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二战吧看到一篇蛮有意思的文章,不知道往哪贴,< ...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9 07:06:06


联合国粮食计划署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上面一边放着救济申请,一边放着赈粮簿。粮库里预备着面粉、苞谷,可以定时申领或借调,四处沙发上都坐着各国的记者。缺粮的国家,每每花几十万美元会费,买个会员证,便可以申请救济,这是多年以前的事,现在每个会员证要涨到几千万美元。领完救济粮,涂改了粮袋上的USA标识,雇一只货船,拖了回去,热热地吃了休息。倘肯多费点心思,便可以让报纸、电视台来吹捧一番。如果再努力一些,那就能写篇文章,出个选集。但这些国家,多是黑皮肤,大抵没有这样的觉悟。只有穿中山服的,才回国后踱进大会里,一边讲着心得,一边组织讨论。
  我从二十二岁起,便在纽约的粮食计划署里当伙计,掌柜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西装革履主顾,就在隔壁做点事罢。隔壁的黑皮肤,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非洲部落语言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面粉从粮库里拿出,看过袋子里的面粉霉了没有,面粉里是否有杂物,然后才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想搀和杂物也很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是老布什的小舅子,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点数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粮库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眼前晃来晃去的,全是一些黑皮肤。掌柜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金乙己到库,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金乙己是站着领粮而穿中山服的唯一的人。他青白脸色,年已六十多。皱纹间时常夹些憔悴,自称是自然灾害造成的;一头乱蓬蓬的花白的头发。虽然是中山服,带着像章,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挺直了身子,肚皮上的赘肉,便坠成弯弯的弧线。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zhuti思想,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金,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zhuti思想孔乙己”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金乙己。金乙己一到粮库,有领粮的黑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金乙己,贵国又遭灾了!”他不回答,拿了一条麻袋,递上救济申请,对柜里说:“来一点面粉,来一点玉米。”便掏出会员证亮了一下.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是专制腐败了!”金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我是个领袖……”
  “什么清白?我前不久亲眼见你偷了国家的钱给你父亲做八十冥寿,被世界舆论吊着打。”金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花国家的钱不能算偷……花钱!……领袖把终生献给zhuti思想,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领袖的幸福就是人民的幸福”,什么“有了伟大的领袖才有我们伟大的民族”之类,引得黑人都哄笑起来:粮库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黑人背地里谈论,金乙己原来也读过《资本论》,进过金日成大学,但却不愿改革,于是愈过愈潦倒,弄到将要到难民署乞讨了。幸而写了十几卷文选,在平壤的大会堂里骗人民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成天跟希特勒一样专制。骗不到几年,便连百姓也偷渡到中国,如是几次,让他骗的人也没有了。金乙己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花费公款的事。但他在我们粮库里,口气却比别人都大。他偶尔也到北京去转一转,看看中国的改革开放。虽然间或没有来领粮,暂时记在黑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要来,从黑板上拭去了金乙己的名字。金乙己领了面粉,躺在沙发上,喝了半杯高丽参,苍白的脸色渐渐复了原,黑人便又问道: “金乙己,你当真知道zhiti思想么?”金乙己看着问他的黑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贵国怎么至今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呢?”金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zhuti思想是共同富裕”、“前途是光明的”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粮库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掌柜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金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金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在粮库点数的年轻人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学过政治经济学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学过政治经济学……我便考你一考。‘物质基础’ 是什么意思?”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金乙己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知道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名词应该记着。将来做领袖的时候,会有很多演讲,开会的时候要用。”我暗想我和领袖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粮食署直接任命,也从不用选举;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就是玉米棒子么?”金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沙发,点头说:“对!对!唯物主义有辨证唯物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两部份,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金乙己刚用指甲蘸了点高丽参,想在茶几上写字,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联合国粮食计划署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上面一边放着救济申请,一边放着赈粮簿。粮库里预备着面粉、苞谷,可以定时申领或借调,四处沙发上都坐着各国的记者。缺粮的国家,每每花几十万美元会费,买个会员证,便可以申请救济,这是多年以前的事,现在每个会员证要涨到几千万美元。领完救济粮,涂改了粮袋上的USA标识,雇一只货船,拖了回去,热热地吃了休息。倘肯多费点心思,便可以让报纸、电视台来吹捧一番。如果再努力一些,那就能写篇文章,出个选集。但这些国家,多是黑皮肤,大抵没有这样的觉悟。只有穿中山服的,才回国后踱进大会里,一边讲着心得,一边组织讨论。
  我从二十二岁起,便在纽约的粮食计划署里当伙计,掌柜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西装革履主顾,就在隔壁做点事罢。隔壁的黑皮肤,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非洲部落语言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面粉从粮库里拿出,看过袋子里的面粉霉了没有,面粉里是否有杂物,然后才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想搀和杂物也很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是老布什的小舅子,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点数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粮库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眼前晃来晃去的,全是一些黑皮肤。掌柜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金乙己到库,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金乙己是站着领粮而穿中山服的唯一的人。他青白脸色,年已六十多。皱纹间时常夹些憔悴,自称是自然灾害造成的;一头乱蓬蓬的花白的头发。虽然是中山服,带着像章,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挺直了身子,肚皮上的赘肉,便坠成弯弯的弧线。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zhuti思想,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金,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zhuti思想孔乙己”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金乙己。金乙己一到粮库,有领粮的黑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金乙己,贵国又遭灾了!”他不回答,拿了一条麻袋,递上救济申请,对柜里说:“来一点面粉,来一点玉米。”便掏出会员证亮了一下.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是专制腐败了!”金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我是个领袖……”
  “什么清白?我前不久亲眼见你偷了国家的钱给你父亲做八十冥寿,被世界舆论吊着打。”金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花国家的钱不能算偷……花钱!……领袖把终生献给zhuti思想,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领袖的幸福就是人民的幸福”,什么“有了伟大的领袖才有我们伟大的民族”之类,引得黑人都哄笑起来:粮库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黑人背地里谈论,金乙己原来也读过《资本论》,进过金日成大学,但却不愿改革,于是愈过愈潦倒,弄到将要到难民署乞讨了。幸而写了十几卷文选,在平壤的大会堂里骗人民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成天跟希特勒一样专制。骗不到几年,便连百姓也偷渡到中国,如是几次,让他骗的人也没有了。金乙己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花费公款的事。但他在我们粮库里,口气却比别人都大。他偶尔也到北京去转一转,看看中国的改革开放。虽然间或没有来领粮,暂时记在黑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要来,从黑板上拭去了金乙己的名字。金乙己领了面粉,躺在沙发上,喝了半杯高丽参,苍白的脸色渐渐复了原,黑人便又问道: “金乙己,你当真知道zhiti思想么?”金乙己看着问他的黑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贵国怎么至今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呢?”金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zhuti思想是共同富裕”、“前途是光明的”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粮库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掌柜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金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金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在粮库点数的年轻人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学过政治经济学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学过政治经济学……我便考你一考。‘物质基础’ 是什么意思?”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金乙己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知道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名词应该记着。将来做领袖的时候,会有很多演讲,开会的时候要用。”我暗想我和领袖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粮食署直接任命,也从不用选举;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就是玉米棒子么?”金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沙发,点头说:“对!对!唯物主义有辨证唯物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两部份,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金乙己刚用指甲蘸了点高丽参,想在茶几上写字,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五十步笑百步耳
下半部 捏?
有点意思
猫扑风格的文啊,早先看着新鲜,看多了渐渐腻味。

希望能配发个平实版,也好让读者各取所需。
虽说是五十步笑百步,但多出的五十步并不好走。
有文采啊,鼓励补足其余的,楼主有一定的文学功底,文科出身?{:3_87:}
有意思:D
哈哈!有意识!
这几天还讨论语文课本要去鲁迅化    没想到   哈哈    真不错啊
暗想我和领袖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粮食署主要是西方人当道,讲的是民主自由那一套,从不会讲什么主体思想;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就是好处全归你们姓金的一家的思想么?“金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沙发,点头说,“对啰对啰!如果说社会主义是我们人民的生命,那么主体思想是我们社会主义的生命,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金乙己刚用指甲蘸了点面粉糊,想在茶几上写字,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有几回,扛麻袋的黑人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金乙己,夸奖他几句伟大领袖,他便给他们面粉糊喝,一人一口。黑人们喝完面粉糊,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他的杯子。金乙己着了慌,伸开五指将那杯罩住,弯腰下去说道:“我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直起身又看一看那杯子,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这一群黑人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金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掌柜正在慢慢的结账,打开计算机,忽然说,“金乙己长久没有来了。美国专门打来招呼说对金乙己的救济要从严控制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正在采访的非洲记者说道:“他怎么会来?……他丢脸丢大了。”掌柜说,“哦!”“他总仍旧是专制腐败,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敢绑架日本的公民,发达国家的公民,能绑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是抗议,后来是取消援助、联合各国一起制裁,闹了好多天,再丢了面子。”“后来呢?”“后来丢了面子了。”“丢了面子怎样呢?”“怎样?……谁晓得?听说日本还要联合美国一起推翻他呢”,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春天之后,天气是一天热比一天,看看将近暮春。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来一点面粉”,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粮库里一望,那金乙己便在麻袋后探出个脑袋。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又说道,“要一点面粉”,掌柜也踱进粮库,把称砣拿开了,一面说,“金乙己么?美国可专门打过招呼对你的救济要从严控制呢!”金乙己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还是给我领了罢。这一回真是用在难民身上的,面粉要好”,掌柜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金乙己,你又贪污腐(和)败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诬蔑!”“诬蔑?要是不贪污腐败,怎么会有那么多难民逃跑到外国去?美国怎么会专门打过招呼对你的救济要从严控制呢?“金乙己低声说道,“逃跑,旅游,旅游……”,他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此时粮库里已经聚集了几个黑人,便和掌柜都笑了。不一会,他领完粮食,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慢慢离去。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金乙己。到了五月,掌柜打开计算机说,“美国又打来招呼说对金乙己的救济要从严控制呢”,到了端午,他打开一下计算机又说“美国又来打招呼说对金乙己的救济要从严控制呢!”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金乙己已经在中国要到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