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再侃中法战争[连载中]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9 07:36:38
本拙作承著名军文撰稿人王鼎杰先生和中国海军史研究会会长陈悦先生鼎力相助,为拙作提供大量的参考素材。特此鸣谢。本拙作承著名军文撰稿人王鼎杰先生和中国海军史研究会会长陈悦先生鼎力相助,为拙作提供大量的参考素材。特此鸣谢。
  笔者的话:

  笔者自初中起直到高一历史会考的四年时间里一直是班上的历史课代表,不论是当时初中版的历史教科书还是高中版的历史课内、课外教材,讲到中法战争的时候,都不会忘记在后面加上一句:“由于清政府的腐败软弱、一味求和(这几乎成了当时有关中国近代史出现“频率”最多的短句),以至于法军不胜而胜、中国不败而败。签署丧权辱国的《中法新约》。”如此云云——每读于此,总不免情绪激昂一番:“呸!什么国家?什么政府?打输了割地、求和加赔款;打赢了居然还在求和,真是丢中华民族的大脸!”舆论的力量是伟大的,教科书的力量是无穷的。(看看小日本为什么铁了心的要去修改自己的历史教科书就知道教科书的威力了)于是乎——“不败而败 + 屈辱求和 + 一味卖国”就成了笔者(当然还有所有认真学习历史教科书相关内容的初、高中学生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中法战争的绝对的、唯一的认识——并且不止一次的用文字或者行动来捍卫这唯一的、官方的、(自认为)绝对正确的认识。
转变源于三年前,在另外的一个历史焦点话题——北洋水师的研究领域出现了较大波澜——旧有的、官方认可的诸多“定论”(如著名的“炮管晾晒衣物说”和“开炮震塌舰桥说”等诸如此类、不一而足者)被经过严谨考证、拥有充分证据的新论所推翻。(‘定远’纪念舰用它庞大的身躯、坚固的舰桥和粗硕的炮管将某些“官方旧论”直接从‘定论’打回到‘无稽之谈’的原型——对于北洋水师的系列辨述笔者已经多有成文在此发表,也就不再说开去了——)而当了解到大东沟海战和威海卫保卫战中北洋水师的真实表现和处境后,当年曾经作为对这支舰队嗤之以鼻的笔者,开始对他们抱以同情和尊敬!即使被某些人斥责为“支持屈辱投降的小人”。

  而“北洋水师”事件更让笔者明白了一个道理:用绝对道德标准去看待历史是绝对得不到正确的答案的。任何孤立事件均要融入当时的历史环境去综合看待才有可能得出比较贴近事实的结论。于是乎,笔者开始借助各方面的资料(中外史书、当事人遗留下来的回忆文字等)来重新看待自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自1911年的那段屈辱历史!得出的初步结论是:将国家的常年积弱、受列强压榨豪夺的奇耻大辱简单的归结于政府的腐败、一味求和、将无斗志、兵无战心显然是将问题看得简单化和机械化了——

  有幸拜读王鼎杰先生的《中法陆战新解》,抛开其个人观点不算,光就史实而言,基本上符合了中法战争的全过程——此文也让笔者对中法战争又有了新的、不同于先前的认识——遂花些时日整理成文,与诸位看官分享。
……
  刘永福与黑旗军

  无论那个版本的中法战争史,最先登场的总是刘永福的黑旗军。而长期以来在国人印象中“得分”最高的也正是这支‘黑旗军’。而之所以印象分如此之高,除了“击毙法军主将安邺和李威利”的辉煌战绩之外,其“晚清革命者”——太平军余部的身份亦在痛恨晚清无能的民众心中加分不少!不过,很少有人知道黑旗军的实际身份和真实战斗力,以及被刘永福击毙的两位“法军主将”到底是何许人也——

  先来看看刘永福和他的黑旗军到底是何方神圣——

  刘永福(1837-1917)广西博白县上思村人,因兄弟中行二,故又被周围人称之为“刘二”,在粤语中,“二”字发音和“义”字相近,在不明就里的外乡人口中,“刘二”就成了“刘义”,小刘同志自幼家境贫寒,幼年家乡受灾,随父母逃灾到了钦州,到了小刘二十岁那年,实在饿得活不下去的刘永福决定揭竿而起,带着一帮穷哥穷弟们参加了天地会起义。(调侃一下:“天地会反贼陈近南”的后生们生命力真是强大!大清国行将暮年了还有能力发动大规模的反清起义——)甚至还在一段时间内成了太平天国麾下武装——起义的结果众所周知,失败了——小刘命大,率领残部退入当时还是大清属国的越南境内——[在这里说开一下:翻了《刘永福历史草》,里面标明了刘永福同志自拉队伍造反以来的行动踪迹,一看下来还真复杂:刘永福在1857年拉起队伍后投广西天地会首领吴凌云的部属郑三,1860年改投吴三,再投王士林(具体年月待考),1865年改投黄思宏,1866年改投吴亚忠,深受吴的赏识,被授予“左翼先锋前敌”。1867年脱离吴亚忠,(当1867年清军围剿吴亚忠部时吴亚忠受伤,刘永福见势不妙带上自己的队伍撒腿就跑,本来吴有意把妹妹嫁给小刘,可是小刘同志心里寻思着:如果娶了吴的妹妹,将来被清军追究起来肯定要受连累,不娶的话又得罪吴,两难之间正巧清军的围剿“帮”刘永福解决了这个难题——一走了之,一了百了。也许吴小姐是个美人,但是比起小刘我的身家性命来,还是保命要紧)。1868年投越南政府,1869年配合越南政府军和曾经的农民军战友黄崇英攻战。同年,越南政府准备驱逐刘永福部,邀冯子材会剿。1870年,极度恐慌的刘永福向越南政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输诚,表示愿意干掉黄崇英,以保住自己。1875年,配合越军和徐延旭的清军彻底剿灭了黄崇英,升三宣副提督,而且还不是实授。可见升三宣副提督不是因为取得第一次纸桥大捷。1875年至1877年,越南政府因为黑旗军影响越法通商关系,命令黑旗军迁离保胜。而刘永福死活不愿迁走,原因可不是什么爱国爱家,而是他驻扎在保胜就可以从过往水运中抽取厘金以充军费。1878年清军将领李扬才叛变,攻入越南,刘永福率黑旗军去攻打李扬才;(时任两广总督的刘坤一还特地为此事致函法国公使宝海解释清楚。)1879年刘永福被越南政府实授三宣副提督。同年年底,因为越南政府有规定,三、四品以上的官员,可以封赠父母。刘永福为此以越官身份(千万注意,是越官!在岑毓英收编黑旗军之前大清国始终当刘永福为“越将”)回乡,修祖坟光宗耀祖去了。小刘回国的时候那叫一个“衣锦荣归”!带了雪花白银足足十万两,(相当于黑旗军全军将近两年的军饷)只见带回国,没有见再带回越南!不用说——除了贿赂清朝的广西地方官吏外,剩下的统统花在了为父母修坟这档子“大孝顺事”上了!(用弟兄们的军饷尽孝,成全自己‘孝子’的名声——刘永福真有出息)国人一直在指责清政府对待黑旗军的态度是“炮灰般的利用”——不过,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看了刘永福那“墙头草”一般的个人履历——是个人都会对他的“忠心度”打上一个问号——都说“三姓家奴”绝对是可恶的,古有三国时的吕布,南北朝时期的侯景,大清开国之初亦有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父子、李成栋等,不过论起换主子的频率——恐怕这些人在我们的刘永福同志面前还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我们的小刘同志何止是“三姓”,数得上号的农民军就投了五家,还没算上越南政府和大清国!就算是生活所迫——但是仅仅为了个人的身家性命而随便玩“走马灯”的话——这种行为别说是放在礼教第一、道德至上的大清国了,就算是放在伦理道德逐渐淡化、观念逐渐开放的现代也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事情——(有人会拿“频繁跳槽”说事,但是恰恰就是“频繁跳槽”这条成为了职场专家一致口诛笔伐的对象!)而如今,为了维护“民族英雄”起见——“频繁跳槽”这种“小问题”就有意无意的被宣传者“选择性”的忽略了——在忠诚度被奉若神明的年代,墙头草是最受鄙视的,无论官与贼都是如此,而刘永福在大清国的官吏甚至百姓的眼中——缺乏的恰恰就是忠诚!]

  越南阮氏小朝廷的孱弱给了当时已经奄奄一息的刘永福残部天赐的喘息机会,笔者倒认为日后和这种情况最为相近的只能是至今还分布在“金三角”的原国民党93师残部。这支残兵败旅惹不起祖国的正规军,欺负起当地的土匪绿林甚至政府军来倒也是绰绰有余!这支“天地会反贼”余部、迅速在越南北部、中越边境站稳了脚跟,战斗力连匪徒都不如的越南政府军如若没有大清国“天兵”帮助的话,连“围剿”的勇气都不会动分毫,于是乎——小刘同志的部队得以在这块权力真空地带重新发展壮大起来——并且陆续收容来自大清国的流民、盗匪、通缉犯、逃兵以及被清朝正规军打散的天地会、太平军残部。相貌平平、个矮体瘦的刘永福将这些散兵游勇组织起来,结合当地农民,(地地道道的‘发动群众’)编练了一支组织严密、农战结合、训练(依照匪寇的标准)尚好的军队,因其采用带七星的黑色战旗,所以被世人及后人称之为“黑旗军”。

  黑旗军的常备兵力通常维持在两千人左右,最多兵力不超过三千,(相当于清朝正规军编制的四到六个营)最初编制(以第二次纸桥战役为参照)分为三个营,分别为前营、左营和右营,分别委黄守忠(广西上思人,号荩臣,小名亚者兹)、吴凤典、杨著恩三人统带——此三人皆为勇猛之人。以刘永福的知兵(相对于其手下统带的这群文盲和半文盲而言),三员战将的勇毅,黑旗军迅速成为了越南北部重要的割据力量!

  对于刘公永福的评价,最著名也最有权威性的有二:

  “土寇伎俩”,版权所有者——大清国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一等肃毅伯、太子太保、文华殿大学士李鸿章。

  “中华奇男子也”,版权所有者——李鸿章李大人麾下次席幕僚(相当于现在的副总参谋长,稳坐李鸿章幕僚头把交椅的是周馥)薛福成同志。(字叔耘,号庸庵。江苏无锡宾雁里人。)

  李鸿章的评价有错吗?当然没有。一支被政府军打得屁滚尿流,夹着尾巴逃到境外,收容匪寇余孽,心有不甘但绝无打回国内之可能(倒和败退台湾的蒋介石同病相怜——有心反攻却远没有这个实力!黑旗军的组织再严密,面对乡勇团练或许能占到不小的便宜,但是其综合素质也决不会在清军正规部队之上,否则,果真训练有素的黑旗军精锐早和潜伏在广西境内的反清势力里外呼应,东山再起了)——且装备低劣、冷热兵器混用,而且热兵器又是极为原始而且危险的土枪土炮,最厉害的火器也只有质量低劣的土制野战炮;(不过根据笔者在中国海军史研究会里的朋友介绍:小刘的黑棋军在面对安邺和李威利的时候装备可不差!步兵普遍装备了“雷鸣顿”五发连射步枪以及部分缴获自法国人之越南仆从军的“施奈德”单发步枪,甚至还有少量从香港走私而来的毛瑟五发连射步枪!步枪同等单位的齐射火力甚至超过了统一装备单发“施奈德”步枪的法国正规军!只不过子弹供应很成问题——)又因属于农战结合、半农半兵的团练性质武装,就算其素质在同等的武装中属于翘楚,但比起一流的职业军队来,差距依然是巨大的。而且部队从军官到士兵的文化水平低下(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家境贫寒的刘永福读过私塾或者受过什么像样的、系统的文化教育),基本上不具备和正规部队进行阵地战、攻坚战和野战的能力。这样的部队不是‘土寇’是什么?(一般土匪还要抓个读书人当狗头军师呢——虽然事后证明这个狗头军师对刘永福同志而言纯粹是多余——)

  那薛福成“副总参谋长”的评价有错吗?当然也没错——试想天下有几个人有这个能力把一大群地痞、流氓、残兵、乱民、草莽、盗匪组织成这副“人模狗样”?没几个人!刘永福这么副小身板能把这么一群凶神恶煞整得如此服帖、一个个忠心耿耿、还能打出一个权力真空地带来——不靠外来支援、自给自足——(俄罗斯黑帮、意大利黑手党、美国教父等黑帮老大的能力也不过如此)这种人不是“出自中华的奇男子”又是什么?

  李中堂对刘永福的黑旗军、薛大人对的是刘永福的个人能力,同一事物的两个方面而已,本身就不矛盾——
如果没有法人入侵,刘永福和黑旗军的最终命运也许就是在异国他乡终老一生。(除非他头脑发热惹急大清国,导致天朝上国之兵入越帮助属国围剿顽寇——)但是,法国人对越南执著的野心却给了刘永福和他的黑旗军名垂青史的机会——在宗主国的封疆大吏——大清国云贵总督刘长佑的建议之下,无力抵抗法国入侵、已经丢掉整个国土三分之一(整个南圻七省尽入法国人的囊中)的越南阮氏小朝廷把刘永福的黑旗军当作了救命稻草,来了个招安——越王亲自下诏册封、大清属国的七品千户的高帽子扣上、保胜防御使的官职授予,(其实就是从法律上正式确认刘永福在当地的主人身份。可怜作为原盯着黑旗军的越南黄佐炎军,一下子成了原来盯防对象的配合对象)(不过刘永福自己在《刘永福历史草》里可不这么认为:越南政府授予其“保胜防御使”实为表彰他扫清保胜地区的匪患,与要刘永福率领黑旗军抗法没有丝毫直接关系——)

  法人为何对越南产生兴趣暂且按下不表,既然这章讲的是刘永福与黑旗军,那么讲到法人,也得从黑旗军的头两任对手:安邺(Garnier)上尉和李威利(Riviere)上校。

  法国海军上尉安邺,当时来越南并不是执行什么军事任务,而是受法国殖民当局的委托带领一支勘探队对湄公河道进行测量考察——(可见法国军官的专业素质还不仅仅局限于带兵打仗!这种地质学家干的勘探工作做起来也不马虎!知识的力量啊——)目的是确认湄公河是否适合商业航行——(其背后是殖民者和军火商们巨大的利益驱使,法国人想借越南敲开大清西南边陲大门的企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结果却是阴差阳错,湄公河被证明“不适合商贸活动”!但是通过这次的勘探行动,另外一条适合“商贸”的红河被发现了!比湄公河更加让这帮法国人兴奋的是:这条红河的上游一直延伸到大清国云南省的地界之内——

  对法国殖民当局而言,还有比这更加让人兴奋的消息吗?没有!事不宜迟——1872年10月!安邺上尉带着欧洲冒险家二十六名、雇佣军一百二十五名,分乘内河炮舰两艘、汽船四艘、小火轮一艘、中式帆船一艘(推测为中国南海常见的福船)一路冲进红河三角洲的东京湾(现在的北部湾),11月5日抵达河内郊外、并于11月20日早晨就凭借着手中的一百五十多号人,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早晨六时到八时),攻破了上千名越南正规军防守的北圻重镇——河内城!

  用“砍瓜切菜”来形容这次“战斗”(姑且称其为“战斗”吧——其实用击溃或者是驱逐来形容更好一些)一点也不过分。越南小朝廷的孱弱确实到了让人震惊的地步!科技革命带来的威力绝对是不能被忽视的,(阿杜瓦外围战役中意大利人光升起一个观察气球就让数千阿比西尼亚武士四散奔逃——)愚昧造成的落后是触目惊心的,战争不再是比军队人数的游戏——

  这还不是安邺同志最能体现能力的时候——更厉害得还在后头,攻占河内后继续用这点微薄的兵力又连下数个周边小城(还没有丁点伤亡——牛人啊——)。顺势大肆征召当地人充作伪军,一下子居然被他扩充了一万多人!(有才啊——一个最多是个连长的小上尉居然在这个时候过了回师长的瘾!尽管这只是名义上的:很多势力只是“合作”,而并非“臣服”。实际上安邺同志能真正控制的——不过就是河内城及周边地区而已——)连割据在北圻山西、太原一带的“黄旗军”(头子叫黄崇英,其性质和黑旗军没有本质的区别)也决定归附到这个小小的海军上尉的大旗之下。(奸贼啊——败类啊——为了得到武器弹药的补给,连民族气节都不要了啊——)一时间,安邺的气焰嚣张到了顶点!

  越王终于坐不住了,(再腐败再无能也没有办法容忍洋人这么胡作非为)终于用上了黑旗军这根救命稻草!奉越王密诏:而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刘永福立刻点起千余黑旗军精锐,轻装简从,日夜兼程地赶到了河内城下——黄佐炎同志率领万余名越南正规军作为配合。(很难指望他们在正面过战中能起到什么作用)

  刘永福虽然文化不高,但是也算知兵法、人也够精明。黑旗军出现在河内城外的时候正好是安邺同志的大部分兵力在休假的时候。仓促间,可怜的安邺同志只来得及召集二十名法军士兵,形势极端危急下。安邺却因为他的狂妄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以鼠搏象,这位在先前的行动中表现出色的海军上尉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手下(在名以上)聚集了万把号人还真的以为自己成了师长了!居然狂妄到自信用手下这二十号人,拉上一门野战炮,再加上百来号伪军,就能像扫平越南正规军一样将黑旗军杀得片甲不留!于是乎,“为了法兰西的荣誉”,安邺同志没有选择坚守在工事坚固的河内,而是——提兵出战。

  离开坚固工事的野战是刘永福求之不得的。不过,刘永福心中似乎很清楚他的军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和敌人打正面野战这种铁定赔本的买卖他老刘是不干的!(对于黑旗军士兵而言,砍法国人的脑袋换赏钱虽然颇为诱人,但是再诱人也不上性命攸关——钱换不来命啊)因此,他选择了更符合黑旗军特点的战术、游击战的精髓——伏击。地点选在河内城外两华里处的纸桥——

  安邺哪里知道刘永福的计谋。(他此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先前一连串的胜利让他忘记了自己仅仅是个海军上尉。已经飘飘然做起了将军梦——当然,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你也得挑个时候——头脑也得清醒——很可惜,安邺已经没有机会了——)一路赶到纸桥,连个火力侦察都免了——直接闯进了黑旗军的伏击圈。

  接下来的战斗实在干脆——千余号人对百来号人(真正厉害的只有二十人!),实在没有什么描述的需要,大家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安邺上尉被一举击杀,(战场上军官永远是‘优先’关照的对象)死在乱军之中——(斩杀安邺的功劳算在黑旗军左营统带吴凤典的账上,当时黄守忠和杨著恩都还没有入伙——按照《刘永福历史草》里记载,安邺被吴凤典一刀劈掉了脑袋——然后人头被吴同志拎回去向刘永福请赏了——小刘同志战前可是开了重赏,按一个法国人的人头给赏钱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啦——所以为什么中国士兵只要有机会获得短兵相接的机会时候首先总是对着对方的脑袋一家伙下去,直奔人头去的原因就非常好理解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是战场的绝对亮点,安邺带出城的二十名法国士兵中居然还有几个人突出了黑旗军的包围,一路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的跑回河内城。(二十名法国士兵外加安邺本人有五人被杀,再去除逃回河内的,其余的逃散——百来号伪军大部分被歼灭——这也是国内资料上“歼灭法军百余人”的来源,可是“百人伪军”和“百人法军”的含金量是不同的!更何况安邺一共才带了二十名法国士兵)这还不算——惊魂未定的他们在进城后居然还‘客串’起了“城防司令”,带着几百号同样惊恐不已的越南伪军上城头坚守,抵御尾追而至的黑旗军的进攻。面对这么几个当兵的带领的一群防守力量,千余黑旗军居然无计可施,没有携小胜之余威一举收复河内城。(当军官的牛,当士兵的也毫不逊色,知识的力量啊——)黑旗军缺乏攻坚能力的弱点此战暴露无遗。

  安邺的行动属于个人擅自所为,没有得到法国政府和军方的支持,因此法国舆论并没有催促政府采取报复行动。(本身就没有什么借口,再无耻的人也要找借口当作遮羞布的)但是红河对法国人的诱惑实在太大,哪里会因为一个小小海军上尉的死亡而将野心收敛?(殖民的过程本身就是死人的过程。怕死人就别去四处扩张——更何况是经历过几次大革命,视死人为家常便饭的法国人——)于是乎,时隔九年后的1882年,法国国内政局变化,温和派政府被扩张派的疯子们取代——刘永福的第二任对手李威利海军上校粉墨登场了——

  相比前任安邺——官居上校、离将军只有一步之遥的李威利级别可是连跳三级。(1845年任海军准尉,1849年任海军少尉,1856年任海军上尉,1870年任海军中校,1880年任海军上校。)能力自然远在安邺之上——[更加牛X的是,此公的文学功底也相当深厚。还是个在当时法国社会颇有影响力的作家和戏剧家,出版过诗集、小说,还上演过剧本,一个武夫有此文化功底放在中国就绝对是个“儒将”的称号——时任交趾支那总督的卢眉(Le Myre de Vilers)对他的评价是“聪明、谨慎和稳重”——但是总督大人很快将发现:他对李威利同志的三个评价统统都没到点子上]1882年4月25日,李威利率领两个连的海军陆战队、外加一百五十名陆军士兵,三艘炮舰,两门山炮(炮手十五名),十五名安南狙击兵再攻河内!并迅速击溃了多达七千人的河内越南守军(应该是归黄佐炎同志指挥的部队)的抵抗——(带着两倍于安邺的兵力,在相同时间段内击溃七倍于安邺面对的对手——除了再一次证明越南小朝廷的无能之外,再有就是李威利上校的能打了)而且又玩了远比安邺高明的一手——于攻克河内一周后将城池“奉还”越南政府!(当然,军队还是驻扎河内——超级高明的一招。越南的那帮王八蛋们当场掉转枪口对宗主国口诛笔伐起来——中心思想一句话:“肆意践踏越南主权”)使得本来就没有决心抗法的越南小朝廷大为动摇。‘恩威并济’的可怕之处莫过于此啊——

  而此时的刘永福,被越王加扣上了一顶“三宣副提督”的头衔——再次引《刘永福历史草》强调:并非因为他击毙安邺,而是他配合越南政府及入越清军剿灭黄崇英部。(切!谁会在乎这破头衔呢?给军饷才是正理)重要的是,大清国开始重视起这支身在越南,却上下都由华人组成的武装来。1883年农历三月初八,唐景崧同志(字维卿,广西灌阳人。同治四年进士)作为天朝派来的“联络员”进驻黑旗军,成了刘永福的临时客串“狗头军师”,为其出谋划策——可以说:这是黑旗军从流寇成为正规军的第一步的开始——而且让刘永福欢欣鼓舞的是:唐景崧给他带来了可以恢复他和他的部队大清国国籍的确定回答——“天朝宽大为怀,凡我华夏子孙,但能御外侮,卫国疆者,皆是大清的好子民。”(但是唐景崧并没有完全按照他承诺的去做,暂且按下不表)

  有了如此承诺,刘永福的底气足了许多!在李威利攻占河内的一周年(1883年4月25日,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就点起二千黑旗军精锐抵达河内——此前,当刘永福在河内被李威利占领后即刻准备南下救援之时,被李威利恩威并施大为洗脑的越王居然下令刘永福的黑旗军“撤回保胜待命”。当时的刘永福被迫应命。如今,找到新后台的刘永福自然不会再吃姓阮的小儿这一套!(我刘永福落草为寇的时候尚且没怎么把越南皇帝放在眼里,如今有了祖国的支持——还会把尔等放在眼中吗?)大清国面对越南小朝廷的“践踏越南主权”的指责更是斥为无理。(大清国对外再失败!欺负欺负你这种撮尔小邦还是绰绰有余的——至少当时人都这么认为)

  而李威利也不是傻瓜,脑子远比狂妄的安邺上尉清醒许多——就看准你刘永福的黑旗军没有攻坚能力——我坚守不出,一个字:“拖”!(拖不死你小样的——)手中的二百来号人进攻不行,防守城防坚固的河内还是能够胜任的。况且援军正日夜兼程往河内赶——到时候你刘永福如果不主动撤退的话就只有被消灭一条路。(第一批法军援军分别于5月14日和15日抵达河内。第二批两千人也开始集结,准备北上救援河内)如果李威利真的能安下心来坚守待援的话,城外刘永福的两千黑旗军的处境倒真的有陷入绝境的危险。

  刘永福更不是傻瓜,以他的精明——李威利的算盘他自然心知肚明。法国人拖得起——他刘永福拖不起。必须将对手引出来,然后用黑旗军最拿手的伏击解决问题。于是乎——在5月9日,一封极尽挑逗辱骂之能事的战书出现在李威利的办公桌面上——

  这封书信上,李威利眼中的“土匪”刘永福成了“雄威大将军兼三宣提督刘”(靠——没有圣旨,自己给自己升官,把副提督的“副”字直接踢掉了)而堂堂法兰西海军上校在战书中成了“法匪”!国家荣誉感超级强烈的李威利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这里要说开一下了:这小子虽然有些文化功底,但是铁定他没读过《三国演义》。人家司马懿都被诸葛亮讥笑成‘女人’了——照样按兵不动,“爱骂不骂随便你——我就不出来——呵呵——气死你”)但是洋“儒将”李威利火冒三丈,但是依旧勉强隐忍着……

  不过1882年5月15日发生在河内郊外一个堡垒的夜袭战为李威利上校的坟墓挖完了最后一铲土。黑旗军围攻三十多名法军(另一种说法是法国武装的越南教民武装)守卫的堡垒一整夜居然无功而返,反而损失不小——(黑旗军的野战攻坚能力本身就非常不能让人放心!)李同志得出结论:黑旗军是刘永福一人的军队,不值得我李威利忌惮。遂决心定下:开城出战,手刃刘永福!以雪我受的战书之辱。

  引敌之计成了——接下来刘永福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的布置伏击了。地点依旧选在九年前的旧战场——纸桥——
战斗过程远比第一次纸桥伏击来的激烈,黑旗军受到的损失也远远比第一次击毙安邺时严重。最惨重的损失莫过于右营统带杨著恩的阵亡,(刘永福痛失一大将。才入伙没多少日子,酒肉没吃上几天——没福气啊)杨著恩死得也够英勇:双腿被打断后仍忍痛坐地以手枪继续射击、右手中弹骨折后再换左手继续射击,直到胸部中弹壮烈牺牲——(英勇归英勇,不过右营完全被李威利军冲垮——再一次证明了黑旗军即使在伏击状态下依旧不是法军的对手。文盲对文化人的战斗——没有任何公平可言。英勇并不能掩盖右营崩溃的事实)没有这两把刷子李威利能当上法军上校吗?不能!击溃右营后立刻一鼓作气继续和黄守忠的一千前营作战,并一口气突破了三道前营防线中的两道……

  刘永福似乎陷入了绝境,六道防线已被突破了五道,而李威利的攻势依旧不减。法军凭借火力的绝对优势在战斗中发挥的威力让刘永福震撼不已——如今若最后一道亲兵队防线再有闪失——整个黑旗军将彻底崩盘。原本打伏击的猎手将成为猎物的猎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刘永福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洗礼——
  
  李威利被节节胜利冲昏了头脑,黑旗军已经溃散——他正好冲上前去手刃刘永福,以泻心头之恨。昏了头脑的人是什么蠢事都干得出来的——李威利一马当先冲出军阵——直取刘永福亲兵队阵形——

  刘永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机会居然来得如此之快——自己的对手居然自己丢掉了优势火力的保护,(像中世纪骑士一样)来找自己单挑!如此不要命自然不会跟他客气什么——一名狙击手举枪瞄准了上校先生……

  枪响之后——李威利应声落马!不过没有被打死——(狙击手枪法实在太臭)枪弹射中了他的肩膀。黑旗军将士怎会放弃这个击毙敌酋立功受奖的天赐良机,几乎所有的枪口都瞄向了李威利同志,乱哄哄的枪声响过之后李威利还是没有见阎王——一名叫雅关的上尉发扬“肉弹精神”——用身体挡住了第一轮射向李威利的子弹!(国内电影电视剧中为人挡子弹的人可不少,这回雅关同志来了个真人版的。还是洋人的版本)见杀个人都这么麻烦——刘永福心中大不爽。下令全军反击——李威利终于没有第二个人为他挡子弹了——步安邺后尘,死于乱军之中——照例,被黑旗军士兵砍下了脑袋拿回去领赏——

  法军是役阵亡三十二人,(统统被打扫战场的黑旗军士兵砍掉了脑袋回去换赏钱——)受伤五十二人。总计损失八十四人!应该说法军的损失并不大——至少肯定大大少于黑旗军的伤亡人数。(刘永福夫子自道的黑旗军伤亡数字是:阵亡五十人,受伤五十六人)大部分士兵仍然能够在主将阵亡后一路突破阻截回到河内城内,黑旗军依旧拿城墙后的法军毫无办法——

  两场战斗下来,黑旗军的斤两和弱点已经暴露的再明显不过了。但是——胜利的喜悦不仅让刘永福飘飘然,也让为之欢欣鼓舞的国人飘飘然——在‘辉煌’的战绩面前,任何暴露或者隐藏的问题都是容易被忽略的。时间,黑旗军成了国人心目中的“无敌部队”。被捧上了荣誉的顶尖——胜利是胜利了,但是问题却依旧存在,而且只会在无人关心的情况下越来越严重。“他人皆醉我独醒”的品质貌似刘永福还并不具备(当时整个大清国相对最为清醒的人也只有李鸿章,且还被舆论骂为“妥协退让的秦桧”。当国家集体头脑狂热的时候,离吃苦头的时候就不远了——绝对不会让大清国的大人们等太久的)——于是乎——“无敌”的黑旗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将面临的一连串大、小失败已经不可避免——也无法避免。
  欠冷静的执政者

  如果掌权的是一个或者是一群失去理智的家伙!那么当事人或者群体距离栽跟头或者倒大霉抑或是毁灭就不远了。安邺的自我膨胀最终导致兵败纸桥,连自己的小命都赔了进去。(将军梦只做到上尉就嘎然而止了。连对方的兵力虚实都不知道就急吼吼的放弃坚固的阵地想打歼灭战——上帝都没办法救他。死了活该——)李威利在最后一刻失去了理智急于建功立业,后果是自己只差一步的将军梦再也无法实现。而刘永福之所以能指挥黑旗军连毙两位法国指挥官(当然代价是巨大的),黑旗军的严明纪律(面对李威利的火力侦察,即便是被炮弹炸伤也不懂分毫——这素质,大清国的正规军可没有——如此英勇气概也只有七十年后的邱少云同志可以比得——当然,40毫米山炮炮弹的威力不能和美国佬的凝固汽油弹相提并论——王鼎杰先生的《中法战争新解》里提到的是40毫米山炮,不过笔者查阅法国野战炮、山炮的资料下来发现并没有这一口径,与之最相近的是3磅、也就是47毫米轻型野战炮。而与40毫米口径最为相近的2磅野战炮则并没有出现在法国人的火炮口径体系中)是成功要素之一外,知兵而又精明的刘永福在机会的把握程度上也确实是棋高一着。(特别是对李威利,战书惹怒对手——让对方失去理智而自己则冷静处置——胜利的关键机会转瞬即逝,而刘永福敏锐地抓住了)兵者——诡道也!兵法如此,施政亦如此。战争不是儿戏——说发动就发动——那是要把钞票、黄金、白银加人命一起往里填的窟窿。冷静思考后做出的战争决断只要符合自己的实际实力——一般都能获得胜利;但是如果是头脑发热做出的意气用事之举,即便通过一股子蛮牛之力呈一时之能——到最后也免不了头破血流的下场。

  那么当时的大清朝与法兰西的当权者们的头脑是否是清醒的呢?

  法国人是公认的——在西方世界中性格与中国人最为相像的外国人。(相像到什么程度呢?81%的法国父母下半辈子都在为子女的生计忧心忡忡。中国的父母们不也是如此吗?)生性浪漫、时而冷静、时而冲动。当然,为政客是不能让情绪左右自己的意志的。那是拿国家的命运当儿戏——可是偏偏冷静在人的情绪中占的比重却非常的小——“情绪化”才是人的性格标志——所以世界上由于不冷静引发的矛盾和灾难才不胜枚举、比比皆是——(1815年,东山再起的拿破仑-波拿巴在滑铁卢决战前夕面对手下最好的骑兵统帅,也是他的妹夫缪拉(Murat-Joachim),非常情绪化的因为上次退位的旧恨而拒绝了其希望重新为他效力的请求。同时,最得力的战将达武(Louis Nicolas d'Avout)成了巴黎城防司令——情绪让拿破仑在决战开始前就失去了两员得力的大将,等于自断一臂。(当时达武在接受任命的时候曾经语重心长地对拿破仑这样说道:“如若陛下能在前线取胜,那巴黎自然就不需要我这个城防司令;如果陛下无法取胜,那巴黎有我这个城防司令亦是无用的。”)事实证明:无论是内依(Ney)元帅还是格鲁西元帅都完全不能胜任骑兵统帅的职责(拿破仑曾经这么评价他的这位内依同志:勇冠三军,但是除此之外一无是处。意思就是有勇无谋,但是此时的拿破仑已经无将可用了)——滑铁卢战役的结局其实在这一时刻就已经决定了。拿破仑为此所付出的代价中,有相当部分应该归咎于他的不冷静和情绪化——)

  当安邺毙命在纸桥的时候——法国刚刚在两年前的1870年9月2日于色当大败于普鲁士军之下,那个被俾斯麦(Otto von Bismarck)改动电文语气弄得七窍生烟昏了脑袋仓促开战的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皇帝——路易-波拿巴(比起他的伯伯的神勇——他连根葱都不是,最大的本事是强奸女仆和勾引邻居家小姐、以及欺骗对他伯伯拿破仑抱有幻想的法兰西农民),也就是大家所熟知的拿破仑第三,连同一打左右的元帅将军,够塞满一火车的军官,以及十万多法军士兵,都成了普鲁士人的阶下囚!这还没算上直接在战场上阵亡或者受伤的那两万五千名倒霉蛋。9月19日普军进逼巴黎,尽占其大城市。伟大的、极尽奢华之能事的凡尔赛宫大镜厅于1871年1月18日成了普王威廉加冕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典礼大厅(对整个法国绝对的奇耻大辱啊——试想——中国再积弱,太和殿也没有成为任何一个列强皇帝登基的典礼大厅)。2月城下之盟签订,普法战争遂告结束,自拿破仑大破普军于耶拿——奥厄施泰特的耻辱也得以洗雪干净(这里不得不说开一下:当时普军败得够惨。布伦瑞克公爵统帅的普军的整齐方阵遭到了拿破仑的散兵阵的包抄屠杀。当时的法军牛啊——达武、缪拉、内依等元帅都不是好惹的主。普鲁士和萨克森联军总共伤亡四万五千人、火炮三百一十五门,而法军损失仅相当于普军的四分之一多一些——一万二千二百七十人。普鲁士被迫向法国称臣——这耻辱也够厉害的。另外有个很有意思的巧合——耶拿败将布吕歇尔(Gebhard Leberecht von Blücher)从此成了德意志的“丧门星”,两艘以他名字命名的巡洋舰分别在一战中的多格尔沙州海战和二战中的挪威峡湾被击沉——而且人员伤亡都相当惨重。以至于“布吕歇尔”这个名字德国人打死也不肯用在军舰命名上了)——

  是役法国军力大损不说,还失去了欧洲第一陆军强国的头衔;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俾斯麦开出的五十亿金法郎(注意:是金法郎——要值等价的黄金的。不是普通的法郎纸币——《马关条约》和《辛丑条约》的赔款数额在它面前不过是“毛毛雨”而已——五十亿法郎大约等于白银七亿五千八百万两,甲午年和庚子年的赔款加起来也不过白银六亿八千万两!)的战争赔款——法国上下虽义愤填膺但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将星都纷纷陨落,谁让你战败了呢?)毫不客气的讲:拿破仑第三的愚蠢和不理智葬送了他的第二帝国以及法国在欧洲的地位。(瞧这过程,路易-波拿巴简直就像俾斯麦手中的玩偶一般。不论是战场还是在外交战线面对铁血宰相形同婴儿——)

  恢复了共和国(第三共和国)的法国政局在一年多的时间内也毫无安稳的时候。先是1871年3月18日的工人革命后成立的巴黎公社,紧随着就是坐镇凡尔赛的梯也尔(Louis Adolphe Thiers)引色当被俘释还之兵与工人的国民自卫军血战于整个巴黎城,自拉雪兹神甫公墓的最后抵抗被镇压后,巴黎血流成河——梯也尔先生的位子也没坐多长时间——当无产阶级革命被镇压后,令共和派最为尴尬的是:当时大部分法国普通民众和国民议会居然依旧倾向于君主制——共和派反而成了“少数分子”。1871年2月8日举行的议会选举中“保皇党”们大获全胜,一举夺得645个议会席位中的420席!以此为基础处处与梯也尔为难——甚至还专门针对梯也尔本人通过一项法令——内容滑稽的可笑:“禁止梯也尔先生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登台演说。”(等于拐弯抹角地给梯也尔的嘴巴上贴上了一贴胶布。阴险啊——)讨了老大没趣的梯也尔先生也在1871年5月24日,议会通过对他所领导的政府的不信任案后被迫辞职——两派在政权的争夺上一直闹到了1875年共和派最终夺回议会控制权才告罢休。被这几次事件搞得大伤元气的法国自然没有多余的力量来顾及海外的事务(再凶恶的野兽也得有填伤口的时间——)

  安邺毙命,虽说对法国而言面子上抹不开——但毕竟是这个上尉先生没有经过政府或者军队授权的擅自行动——民众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小上尉的“违纪行为”而支持政府的战争行动,将法兰西的宝贵血液浪费在为一个下级军官报仇的行动上。因此,对于安邺上尉的毙命,法国上下还是采取了一个相对克制的态度(先舔完自己的伤口——把内斗摆平再说——),况且举国上下正勒紧裤腰带支付五十亿金法郎的战争赔款(五十亿啊——普鲁士人也是——穷疯了——一开口就要五十亿——整个一个从来没见过钞票的瘪三一下子打败一个有钱人后想拥有他所有钞票和财富的心态——变态——)也实在没有余钱来支持远在越南的战争——更重要的是:统一的德意志才是法国目前最主要的敌人——危机是那么的紧迫——阿尔萨斯和洛林被割之辱敲得每一个法国人的心房隐隐作痛——此时的温和派反对法国介入与大清国在越南的纷争的理由实在太多、而且也实在太充分。战争狂人们即便想报复——也得分个主次先后、轻重缓急——没有哪个蠢驴在老窝旁蹲着个强敌的情况下置老巢于不顾去很远的地方欺负人——那是不要命的行为——平心而论:此时的法国统治者们的头脑还算清醒,行事也还算理智。(要是在这个时候开战——德意志正求之不得的在一旁等者趁虚而入,以圆其‘称霸欧洲’的春秋大梦呢——)

  再回过头来看看1872年时候的大清国。按说法国正弱的时候是大清国洗雪第二次鸦片战争中京城被占,行宫圆明园被焚的国耻之时——可是,此时的大清国的日子也不见得比法国好到哪里去——八年前的1864年,席卷中国长江流域精华之地的太平天国运动方告平息,留下江南两江一片废墟;四年前的1868年,驰骋北方平原的捻军起义才告安定。北方这一烂摊子也等着统治者收拾;一年前的1871年下半年,甘陕回民起义才告被镇压下去,西北留下了一堆堆燃烧的狼烟;(老左在甘陕的所作所为可以算是杀人如麻了,对于左宗棠,回民皆惧)而云南的回民起义的起义者们还在顽强的与政府军抵抗着(这种抵抗还将持续一年之久——),西南的战火还未熄灭。可以说是大乱初定、小乱尤存。更加要命的是——北方的北极熊——沙皇俄国正对大清北部疆土馋涎欲滴,而日本也不甘寂寞地横插一杠,对大清另一属国——琉球伸出了魔爪。真是屋漏偏逢雨——忙于自身堵漏和应付北方领土危机的大清国自然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关注越南的事情。[否则刘长佑同志(字印渠,号子默。湖南新宁人。湘军老将)就不会建议越王‘招安’刘永福,而是自己出兵入越“代为抗敌”了]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1860年的那场大火还让慈禧心存余悸。(当她还是‘懿贵妃’的时候跟着咸丰狼狈地逃往热河承德“北狩”。自己曾经住过的圆明园被焚毁在她的心中留下了相当的心理阴影——)因此,双方都没有多余的力量把越南的事态继续“扩大”,那干脆继续“相安无事”,维持着这脆弱的平衡——

  而到了1882年乃至1883年,整个形势全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法国自色当惨败、签下城下之盟、蒙受奇耻大辱后,举国图强奋发——(或者说是在一股狂热的民族沙文主义的驱使下“为法兰西的荣誉”而蓄积力量)俾斯麦的狮子大开口——五十亿金法郎的赔款居然在规定截止日期前就结算清楚了。捏着这笔巨款,俾斯麦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喜悦之情,而是悔青了他的老肠子,悔没有“让法国流干最后一滴鲜血”。也容不得老俾有分毫后悔了,(一切都晚了,要怪就怪你老俾开价之前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什么才算真正的“有钱”。暴发户就是暴发户——还以为五十亿金法郎就能把当时已经拥有世界第二大舰队——拥有仅次于英国的海外殖民地的法国一下子吸干了——蠢!铁血宰相机关算尽,什么突发事件的可能性都想到了,也成功地让法国在一定时间内成了外交孤家寡人,但是就是低估了法国强大的恢复能力——失败)自1875年内政纷争被平息后,扩张主义借着“重塑法兰西之光荣”的口号重新抬头。[“国家荣誉”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举国上下为了它如痴如狂,也能让全国里外为了它而忍辱负重——二战法国就能在这种口号下向德国投降。大部分法国人居然能心甘情愿地通过“一代人的受苦受难”来“实现法兰西的光荣”。不得不佩服“民族英雄”贝当(Henri Philippe Pétain)同志那两片掩盖在雪白的大胡子下的嘴皮子]复仇心切的法国迅速扩军、整军精武,让德意志坐如针毡。于是乎——俾老头新的一轮外交攻势展开:联俄、结英,一番合纵连横下来居然让憋足劲的法国蛮牛没有发飙的机会。(当时的欧洲是什么地方?列强汇聚的地方——不是你说打谁就能打谁的!)法人之窝火可想而知,还有什么比有仇无处报、有气无处撒更加让人郁闷的事情吗?整个法国,上到总理、下到平民,犹如一团干柴,只要一丁点火星,就会烧起熊熊的烈火。一句话,整个法国都丧失理智了——

  而这一丁点的火星,就是李威利上校的横尸北圻——

  按说李威利虽然官居上校,最多算个小有名气的兼职作家和戏剧家——远不是有技术、有业务能力,但没脑子的安邺上尉能比的。但是法国文坛、军坛中像李威利这样的上校一抓一大把,凭什么就让法兰西为了这么一个军官的阵亡群情激奋呢?

  原因非常好解释——色当的耻辱已经深深印在每个法国人的心中,如今德意志办事谨慎,毫无出格之处——怒火淤积在心中,(各位想必都明白:一个人心中窝火、正在气头上的时候的时候,最好不要跟他讲什么道理——否则,无名之火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倾泻在你的头上)正愁找不到人修理的时候——借口就这么非常“是时候”的降临了——

  另外的——也是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法国在越南的一贯国策——扩张。将越南变成法兰西的殖民地,缺的就是一个足够让法国上下狂热支持政府开战的借口——

  此事一传开——巴黎群情激奋——对于中国人而言,这是显得多么的浑蛋,你的军人深入我大清属国腹地,被我大清属国军人(事实如此,黑旗军此时的身份还是大清国属国越南的军队)击毙还有理由了?话是这么说——可是人家不这么看:“法国人民”从来不认为他们的军队在世界各地的扩张行为有什么“不妥”之处。而且这次不是擅自行动,是经过法国交趾支那总督授权的“正当行动”。所以,堂堂法兰西海军上校在越南被“土寇”所杀,对于此时的法国政界军界以及民间那已经被普法战争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民族自尊心上宛如又插了一刀,更要命的是插刀子的人的“后台老板”居然是1860年还被法兰西打得屁滚尿流,俯首帖耳的大清国。于是乎——扩张派得到了最好的理由——再说,扩张派认为:清法两国此时在越南的矛盾已经尖锐到根本无法通过外交谈判来解决的地步——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先前已经跟大清国开始的和谈(此时李威利阵亡事件尚未发生,可见——李威利阵亡不过是法国挑起战争的借口。即便他不阵亡——法国人照样会借口‘张威利’、‘赵威利’向大清开战的)所取得初步进展也被扩张派亲手推翻了。[当时的法方谈判代表——法驻中国公使宝海(Bourrée)同志还被国内指责为“受了中国人太多的洗脑”,岂不知道宝海恰恰是当时法国为数不多的头脑清醒者。此人坚持认为和中国开战无益于法国的利益,但是亢奋的法国愤青们已经认定他是个“卖国贼”(traître à la patrie),不再听进他的忠告了]巴黎的政治空气充斥着浓烈的火药味——
不过,虽然狂热的气氛被煽动起来,法国统治当局头脑中的冷静还没有完全消散掉。1883年重新担任法国总理的茹费理(Jules François Ferry)虽然是个狂热的民族主义者,但是(至少目前)还没狂热到为了在越南土地上发生的战事同大清国直接对抗的地步。因此,主战的狂热被加上了道限制:“这是场扫平土匪的战斗,而不是法清的直接对抗。”一句话,打击的目标仅仅限于黑旗军,避免跟大清国的直接冲突。[但是法国人未免还是一厢情愿了一点,大清向来人为:越南是他的属国,在大清属国的国土上大打出手,作为(自封的、不被新的国际格局承认的)宗主国的大清朝能在一旁袖手旁观吗?不能!但是大清国却选择了最直接——同时也是最愚蠢、最不切合自身实际的对策来对待——]所以最初初冬的力量也不是很多:兵三千,军饷二百四十万法郎。自认为对付个把土寇那是足够了——

  说完了法国人的磨刀霍霍,再来看看1882年乃至1883年的大清朝又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历史真的是给大清朝开了太多的玩笑。当中法越南纷争最有可能(暂时)和平解决的时候,大清朝却内忧外患不断,好不容易等到暂时把国内摆平后,越南问题的最佳解决时机却早就一去不回了。

  当1882年双方纠纷刚始的时候,大清国的外交事务中枢——总理衙门对“天朝上国”与属国越南之关系有这么一段描述:

  越之积弱,本非法敌,若任其全占越土,粤西唇齿相依,后患甚虞……此事关系中国大局。论藩属之义,中国理应派兵救援,玉帛干戈,随即因应;而在我即力有未逮,在彼又弱不能扶,揆度情形,势难筹议及此。

  分析不可谓不准确——但是字里行间透出的是矛盾和无奈——

  是啊——作为天朝上国,属国有难,哪里有不救援的道理?不过问题来了,在“天朝上国”强盛如汉、唐一般的话,救援当然是没有问题的!而现在的大清朝又是副什么样子呢?前车之鉴似乎还并不遥远,朝鲜壬辰卫国之战,丰臣秀吉率日本举国之兵攻朝鲜,衰相已显的大明朝出兵援救——仗是打赢了,不过大明朝的鲜血的大半也被抽干了。最后退了敌,撤了军,得到的是什么呢?貌似除了后世文人的赞颂之外没有什么。(抗美援朝不一样——至少得到了一个军事缓冲区,以及让全世界重新认识中国的力量)按道理来说,属国可以成为宗主国抵御外来入侵的“缓冲区”。但是不论越南、朝鲜还是琉球,这些个“缓冲区”实在太薄弱——说“弱不经风”都是客气话,十九世纪晚期的封建势力真的犹如日薄西山、秋后的蚂蚱,虽苦苦挣扎但也蹦跶不了多久。宗主国尚且苟延残喘,更何况国小如薄饼的藩属国呢?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明白,可是当牙齿没有做好咬人的准备而贸然迎上来袭的拳头后果是什么?当然,拳头的表皮会被牙齿擦破,甚至会出点血。但是牙齿的下场将是十分悲惨的,一拳下去、满地找牙!于是乎——嘴唇被打破,鲜血直流不说。牙齿亦搬了家——那就不好玩了。大唐能够毫不犹豫的对朝鲜用兵,是因为人家有足够的实力,消耗得起——另外唐太宗和唐高宗的头脑都足够清醒,人民共和国虽然没有如汉唐般雄厚的实力,但是出兵前的准备也算周到,即便是有遗漏也会尽力去弥补——而当时的大清国有这个能力吗?

  没有!

  大清国的权力拥有者的头脑是清醒的吗?

  不是!
  
  此时的大清国,皇帝成了西太后肆意把玩的玩偶。[这个1871年才出生的小皇帝此时不过十二岁,要他主政真是难为他。小皇帝虽然的学习态度比起同治来虽然好了不少,但是要说是“神童”,恐怕远远算不上。小皇帝特别喜欢抓翁同龢(江苏常熟人。清代书法家。字叔平,号松禅,晚号瓶庵居士。咸丰六年进士)的胡子,将手探进翁师傅的怀里抓师傅的乳头——性取向实在有问题。估计在醇亲王府依偎在奶娘怀里的时候也经常干这种事]换句话说:大清国里,太后的话说出来——就是圣旨。因此,国家的命运前途一时间都维系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如果说,太后能够励精图治,兴旺国家。这倒也是社稷的福分。学学唐太宗李世民来个“贞观之治”倒也能名垂青史。再不济学学唐玄宗李隆基,治国能力虽然差点——但人家会用能人,这些能人帮着治国,自己就可以玩玩音乐、摆弄摆弄字画、吟诗作赋什么的了。唐代的太远,就说大清著名的孝庄太皇太后好了——这可是天下施政者之楷模。无私的、默默地辅佐了两位青史留名的皇帝——其聪慧和对权势的无争至今为后世所称道。可是偏偏就不巧——这位太后却根本没有让国家兴旺发达的能力,却是个政治斗争的高手——看过《百家讲坛——隋丽娟教授说慈禧》的看官似乎都对这个女人长于权术的玩弄有深刻的印象。对于在权力的争夺中立于不败之地的方面——慈禧简直就是个天才。大清朝所有有头有脸的男人加起来都玩不过她,可是如同阿扁在台湾搞得那套把戏一样,玩权术的高手绝对不能称为“治国之材”。哪怕是能整得天下男人俯首帖耳亦是如此,从中法战争起至甲午战争乃至庚子国乱——慈禧的施政能力一直让后世国人唾骂不已。(该骂——虽然她对新事物的包容度比起顽固派来过之稍许,但是终究不是为了国家社稷,而是个人的权术。一句话,只要大权捏在自己的手里,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国土、忠臣、良将、精兵或者是臣民)女人特有的意气用事和死要面子在这位太后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而这种精于权力争夺而对内政外交缺乏深刻理解和掌控能力、总以为权力就是治国的一切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被称为“头脑清醒的统治者”。太后不清醒,那手下的群臣清醒吗?

  此时的内阁中枢军机处——正是李鸿藻(字兰孙,直隶高阳人。咸丰二年进士,人称“李高阳”)大人如日中天的时候,受这个前清流头子得势的好处,张之洞(字孝达,号香涛、香岩,又号壹公、无竞居士,晚年自号抱冰。直隶南皮人)、张佩纶(丰润县人。字幼樵、篑斋。同治进士)、(此“清流二张”,笔者将花费颇多笔墨加以详写,特别是张之洞同志——)陈宝琛(字伯潜,号弢庵,闽县人。清同治七年进士,国学大师陈寅阕的祖父)等成了老太后的宠儿。几乎宠到屁大点事都会找他们商量的地步——这些人正气有余却才干不足。(你让这些翰林院侍讲出身的官员们谈论孔孟之道、经史子集倒是没有问题。让他们谈什么治国方略——天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后果。清流派之详细笔者已有专文叙述,此不再说开——)故无法指望上他们的头脑能对国家有什么帮助。(清流派的标志特征就是说得比做的好,道德标准由他们来制定,但是却要别人排除万难地去遵守——丝毫不考虑实际情况带来的影响)对黑旗军的态度就能看出一二来:

  张之洞对此就有一个非常天马行空的建议:“明喻永福,若能击退法人,绥定越土,即封以越南,世守其地。……此事宜先授武职崇衔,(只给武职不给文职,没有自行筹措军饷的权利,刘永福未必会看得上)使为越南监国,并资以精械巨饷,如则民心有系,士气大振,必有奇功。从此受我卵翼,为我屏藩,利莫大焉。……此策若行,法人立将夺气,贤于十万师矣。”听起来无懈可击——不过做起来呢?张大人从来没想过让谁去实施!他此时不过一个智囊,自会有人去做!谁呢?不知道,反正自会有人去做!再问是谁?亦回答:“不知道,自会有人去做!”这就是清流派的高明——主意是我出的!谁去做,怎么做,能不能做我都不管!侥幸成功了——是我的功劳一件,若不幸失败也没我什么责任。真是百利无一害,旱涝保收之举,倒霉的永远都是下面做事情的人。[幸好刘永福没有“照此办理”——黑旗军打打游击战可以,若是要和法军正面硬拼——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更别说在越南“称王”了!即便他有这个实力——取中华藩属而代之形同叛逆,到时候张南皮借助太后的恩宠把责任推个干净——他刘永福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当年毛文龙可是想在朝鲜称王,“夫朝鲜弱,可取而代之矣”。结果呢?血淋淋的教训啊——)果真如此——黑旗军的前途和小刘的一世英名都会毁在他张南皮身上,到时候他刘永福哭都没个哭的地方了——]

  如今看到法人对属国如此‘动手动脚’——大清国的精英们很容易的出于“自尊”和“ 天朝上国”的‘义务’做出“出兵”的决策——那简直是一定的。这可是天朝大国的面子问题——不过问题来了——法国人急吼吼的“入越剿匪”虽然说决定得狂热,但是人家毕竟准备多时,兵马、军饷、粮草齐备;而针锋相对出兵的大清国做好了应付战争的准备吗?事后的战斗过程将向我们证明:大清国的统治者们派军援越的决断虽不能说错。但是从战争准备和后勤供应上来看——大清国的出兵决定更像是本能的反应,而不是深思熟虑的体现——
  
  但是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无论如何中法都已经站到了战线的两端——要法国人停下?回答会很干脆:Ne reculer absolument pas!(决不退缩!)要大清国罢手?回答会更加干脆:寸步不让!既然没得商量——那只有一个字:“打”(faire la guer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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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战尤败的清军
指手画脚张南皮
围而难克的宣光
难能可贵的团结
石浦镇海的阴差
可爱的爱尔明加
胜利之下的危机
不能再好的结局
明白了。请喜欢此类话题的朋友们稍作忍耐,让楼主放心的先整篇发完吧,我们来维持秩序。
如果这帖占了地方,稍后删去便是。
括号部分太多 影响阅读  越南史料大南实录里还记载刘永福屠杀越南人 不过最后被国人华丽丽的抽了

P。S三宣指的山西、兴化、宣光三省 基本越南西北方都归刘管鸟~~
另,我有信给你,请查收。
原帖由 奉中御外亚基楼 于 2008-6-9 17:32 发表
括号部分太多 影响阅读

是的。可以用加注等方法再完善些。
注释的方法有多种。
  很不错的文章啊,非常不错。

  不过排版有些令人感觉不爽,我代为编辑了,希望楼主能够照顾广大会员的阅读感受--方便会员么!内容与形式同样重要的!
^_^海军是甭指望能打赢的
法军当时有路易波拿巴留下的一堆铁甲舰……根本没指望……
法军甚至还有余暇进行了杆雷试验
正过瘾的时候  突然没了   继续啊 楼主
  法国海军上尉安邺,当时来越南并不是执行什么军事任务,而是受法国殖民当局的委托带领一支勘探队对湄公河道进行测量考察——(可见法国军官的专业素质还不仅仅局限于带兵打仗!这种地质学家干的勘探工作做起来也不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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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这点就让人很纳闷……现役军官为什么在殖民部供职……
后来在德雷福斯案中试图致其于死地的就有这么一号人
他参加上对亨利上校的联名声援信,并匿名捐赠了几十生丁……并附署“陆军万岁,犹太人去dead”
署名是“某殖民部少尉”
看来殖民部里还有陆军分子啊,不知道这个殖民部究竟是隶属于内阁还是国防部的下属部门?
 相比前任安邺——官居上校、离将军只有一步之遥的李威利级别可是连跳三级。(1845年任海军准尉,1849年任海军少尉,1856年任海军上尉,1870年任海军中校,1880年任海军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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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奥尔良王朝,第二共和国,第二帝国,第三共和国……
这家伙原来是四朝元老……
  法国自色当惨败、签下城下之盟、蒙受奇耻大辱后,举国图强奋发——(或者说是在一股狂热的民族沙文主义的驱使下“为法兰西的荣誉”而蓄积力量)俾斯麦的狮子大开口——五十亿金法郎的赔款居然在规定截止日期前就结算清楚了。捏着这笔巨款,俾斯麦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喜悦之情,而是悔青了他的老肠子,悔没有“让法国流干最后一滴鲜血”。也容不得老俾有分毫后悔了,(一切都晚了,要怪就怪你老俾开价之前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什么才算真正的“有钱”。暴发户就是暴发户——还以为五十亿金法郎就能把当时已经拥有世界第二大舰队——拥有仅次于英国的海外殖民地的法国一下子吸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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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是吸干了,法国北部涌入了上百万各德意志邦国军队,法国负担的占领军耗费也不下50亿金法郎,日man这次算是从波拿巴身上出口气了
每天普通军官的配给标准是10-20法郎或者折现,士兵是400克面包,200克肉,50克糖,50克黄油,偶尔有酒和烟草……
结果拿破仑三世给法国农业留下的底子,全被折腾光了
最恶心的是,汉斯们走的时候还把法国机器都拆走了,几乎连螺帽都没留下……
谁说日man不会做强盗的?
普法战争的经验教训总结起来就是诱敌深入+人海战术是个好战术。
所以日后毛奇的后继者才会推崇能把国家轧干精力的全面总体战
帖子 继续啊~~~在线等呢:') :')
恩,恩,很不错的贴啊.
一帮清流成天忽悠对这个开战对那个开战。。。。:D 其实清朝内部好战分子也不少呢:D
原帖由 ☆龙骑兵☆ 于 2008-6-10 09:28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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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安毋躁——我还需要时间接着往下写不是——
居然沉得那么快:L
LZ还不更新啊,要做太监乎?
今天更新两章,接下来的章节还在紧张写作中
原帖由 panzergu 于 2008-6-9 15:04 发表
马克西姆机枪在当时早已经问世二十余年,但是为什么迟迟接不到订单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不可靠

好像还要再等一两年才到马克沁机枪吧 ,中国当时用的是这个吧

“椐笔者所知,在国内还不曾见到有关当年加特林机枪生产、使用情况的详细记述,仅在军工发展史和晚清政府的凋拨令中偶尔提到一笔。其中有关它最早的记载是1873年(同治十二年),李鸿章任直隶总督时曾大量购买了加特林机枪,当时称为“格林快炮”。1881年(清光绪七年),金陵制造局仿制成功11毫米口径加特林机枪,又称“十门连珠格林炮”,并在1883年中法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而得到请政府的重视。”


马克沁机枪

Maxim machine gun

H.S.马克沁发明的机枪。马克沁1883年进行了原理性试验,1884年获得专利。马克沁机枪是世界上第一种真正成功的以火药燃气为能源的自动武器。其口径为 11.43毫米,枪重 27.2千克,采用枪管短后坐 (19毫米)式自动方式,水冷枪管;采用容弹量为333发6.4米长的帆布弹带供弹,弹带可以接续,理论射速 600发/分,可以单、连发射击;也可以通过射速调节器调整为慢射速 100发/分。马克沁机枪结构复杂,采用水冷枪管较为笨重,帆布弹带受潮后可靠性变差,但在近代战争中曾被普遍使用。
马克沁早在19世纪70年代后期就问世了第一挺样枪,李鸿章在江苏巡抚的任上似乎就观看过马克沁的演示射击,但是那个时候的马克沁远没到可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