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1988,胡书记在贵州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9 16:40:24
发布: 2008-3-03 02:43    作者: ymxuhua   
“见面会”亮相,提出“兴黔富民”口号
  
  1985年7月22日早晨,幽静的广顺路17号省委常委小楼会议室,冠盖云集,贵州几大班子的要员们整整齐齐坐满一屋子,等待着与新来的省委书记见面。 不一会,门口步入三个人,一个是已决定调京的省委书记朱厚泽,一个是苗族省长王朝文,并肩进来的另一个是新面孔:高高个子,容光焕发,气宇不凡。大家都知道,他就是中央刚派来的全国最年轻的省委书记胡锦涛。那年他才四十岁出头。不过,他并非贵州历届省委最年轻的书记。首届书记苏振华1949年出任时,年方36。 盛夏的清晨,朝阳明丽,窗外绿荫郁郁。胡锦涛上身穿一件洁白短袖衬衫,面带笑容,一如现今我们常在电视屏幕上习见的那样,风姿英挺,步履稳健。进来后没有就坐,即在王朝文陪同下,沿着一排排会议桌,依次向到会同志一一握手,陪同者给他介绍每个同志的姓名、身份。有时,他还边握手边说一两句话。特别是当他走到老资格的苏钢、苗春亭、张玉环、申云浦等同志面前时,都多停留片刻,频频有所交谈。我坐在临窗一排,听不清说些什么。大约是对老同志尊敬有加之词吧。轮到和我握手时,听说我是贵州日报总编辑,他说了一声:“哦,咱们报社总编,好!”一句简单的话,拉近了感情,第一面就令人产生好感。 这个程序,进行得从容不迫,花了约莫一二十分钟。然后,新老书记在预留的空位子上坐定。朱厚泽先简短致词,随即请胡锦涛讲话。胡锦涛徐徐站了起来,直立座前,发表了热情、得体、坦诚的讲话。没有拿稿子,声音平缓、宏亮、清晰,富有韵味,不作高昂激越之调。他说:贵州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资源丰富,人民勤劳。尽管现在经济、文化还比较落后,但发展前景很好,大有希望。他满怀深情地说:党中央调我到贵州工作,从到贵州的第一天起,我就把自己和贵州17.6万平方公里土地的发展振兴,和贵州2900万各族人民的富裕幸福连在一起了。讲到这里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接着,他扼要讲了今后工作中要做到的几点,同时表示决心扎根贵州,长期奋斗,和全省广大干部、共产党员、各族人民群众一道,在党中央的领导下,和衷共济,团结奋斗,兴黔富民。依我记忆,“兴黔富民”的口号,就是胡锦涛在见面会上响亮提出来的。后来,那个臭名昭著的大贪官、原贵州省委书记刘方仁把两个词组颠倒过来,“富民”置于“兴黔”之前,自吹这是指导思想的根本转变,富民才能兴黔,云云。贵州人讽刺他是做文字游戏。 胡锦涛讲完话,朱厚泽、王朝文、苏钢、申云浦、张玉环和民主党派人士徐采栋等同志,相继发了言。座谈会气氛热烈、融洽。这便揭开了胡锦涛主黔历史的第一页。 那天散会后,胡锦涛把我留下,嘱写一消息。我当即在17号办公室写好,让秘书转交给胡锦涛同志。等了好一会,秘书出来叫我进去,胡锦涛同志即把新闻稿递给我,特别解释了一句:这个消息,人家会注意看的,所以我多斟酌修改了一下。我翻开原稿纸,瞟了一眼,发现修改处不少,字迹端正、清秀,那是他的亲笔。第一次接触,我感到,面前这个书记是一位严谨过人、一丝不苟的领导。
  
  上任第三天便下乡去,历时半个月,走了十二个县,行程两千余里
  
  胡锦涛抵黔的第三天,便和朱厚泽一道下乡去了。那是7月24日,朱厚泽说:“锦涛同志来了,我也不办什么移交了,咱们一道下去看看,比坐在上头办公室里介绍情况强。”胡锦涛的工作方法确实与他人不同,下车伊始,席不暇暖,一不听省级综合部门汇报,二不关起门来开常委会,却一头直插农村,主要是高寒贫困山区农村。同行的还有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张树魁,他没有走完,中途回城晋京开会去。随行工作人员有省委办公厅负责文字工作的伍席源、负责行政工作的王俊(两人后均提为副秘书长)。我是朱厚泽通知去的,他说:“新书记来了,你跟着下乡,好了解意图,日后方便工作。”朱厚泽同志是很关照我们报社的。 此行,统一乘一辆面包车。人不多,一路谈笑风生,轻松愉快,胡锦涛同志在车上不时与人交谈。我们也无拘束,偶尔说些闲话笑话之类。胡锦涛在担任团中央第一书记时来过贵州。可能跑的地方不多,他兴致很高,朝车窗外眺望,有时还叫停车,下来走走看看,与路边老乡聊聊。记得到了赫章恒底区,那是全省有名的高寒贫困山区,从县城行车到恒底,一路跋山涉水,换乘越野吉普车,车轮几度陷入泥沙冲积的浅水滩。胡锦涛、朱厚泽和我们一道下车,脚踩泥水,在车屁股用力推。我想,这位来自京华大都市的年轻书记,也许少见这么落后贫困的山区吧。
  胡锦涛之所以要到恒底区,我猜想还有个原因:当年6月2日,新华社总社《国内动态清样》登载 : 《新华社贵州分社记者来电告急/赫章县有1.2万多户农民断粮/少数民族十分困难却无一人埋怨国家》。当时中央书记处书记习仲勋在此《清样》上写了一段批语:“有这样好的各族人民,又过着这样贫困的生活,不仅不埋怨党和国家,反倒责备自己‘不争气’,这是对我们这些官僚主义者一个严重警告!!!请省委对这类地区,规定个时限,有个可行措施,有计划有步骤地扎扎实实地多做工作,改变这种面貌。”《清样》中讲到,恒底区四方乡苗、彝族杂居的海雀村断粮的户数,有一家“4个人只有3个碗”,等等。收到中央批示后,王朝文省长立即去恒底区调查和解决群众生活困难问题。这次,胡锦涛来贵州第一次下乡,便专门到恒底区,深入两个村寨,走访了十多家农户,在恒底贫困山村,停留了一天。他和朱厚泽在访贫问苦中,脸色都很凝重,看那里百姓生活状况,大家心中都不好受。在花场乡河坎村民组的寨子里,看到那儿16户人,基本是彝族,听说有“烤火粮”的只有3户,有耕牛的只有4户。今年,12户人家开始种烤烟,合修一烤房,只见那屋顶还没有盖起。16户人家只有一户孩子能入学读书。那种情景,令人心揪。胡锦涛、朱厚泽在一家低矮的茅草房前,与一妇女交谈。那妇女瘦矮得有如未成年人,背上背着娃儿,手里还抱着一个嫩娃儿,瘦小得惊人,绕膝还有两个稍大的男孩和女孩。这么穷,却生得这么多。胡锦涛临走时,环顾四周大片青山,草丰叶茂,郁郁葱葱,颇有感慨地说:这一大片山,只养活十几户人家,还这么穷。只要门路打开,不会富不起来! 这次下乡,没有报道任务。沿途县区干部请省委领导同志作指示,从7月24日到8月8日,历时半个多月,走了12个县,行程2000余里。我记录了两个本子,最近一查,第二个本子找不到了。上述恒底农村的简况,均见第一个采访本。所以,时隔20年,还可依稀忆起当时的情景。回贵阳后,我写了几篇纪行性的通讯,未点书记的名。只说这是记者随同省委领导同志从黔西北经六盘水到黔西南进行农村调查的见闻。当年不像日后的岁月,不论是哪一级领导人,一动步,便是考察、视察;一张口,便是指示、重要讲话。报纸变成要员的“起居注”。据我了解,胡锦涛在贵州期间,是一直反对这样做的。他总是多做少说,保持一种务实、低调姿态。
  
  关键时刻总得到他的支持
  
  胡锦涛从1985年7月来黔,到1988年12月调任中共西藏自治区书记,在贵州工作历时三年零五个月。他在贵州的事迹、建树、政声,自有公论,“付国史馆立传”可也,勿容笔者置喙。但是,从极有限的办报角度与他接触中,我确实感到胡锦涛是一位有很强原则性又可亲可信的好领导。胡锦涛显得亲和,柔中有刚,在原则问题上决不放松,而又循循善诱。在我担任省报总编期间,有事请示他,十分方便,没有那么多程序套数,因此效率高,心情舒畅。一个电话拨去,只要他有空,就允许我直接去17号三楼他那宽敞的办公室见面,不需要通过秘书。作为下级,我时常感到,他对你的工作是满意的,而又总是提出更高的希望与要求。这是一种领导艺术,一种人格魅力。因此,与他谈话后,总发现自己工作的不足,总想把省委意图和新鲜事物更充分更深刻地体现在版面上。工作干起来很有劲,又无后顾之忧,能够放心大胆去干。工作中遇到困难,特别是在关键时刻,总可以得到他的及时、适当的支持。比如,1987年1月,在反资产阶级自由化斗争中,胡耀邦同志辞去中央总书记职务。一时,对报刊舆论宣传思想有点影响,省内也有一些人对报纸舆论导向有所指责。正当我们总结经验,进一步明确宣传方向的时候,1987年4月22日下午,胡锦涛在他办公室约见了我,就当前报纸宣传报道工作作了重要指示。他说:“我刚从黔南回来,想了一些有关宣传报道的意见,和你们交换一下。报社这两年总的是好的,方向是正确的,没有发生什么大的错误。当然,具体到某一篇稿子,或某一个具体的事情上,有没有可吸取经验教训的地方呢,当然也有做得不够的地方,但都属于总结经验,改进工作的问题。这一点,省委在前段研究工作中一直是这样看的。”他这一段话,很具原则性,也有分寸,既充分肯定,又指出改进方向。最后一句,说“省委一直是这样看”,表明不是他个人的一时看法,而是省委的基本看法。这当然是给我们很大的鼓励与支持。 这里,还要讲讲胡锦涛对我们大胆起用年轻同志的肯定与撑腰。那是1988年1月,贵州日报编委会在《1988年工作意见》中提出:“要进一步推进干部在全面坚持四化原则下的年轻化。要在发扬老骨干作用的同时,加快干部年轻化的步伐,克服论资排辈等观念,大胆起用人才。老骨干要从领导岗位逐步转向培养支持指导年轻同志去干。要让人才特别是年轻人在竞争环境中有所作为。”根据这个意见,编委会采取不带框框,充分酝酿,结合民主评议及考察干部的办法,对中层干部及年轻采编人员,逐个进行分析,反复比较,集体研究,慎重考虑,进行了一次中层干部大调整。编委各成员事先不商定名单,不先入为主,编委会经过五次研究才定下各部主任人选。对副主任人选,编委会事先不作研究,由各部主任自己提名搭档人,报编委会讨论。编委会充分尊重部主任意见,基本上按他们的推荐人选任命副手。这样,正副职容易合作共事。我们把这次的干部全面调整称为“组阁”,带有竞争上岗的性质。“组阁”后报社中层干部,年轻人大批上来了。在新提拔的正职10人中,年轻同志占9人,在全社编辑部中层干部中,50岁以上的占17人,50岁以下的占22人。其中有25岁当上了正处级部主任的。此举在贵州新闻界颇有影响与好评。不少50多岁的老主任高姿态让出了位子给年轻人,不担任行政实职,专任主任记者,待遇不变。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步子有点猛,工作也有不细之处,也引起一些不同意见。一位已调离本报的原编委委员给胡锦涛写信,反映了对报社“组阁”的不同意见。胡锦涛亲自给那位同志回了一信,说明报社这次调整干部,虽然事先未曾请示省委,是报社职权范围内自己做的,但省委认为起用年轻人,方向是正确的,希望老同志支持。原信我当然没有见到。事后在锦涛同志办公室谈工作时,顺便告诉我,他回信中明确指出,那位编委的批评意见“有偏颇”。回顾17年前那次“组阁”,在省委支持下,坚持了下来,当年起用的大多数年轻同志,日后都成为报社及报界一些单位的主要骨干,许多人独当一面,干得很好。 顺便还值得一提的是:“组阁”结束之后,那年3月下旬,我去广州参加中国新闻学会年会,回来后有事去胡锦涛办公室。他知道我刚从广州回来,问我新闻界对我们这次“组阁”有什么反映。我不假思索,如实地答道:“他们说你们的经验我们学不起。”胡一听有点诧异,问为什么。我说他们人事权没有我们大。胡锦涛没表示什么,接着又谈别的事了。其实,那次提拔年轻干部,我曾向分管组织工作的省委副书记龙志毅口头汇报过,他说“思路可以”,未具体指示什么,我们也就大胆干了。回想当年,报社工作环境真的很宽松。发布: 2008-3-03 02:43    作者: ymxuhua   
“见面会”亮相,提出“兴黔富民”口号
  
  1985年7月22日早晨,幽静的广顺路17号省委常委小楼会议室,冠盖云集,贵州几大班子的要员们整整齐齐坐满一屋子,等待着与新来的省委书记见面。 不一会,门口步入三个人,一个是已决定调京的省委书记朱厚泽,一个是苗族省长王朝文,并肩进来的另一个是新面孔:高高个子,容光焕发,气宇不凡。大家都知道,他就是中央刚派来的全国最年轻的省委书记胡锦涛。那年他才四十岁出头。不过,他并非贵州历届省委最年轻的书记。首届书记苏振华1949年出任时,年方36。 盛夏的清晨,朝阳明丽,窗外绿荫郁郁。胡锦涛上身穿一件洁白短袖衬衫,面带笑容,一如现今我们常在电视屏幕上习见的那样,风姿英挺,步履稳健。进来后没有就坐,即在王朝文陪同下,沿着一排排会议桌,依次向到会同志一一握手,陪同者给他介绍每个同志的姓名、身份。有时,他还边握手边说一两句话。特别是当他走到老资格的苏钢、苗春亭、张玉环、申云浦等同志面前时,都多停留片刻,频频有所交谈。我坐在临窗一排,听不清说些什么。大约是对老同志尊敬有加之词吧。轮到和我握手时,听说我是贵州日报总编辑,他说了一声:“哦,咱们报社总编,好!”一句简单的话,拉近了感情,第一面就令人产生好感。 这个程序,进行得从容不迫,花了约莫一二十分钟。然后,新老书记在预留的空位子上坐定。朱厚泽先简短致词,随即请胡锦涛讲话。胡锦涛徐徐站了起来,直立座前,发表了热情、得体、坦诚的讲话。没有拿稿子,声音平缓、宏亮、清晰,富有韵味,不作高昂激越之调。他说:贵州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资源丰富,人民勤劳。尽管现在经济、文化还比较落后,但发展前景很好,大有希望。他满怀深情地说:党中央调我到贵州工作,从到贵州的第一天起,我就把自己和贵州17.6万平方公里土地的发展振兴,和贵州2900万各族人民的富裕幸福连在一起了。讲到这里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接着,他扼要讲了今后工作中要做到的几点,同时表示决心扎根贵州,长期奋斗,和全省广大干部、共产党员、各族人民群众一道,在党中央的领导下,和衷共济,团结奋斗,兴黔富民。依我记忆,“兴黔富民”的口号,就是胡锦涛在见面会上响亮提出来的。后来,那个臭名昭著的大贪官、原贵州省委书记刘方仁把两个词组颠倒过来,“富民”置于“兴黔”之前,自吹这是指导思想的根本转变,富民才能兴黔,云云。贵州人讽刺他是做文字游戏。 胡锦涛讲完话,朱厚泽、王朝文、苏钢、申云浦、张玉环和民主党派人士徐采栋等同志,相继发了言。座谈会气氛热烈、融洽。这便揭开了胡锦涛主黔历史的第一页。 那天散会后,胡锦涛把我留下,嘱写一消息。我当即在17号办公室写好,让秘书转交给胡锦涛同志。等了好一会,秘书出来叫我进去,胡锦涛同志即把新闻稿递给我,特别解释了一句:这个消息,人家会注意看的,所以我多斟酌修改了一下。我翻开原稿纸,瞟了一眼,发现修改处不少,字迹端正、清秀,那是他的亲笔。第一次接触,我感到,面前这个书记是一位严谨过人、一丝不苟的领导。
  
  上任第三天便下乡去,历时半个月,走了十二个县,行程两千余里
  
  胡锦涛抵黔的第三天,便和朱厚泽一道下乡去了。那是7月24日,朱厚泽说:“锦涛同志来了,我也不办什么移交了,咱们一道下去看看,比坐在上头办公室里介绍情况强。”胡锦涛的工作方法确实与他人不同,下车伊始,席不暇暖,一不听省级综合部门汇报,二不关起门来开常委会,却一头直插农村,主要是高寒贫困山区农村。同行的还有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张树魁,他没有走完,中途回城晋京开会去。随行工作人员有省委办公厅负责文字工作的伍席源、负责行政工作的王俊(两人后均提为副秘书长)。我是朱厚泽通知去的,他说:“新书记来了,你跟着下乡,好了解意图,日后方便工作。”朱厚泽同志是很关照我们报社的。 此行,统一乘一辆面包车。人不多,一路谈笑风生,轻松愉快,胡锦涛同志在车上不时与人交谈。我们也无拘束,偶尔说些闲话笑话之类。胡锦涛在担任团中央第一书记时来过贵州。可能跑的地方不多,他兴致很高,朝车窗外眺望,有时还叫停车,下来走走看看,与路边老乡聊聊。记得到了赫章恒底区,那是全省有名的高寒贫困山区,从县城行车到恒底,一路跋山涉水,换乘越野吉普车,车轮几度陷入泥沙冲积的浅水滩。胡锦涛、朱厚泽和我们一道下车,脚踩泥水,在车屁股用力推。我想,这位来自京华大都市的年轻书记,也许少见这么落后贫困的山区吧。
  胡锦涛之所以要到恒底区,我猜想还有个原因:当年6月2日,新华社总社《国内动态清样》登载 : 《新华社贵州分社记者来电告急/赫章县有1.2万多户农民断粮/少数民族十分困难却无一人埋怨国家》。当时中央书记处书记习仲勋在此《清样》上写了一段批语:“有这样好的各族人民,又过着这样贫困的生活,不仅不埋怨党和国家,反倒责备自己‘不争气’,这是对我们这些官僚主义者一个严重警告!!!请省委对这类地区,规定个时限,有个可行措施,有计划有步骤地扎扎实实地多做工作,改变这种面貌。”《清样》中讲到,恒底区四方乡苗、彝族杂居的海雀村断粮的户数,有一家“4个人只有3个碗”,等等。收到中央批示后,王朝文省长立即去恒底区调查和解决群众生活困难问题。这次,胡锦涛来贵州第一次下乡,便专门到恒底区,深入两个村寨,走访了十多家农户,在恒底贫困山村,停留了一天。他和朱厚泽在访贫问苦中,脸色都很凝重,看那里百姓生活状况,大家心中都不好受。在花场乡河坎村民组的寨子里,看到那儿16户人,基本是彝族,听说有“烤火粮”的只有3户,有耕牛的只有4户。今年,12户人家开始种烤烟,合修一烤房,只见那屋顶还没有盖起。16户人家只有一户孩子能入学读书。那种情景,令人心揪。胡锦涛、朱厚泽在一家低矮的茅草房前,与一妇女交谈。那妇女瘦矮得有如未成年人,背上背着娃儿,手里还抱着一个嫩娃儿,瘦小得惊人,绕膝还有两个稍大的男孩和女孩。这么穷,却生得这么多。胡锦涛临走时,环顾四周大片青山,草丰叶茂,郁郁葱葱,颇有感慨地说:这一大片山,只养活十几户人家,还这么穷。只要门路打开,不会富不起来! 这次下乡,没有报道任务。沿途县区干部请省委领导同志作指示,从7月24日到8月8日,历时半个多月,走了12个县,行程2000余里。我记录了两个本子,最近一查,第二个本子找不到了。上述恒底农村的简况,均见第一个采访本。所以,时隔20年,还可依稀忆起当时的情景。回贵阳后,我写了几篇纪行性的通讯,未点书记的名。只说这是记者随同省委领导同志从黔西北经六盘水到黔西南进行农村调查的见闻。当年不像日后的岁月,不论是哪一级领导人,一动步,便是考察、视察;一张口,便是指示、重要讲话。报纸变成要员的“起居注”。据我了解,胡锦涛在贵州期间,是一直反对这样做的。他总是多做少说,保持一种务实、低调姿态。
  
  关键时刻总得到他的支持
  
  胡锦涛从1985年7月来黔,到1988年12月调任中共西藏自治区书记,在贵州工作历时三年零五个月。他在贵州的事迹、建树、政声,自有公论,“付国史馆立传”可也,勿容笔者置喙。但是,从极有限的办报角度与他接触中,我确实感到胡锦涛是一位有很强原则性又可亲可信的好领导。胡锦涛显得亲和,柔中有刚,在原则问题上决不放松,而又循循善诱。在我担任省报总编期间,有事请示他,十分方便,没有那么多程序套数,因此效率高,心情舒畅。一个电话拨去,只要他有空,就允许我直接去17号三楼他那宽敞的办公室见面,不需要通过秘书。作为下级,我时常感到,他对你的工作是满意的,而又总是提出更高的希望与要求。这是一种领导艺术,一种人格魅力。因此,与他谈话后,总发现自己工作的不足,总想把省委意图和新鲜事物更充分更深刻地体现在版面上。工作干起来很有劲,又无后顾之忧,能够放心大胆去干。工作中遇到困难,特别是在关键时刻,总可以得到他的及时、适当的支持。比如,1987年1月,在反资产阶级自由化斗争中,胡耀邦同志辞去中央总书记职务。一时,对报刊舆论宣传思想有点影响,省内也有一些人对报纸舆论导向有所指责。正当我们总结经验,进一步明确宣传方向的时候,1987年4月22日下午,胡锦涛在他办公室约见了我,就当前报纸宣传报道工作作了重要指示。他说:“我刚从黔南回来,想了一些有关宣传报道的意见,和你们交换一下。报社这两年总的是好的,方向是正确的,没有发生什么大的错误。当然,具体到某一篇稿子,或某一个具体的事情上,有没有可吸取经验教训的地方呢,当然也有做得不够的地方,但都属于总结经验,改进工作的问题。这一点,省委在前段研究工作中一直是这样看的。”他这一段话,很具原则性,也有分寸,既充分肯定,又指出改进方向。最后一句,说“省委一直是这样看”,表明不是他个人的一时看法,而是省委的基本看法。这当然是给我们很大的鼓励与支持。 这里,还要讲讲胡锦涛对我们大胆起用年轻同志的肯定与撑腰。那是1988年1月,贵州日报编委会在《1988年工作意见》中提出:“要进一步推进干部在全面坚持四化原则下的年轻化。要在发扬老骨干作用的同时,加快干部年轻化的步伐,克服论资排辈等观念,大胆起用人才。老骨干要从领导岗位逐步转向培养支持指导年轻同志去干。要让人才特别是年轻人在竞争环境中有所作为。”根据这个意见,编委会采取不带框框,充分酝酿,结合民主评议及考察干部的办法,对中层干部及年轻采编人员,逐个进行分析,反复比较,集体研究,慎重考虑,进行了一次中层干部大调整。编委各成员事先不商定名单,不先入为主,编委会经过五次研究才定下各部主任人选。对副主任人选,编委会事先不作研究,由各部主任自己提名搭档人,报编委会讨论。编委会充分尊重部主任意见,基本上按他们的推荐人选任命副手。这样,正副职容易合作共事。我们把这次的干部全面调整称为“组阁”,带有竞争上岗的性质。“组阁”后报社中层干部,年轻人大批上来了。在新提拔的正职10人中,年轻同志占9人,在全社编辑部中层干部中,50岁以上的占17人,50岁以下的占22人。其中有25岁当上了正处级部主任的。此举在贵州新闻界颇有影响与好评。不少50多岁的老主任高姿态让出了位子给年轻人,不担任行政实职,专任主任记者,待遇不变。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步子有点猛,工作也有不细之处,也引起一些不同意见。一位已调离本报的原编委委员给胡锦涛写信,反映了对报社“组阁”的不同意见。胡锦涛亲自给那位同志回了一信,说明报社这次调整干部,虽然事先未曾请示省委,是报社职权范围内自己做的,但省委认为起用年轻人,方向是正确的,希望老同志支持。原信我当然没有见到。事后在锦涛同志办公室谈工作时,顺便告诉我,他回信中明确指出,那位编委的批评意见“有偏颇”。回顾17年前那次“组阁”,在省委支持下,坚持了下来,当年起用的大多数年轻同志,日后都成为报社及报界一些单位的主要骨干,许多人独当一面,干得很好。 顺便还值得一提的是:“组阁”结束之后,那年3月下旬,我去广州参加中国新闻学会年会,回来后有事去胡锦涛办公室。他知道我刚从广州回来,问我新闻界对我们这次“组阁”有什么反映。我不假思索,如实地答道:“他们说你们的经验我们学不起。”胡一听有点诧异,问为什么。我说他们人事权没有我们大。胡锦涛没表示什么,接着又谈别的事了。其实,那次提拔年轻干部,我曾向分管组织工作的省委副书记龙志毅口头汇报过,他说“思路可以”,未具体指示什么,我们也就大胆干了。回想当年,报社工作环境真的很宽松。
发布: 2008-3-03 02:43    作者: ymxuhua  
1985年夏,奉社长刘学洙之命,随新任省委书记胡锦涛同志下乡考察调研,约半月。秋收时,又一次随行采访半月。两次共去了贵州东、南、北20多个县。
  那时路况极差,颠簸不说,还事故频发,出行时,我见只有一辆面包车和一辆警车,这让我大为惊异。出发当天途中,不出我所料,开道的警车传来话,与一辆拖拉机发生碰撞,我看到锦涛同志正在笑谈的脸顿时沉下来,我以为,他要责怪司机或询问事故情况,没想到他只问了一句:“老乡受没受伤?”听到答复就无话了。我们赶上前去知道只是点轻微擦碰,而且不是我们的车。情况是:警车按惯例鸣笛喊话清道,拖拉机避让过急,撞上了路边慢行的一辆牛车。这时锦涛又只说了一句话:“开慢点,不急。”
  遇到这类情况,极讲工作效率的锦涛同志的确不急。从乌江渡到遵义市途中,恰逢三合镇赶场,背筐携篮的农民和路边摊早已挤占了半边公路,两头车流则互不相让谁也挪不动。锦涛见状,制止住了还在鸣笛喊话的警车,让他们协助疏理交通。自己则下车饶有兴致地挤在人群里看看这家店问问那个摊,和卖猪卖菜卖干辣椒的老农话收成问物价……路终于疏通时,锦涛同志也差不多走通了整个乡场。
  为这路上的两件小事我很有些感动,却还说不清为什么。一周后、半月后、直至第二次随行后,我好像才渐渐明白。但现在回想起来,留下的仍然只是一些场景,一些细节:
  ——桐梓娄山关。与一大群重庆技校学生在忆秦娥诗碑下相遇,他们认出了这位共青团中央第一书记(还不知他调到了贵州),欢呼着围上前问长问短问这问那,我被学生隔在外面挤不进去。越急越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只听得不时地阵阵欢笑甚至哄堂大笑,那真是些发自内心的快乐。我在怨自己这个记者失职的同时,莫名又生出了许多感动。
  ——黄平县政府三干会饭堂,约百张桌上千人同时就餐,每桌一锅一筐几大碗。锅内沸腾的红油酸汤煮的是没刮鳞也没破肚的活鲤鱼活鲫鱼,筐里是蔬菜,碗里是味精盐巴辣椒面。这就是黄平原汁原味的苗家酸汤鱼。刚为“三干”们作完报告的锦涛同志,也和县乡村干部们一道围桌而坐(这一桌唯一的“特殊”处是有四根长条凳,其余人大多站着吃或蹲着吃),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桌上话题就是贵州美食。我吃过酸汤鱼,但从没吃过不破膛的鱼,别人说内脏比鱼肉好吃,我仍迟迟不敢下筷。瞟眼望去,锦涛同志的筷间正夹着一段鱼肠……我心头又一热。
  ——玉屏箫笛厂。当天气温可能高达40多度,车间里更闷热。走马观花溜一圈回头,发现锦涛书记还在和做笛子的老师傅相谈甚欢。凑上去听了听,是关于如何种选竹材的话题。谈着谈着,锦涛把手中拿的那支短笛凑到唇边,一下子吹出了音,接着吹出了调。当然,那技巧在我这个乐盲听来也还不敢恭维。但我却又生出了感动。尽管当时现场没人鼓掌,我已在心里为他鼓掌。
  ——瓮安县城。晚饭后,锦涛喊住我,“善炬,出去溜达一下?”我说好,连忙回寝室掏本摸笔,随他出门。一路上就是闲聊天。大概也谈了点正事,都忘了。记得清楚的是,在他询问下我滔滔不绝讲了我怎么从上海来,以及下乡、当兵、读书、家庭等等个人琐事。他静静地听我说,时而插问几句,突然我觉得不好意思了,忙转话题,就说:“我毕业实习就在甘肃日报,去过刘家峡、盐锅峡。”他笑了,说:“我在这些工地干过活,记得有一顿一口气吃了8个大馒头。”接着他也兴致勃勃地给我讲了他的家乡,他的经历,乃至他的家庭、孩子,还提到他的生日是圣诞节。我说:“呀!巧了!跟我爱人同一天!”他笑说:“你好呀,回家有老婆做饭,我回去只好吃食堂。”我说:“那哪是食堂,是高级厨师的小灶吧?”他说:“再怎么也没家里饭菜香呀,我想自己做,大师傅不让。”我诧异:“你还会做饭?”他笑:“我还会木匠活儿,家里的沙发都是我自己打的。”就这样无拘无束地散着步,聊到天色黑尽。乘凉的路人很多,没人认出这是位省里的“大官”。走到一家店铺门口,迎面碰上一帮警卫和当地公安,那位满头大汗的处长说:“锦涛同志,你到哪里去了?没说一声,害得大家满城找!”锦涛抱歉地:“哎呀,忘了忘了!”——这是唯一的一次我终于发现锦涛同志竟也有疏忽时。但那晚我又感动许久,不为别的,为我这个当记者的在散步中竟然也忘了两件事,忘了旁边这位是省委书记,更忘了采访写稿之类的那些从不曾忘的“任务”。
  (这事还有后话,顺记于此:当年12月25日,圣诞节,好像是星期天。那时中国人还不兴过洋节。这天下午我和爱人刘世芳郑重其事地去了难得一进的电影院看了场电影。算为她过了生日。看完电影还早,我们就闲逛,无意中逛到省委门口。我忽然想起,对世芳说:“今天也是锦涛同志的生日嘞!”她犹豫了一下:“进去看看?”“看看!”“买个蛋糕不?”“不用,也不太好吧?”
  按响17号门铃,通报后进去。锦涛在家,他穿双黑布鞋,显得很休闲。但一大幢房子就他和一个小战士两人,很是冷清。楼上楼下各一张行军床,屋里干净,却极简陋。介绍后,我爱人笑道:“我们专门来祝您生日快乐的,还想蹭点蛋糕吃!”锦涛笑说:“世芳同志,我也祝你生日快乐!可惜我没买蛋糕。早上跟食堂师傅说过想吃条鱼,中午没见鱼,大师傅说买菜的昨晚就回家,食堂没鱼了。”我们正奇怪,省委书记想吃鱼竟会吃不成?锦涛看出我们的疑惑,笑道:我呀,肚皮没人家大,车子没人家小嘛,当然得听人家的咯。我爱人差点把刚喝进嘴的茶水笑喷了出来。轻松的气氛中,锦涛询问了世芳的工作、老人孩子情况等。然后抱怨道,我想在贵州安个家,可两个孩子在读书,爱人有她的工作也很忙,她们都想来,可都来不了,孩子的姥姥也不放她们来。只好羡慕你们啦,两口子在一个单位,都当记者,真好。约半小时过去了,没谈一句工作,全是这些家长里短。我们感觉到,他真诚地欢迎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但还是不便打扰太久,便起身告辞。锦涛亲自送我们出17号院。握别时,我觉得像平时朋友串门一样自在,直后悔没听老婆的买个蛋糕提上。)
  再说那次随行,还有两次感动是在学校。一次在赤水一中。学校放假,教室锁门了,锦涛非要扒着破旧的落满灰尘的木格窗户,看黑洞洞的里边,随即他让同行的梁书记也凑上去。我也好奇地探望,好半天才看清,教室里的课桌凳破烂不堪,桌子只有长条凳宽,上面还补丁摞着补丁。梁明德是赤水人,他吃惊地感叹,解放初他在这个学校读书时就是这些桌凳……此刻,我发现锦涛和这位遵义地委书记的眼角同时涌出了泪光。
  另一次在桐梓一中,锦涛同志与迎候的校领导交谈了几句,其中问到教师宿舍的情况,然后突然离群。大家都以为他去“方便”了,就在操场等。谁知锦涛竟独自走进了操场边一户教师家,那门矮得弯下腰才能进。校领导见状忙小跑过去,小屋拥进了七八个人,我落后几步没挤进。约半小时他们才出来。那家主人,一位女教师泪流满面,紧紧拉住锦涛同志的手道谢。锦涛说:“这是我们的责任,我的工作没做好,要向你道歉。”我见他的眼圈也有点红了。
  上述两个场景,被我写进了随行记第一篇《要为教育办实事》中,登在省报上了。虽然随行采访第一批的7篇通讯被锦涛同志“枪毙”了4篇,亲笔修改了3篇发表,但我已十分庆幸。庆幸的还有,终于保留住了这两个细节。我曾打算把这篇放最后发,因为当时旱情严重,有一篇是关于抗旱及农业出路的,我以为更重要。谁料锦涛同志嘱咐,把这篇教育的先发。
  (我至今还保留着锦涛亲笔修改的一张大样。那时报纸还是铅印,大样是类似草纸的黄色粗纤维纸,浸湿后覆在排好的铅版上拓印下来的,皱皱巴巴、坑坑凹凹,毛笔还好写,钢笔极难书写。但锦涛同志用钢笔仔细修改了我前后送审的五六篇这样的都长约两三千字的大样稿。)
  《要为教育办实事》这篇稿子的反响是,没几时,听说赤水一中开学后,学生们就用上了新的课桌椅,后来又听说,桐梓一中的教职工宿舍已经得到了改善。我以为,是这两个细节的力量打动了当地有关部门领导。这是我写稿时就预料到了的。
  我没料到的是,20年后的今天,我慕名去一个老中医处看病,那天排了4个小时才轮上,他一见我病历上的名字就说:“哦,贵州日报的吧,写过不少大文章哩。”我忙道,其实没写什么,早就不写了。他说:“你那年写的总书记落泪,我到现在还记得。”我诧异,从没采访过总书记呀。
  回过神后我在心里说,是的,他是总书记了!今天,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正率领着全党全军全国人民,沿着小平同志开创的道路,继续改革开放大业。我和我的家庭与亿万家庭一道也在继续受益。更荣幸的是,我这个小小的省报记者在业务进步上,曾直接得益于锦涛同志的指教。我应坦白,所谓的那几篇“大文章”中,除5篇随行记外,后来至少还有两篇是锦涛同志直接点题、授意思路采写的。那是1987年的《罗甸早菜之战》和《荔波土花布走向新天地》,发表后均引起较大反响。
好资料,要是配副油画《胡主席在贵州》就更好了。
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