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军网回顾4年前的惨剧看汉和《白宫是轰炸阴谋的制造者？》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9 22:19:21
问 ： 中 国 一 些 相 当 有 影 响 力 的 政 治 、 军 事学 者 认 为 轰 炸 大 使 馆 事 件 是 美 国 总 统 以 及国 家 安 全 会 议 班 子 背 着 北 约 策 划 的 阴 谋 ，您 对 此 如 何 看 待 ？
平 可 夫 ( 下 同 )： 我 一 直 认 为 “ 中 央 情 报 局情 报 错 误 ” 的 解 释 没 有 任 何 说 服 力 。 事 实上 ， 中 国 大 使 馆 被 袭 击 事 件 损 失 惨 重 。 在军 事 、 情 报 领 域 ， 使 中 国 在 战 争 中 全 力 搜集 的 北 约 军 队 电 子 情 报 数 据 毁 于 一 旦 。 也使 中 国 目 前 丧 失 了 对 战 争 的 进 一 步 监 控 能力 。 未 来 的 “ 信 息 战 争” ， 对 对 手 电 磁 频谱 的 各 项 情 报 搜 集 工 作 至 关 重 要 。 已 经 成为 决 胜 的 重 要 因 素 。 在 平 时 就 必 须 加 以 搜集 。 本 次 巴 尔 干 危 机 连 朝 鲜 都 派 遣 了 大 型军 事 考 察 团 ， 亲 临 贝 尔 格 来 德 ， 全 面 、 直接 搜 集 美 军 电 子 情 报 ，轰 炸 效 果 。 因 此 中央 情 报 局 不 会 不 知 道 架 设 在 中 国 大 使 馆 的林 立 的 天 线 之 重 要 作 用 。 本 次 损 失 可 以 看作 是 一 场 信 息 战 争 的 前 奏 。 当 然 我 一 再 强调 这 是 合 法 的 情 报 搜 集 活 动 ， 美 国 以 及 其他 西 方 国 家 也 一 直 这 么 做 ， 绝 对 不 能 构 成轰 炸 理 由 。
但 是 ， 如 果 判 定 这 一 “ 阴 谋 ” 是 在 美 国 最高 当 局 策 动 之 下 进 行 的 。 那 么 这 一 判 断 就太 幼 稚 了 。 首 先 不 了 解 美 国 的 政 治 与 外 交决 策 过 程 之 间 的 关 系， 同 时 对 于 克 林 敦 的对 华 政 策 在 战 略 上 有 严 重 的 误 判 ， 是 十 分危 险 的 。
首 先 ， 轰 炸 大 使 馆 不 仅 是 严 重 的 战 争 行 为， 而 且 也 为 国 际 法 不 允 许 。 即 使 在 冷 战 期间 ， 任 何 一 个 美 国 行 政 当 局 都 不 敢 背 着 国会 制 定 如 此 违 背 美 国 “ 战 争 法 ” 的 重 大 “ 阴 谋 ” ， 更 何 况 是 目 前 的 国 际 情 势 。 中 美目 前 不 是 交 战 国 ，没 有 在 法 律 上 “ 宣 战” ， 行 政 当 局 对 中 国 的 任 何 军 事 攻 击 是 违法 的 ， 如 何 向 国 会 交 代 ？ 上 个 月 在 夏 威 夷开 会 ， 里 根 时 代 的 国 防 部 长 助 理 白 邦 瑞 对我 说 中 国 的 对 美 政 策 很 多 场 合 表 现 出 对 美国 政 策 决 定 过 程 不 真 正 了 解 ， 尤 其 是 小 看美 国 国 会 的 作 用 ， 我 同 意 这 样 的 观 点 。 而且 认 为 这 是 社 会 制 度 不 同 所 至 。 而 且 建 议双 方 对 对 方 的 研 究 不 应 该 只 是 停 留 在 书 本上 。 顺 便 说 明 ， 克 林 敦 必 须 从 国 会 拿 钱 解决 巴 尔 干 的 任 何 危 机 ， 如 此 重 大 的 “ 阴 谋 ” 背 着 国 会 ， 会 成 为 历 史 丑 闻 ， 没 有 任 何一 个 总 统 敢 这 么 做 。
问 ： 为 什 么 中 国 的 学 者 会 持 上 述 的 观 点 ？
平 可 夫 ： 首 先 ，轰 炸 绝 对 要 予 以 遣 责 ，追究 事 态 真 相 。 不 管 是 任 何 理 由 。 我 本 人 一开 始 就 反 对 这 场 战 争 ，最 反 对 加 拿 大 直 接的 军 事 介 入 。 同 时 也 反 对 米 洛 舍 维 奇 推 行错 误 的 民 族 政 策 。他 不 应 该 在 1989 年 2 月推 出 限 制 科 索 沃 自 治 权 的 塞 尔 维 亚 共 和 国宪 法 修 正 案 ， 从 而 激 化 矛 盾 。 铁 托 时 代 的 1974 年 宪 法 曾 经 赋 予 科 索 沃 高 度 自 治 ， 包括 司 法 权 。 可 见 ， 铁 托 处 理 问 题 比 米 洛 舍维 奇 明 智 。 我 也 不 认 为 这 是 他 们 的 内 政 ，但 是 ， 国 际 社 会 应 该 找 到 更 好 的 政 治 解 决办 法 ， 而 不 是 武 力 ， 阿 尔 巴 尼 亚 人 有 人 权， 塞 尔 维 亚 人 也 应 该 有 同 等 的 人 权 ， 不 得采 用 双 重 标 准 。 但 是 另 一 方 面 ， 观 察 中 国对 整 个 事 态 解 决 的 方 式 ， 尤 其 是 传 煤 对 事件 的 报 道 ， 可 以 看 出 其 心 态 当 中 历 史 “ 被害 意 识 ” 、 自 卑 感 太 重 ， 马 上 联 想 起 中 国过 去 的 苦 难 、 八 国 联 军 的 入 侵 。 从 而 影 响对 局 势 的 客 观 掌 握 。 首 先 中 国 对 自 己 力 量的 评 估 和 西 方 对 中 国 实 力 的 评 估 一 直 存 在重 大 的 差 别 。 尽 管 西 方 传 煤 的 确 有 丑 化 中国 的 一 面 ， 长 期 生 活 在 西 方 的 人 一 般 会 同意 我 的 以 下 观 点 。 即 没 有 任 何 一 个 西 方 国家 把 今 日 中 国 看 成 一 个 弱 国 。 国 民 生 产 总值 目 前 中 国 是 俄 罗 斯 的 3 倍 ，拥 有 世 界 第 5 强 以 上 的 核 力 量 ， 经 济 如 此 发 展 ， 影 响 到西 方 的 每 一 个 家 庭 。 谁 敢 公 开 “ 有 意 欺 负 ” 中 国 ？ 想 也 不 敢 。如 果 敢 ， 英 国 、 葡 萄牙 在 处 理 港 澳 问 题 上 就 不 是 这 个 样 子 。 在理 解 了 这 一 背 景 之 后 ， 反 问 ： 难 道 北 约 、以 及 美 国 最 高 当 局 敢 以 “ 偷 袭 大 使 馆 ” 这种 卑 劣 行 径 公 开 “ 欺 负” 世 界 上 第 5 大 核大 国 ？ 而 且 甘 冒 重 大 名 誉 损 失 ？ 连 19 世 纪殖 民 主 义 者 都 不 如 ？
自 卑 的 结 果 外 现 为 自 大 表 现， 在 始 终 不 能摆 脱 历 史 自 卑 感 的 背 后 ， 有 时 表 现 出 来 的是 极 端 情 绪 化 的 民 族 主 义 意 识 。 我 积 极 主张 中 国 应 该 以 一 个 真 正 的 强 国 的 心 态 同 西方 在 外 交 舞 台 上 周 旋 。 但 是 动 彻 提 出 “ 伟大 的 中 华 民 族 永 远 不 可 战 胜 ” ， 将 会 招 致世 界 其 他 国 家 的 错 误 理 解 。 如 果 我 们 换 一种 说 法 ： 伟 大 的 德 意 志 民 族 ( 大 和 民 族 、美 利 坚 民 族 ) 永 远 不 可 战 胜 ， 这 样 的 说 法来 自 德 国 ( 日 本 、 加 拿 大 、 美 国) 政 府 ， 那么 这 是 战 争 年 代 德 日 右 翼 政 权 的 提 法 。 现在 再 提 ， 问 题 就 大 了 。
在 领 导 人 心 态 中 存 在 的 上 述 历 史 被 害 意 识有 时 严 重 妨 碍 了 中 国 对 外 政 策 的 合 理 形 成， 给 国 家 利 益 带 来 极 大 的 副 面 影 响 。 先 看中 苏 关 系 的 历 史 经 验 。 在 60 年 代 双 方 决 裂的 过 程 中 ， 尽 管 意 识 形 态 论 战 是 表 面 原 因， 但 是 毫 无 疑 问 ， 国 家 利 益 、 控 制 与 反 控制 的 斗 争 是 核 心 问 题 。 另 一 方 面 ， 一 涉 及控 制 ， 毛 马 上 联 想 到 历 史 、 联 想 到 沙 皇 俄国 的 侵 略 ， 自 卑 的 结 果 ， 于 是 得 出 的 结 论是 “ 苏 修 亡 我 之 心 不 死 ” 。 这 样 问 题 就 不可 调 和 ， 斗 争 缺 乏 必 要 的 灵 活 性 。 给 双 方的 国 家 利 益 带 来 损 失 ， 是 “ 双 输” 的 典 型外 交 例 子 。 1994 年 ， 原 苏 联 驻 华 大 使 索 罗维 耶 夫 ( 采 访 当 时 是 俄 罗 斯 亚 太 总 局 总 局长 )对 我 十 分 诚 恳 地 说 ， 这 是 一 个 天 大 的误 会 。 事 实 上 ， 苏 联 每 一 界 领 导 人 上 台 以后 ， 最 优 先 考 虑 的 就 是 改 善 同 中 国 的 关 系。而 且 是 出 于 苏 联 的 利 益 考 虑 。
可 见 苏 联 拉 中 国 ( 我 ) 之 心 一 直 不 死 。
“ 谁 丢 掉 中 国 ” 在 波 列 日 列 夫 上 台 以 后 一直 争 论 不 休 。 波 列 日 列 夫 上 台 首 先 关 心 的就 是 同 北 京 改 善 关 系 ， 把 战 略 注 意 力 全 面转 移 到 欧 洲 。 出 于 中 国 人 不 喜 欢 葛 罗 米 科的 原 因 ， 波 列 日 列 夫 首 先 派 科 西 金 访 问 北京 ， 结 果 得 到 毛 的 口 信 是 原 来 准 备 同 苏 修斗 争 10000 年 ， 现 在 科 西 金 来 了 ， 面 子 大， 减 少 1000 年 。 1968 年 捷 克 事 件 爆 发 ， 波列 日 列 夫 集 团 进 一 步 感 到 欧 洲 至 关 最 重 要的 战 略 价 值 ， 必 须 同 中 国 改 善 关 系 。 又 派库 兹 列 佐 夫 副 外 长 去 中 国 详 细 传 达 苏 共 出兵 捷 克 的 理 由 ， 强 调 绝 对 不 会 针 对 中 国 发动 类 似 事 件 。 但 是 ， 林 彪 认 为 库 兹 列 佐 夫的 飞 机 是 运 载 突 击 队 的 ， 突 然 袭 击 迫 在 眉睫 。 全 军 戒 备 。 库 兹 列 佐 夫 的 飞 机 到 达 北京 之 后 ， 如 临 大 敌 。 直 到 副 外 长 走 下 飞 机。 当 时 没 有 隐 型 技 术 ， 中 国 拥 有 如 此 防 御纵 深 。 就 算 是 苏 联 想 发 动 突 然 袭 击 ， 如 何重 演 捷 克 模 式 ？ 作 为 三 军 统 帅 ， 毛 、 林 当然 知 晓 制 造 这 种 理 由 更 多 在 于 国 内 政 治 因素。 把 个 人 的 政 治 利 益 凌 驾 于 国 家 利 益 之上 ， 使 中 国 在 后 来 的 反 苏 对 抗 中 耗 尽 国 力。 在 这 一 决 策 背 后 ， “ 被 害 意 识 ”、 历 史赋 予 的 自 卑 感 又 起 到 什 么 作 用 ？ 值 得 研 究。
美 国 最 高 当 局 为 什 么 要 制 造 “ 爆 炸 大 使 馆 ” 阴 谋 ？ 又 是 “ 亡 我 之 心 不 死” ？ “ 乱 我之 心 不 死” ？
首 先 我 认 为 克 林 敦 行 政 当 局 的 对 华 政 策 在长 期 形 成 过 程 中 推 行 的 是 对 话 与 围 堵 并 存的 模 式 。 有 时 对 话 多 一 些 ， 有 时 围 堵 多 一些 。 目 前 ， 克 林 敦 基 于 美 国 国 家 利 益 的 首要 考 虑 ， 把 对 话 放 到 了 第 一 位 。 因 为 双 方在 军 备 控 制 、 武 器 扩 散 方 面 有 著 广 泛 的 利益 。 不 是 通 过 “ 欺 负 ” 可 以 解 决 问 题 的 。美 国 的 最 终 目 标 明 确 ， 就 是 要 演 变 中 国 ，通 过 一 打 一 拉 的 方 式 全 面 把 中 国 纳 入 美 国的 价 值 观 念 极 其 推 行 的 战 略 外 交 轨 道 之 中。因 此 是 “ 拉 中 国 ( 我) 之 心 一 直 不 死” 。这 一 点 同 波 列 日 列 夫 当 年 的 心 态 相 同 。
在 对 话 关 系 上 ， 克 林 敦 目 前 受 到 来 自 国 会、 舆 论 界 的 强 大 反 华 势 力 的 挑 战 ， 处 于 Defense 的 立 场 。 希 望 中 美 关 系 稳 定 。 不 出重 大 差 错 。 朱 容 济 访 美 得 以 成 行 、 定 期 首脑 会 晤 能 够 进 行 两 年 ， 都 是 基 于 稳 定 中 美关 系 的 认 识 。 因 此 制 造 “ 大 使 馆 袭 击 阴 谋 ” 只 会 与 这 一 战 略 设 想 背 道 而 驰 ， 给 克 林敦 的 现 行 对 华 政 策 带 来 挑 战 。 最 大 的 尴 尬者 首 推 克 林 敦 以 及 整 个 主 张 对 话 的 行 政 当局 。显 然 ， 克 林 敦 在 本 次 事 件 中 没 有 成 为中 国 的 “ 统 战 对 象 ” 。
“ 最 高 当 局 阴 谋 论 ” 的 主 张 者 认 为 克 林 敦在 试 探 中 国 民 众 对 六 四 的 反 应 ， 希 望 中 国大 乱 。 这 又 是 自 卑 的 又 一 表 现 。 中 国 大 乱， 难 民 横 流 、 军 方 势 力 抬 头 、 战 争 危 及 远东 稳 定 、 民 族 主 义 情 绪 激 昂 、 核 武 、 导 弹技 术 外 流 、 欧 美 丧 失 最 大 的 市 场 ， 对 谁 有利 ？ 即 使 不 希 望 中 国 强 大 ， 但 是 绝 对 可 以认 为 在 不 希 望 中 国 出 现 严 重 动 乱 ， 使 亚 洲局 势 不 稳 这 一 点 上 以 美 国 为 首 的 西 方 、 日本 甚 至 台 湾 都 是 有 共 识 的 。 而 且 这 种 共 识完 全 是 基 于 自 身 的 考 虑 。 它 也 是 后 冷 战 时代 外 交 格 局 出 现 变 动 ， 零 和 不 再 是 支 配 外交 政 策 的 唯 一 形 式 的 重 要 表 现 。 即 一 方 的失 ， 并 不 完 全 意 味 著 另 一 方 的 得 。
恰 恰 相 反 ， 从 美 国 对 中 国 民 运 分 子 的 怠 慢态 度 可 以 看 出 美 国 在 短 期 内 对 中 国 民 运 所持 的 态 度 。 制 造 六 四 式 的 所 谓 “ 动 乱 ” ，绝 对 不 会 是 克 林 敦 行 政 当 局 的 “ 阴 谋 ” 。
综 合 上 述 ， 我 认 为 轰 炸 事 件 如 果 是 阴 谋 ，也 决 不 可 能 来 自 美 国 最 高 当 局 。 同 时 阴 谋的 动 机 也 决 不 是 立 足 于 “ 欺 负 ” 中 国 那 么单 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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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 可 夫 ( 下 同 )： 我 一 直 认 为 “ 中 央 情 报 局情 报 错 误 ” 的 解 释 没 有 任 何 说 服 力 。 事 实上 ， 中 国 大 使 馆 被 袭 击 事 件 损 失 惨 重 。 在军 事 、 情 报 领 域 ， 使 中 国 在 战 争 中 全 力 搜集 的 北 约 军 队 电 子 情 报 数 据 毁 于 一 旦 。 也使 中 国 目 前 丧 失 了 对 战 争 的 进 一 步 监 控 能力 。 未 来 的 “ 信 息 战 争” ， 对 对 手 电 磁 频谱 的 各 项 情 报 搜 集 工 作 至 关 重 要 。 已 经 成为 决 胜 的 重 要 因 素 。 在 平 时 就 必 须 加 以 搜集 。 本 次 巴 尔 干 危 机 连 朝 鲜 都 派 遣 了 大 型军 事 考 察 团 ， 亲 临 贝 尔 格 来 德 ， 全 面 、 直接 搜 集 美 军 电 子 情 报 ，轰 炸 效 果 。 因 此 中央 情 报 局 不 会 不 知 道 架 设 在 中 国 大 使 馆 的林 立 的 天 线 之 重 要 作 用 。 本 次 损 失 可 以 看作 是 一 场 信 息 战 争 的 前 奏 。 当 然 我 一 再 强调 这 是 合 法 的 情 报 搜 集 活 动 ， 美 国 以 及 其他 西 方 国 家 也 一 直 这 么 做 ， 绝 对 不 能 构 成轰 炸 理 由 。
但 是 ， 如 果 判 定 这 一 “ 阴 谋 ” 是 在 美 国 最高 当 局 策 动 之 下 进 行 的 。 那 么 这 一 判 断 就太 幼 稚 了 。 首 先 不 了 解 美 国 的 政 治 与 外 交决 策 过 程 之 间 的 关 系， 同 时 对 于 克 林 敦 的对 华 政 策 在 战 略 上 有 严 重 的 误 判 ， 是 十 分危 险 的 。
首 先 ， 轰 炸 大 使 馆 不 仅 是 严 重 的 战 争 行 为， 而 且 也 为 国 际 法 不 允 许 。 即 使 在 冷 战 期间 ， 任 何 一 个 美 国 行 政 当 局 都 不 敢 背 着 国会 制 定 如 此 违 背 美 国 “ 战 争 法 ” 的 重 大 “ 阴 谋 ” ， 更 何 况 是 目 前 的 国 际 情 势 。 中 美目 前 不 是 交 战 国 ，没 有 在 法 律 上 “ 宣 战” ， 行 政 当 局 对 中 国 的 任 何 军 事 攻 击 是 违法 的 ， 如 何 向 国 会 交 代 ？ 上 个 月 在 夏 威 夷开 会 ， 里 根 时 代 的 国 防 部 长 助 理 白 邦 瑞 对我 说 中 国 的 对 美 政 策 很 多 场 合 表 现 出 对 美国 政 策 决 定 过 程 不 真 正 了 解 ， 尤 其 是 小 看美 国 国 会 的 作 用 ， 我 同 意 这 样 的 观 点 。 而且 认 为 这 是 社 会 制 度 不 同 所 至 。 而 且 建 议双 方 对 对 方 的 研 究 不 应 该 只 是 停 留 在 书 本上 。 顺 便 说 明 ， 克 林 敦 必 须 从 国 会 拿 钱 解决 巴 尔 干 的 任 何 危 机 ， 如 此 重 大 的 “ 阴 谋 ” 背 着 国 会 ， 会 成 为 历 史 丑 闻 ， 没 有 任 何一 个 总 统 敢 这 么 做 。
问 ： 为 什 么 中 国 的 学 者 会 持 上 述 的 观 点 ？
平 可 夫 ： 首 先 ，轰 炸 绝 对 要 予 以 遣 责 ，追究 事 态 真 相 。 不 管 是 任 何 理 由 。 我 本 人 一开 始 就 反 对 这 场 战 争 ，最 反 对 加 拿 大 直 接的 军 事 介 入 。 同 时 也 反 对 米 洛 舍 维 奇 推 行错 误 的 民 族 政 策 。他 不 应 该 在 1989 年 2 月推 出 限 制 科 索 沃 自 治 权 的 塞 尔 维 亚 共 和 国宪 法 修 正 案 ， 从 而 激 化 矛 盾 。 铁 托 时 代 的 1974 年 宪 法 曾 经 赋 予 科 索 沃 高 度 自 治 ， 包括 司 法 权 。 可 见 ， 铁 托 处 理 问 题 比 米 洛 舍维 奇 明 智 。 我 也 不 认 为 这 是 他 们 的 内 政 ，但 是 ， 国 际 社 会 应 该 找 到 更 好 的 政 治 解 决办 法 ， 而 不 是 武 力 ， 阿 尔 巴 尼 亚 人 有 人 权， 塞 尔 维 亚 人 也 应 该 有 同 等 的 人 权 ， 不 得采 用 双 重 标 准 。 但 是 另 一 方 面 ， 观 察 中 国对 整 个 事 态 解 决 的 方 式 ， 尤 其 是 传 煤 对 事件 的 报 道 ， 可 以 看 出 其 心 态 当 中 历 史 “ 被害 意 识 ” 、 自 卑 感 太 重 ， 马 上 联 想 起 中 国过 去 的 苦 难 、 八 国 联 军 的 入 侵 。 从 而 影 响对 局 势 的 客 观 掌 握 。 首 先 中 国 对 自 己 力 量的 评 估 和 西 方 对 中 国 实 力 的 评 估 一 直 存 在重 大 的 差 别 。 尽 管 西 方 传 煤 的 确 有 丑 化 中国 的 一 面 ， 长 期 生 活 在 西 方 的 人 一 般 会 同意 我 的 以 下 观 点 。 即 没 有 任 何 一 个 西 方 国家 把 今 日 中 国 看 成 一 个 弱 国 。 国 民 生 产 总值 目 前 中 国 是 俄 罗 斯 的 3 倍 ，拥 有 世 界 第 5 强 以 上 的 核 力 量 ， 经 济 如 此 发 展 ， 影 响 到西 方 的 每 一 个 家 庭 。 谁 敢 公 开 “ 有 意 欺 负 ” 中 国 ？ 想 也 不 敢 。如 果 敢 ， 英 国 、 葡 萄牙 在 处 理 港 澳 问 题 上 就 不 是 这 个 样 子 。 在理 解 了 这 一 背 景 之 后 ， 反 问 ： 难 道 北 约 、以 及 美 国 最 高 当 局 敢 以 “ 偷 袭 大 使 馆 ” 这种 卑 劣 行 径 公 开 “ 欺 负” 世 界 上 第 5 大 核大 国 ？ 而 且 甘 冒 重 大 名 誉 损 失 ？ 连 19 世 纪殖 民 主 义 者 都 不 如 ？
自 卑 的 结 果 外 现 为 自 大 表 现， 在 始 终 不 能摆 脱 历 史 自 卑 感 的 背 后 ， 有 时 表 现 出 来 的是 极 端 情 绪 化 的 民 族 主 义 意 识 。 我 积 极 主张 中 国 应 该 以 一 个 真 正 的 强 国 的 心 态 同 西方 在 外 交 舞 台 上 周 旋 。 但 是 动 彻 提 出 “ 伟大 的 中 华 民 族 永 远 不 可 战 胜 ” ， 将 会 招 致世 界 其 他 国 家 的 错 误 理 解 。 如 果 我 们 换 一种 说 法 ： 伟 大 的 德 意 志 民 族 ( 大 和 民 族 、美 利 坚 民 族 ) 永 远 不 可 战 胜 ， 这 样 的 说 法来 自 德 国 ( 日 本 、 加 拿 大 、 美 国) 政 府 ， 那么 这 是 战 争 年 代 德 日 右 翼 政 权 的 提 法 。 现在 再 提 ， 问 题 就 大 了 。
在 领 导 人 心 态 中 存 在 的 上 述 历 史 被 害 意 识有 时 严 重 妨 碍 了 中 国 对 外 政 策 的 合 理 形 成， 给 国 家 利 益 带 来 极 大 的 副 面 影 响 。 先 看中 苏 关 系 的 历 史 经 验 。 在 60 年 代 双 方 决 裂的 过 程 中 ， 尽 管 意 识 形 态 论 战 是 表 面 原 因， 但 是 毫 无 疑 问 ， 国 家 利 益 、 控 制 与 反 控制 的 斗 争 是 核 心 问 题 。 另 一 方 面 ， 一 涉 及控 制 ， 毛 马 上 联 想 到 历 史 、 联 想 到 沙 皇 俄国 的 侵 略 ， 自 卑 的 结 果 ， 于 是 得 出 的 结 论是 “ 苏 修 亡 我 之 心 不 死 ” 。 这 样 问 题 就 不可 调 和 ， 斗 争 缺 乏 必 要 的 灵 活 性 。 给 双 方的 国 家 利 益 带 来 损 失 ， 是 “ 双 输” 的 典 型外 交 例 子 。 1994 年 ， 原 苏 联 驻 华 大 使 索 罗维 耶 夫 ( 采 访 当 时 是 俄 罗 斯 亚 太 总 局 总 局长 )对 我 十 分 诚 恳 地 说 ， 这 是 一 个 天 大 的误 会 。 事 实 上 ， 苏 联 每 一 界 领 导 人 上 台 以后 ， 最 优 先 考 虑 的 就 是 改 善 同 中 国 的 关 系。而 且 是 出 于 苏 联 的 利 益 考 虑 。
可 见 苏 联 拉 中 国 ( 我 ) 之 心 一 直 不 死 。
“ 谁 丢 掉 中 国 ” 在 波 列 日 列 夫 上 台 以 后 一直 争 论 不 休 。 波 列 日 列 夫 上 台 首 先 关 心 的就 是 同 北 京 改 善 关 系 ， 把 战 略 注 意 力 全 面转 移 到 欧 洲 。 出 于 中 国 人 不 喜 欢 葛 罗 米 科的 原 因 ， 波 列 日 列 夫 首 先 派 科 西 金 访 问 北京 ， 结 果 得 到 毛 的 口 信 是 原 来 准 备 同 苏 修斗 争 10000 年 ， 现 在 科 西 金 来 了 ， 面 子 大， 减 少 1000 年 。 1968 年 捷 克 事 件 爆 发 ， 波列 日 列 夫 集 团 进 一 步 感 到 欧 洲 至 关 最 重 要的 战 略 价 值 ， 必 须 同 中 国 改 善 关 系 。 又 派库 兹 列 佐 夫 副 外 长 去 中 国 详 细 传 达 苏 共 出兵 捷 克 的 理 由 ， 强 调 绝 对 不 会 针 对 中 国 发动 类 似 事 件 。 但 是 ， 林 彪 认 为 库 兹 列 佐 夫的 飞 机 是 运 载 突 击 队 的 ， 突 然 袭 击 迫 在 眉睫 。 全 军 戒 备 。 库 兹 列 佐 夫 的 飞 机 到 达 北京 之 后 ， 如 临 大 敌 。 直 到 副 外 长 走 下 飞 机。 当 时 没 有 隐 型 技 术 ， 中 国 拥 有 如 此 防 御纵 深 。 就 算 是 苏 联 想 发 动 突 然 袭 击 ， 如 何重 演 捷 克 模 式 ？ 作 为 三 军 统 帅 ， 毛 、 林 当然 知 晓 制 造 这 种 理 由 更 多 在 于 国 内 政 治 因素。 把 个 人 的 政 治 利 益 凌 驾 于 国 家 利 益 之上 ， 使 中 国 在 后 来 的 反 苏 对 抗 中 耗 尽 国 力。 在 这 一 决 策 背 后 ， “ 被 害 意 识 ”、 历 史赋 予 的 自 卑 感 又 起 到 什 么 作 用 ？ 值 得 研 究。
美 国 最 高 当 局 为 什 么 要 制 造 “ 爆 炸 大 使 馆 ” 阴 谋 ？ 又 是 “ 亡 我 之 心 不 死” ？ “ 乱 我之 心 不 死” ？
首 先 我 认 为 克 林 敦 行 政 当 局 的 对 华 政 策 在长 期 形 成 过 程 中 推 行 的 是 对 话 与 围 堵 并 存的 模 式 。 有 时 对 话 多 一 些 ， 有 时 围 堵 多 一些 。 目 前 ， 克 林 敦 基 于 美 国 国 家 利 益 的 首要 考 虑 ， 把 对 话 放 到 了 第 一 位 。 因 为 双 方在 军 备 控 制 、 武 器 扩 散 方 面 有 著 广 泛 的 利益 。 不 是 通 过 “ 欺 负 ” 可 以 解 决 问 题 的 。美 国 的 最 终 目 标 明 确 ， 就 是 要 演 变 中 国 ，通 过 一 打 一 拉 的 方 式 全 面 把 中 国 纳 入 美 国的 价 值 观 念 极 其 推 行 的 战 略 外 交 轨 道 之 中。因 此 是 “ 拉 中 国 ( 我) 之 心 一 直 不 死” 。这 一 点 同 波 列 日 列 夫 当 年 的 心 态 相 同 。
在 对 话 关 系 上 ， 克 林 敦 目 前 受 到 来 自 国 会、 舆 论 界 的 强 大 反 华 势 力 的 挑 战 ， 处 于 Defense 的 立 场 。 希 望 中 美 关 系 稳 定 。 不 出重 大 差 错 。 朱 容 济 访 美 得 以 成 行 、 定 期 首脑 会 晤 能 够 进 行 两 年 ， 都 是 基 于 稳 定 中 美关 系 的 认 识 。 因 此 制 造 “ 大 使 馆 袭 击 阴 谋 ” 只 会 与 这 一 战 略 设 想 背 道 而 驰 ， 给 克 林敦 的 现 行 对 华 政 策 带 来 挑 战 。 最 大 的 尴 尬者 首 推 克 林 敦 以 及 整 个 主 张 对 话 的 行 政 当局 。显 然 ， 克 林 敦 在 本 次 事 件 中 没 有 成 为中 国 的 “ 统 战 对 象 ” 。
“ 最 高 当 局 阴 谋 论 ” 的 主 张 者 认 为 克 林 敦在 试 探 中 国 民 众 对 六 四 的 反 应 ， 希 望 中 国大 乱 。 这 又 是 自 卑 的 又 一 表 现 。 中 国 大 乱， 难 民 横 流 、 军 方 势 力 抬 头 、 战 争 危 及 远东 稳 定 、 民 族 主 义 情 绪 激 昂 、 核 武 、 导 弹技 术 外 流 、 欧 美 丧 失 最 大 的 市 场 ， 对 谁 有利 ？ 即 使 不 希 望 中 国 强 大 ， 但 是 绝 对 可 以认 为 在 不 希 望 中 国 出 现 严 重 动 乱 ， 使 亚 洲局 势 不 稳 这 一 点 上 以 美 国 为 首 的 西 方 、 日本 甚 至 台 湾 都 是 有 共 识 的 。 而 且 这 种 共 识完 全 是 基 于 自 身 的 考 虑 。 它 也 是 后 冷 战 时代 外 交 格 局 出 现 变 动 ， 零 和 不 再 是 支 配 外交 政 策 的 唯 一 形 式 的 重 要 表 现 。 即 一 方 的失 ， 并 不 完 全 意 味 著 另 一 方 的 得 。
恰 恰 相 反 ， 从 美 国 对 中 国 民 运 分 子 的 怠 慢态 度 可 以 看 出 美 国 在 短 期 内 对 中 国 民 运 所持 的 态 度 。 制 造 六 四 式 的 所 谓 “ 动 乱 ” ，绝 对 不 会 是 克 林 敦 行 政 当 局 的 “ 阴 谋 ” 。
综 合 上 述 ， 我 认 为 轰 炸 事 件 如 果 是 阴 谋 ，也 决 不 可 能 来 自 美 国 最 高 当 局 。 同 时 阴 谋的 动 机 也 决 不 是 立 足 于 “ 欺 负 ” 中 国 那 么单 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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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 可 夫 ( 下 同 )： 我 一 直 认 为 “ 中 央 情 报 局情 报 错 误 ” 的 解 释 没 有 任 何 说 服 力 。 事 实上 ， 中 国 大 使 馆 被 袭 击 事 件 损 失 惨 重 。 在军 事 、 情 报 领 域 ， 使 中 国 在 战 争 中 全 力 搜集 的 北 约 军 队 电 子 情 报 数 据 毁 于 一 旦 。 也使 中 国 目 前 丧 失 了 对 战 争 的 进 一 步 监 控 能力 。 未 来 的 “ 信 息 战 争” ， 对 对 手 电 磁 频谱 的 各 项 情 报 搜 集 工 作 至 关 重 要 。 已 经 成为 决 胜 的 重 要 因 素 。 在 平 时 就 必 须 加 以 搜集 。 本 次 巴 尔 干 危 机 连 朝 鲜 都 派 遣 了 大 型军 事 考 察 团 ， 亲 临 贝 尔 格 来 德 ， 全 面 、 直接 搜 集 美 军 电 子 情 报 ，轰 炸 效 果 。 因 此 中央 情 报 局 不 会 不 知 道 架 设 在 中 国 大 使 馆 的林 立 的 天 线 之 重 要 作 用 。 本 次 损 失 可 以 看作 是 一 场 信 息 战 争 的 前 奏 。 当 然 我 一 再 强调 这 是 合 法 的 情 报 搜 集 活 动 ， 美 国 以 及 其他 西 方 国 家 也 一 直 这 么 做 ， 绝 对 不 能 构 成轰 炸 理 由 。
但 是 ， 如 果 判 定 这 一 “ 阴 谋 ” 是 在 美 国 最高 当 局 策 动 之 下 进 行 的 。 那 么 这 一 判 断 就太 幼 稚 了 。 首 先 不 了 解 美 国 的 政 治 与 外 交决 策 过 程 之 间 的 关 系， 同 时 对 于 克 林 敦 的对 华 政 策 在 战 略 上 有 严 重 的 误 判 ， 是 十 分危 险 的 。
首 先 ， 轰 炸 大 使 馆 不 仅 是 严 重 的 战 争 行 为， 而 且 也 为 国 际 法 不 允 许 。 即 使 在 冷 战 期间 ， 任 何 一 个 美 国 行 政 当 局 都 不 敢 背 着 国会 制 定 如 此 违 背 美 国 “ 战 争 法 ” 的 重 大 “ 阴 谋 ” ， 更 何 况 是 目 前 的 国 际 情 势 。 中 美目 前 不 是 交 战 国 ，没 有 在 法 律 上 “ 宣 战” ， 行 政 当 局 对 中 国 的 任 何 军 事 攻 击 是 违法 的 ， 如 何 向 国 会 交 代 ？ 上 个 月 在 夏 威 夷开 会 ， 里 根 时 代 的 国 防 部 长 助 理 白 邦 瑞 对我 说 中 国 的 对 美 政 策 很 多 场 合 表 现 出 对 美国 政 策 决 定 过 程 不 真 正 了 解 ， 尤 其 是 小 看美 国 国 会 的 作 用 ， 我 同 意 这 样 的 观 点 。 而且 认 为 这 是 社 会 制 度 不 同 所 至 。 而 且 建 议双 方 对 对 方 的 研 究 不 应 该 只 是 停 留 在 书 本上 。 顺 便 说 明 ， 克 林 敦 必 须 从 国 会 拿 钱 解决 巴 尔 干 的 任 何 危 机 ， 如 此 重 大 的 “ 阴 谋 ” 背 着 国 会 ， 会 成 为 历 史 丑 闻 ， 没 有 任 何一 个 总 统 敢 这 么 做 。
问 ： 为 什 么 中 国 的 学 者 会 持 上 述 的 观 点 ？
平 可 夫 ： 首 先 ，轰 炸 绝 对 要 予 以 遣 责 ，追究 事 态 真 相 。 不 管 是 任 何 理 由 。 我 本 人 一开 始 就 反 对 这 场 战 争 ，最 反 对 加 拿 大 直 接的 军 事 介 入 。 同 时 也 反 对 米 洛 舍 维 奇 推 行错 误 的 民 族 政 策 。他 不 应 该 在 1989 年 2 月推 出 限 制 科 索 沃 自 治 权 的 塞 尔 维 亚 共 和 国宪 法 修 正 案 ， 从 而 激 化 矛 盾 。 铁 托 时 代 的 1974 年 宪 法 曾 经 赋 予 科 索 沃 高 度 自 治 ， 包括 司 法 权 。 可 见 ， 铁 托 处 理 问 题 比 米 洛 舍维 奇 明 智 。 我 也 不 认 为 这 是 他 们 的 内 政 ，但 是 ， 国 际 社 会 应 该 找 到 更 好 的 政 治 解 决办 法 ， 而 不 是 武 力 ， 阿 尔 巴 尼 亚 人 有 人 权， 塞 尔 维 亚 人 也 应 该 有 同 等 的 人 权 ， 不 得采 用 双 重 标 准 。 但 是 另 一 方 面 ， 观 察 中 国对 整 个 事 态 解 决 的 方 式 ， 尤 其 是 传 煤 对 事件 的 报 道 ， 可 以 看 出 其 心 态 当 中 历 史 “ 被害 意 识 ” 、 自 卑 感 太 重 ， 马 上 联 想 起 中 国过 去 的 苦 难 、 八 国 联 军 的 入 侵 。 从 而 影 响对 局 势 的 客 观 掌 握 。 首 先 中 国 对 自 己 力 量的 评 估 和 西 方 对 中 国 实 力 的 评 估 一 直 存 在重 大 的 差 别 。 尽 管 西 方 传 煤 的 确 有 丑 化 中国 的 一 面 ， 长 期 生 活 在 西 方 的 人 一 般 会 同意 我 的 以 下 观 点 。 即 没 有 任 何 一 个 西 方 国家 把 今 日 中 国 看 成 一 个 弱 国 。 国 民 生 产 总值 目 前 中 国 是 俄 罗 斯 的 3 倍 ，拥 有 世 界 第 5 强 以 上 的 核 力 量 ， 经 济 如 此 发 展 ， 影 响 到西 方 的 每 一 个 家 庭 。 谁 敢 公 开 “ 有 意 欺 负 ” 中 国 ？ 想 也 不 敢 。如 果 敢 ， 英 国 、 葡 萄牙 在 处 理 港 澳 问 题 上 就 不 是 这 个 样 子 。 在理 解 了 这 一 背 景 之 后 ， 反 问 ： 难 道 北 约 、以 及 美 国 最 高 当 局 敢 以 “ 偷 袭 大 使 馆 ” 这种 卑 劣 行 径 公 开 “ 欺 负” 世 界 上 第 5 大 核大 国 ？ 而 且 甘 冒 重 大 名 誉 损 失 ？ 连 19 世 纪殖 民 主 义 者 都 不 如 ？
自 卑 的 结 果 外 现 为 自 大 表 现， 在 始 终 不 能摆 脱 历 史 自 卑 感 的 背 后 ， 有 时 表 现 出 来 的是 极 端 情 绪 化 的 民 族 主 义 意 识 。 我 积 极 主张 中 国 应 该 以 一 个 真 正 的 强 国 的 心 态 同 西方 在 外 交 舞 台 上 周 旋 。 但 是 动 彻 提 出 “ 伟大 的 中 华 民 族 永 远 不 可 战 胜 ” ， 将 会 招 致世 界 其 他 国 家 的 错 误 理 解 。 如 果 我 们 换 一种 说 法 ： 伟 大 的 德 意 志 民 族 ( 大 和 民 族 、美 利 坚 民 族 ) 永 远 不 可 战 胜 ， 这 样 的 说 法来 自 德 国 ( 日 本 、 加 拿 大 、 美 国) 政 府 ， 那么 这 是 战 争 年 代 德 日 右 翼 政 权 的 提 法 。 现在 再 提 ， 问 题 就 大 了 。
在 领 导 人 心 态 中 存 在 的 上 述 历 史 被 害 意 识有 时 严 重 妨 碍 了 中 国 对 外 政 策 的 合 理 形 成， 给 国 家 利 益 带 来 极 大 的 副 面 影 响 。 先 看中 苏 关 系 的 历 史 经 验 。 在 60 年 代 双 方 决 裂的 过 程 中 ， 尽 管 意 识 形 态 论 战 是 表 面 原 因， 但 是 毫 无 疑 问 ， 国 家 利 益 、 控 制 与 反 控制 的 斗 争 是 核 心 问 题 。 另 一 方 面 ， 一 涉 及控 制 ， 毛 马 上 联 想 到 历 史 、 联 想 到 沙 皇 俄国 的 侵 略 ， 自 卑 的 结 果 ， 于 是 得 出 的 结 论是 “ 苏 修 亡 我 之 心 不 死 ” 。 这 样 问 题 就 不可 调 和 ， 斗 争 缺 乏 必 要 的 灵 活 性 。 给 双 方的 国 家 利 益 带 来 损 失 ， 是 “ 双 输” 的 典 型外 交 例 子 。 1994 年 ， 原 苏 联 驻 华 大 使 索 罗维 耶 夫 ( 采 访 当 时 是 俄 罗 斯 亚 太 总 局 总 局长 )对 我 十 分 诚 恳 地 说 ， 这 是 一 个 天 大 的误 会 。 事 实 上 ， 苏 联 每 一 界 领 导 人 上 台 以后 ， 最 优 先 考 虑 的 就 是 改 善 同 中 国 的 关 系。而 且 是 出 于 苏 联 的 利 益 考 虑 。
可 见 苏 联 拉 中 国 ( 我 ) 之 心 一 直 不 死 。
“ 谁 丢 掉 中 国 ” 在 波 列 日 列 夫 上 台 以 后 一直 争 论 不 休 。 波 列 日 列 夫 上 台 首 先 关 心 的就 是 同 北 京 改 善 关 系 ， 把 战 略 注 意 力 全 面转 移 到 欧 洲 。 出 于 中 国 人 不 喜 欢 葛 罗 米 科的 原 因 ， 波 列 日 列 夫 首 先 派 科 西 金 访 问 北京 ， 结 果 得 到 毛 的 口 信 是 原 来 准 备 同 苏 修斗 争 10000 年 ， 现 在 科 西 金 来 了 ， 面 子 大， 减 少 1000 年 。 1968 年 捷 克 事 件 爆 发 ， 波列 日 列 夫 集 团 进 一 步 感 到 欧 洲 至 关 最 重 要的 战 略 价 值 ， 必 须 同 中 国 改 善 关 系 。 又 派库 兹 列 佐 夫 副 外 长 去 中 国 详 细 传 达 苏 共 出兵 捷 克 的 理 由 ， 强 调 绝 对 不 会 针 对 中 国 发动 类 似 事 件 。 但 是 ， 林 彪 认 为 库 兹 列 佐 夫的 飞 机 是 运 载 突 击 队 的 ， 突 然 袭 击 迫 在 眉睫 。 全 军 戒 备 。 库 兹 列 佐 夫 的 飞 机 到 达 北京 之 后 ， 如 临 大 敌 。 直 到 副 外 长 走 下 飞 机。 当 时 没 有 隐 型 技 术 ， 中 国 拥 有 如 此 防 御纵 深 。 就 算 是 苏 联 想 发 动 突 然 袭 击 ， 如 何重 演 捷 克 模 式 ？ 作 为 三 军 统 帅 ， 毛 、 林 当然 知 晓 制 造 这 种 理 由 更 多 在 于 国 内 政 治 因素。 把 个 人 的 政 治 利 益 凌 驾 于 国 家 利 益 之上 ， 使 中 国 在 后 来 的 反 苏 对 抗 中 耗 尽 国 力。 在 这 一 决 策 背 后 ， “ 被 害 意 识 ”、 历 史赋 予 的 自 卑 感 又 起 到 什 么 作 用 ？ 值 得 研 究。
美 国 最 高 当 局 为 什 么 要 制 造 “ 爆 炸 大 使 馆 ” 阴 谋 ？ 又 是 “ 亡 我 之 心 不 死” ？ “ 乱 我之 心 不 死” ？
首 先 我 认 为 克 林 敦 行 政 当 局 的 对 华 政 策 在长 期 形 成 过 程 中 推 行 的 是 对 话 与 围 堵 并 存的 模 式 。 有 时 对 话 多 一 些 ， 有 时 围 堵 多 一些 。 目 前 ， 克 林 敦 基 于 美 国 国 家 利 益 的 首要 考 虑 ， 把 对 话 放 到 了 第 一 位 。 因 为 双 方在 军 备 控 制 、 武 器 扩 散 方 面 有 著 广 泛 的 利益 。 不 是 通 过 “ 欺 负 ” 可 以 解 决 问 题 的 。美 国 的 最 终 目 标 明 确 ， 就 是 要 演 变 中 国 ，通 过 一 打 一 拉 的 方 式 全 面 把 中 国 纳 入 美 国的 价 值 观 念 极 其 推 行 的 战 略 外 交 轨 道 之 中。因 此 是 “ 拉 中 国 ( 我) 之 心 一 直 不 死” 。这 一 点 同 波 列 日 列 夫 当 年 的 心 态 相 同 。
在 对 话 关 系 上 ， 克 林 敦 目 前 受 到 来 自 国 会、 舆 论 界 的 强 大 反 华 势 力 的 挑 战 ， 处 于 Defense 的 立 场 。 希 望 中 美 关 系 稳 定 。 不 出重 大 差 错 。 朱 容 济 访 美 得 以 成 行 、 定 期 首脑 会 晤 能 够 进 行 两 年 ， 都 是 基 于 稳 定 中 美关 系 的 认 识 。 因 此 制 造 “ 大 使 馆 袭 击 阴 谋 ” 只 会 与 这 一 战 略 设 想 背 道 而 驰 ， 给 克 林敦 的 现 行 对 华 政 策 带 来 挑 战 。 最 大 的 尴 尬者 首 推 克 林 敦 以 及 整 个 主 张 对 话 的 行 政 当局 。显 然 ， 克 林 敦 在 本 次 事 件 中 没 有 成 为中 国 的 “ 统 战 对 象 ” 。
“ 最 高 当 局 阴 谋 论 ” 的 主 张 者 认 为 克 林 敦在 试 探 中 国 民 众 对 六 四 的 反 应 ， 希 望 中 国大 乱 。 这 又 是 自 卑 的 又 一 表 现 。 中 国 大 乱， 难 民 横 流 、 军 方 势 力 抬 头 、 战 争 危 及 远东 稳 定 、 民 族 主 义 情 绪 激 昂 、 核 武 、 导 弹技 术 外 流 、 欧 美 丧 失 最 大 的 市 场 ， 对 谁 有利 ？ 即 使 不 希 望 中 国 强 大 ， 但 是 绝 对 可 以认 为 在 不 希 望 中 国 出 现 严 重 动 乱 ， 使 亚 洲局 势 不 稳 这 一 点 上 以 美 国 为 首 的 西 方 、 日本 甚 至 台 湾 都 是 有 共 识 的 。 而 且 这 种 共 识完 全 是 基 于 自 身 的 考 虑 。 它 也 是 后 冷 战 时代 外 交 格 局 出 现 变 动 ， 零 和 不 再 是 支 配 外交 政 策 的 唯 一 形 式 的 重 要 表 现 。 即 一 方 的失 ， 并 不 完 全 意 味 著 另 一 方 的 得 。
恰 恰 相 反 ， 从 美 国 对 中 国 民 运 分 子 的 怠 慢态 度 可 以 看 出 美 国 在 短 期 内 对 中 国 民 运 所持 的 态 度 。 制 造 六 四 式 的 所 谓 “ 动 乱 ” ，绝 对 不 会 是 克 林 敦 行 政 当 局 的 “ 阴 谋 ” 。
综 合 上 述 ， 我 认 为 轰 炸 事 件 如 果 是 阴 谋 ，也 决 不 可 能 来 自 美 国 最 高 当 局 。 同 时 阴 谋的 动 机 也 决 不 是 立 足 于 “ 欺 负 ” 中 国 那 么单 纯 。
[em06][em06][em06][em06]问 ： 中 国 一 些 相 当 有 影 响 力 的 政 治 、 军 事学 者 认 为 轰 炸 大 使 馆 事 件 是 美 国 总 统 以 及国 家 安 全 会 议 班 子 背 着 北 约 策 划 的 阴 谋 ，您 对 此 如 何 看 待 ？
平 可 夫 ( 下 同 )： 我 一 直 认 为 “ 中 央 情 报 局情 报 错 误 ” 的 解 释 没 有 任 何 说 服 力 。 事 实上 ， 中 国 大 使 馆 被 袭 击 事 件 损 失 惨 重 。 在军 事 、 情 报 领 域 ， 使 中 国 在 战 争 中 全 力 搜集 的 北 约 军 队 电 子 情 报 数 据 毁 于 一 旦 。 也使 中 国 目 前 丧 失 了 对 战 争 的 进 一 步 监 控 能力 。 未 来 的 “ 信 息 战 争” ， 对 对 手 电 磁 频谱 的 各 项 情 报 搜 集 工 作 至 关 重 要 。 已 经 成为 决 胜 的 重 要 因 素 。 在 平 时 就 必 须 加 以 搜集 。 本 次 巴 尔 干 危 机 连 朝 鲜 都 派 遣 了 大 型军 事 考 察 团 ， 亲 临 贝 尔 格 来 德 ， 全 面 、 直接 搜 集 美 军 电 子 情 报 ，轰 炸 效 果 。 因 此 中央 情 报 局 不 会 不 知 道 架 设 在 中 国 大 使 馆 的林 立 的 天 线 之 重 要 作 用 。 本 次 损 失 可 以 看作 是 一 场 信 息 战 争 的 前 奏 。 当 然 我 一 再 强调 这 是 合 法 的 情 报 搜 集 活 动 ， 美 国 以 及 其他 西 方 国 家 也 一 直 这 么 做 ， 绝 对 不 能 构 成轰 炸 理 由 。
但 是 ， 如 果 判 定 这 一 “ 阴 谋 ” 是 在 美 国 最高 当 局 策 动 之 下 进 行 的 。 那 么 这 一 判 断 就太 幼 稚 了 。 首 先 不 了 解 美 国 的 政 治 与 外 交决 策 过 程 之 间 的 关 系， 同 时 对 于 克 林 敦 的对 华 政 策 在 战 略 上 有 严 重 的 误 判 ， 是 十 分危 险 的 。
首 先 ， 轰 炸 大 使 馆 不 仅 是 严 重 的 战 争 行 为， 而 且 也 为 国 际 法 不 允 许 。 即 使 在 冷 战 期间 ， 任 何 一 个 美 国 行 政 当 局 都 不 敢 背 着 国会 制 定 如 此 违 背 美 国 “ 战 争 法 ” 的 重 大 “ 阴 谋 ” ， 更 何 况 是 目 前 的 国 际 情 势 。 中 美目 前 不 是 交 战 国 ，没 有 在 法 律 上 “ 宣 战” ， 行 政 当 局 对 中 国 的 任 何 军 事 攻 击 是 违法 的 ， 如 何 向 国 会 交 代 ？ 上 个 月 在 夏 威 夷开 会 ， 里 根 时 代 的 国 防 部 长 助 理 白 邦 瑞 对我 说 中 国 的 对 美 政 策 很 多 场 合 表 现 出 对 美国 政 策 决 定 过 程 不 真 正 了 解 ， 尤 其 是 小 看美 国 国 会 的 作 用 ， 我 同 意 这 样 的 观 点 。 而且 认 为 这 是 社 会 制 度 不 同 所 至 。 而 且 建 议双 方 对 对 方 的 研 究 不 应 该 只 是 停 留 在 书 本上 。 顺 便 说 明 ， 克 林 敦 必 须 从 国 会 拿 钱 解决 巴 尔 干 的 任 何 危 机 ， 如 此 重 大 的 “ 阴 谋 ” 背 着 国 会 ， 会 成 为 历 史 丑 闻 ， 没 有 任 何一 个 总 统 敢 这 么 做 。
问 ： 为 什 么 中 国 的 学 者 会 持 上 述 的 观 点 ？
平 可 夫 ： 首 先 ，轰 炸 绝 对 要 予 以 遣 责 ，追究 事 态 真 相 。 不 管 是 任 何 理 由 。 我 本 人 一开 始 就 反 对 这 场 战 争 ，最 反 对 加 拿 大 直 接的 军 事 介 入 。 同 时 也 反 对 米 洛 舍 维 奇 推 行错 误 的 民 族 政 策 。他 不 应 该 在 1989 年 2 月推 出 限 制 科 索 沃 自 治 权 的 塞 尔 维 亚 共 和 国宪 法 修 正 案 ， 从 而 激 化 矛 盾 。 铁 托 时 代 的 1974 年 宪 法 曾 经 赋 予 科 索 沃 高 度 自 治 ， 包括 司 法 权 。 可 见 ， 铁 托 处 理 问 题 比 米 洛 舍维 奇 明 智 。 我 也 不 认 为 这 是 他 们 的 内 政 ，但 是 ， 国 际 社 会 应 该 找 到 更 好 的 政 治 解 决办 法 ， 而 不 是 武 力 ， 阿 尔 巴 尼 亚 人 有 人 权， 塞 尔 维 亚 人 也 应 该 有 同 等 的 人 权 ， 不 得采 用 双 重 标 准 。 但 是 另 一 方 面 ， 观 察 中 国对 整 个 事 态 解 决 的 方 式 ， 尤 其 是 传 煤 对 事件 的 报 道 ， 可 以 看 出 其 心 态 当 中 历 史 “ 被害 意 识 ” 、 自 卑 感 太 重 ， 马 上 联 想 起 中 国过 去 的 苦 难 、 八 国 联 军 的 入 侵 。 从 而 影 响对 局 势 的 客 观 掌 握 。 首 先 中 国 对 自 己 力 量的 评 估 和 西 方 对 中 国 实 力 的 评 估 一 直 存 在重 大 的 差 别 。 尽 管 西 方 传 煤 的 确 有 丑 化 中国 的 一 面 ， 长 期 生 活 在 西 方 的 人 一 般 会 同意 我 的 以 下 观 点 。 即 没 有 任 何 一 个 西 方 国家 把 今 日 中 国 看 成 一 个 弱 国 。 国 民 生 产 总值 目 前 中 国 是 俄 罗 斯 的 3 倍 ，拥 有 世 界 第 5 强 以 上 的 核 力 量 ， 经 济 如 此 发 展 ， 影 响 到西 方 的 每 一 个 家 庭 。 谁 敢 公 开 “ 有 意 欺 负 ” 中 国 ？ 想 也 不 敢 。如 果 敢 ， 英 国 、 葡 萄牙 在 处 理 港 澳 问 题 上 就 不 是 这 个 样 子 。 在理 解 了 这 一 背 景 之 后 ， 反 问 ： 难 道 北 约 、以 及 美 国 最 高 当 局 敢 以 “ 偷 袭 大 使 馆 ” 这种 卑 劣 行 径 公 开 “ 欺 负” 世 界 上 第 5 大 核大 国 ？ 而 且 甘 冒 重 大 名 誉 损 失 ？ 连 19 世 纪殖 民 主 义 者 都 不 如 ？
自 卑 的 结 果 外 现 为 自 大 表 现， 在 始 终 不 能摆 脱 历 史 自 卑 感 的 背 后 ， 有 时 表 现 出 来 的是 极 端 情 绪 化 的 民 族 主 义 意 识 。 我 积 极 主张 中 国 应 该 以 一 个 真 正 的 强 国 的 心 态 同 西方 在 外 交 舞 台 上 周 旋 。 但 是 动 彻 提 出 “ 伟大 的 中 华 民 族 永 远 不 可 战 胜 ” ， 将 会 招 致世 界 其 他 国 家 的 错 误 理 解 。 如 果 我 们 换 一种 说 法 ： 伟 大 的 德 意 志 民 族 ( 大 和 民 族 、美 利 坚 民 族 ) 永 远 不 可 战 胜 ， 这 样 的 说 法来 自 德 国 ( 日 本 、 加 拿 大 、 美 国) 政 府 ， 那么 这 是 战 争 年 代 德 日 右 翼 政 权 的 提 法 。 现在 再 提 ， 问 题 就 大 了 。
在 领 导 人 心 态 中 存 在 的 上 述 历 史 被 害 意 识有 时 严 重 妨 碍 了 中 国 对 外 政 策 的 合 理 形 成， 给 国 家 利 益 带 来 极 大 的 副 面 影 响 。 先 看中 苏 关 系 的 历 史 经 验 。 在 60 年 代 双 方 决 裂的 过 程 中 ， 尽 管 意 识 形 态 论 战 是 表 面 原 因， 但 是 毫 无 疑 问 ， 国 家 利 益 、 控 制 与 反 控制 的 斗 争 是 核 心 问 题 。 另 一 方 面 ， 一 涉 及控 制 ， 毛 马 上 联 想 到 历 史 、 联 想 到 沙 皇 俄国 的 侵 略 ， 自 卑 的 结 果 ， 于 是 得 出 的 结 论是 “ 苏 修 亡 我 之 心 不 死 ” 。 这 样 问 题 就 不可 调 和 ， 斗 争 缺 乏 必 要 的 灵 活 性 。 给 双 方的 国 家 利 益 带 来 损 失 ， 是 “ 双 输” 的 典 型外 交 例 子 。 1994 年 ， 原 苏 联 驻 华 大 使 索 罗维 耶 夫 ( 采 访 当 时 是 俄 罗 斯 亚 太 总 局 总 局长 )对 我 十 分 诚 恳 地 说 ， 这 是 一 个 天 大 的误 会 。 事 实 上 ， 苏 联 每 一 界 领 导 人 上 台 以后 ， 最 优 先 考 虑 的 就 是 改 善 同 中 国 的 关 系。而 且 是 出 于 苏 联 的 利 益 考 虑 。
可 见 苏 联 拉 中 国 ( 我 ) 之 心 一 直 不 死 。
“ 谁 丢 掉 中 国 ” 在 波 列 日 列 夫 上 台 以 后 一直 争 论 不 休 。 波 列 日 列 夫 上 台 首 先 关 心 的就 是 同 北 京 改 善 关 系 ， 把 战 略 注 意 力 全 面转 移 到 欧 洲 。 出 于 中 国 人 不 喜 欢 葛 罗 米 科的 原 因 ， 波 列 日 列 夫 首 先 派 科 西 金 访 问 北京 ， 结 果 得 到 毛 的 口 信 是 原 来 准 备 同 苏 修斗 争 10000 年 ， 现 在 科 西 金 来 了 ， 面 子 大， 减 少 1000 年 。 1968 年 捷 克 事 件 爆 发 ， 波列 日 列 夫 集 团 进 一 步 感 到 欧 洲 至 关 最 重 要的 战 略 价 值 ， 必 须 同 中 国 改 善 关 系 。 又 派库 兹 列 佐 夫 副 外 长 去 中 国 详 细 传 达 苏 共 出兵 捷 克 的 理 由 ， 强 调 绝 对 不 会 针 对 中 国 发动 类 似 事 件 。 但 是 ， 林 彪 认 为 库 兹 列 佐 夫的 飞 机 是 运 载 突 击 队 的 ， 突 然 袭 击 迫 在 眉睫 。 全 军 戒 备 。 库 兹 列 佐 夫 的 飞 机 到 达 北京 之 后 ， 如 临 大 敌 。 直 到 副 外 长 走 下 飞 机。 当 时 没 有 隐 型 技 术 ， 中 国 拥 有 如 此 防 御纵 深 。 就 算 是 苏 联 想 发 动 突 然 袭 击 ， 如 何重 演 捷 克 模 式 ？ 作 为 三 军 统 帅 ， 毛 、 林 当然 知 晓 制 造 这 种 理 由 更 多 在 于 国 内 政 治 因素。 把 个 人 的 政 治 利 益 凌 驾 于 国 家 利 益 之上 ， 使 中 国 在 后 来 的 反 苏 对 抗 中 耗 尽 国 力。 在 这 一 决 策 背 后 ， “ 被 害 意 识 ”、 历 史赋 予 的 自 卑 感 又 起 到 什 么 作 用 ？ 值 得 研 究。
美 国 最 高 当 局 为 什 么 要 制 造 “ 爆 炸 大 使 馆 ” 阴 谋 ？ 又 是 “ 亡 我 之 心 不 死” ？ “ 乱 我之 心 不 死” ？
首 先 我 认 为 克 林 敦 行 政 当 局 的 对 华 政 策 在长 期 形 成 过 程 中 推 行 的 是 对 话 与 围 堵 并 存的 模 式 。 有 时 对 话 多 一 些 ， 有 时 围 堵 多 一些 。 目 前 ， 克 林 敦 基 于 美 国 国 家 利 益 的 首要 考 虑 ， 把 对 话 放 到 了 第 一 位 。 因 为 双 方在 军 备 控 制 、 武 器 扩 散 方 面 有 著 广 泛 的 利益 。 不 是 通 过 “ 欺 负 ” 可 以 解 决 问 题 的 。美 国 的 最 终 目 标 明 确 ， 就 是 要 演 变 中 国 ，通 过 一 打 一 拉 的 方 式 全 面 把 中 国 纳 入 美 国的 价 值 观 念 极 其 推 行 的 战 略 外 交 轨 道 之 中。因 此 是 “ 拉 中 国 ( 我) 之 心 一 直 不 死” 。这 一 点 同 波 列 日 列 夫 当 年 的 心 态 相 同 。
在 对 话 关 系 上 ， 克 林 敦 目 前 受 到 来 自 国 会、 舆 论 界 的 强 大 反 华 势 力 的 挑 战 ， 处 于 Defense 的 立 场 。 希 望 中 美 关 系 稳 定 。 不 出重 大 差 错 。 朱 容 济 访 美 得 以 成 行 、 定 期 首脑 会 晤 能 够 进 行 两 年 ， 都 是 基 于 稳 定 中 美关 系 的 认 识 。 因 此 制 造 “ 大 使 馆 袭 击 阴 谋 ” 只 会 与 这 一 战 略 设 想 背 道 而 驰 ， 给 克 林敦 的 现 行 对 华 政 策 带 来 挑 战 。 最 大 的 尴 尬者 首 推 克 林 敦 以 及 整 个 主 张 对 话 的 行 政 当局 。显 然 ， 克 林 敦 在 本 次 事 件 中 没 有 成 为中 国 的 “ 统 战 对 象 ” 。
“ 最 高 当 局 阴 谋 论 ” 的 主 张 者 认 为 克 林 敦在 试 探 中 国 民 众 对 六 四 的 反 应 ， 希 望 中 国大 乱 。 这 又 是 自 卑 的 又 一 表 现 。 中 国 大 乱， 难 民 横 流 、 军 方 势 力 抬 头 、 战 争 危 及 远东 稳 定 、 民 族 主 义 情 绪 激 昂 、 核 武 、 导 弹技 术 外 流 、 欧 美 丧 失 最 大 的 市 场 ， 对 谁 有利 ？ 即 使 不 希 望 中 国 强 大 ， 但 是 绝 对 可 以认 为 在 不 希 望 中 国 出 现 严 重 动 乱 ， 使 亚 洲局 势 不 稳 这 一 点 上 以 美 国 为 首 的 西 方 、 日本 甚 至 台 湾 都 是 有 共 识 的 。 而 且 这 种 共 识完 全 是 基 于 自 身 的 考 虑 。 它 也 是 后 冷 战 时代 外 交 格 局 出 现 变 动 ， 零 和 不 再 是 支 配 外交 政 策 的 唯 一 形 式 的 重 要 表 现 。 即 一 方 的失 ， 并 不 完 全 意 味 著 另 一 方 的 得 。
恰 恰 相 反 ， 从 美 国 对 中 国 民 运 分 子 的 怠 慢态 度 可 以 看 出 美 国 在 短 期 内 对 中 国 民 运 所持 的 态 度 。 制 造 六 四 式 的 所 谓 “ 动 乱 ” ，绝 对 不 会 是 克 林 敦 行 政 当 局 的 “ 阴 谋 ” 。
综 合 上 述 ， 我 认 为 轰 炸 事 件 如 果 是 阴 谋 ，也 决 不 可 能 来 自 美 国 最 高 当 局 。 同 时 阴 谋的 动 机 也 决 不 是 立 足 于 “ 欺 负 ” 中 国 那 么单 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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