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海禁以及倭患、汪直和海商的关系,以及与清海禁的区 ...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9 20:07:39
]

]

明朝中叶,东南沿海倭寇为祸,生灵涂炭,是为当时九边之外的又一大边患。

  幸得当时武有戚继光、俞大猷这两大不世名将,而文臣如谭纶和胡宗宪等督抚大吏也都大力支持剿除倭寇,因此“俞家军”和“戚家军”两支精锐,杀敌灭寇,歼灭倭寇无算,东南沿海方得一时安定。时有漳人为民谣道:“戚虎俞龙,杀贼如土”(《防海辑要》),倭寇畏称戚继光为“戚老虎”,有明一朝则把谭纶和戚继光这一文一武合称为“谭戚”,以彰其功绩之彪炳。

  而在谈论明朝倭患时,时常会提到一个明朝人叫汪直的,也称王直,大多称他为汉奸,指其为倭寇做向导为祸内地,所以寇害尤深。

  但汪直此人的身份,实际上长期以来都是有争论的,争论的焦点集中在此人到底是海盗还是汉奸这个问题上。其实说他是海盗也是不太准确的,严格地说,汪直所部是一个势力庞大的武装走私集团,也就是明代历史研究中经常提到的“海商”。海盗一般主要指在海上或沿海地区以抢劫船货、财物为生的武装集团,而汪直势力显然不是靠掳掠为生,缺乏海盗的普遍特征,因此更符合走私集团的定义,所以准确地说,汪直是个武装走私集团的头目。

  至于他是不是投靠了倭寇成了汉奸并给他们做向导入侵内地,这需要仔细分析,我们不妨就他到底是海商还是汉奸的问题来讨论一番。

  一, 中日邦交和明朝的海禁

  中国东南沿海的倭寇之乱,起自于元朝,在明朝实行海禁后,其祸害程度逐渐达到顶峰。

  在元朝以前的中日两国关系,自正式邦交以来,主体上基本是友好的。

  中日两国之间的正式邦交,应该起始于三国时期。魏景初二年(公元238年)六月,倭女王卑弥呼遣使来华,魏文帝曹丕很是高兴,于是互赠礼物,并诏封其为“亲魏倭王”,对两位使者也都有封赏。日本其时颇依赖于中国,甚至国内有宗室纷争,亦要来华找曹丕分辨曲直,求为仲裁:“倭女王卑弥呼与狗奴国男王卑弥弓呼素不和,遣倭载斯、乌越等诣郡说相攻击状。遣塞曹掾史张政等因赍诏书、黄幢,拜假难升米为檄告喻之”(《三国志》)。而日本近年更出土了曹丕所赠之五尺宝刀及铜镜,器物上所铭年代与与《三国志》无异,由此可知记载不虚。

  到蒙古入主中原后,元世祖忽必烈听信高丽人赵彝之言,于至元十一年(公元1274年)、至元十八年两次远征日本,结束了两国自三国到唐、宋以来相对友好关系,开始了敌对状态,进而东南沿海开始出现倭寇。

  为了对付倭寇,元朝先于大德七年(公元1303年)取消了市舶机构,并“禁商下海”,在至大元年(公元1308年)又重新恢复,至大四年再度取消。而日本政府也因为恐惧元军的再度入侵,因此加强海防,终元一朝不曾与中国来往。

  到了元末明初,由于陈友谅、张士诚、方国珍等人所部多有水师,而他们在被朱元璋消灭后,部下颇有逃至海上在两国间以走私和海外贸易为生的,甚至后来的明建文帝,也有说是去了南洋,而郑和下西洋的原因,就有人认为是去寻找建文帝,并试图将其消灭以绝后患的。

  于是朱元璋在消灭南方敌对势力准备北上灭元前,很担心南方敌对残余势力勾结倭人入侵沿海,因此于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二年、三年、五年数次遣使去日本交好,但日本这时正好处于南北朝交战时期,道路为南朝所断,朱明交好的意图未成,因此开始实施海禁政策。到后来日本南朝为北朝所并吞,有相当部分武士成为了为浪人,部分浪人则沦为了海盗,前来骚扰中国沿海。但因为此刻明军战斗力强盛,水师也堪称一流,外加日本也是战后百废待兴,所以倭寇属于零散现象,没有形成气候,为祸不算太大。

  只是倭寇的出现,却使得明政府采取了一项重大的错误政策,也就是开始全面地绝对禁止民间海上贸易的海禁政策。

  根据《明史》记载,在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朱元璋下令关闭了“太仓黄渡市舶司”;七年,撤销自唐朝起就担负着海外贸易功能的福建泉州、浙江明州、广东广州三市舶司,官方海外贸易市场彻底关闭;十四年,“又下令禁濒海民私通海外诸国”,此刻连素与明朝交好的东南亚各国也不能来华进行贸易及文化交流了;十九年,废昌国县;二十年,强行将舟山岛及其他四十六岛(山)的居民全部迁入内地;二十三年,再颁“禁外藩交通令”;二十七年,禁止民间使用及买卖舶来的番香、番货等海外产品;三十年,再次颁布法令,禁国人下海通商。

  为了加强海禁,彻底断绝沿海地区与海外各国的贸易和文化交流,朱明政府又在《大明律》中规定道:“擅造三桅以上违式大船,将带违禁货物下海,前往番国买卖,……正犯比照己行律处斩,仍枭首示众,全家发边卫充军。其打造前项海船,卖与夷人图利者,比照将应禁军器下海者”。同时,对持有和使用、买卖海外产品的百姓和商人,也实行了严酷的制裁。如前所说于洪武二十七年禁止民间使用及买卖番香、番货等物一条,就有对应的制裁政策:“敢有私下诸番互市者,必置之重法、凡番香、番货皆不许贩鬻,其现有者限以三月销尽”、“番货到来,私买贩卖苏木、胡椒至一千斤以上者,……发边卫充军。”

  而在日本,当南北朝混战结束整个社会恢复到一定程度后,便开始感受到了明朝海禁带来的影响,尤其是高、中档消费品和奢侈品的严重缺乏,让幕府和各大名以及上层社会深感不适,而丝绵、棉布、铁器、茶叶、药材等大量的生活用品及物资的的缺乏,也给百姓生活带了极大的不便。因此在应永九年(公元1401年),后小松天皇遣使入明朝上表,这是明朝开国后日本第一次递交的正式表文。

  在明成祖朱棣,也就是永历大帝即位后,日本又再次派遣派使者来华,成祖也派出了左通政赵居任出使日本,并发给日本政府“本”字勘合一百道,“诏日本十年一贡,人止二百,船止二艘,不得携军器,违者以寇论”(《明史》),同时令日本禁止倭寇骚扰我沿海地区,这就是所谓“勘合贸易”。

  事实上勘合贸易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贸易,而是一种朝贡性质的交换行为。以天朝上国自居的明朝,在收到日本等国送来朝贡品后,多以几倍甚至数十倍的价格以及物品回报,“诏日本十年一贡”,也表明了这一贸易的性质。由于勘合贸易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物资短缺的局面,所以在永乐初期两国关系的发展还是比较良好的,日本政府不但几次进贡,甚至还将抓获的倭寇送交明朝来处理:“明年十一月来贺册立皇太子。时对马、台岐诸岛贼掠滨海居民,因谕其王捕之。王发兵尽歼其众,絷其魁二十人,以三年十一月献于朝,且修贡。帝益嘉之,……而还其所献之人,令其国自治之。使者至宁波,尽置其人于甑,烝杀之。……五年、六年频入贡,且献所获海寇。……八年四月,义持遣使谢恩,寻献所获海寇,帝嘉之”(《明史》)。

  只是这么小的勘合贸易数量,并不能完全解决两国贸易和社会发展的需要,甚至为了争夺和明朝的贸易权,两个日本使团还在中国爆发了一场“争贡之役”,并因此在沿海地区引发了一场小骚乱。

  而有贸易需要的也并不只是日本一方,当时中国南方地区对出口贸易的需求也相当迫切,所以虽然两国政府都严加镇压,但两国走私集团以及倭寇的活动还是加剧了。明朝政府曾因此向日本政府问罪,而日本的日向、大隅、萨摩三州刺使岛津腾存忠,也派遣使者奉表来明告罪,但指出倭寇并非是日本政府支持的,属于民间犯罪行为。

  此后,由于日本本土开始进入战国时期,将军和天皇已经不能对各地大名甚至土豪有实质上的控制,因此,部分大名和土豪乃至寺院,都开始悄悄在两国间进行走私活动。由于明朝的海禁政策,故其船队多有带武器以防备官军抓捕,因此这其实是武装走私。但是,其中也有部分失去了藩主的日本浪人,甚至一些比较贫困及势力弱小的大名、土豪、寺院派出的船队成员,见明朝海防松懈也开始乘机掠夺财物船货,成为了海盗,也就是倭寇,不过这是一种主体是贸易,间杂抢掠行为的倭寇,因此规模不大,也没有形成职业集团,。

  说到明朝海防松懈倭寇乘机掠夺沿海这个问题,如果从根本上来看,这还得说明朝政府的不是,至少是因处理不当而导致。

  在明洪武十九年时,朱元璋下令废昌国县,二十年又强行把舟山群岛等四十六岛(山)的居民全部迁入内地,但据明范表的《玩鹿亭稿》道,当时浙东沿海向无海盗,渔民们也遵纪守法以出洋打鱼樵柴为生,还没有进行海外贸易。

  而明政府这一强行迁徙计划,虽然先不过四十六岛(山),但由于这些大岛屿承担着交通枢纽和市场、补给等作用,在失去了这些重要生活补给场所后,导致舟山群岛大小数百岛屿相继被弃,可这些岛上房屋、道路、水利等生活甚至军事设施却都一应俱全,放弃这些岛屿客观上给走私集团以及海盗的产生提供了条件极好的温床,所以即使没有倭寇,也迟早会有安南寇、满剌加寇、佛郎机寇等等海盗出现。事实也证明,最后倭寇之乱的顶峰时期倭寇们在东南沿海落脚的据点,正是这些被明政府强行废弃的岛屿。如果这些岛屿当初不被废弃,居住着大量百姓并部队驻扎,倭寇们要想在沿海地区找个隐蔽而可靠的落脚点,可以说是很困难的。而现在随便找个岛屿就可以马上入住,连建设都不需要,又由于完全没有明军和百姓存在,所以相对很隐蔽,几乎没有情报外泄的担忧,这又怎么不叫他们欣喜若狂呢。

  事实上后来明军在剿灭倭寇时,一直对倭寇的动向掌握困难,在沿海地区疲于奔命,是与此有着直接关系的。

  为了“海禁”这个“片板不许入海”愚蠢的闭关锁国政策,朱明皇帝和政府以及那些所谓的国家精英、清流大臣们,强行毁掉了本国数以十万计的百姓家园,花费莫大的费用,百姓们被迫背井离乡损失惨重迁入内地,可结果却是给海盗和倭寇造就了便利条件,这可真是狠狠地自己抽了自己一个脆响的大嘴巴。

  众所周知,在明嘉靖、万历年间的中国南方,工商业已经相当发达,开始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当时主要的工商业,是丝织业、棉纺织业、陶瓷业、冶金工业,另外则是茶叶和药材等行业,可类似丝织业这样的高、中档消费品国内市场并不是非常大。在一定的生产力下,如果没有大规模的市场,生产方式是不可能改变的,因此江南之所以早早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和当时民间海外贸易的大规模兴起有着极大的关系。

  我们知道,正是十五世纪后欧洲各国新航路的开辟,才导致了它们的商业革命和价格革命,譬如当白银通过国际贸易渠道流动时,它所经过的地方必然发生下述现象:物价迅速上涨,货币贬值,投机活跃。传统的经济关系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而这却极大地促进了欧洲的国家阶级关系的变化,因为在价格革命中,受损害较大的有两部分人:一是按传统方式收取定额货币地租的封建地主,他们的实际收入因货币贬值而减少,陷于贫困破产;二是城乡雇佣工人,由于他们处于被雇用的地位,而国家为保护雇主的利益,则一再颁布限制提高工资的法令,致使工资的增长幅度赶不上物价的上涨幅度。

  因此,在价格革命中获利最大的是商品生产的经营者,如手工工场主、资本主义农场主、按资本主义方式经营农牧场的新贵族,还有缴纳定额货币地租的富裕佃农。

  对英法等国家来说,价格革命还替他们初步理顺了从自然经济向商品经济转变时期的价格体系。因此,在英法等国内经济体系能够较顺利地进行资本主义改造的国家里,价格革命有力地加速了封建制度的衰落和资本主义的兴起,促进了商品经济的发展。

  所以,恩格斯才在《论封建制度的解体及资产阶级的兴起》中这样说道:“航海事业根本是与封建制度格格不入的”,而当时的朱明王朝,虽然拥有郑和下西洋那样强大的航海能力,却在此后反其道而行之,严厉打击中国本土海洋经济的发展,固执地继续着“重陆轻海”、“重农抑商”的祖训,就此扼杀了中国走向海洋、发现新世界的可能。

  在一个崭新的“大航海时代”面前,面对海洋经济,中国历史在朱明王朝手上被强行扭转船头转了个U字弯。

  二,“巨寇”汪直

  汪直(又作王直),正是那时亚洲最大的民间航海贸易集团首领,同时与其并称的还有许栋、徐海等人。

  汪直是徽州歙县柘林人,又称王直、汪五峰,号五峰船主。《明史》称汪直,黄宗羲则称其母为汪妪:“直,歙人,母汪妪”,而汪直之侄与义子也均姓汪,因此汪直似应该姓汪不姓王。

  汪直出身应该比较穷苦,《筹海图编》说他“少落魄,有任侠气。及壮,多智略,善施与,以故人宗信之”,《天下郡国利病书》则道其成年后,先与徐惟学等人做盐贩,但后来以为“国中法制森严,动辄触禁,孰与海外逍遥哉”,于是和叶宗满等人南下广东,“造巨舰,收带硝黄、丝棉等违禁之物抵日本、暹罗、西洋等国,往来互市”,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海商生涯。

  这是嘉靖十九年(公元1540年)的事情(《三朝平攘录》)。

  嘉靖二十一年,汪直首航日本成功。然而,在明朝海禁政策下,汪直等人“往来互市”的海外贸易,显然是违法的。而汪直这个时候势力还不大,因此当他在得到了当时的最大的海商,他的同乡歙人许栋之帮助后,于嘉靖二十三年率领千人之众加盟许栋集团。在此期间,许栋集团以浙江宁波的双屿为基地,不断发展其海外贸易,汪直开始担任其“管库”,后来又转“管哨”,内外兼理,成为许栋集团的重要人物。其时,汪直“止载货往日本,未尝引其人来也。”(《筹海图编》)
一直以来包括史书上,大多也把许栋归为倭寇,但却往往只说其“诱倭”等等,并不见具体情形。事实上根据《闽书·岛夷志》的记载,一直到嘉靖二十四年(公元1544年),许栋“始诱博多津倭,助、才、门三人来市双屿”,仅以这三个日本人,而且很明显是到双屿来和中国互市的日本商人,来指其为倭寇,这显然是不足取的。

  这是我们在看待明朝倭寇时要注意的第一个问题。有明一代,基本上都把海盗及沿海地区与明政府对抗的武装集团概称为“倭寇”,事实上这是相当不严谨和含糊不清的,许栋集团就是个最明显的例子。许栋兄弟早年入赘马来,可以说算是半个马来人,而他的主要贸易伙伴则是葡萄牙和南洋一带商人,如马来、越南商人,日本和他的贸易以及合作时间都相当短,而来往人数也很少,根据记载,他在被击败以后想远遁的正是马来而不是日本,也就是当时所谓的“满剌加”,因为他是入赘那里并从那里起家的。

  事实上当时在这一地区最大的海外势力,乃是葡萄牙人而不是日本人。据费尔南·门德斯·平托的《远游记》记载,自嘉靖十九年(公元1540年),葡萄牙人就在双屿和浯屿两处建立了较固定的“临时居留地”,在那里搭棚交易、存栈、过冬,并建有堡垒房屋,当时在双屿驻扎有1200多葡萄牙人,浯屿则有500多人,而《林次崖先生文集》中对也当时的贸易状况有着这样的记载:“佛朗机(即葡萄牙)之来,皆以其地胡椒,苏木,象牙,苏油,沉、东、檀、乳诸香,与边民交易,其价甚平,其日用饮食之资于吾民者,如米、面、猪、鸡之数,其价皆倍于常,故边民乐与为市”,可见当时那一带最大的海上外国势力是葡萄牙人,而不是倭人。

  嘉靖二十七年(公元1548年),浙江巡抚朱纨以“不革渡船则海道不可清,不严保甲则海防不可复”,又因为许氏集团与当地政府发生了武装冲突,开始对双屿发起攻击。明军“破其巢穴,焚其舟舰,擒杀殆半”,许氏集团部分头目以及和他们进行贸易的坐商“大窝主顾良玉、祝良贵、刘奇十四等,皆就擒”(《筹海图编》),后来又在海上“俘日本国人稽天,许栋亦就擒”(《明史》),自此许氏集团被消灭,而汪直集团则开始兴起。

  不过,实际上朱纨攻破的确实不是海盗窝,而是个商港和贸易集市,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双屿港被破后,自四月七日被破到五月十日这一个月时间内,先后到达的各国商船竟达到了一千二百九十余艘之多,最后以双屿港被朱纨下令用泥土彻底填塞使其不能启用而告终。

  幸好,来的都是是商船,如果双屿港真是海盗和倭寇基地的话,那么这一千二百九十多艘装备了各式新式火炮和武器的“海盗倭寇”船,恐怕只要一次就足以把江苏、浙江、福建一带全部荡平。

  据《明史》载,次年朱纨在福建又捕获了和葡萄牙人交易的九十六名违反海禁政策者,据他说罪名是抢劫,所以不予申辩就将他们全部斩首:“其年三月,佛郎机国人行劫至诏安。纨击擒其渠李光头等九十六人,复以便宜戮之”。

  先是朱纨严格实施海禁时,民间以及部分士人就反弹极大,“闽人资衣食于海,骤失重利,虽士大夫家亦不便也,欲沮坏之”,因此当朱纨斩杀九十六人后,随即就被御史陈九德“劾纨擅杀。落纨职,命兵科都给事杜汝祯按问。朱纨闻之,慷慨流涕曰:‘吾贫且病,又负气,不任对簿。纵天子不欲死我,闽、浙人必杀我。吾死,自决之,不须人也。’制圹志,作绝命词,仰药死。二十九年,给事汝祯、巡按御史陈宗夔还,称奸民鬻贩拒捕,无僭号流劫事,坐纨擅杀。诏逮纨,纨已前死。柯乔、卢镗等并论重辟。”

  因此,关于这一事件明政府最后的官方结论,是“奸民鬻贩拒捕,无僭号流劫事,坐纨擅杀”,也就是说官方调查也认为是百姓违反海禁政策私下进行海外贸易,而和明军的冲突则是因为“拒捕”,不存在所谓的葡萄牙人、闽人“僭号流劫”事情。
:L 这帖子是什么?
其实这个事件的真相是,在嘉靖二十六年,被葡萄牙人逼债的许栋、旺直,联合福建海寇林剪一伙,抢劫了一直赖帐不还并威胁要告发他们的余姚县谢氏家产以抵债,而颇具势力的谢氏则勾结官府向上报称倭寇来袭,因此震动朝廷,最后酿成双屿被破,福建九十六人被朱纨抓捕斩杀的海禁大案。

  平心而论,朱纨是个很称职的好官,站在他的立场上,他的行为无可指责,他尽忠职守最后甚至慨然以死明志,一心就是要为朝廷靖海,颇具气节和人格魅力,实可称是一个大忠臣。但悲剧在于,明政府的海禁政策,却是个错误的逆潮流政策,朱纨的死,绝不是他一个个人悲剧,而是那个时代和那个政府的悲剧,所以此后还继续发生着这样的悲剧,譬如胡宗宪、俞大猷、卢镗等人,甚至于汪直也是,无非形式不一样,但根源却是一样的。

  汪直在接手了许栋残余势力后,将贸易基地转移到了定海的烈港,也就是烈表山。

  此前汪直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首领,即使他自己做航海贸易的时候,也是和人合伙的,一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成为了一个首领。而从他成为一个首领的时候起,他就开始显示了与其他海商不同的特性。

  他和一般的海商不一样,虽然他也有一样拥有武装力量,但是他却一直在与明政府接触谈判乃至合作,试图说服明政府开放海禁,从而取得合法进行海外贸易的身份,而不是一味地和明政府进行敌对行动。

  嘉靖二十九年(公元1550年),一股海盗卢七集团抢劫战船,攻击杭州江头西兴坝堰,劫掠妇女、财货。浙江的海道副使丁湛以“拿贼投献始容互市”为条件,要汪直前去剿灭卢七集团。结果双方一战下来,汪直缴获船只十三艘,消灭千余人,俘虏七人,并将他们解送至定海卫交由明军处理,还解救出被掳去的妇女两名。

  嘉靖三十年(公元1551年),另一大海商陈思盼,将带船二十艘前来加盟他的海商王丹杀死,吞并了其船队。其时陈思盼集团势力相当大,当地明军不能与其相抗,而且连汪直这样比较大势力的海商也一样经常被其抢劫,更不用说其他小海商了。由是海道副使李文进命宁波府通判唐时雍、把总张四维前去和汪直商议,希望能合力消灭陈思盼这一实际已经是海盗的海商集团。汪直遂与原来属于王丹的陈部取得联系,以海道官兵、宁波慈溪县柴美德家丁数百人为外援,里应外合发动攻击,烧毁大船七艘,小船二十艘,俘虏一百六十四人,解救被掳妇女十二名,全部押解至海道副使丁湛处。而陈思盼部下外出船队在回来后,则全部投靠了汪直。

  同年,汪直再应宁波府通判之请,消灭了盗贼陈四集团。

  至此,从规模上讲,汪直已经成为亚洲地区最大的从事航海贸易的海商集团,“凡五六年间,致富不赀,夷人信服,皆称‘五峰舡主’。……威望大著,人共奔之。……边卫之官,有与柴德美通番往来、五峰素熟者,近则甘为臣仆,为其送货,一呼即往,自以为荣”(《玩鹿亭稿》)。
在这样的情况下,汪直再次向朝廷提出了要求开放海禁允许互市的要求,以“杀思盼为功,叩关献捷求通市”(《筹海图编》)。

  嘉靖三十一年(公元1552年),另一股大海商,原来汪直的部下徐海自日本来到烈港,但和他随行的倭人却抢劫了汪直的船货,畏于汪直的声威,徐海被迫离开了烈港。

  而这个时候,大约万余名福建漳、泉海盗联合倭寇又进犯舟山群岛。当时东南沿海的海盗大多为福建人,其他地方人氏颇少从此业者,其中又以漳、泉人为多,朱纨的笔记里黄绾所做的序道:“凡浙之寇皆闽之人也。闽之人始为回易,交通岛夷,以其货挟其人来吾海上,云为贾或有为盗者,非尽为也,然而驾巨舶,运轻帆,行于无涯之浸,飞枪机铳以为利,人莫敢撄之,则皆习为盗矣。”

  明海道副使李文进闻讯,遂又一次派出了汪直的老熟人,以前和他合作愉快的明军把总张四维,要求再次联合行动剿灭倭寇,双方一拍即合,最后击破一股倭寇,俘获倭寇海船两艘,但是倭寇多处登陆,其他地方被荼毒的不少。

  通过类似的一系列和明政府合作的大规模打击海盗、倭寇的行动,汪直终于得以实现了他的愿望——他的互市要求。汪直船队的互市开始为沿海的部分明政府地方官员所默许。于是在舟山定海关,他开始公开主持互市贸易,在这样一个双赢局面下,一时间只要江浙海面上的商船挂着汪直的五峰旗号,便可往来自如,即无遭劫之忧,也无被官府捉拿之虞。

  然而好景不长,汪直取得的并非是明中央政府的允许,而只是部分地方官员们为了自身利益而默许他进行互市,因此在明中央政府以及另外一些反对开放海禁的官员们眼里,这依然是违禁的、可以杀头的严重犯罪行为。

  所以当一直在北方防备蒙古入侵,和汪直毫无关系的山东巡抚王忬转为巡视浙江及福、兴、漳、泉四府提督军务后,就立刻调来了抗倭名将俞大猷等人,又上奏释放了在朱纨邀杀互市商人一案中被下狱的大将卢镗,命令他们率军前去突击汪直,相持一段时间后,在一代名将俞大猷的打击下,汪直损失惨重,最后突围而去。

  三,大唐来的“五峰舡主”

  汪直也许是意识到了在东南沿海的安全系数并不高,因此开始在日本的萨摩的淞浦津(今平户)以及附近五岛列岛一带建立了基地。

  这里要提一句的是,汪直在日本萨摩洲的地位是相当高的,日本的《大曲记》就这样说道:“道可君(松浦隆信)系福禄、武运具昌之人,故有五峰者自大唐至平户津,于今之印山旧址建唐式宅而居。用其所长,而大唐商船不绝于途,甚至南蛮黑船亦初泊平户津。唐与南蛮之珍货年年充盈,京、界诸国商人亦云集于次,有西都之称。”把汪直的到来,看成是当地城主贤德的象征,这个恭维不可谓不高。

  从另一个意义来说,汪直甚至可以算是结束日本战国混战局面的一个关键性因素,如果没有他,恐怕日本至少还要再多乱上一段军阀混战的时间。根据日本《南浦文集·铁炮记》的记载,在嘉靖二十二年(公元1543年),汪直从暹罗带着三名葡萄牙商人抵达了日本九州南方的种子岛,正是通过汪直的推荐、介绍和翻译,种子岛岛主时尧才从这三名葡萄牙人那里购买并引进了西洋火枪和弹药的制造技术,这就是在日本赫赫有名的“铁炮”。随后这种火枪和弹药的制造技术很快在日本流传,最后为日本战国天才霸主织田信长认识到了其划时代的意义,他后来消灭号称战国第一的武田骑兵军团时使用的武器,就是这种铁炮,并从此开始了日本大兵团作战使用火枪的时代,也成就了他的一代霸业。

  而这个时候的明朝政府,却对葡萄牙人带来的武器还保持着怀疑态度,并且因为海禁政策而拒绝和对方进行正常交易,最后获取这些武器的渠道是居然是“缴获”,并因此也没有得到其制造技术,所以后来一直到明末,仿制品“红衣大炮”炸膛现象还比比皆是,以至士兵们视发炮如死路,发展到要长官骑在炮上才敢开炮。有明一代的火器质量最好的,就是从“佛郎机”人那里“缴获”来的,所以数量极少。

  实际上,不但只是汪直在日本建立了贸易基地,长期以来相当多海商和汪直的部属,都在日本落了脚:“闽光徽浙无赖奸民,潜匿倭国者不下数千,居民巷街名大唐”(《筹海图编》)。汪直甚至还占据了淞浦津,在那里开国任命官吏,《借月山房汇抄·汪直传》:“僭号宋,自称曰‘徽王’,布置官署咸有名号。控制要害,而三十六岛之夷地皆其指使”。
这里要注意的是,并不是汪直投靠了日本人,而是日本人投靠了他,或者说他实际占领并控制了这些地区和居民:“控制要害,而三十六岛之夷地皆其指使”,按照现在某些人的标准,也许我们可以这样说,汪直部下的那些日本人,在日本大约是可以算得日奸的,因为他们投靠了一名外国人,并且在为这个外国人卖命。只是汪直在日本人眼里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他不但是个诚实的商人,而且信誉好有文化极具风度,还为他们带来了空前的繁荣和最新的科技,因此即使仅仅是汪直的到来,都可以算是证明他们的城主福分的一种表现,又怎么可能要求他们这样去看待被汪直所雇佣的同胞呢。

  不少人把嘉靖三十一年的“壬子战争”,看成是汪直被俞大猷突击后发生的报复行为,书称汪直船队蔽海而来,入侵的有上百艘巨舰,其中颇有日本人。而《明史》则又道:“三十二年三月,汪直勾诸倭大举入寇,连舰数百,蔽海而至。浙东、西,江南、北,滨海数千里,同时告警。破昌国卫。四月犯太仓,破上海县,掠江阴,攻乍浦。八月劫金山卫,犯崇明及常熟、嘉定。三十三年正月自太仓掠苏州,攻松江,复趋江北,薄通、泰。四月陷嘉善,破崇明,复薄苏州,入崇德县。六月由吴江掠嘉兴,还屯柘林。纵横来往,若入无人之境,忬亦不能有所为。未几,忬改抚大同,以李天宠代,又命兵部尚书张经总督军务。乃大征兵四方,协力进剿。是时,倭以川沙洼、柘林为巢,抄掠四出。明年正月,贼夺舟犯乍浦、海宁,陷崇德,转掠塘栖、新市、横塘、双林等处,攻德清县。五月复合新倭,突犯嘉兴,至王江泾,乃为经击斩千九百余级,余奔柘林。其他倭复掠苏州境,延及江阴、无锡,出入太湖。……而官军素懦怯,所至溃奔。帝乃遣工部侍郎赵文华督察军情。文华颠倒功罪,诸军益解体。经、天宠并被逮,代以周珫、胡宗宪。”

  这里需要澄清的一个问题,就是在“壬子战争”期间汪直所部并没有入侵内地,入侵内地的乃是福建海盗和倭寇,而次年闰三月来的则是在嘉靖三十一年已经和汪直反目的旧部——徐海、陈东、麻叶等人。

  嘉靖三十一年五月,漳人沈门(沈南山)、潮人林国显引海盗以及倭寇万余人入侵浙江沿海。汪直受明海道副使李文进邀请,和明军把总张四维击破一股倭寇,俘获倭寇海船两艘,然后就带领人马在定海主持开市,如记载中所说:“直乃绯袍玉带,金顶五檐黄伞,其头目人等,俱大帽袍带,银顶青伞,待卫五十人,皆金甲银盔,出鞘明刀,坐定海操江亭,称净海王,居数日,如履无人之境”,此处也只是说他在定海“居数日,如履无人之境”,因为默许他互市,明的一些地方官吏没有对他开市进行干预。

  但随后在七月,汪直的互市基地被抗倭名将俞大猷率部突击,他在突围后直接去了日本,此年并无深入内地。之所以一直说是汪直入寇,乃是因为五月入侵的万余漳、泉海盗和倭寇在多处登陆,尤其是当时的黄岩被破,使得部分明官吏疑心前往那里协助明军消灭倭寇的汪直并不想真正消灭倭寇,而是在勾结倭寇为盗,所以便把此年的倭寇入侵也归咎于他,并把此事颠倒顺序,略过汪直和明军的联合作战以及战绩,说汪直为报复被明军袭击而引发了入侵,这就是指汪直为报复明军袭击的“壬子战争”或者叫“壬子事变”的过程。其实要搞清楚这点并不难,只要看一下时间顺序就可以,不需要太复杂的工作。

  而至此,汪直一案中另一位重要人物也终于登场了,他就是《筹海图编》作者的上司——浙江巡按胡宗宪。

  四,胡宗宪经略

  胡宗宪,字汝贞,安徽绩溪人,嘉靖十七年进士,和汪直算是安徽同乡。他也许因为是安徽人,对当时的徽商和苏、湖商团比较了解(明清社会史研究学者唐力行先生在其专著中对徽商活动进行了详细研究,曾经提到了这一点,其中还包括汪直等人的行为,他亦视汪直为海商,并详细论述了徽商和江苏、杭州一带商人的关系和异同),所以对海上贸易是持支持态度的,也支持开放海禁和互市。

  胡宗宪上任后,是支持俞、戚等人打击倭寇的行动的。但在当时的朝廷中,也一直存在着开放海禁进行互市和反对开禁两种意见,并且僵持不下,胡宗宪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建议朝廷开放海禁进行互市,同时着手招抚汪直的行动。

  嘉靖三十四年(公元1555年),胡宗宪派宁波生员蒋洲、陈可愿两人出使告谕日本政府,同时和汪直及其养子毛海峰在五岛接触,汪直当时所部有毛海峰及叶碧川、王清溪、谢和等,占据五岛列岛,又被呼为“老船主”。胡宗宪与汪直是同乡,此前又把他的母亲和妻子自金华狱中提取到了自己府内,资给甚厚。

  汪直自起事以来,其目的始终是希望朝廷开放海禁,现在得知母妻无恙,又得知胡宗宪想招抚他并许愿可以互市,因此陈述前事缘由道:“我本非为乱,因俞总兵图我,拘我家属,遂绝归路,”(《筹海图编》)《明史》中对此也是一样的说法:“俞大猷绝我归路,故至此。若贷罪许市,吾亦欲归耳。但日本国王已死,各岛不相摄,须次第谕之。”于是他派遣养子毛海峰护送陈可愿回国面见胡宗宪,具体商量招抚和互市事宜:“(陈)可愿还,言至其国五岛,遇汪直、毛海峰,谓日本内乱,王与其相俱死,诸岛不相统摄,须遍谕乃可杜其入犯。又言,有萨摩洲者,虽已扬帆入寇,非其本心,乞通贡互市,愿杀贼自效。”(《明史》)

  胡宗宪在见到毛海峰后,大喜,颇厚待之。汪直和胡书信不断,并命令毛海峰为明破倭寇。毛等人率军“遂破倭舟山,再破之列表”,又于海上侦察其他海商、倭寇如徐海等人的动向,为明军耳目,最后明军赖此大破徐海:“以徐海入犯来告。亡何,海果引大隅、萨摩二岛倭分掠瓜洲、上海、慈溪,自引万余人攻乍浦,陈东、麻叶与俱。宗宪壁塘栖,与巡抚阮鹗相犄角。会海趋皁林,鹗遣游击宗礼击海于崇德三里桥,三战三捷”(《明史》),正是依赖了汪直的情报和其部下“愿杀贼自效”的一系列配合作战,最后才使“两浙倭渐平。”

  有很多人指汪直为倭寇以及海盗的理由,其中一条就是说徐海、陈东、麻叶、大隅岛主弟辛五郎等人都是他部下,事实上这显然是错误的。

  徐海和其叔徐惟学与汪直是旧识也是其部下不假,但当他们入侵内地时,早已不是他的部下了。

  先不说上面列举的汪直和明军的联合行动以及《筹海图编》和其他资料中的记载,只是和徐海一起的倭寇,在嘉靖三十一年(公元1552年),还于汪直在明朝的互市贸易基地烈港抢劫过汪直的船货,徐海也是因此才被迫离开烈港不能参与烈港贸易的。而《明史》说胡宗宪消灭徐海时,更以汪直与他谈判的书信去威胁徐海,以至徐海听说后大惊失色道:“老船主亦降乎?”于是才“意大动”,最后终于使得这几股人马全部在内讧中覆灭。而嘉靖三十二年的入寇,《明史》也明确记载是“徐海、陈东、麻叶等巢柘林、乍浦、川沙洼,日扰郡邑”,并没有提到汪直入侵。这些都可证实他们非是汪直部下,而是另外独立的几股势力,嘉靖三十二年的入侵也和汪直无关。

  汪直的目的,一直都是希望能开禁互市,所以倭寇、海盗的猖獗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相反其年在烈港开市贸易时,他的船货还被以前的部下徐海带来的倭寇抢劫而遭受了损失,因此他和徐海及徐惟学叔侄两人反目为仇,徐海也自此被迫离开烈港基地。
徐海和其叔徐惟学与汪直反目分道扬镳后,开始真正独立成为另一股强大的海上势力,所以才有后来汪直命毛海峰向胡宗宪报告徐海入侵动向之事,实际上有据可查的是,《明史》所载之三十二年汪直勾结倭寇大举入侵事件,乃是徐海为了报复其叔徐惟学此前被明军所杀而独自发动的战事,包括《剑桥中国史》在内,也是直指嘉靖三十二年的大规模入侵是徐海等人所为,和汪直毫无关系。

  但是由于当时把沿海所有的以武装对抗明政府的势力,都被称为“寇”或者“倭寇”,而汪直势力又是其中最大的一股,因此很容易把徐海等人的所为全都一古脑全扣在曾经是他们首领的汪直头上,可事实上即使是《明史》对当时各地战事的记载中,也一直没有出现汪直的身影,出现的始终是徐海、陈东、麻叶、辛五郎等人,因为这期间汪直确实没有踏进内地,而是在日本萨摩交游于权贵、大贾之间。

  这些从汪直被下狱后的自供上疏,以及一些明大臣的意见中都可以看出。

  汪直在被捕后于狱中的的自供里,就这样写三十二年徐海入侵的经过:“连年倭贼犯边,为浙直等处患,皆贼众所掳奸民,反为响导,劫掠满载,致使来贼闻风仿效,纷至沓来,致成中国大患。旧年四月,贼船大小千余,盟誓复行深入,分途抢掠;幸我朝福德格天,海神默佑,反风阻滞,久泊食尽,遂劫本国五岛地方,纵烧庐舍,自相吞噬”。

  而在汪直死后,明朝著名的科技领军人物徐光启也说他从没有入侵内地,并为他的死鸣不平道:“王(汪)直向居海岛未尝亲身入犯,招之使来,量与一职,使之尽除海寇以自效。”

  由此可见当时汪直确实没有参与入侵,因为他的自供如果与事实不符,那么即使胡宗宪会维护他,王本固、俞大猷、卢镗等人也是绝不会坐视不理不戳穿他谎言的,况且他这个自供还是在王本固的监狱里写的。而当时人以及一般的记载也是只要提起倭寇,大多就直接把他们当成汪直的手下,包括《明史》在内,在这个问题上都含混不清不甚严谨。

  胡宗宪的幕僚,当时对日本和倭寇、海盗研究最权威的郑若曾在《筹海图编》中曾这样说道:“富而淑者或登贡舶而来,或登商舶而来。凡在寇舶皆贫与为恶者也”,又说“真倭甚少,不过数十人为前锋,寇还岛,皆言做客回矣。……今之海寇动计数万,皆托言倭奴,而其实出于日本者不下数千,其余则皆中国之赤子、无赖者入而附之耳。大略福之漳郡居其大半,而宁绍往往亦间有之,夫岂尽为倭也”,又在《江南经略》中道:“凡海贼一起陆地之贼趁机窃发,所谓土倭子是也”。 郑若曾这里所言的“真倭甚少……今之海寇动计数万,皆托言倭奴……大略福之漳郡居其大半”,和前面提到朱纨笔记的序中记载说:“凡浙之寇皆闽之人也。闽之人始为回易,交通岛夷,以其货挟其人来吾海上,云为贾或有为盗者,非尽为也,然而驾巨舶,运轻帆,行于无涯之浸,飞枪机铳以为利,人莫敢撄之,则皆习为盗矣”的说法,是符合一致的。

  由此可见,当时东南沿海最猖獗的海盗实际是福建的漳、泉海盗,而陆地上的一些武装抢劫团伙,也因为“倭寇”的出现而被笼统地归为“倭寇”,甚至包括葡萄牙人也一样被朱纨和当地官府称为“倭寇”。从这里还可以发现,海商们之所以会被视为寇,很大原因是他们在贸易时使用武力来保护自己,即:“然而驾巨舶,运轻帆,行于无涯之浸,飞枪机铳以为利,人莫敢撄之”,所以即使承认他们“非尽为也”,但也由于他们以武力来对抗明政府的这个特征,所以最终的冠名依然只能是“寇”。

  至于其中的“倭寇”,如亲身参与平倭的郑若曾所言,一股倭寇中“真倭甚少,不过数十人为前锋,寇还岛,皆言做客回矣”。从这里可以知道几个问题,一是真正的倭寇人数很少,二是即使是真倭寇,在其国内也是不敢大肆声张的,权贵大贾和良民都是以商船和贡船形式来中国,只有那些“贫与为恶者”才来为寇。

  这样一来则又出现了一个问题,如前所言,汪直在日本的声望和地位都相当之高,结交来往的都是权贵大贾,包括地方大名和城主,很受人尊敬。而以他如此庞大的势力和名望,不可能受制于那么少数几个即使在日本国内也被视为罪犯而要躲躲藏藏的倭寇。如果再联系后来他说可以在他控制的五岛地区内征兵“以夷攻夷”消灭倭寇这个话,则可以很清楚的知道,汪直并不受制于倭寇,实际是他控制了日本的五岛地区,包括对那一带居住人口的控制权。

  而长期以来言之凿凿说是他勾连的倭寇“助、才、门多郎”这几个,其实是商人,《闽书·岛夷志》就讲的很清楚,许栋、汪直于嘉靖二十四年“始诱博多津倭,助、才、门三人来市双屿”,“市”的意思很清楚,无许再多言了。

  不过汪直手下肯定是有武装日本人的,但充其量只是其在日本往来行走达官贵人之间而雇佣浪人保镖以及船队成员而已。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熟悉日本战国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在当时的日本,社会等级制度之森严远过于中国,即使如丰臣秀吉也一样因为出身于农民而一直都被各大名和传统贵族们看不起,而要汪直这个外国商人带着日本罪犯或者无赖、贫民去行走豪门,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等于天方夜谭,所以他在日本雇佣的本地护卫,就只能是那些没有藩主的武士,也就是所谓的浪人才可以,不然他根本无法进入日本上层社会的大门,更不用说取得如此之高的声望和地位了。而他船队中雇佣的日本人,明大臣范表在《海寇前议》中说汪直船队在日本有“哄带日本各岛贫穷倭奴”,谓是被“哄带”来的贫穷之人,且称之为“奴”,这些人在船队中地位之低下可想而知。因此,没有一处记载能证明日本人在汪直船队中具有领导地位,甚至连具备一定指挥权的小头目也没有。汪直船队的重要头领,一直都是清一色的是中国人,而且大多是他的同乡和亲属,如前期包括徐惟学、徐海叔侄,以及叶碧川(宗满)、王清溪(汝贤)、义子毛海峰以及他的侄子等人。

  因此,这些都是在看待倭寇、海盗、海商和汪直等人时需要注意的问题。不能仅仅因为徐海曾经是汪直部下,就把早已经和汪直分道扬镳乃至敌对,最后在汪直的协助下才被消灭的徐海集团所为,都扣在汪直头上,也不能凡是倭寇和海盗的账,全都要算到汪直头上。

  但是汪直所部,确实是和明政府在进行对抗的武装集团,而且他们人数众多船队规模庞大,又是多股部队在活动,如果说其中部分成员有掳掠行为,这并不值得奇怪。毕竟这是一群提着脑袋跑海的人,如果被抓住随时会被砍头,而其中更有相当部分的雇佣军和赤贫人员甚至罪犯,因此在这样的人员构成的武装势力中出现这些情况是正常的,也是不可避免的。而汪直势力从事的海外贸易,在当时原本也是“违法”行业,他们是当时的“违法”武装集团,因此不能以政治势力的高度去要求他们,他们的本质,就是一股为了商业利益而采用武力和政府对抗的武装势力。而汪直本人主观上也是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的,为了防止出现这样的情况,在其制定的船队规则中有一条就是不得擅自上岸,违者当众刺穿双耳,再犯立即处死。

  这其中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汪直和他的船队绝不是靠烧杀掳掠为生的,这和“海盗”和“倭寇”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无论从什么样的记载中,都可以知道汪直船队的主要生存手段,是进行海外贸易和互市,而且汪直也确实在不断地努力,试图和明政府达成开放海禁的协议,从他当上真正的船队首领那天起,他就在追求这个目标,甚至于他的被捕也是因为他相信明政府会招安并同意互市而导致的,即使在知道自己有可能被杀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弃这个追求。

  所以单只从这点来说,汪直势力就既不具备典型的海盗特征,也不符合倭寇的定义,而更符合海商的特征。

  五,“吾何罪,死吾一人,恐苦两浙百姓”
嘉靖三十六年(公元1557年)正月,胡宗宪兼任浙江巡抚事。这个时候蒋洲在汪直的帮助下,和日本山口、丰后二岛的岛主源义长、源义镇都达成了协议,日本归还被掠人口,并备方物入贡。胡宗宪以此事上奏朝廷,得到了支持,圣旨诏胡宗宪厚赉其使,使之还。

  汪直经过两年和胡宗宪的接触,现在又得到了胡宗宪本人的正式保证,同时见到源义长、源义镇的使者被善待,因此开始慢慢打消了因为以前明政府官吏对他背信袭击而造成的不信任,同时也因为他自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互市,而不是为寇,于是在这强烈愿望的驱使下,同年十月,汪直终于率领部分人马和贸易船队,前往浙江,而日本政府则派出的使者善妙等人,也一起搭乘汪直船队前来通贡互市,最后到达浙江岑港,汪直对胡宗宪说他此次的目的,依然还是希望“胡军门代为疏请通商”,“言不效徐海作俘囚,且欲一巡检职,使得稽压海上,开市以息兵。”(《胡梅林行实》)

  此刻即使是朝廷,对招安汪直一事的态度也是支持的,但对互市一事的态度,却还是模糊不清,因为胡宗宪在此前在将汪直事宜上奏后,得到兵部的回答是:“直等本编民,既称效顺,即当释兵。乃绝不言及,第求开市通贡,隐若属国然,其奸叵测。宜令督臣振扬国威,严加备御。移檄直等,俾剿除舟山诸贼巢以自明。果海疆廓清,自有恩赉。”

  而后汪直所部积极和明军配合,剿灭海盗、倭寇,于是“两浙倭渐平”,所以胡宗宪又继续上奏为汪直等人说话道:“贼首毛海峰自陈可愿还,一败倭寇于舟山,再败之沥表,又遣其党招谕各岛,相率效顺,乞加重赏。”(《明史》)

  对这次的上奏,兵部则令胡宗宪便宜行事,所以才有了汪直的这次归还。可惜,其时朝中还有一派反对开互市的势力,譬如当时的巡按御史王本固等人。

  由于上次徐海等人大规模入侵内地的原因,“倭寇”名声实在太盛,时人闻有武装船队自日本复来,顿时大是惊恐,纷纷传言倭寇复犯:“是时,浙东西伤于倭暴,闻直等以倭船大至,则甚惧,竟言其不便。”(《明世宗实录》)这恰好为王本固等人提供了攻击的口实,谓“直等意不可测,纳之恐招侮”,而不少朝臣也有如惊弓之鸟,既未见战事复起,也全然不顾汪直等人此前协助剿灭倭寇的和其图谋被招安及互市的事实,就纷纷开始指责胡宗宪即将酿成大祸:“宗宪且酿东南大祸,而浙中文武将吏亦阴持两可。”(《皇明驭倭录》)因此各路兵马严阵以待。

  虽然以汪直此前所为,对他列兵严防并无什么不对,但在胡宗宪经过两年努力即将招安他的关键时刻,这实在容易让汪直怀疑明官吏们准备再次对他背信弃义,利用完了他卸磨杀驴,鸟兽尽而烹走狗。

  汪直因此派出毛海峰前去责问胡宗宪道:“我等奉诏来,将息兵安境。谓宜使者远迎,宴犒交至。今盛陈军容,禁舟楫往来,公绐我耶?”

  胡宗宪虽然一再解释,但汪直始终不相信,于是胡宗贤又令被他软禁在府中的汪直儿子写书招之,汪直对此则直截了当地回信说道:“儿何愚也。汝父在,厚汝。父来,阖门死矣。”

  但汪直却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始终想能取得官方的互市许可。

  所以最后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这个诱惑,决定冒险一试,为了安全,他要求胡宗宪派一人质为押。而胡宗宪也确实是没想要算计他,确实是想招安他这股东南沿海最大的船队为己用的,于是派汪直表弟方大忠、把总刘朝恩、陈光祖,指挥夏正、通判吴成器等人和毛海峰一起前往汪直的船队,并以指挥夏正为人质。胡宗宪又预先写了为汪直请赦免的上疏,并引毛海峰入其卧室让毛看见,所以当毛海峰在回去后告知了汪直这个情况后,汪直决定晋见胡宗宪面谈。

  汪直终于只和叶碧川(宗满)、王清溪(汝贤)三人极少数随从,前去入谒胡宗宪。

  胡宗宪因为确实真想招抚汪直和开放互市,所以对他们慰藉之至,又为了改善他们和反对派巡按御史王本固等人的关系,建议他们前去拜见王本固,汪直等人则慨然应承。

  但是,意外发生了。他们三人一到杭州就被王本固下了大狱。

  胡宗宪闻讯大惊,知道出了大事,因为毛海峰的船队还在那里停着,这是会引发严重后果的,所以急忙上疏为汪直分辨,一面为汪直说好话,一面降低要求,请求让汪直带罪立功,“俾戍海上,系番夷心”,希望能保住汪直,而王本固则固争之。

  这个时候,外边突然纷纷谣传胡宗宪是接受了贿赂的才这样卖力为汪直分辨,同时弹劾他在当地横征暴敛,额外征收而侵扰百姓,要求朝廷清查:“浙、直、福建近因军兴,经费不敷,额外提编,以济一时之急。比以奉行非人,因公倍敛,民不堪命。今事势稍宁,正宜培植休息,别求生财之道。而督抚胡宗宪、阮鹗乃于加征、存留外,仍前提编。节年所费,漫无稽考。前南京御史慎蒙奏止提编,并请以军门钱粮岁给,差给事中清查。”(《皇明驭倭录》)。
胡宗宪对这样的局面始料不及,顿时陷入了困境,在丢乌纱帽乃至杀头的压力下,他最后和以前那些为了本身利益默许汪直互市的官员一样,终于“易词以闻”,同时展开了对汪直所部毛海峰等人的进攻。

  于是,“直论死,碧川、清溪戍边”,汪直最后在系狱近二年后被杀。

  汪直在死前于狱中曾有一份上疏,也许我们可以从中看见一些正史不载的东西:

  “带罪犯人汪直,即汪五峰,南直隶徽州府歙县民,奏为陈悃报国,以靖边疆,以弭群凶事:窃臣觅利商海,卖货浙福,与人同利,为国捍边,绝无勾引贼党侵扰情事,此天地神人所共知者。夫何屡立微功,蒙蔽不能上达,反遭藉没家产,举家监禁之厄,臣心实有不甘。连年倭贼犯边,为浙直等处患,皆贼众所掳奸民,反为响导,劫掠满载,致使来贼闻风仿效,纷至沓来,致成中国大患。旧年四月,贼船大小千余,盟誓复行深入,分途抢掠;幸我朝福德格天,海神默佑,反风阻滞,久泊食尽,遂劫本国五岛地方,纵烧庐舍,自相吞噬。但其间先得渡者,已至中国地方,余党乘风顺流海上,南侵琉球,北掠高丽,后归聚本国萨摩州尚众。此臣拊心刻骨,欲插翅上达愚衷,请为说客游说诸国,自相禁治。日本虽统于一君,近来君弱臣强,不过徒存名号而已。其国尚有六十六国,互相雄长。其犯中国之贼,大致出于沿海九州,其他十有二岛,臣已遍历,劝自约束,今年夷船殆少至矣。臣料九州诸夷,经臣抚谕,必不敢仍请攻犯。臣当自五岛征兵剿灭,以夷攻夷,此臣之素志,事犹反掌也。如皇上慈仁恩宥,赦臣之罪,得效犬马之微劳驰驱,浙江定海外港,仍如粤中事例,通关纳税,又使不失贡期;宣谕诸岛,其主各为禁制,倭奴不得复为跋扈,所谓不战而屈人兵者也。敢不捐躯报效,赎万死之罪。”

  其中“日本虽统于一君,近来君弱臣强,不过徒存名号而已。……其他十有二岛,臣已遍历,劝自约束,今年夷船殆少至矣”,和陈可愿等人出使日本回来的汇报是相符合的,“幸我朝福德格天,海神默佑,反风阻滞,久泊食尽,遂劫本国五岛地方,纵烧庐舍,自相吞噬”、“臣当自五岛征兵剿灭,以夷攻夷”云云,也可证实他在五岛并不受倭人管制,乃是自为其政,并无附倭之事,而他协助浙江海道官员屡次剿灭海盗和倭寇,以及和胡宗宪合作,提前通报徐海和倭寇的入侵动向等事,都是消灭徐海等人以及倭寇的重要环节。

  而最关键的是他最后在上疏中,很明显地还念念不忘希望明政府能够开放海禁,通商互市:“浙江定海外港,仍如粤中事例,通关纳税,又使不失贡期”,可见其一贯志向确实是在于此。

  汪直的养子毛海峰在闻其下狱后,一方面觉得因为自己轻信胡宗宪导致汪直被捕而大惭,一方面又为遭受欺骗而大怒,于是与谢和两人将人质夏正杀害分尸,并在舟山岑港和明军开战,但因力量悬殊而最后败退出海。

  由于失去了汪直这个领头人而受到了惨重打击,汪直所部自此慢慢衰落,最后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嘉靖三十八年(公元1559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诏斩王直于杭城官巷口”。在临刑前,汪直要求与儿子见面,并把束发金簪交与其子,而后相拥而泣,既而伸颈受死。在他死后,他的妻、子被“没入成国公家,至今子孙尚在不绝。”

  他在临刑前唯一的公开遗言,则是长叹道:“吾何罪,吾何罪,死吾一人,恐苦两浙百姓!”

  果然,他这临刑前的预言,在他死后很快得到了应验。
六,倭寇的消灭和开放海禁

  倭寇的活动并没有如明政府一些官吏们所想象的那样,因为汪直这个“倭寇”头目的被杀被消弭下去,而是在汪直死后慢慢地达到了高峰,渐渐地频繁出现数万人的大规模入寇。 并且活动范围大大增加,从江苏、浙江蔓延到福建、广东,大约在嘉靖四十年前后最为猖獗规模也最大,一直到隆庆年间才渐渐被荡平。

  《明史》:“逾年,新倭大至,屡寇浙东三郡。……十一月,贼扬帆南去,泊泉州之浯屿,掠同安、惠安、南安诸县,攻福宁州,破福安、宁德。明年四月遂围福州,经月不解。福清、永福诸城皆被攻毁,蔓延于兴化,奔突于漳州。其患尽移于福建,而潮、广间亦纷纷以警闻矣。至四十年,浙东、江北诸寇以次平。宗宪寻坐罪被逮。明年十一月陷兴化府,大杀掠,移据平海卫不去。初,倭之犯浙江也,破州县卫所城以百数,然未有破府城者。至是,远近震动。”

  其实,汪直本人自始至终就一直在谋求开禁互市,他之所以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还单身入见,也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之前给其子的书信中说:“汝父在,厚汝。父来,阖门死矣”,这充分说明他是知道入内地晋见之凶险的,但最后他还是单身晋见的原因,一是他信任胡宗宪,二也可算有一种江湖豪气吧,他很清楚自己并非是沿海倭害的根源,也不是倭寇。而且如果招安了他,那和倭寇在海上是完全可以拼一番的,也可以和日本政府在某种程度上达成协议以共同遏制倭寇。而如果他死,以明朝大小官吏的心态,是不可能和日本政府达成双方可以接受的协议的,且明军的海上力量,此刻也还不足以对倭寇进行致命打击。

  汪直的死因,在于他一生都没明白他所得到的那些通商互市的承诺,包括胡宗宪的保证和承诺,都只是明朝地方官吏的私人承诺,是为了利用他的实力去谋求他们自己利益而给出的没有任何效力的空话,而不是明政府对他的承诺。

  这是汪直这个海商所不明白的官场规则,也是他的悲剧原因所在。

  胡宗宪显然不是一位纯臣,他会阿谀权臣奸臣和皇帝,也会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惜牺牲因为信任他而把身家性命都交付给他的人,但是他又确实是一位非常务实又极有才干的官吏,平定东南沿海的倭寇,他功不可没,而他采取的各项措施,是也历任官吏中最有效的。不过他最终是死在狱中的,而罪名则是他阿谀严嵩,并且因此牵连出此前弹劾他的肇启浙江和福建一带倭乱的问题。可实际上如果当初依照他的方案招安了汪直,只怕未必有此后的倭寇大乱,这个罪名让他去戴,实在很有些讽刺意味。如谈迁所说:“胡宗宪许王(汪)直以不死,其后议论汹汹,遂不敢坚请。假宥王(汪)直,便宜制海上,则岑港、柯梅之师可无经岁,而闽、广、江北亦不至顿甲苦战也。”(《国榷》)

  抗倭寇名将俞大猷在此前,也曾经被胡宗宪弹劾而下狱,最后赖着陆炳去贿赂了“通倭奸臣”严世蕃才得以脱出,之后到隆庆年间,东南沿海的倭乱才在他和戚继光的手中被大部荡平,得以稍稍安定。俞大猷和戚继光,还有卢镗、汤克宽等人,是那个时代最优秀最尽职的英雄和军人之一,在他们的职位上忠诚地捍卫着国家和百姓,尽己所能贯彻政府给予他们的命令和赋予他们的使命,他们是英雄,真正的英雄。

  而如朱纨,在我看来一样是位气节之士。他的理想是保境安民,他的政治主张则是“不革渡船则海道不可清,不严保甲则海防不可复”,最后他以生命的代价表达了他对自己信念的坚定。在我看来,无论他的观点如何以及正确与否,他都值得我去尊敬。

  关于倭寇和海商,杨国桢先生曾经《崇武城卫与明代海防》中说:“我们承认倭患时期并发的‘海贼’活动,是厉行海禁政策影响沿海人民生产生活的产物。但是,‘海贼’的起事只是为生活所逼铤而走险,并没有明确的斗争目标,更没有提出过要求开放海禁的口号,因而把他们活动的性质一概归于反海禁斗争,加以肯定和赞扬,是欠妥的。”

  杨先生在这里显然忽略了以汪直为首的海商集团,是一直在要求“通商互市”的事实的,而实际上也正是在汪直死后,倭寇和海盗才开始真正达到了活动高峰。

  究其变化的原因,不外是因为海商代表人物汪直的死,让中、外海商们认识到,互市和通商只是一个梦想,是绝无可能实现的,于是他们这些人的出路没有了,无论他们怎么样,他们都永远只能是“寇”,所以就此真正地沦为了海盗。他们和汪直的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很少有人和汪直一样有明确的政治目标,汪直始终在寻求着合法“通商互市”的可能,哪怕动用武力也在所不惜,并且在最后以自己生命做了一次彻底的赌博。

  不过,在“片板不许入海”的闭关锁国政策前,汪直输得血本无归。

  汪直死后的第七年,也就是嘉靖四十五年(公元1566年),漳州知府唐九德在月港设县治的提议,得到了明中央政府的批准,并于隆庆元年(公元1567年)在月港设海澄县。同年,福建巡抚都御史涂泽民议开禁例,准民间通海贸易,但拒绝与日本贸易,也终于得到批准。

  于是自此开始一直到明朝灭亡,海澄的月港都是中国唯一合法的出海通商进行海外贸易港口。而江南也一直是明朝最富庶的地方,并且少有大规模的叛乱,“市通则寇转为商,市禁则商转为寇”,“非复市舶,无以塞日后之乱源”这些当时支持开放海禁的人说过话,最后通过事实得到了检验,并被证实是正确的。

  在我国的历代官方史书中,对敢于以武力对抗政府者,一概都是冠以“匪”、“寇”、“奸”等一类名号的,譬如明朝的唐赛儿、李自成等人,个个都莫非“盗”“寇”,而对他们给民间带来的“祸害”以及如烧杀抢掠如何“残暴”的记载,也是违错章灼比比皆是,可当以今天的目光去掉了这些词后,再回过头去看待他们,乃至于汪直一类人,又会看到些什么,应该是当前需要认真思考的一个问题,也许是很长时间内都一直需要思考的一个问题。

  而对汪直这个人的评价,我想也许现在还不可能达成一致,去给他下一个定论,也许永远不可能有个一致的定论。因为历史就是这样,象个万花筒,只要稍微变化一下角度,就可以看见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清朝政府对西方各国基本上采取闭关政策,即对外贸易的限制政策。

闭关政策的产生是与中国比较稳定的小农自足自给、农业与家庭手工业相结合的经济相适应的。它并非完全闭关,对外贸易时还有照顾外商之意,正如乾隆给英皇敕谕中所说:“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原不借外夷货物以通有无,特因天朝所产茶叶、丝斤为西洋各国及尔国必须之物,是以加恩体恤”。

清朝政府施行闭关政策的目的是怕外国商人与沿海人民往来,在沿海各地“滋扰生事”,所以也要对外商加以种种的限制。

顺治时,东南沿海一带的人民在郑成功、张煌言等领导下进行了抗清斗争。为了防范汉族人民的反抗,清朝政府施行海禁,严禁人民下海,又“禁佛郎机人不许入广东省会,荷兰之入贡者亦只令在馆贸易”。当时对外通商的口岸只有澳门一地。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清朝平定台湾,东南各省疆吏请开海禁,康熙以开关“既可充闽粤兵饷,以免腹地省份转输之劳”,而又于“闽粤边海生民有益”,于是许民得以造船出海,并在二十四年(1685年)设广东澳门、福建漳州、浙江宁波、江南云台山四榷关与外国通商。除对荷兰、暹罗等国的市舶宣布免税之外,对其他各国来华的商船也减免商税,以示“怀远”。当时沿海各地的商业极为兴盛,西方各国皆争来贸易,苏州船厂每年所造出海的船只多至千余,“商舶交于四省,遍于占城、暹罗、真腊、满刺加、浡泥、荷兰、吕宋、日本、苏禄、琉球诸国”。

清朝开关以后,对外贸易悉照明朝旧制。闽粤各关皆设正副监督各一人,相当于以前的市舶使,来船经监督盘验许可后,才能进行贸易。对外贸易的商人叫作“行商”、“洋商”,又叫“官商”。对外贸易的组织叫作牙行,又叫“十三行”。为了统一贸易的规程,在康熙五十九年(1720年)又成立了“公行”,公行垄断对外贸易,其他的商人不得参与。

康熙时,清朝政府虽然开关与外国贸易,但对外国商船的活动极为注意,对逗留外国的中国人也防范极严。康熙下谕地方官要在沿海各地增设炮台,并指出“海外如西洋等国,千百年后,中国必受其累,国家承平日久,务需安不忘危”。可见康熙对西方殖民主义者始终是存有戒心的。

随着当时海上商业的发展,清朝政府对外贸易的限制也日益严格,清朝的闭关自守,最突出的表现是在乾隆、嘉庆时期。

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由于英国等殖民者在中国沿海进行种种非法的活动,清朝政府传谕外国商人,从这年开始,只准在广州一口通商,不得再忘厦门、宁波等地。此外,清朝政府又制定了很多限制外商的禁例,如外商不得在广东省城过冬,外商需听中国行商的管束,外商不得随意奴役中国人,外商不得在广州自由出入等等。同时也加强了对内地商人的限制,设立了保商制度。保商受政府委派,拥有对外贸易的特权,凡外来的一切人员、船只、货物及纳税等事皆由保商担保。

加税也是限制与西洋各国通商的办法之一。清朝政府的关税分船钞、货税两种。除康熙时曾一度减轻税额外,以后各种名目的附加税日益增多。乾隆时,清朝即以加重浙江等地海关税以抵制外商北上。同时,清朝政府还先后颁行了禁止五谷、金银、铜觔、丝斤出洋的种种禁令。

清朝政府对外贸易的限制政策对于殖民主义者在中国的侵略活动起过一定的自卫作用,但在另一方面,却使中国失掉了对外贸易的主动性,使中国封建社会内部已经滋长起来的进步的手工业生产,得不到更进一步的发展。
“闭关锁国”政策是指清王朝严格限制和禁止对外交往和贸易的政策。这种政策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1、清朝统治者的短视和无知是“闭关锁国”的直接原因

2、封建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较稳定,对外来商品有较强的抵制作用,这是闭关锁国政策的经济根源。

3、清朝统治的需要。为防止中外反清势力的联系和西方殖民主义的渗透,清朝统治者实行闭关锁国政策。

闭关锁国政策虽然在一定时期内对西方殖民者的入侵有一定的自卫作用,但它毕竟是一种消极落后的政策。因为闭关政策并不能削弱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力量,反而阻碍了自己的发展,使中国丧失了对外贸易的主动权,统治者愚昧无知,狂妄自大,隔断了中外科技文化的交流,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拉大了中国与西方的差距,造成近代中国被动挨打的局面。
乾隆在给英王的信中说:"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原不籍外夷货物以通有无.”,只不过因为“天朝”所产的茶叶、瓷器、丝巾是西洋各国所必需的,所以“加恩体恤”,在澳门开设洋行,让洋人日常所用的益于"天朝"的“余润”。这种盲目自大的观念和对沿海人民出海集聚抗金力量的恐惧,使清统治者将国门紧闭。

清政府的闭关锁国政策推行了二百年。中国对外贸易日益萎缩。清时只开广州一处对外通商,规定由政府特许的“十三行”统一经营对外贸易。出口商品仅占商品总量的3%左右。
参考资料:
1.高中历史必修二 人教版 初一历史(下学期 川教版)
元朝的海禁的主要原因:海上贸易量太大,元政府难以支配.
明朝的海禁的主要原因:防止倭寇入侵,防止类似郑和下西洋的活动.
清朝的海禁的主要原因:前期是为可防止汉人与外界交往,中期是自大无知愚味……
明海禁,是为了抵制倭寇入侵,时间短,其目的是为了保护中国人的利益.必须提到的是,明曾有举世闻名的郑和下西洋,明朝的海外贸易,是伪清根本不能相比的.

伪清海禁,起初是为了防止沿海居民与郑氏联合,曾经野蛮"迁海"制造沿海地区千里无人烟,对沿海中国人的生命财产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损失,中国人为此遭受的灾难,远比倭寇侵犯更为深重. 伪清发源于满洲,并无海外贸易的先进传统,所以对于汉族人的海外贸易,只知道破坏乃至废除.宁愿沿海汉族因此贫穷积弱,也不会允许汉族发展壮大.反正不是自己的发源地,没有感情,只求稳定,不求发展.(就像对蒙古一样)
两朝都有“海禁”,但至少明朝在官方层面还是对外交流、贸易的;而满清则是全面地、野蛮的锁国。
郑和七次下西洋,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他航海所得到的资料和航海技术,也使得当时中国是海上的绝对霸主。因此当时的永乐帝和大臣们没有一个从郑和的描述联想到其中的巨大商业利益。当然由于当时中国还是世界上最富足最强大国家,这些王孙大臣自然没有动力去海外捞世界。于此相反,当时欧洲各国的君主无不梦想着能打开到东方的新航路,带来大量财富,对航海都非常支持。不过我国东南沿海的居民一直都有出海的传统,当时民间的海上贸易也相当繁荣,因此如果明能支持航海事业,中国人建立美洲殖民地完全是可能的。

    可是由于日本的倭寇开始骚扰中国沿海,明朝便禁止了民间出海,明太祖屡颁海禁令。洪武四年(1371)十二月,宣布“仍禁濒海民不得私出海”。洪武十四年,又宣布“林示濒海民私通诲外诸国”。洪武十七年正月,“ 禁民入海捕鱼”。洪武二十三年十月,诏户部“申严交通外番之禁”。洪武二十七年正月,甚至下令“禁民间用番香、番货”。明太祖制订律法,对于违禁者及私行放禁的滨海军卫官兵,都要处以严刑。明太祖的海禁,使唐、宋、元以来的海外贸易遭到沉重打击。至永乐时,明成祖宣布:“不许沿海军民人等私自下番交通外国,遵洪武事例禁治。”小小的海盗竟然让号称最强大的明帝国,签署这样的命令,在中国乃至世界历史上都从没有过,从这点看出明朝的外强中干,以及极端保守。

    就这样由于国家的海禁,就此扼杀了我国当时还是最领先的航海事业,中华日不落帝国就此成为泡影。更主要的问题是,清朝由于禁止民众出海,而当时又不象汉唐一样和西域各国通好,这样在陆地和海洋上都把国门关闭起来,形成了闭关锁国的状态,由于那时侯欧洲的近代科学逐渐起步,中国的故步自封便失去了及时获得最新的科技知识的机会,一直到被炮火打开国门,这个损失是非常大的。

    郑和死后,连国家进行的航海事业也停止下来,之后发生的事则是让人发指的损害民族利益的事。以兵部侍郎刘大夏为主的官员便停止了航海活动,理由是是航海太花钱,对百姓负担太重。由于郑和下西洋,并不象其他欧洲国家航海是为了经济利益,而是向其他国家显示中华的威仪,因此很花钱。但他们没有看出航海可能带来的经济利益,这点反而是南宋的赵构做的很好,他是历史上最支持海上贸易的皇帝,原因是每年需要交给金国的岁币太多了,只能想办法多赚钱。
   

    让人惋惜的是,之后满清政府依然延续了“海禁”政策,甚至还在收复台湾后,曾经打算放弃掉,把百姓都牵到大陆,真是让人叹息。我们可以看出,在思想保守落后的社会里,是不可能有科技文明的大幅度进步的。因此中国在古代成为海上霸主的梦想,终归还只是梦想罢了。中国不能成为中国古代的文明在遭受了以上那么多次巨大的打击后,已经到了清王朝中后期,这时候中国的科技文明已经逐渐落后于西方列强。可是清王朝为了维护自己少数民族的统治,采取了比前朝更保守更专制的统治。

    清朝在思想领域的保守使进步和发展成为“不合祖制”的罪过,因此和不断进取发展的西方列强相比,差距越来越大。因此被西方国家船坚炮利打开了国门,签署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明朝朱元璋开始严厉限制海上贸易的时候倭寇的边患还很轻,而且正是因为明朝的海禁政策导致了东南沿海的一些商人开始冒险和倭寇勾结走私,导致倭寇实力越来越大,毫无疑问的自朱元璋海禁一直到隆庆开禁前几年戚继光活跃的时期为止,这100多年里明朝的海禁政策反而让倭寇实力越来越大。所以明朝海禁是为了防止倭寇这说法根本说不过去,根本原因还是明朝的重农抑商思想的极端表现。
而清朝海禁则是为了应付台湾郑氏政权对东南沿海的进攻和骚扰,自康熙收复台湾以后海禁就随之解除了,后来虽有反复但也从来没做到朱元璋那样“不许寸板入海”这程度。
    到后期乾隆限制贸易到广州一个口岸之后到南京条约开放N个新通商口岸为止,中国的对外贸易不但没有下降反而大幅度上升,比如英国商人因为本国的需求大量的从中国进口茶叶,瓷器等等的商品,但是英国本国的商品在中国卖的却很差,这导致了世界各国的白银大量流向中国,也就是清朝时期白银价值大为降低的原因所在。后来英国不甘心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才开始鼓励商人向中国走私鸦片,才有了后来的林则徐在广州禁烟和鸦片战争。
我也转帖一个东西来好了
近一百年来,有一个观点被很多人不断重复,这种观点认为,清朝的闭关锁国政策最终毁掉了自己,也让中国落入了深渊。从现象来看,这种观点似乎有道理。但是,换一个角度看,就会有另外一种收获。
清朝是不是闭关锁国,还要看“闭关锁国”如何定义。如果从海外贸易来看,我们无法得出清朝是闭关锁国的结论。清朝的确实行过海禁政策,但是,把清朝实行海禁政策的年份相加一下,就会发现,清朝海禁的年份总计不过39年。而且,这些年份都在清朝初期,目的是为了防止明朝势力的卷土重来。
前文曾经说到,郑芝龙在明朝末期形成了强大的海上力量。明朝灭亡后,虽然郑芝龙转而归顺了清政府,但是,郑芝龙的儿子郑成功依然效忠明朝。而且,郑氏集团的实力主要掌握在年富力强的郑成功手中。清朝初期,清政府几乎没有任何海军力量,为了防范郑氏集团帮助明朝势力死灰复燃,清朝政府便采取了海禁政策,目的是避免沿海居民资助郑成功。郑成功为了获得稳固的根据地,便打跑了台湾岛上的荷兰人,可见郑成功当时的实力有多强。而且,清朝累计39年的海禁,也不是彻底禁绝,例如在康熙后期和雍正前期(1717—1727年)的10年海禁中,清政府规定:“内地商船,东洋(日本)行走犹可,……至于外国商船,听其自来。”清朝解决了台湾问题后,再也没有实行过海禁。
鸦片战争之前,清朝政府规定的通商口岸有4个,这4个口岸可以理解为有政府设立海关的口岸。但是,实际上与海外通商的口岸超过100个,只不过政府还没有设立正式的海关而已。乾隆年间(1757年),由于一个英国商人的捣乱,乾隆宣布撤销宁波、泉州、松江三个海关的对外贸易,只留下广州海关允许西方人贸易。这一规定最多只是给外国商人造成一些不方便而已,并没有影响贸易额。相反,即便只有广州一个口岸,海外贸易额依然大幅上升。而且,只留广州一个海关,主要是针对欧洲商人的来华贸易,对于南洋贸易,并不受此局限。
我们看几个数据。从康熙24年(1685年)到乾隆只留下广州一个口岸的1757年,72年间,到中国贸易的欧、美各国商船有312艘。乾隆关闭三个口岸(被视为闭关锁国的证据)后,从1758年至1838年鸦片战争前夕,80年间,到达广州海关贸易的商船共5107艘,是开放4个口岸年代的16倍。从管理效率来说,4个口岸开放时,每个口岸每年平均只有1艘西方商船靠岸。只留1个广州口岸时,每年平均靠岸64艘西方商船,效率明显大大提高,海关管理成本大大降低,何乐而不为?
更有意思的是,到达广州口岸的外国商船中,英国船最多,平均占总数的70-80%。也就是说,英国是当时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但是,指责中国闭关锁国最凶的就是英国,用武力打破中国大门的也是英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我们再看一组数据。4个海关同时开放的72年期间,总贸易额约为4亿两白银。1个海关开放的80年期间(鸦片战争之前),总贸易额约为42亿两白银。也就是说,贸易额增长10倍以上。1830年,英国下议院对在广州从事贸易的各国商人进行调查后,得出结论说:“几乎所有出席的证人都承认,在广州做生意比在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都更加方便和容易。” (格林堡著,康成译《鸦片战争前中英通商史》第55页,商务印书馆1964年版。)由此,我们丝毫不能得出清朝是“闭关锁国”的结论。
那么,在英国下议院得出结论说广州做生意最方便的10年之后,作为中国最大贸易伙伴的英国人为何要向中国动武呢?原因很简单,决不是因为中国闭关锁国,而是因为中国总是赚钱。中国自从同西方直接开展贸易以来,到鸦片战争之前,一直都是顺差。
按照中国传统的生活方式,当时的中国人对西方商品的需求不大。比方说,当年有一个英国人听说几亿中国人吃饭都用两根棍子,而不用刀叉,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发财机会,如果每个中国人都买一副刀叉,那将是多么巨大的一笔生意啊!但是,中国人就是喜欢用便宜的筷子,不愿用昂贵的刀叉。相反,欧洲人却大量需求中国的商品。贸易是一个交换的行为,如果欧洲人对中国商品的需要,超过了中国人对欧洲商品的需要,欧洲拿什么来交换呢?只有黄金和白银。因此,当年往来中国与欧洲之间的商船,离开中国时,装的是满满的货物,来到中国时,一半的商船只能装黄金和白银。
在那个年代,中国是全世界最富裕的国家,欧洲的黄金、白银(也不全是欧洲的,很多是他们抢来的)源源不断地流入中国。为了抵消这种贸易逆差,欧洲人不得不用卑鄙的鸦片走私来平衡。但是,走私毕竟数量有限,还要冒风险,于是,英国人找了一个荒唐的借口,开始向中国动武。而这个借口的理论依据就是所谓的中国“闭关锁国”。因此,“清朝政府闭关锁国”的结论是英国人为了掩饰自己的罪恶而寻找的借口。中国人也跟着这么说,等于是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在帮着数钱.....
这个到处都有,
网络上,什么奇文都有,黄守愚的<中国人是猪的传人>阁下就没见过?
当时铺天盖地,到处都是.
能信否?
]]
往后太长 懒得抄了  反正什么内容估计都能猜出来出来。
如果对以上文字的内容真实度有怀疑的话我还可以用手机拍照 不过清晰度不高就是了
]]
太激进了不好:L
跟他谈清 尽量不要和明朝沾边

因为明朝的资料比较全

换个南北朝的试试
字太多,能否开篇明义?
原帖由 找相机的熊 于 2008-7-25 23:34 发表
跟他谈清 尽量不要和明朝沾边
因为明朝的资料比较全
换个南北朝的试试




;P ;P 支持下
[:a3:]  不解
清朝的时候中英贸易是通过十三行进行的。十三行利用其垄断组织的优势太高出口英国商品的价格牟取暴利。比如茶叶一项,“江西、安徽的茶叶运送到宁波出口最方便,就算是从水路运到广州也算方便,但是十三行的行商不乐意,茶叶不经他们的手就赚不到钱,所以他们贿赂官方,使得茶叶出口,必须绕着弯子过广州。……具体过程:江西安徽福建的茶叶先到九江集中,再沿赣江南下到大庾岭,用劳工挑过莫林关,再由南雄水运到广州。”(那一次我们挨打了P24\P25)
在鸦片战争之前,英国人的花布已经在中国打开了市场,冲击中国传统的土布市场。但也因为十三行的类似贸易壁垒的存在,没有进一步扩大。当鸦片战争之后,十三行取消,中国市场才算是对外开放了。
不解
====
某网对清的仇恨 决定其对前任王朝有太多的寄予和美化
所以什么事情都是 前朝比清好

否则 和谈 反动 倒退呢?

比如我说张献忠 如何如何  
哇 立刻几千字的文章就来了

你说海禁如何如何
人家就一晚上写了这几万字

我说曹操屠徐 黄巢吃人 刘邦屠武关  人家啥反映都没有
只能自己组织那苍白无力的语言  用少的可怜的文字 偶尔回复一下

关键曹操不是明朝的  

过两年 魏公公是个好同志 就出来了
  曹操(155-220)字孟德,小名阿瞒、吉利,沛国谯县(今安徽亳州)人,汉族。即魏武帝,东汉末年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在政治军事方面,曹操消灭了北方的众多割据势力,统一了中国北方大部分区域,并实行一系列政策恢复经济生产和社会秩序,奠定了曹魏立国的基础。文学方面,在曹操父子的推动下形成了以曹氏父子(曹操、曹丕、曹植)为代表的建安文学,史称建安风骨,在文学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笔。
曹操出生于一个显赫的官宦家庭。曹操的祖父曹腾,是东汉末年宦官集团中的一员,汉相国曹参的后人。父亲曹嵩,是曹腾的养子。曹嵩的出身,当时就搞不清楚,所以陈寿称他:“莫能审其生出本末”,有人也说曹操是"夏侯氏"之子。
官至太尉。灵帝熹平三年(174),二十岁的曹操被举为孝廉,入洛阳为郎。不久,被任命为洛阳北部尉。洛阳为东汉都城,是皇亲贵势聚居之地,很难治理。曹操一到职,就申明禁令、严肃法纪,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杀之”。皇帝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曹操毫不留情,将蹇图用五色棒处死。于是,“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灵帝中平元年(184),黄巾起义爆发,曹操被拜为骑都尉,受命与卢植等人合军进攻颍川黄巾军,结果大破黄巾军,斩首数万级。随之迁为济南相。济南相任内,曹操治事如初。济南国(今山东济南一带)有县十余个,各县长吏多依附贵势,贪赃枉法,无所顾忌。曹操之前历任国相皆置之不问。曹操到职,大力整饬,一下奏免长吏八名,济南震动,贪官污吏纷纷逃窜。“政教大行,一郡清平”。当时正是东汉政治极度黑暗之时,甚至有了买官制度。朝廷封曹操为议郎,曹操不肯迎合权贵,遂托病回归乡里,春夏读书,秋冬弋猎,暂时隐居了。
中平五年(188),汉灵帝为巩固统治,设置西园八校尉,曹操因其家世被任命为八校尉中的典军校尉。
中平六年(189),董卓进入洛阳,废少帝,立献帝刘协,后又杀太后及少帝,自称相国,专擅朝政。曹操见董卓倒行逆施,不愿与其合作,遂改易姓名逃出京师洛阳(今河南洛阳东北)。
曹操到陈留后,“散家财,合义兵”。组织起一支五千人的军队,准备讨伐董卓。
汉献帝初平元年(190)正月,关东州郡牧守起兵讨伐董卓,共推袁绍为盟主。曹操以行奋武将军的身份,参加讨董军。二月,董卓胁迫献帝迁都长安(今陕西西安西北),自己留居洛阳抵御关东军。董卓之凉州军骁勇善战,关东军十余万人驻酸枣(今河南延津北)一带,无人敢向洛阳推进。曹操认为董卓“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应趁机与之决战,遂独自引军西进。曹操行至荥阳汴水(今河南荥阳西南),与董卓大将徐荣交锋,因为士兵数量相差大,曹操大败,士卒死伤大半,自己也被流矢所伤,幸得堂弟曹洪所救。回至酸枣,曹操建议诸军各据要地,再分兵西入武关(今陕西丹凤东南),围困董卓,关东诸将不肯从。
关东诸军名为讨董卓,实际各自心怀鬼胎,意在伺机发展自己势力。不久,诸军之间发生摩擦,相互火并。
初平三年,司徒王允与吕布在长安定计杀掉董卓,董卓部将李傕、郭汜等攻陷长安,杀王允,进攻吕布,关中也陷入战乱。是时,州郡牧守各据一方,形成诸侯割据的局面。
初平三年,青州黄巾军大获发展,连破兖州郡县,阵斩兖州刺史刘岱。济北相鲍信等迎曹操任兖州牧。曹操和鲍信合军进攻黄巾。鲍信战死。曹操“设奇伏,昼夜会战”,终于将黄巾击败。获降卒三十余万,人口百余万。曹操收其精锐,组成军队,号“青州兵”。
献帝初平四年(193)秋,曹操进兵徐州(治郯,今山东郯城),向东南扩展势力。徐州牧陶谦退守郯县。不久曹操军粮将尽,撤围回军。次年夏,曹操再征徐州,略地至东海。曹操征徐州期间,所过大肆杀戮,一路上“鸡犬亦尽,墟邑无复行人”。
曾参加讨董卓之战的陈留太守张邈和曹操部将陈宫对曹操不满,遂叛操,迎吕布为兖州牧。吕布为当时名将,先为董卓部将,曾与王允定计诛杀董卓。
当时只有鄄城(今属山东)和东郡的范(今山东范县东南)、东阿(今山东阳谷东北)两县尚在曹操掌握之中,分别由司马荀彧和寿张令程昱、东郡太守夏侯惇等坚守,形势异常危急。曹操从徐州赶回,听说吕布屯于濮阳,遂进军围攻濮阳。二军相持百余日,蝗灾大起,双方停战,曹操军还鄄城。
兴平二年(195)夏,曹操整军再战吕布,于巨野(今山东巨野南)大破吕布军,吕布逃往徐州投靠刘备。
曹操从陈留起兵到兴平二年将吕布、张邈赶出兖州,经过六年的经营,终于有了自己的一块根据地。曹操起兵之初,仅有数千人,出任东郡太守前后,他陆续延揽一些拥有宗族、部曲等家兵的豪强地主归附自己,后击溃青州黄巾军,又收其精锐组成“青州兵”。这样,曹操又有了一支颇具战斗力的军队。根据地和军队,是曹操得以成事的基本条件。
献帝刘协自被董卓劫至长安后,一直处于颠沛流离之中。建安元年七月,献帝终于回到洛阳,洛阳经董卓之乱,已是一片废墟。百官没有地方居住,“披荆棘,依丘墙间”,洛阳也没有粮食,“州郡各拥强兵,而委输不至,群僚饥乏,尚书郎以下自出采稆,或饥死墙壁间”。
早在初平三年(192),曹操的谋士毛玠就向曹操提出了“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的战略性建议,曹操深以为是。建安元年八月,曹操亲至洛阳朝见献帝。随即挟持汉帝迁都许县(今河南许昌东)。从此,曹操取得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优势。这是曹操政治上的一大成功。
汉魏之间,社会生产遭受严重破坏,出现大饥荒。这一时期,粮食供应成为各军事集团最大的问题,因军粮不足而无敌自破者不可胜数。
建安元年,曹操采纳部下枣祇等人的建议,利用攻破黄巾所缴获的物资,在许下募民屯田,当年即大见成效,得谷百万斛。于是曹操命令在各州郡设置田官,兴办屯田。屯田有效地解决了曹操集团的粮食问题,所以曹操说:“后遂因此大田,丰足国用,摧灭群逆,克定天下”。
在兴置屯田的同时,曹操采取各种措施,扶植自耕农经济。针对当时人口流失,田地荒芜的情况,曹操先后采取招怀流民、迁徙人口、劝课农桑、兴修水利、检括户籍等办法,充实编户,恢复农业生产。此外,曹操还陆续颁布法令,恢复正常租调制度,防止豪强兼并小农。建安五年(200),曹操颁布新的征收制度,到建安九年,又明确:“其收田租亩四升,户出绢二匹,绵二斤而已,他不得擅兴发。”曹操前后实行的这一系列措施,使濒于崩溃的自耕农经济不断得到了恢复和发展。这成为曹操集团的雄厚经济基础。
通过以上二项措施,曹操统治区的农业生产迅速恢复。这是曹操在经济上的一大成功。
迎献帝、迁都于许和恢复农业生产是曹操得以成功的两个重要条件。
从建安二年起,曹操利用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优势,东征西讨,开始了他翦灭群雄,统一北方的战争。
其时,在曹操的北边,是占有冀、并、幽、青四州的袁绍;南边,是占据扬州的袁术;东南,是占据徐州的吕布;正南,是占据荆州的刘表;西边,是关中诸将。此外,董卓部将张济之侄张绣投降刘表后,屯驻于宛县(今河南南阳),对许都形成威胁。
建安三年(198)九月,曹操东征徐州,进攻久与他为敌的吕布。在曹军攻势之下,吕布军上下离心,十二月,吕布将侯成、宋宪等生擒吕布谋士陈宫归降曹操。吕布见大势已去,下城投降。曹操将吕布、陈宫处死,收降吕布将臧霸、孙观等人,初步控制了徐州。
当时,群雄实力最强的是袁绍。曹操预作布置,命在青州有潜在影响的臧霸等人攻入青州,占领齐(治今山东临淄)、北海(治今山东寿光东南)等地,巩固右翼;又命大将于禁屯军黄河南岸,监视袁军。不久,张绣听从谋士贾诩之计,投降曹操,曹操大喜,拜张绣为扬武将军,解除了后顾之忧。这年十二月,曹操自率军屯于官渡(今河南中牟北),准备迎击袁绍。
刘备在徐州牧陶谦死后,曾一度出任徐州牧,后徐州被吕布攻占,刘备投奔曹操。曹操认为刘备是个英雄,先后表他为豫州牧、左将军。曹操攻占徐州不久,淮南袁术准备逃往青州往依袁绍,曹操派刘备去截击。建安五年正月,董承等人谋诛曹操事泄,被曹操杀掉。刘备遂袭杀徐州刺史车胄,占据徐州。
曹操为了免于将来同袁绍作战时前后受敌,决定先消灭在徐州立足未稳的刘备。时诸将皆怕袁绍乘机来攻许都,曹操对此胸有成竹,说:“刘备,人杰也,今不击,必有后患。袁绍虽有大志,而见事迟,必不动也。”遂进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破刘备,刘备逃奔袁绍。
袁绍是当时北方最强大的一股势力,也是曹操统一北方最强大的敌人。袁氏一门,自袁绍曾祖袁安以下,“四世居三公位”,“门生故吏遍于天下”,势力本就很大,后袁绍取得冀、并、幽、青四州之地,实力大增,有军队数十万人。袁绍以其长子袁谭、次子袁熙、外甥高干分守青、幽、并三州,后方稳固,兵精粮足,根本不把曹操放在眼里。他挑选精兵十万、战马万匹,志在一举消灭曹操。建安五年二月,袁绍命大将颜良等人进兵白马(今河南滑县北),自率大军进屯黎阳(今河南浚县东),向曹操发动进攻。
曹操的实力比袁绍弱得多。曹操所占的大河以南地区,地盘既小,又是四战之地,残破不堪,还没有完全恢复,物资比不上袁绍那样丰富。曹操的兵力也远不及袁绍,其总兵力大概不过几万人,投入前线的兵力据《武帝纪》说“兵不满万,伤者十二三”。刘宋、裴松之认为此数不准确,曹操的兵力不会如此之少,但曹操兵力远逊于袁绍却是毫无问题的。袁绍大军来攻,许都震动。曹操安慰众将说:“吾知绍之为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画不明,将骄而众令不一,土地虽广,粮食虽丰,适足以为我奉也。”曹操对袁绍有很深的认识,他敢于在袁绍将要大军压境之时抽身去进攻刘备,正是基于这种认识之上。
建安五年二月,袁军颜良等人围攻白马,拉开了大战的序幕。四月,曹操亲自率兵北上解白马之围,他采纳谋士荀攸之计,先进军延津(今河南延津北,在白马以西),做出要渡河袭击袁军的态势,吸引袁军分兵西向,然后突然转向迅速赶往白马。曹操军突然杀到,袁军措手不及,关羽“策马刺良于万众之中,斩其首还,绍诸将莫能当者”,袁军大败,白马之围遂解。曹操救出白马军民,沿黄河西撤。袁绍闻知,立即渡河追赶曹操。曹操见追兵渐近,命军士解鞍放马,并置辎重于道。袁军追兵大至,争抢辎重,阵形混乱。曹操率领仅有的骑兵突然杀出,大破追兵,阵斩袁绍另一大将文丑。颜良、文丑为袁军名将,二将分别被杀,袁军大震。曹操初战得胜,主动撤军,继续扼守官渡。
八月,袁绍大军连营而进,东西数十里,依沙堆为屯,进逼官渡。曹操分兵坚守营垒,伺机而动。袁军向曹营发动猛攻,先是作高橹、起土山,由上向曹营中射箭,接着又挖地道,欲从地下袭击曹营,皆被曹操以相应办法击破。两军一攻一守,相持近二个月。久战之下,曹操处境极为困难。
十月,袁绍从河北运来粮草万余车,派大将淳于琼等带万余人看守,屯于离袁绍大营四十里的乌巢。恰好这时袁绍谋士许攸来投曹操,献计让曹操偷袭乌巢。曹操大喜,亲率精锐步骑五千人,乘夜从小路偷袭乌巢。曹操军至乌巢,命四面放火,袁军大乱,淳于琼拒营死守。袁绍闻知,急忙派兵救授,曹操左右见“‘贼骑稍近,请分兵拒之。’操怒曰:‘贼在背后,乃白!’士卒皆殊死战,遂大破之,斩琼等,尽燔其粮草”。当袁绍听说曹操袭击乌巢时,认为这正是攻破曹操大营的好机会,因此派去的援兵很少,而以重兵围攻曹操大营。但曹营未破,乌巢败讯已经传来,袁军溃散,大将张郃等人投降曹操。袁绍弃军逃回黄河以北。于是曹军大获全胜,斩首七万余级,尽获袁军辎重图书珍宝。曹操清点袁绍书信,得到自己部下写给袁绍的信,尽烧之,说:“当绍之强,孤犹不能自保,而况众人乎!”
从客观条件上说,曹操本处于劣势,但由于他能正确分析客观条件,善于听取别人的正确意见,所以能扬长避短,采用正确的战略战术,使战争向有利于自己的方面转化,经过自己主观上的努力,终于赢得了胜利。

官渡一战,曹操击溃了最大敌人袁绍,由他统一北方已是大势所趋。
建安七年,袁绍病死,袁绍的两个儿子袁谭、袁尚不和,发生火并。袁谭不敌袁尚,向曹操乞降。
建安九年二月,曹操乘袁尚出兵攻打袁谭之机,进军围攻邺城。袁尚率军回救,依滏水(今滏阳河)为营,曹操进军将其营寨包围。袁尚害怕,请求投降,曹操不许。袁尚乘夜逃跑,袁军溃散。袁尚逃奔中山(今河北定县)。曹操命人拿着缴获袁尚的印绶节钺招降邺城守军,城中斗志崩溃。邺城遂被曹操攻破。第二年正月,曹操又以负约为名,攻灭袁谭,冀州平定。于是,曹操让还兖州牧,改任冀州牧。
袁尚兵败后,逃奔幽州刺史袁熙。不久,袁尚、袁熙又逃奔三郡乌桓。
建安十二年,曹操为了肃清袁氏残余势力,也为了彻底解决三郡乌桓入塞为害问题,决定远征乌桓。汉末,辽西、辽东、右北平三郡乌桓结合,是为三郡乌桓,其首领为辽西部的蹋顿。三郡乌桓与袁氏关系一直很好,并屡次侵扰边境,掳掠人口财物。这年五月,曹操亲率大军到达无终(今河北蓟县)。时正雨季,道路积水,“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曹操从无终人田畴之议,改从一条久已断绝,但“尚有微径可寻”的路线进军。在田畴的引导下,曹操大军登徐无山(今河北玉田北),出卢龙塞(今河北喜峰口附近一带),“堑山堙谷五百余里”,直指乌桓老巢柳城(今辽宁朝阳南)。曹军进至离柳城不足二百里时,乌桓才发现,于是蹋顿与袁尚、袁熙等人率数万骑兵迎击。八月,二军相遇,时曹军辎重在后,“被甲者少,”而敌军军势甚盛。曹操登高瞭望,见敌军虽多,但阵势不整,遂命大将张辽为前锋,乘敌阵稍动之机,向敌军发动猛攻。乌桓军大乱,曹军阵斩蹋顿,大获全胜,胡、汉降者二十余万,袁尚等人逃奔割据平州的公孙康。这时,有人劝曹操乘势进击公孙康,曹操说:“吾方使康斩送尚、熙首,不烦兵也。”遂率军还师。不久,公孙康果然斩杀袁尚、袁熙,并将其首级献与曹操。诸将不明所以,曹操说:“彼素畏尚等,吾急之则并力,缓之则自相图,其势然也。”于是,曹操攻破三郡乌桓,也彻底肃清了袁氏势力。
建安十三年六月,曹操恢复丞相制度,并自任丞相。
曹操基本平定北方后,兵锋转而南向。建安十三年七月,进军南征荆州刘表。八月,刘表病死,其子刘琮接任荆州牧。九月,曹操大军进至新野(今属河南),刘琮以为无法抵挡,举荆州之众投降曹操。这时,官渡之战后投奔刘表的刘备屯驻于樊城(今湖北襄樊),听说刘琮投降,便率军向江陵(今属湖北)撤退。江陵为荆州重镇,存有大量军用物资。曹操听说,怕江陵落入刘备之手,遂亲率五千骑兵从襄阳(今湖北襄樊)疾驰三百里,在当阳长坂(今湖北当阳东北)将刘备追上,并将其军击溃,随后进占江陵。
由于曹操的进军威胁了孙权的统治,孙权命大将周瑜率军三万,与刘备联军抵抗曹操。
曹操自江陵东下,至赤壁(今湖北武昌县西赤矶山)与孙、刘联军接战不利,暂驻军于乌林(今湖北洪湖县东北,长江北岸邬林矶),与对方隔江对峙。
周瑜用诈降之计,命大将黄盖率小战船十艘,上装柴草,灌以膏油,假称投降,向北岸而进,至离曹营二里之处时,各船一齐点火,然后借助风势,直向曹军冲去,曹军大败,舟船被烧。曹操率军从华容道(今湖北监利西北)陆路撤回江陵。遂撤军北还。
赤壁大败后,曹操采取一些措施,稳定内部。建安十五年春,曹操下《求贤令》,说:“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曹操提出不拘品行、唯才是举的用人方针,目的是尽量把人材收罗到自己身边。
建安十六年,曹操开始对关中用兵。三月,曹操遣司隶校尉锺繇率大将夏侯渊以讨伐汉中(治南郑,今陕西汉中东)张鲁为名进兵关中。关中马超、韩遂、杨秋等十部心生疑惧,一时俱反。曹操立即派大将曹仁进攻关中,马超等人屯据潼关。七月,曹操率大军亲征关中。九月,大破关中诸军,马超、韩遂逃至凉州,杨秋逃至安定(治临泾,今甘肃镇原南)。十月,曹操进军安定,杨秋投降,关中地区基本平定。
建安十八年,曹操起兵号称四十万,亲自南征孙权。次年正月,曹军进至濡须口(今安徽巢县东南),攻破孙权设在江北的营寨,生擒其将公孙阳。孙权亲率军七万,前至濡须口抵御曹军。二军相持月余,各无所获。曹操见孙权军容严整,自己难以取胜,遂撤军北还。五月,献帝封曹操为魏公,加九锡,割冀州的河东、魏郡等十郡以为魏国封地。曹操封魏公后,所任丞相和冀州牧如故,权势愈来愈大。七月,曹操建魏国社稷宗庙,又在魏国内设置尚书、侍中。
建安二十年三月,曹操见刘备已取得益州,而汉中是益州门户,“若无汉中,则无蜀矣”,刘备必然要攻取汉中。于是曹操抢先一步,率十万大军亲征汉中张鲁。七月,曹操大军进至阳平关(今陕西沔县西北)。张鲁听说阳平关失守、逃往巴中。曹操进军南郑,尽得张鲁府库珍宝。十一月,张鲁出降曹操,汉中遂为曹操所有。
曹操主力退出汉中后,刘备随后向汉中发动进攻。建安二十三年,刘备亲率大军进至阳平关,夏侯渊等人与刘备夹关对峙。七月,曹操亲率大军赶往关中,坐镇长安,以便随时指挥汉中战局。建安二十四年正月,刘备自阳平关南渡沔水(今汉水),依山而进,驻军于定军山(今陕西沔县东南),夏侯渊出兵与刘备争夺地势,被黄忠杀掉,曹军大败。曹操遂放弃汉中,军队全部撤回长安。
建安二十四年七月,曹操刚刚从汉中撤出,刘备大将关羽就从荆州向他的东南防线襄、樊一带发动了进攻。曹操闻知,立刻派大将于禁率兵往救樊城。八月,关羽乘洪水泛滥之机,大破于禁所统七军,禽于禁,斩庞德乘势进军,将樊城围住。时樊城曹军只有数千人,城被水淹,水面离城楼仅有数尺,曹仁率军死守。曹操又派徐晃领兵去救樊城。十月,曹操从关中赶到洛阳,亲自指挥救援樊城。
孙权因关羽处其上游,很不愿意让关羽势力发展,而且他早已有攻取荆州之心,于是联结曹操,准备以大将吕蒙偷袭荆州要地江陵。曹操接信后,将这一消息通知曹仁,命他继续坚守,自己进至摩陂(今河南郏县东南),临近指挥,又派兵十二营增援徐晃,命他反击关羽。不久,吕蒙偷袭江陵得手。关羽撤兵,路上被孙权军擒杀。
曹操在孙权擒杀关羽、取得荆州后,表孙权为骠骑将军、荆州牧。孙权遣使入贡,向曹操称臣,并劝曹操代汉称帝。曹操将孙权来书遍示内外群臣,说:“是儿欲踞吾著炉火上耶!”曹操手下群臣乘机向曹操劝进。曹操自己还不想废献帝自立,他说:“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
建安二十五年正月(220),曹操还军洛阳。当月,病死在洛阳,终年六十六岁。这年十月,曹丕代汉称帝,国号魏,追尊曹操为太祖武皇帝。
曹操正妻及后宫可考者有十六位:
武宣卞皇后,就是卞氏。
丁夫人,曹操原配正室夫人,因曹昂之死而与曹操反目,曹操曾欲迎回而不可得。
刘夫人,丁氏的侍女,随丁氏陪嫁至曹家,后亦为曹操之爱妾,不久病亡,生有曹昂、曹铄二子。
环夫人,曹操之妾,生有曹冲、曹据、曹宇三子。
杜夫人,曹操之妾,生有曹林、曹衮二子。
秦夫人,曹操之妾,生有曹琁、曹峻二子。
尹夫人,曹操之妾,生有曹矩一子。
王昭仪,曹操之妾,生有曹干一子。
孙姬,曹操之妾,生有曹上、曹彪、曹勤三子。
李姬,曹操之妾,生有曹乘、曹整、曹京三子。
周姬,曹操之妾,生有曹均一子。
刘姬,曹操之妾,生有曹棘一子。
宋姬,曹操之妾,生有曹徽一子。
赵姬,曹操之妾,生有曹茂一子。
陈妾,无子女
来莺儿,东汉洛阳之名妓,后爱上曹操的侍卫王图。


曹操有二十五位儿子:
曹昂,年轻时曾举孝廉,为张绣所杀,庶出,但是由曹操原配丁氏抚养长大。
曹铄,早薨。
曹丕,220年迫汉献帝禅让帝位,是为魏文帝。
曹彰,绰号黄须儿,为一勇将,曾大破代郡乌丸。223年封任城王。
曹植,擅长文学,曾作《洛神赋》。虽然得到曹操宠爱,但与其兄曹丕争位失败,从此在政治上无从施展抱负。225年立为陈王。
曹熊,早薨。
曹冲,为著名神童,13岁病死。
曹据,232年封为彭城王。
曹宇,232年封为燕王。魏元帝曹奂之父,魏文帝,魏明帝两代托孤。
曹霖,232年封为沛王。
曹衮,232年封为中山王。临终病重时魏明帝曹叡对其爱护备至,死後又获厚葬。
曹玹,211年封为西乡侯。
曹峻,232年封为陈留王。
曹矩,早薨。
曹干,232年封为赵王。
曹上,早薨。
曹彪,232年封为楚王。251年与太尉王凌谋反事洩,被赐死。
曹勤,早薨。
曹乘,早薨。
曹整,217年封为郿侯。
曹京,早薨。
曹均,217年封为樊侯。
曹棘,早薨。
曹徽,232年封为东平王。
曹茂,与曹操及曹丕不和。232年封为曲阳王。

曹操的7个女儿和记载她们的史书:
曹宪,汉献帝贵人。(后汉书 献帝纪)
曹节,汉献帝皇后。(后汉书 献帝纪)
曹华,汉献帝贵人。(后汉书 献帝纪)
安阳公主,名不详,为荀恽之妻。(魏志荀彧传)
金乡公主,名不详,何晏之妻。(魏志曹真传引魏末传)
清河长公主,名不详,夏侯楙之妻。(魏志夏侯惇传引魏略)
临汾公主,名不详,疑为曹操女儿。(魏志司马芝传)
曹操不但是中国历史上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还是一位杰出的文学家,著有《孙子略解》、《兵书接要》等军事著作和《蒿里行》、《观沧海》、《薤露》、《短歌行》、《苦寒行》、《碣石篇》、《龟虽寿》等不朽诗篇。后人并且辑有《曹操集》。

曹操手迹曹操的诗歌,极受乐府影响,现存的诗歌全是乐府歌辞。这些诗歌虽用乐府旧题,却不因袭古人诗意,自辟新蹊﹐不受束缚,却又继承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精神。例如《薤露行》、《蒿里行》原是挽歌,曹操却以之悯时悼乱。《步出东门行》原是感叹人生无常,须及时行乐的曲调,曹操却以之抒述一统天下的抱负及北征归来所见的壮景。可见曹操富有创新精神的民歌,开启了建安文学的新风,也影响到后来的杜甫、白居易等人。

曹操诗的内容大致有三种:反映汉末动乱的现实、统一天下的理想和顽强的进取精神、以及抒发忧思难忘的消极情绪。

汉末大乱,曹操又南征北讨,接触的社会面非常广大,故多有亲身经验和体会如《蒿里行》谓汉末战乱的惨象,见百姓悲惨之余又见诗人伤时悯乱的感情。故后人谓曹操乐府“汉末实录,真诗史也”。

一代枭雄,纵风光一世,亦有星落殒灭之时。曹操对此也感到无能为力,只有作诗感叹,无可奈何。如《短歌行》中“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的感伤,《秋胡行》之低沉情绪,《陌上桑》等游仙作品中都可见他的消极情绪。

曹操的诗歌形式是十分创新的。他尤擅写五言体和四言体。《蒿里行》原是杂言,曹操却以五言重写,非常成功。四言诗方面,本自《诗经》之后已见衰落,少有佳作,但曹操却继承了《国风》和《小雅》的传统,反映现实,抒发情感。例如《短歌行》、《步出夏门行》等均是四言诗之佳作,使四言诗重生而再放异彩。曹操诗文辞简朴,直抒襟怀,慷慨悲凉而沉郁雄健,华美辞藻并不常见,惟形象鲜明,如《观沧海》一诗:“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寥寥数笔,即能以辽阔的沧海景象,表现诗人的胸襟,不加润饰。

【曹操名诗】薤露行
惟汉廿二世,所任诚不良。
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疆。
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
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
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
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
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
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

蒿里行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短歌行(二首)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萍。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其二
周西伯昌,怀此圣德。
三分天下,而有其二。
修奉贡献,臣节不隆。
崇侯谗之,是以拘系。
后见赦原,赐之斧钺,得使征伐。
为仲尼所称,达及德行,
犹奉事殷,论叙其美。
齐桓之功,为霸之首。
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一匡天下,不以兵车。
正而不谲,其德传称。
孔子所叹,并称夷吾,民受其恩。
赐与庙胙,命无下拜。
小白不敢尔,天威在颜咫尺。
晋文亦霸,躬奉天王。
受赐圭瓒,秬鬯彤弓,
卢弓矢千,虎贲三百人。
威服诸侯,师之所尊。
八方闻之,名亚齐桓。
河阳之会,诈称周王,是其名纷葩。

观沧海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作于建安十二年秋)

龟虽寿
神龟虽寿,尤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度关山
天地间,人为贵。
立君牧民,为之轨则。
车辙马迹,经纬四极。
黜陟幽明,黎庶繁息。
於铄贤圣,总统邦域。
封建五爵,井田刑狱。
有燔丹书,无普赦赎。
皋陶甫侯,何有失职?
嗟哉后世,改制易律。
劳民为君,役赋其力。
舜漆食器,畔者十国,
不及唐尧,采椽不斫。
世叹伯夷,欲以厉俗。
侈恶之大,俭为共德。
许由推让,岂有讼曲?
兼爱尚同,疏者为戚。

苦寒行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
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
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
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
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
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
我心何怫郁?思欲一东归。
水深桥梁绝,中路正徘徊。
迷惑失故路,薄暮无宿栖。
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
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
悲彼东山诗,悠悠使我哀。


善哉行(三首)
  
古公亶甫,积德垂仁。
思弘一道,哲王于豳。
  
太伯仲雍,王德之仁。
行施百世,断发文身。
  
伯夷叔齐,古之遗贤。
让国不用,饿殂首山。
  
智哉山甫,相彼宣王。
何用杜伯,累我圣贤。

齐桓之霸,赖得仲父。
后任竖刁,虫流出户。
  
晏子平仲,积德兼仁。
与世沈德,未必思命。
  
仲尼之世,主国为君。
随制饮酒,扬波使官。
  
  
     其二
  
自惜身薄祜,夙贱罹孤苦。
既无三徙教,不闻过庭语。
  
其穷如抽裂,自以思所怙。
虽怀一介志,是时其能与!
  
守穷者贫贱,惋叹泪如雨。
泣涕于悲夫,乞活安能睹?
  
我愿于天穷,琅邪倾侧左。
虽欲竭忠诚,欣公归其楚。
  
快人由为叹,抱情不得叙。
显行天教人,谁知莫不绪。
  
我愿何时随?此叹亦难处。
今我将何照于光曜?释衔不如雨。
  
  
     其三
  
朝日乐相乐,酣饮不知醉。
悲弦激新声,长笛吹清气。
  
弦歌感人肠,四坐皆欢悦。
寥寥高堂上,凉风入我室。
  
持满如不盈,有德者能卒。
君子多苦心,所愁不但一。
  
慊慊下白屋,吐握不可失。
众宾饱满归,主人苦不悉。
  
比翼翔云汉,罗者安所羁?
冲静得自然,荣华何足为!

对酒

对酒歌,太平时,吏不呼门。
王者贤且明,宰相股肱皆忠良。
咸礼让,民无所争讼。
三年耕有九年储,仓谷满盈。
斑白不负载。
雨泽如此,百谷用成。
却走马,以粪其土田。
爵公侯伯子男,咸爱其民,以黜陟幽明。
子养有若父与兄。
犯礼法,轻重随其刑。
路无拾遗之私。
囹圄空虚,冬节不断。
人耄耋,皆得以寿终。
恩德广及草木昆虫。

陌上桑

驾虹霓,乘赤云,登彼九疑历玉门。
济天汉,至昆仑,见西王母谒东君。
交赤松,及羡门,受要秘道爱精神。
食芝英,饮醴泉,柱杖桂枝佩秋兰。
绝人事,游浑元,若疾风游歘翩翩。
景未移,行数千,寿如南山不忘愆。
史书评论曹操:“明略最优”,“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著名的《让县自明本志令》作于建安十五年(210),光明磊落,字字真挚。曹操感性地说:“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事实的确如此。
长篇历史小说《三国演义》里面,因为文学上的需要,而表现出明显的贬曹笔法。然而《三国志》对他的评价,是魏蜀吴三国君主之中最高者,陈寿评价曹操为“汉末,天下大乱,雄豪并起,而袁绍虎视四州,强盛莫敌。太祖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揽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曹操唯才是用,军事上战术战略灵活多变。他对东汉末年中国北方的统一,经济生产的恢复和社会秩序的维系有着重大贡献。在内政方面,曹操创立屯田制,命令不用打仗的士兵下田耕作,减轻了东汉末年战时的粮食问题。


【众人评说】
许劭: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魏书》
孙权评价曹操:“其惟杀伐小为过差,离间人骨肉以为酷耳,御将自古少有。”
钟嵘:曹公古直,甚有悲凉之句。——《诗品》
裴松之评价曹操:“历观古今书籍所载,贪残虐烈无道之臣,于操为甚。”——《三国志(注)》
唐太宗说曹操:“临危制变,料敌设奇,一将之智有余,万乘之才不足。”
唐玄宗常自比“阿瞒”。
元稹评价曹操:“曹瞒篡乱从此始。”——《董逃行》
刘知几评价曹操:“罪百田常,祸于王莽。”——《史通·探赜》
鲁迅说:“曹操至少是一个英雄。”



【性格特点】
《三国志》的作者陈寿在《魏书武帝纪》篇末评说曹操:"……太祖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揽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才,各固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
以上这段文字还算比较精当地描述了曹操一生的行事为人,曹操其实是个极其复杂的人物,他是一个乱世豪雄,能够运筹帷演谋,鞭挞宇内,做出常人做不出的事业。他又是一个新旧交替的标志或世袭或禅让两种抉择夹缝中的乱世奸人。

1、遇事审慎,临危不乱,且多有决绝之举。
《魏书》载,初平元春正月,袁绍等官员连兵讨伐董卓。曹操在丹阳招幕兵丁四千余参战。走到龙亢发生兵变,叛卒火烧曹操帐篷。仓促之间,操沉毅冷静,敏锐决断,手持利刀奋杀数十人,镇定了局势。故事虽小,以至于《三国演义》不取,但要说明曹操的孔武勇敢已经足够。官渡之战是曹袁之争的关键之战,而操力排众议亲率精兵奔袭乌巢。劫寨战斗激烈之时,袁绍援兵来到,形势突变,胜败只在一念之间。曹操的部下开始慌乱,急言操分兵抵挡。不料曹操勃然大怒,厉言喝道:"贼在背后,乃白!"意思是敌人到了背后再说。由于主帅意志坚定,身先士卒。不前则亡的信念立即昭示部众,全军死心拼战,以一当十,终将乌巢攻破,杀死主将酒鬼淳于琼,为最后消灭袁绍奠定了基础。倘曹操一见敌人援兵掩至,悚然无主而分兵以对,那战斗结局当然十二分明白。而自称英雄之言不过是不自量力的可笑癔语罢了。

2、胸襟博大,乐观宏达,且多在危难之中见精神。
电视剧上的曹操多有大笑的场景,征战拼杀无论胜败如何,曹操始终不为表象所动。胜不骄,败不馁是他勇武气质的又一大特色。征乌桓迷走沙漠生死攸关,唯曹操能想出使将士望梅止渴而战胜自我脱离险境的妙策。这种置生死于度外的乐观精神正是玉成一世英雄的根基。赤壁大战,曹氏惨败,狼奔豕突之中仍能不失帅风范,笑指江山,畅言地利,高度集中地体现了曹操的鸿鹄之志。至于濮阳之战吕布以戟击操盔而厉问之:"曹操何在?"曹操以袖掩面而答:"前面骑黄马者是也。"再后来被马超紧追中弃袍割髯的举止均是一般人临危而不能的。死在眼前,曹操仍能不怯不乱想出办法脱险而去,这其中也不仅仅只是乐观宏达,而是很有些幽默,很些诙谐的道行了。
“大重之举果绝,险危之行无惧,风云诡谲,笑谈其间,唯大英雄者可称之。曹公曹孟德者,诚如是。”

3、性格的复杂性和多重性在他身上得到了充分地展现和融合。
曹操算得上一个标新立异的改革派,但他所采取的手段和措施又是非法理性的独断专制残酷无情。他虽"挟天子以令诸侯"感震天下,却又始终小心奕奕保护着苟延残喘的旧势力的代表刘汉王朝,至死不渝,抛弃了从内容到形式的彻底革命,堕入了半途而废的结局。
曹操广屯田,修水利,倡节俭,轻徭薄赋,抑制豪强,为天下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但无休止的争权夺利,无意义的军阀倾轧又惨杀了大批降卒和劳力,更深地加重了百姓的痛苦,阻滞了社会的进步。伸出去力图改革的大棒打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田野里只有多些白骨,多些流民,多些啼饥号寒的哭声而已。
曹操渴仰贤才,广纳善良,不止一次地下过招贤令、求言令,确实给当时人妖莫辨的污浊社会吹进一股清新之风,让有报复于天下的能人才俊看到了一线希望。但他对网罗来的人才首先一条要求是他们必须无条件地为曹氏集团服务,俯首帖耳地听命于他一个人,任由他私欲野心的驱使。否则,稍有不苟,必遭惩罚。这种手段和心胸又极大地摧残了天才们才华的发扬光大。孔融、杨修、荀彧、华佗这些世上少有的奇才惨死于他的手中,就彻底撕毁了他伪善的面皮。
曹操多才多艺,不仅在军事上是个统帅,在文学、音乐等等艺术方面也多有创见。他别具一格的诗歌创作成为文坛上一代新风的标志。然而,他又没能达到顶峰,囿于开创而无大建树,著述不多难成系统,成就和影响远远不如他的两个儿子。他写诗注重内涵的张扬而忽视形式地变革,新酒装进老瓶子,新酒也便成了无根飘蓬。
曹操是一个新的历史时期的先头兵,他应该有一个辉煌的结果。无论是内容和形式都应该是充实的圆满的。但他矛盾的本性决定了他在关键问题上决断的底气不足。《魏氏春秋》中记夏侯惇曾极力劝操应天顺民立魏去汉。曹操却答说:"若天命在吾,吾当为周文王矣。"在重要的历史转折关头,他用小小的自我满足打了个回旋,狠狠地拉了历史老人的后腿。
当时的天下大势,的确需要曹操来作一个果决地亮像,倘若果真如此,后来的历史必然是另一番景象了。但曹操却没有这一点真勇敢,他是牢牢立足于旧基础上的花朵,徒有灿烂之色,根子却是腐朽的。
所以,曹操的鞭挞宇内只不过是清扫历史殿堂的必然行为,他本人充其量不过是个尽责的佣人,一个新旧时期转换过程中接力长跑持第二棒的中间先手而已。这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曹操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个英雄,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
某熊,你还要污蔑哪个华夏英豪?
是不是要我在历史版刷个汉唐宋明人物列传.?
哇 BaiDu真强大  
百度词条满塞  满满塞
原帖由 找相机的熊 于 2008-7-26 10:02 发表
哇 BaiDu真强大  
百度词条满塞  满满塞
然后你又要说我的资料是假的,随后拿<三国演义>里的小说资料来个大翻盘.
哈哈,小说版出门向左,SONIC,BBS.
阁下连顺序都不改一下就从 百度复制过来
可是觉得超大的服务器 碎片太少了么;P ;P

wangchaowind网友看到了么?
他自己只能反驳:某熊,你还要污蔑哪个华夏英豪?

看到不 提明外的人物 他一般就这句  上次就说我要遭到天谴的;funk ;funk ;fun
曹操屠徐州这事绝对有的 我记着陈寿的《三国志》里有明确记载
另外转帖的时候节选一下好不:L
人家百度 不是有一句话的记载么;P ;P

但无休止的争权夺利,无意义的军阀倾轧又惨杀了大批降卒和劳力,更深地加重了百姓的痛苦,阻滞了社会的进步。伸出去力图改革的大棒打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田野里只有多些白骨,多些流民,多些啼饥号寒的哭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