手各握1枚手榴弹,顺着山坡向敌人滚去。10班长和6班副班长率领战士们边打边匍匐前进,利用越军的堑壕、交通壕进至公路北侧,占领有利地形,再次打退了一小股越军的反冲击;5班长把本班的2名战士和火箭筒手等共7个人组织在一起,以火力掩护,沿小路西侧小高地交替前进,先后攻占3个小高地,毙敌5名。最后他与战斗小组长两人,炸毁越军2个机枪暗火力点,插到公路北侧占领有利地形,在天亮后击退了小股越军的反冲击;6班1名老战士带领4名战士,分为2组占领有利地形。当越军1辆卡车开来时,他们以火力歼敌数人;1班副班长也率领6名战士,沿小路西侧向前运动,于7时左右插到公路北侧;炮班1名战士,发现越军的一个火力点后,立即用缴获的火箭筒将其摧毁;火力组的战士们,冒着越军弹雨坚持进行火力支援。因机枪手不善于打短点射,在一地停留时间过长,18名正副射手先后有15名被越军杀伤。通过这样的奋勇冲击,1、2排的10余名战士先后冲过了山垭口到达公路。郑家才连长立即把他们组织起来,占领了公路两侧的有利地形,准备阻击沙巴溃逃之敌。然后,郑家才连长用步谈机呼叫营指挥所。徐治武教导员得知郑家才还活着,并已带部队切断了公路,不禁又惊又喜。在此之前误报郑家才连长牺牲时,他曾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要把郑连长的遗体找到。徐教导员通过步谈机激动地说:“老郑、老郑,我代表祖国和人民为你请功,为你请功!”徐教导员让郑连长坚持住,营已组织兵力增援他们。不久,越军发现退路被断,用迫击炮向郑连长他们射击,并且组织兵力发起了反冲击。

在2连与山垭口之敌血战的同时,1连在2连的左翼加入战斗,向山垭口东侧高地之敌发起攻击。沿路山高坡陡,全连攀藤葛而上,遇到绝壁就搭起人梯,迅速向上接近。越军发现1连后立即开火阻击。副连长杜友廷率领尖刀2排冲锋在前,火箭筒班班长向敌抵近射击,连发2弹,击毁越军2个火力点。2排趁势攻上,一举夺占越军第一道堑壕。越军集中火力向2排射击,封锁了进攻道路。连长命令1、3排从2排两侧加入战斗,迅速扩展战果。指导员雷世元、副连长张志孝亲自带部队发起冲锋。3排猛打猛冲,攻占了越军防守严密的一处制高点,向前推进200多米远。1排在2排协同下继续进攻,接连攻克第二、第三道堑壕,占领了山垭口东侧的越军阵地。越军立即组织炮火向1连猛轰,同时出动兵力发起反冲击。1连依托既得阵地坚决进行阻击,将反扑之敌打退,守住了阵地。随着1连攻击的进展,突破口在逐渐扩大。

严指导员带领1、3排的战士们在血火中顽强冲击,进到了山垭口南端。旁边营房附近的越军倾巢而出,集中远近火力向他们射击,将1、3排阻止在山坡边上的沟坎地带。不久,约有30余名越军反扑了过来。严指导员指挥战士们将敌人放近再打,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激烈近战,将越军击退。而严指导员的另一条腿也负了伤。这时已近拂晓,公路方向枪声密集,郑家才连长正带领战士们顽强抗击越军的反冲击,再拖下去付出巨大牺牲得到的战果就有可能失去。严指导员大声喊道:“同志们,连长他们就在前面,我掩护你们,快冲过去!”然而战士们谁也不忍心扔下指导员,严指导员不容分辩地说:“郑连长在前面等着你们呢!你们要服从命令,听我的冲锋枪一响就向前冲!”说完,严指导员就带着冲锋枪,拖着两条伤腿爬到了另一个方向,占领有利地形后开始向东侧的越军猛烈射击。越军的火力都被严指导员吸引了过去,1、3排的战士们迅速跃起,滚下山坡,冲向公路。越军又向公路方向射击,1、3排的战士们纷纷伤亡在了公路两侧,只有少数官兵冲过了公路。而严指导员在越军的密集火力围攻下,不幸头部中弹,壮烈牺牲。

此时天色已亮,到达公路南北两侧坚持战斗的2连官兵已只有16人。郑家才连长命令战士们占领有利地形,迅速组织防御。越军的迫击炮一阵一阵地打过来,郑家才连长一边观察炸点,一边用步谈机为炮兵指示目标。一发越军炮弹飞来,为了保护报话员,郑家才连长扑到了他身上,自己的背上、腿上又被打中了许多弹片,昏迷了过去。山垭口附近和沙巴方向逃来的越军再次发起反冲击,企图打通公路。在报话员的急促呼叫声中,郑家才连长又醒了过来。他一边指挥战士们向敌射击,一边用步谈机呼叫营炮火支援。这时,王庆才团长已命令团100迫击炮连和2营炮兵连支援1营战斗。韩树成副团长指挥团、营炮兵向公路之敌猛射,郑家才连长又不断修正弹着点,一次次打退了越军的反冲击。

因山垭口阵地和公路方向已多处失守,越军不断组织兵力发起反扑,战斗已进入白热化。7时30分,徐指导员命令预备队3连进入战斗,于1连左翼逐次展开,在团、营炮火支援下与1连并肩发起突击。越军为了夺回山垭口,组织了约2个连兵力向1连发起反冲击。1连此时已伤亡很大,战士们勇猛顽强,干部负伤后立即有人接替指挥,前仆后继,在炮兵支援下奋力与敌战斗。3连也从侧翼向越军发起猛攻,以火力杀伤反冲击的越军,并连续攻占了3个山头,向敌纵深推进200多米。在3连与炮兵的支援下,1连官兵以“人在阵地在”的顽强斗志先后打退越军7次反扑,坚守住了阵地,保障了全局战斗的胜利。

坚守公路两侧的2连兵力过少,在越军不断反击下形势很危险。2连副指导员韦占良组织炊事班、连部人员投入战斗,沿山垭口向南冲击。9时35分左右,韦副指导员率司务长及炊事班等9人插到公路北侧,增强了那里的防御力量。这时,又有1个连越军向2连反扑。郑家才连长呼叫团、营炮火支援,率全连坚决击退了越军的反扑。
争夺山垭口的战斗是如此的激烈残酷。因团的进攻兵力相对不足,1营又是梯次用兵,对当面之敌形不成优势,战斗进展非常艰难。最紧张的时刻,徐教导员已将营部人员编成加强班投了进去。在前沿指挥的陈秩民副政委的脸颊被越军子弹击穿,血流不止,被抬下阵地。王庆才团长气急了,甩掉上衣,赤身提枪吼道:“老子今天拿不下你黄连山就不活了”说着就往上冲。旁边的王文钦副师长急忙喝止:“你死了谁带你的团!”警卫员也上去拦住了王团长。

在团、营炮火支援下,1、3连不断扩展战果向前推进,加上2连的浴血奋战,终于扭转了战场形势。战至11时,1、3连攻占了山垭口及山垭口南侧诸阵地,与2连协同控制了山垭口和公路。

经过7个多小时的激战,2连终于突破了新寨北侧山垭口,占领了公路两侧制高点,切断了沙巴越军的退路。战斗中,共攻占越军6个山头,毙敌151人,摧毁明、暗火力点67个,缴获弹药、物资一批。2连也付出巨大代价,共伤亡106人,占全连总员额的77%,配属的火力分队亦伤亡惨重。郑家才连长全身负伤39处,仍坚持指挥,直到战斗结束后才被送往后方医院。战后,2连被中央军委授予“尖刀英雄连”荣誉称号,6班被昆明军区授予“尖刀英雄班”荣誉称号,连长郑家才被昆明军区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并荣记个人一等功,6班长久陈被成都军区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并荣记个人一等功,2排荣记集体一等功,指导员严真道烈士、6班机枪手陈安全荣记个人一等功,全连共有62人立功受奖。

在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的克节朗地区反击作战中,1连穿插章多,连续攻占4300高地东侧的2个山垭口,抢占印军空投场,配合营主力全歼了章多守敌。在这次新寨北侧山垭口血战中,1连攻强守固,共毙敌87人,俘敌1人,摧毁越军炮阵地、掩蔽部和各种火力点31个,缴获轻重武器22支(挺)和大量弹药。1连也伤亡巨大,打到最后只剩43人。战后,1连、2排、6班均荣立集体一等功。

战后的山垭口内外尸相枕藉,泥血漫地,武器碎片到处都是。447团无后方依托连续穿插战斗7天,因无重炮支援,地形不利,部队强攻硬打,伤亡巨大。全团已经断粮缺水2天,很多官兵是嘴唇干裂、饿着肚子在拼命战斗。打扫战场时,发现一些烈士嘴里还含着生米、青草,打出的肠子中装着野菜、野草,情景非常壮烈。

一场血战之后,3日12时,团指命令随1营之后跟进的2营进入战斗,穿越山垭口向新寨方向发展进攻。然而,1营虽在先前杀开了一条血路,但因兵力不足,只是控制了山垭口及两侧的若干要点和公路,而没有向山垭口两侧纵深进行搜剿。当2营经过山垭口时,又遭到了两侧的越军残存火力点和两侧制高点上的越军射击。为避免无谓地伤亡,2营即以一部兵力向山垭口西侧越军残存阵地发起攻击,营主力就地隐蔽等待通过。

11时20分,正面进攻的445团攻占沙巴县城,越军主力已逃跑。12时37分,师指电令447团:以一部兵力进占黄连山垭口,构筑工事形成对外正面,阻敌反击。

根据师指的意图和战场情况,王庆才团长等人于14时调整了部署:命令1营巩固阵地,控制公路,阻截沙巴之敌西逃;2营迅速穿越山垭口,向西侧前进,占领黄连山垭口,阻敌增援;3营留 1个连为预备队,主力再次投入战斗,攻歼山垭口两侧及制高点的残敌。

各营接令后迅速开始行动。2营不顾越军火力阻截,强行穿越新寨北侧山垭口,迅速西进,边打边插,于3日18时攻占了黄连山垭口,并向北侧和西侧前出建立了防御。可惜的是,316A师的师部及炮兵团等部已于一天前翻过黄连山垭口西撤,未能将其网住。3营主力向山垭口两侧进行搜剿,以小群多路的战法打击残敌。山垭口附近的残敌因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负隅顽抗,全部被3营击毙于掩体、堑壕和深草密林中。至19时30分,3营肃清了山垭口两侧诸阵地上的残敌。

3月4日,团指命令各部队打扫战场,后送伤员、烈士。并根据师指意图派出一部分兵力上山搜歼残敌,扩大战果。当日下午15时许,447团2营遭到了在黄连山垭口西侧越军炮兵的猛烈射击。5日,师炮兵团榴弹炮5连奉命前推,以准确火力摧毁了黄连山垭口西侧的越军炮兵阵地。447团各部继续搜剿残敌。越军组织一部兵力向2营在黄连山垭口西侧的阵地接近,遭到6连迎头阻击,被击毙11人,余敌撤跑。6日,沙巴进攻战斗结束,447团奉令回撤。
在447团突击新寨北侧山垭口的同时,沙巴的正面主攻方向也已打响。

3月2日7时45分,149师炮兵群向达果北侧、奔西爱、蒙先、朱奈、珍珠琳、马匝地区之敌实施了15分钟炮火急袭。8时,炮火向前延伸,446团率先发起攻击。

446团分两路,团主力攻歼4号桥地区之敌,然后向1796高地、马匝方向攻击前进;同时以3营向奔西爱攻击,然后沿蒙先、大平、达聘苗向沙巴攻击前进。

446团2营于3月1日攻歼了4号桥东北无名高地之敌,当时在4号桥西南无名高地之敌多次以火力侧射2营,后又与2营火力对峙,成为挡在10号公路上的一个严重障碍。为打开师主力进军沙巴的突破口,1日夜22时,曹从连团长命令1营担任主攻,首先攻歼4号桥地区守敌,然后向1796高地方向发展进攻。

4号桥西南无名高地位于达果北侧,也称为达果北山,其东北侧为4号桥,西北侧为奔西爱。高地标高为1200米,比高约400米,坡度为15-30度。山腰以上为丛林,杂草覆盖。山腰以下向4号桥方向伸出4条山背,从西北向东南编为1-4号高地,正面宽约1公里,山腿植被较稀疏。高地北侧山脚有一条由西向东流向外约姆河的小溪,宽约4米,深约1米左右,水流湍急,可以徒涉。10号公路经4号桥,沿高地东侧盘绕而过。4号桥西南无名高地地势险要,可控制4号桥和10号公路,是通向沙巴地区的咽喉要地。

防守4号桥西南无名高地的是316A师174团1营的1个加强连。越军重点扼守4条山背,依托高地有利地形,形成正面宽约1000米、纵深约800米的防御阵地。越军在阵地上构筑了32个土木质地堡、50余个火力点,各山背由下向上构筑了3-4道断续堑壕,并以交通壕相连接。在阵地内和高地东侧800米的外约姆河东山上构筑有82、60迫击炮和高射机枪发射阵地。各阵地上兵力少,火器多,暗火力点位置低矮,难以发现,以各种火器组成多层次交叉火力网,严密封锁了4号桥及附近的公路。

在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的克节朗反击作战中,155团(446团)1营的3个连各打印军1个连支撑点,各连英勇顽强,独立作战,仅用半天时间就攻歼了卡龙、扯冬、绒不丢之敌,歼灭曾在非洲和中东战场作过战的印军拉加普特联队第2营营部及2个连、第9廓尔喀联队第1营1个加强连共360余人,俘虏拉加普特联队第2营营长瑞克中校和第4师通信团长泰瓦利中校,为全歼克节朗地区印军做出了重要贡献。2连6班在战后被国防部授予“阳廷安班”荣誉称号。

1营接团指命令后,经过对地形、敌情的分析,决心以2连打主攻,1连为助攻,3连为营预备队,攻歼4号桥西南无名高地守敌。然而2连已参加了1日进攻4号桥东北无名高地的战斗,尚未补充粮弹,感到打主攻有困难,两次向营指请示。营指考虑到2连的情况,遂转变决心,改令1连配属82无坐力炮和重机枪各1个排、火焰喷射器1具担任主攻,从4号桥西南无名高地西侧实施突击;3连在高地东侧担任助攻,协同1连攻击;2连为营预备队;营属82迫击炮1个排、82无坐力炮1个班、重机枪1个排为营火力队,在4号桥东北侧占领发射阵地,以火力支援各连战斗。

打主攻的1连也是功勋连队,在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的克节朗反击作战中,1连孤胆作战,以多面攻击的战法全歼入侵绒不丢地区的印军第9廓尔喀联队第1营1个加强连112人,自己伤亡47人,于战后荣立集体三等功。1连在对越作战前连续3年进行全训,临战扩编时连队补入新兵较多。

2日7时45分,在师炮兵群向敌火力急袭时,1连即从4号桥东北侧1500米涵洞处出发,成一路纵队,沿公路西侧迅速向1号高地运动。8时许,尖刀1排进至距离4号桥头约70米处,桥西南无名高地和外约姆河东山的越军以各种火器突然开火,严密封锁了桥头,1排前进受阻,1连后续部队也被压在公路西侧排水沟一线。连长鲁宝成观察了一下前沿情况,命令1排迅速利用地形隐蔽,然后命令连火力队的60炮、82无坐力炮、重机枪、火箭筒在4号桥北侧200米处就地占领阵地,以火力压制西南无名高地第一道堑壕的越军,同时请求团、营炮火支援。很快,团、营的100、82迫击炮、82无坐力炮和高射机枪向前推进,在距敌前沿400米处占领发射阵地,以主要火力摧毁4号桥西南无名高地越军火力点和压制敌炮兵,以一部火力压制外约姆河东山的越军火力点。

8时10分左右,鲁宝成连长和田文君指导员经过观察发现,越军的火力主要封锁4号桥,而桥西侧火力较弱,并且旁边的小溪中有不少露出水面的大石头,便于隐蔽接敌。二人随即分工,鲁宝成连长继续指挥连火力队摧毁高地上的越军火力点,田文君指导员亲自前往1排组织攻击。鲁宝成连长指挥82无坐力炮、40火箭筒准确射击,接连摧毁了越军3个火力点。田文君指导员冒着弹雨上到1排,命令2排利用路边的大树和房屋进行火力掩护,自己率2、3班,副连长朱国和1排长王周率1班,分组向前跃进,利用小溪中的巨石隐蔽,交替掩护,迅速涉过小溪,逼近1号高地越军前沿。1排长王周在察明越军的火力分布后,指挥火箭筒和火焰喷射器摧毁敌火力点,然后将1班分成3个组,利用山坡上1米多高的杂草向敌接近,从西北、北侧、东南三面同时发起攻击,用手榴弹消灭越军火力点,一举突入1号高地越军第一道堑壕。1班用冲锋枪、手榴弹歼灭了壕内之敌,将堑壕夺取。

鲁宝成连长见1排已突破越军前沿,立即命令2排从1排右翼进入战斗,同3班一起攻占1号高地越军第二道堑壕,并摧毁越军迫击炮阵地;令1排1、2班继续向2号高地发展进攻。2排长徐绘明接令后,以5班进行火力掩护,4、6班沿1排前进路线迅速徒涉小溪,从1排右侧进入战斗,与3班协同攻击,于8时50分左右攻占了1号高地越军第二道堑壕。与此同时,1班在1号高地第一道堑壕以火力压制2号高地第一道堑壕之敌,朱国副连长率2班向2号高地发起攻击。在快接近2号高地第一道堑壕时,突遭越军火力拦阻。朱国副连长果断命令2班以小组为单位,各打一个越军火力点,自己则在2班长杨光跃的掩护下,向一个越军地堡连投2枚手榴弹,随即冲上越军堑壕前沿,端起冲锋枪猛烈扫射,不幸头部中弹壮烈牺牲。2班遭敌火力压制,攻击受挫。1排长王周率火力组从2班右翼冲上来,一边指挥82无坐力炮打敌火力点,一边端着冲锋枪冲在最前面,不幸也被敌弹击中牺牲。田文君指导员很快指定1班长徐林泉代理排长指挥,继续组织1排进攻。

这时,鲁宝成连长观察到越军封锁4号桥的火力减弱,遂率3排、5班和连火力队快速通过4号桥进至1号高地。根据战场形势,他命令连火力队在1号高地第二道堑壕占领发射阵地,以火力支援1、2排战斗。2排和3班继续进攻,当进至山腰时遭到越军火力点射击。2排长徐绘明指挥82无坐力炮就地肩炮发射,将敌火力点摧毁。9时30分左右,2排和3班攻占了1号高地越军第三道堑壕和越军82迫击炮阵地。

为加快战斗进程,营长命令1连迅速攻占4号桥西南无名高地顶部。然后,营长率领82无坐力炮1门、重机枪2挺,随1连之后进至1号高地第一道堑壕,以火力支援1连战斗。同时,他命令3连快速通过4号桥,从2号高地正面发起攻击,配合1连战斗。

鲁宝成连长接到营长命令后,即指挥2排沿山背向西南无名高地顶部发展进攻;3排(欠7班)在1、2排之间进入战斗,向西南无名高地顶部东北突出部发展进攻;7班在2排右侧进入战斗,肃清残敌,保障2排右翼安全。

接到营长命令后,3连快速通过4号桥进至2号高地正面前沿展开。在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的克节朗反击作战中,3连曾勇猛穿插,独立歼灭了守卫扯冬地区的印军拉加普特联队第2营第2连和阿萨姆步兵第5营1个排共133人。9时10分,3连向2号高地发起攻击。防守越军见侧面受敌,慌忙放弃第一道堑壕向第二道堑壕收缩。连长立即指挥1、2排以火力追歼逃敌,同时组织部队迅速占领第一道堑壕,并命令3排向2号高地东南侧迂回攻击。退守第二道堑壕的越军集中火力向3连猛烈射击,与1、2排展开对射。激战中,连长中弹负伤,副连长牺牲。迂回攻击的3排进至2号高地东南侧时,遭到越军两面火力夹击,被压在2、3号高地之间的凹部,并与连指失去联络。根据营长的命令,3连指导员王万才指定2排长代理连长,指挥各班采取小群多路,互相掩护,交替跃进发起攻击。同时组织冲锋枪、机枪掩护火箭筒抵近射击,摧毁多个越军火力点。经过20分钟战斗,攻占了2号高地越军第二道堑壕。1排乘胜向越军第三道堑壕西侧攻击,在1连1排的协同下,摧毁拦路的越军地堡,继续向顶部发展进攻。2排攻占越军第三道堑壕东侧阵地后,又向南侧的越军伙房后侧攻击前进。1连1排在配合3连攻占2号高地越军第一、第二道堑壕后,奉命转为连预备队。

9时50分,1连2、3排进入西南无名高地上半部丛林地带,以3排(欠7班)在左,2排和7班在右,并肩向高地顶部和东北突出部搜索前进。10时30分左右,1连占领了西南无名高地顶部。营长命令1连在高地上转入防御,保障友邻部队肃清3、4号高地残敌;命令2连迅速前进,准备沿山脊向1796高地发展进攻。

3连继续在2号高地搜索残敌。1排沿高地西侧向上搜索,2排肃清伙房附近残敌后,发现3排仍被3号高地之敌阻止于高地前,于是迅速向3号高地侧后迂回攻击。3排以机枪在正面压制3号高地之敌,掩护单兵逐个跃进,协同2排向高地发起攻击。2、3排被越军的地堡拦阻,火箭筒手连射15发火箭弹,但因越军地堡低矮,均未击中。445团侦察班奉团指命令从高地东侧加入战斗,也未能奏效,双方形成对峙。

11时20分左右,1营主力到达4号桥西南无名高地。营长命令2连继续沿山脊向1796高地发展进攻。

446团1营攻占4号桥西南无名高地,打开了师主力向沙巴进攻的道路。战斗中,共毙敌101人,俘敌1人,缴获冲锋枪25支、步枪6支、轻机枪8挺、火箭筒7具、榴弹发射器2具、各种火炮4门、各种枪弹32600发、炮弹1000余发、手榴弹和反坦克手雷140枚及其他器材物资一部。1营阵亡11人,负伤50人。

担任突击先锋的1连在战斗中共毙敌68人,摧毁地堡和各种火力点54个,缴获轻机枪4挺、步枪和冲锋枪21支、各种火炮4门、火箭筒6具、榴弹发射枪2具、电台2部及弹药物资一批。1连阵亡4人,负伤10人。

在446团1营攻击4号桥西南无名高地的同时,3营在团右翼由4号桥向北侧的奔西爱守敌发起攻击。前卫7连进至奔西爱南侧时,突然遭到越军火力阻击。尖刀5班的机枪手加多冲在最前面,迅速利用地形架上机枪,向越军猛烈射击,消灭一个越军火力点,毙敌2名。当他向前跃进时,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加多头部负重伤昏迷过去。7连多次冲击,都被越军火力压制在山坡下。加多被激烈的枪炮声震醒,他忍住伤痛顽强地站起来,端起机枪向越军猛烈扫射,把敌人的火力吸引了过来。7连趁机发起冲击,迅速插入越军阵地。经过激战,将奔西爱守敌约1个排大部歼灭,余敌向西南逃窜。加多在越军火力夹击下身中数弹壮烈牺牲。战后,加多烈士被昆明军区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并追记一等功。2日12时许,3营继续向蒙先、大平方向攻击前进。

在446团的后面,149师的最后一个步兵团445团要出场了。
445团为原18军第52师154团,也是52师中的老部队、主力团,作风顽强。其前身曾为晋冀鲁豫野战军第7纵队第20旅58团,团长就是79对越作战的广西方向南集团总指挥吴忠。在1946年10月发生的巨野战役章缝集大战中,吴忠率58团2个连及62团一部共数百人突入章缝集,与国民党五大主力之一的整编第11师32团鏖战一日一夜,双方包围与反包围,打得惊天动地。最后,身负重伤的吴忠带领剩下的180人杀出重围归建。战后,刘邓首长特发嘉奖令,称:“此次章缝集战斗中,以五十八团团长吴忠同志为首的180人,表现了超人的英勇和顽强,在极端困难与敌人包围的情况下,以仅仅百余人的力量,始终坚守章缝集村内阵地,达一日一夜之久,使我军得有可能达到消灭进犯蒋军三十二团大部的胜利。他们不愧为人民的英雄和模范,我们除向他们表示敬意外,特通令全军嘉奖,并号召全军将士向他们学习。”

在1962年的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第一阶段作战中,隶属藏字419部队的154团从左翼进攻入侵克节朗地区的印军,猛攻沙则,歼灭印军阿萨姆步兵第5营和近卫联队第4营一部,共歼敌149人,俘获第5营营长拉顿•辛格中校。154团9连打出一个了用双腿堵枪眼的烈士张映鑫,于战后被国防部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154团还第一个越过麦克马洪线,进占重镇达旺,俘获印军第7旅旅长达尔维准将。在第二阶段作战中,154团穿插略马东,直下德让宗,穷追猛打,歼敌1052人,击毙了印军第62旅旅长豪尔•辛格准将,战绩辉煌。79对越作战时,445团于战前扩编为甲种团。445团近10多年来一直执行生产、营建等任务,训练较少,仅在战前进行了一个多月的临战训练,战斗力有待检验。

445团(欠2营)奉师指命令,配属昆明军区独立坦克团第9连、39师116团100迫击炮连、师防化连喷火和侦察各1个班,在4号桥地区进入战斗,沿公路向沙巴实施主要突击。

根据师指的部署和沿公路进攻地形狭窄、不便展开兵力的实际情况,团指决心全团(欠2营)以两个梯队沿10号公路向沙巴进攻,在447团、446团和95团2营协同下,攻歼4号桥至沙巴公路沿线之敌,攻占沙巴县城。

战斗部署是:

3营为第一梯队,在4号桥南侧进入战斗,沿公路向达果、朱奈、马匝方向进攻;坦克第9连归3营指挥,在步兵战斗队形后以火力支援战斗。

1营为第二梯队,进攻发起后随3营后跟进,随时准备进入战斗。进入战斗后,原配属3营的火器转属1营指挥。

团100迫击炮连和116团100迫击炮连由团统一指挥,在3号桥和4号桥之间占领阵地。战斗开始后,在主攻营后跟进,随时以火力支援主攻营战斗。

团指在主攻营后跟进。

为加强一线主攻部队的火力,师炮兵团的76加农炮以连为单位,跟随步兵营执行直接瞄准射击任务。其中加农炮3连2排跟随支援445团战斗;107火箭炮营在炮兵群的编成内,前出到第一梯队步兵营之后,用放列观察进行射击,支援步兵战斗。

3月2日7时45分,师炮兵群对4号桥周围各阵地之敌火力急袭15分钟,随后446团发起攻击。8时50分,445团3营以8连为尖刀连进入战斗。
3营在1962年的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第一阶段作战中,主攻克节朗地区的沙则守敌,歼灭印军阿萨姆步兵第5营和近卫联队第4营一部共149人,俘获第5营营长拉顿•辛格中校。9连2班副班长张映鑫挺身扑在一个印军地堡上,用双腿堵住敌枪眼,壮烈牺牲,战后被国防部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在第二阶段作战中,3营不顾疲劳搜歼残敌,又歼敌数百人。

8连组建于1928年,是红军连队,历史上立过很多战功。在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的克节朗地区反击作战中,8连在营序列中为第二梯队进入战斗,歼灭了沙则第三地堡群的印军,于战后荣立集体三等功。这次4号桥战斗,8连配属了82无后坐力炮5门、重机枪3挺、火焰喷射器5具,位于全团先头沿公路发起进攻。

副连长张荐杰带领尖刀排进至4号桥东北侧约200米处时,遭到外约姆河东山越军机枪的拦阻射击。营长立即组织重机枪和炮兵火力压制东侧之敌,连长陈大树组织火力进行掩护,同时命令全连采取疏散队形,拉开距离跑步通过4号桥。当进至4号桥以南500米的公路附近凹地时,又遭到公路西侧3号、4号高地上越军的猛烈射击。张荐杰副连长在带尖刀排冲击时中弹负伤。8连多次组织攻击,均因地形不利,越军凭险扼守而进攻受挫。越军的火力很猛,8连伤亡不小,陈大树连长也中弹负重伤,仍在担架上指挥82无坐力炮打敌火力点。指导员杨天佑立即向全连提出“为烈士报仇,狠狠打击敌人”的口号进行鼓动,同时指定尖刀排长李存山代理连长,调整组织,继续指挥全连勇猛冲杀。副指导员靳致义带领弹药组和救护组,冒着枪林弹雨,把弹药送往阵地,把伤员一个个救护下来。

团指接到报告后,判断从正面单一攻击不易成功,于是命令7连从8连右翼进入战斗,夺占公路右侧高地越军侧后制高点,然后由上向下攻击;令团侦察排1个班沿山腰进攻,保障3营的侧翼安全;坦克第9连进入战斗,在公路上以火力支援7、8连进攻。

7连受命后,加强82无坐力炮2门、重机枪3挺迅速前出。在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的克节朗地区反击作战中,7连向沙则急进,前仆后继七炸仲昆桥,切断了沙则印军退路,然后全歼沙则第四地堡群印军,生俘阿萨姆步兵第5营营长拉顿•辛格中校,为全歼沙则守敌立下关键之功。9时40分,7连分成五路沿山背向4号高地发起进攻,445团侦察班也从东侧加入向3号高地攻击。坦克9连接到命令后,出动坦克2排,在炮兵火力掩护下向4号桥前进,以火力支援步兵战斗。8连从正面向4号高地接近,代连长李存山指挥战士们搭人梯、攀绝壁向上攻击。为牵制高地上的越军火力,掩护连主力冲击,火箭筒班战士朱跃飞毅然从隐蔽的公路右侧跨到毫无隐蔽物的公路左侧,用火箭筒击毁越军地堡,自己也中弹英勇牺牲。尖刀5班8名战士在班长带领下,攀上高地迂回到越军右侧,先后炸毁多个地堡,歼灭36名越军。在8连的有力配合下,7连于10时35分登上4号高地顶部,立即沿山脊向守敌发起攻击。坦克2排向前推进,以火炮准确射击,先后摧毁3号、4号高地上的越军地堡和火力点14个。11时10分,在坦克火力支援下,7连由上而下,8连由下而上向守敌发起勇猛攻击。战至12时55分,攻占了4号高地,摧毁了3号高地的越军火力点,将高地守敌大部歼灭,少数残敌乘大雾向朱奈方向逃窜。至此,445团配合446团完全控制了4号桥地区,打开了通往沙巴的口子。

在公路东侧,32师95团经过战斗,于12时前歼灭外约姆河东山之敌,攻占威龙松,解除了对师主力侧翼的威胁,随后继续向珍珠琳方向发展进攻。

4号桥地区的进攻战斗,牵动了军、师、团的首长。上午10时许,50军刘广桐副军长、康虎振师长率师前指人员和446团曹团长、445团王团长全部进至4号桥头,亲临一线指挥战斗。当时445团7连的老兵后来回忆说:“我们7、8连跑在最前面的人,也受到了越军密集火力的压制,使得我们都匍匐在了公路边50公分深的水沟里,不能动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可能时间很短,我们看到冲过来了一群老人,一看,是我们的刘副军长和康师长,还有我们445团的王团长,在大声地吆喝着:‘快!起来往前冲,越快,子弹越打不到!’我们在一群首长的大喊和激励声中,绝大多数人都在这种激励声中站起来,冲向了4号桥的桥头。”

446团曹从连团长在指挥战斗时更是怒火万丈。他的儿子曹辉是445团3营的副班长,在坦克9连沿公路开进支援步兵战斗时,曹辉和几名战士搭乘坦克一同前进。当时坦克正好从曹团长的指挥位置旁边经过,曹团长还向曹辉喊了一句:“谁叫你们上坦克去的,下来!”然而曹辉他们可能没听见,还是坐在坦克上。又开进了不到50米,坦克即将上4号桥时,从外约姆河东山打来一串高射机枪弹,曹辉等5名战士被扫下了坦克。曹辉当场牺牲,年仅18岁。曹团长是悲痛万分。上午打4号桥西南无名高地战事胶着时,刘广桐副军长训了他,他和政委张广礼也不顾危险,一人提支56式冲锋枪就上了前沿去指挥。

13时许,8连迅速调整了组织,在炮火支援下继续沿公路攻击前进。因坦克2排的弹药消耗过半,坦克9连连长命令坦克3排前出继续支援步兵战斗。师前指决心于3月2日攻占沙巴,命令3营加快进攻速度。为保障团主力右翼安全,团指命令3营9连进入战斗,采取小群多路的队形,沿公路右侧山腰搜索前进。

为尽快打通道路,师前指命令从左翼进攻的32师95团以预备队1营在4号桥地区进入公路向沙巴方向进攻。1营以2连为前卫连,在445团之后沿公路搜索前进。14时20分,2连尖兵1排在进至5号桥北侧100米处时,发现公路以西的1796高地东侧凹部有越军活动。带队的副连长命令1班占据有利地形,架起机枪消灭此敌。这时,1796高地东南山背的越军突然以高射机枪、轻重机枪、无坐力炮和火箭筒一齐向2连射击,将1、2班和连主力火力割断。

1796高地位于沙巴县城东北8公里、珍珠琳以西1公里处,是10号公路沿线的制高点。山上为灌木、茅草交杂覆盖,多岩洞和断壁。其东南山背地形起伏,丛林密布。外约姆河从西南山谷流向东北,10号公路沿山背东侧山麓通过。越军316A师174团指挥所就位于高地背后的山凹里。东南山背由174团2营1个加强排守卫,在5号桥西北突出部有约1个班兵力。越军在东南山背构筑有断续堑壕110米、单人掩体97个、掩蔽部8个、坑道2条和天然岩洞2个。设置了高射机枪阵地2个、60炮阵地1个、明暗火力点10余个。越军以各种火器构成交叉火网,重点封锁5号桥以南公路地段。

在2连遭到越军火力分割后,连长命令2、3排就地展开,自己抢过1挺轻机枪向敌射击。配属2连的1挺重机枪立即在5号桥北侧占领发射阵地,向敌猛烈还击;1门无坐力炮也抢占有利地形,以简便射击连射6发炮弹,摧毁了1796高地东背山背的越军明、暗火力点各1个。

营长接到2连报告后,命令1连迅速从2连右翼进入战斗,向1796高地北侧无名高地攻击,以保障2连的右翼安全。

见连主力已与敌接火,副连长果断地带领1、2班向前冲击,快速通过5号桥和越军火力封锁区,在5号桥南侧600米处占领有利地形,以火力支援连主力战斗。2连其他各分队在班、排长指挥下,行动都很有力。2排在5号桥附近展开,向桥西侧凹部发起冲击;3排7班1个组在5号桥北侧展开,向5号桥西北侧攻击;3排主力在5号桥东北侧300米处占领有利地形,以火力支援1、2排战斗。

连长非常勇敢,亲自用机枪向敌还击,掩护部队展开。越军集火向他射击,连长不幸中弹牺牲。副连长闻讯后,主动接替指挥,继续组织攻击。3班很快过桥归建,1排进攻速度很快,于14时30分攻占了5号桥西南1公里处的公路一线,毙伤越军15名。随后构筑工事,阻止高地上的守敌向沙巴方向撤逃。2排也攻占了5号桥西侧约400米处凹部,毙敌4名。

副连长迅速进至2排,命令5班从东侧正面,6班从西南侧,7班1组从东北侧,三面攻击东南山背之敌。5班分成3个小组,以勇猛的动作交替跃进,连续打掉5个越军火力点,攻占敌高射机枪阵地,毙敌13名。这时,1796高地上的越军以轻重机枪向2连射击,5班长立即用缴获的高射机枪进行还击,压制越军火力。6班向前冲击时未遇敌阻拦,遂向5班靠拢,在5班后跟进。3排此时进至5号桥西南150米处,以火力向5号桥西南突出部之敌射击。5、6班和7班1组继续向上攻击,于15时10分占领了东南山背。

15时15分,团指命令2连停止攻击,构筑工事,掩护主力向沙巴进攻。

这次进攻战斗,2连共毙伤敌43人,缴获高射机枪2挺、冲锋枪3支、榴弹发射器1具、火箭筒1具及弹药一部。2连牺牲1人,负伤7人。
15时许,师前指向各团传达了军委关于多抓俘虏、扩大战果的指示,同时命令正面进攻部队乘胜前进,迅速攻占沙巴。

此时,8连已进至6号桥以北地区,遭到越军火力拦阻,前进再次受阻。跟在后面的445团后续梯队和32师95团1营、149师火箭炮营正拥挤在5、6号桥之间的公路上,遭敌迫击炮射击。幸好越军的射击不是很准确,一些炮弹又未爆炸,因而没有造成严重伤亡。团指察觉后,立即命令公路上的部队靠右侧排水沟及草丛隐蔽,同时组织炮兵和坦克火力支援8连战斗。坦克9连连长受领任务后,命令先头3排各车前推,以火炮、并列机枪和高射机枪组成三层火力,分别射击路边、山坡和1796高地顶部的越军火力点。步兵也打出曳光弹为坦克指示目标,坦克集火猛射,先后消灭10余个越军火力点,打得高地上的越军纷纷溃逃。8连趁势发起冲击,直插6号桥;进至公路东侧珍珠琳地域的32师95团3营也加入战斗,沿公路拔点攻击;9连进占朱奈后,继续沿公路西侧山腰搜索前进。在炮兵和坦克火力的支援下,战至16时许,8连在9连协同下攻占了6号桥西侧无名高地,95团3营进占珍珠琳,共同控制了6号桥地区。

在公路右侧进攻的446团3营歼灭奔西爱地区之敌后,又攻占了蒙先地区。446团主力直插1796高地,向守敌发起猛攻。坦克9连在越过6号桥后,坦克1排前出,协同坦克3排消灭公路两侧高地的越军火力点,重点以火力打击1796高地之敌,引导步兵攻击前进。战至17时40分,446团主力攻占了1796高地。至此,从1796高地至6号桥、珍珠琳地域以北的公路两侧重要制高点已全被攻占,316A师174团1、2营遭到沉重打击,防线全被打烂,残敌逃向7号桥方向。

团指随即调整部署,命令预备队7连由6号桥东侧进入战斗,超越8连沿公路发展进攻;坦克9连撤出战斗。316A师在防线连遭打击后,留下部分兵力占据要点进行阻击,主力开始收缩西逃。黄昏时,7连进至7号桥北侧,遭到附近越军的火力封锁。76加农炮3连2排奉命前出火力支援,在山高路窄、地形十分不利的情况下,排长谢天华组织全排展开战斗队形,以准确猛烈的火力打掉了越军火力点,为步兵扫清了进攻障碍。至当晚19时,7连攻占了已被越军炸毁的7号桥。

在3月2日白天的进攻战斗中,445团3营攻击前进10公里,歼灭了沿线守敌,打开了通往沙巴的大门。在友邻协同下,共毙敌110人,摧毁暗堡16个、60迫击炮1门、火箭筒5具、重机枪2挺,缴获轻重机枪各1挺、火箭筒1具、冲锋枪20支、各种子弹5000余发。3营阵亡11人,负伤21人。战后,8连荣立集体一等功,被昆明军区授予“猛虎红8连”荣誉称号。

2日晚19时许,师前指进至6号桥头,继续组织进攻。师前指判断,沙巴之敌已无险可守,正可乘胜前进,决心当夜攻占沙巴。命令445团连夜沿公路及其右侧向沙巴进攻;32师95团沿公路左侧向沙巴进攻;446团直插马匝;447团迅速攻占黄连山垭口,切断沙巴越军退路。要求各团全力前进,于当夜攻占沙巴。

攻占7号桥后,445团团指考虑到3营的弹药已消耗大半,部队连续作战10多个小时,需要休整补充。遂决心以1营从7号桥西侧进入战斗,继续向沙巴方向进攻;3营转为团预备队。

2日19时10分,1营从7号桥西侧进入战斗。在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第二阶段的西山口——邦迪拉反击作战中,1营昼夜兼行,奋勇追击,歼灭普冬地区残敌,击毙印军第62旅旅长豪尔•辛格准将,建有这次反击作战中的奇功。

主攻连1连是诞生于秋收起义的红军连队,有着光荣的战斗历史。79年对越作战前从连中调出部分人员组建新连队,又补入一批新兵。连队在临战训练中成绩较好,战斗情绪高昂。1连奉命配属82无坐力炮5门、重机枪3挺、火焰喷射器2具为全营前卫,从7号桥出发沿公路搜索前进,夺占前方的8号桥。

8号桥位于沙巴县城东北约7公里处,桥北侧为1796高地南侧山背,坡度约50度,山背上覆盖着70-80厘米高的茅草,间有少量灌木。10号公路从山背前通过,东侧为外约姆河,河岸较陡,水流湍急。守卫8号桥附近地区的为越军1个加强排,主要部署在桥北公路西侧山背下部,以火力控制8号桥及其以北公路。外约姆河东岸有少量越军布防。

当晚下着大雨,夜黑雾浓。22时许,1连的尖刀2排进至8号桥北侧约1公里的公路拐弯处,突然遭到公路西侧的越军交叉火力射击,当即伤亡各2人。排长宋大亮立即命令4、6班抢占公路两侧有利地形进行还击,5班攀上右侧高地夺占制高点。连长李鸿选接到报告后,判断黑夜遇敌,战情不明,必须控制制高点才能取得主动。于是命令3排在5班右侧以前三角队形展开,与5班一起向公路右侧高地攻击。因天黑雾浓,观察受限,各分队摸索前进,速度缓慢。

23时10分,团指鉴于夜黑雨大,敌情不明,若沿公路继续强攻,可能会遭敌袭击。于是命令1营以一部兵力牵制敌人,主力抢占公路西侧制高点,待拂晓7时再进行攻击。营指受命后,即令1连以一部兵力就地利用地形与敌对峙,从正面吸引越军,连主力迅速从右翼迂回上山。同时命令2连从1连右翼向守敌侧后迂回。
  
3日0时15分,3排与5班攻占公路西侧高地一处制高点,击毙越军4名。在西南侧另一制高点的越军居高临下向3排投掷手榴弹,炸伤3排长和7班机枪手。李鸿选连长判断在高处还有越军,命令2排原地监视敌人,指导员陈科亮带1排从右侧向高于越军的山坡隐蔽迂回,3排也向上方搜索前进。陈科亮指导员率1排在夜暗中搜索前进1个多小时,发现越军一处火力点,迅速隐蔽接敌,以抵近射击和手榴弹歼敌7名,占领了制高点。3排向上方迂回,也攻占了位于1排东北侧的另一处制高点,歼敌6名,随后向1排靠拢。李鸿选连长命令各排和火力分队迅速构筑工事,做好攻击准备。2连也从1连右翼向敌迂回,进到了预定位置。

3日6时40分,天色已亮,李鸿选连长发现1连已处于越军上方的有利位置,命令战斗发起后1排、3排和6班同时向下打。团指也命令炮兵和重机枪分队在正面占领阵地,完成了射击准备。7时,在团火力的支援下,1连迅速向山坡下方之敌发起攻击,2连也以火力向敌射击。1连猛打猛冲,山上的越军无力抵抗,四处逃散。有几名亡命越军企图上去炸毁8号桥,李鸿选连长立即组织火力射击,将其全部击毙,保护了大桥。经过40分钟战斗,1连攻占了8号桥北侧高地,毙伤越军40余人,控制了8号桥。

在2日夜里,446团主力从1796高地向沙巴进攻。因天色黑暗,地形复杂,山高林密,找不到道路,以致2公里山地走了10多个小时,直到3日上午10时才到达7号桥北侧公路,已落到445团后面。446团3营于11时许进至大平东北侧无名高地。

8号桥战斗结束后,445团已成为正面进展速度最快的团队。为加速攻占沙巴,团指决定3营加入战斗,1、3营并肩发起突击,分4路向沙巴进攻。以1连沿公路向沙巴县城发展进攻;3连沿公路西北侧向天文台方向进攻;8连在3连右翼向天文台北侧无名高地、落水洞方向进攻;9连从8连右翼迂回到沙巴西北1000米无名高地,尔后向沙巴县城进攻;坦克8连接替坦克9连,继续沿公路以火力支援步兵攻击前进。

7时40分,4路攻击分队在坦克8连火力支援下,相继发起攻击。一路势如破竹,已无越军大的抵抗。10时50分,各攻击分队控制了沙巴县城东北及西北诸高地,然后从三面向沙巴县城攻击前进。11时20分,将沙巴县城攻占,除歼灭少数散敌外,未发现大股越军。这时,听到北侧的新寨西方向传来激烈的枪炮声,又发现公路的车辙中泥水混浊,团指判断沙巴之敌西逃不久,可能遭到447团的阻截。当即决定除留1连及少数机关人员控制沙巴,肃清残敌外,团主力按1营、3营的顺序迅速向新寨方向前进。

此时,随445团之后跟进的446团主力已进至天文台,左翼的32师95团正沿沙巴下、辛水胡、尚大万向沙巴县城前进。

13时35分,445团1营的先头2连进至新寨东北侧突出部时,遭到越军阻击。2连立即正面攻击,侧翼迂回,歼灭越军1个加强班。然后继续向西北方向攻击前进,又毙伤越军20余人。为加强突击力量,加快战斗进展,团指命令3连从2连右翼进入战斗,2个连并肩攻击;并令7连从3连右翼向敌侧后迂回,夺占制高点,从上向下攻歼守敌。16时40分,各攻击分队对新寨北侧地区之敌形成合围,随即在炮火支援下,展开多路攻击。

17时30分左右,围歼战斗仍在激烈进行。此时,进至新寨附近的团指周围时有越军打乱枪,从黄连山垭口方向又突然有炮弹飞来打在445团侧后,并且团指还观察到新寨西侧山脊有部队在移动。因天色已黑,情况不明,团指立即紧张起来。当时在团指挥所的某位师领导干部和445团的个别领导干部有些惊慌,判断越军可能以部分兵力阻击445团前进,而以主力从侧后迂回包围445团。而且445团经连续作战,弹药已消耗将尽,恐难挡住越军进攻。于是从18时至18时45分,多次明语和无线电信号向师前指报告:“前进受阻”,“敌向我迂回”,“请求坦克支援”,“十万火急”云云。其后,又因团电台的机要人员未跟上团指挥所,收到电报后无法处理,电台于19时左右擅自向师电台发出“机要人员全部伤亡”的信号。师前指连续收到445团发来的报告和信号,感到情况严重。康虎振师长和参谋长涂育文等人经过分析,判断沙巴县城已经被攻占,446团和95团也占领了县城周围的要点,316A师主力已无踪迹,越军不可能组织起这么多兵力来包围445团,最大的可能是遇到了散兵游勇的袭扰。为确保万无一失,师前指命令446团派1个营连夜驰援。446团命令1营于21时许从沙巴出发向新寨前进;命令3营从大平东北侧无名高地向主力靠拢,3营经蒙先返回,于21时到达4号桥。

入夜后,445团的2、3、7连勇猛攻击,经过4个多小时激战,将新寨北侧的越军148团第5营、98团第7营大部歼灭,共毙敌190余人,伤敌220余人,少数残敌逃入公路两侧山林中。团指考虑到天色黑暗,敌情不明,又没有与新寨北侧山垭口附近的447团沟通联系,再向前进易发生误会。于是命令部队收拢,占领有利地形,组织防御,待明日拂晓再行攻击。

3月4日5时许,团指命令3连、7连向新寨方向进行搜索,除发现少数越军火力点外,已无大股敌人。446团1营经一夜行军,于早晨赶到新寨,才发现是445团闹了一个乌龙,带队的446团副团长还当场发了一顿脾气。8时30分,445团与447团取得了联系。随后,各团转入清剿,打扫战场,肃清残敌。

4日下午15时许,新寨至沙巴公路地区突然遭到了黄连山垭口西侧越军榴弹炮的猛烈射击。当时445团正在附近集结,团指挥所设在路边的茅草房里,周围遭到越军炮火轰击,公路旁一所房屋被炮弹打着烧毁,隐蔽在房后的1辆生活给养车暴露出来。给养车后面20多米远的小树林旁隐蔽着2辆弹药车,旁边20多米就是团指挥所,周围的山包、草丛中还隐蔽着团100迫击炮连、82无坐力炮连、3营7连和通讯连等4个连队。越军潜伏在山上的观察哨发现了这辆给养车,怀疑有周围有中国大部队集结,即呼叫越军炮兵集中火力向暴露的车辆附近射击。密集的炮弹在给养车周围连续爆炸,还有炮弹打到了给养车附近的公路、山包、山洼里。一发炮弹在离团指挥所电台3米处爆炸,通讯连架设的7对电话线被炸断6对,5人被炸伤。因为给养车的暴露,给团指挥所和周围隐蔽的弹药车及4个连队带来了严重威胁。如不尽快开走给养车,后果不堪设想。然而,给养车的驾驶员却不在。

危急时刻,445团通讯连炊事班战士杨建章挺身而出,他在家的时候曾经学过开车,立即向指导员请求准许转移给养车。获得同意后,杨建章冒着炮火迅速跑过去,开动了给养车。越军发现暴露的汽车在转移,立即集中炮火向汽车打来。一发炮弹在汽车前面3米远爆炸,车子晃动了几下,杨建章不幸负伤。他忍着剧痛,加大油门继续前进。越军的炮弹接二连三地在给养车周围爆炸,附近另一部分潜藏之敌的高射机枪也打向给养车。当给养车开出离团指挥所500多米远时,一发炮弹打中了车头,油箱爆炸,给养车炸成了一团火球。越军打了一会,没有发现中国大部队的迹象,就转移了炮火,团指挥所和弹药车、4个连队脱险了。第二天清早,战士们来清理现场,看到的仅是一副焦黑的汽车大梁,杨建章的生命已融化在烈火中。战后,杨建章烈士被中央军委授予“勇于献身的共产主义战士”荣誉称号。

为支援445团战斗,师炮兵团的107火箭炮营一部和76加农炮3连2排进至新寨附近,以火力支援部队清剿残敌,先后以炮火摧毁了越军多个暗堡和火力点。当445团驻地遭到越军炮兵射击时,火箭炮和加农炮3连2排也依托阵地向敌还击。然而,因为炮兵阵地较为靠后,并且位置暴露,向越军还击的效果并不大,自己反而遭到了严重打击。加农炮3连的刘忠武连长指挥2排3门炮与敌对射,越军观察哨发现3排后,引导榴弹炮向2排射击。当时越军炮兵准备锁定2排的阵地,先向2排试射,第一发炮弹打在阵地后方100多米,第二发炮弹打在阵地前面50多米,接着又打了二发检验射。刘忠武连长知道下边就是效力射了,于是向在现场进行指导的团、营工作组请求,是否将人员暂时撤离阵地,等敌人效力射后再视情况重新战斗。工作组不敢自行决断,还要请示团指,在来回通讯上消耗了一些时间。然而越军的炮火并不等你来回请求,继续向2排猛烈射击。在5班长和瞄准手相继牺牲后,刘忠武连长不顾危险地亲自操炮向敌还击。突然,一发炮弹落在他身后爆炸,刘忠武连长的身体被炸碎,壮烈牺牲。在这次战斗中,2排被击毁76加农炮1门,被击伤2门。刘忠武连长、谢天华排长和6名战士相继牺牲,全排伤亡15人。107火箭炮也遭敌打击,被炸毁汽车3台。

直到5日,师炮兵团榴弹炮5连奉命前推,加强指挥,打掉了黄连山垭口西侧的越军炮兵阵地和隐藏的高射机枪,才解除了对445团和447团的炮火威胁。

3月4日各团转入清剿。师前指接到报告,在沙巴北侧的达聘苗地区,仍有一股越军盘踞。达聘苗的北侧就是大平,友邻445团2营一直被越军围困在那里。肃清达聘苗的残敌,同时也能接回445团2营。师前指命令446团执行攻歼达聘苗之敌的任务。此时,446团的1营去了新寨,3营返回了4号桥,曹从连团长手里只有2营。他命令2营执行歼灭达聘苗残敌的任务,并以在多日征战中损失较小的5、6连发起进攻。为加强5、6连的力量,又从4连中各调1个排配属给5、6连。同时命令3营的8、9连和团100迫击炮连、团82无坐力炮连迅速赶到达聘苗地区,支援5、6连完成任务。进攻发起时,师炮兵团榴弹炮1营进行火力支援。

达聘苗是个有几十处民房的小村寨,位于沙巴至大平之间,南北两侧是大山,山高坡陡,丛林茂密,中间有一片南北走向的开阔谷地。沙巴至大平的山间小路从谷地中通过,控制了达聘苗东西两侧的高地,就能阻断通向沙巴的道路。原先防守达聘苗和大平地区的是沙巴独立第6营一部及316A师148团第4营。148团第4营在大平西北无名高地困住了445团2营多日,3日左右奉越军师前指命令留下部分掩护分队后撤走。现在还盘踞在达聘苗地区的,是沙巴独立第6营1个加强连和148团侦察连一部。利用周围的7个主要高地构筑了明暗火力点,并以堑壕交通壕相连接,配置了82无坐力炮、高射机枪、60炮、40火箭筒、榴弹发射器和轻重机枪等火器,火力配系较齐全,形成了较坚固的多层次环形防御。
本来447团于3日上午切断新寨南侧的10号公路后,大平地区越军已被孤立。13军于3日14时50分曾电令149师:“力争黄昏前将该敌歼灭,以防敌夜间逃跑。”但3日当晚445团在新寨地区遭敌“包围”,师指顾虑较多,并未部署对大平之敌进行攻击。148团第4营趁机于3日撤走,只留下少数分队在达聘苗地区据守。

4日下午14时,师炮兵团榴弹炮1营和446团炮兵向达聘苗越军各阵地进行了10分钟炮火急袭。14时10分,446团5、6连发起冲击。
越军重点扼守小路东侧高地,以猛烈火力封锁谷地前沿。5、6连分别从东南和西南两个方向向守敌逼近,以重机枪和60炮接连打掉越军火力点,攀上高地不断向前推进。越军在拼命以火力阻击的同时,还出动了班规模的小股兵力进行反冲击,都被5、6连坚决击退。在团、营火力支援下,5、6连各排分成小群多路,互相掩护,向心攻击,打乱了越军的一体防御。6连7班副漆克高此时代理1班班长,当2、3班被越军火力压制在山下时,他带领全班机智灵活地绕过一段乱石坡,从越军的右翼边打边前进,抢占了鞍部制高点,切断了越军的退路。越军的防线被完全动摇,部分越军见抵挡不住,再无斗志,放弃阵地向后溃逃,又遭到5、6连的火力追歼。经过4个多小时激战,5连相继攻占了1、2、3、4号高地,6连相继攻占了5、6、7号高地,歼灭达聘苗守敌约1个加强连大部,小股残敌被逼逃入深山丛林中。达聘苗进攻战斗打得相当漂亮,攻击部队的兵力分配使用、选择进攻路线、攻击方向都有精彩独到之处,后来受到了广州军区前指和总部的高度评价。

扫清了达聘苗守敌,446团2营向北前进,于当晚接应在大平西北无名高地的445团2营撤向沙巴。445团2营被越军困在大平西北无名高地达5天时间,先后打退了越军的10多次冲击。最先抢占阵地的6连2排顽强奋战,而对优势越军的进攻,排长李刘德向全排提出“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的鼓动口号,沉着进行指挥。5班长李生发带领全班浴血奋战21个小时,打退越军5次冲锋,歼敌40余人。5班战士刘福利孤身坚守机枪阵地2个多小时,打退越军3次冲锋,毙敌23人。在身负重伤,越军冲到距离阵地只有3米远时,刘福利毫不犹豫地跃出堑壕,端起机枪向敌猛扫,不幸中弹牺牲。战后,刘福利烈士被昆明军区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并追记个人一等功,5班长李生发被成都军区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并荣立个人一等功,2排长李刘德荣立个人一等功,5班荣立集体一等功。

越军打不下高地,就占据周围有利地形进行火力封锁,同时切断了高地上的唯一水源。445团2营将携带的干粮和饮水用尽后,在高地上几天时间没有吃喝,只能吃青草充饥,喝雨水解渴,最前沿的战士甚至已经开始喝越军尸体的血水了,搞得非常困苦。随营行动的团副政委车仁录遭敌炮射击负伤,在后送途中牺牲,成为这次沙巴进攻战斗中149师阵亡职务最高的军官。445团2营在与447团失去联系后,改由师前指直接指挥。后来为了配合沙巴正面进攻,师前指命令445团2营坚守大平西北无名高地,吸住附近越军,没有命令不得下山。同时派出河口民兵营前往445团2营阵地运送粮弹,帮助护理重伤员和后送伤员、烈士。本来445团2营从大平方向插向沙巴,也是149师在沙巴进攻战斗中的6把尖刀之一,对越军防线具有很大的威胁性。因为师前指对前线的情况掌握不够,带2营穿插的团、营干部也缺乏坚决果断,这把尖刀最终没有用好。

在446团攻歼达聘苗之敌的同时,445团和95团亦搜歼了少量散敌,并缴获了部分武器、弹药。5日12时,445团2营撤至沙巴。在4、5日的搜剿战斗中,149师重视对当地越南群众进行宣传和争取,2天共搜剿歼敌100余人。其中越南群众为部队带路报告情况的就有4次,取得毙敌4人,俘敌5人的战果。

至此,沙进攻巴战斗胜利结束。

从2月27日至3月5日,沙巴进攻战斗历时7天。149师进入战斗后,在配属部队协同下,沿10号公路攻击前进30余公里,控制了黄连山垭口,攻占了沙巴县城,基本歼灭了越军316A师174团和148团第5营、98团第7营大部,148团第4营及沙巴独立第6营各一部,共歼敌2338人(其中毙敌1736人,伤敌560人,俘敌42人),缴获各种枪支655支(挺)、40火箭筒65具、各种火炮51门、各种炮弹7000余发、各种枪弹56万余发、地雷8573个、各种电台18部及其他装备物资一部。

在这个歼敌总数中,149师独自歼敌1969人,其中毙敌1398人、伤敌536人、俘敌35人。149师伤亡xxxx人,其中牺牲xxx人,负伤xxx人。

配属作战的32师95团共歼敌170人,其中毙敌142人,伤敌24人,俘敌4人。

其余199人为先期进入作战打开突破口的39师歼敌数字。

(全文完)
太长,总得来看划不来。作为惩戒小霸的战争,虽然达成了战役目的,但自身伤亡太多,而且没能全歼316A,太悲壮。
STX2011 发表于 2013-3-8 12:37
15时许,师前指向各团传达了军委关于多抓俘虏、扩大战果的指示,同时命令正面进攻部队乘胜前进,迅速攻占沙 ...
149师在1979年只有副师长、副政委各一人?
听老军人说过他们连穿插的时候旁边大路上有个英被伏击,两百米的路死了一百多人,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次。他们连最早入越最晚撤回,共牺牲一人重伤两人,集体一等功!
不知道有没有一部全景展现对越反击战的著作?
当年的战斗真是浸血的磨砺!
话说,这段经历足以拿去拍细节电影,奈何国内……
不知道这英雄部队后来咋样了?最好来个后记。
两边都说自己胜利了···无论中越还是中印··
这种现象值得我们思考···如果下一场战争,还会出现这种状况吗·····
我希望不会,因为我们不是打击敌人,而是消灭敌人,死人是不会说自己胜利了的····
成都军区13军149师,,,    现在是山地师     应该算是tg最强的步兵了
中华海帝 发表于 2013-3-8 20:00
不知道有没有一部全景展现对越反击战的著作?
不可能有。。
中华海帝 发表于 2013-3-8 20:07
话说,这段经历足以拿去拍细节电影,奈何国内……
近期出来的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纪录片,是国内的人拍的,但是国内看不到,要到国外去看。拍的还是很不错,我在群里还发过截图。。一共有十集。其中对伤残军人后期的生活状况写的比较心酸。
陆仁贾 发表于 2013-3-8 20:25
两边都说自己胜利了···无论中越还是中印··
这种现象值得我们思考···如果下一场战争,还会出现这种 ...
刚刚从文革中恢复过来的PLA,能达成这种战果已经很难得了。
呵呵,胜利完成任务,我怎么没有看出来胜利在哪里,兵力占优势,火力占优势,优势打击受阻击后转移的败敌,打成这个样子,居然还好意思说胜利,哀,真是丢了在高原大胜的前辈英雄的脸,虽然英勇的营以下我军仍然无愧于解放军的英勇称号,但营以上军官不得不说,十几年的和平生活,已让他们彻底的成为了和平鸽,这么大的伤亡率,是在已参战十多天的情况下,实在是说不过去,看这个结果,越南人倒是无愧于王牌师的称号。
不知道这英雄部队后来咋样了?最好来个后记。
149现在是13军的头号主力,山地快反摩托化步兵师,专门为三哥准备的
woodface 发表于 2013-3-8 14:37
太长,总得来看划不来。作为惩戒小霸的战争,虽然达成了战役目的,但自身伤亡太多,而且没能全歼316A,太悲 ...
想用一个师完胜另一个武器并不落后的师,太托大了。
西有149说的就是这事!---
      对付越军王牌316A只用一个149师,明显是轻敌了。如果把旁边观战的39师也投入进去,两个师并肩突击,效果要好的多。
      另外没能发挥出我大炮兵的火力优势,与对手拼轻武器、拼单兵作战,扬短避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最终杀敌1000,自伤800,没能完成歼灭战的设想。
聚散流沙 发表于 2013-3-8 21:46
近期出来的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纪录片,是国内的人拍的,但是国内看不到,要到国外去看。拍的还是很不错,我 ...
额,这就不爽了……
woodface 发表于 2013-3-8 14:37
太长,总得来看划不来。作为惩戒小霸的战争,虽然达成了战役目的,但自身伤亡太多,而且没能全歼316A,太悲 ...
这个时期的中国军队,状态太差了,经过文革的洗礼,军队战斗力严重下降是主要原因了!
沈大地帖子,好!!
316A师主力”在沿谷柳至沙巴公路展开了布防”这句话被你给吃了?营连级的军官大多都参加过对印作战,难道师团级的就成例外了?后面副军长副师长都亲自提着枪靠前指挥了,这也叫和平鸽?
老感觉写对越的事情都有点     地摊报纸文学
我觉得文中穿插的最三哥的战绩才是亮点啊
陆仁贾 发表于 2013-3-8 20:25
两边都说自己胜利了···无论中越还是中印··
这种现象值得我们思考···如果下一场战争,还会出现这种 ...
这东西无所谓吧,战争是为政治服务的,只要达政治目的就行了,战后两国的发展情况就已经完全说明问题了
缺无花 发表于 2013-3-9 23:51
这东西无所谓吧,战争是为政治服务的,只要达政治目的就行了,战后两国的发展情况就已经完全说明问题了
我之意思是:斩草要除根!
呵呵,胜利完成任务,我怎么没有看出来胜利在哪里,兵力占优势,火力占优势,优势打击受阻击后转移的败敌, ...
用一个师去想彻底消灭对手一个装备和单兵素质都不在你之下的师,结果还想怎样?歼灭战要几比一才敢称优势来着?
沈听雪换个马甲到CD.
近期出来的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纪录片,是国内的人拍的,但是国内看不到,要到国外去看。拍的还是很不错,我 ...
有资源下载吗?种子或链接都行
天山白瑞德 发表于 2013-3-8 23:46
呵呵,胜利完成任务,我怎么没有看出来胜利在哪里,兵力占优势,火力占优势,优势打击受阻击后转移的败敌, ...
没有关系。正好趁此检验部队的战斗力。伤亡是大了一些,但结果还是比较乐观。同时可以让当时的军队知道自身的不足。
对越反击战,我记得小学的时候,英模报告团来过我们学校,听过藏雷的报告!
woodface 发表于 2013-3-8 14:37
太长,总得来看划不来。作为惩戒小霸的战争,虽然达成了战役目的,但自身伤亡太多,而且没能全歼316A,太悲 ...
对方本来就是把部队拆成N个营、连节节抵抗的打法,加上是在本土,全歼太不现实了,除非对方集结抱团搞决战
看来我军损失不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