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是如何利用“排满”思想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7 17:51:38
胡汉民在总结辛亥革命成功的经验时,认为辛亥革命的成功主要有两条经验:其一是策反新军为“成功革命之重要因素”,其二即为“排满宣传战胜一时之思想者,实为根本之成功”。(9)辛亥革命的“排满”民族主义的宣传有来两个层面,一个是理性的层面,一是感性的层面。理性的层面主要用与知识水平较高之中等社会,其做法大抵是把西方传的民族主义理论于中国传统的“夷夏之辩”结合在一起,《民报》等革命喉舌与立 派的激烈论战的大快文章,都可以列出此类。但是下曾社会大多数都未曾受过教育,即令是少数粗识文字者也读不懂那些艰深的民族主义论著,因此对于中国大多数的民众而言,要想让他们明了“排满”民族主义之道理,使他们拥护“排满”革命,只有通过感性的文章,感性的宣传方可以收到效果。辛亥革命时期,在革命运动迅速高涨的时候,动员社会群众最为简便而且易于收效的方法还是民族感情的激发与民族仇恨的煽动,在民族危机与社会危机非常严重的时期,这样的情绪煽动的能够在短期内收到很好的效果,感情的倾注往往胜与理性的诉求,所以任凭梁启超等如何大谈“政治学大家伯伦知理之学说”,反而不如陈天华,邹容的“排满”小册更易于流传。更易于赢得人心。对于这点作为反对革命的杨宽的看法很有代表性,他说:“一切法理论,政治论之复杂,终非人所能尽知,必其操术简单,而后人人能喻,此‘排满革命’四字,所以应于社会程度,而几成为无理由之宗教也。”他又说:“排满革命之理由,各异其言,有曰报仇者,有曰争政权者……,凡理由甚简单而办法甚发复杂者,虽智者不易寻其条理,凡理由甚复杂而办法甚简单者,虽愚者亦能知之,能言之,能行之,范围反较为大,势力反较益增也。” (10)因此辛亥革命的“排满”民族主义的宣传主要是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1,宣扬中国“亡国论”,认为中国者,中国人之中国,非异族所得之中国。中国是汉人的中国,而满人不是中国人,自满族入关之时,中国便已经亡国,现在要恢复汉人国家,就必须将满人驱逐出中国的领土。孙中山在这方面的论述比较具体,他认为:“中国几千年以来,受到政治上的压迫以至于完全亡国,已有了两次,一次是元朝,一次是清朝。” (11)在他看来,在中国只有实行汉人主政,才能算是中国,满人本是塞外东胡,是异种,异族,本不该入主中原。满州未建国前为中国的“羁靡州”不同于中国主权直接覆盖的领土,且未曾在明代取得中国的国籍,满族既不是中国人,清朝取代明朝,便非为一般意义上的皇室更替的改朝换代,而是中国为异族所灭。另一革命鼓动家说的更为露骨:“中国立国以来,皆吾汉人之本土。吾汉族生于斯,长于斯,聚国于斯,自有历史以来,数千年于兹。中国之上地,即吾汉族之家产物,而断不容他族盗袭之,以高距吾之主权也,中国自建国以来,蒙古时中国全亡,五胡辽金时中国亡一半,燕云十六州之割,中国之亡非亡,定于汉人之主与否。”所以章太炎在1920年召开“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邹容在《革命军》中写道“皇汉民族亡国后之二百六十年”。雷铁崖的《中国已亡之铁案说》中说的更为坦率和露骨“故夫中国之亡非亡,定于汉人之为主与否。历朝易姓而汉人不易,故中国不亡,若中国之君为异族,则中国决定为亡国,次直截了当之言,一见而解,无须援拒法理。”(12)因此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2,“刨清人种”,鼓吹满汉不同种,满族乃异族。邹容在《革命军》中专门列出一章,“革命必刨清人种”,认为“夫人之爱其种有,必内有所结,而外有所排”,他把汉族列为“中国人种”的主干,而把“满州人”列为“西伯利亚人种”蒙古族之一支脉。同时革命党人为增加汉族内部的凝聚力,并把满族异化为“外族”,他们大力黄帝轩辕氏为汉人之鼻祖,为中国人唯一的“始祖公公”,刘师培发表的《黄帝纪年论》中就明确宣告:“凡一民族,不得不溯其起源,为吾四百兆汉种之鼻祖者谁乎?是为黄帝轩辕氏。”因此“当自用黄帝降生为纪年始。” (13)用以否认满族在中国统治,使满族的君主年号流于空文。在此前后,《江苏》杂志第3期刊登了《中国民族始祖黄帝像》,并公开使用黄帝纪年,稍后又有《黄帝魂》和《黄帝书》的出版,天才革命鼓动家陈天华编写的《猛回头》《警世钟》两个小册子,热情洋溢地歌唱黄帝“始祖公公”。

    3,鼓吹清朝“暴政”和民族压迫和歧视,详尽地揭露其祸国殃民的深重罪行。如孙中山所言的满族乘“中国多事,长驱直入,迫我汉人为其奴隶,有不从者,杀戮亿万”。《同盟会革命方略》中这样控诉满族“乘中国多事,长驱入关,灭我中国,据我政府,迫我汉人为其奴隶。” 在这方面革命报刊做了更多的工作,其中作为《民报》临时增刊的《天讨》的火力最集中,影响也最大,《天讨》收有军政府《讨满州檄》,《普告汉人檄》,《四川革命书》,《四川讨满檄》,《江苏革命书》,《河南讨满檄》等文章,这些文章大多结合各地区,各阶层的实际情况,以其切身利害为引爆物,调动大多数人对清朝政府的憎恶和反抗,如《四川革命书》列举满清治蜀苛政有六,即征粮,抽税,镶夺,迫捐,虐杀,筑路,结论是“舍排满而外,决无自全之策”。胡汉民在总结辛亥革命成功的经验时,认为辛亥革命的成功主要有两条经验:其一是策反新军为“成功革命之重要因素”,其二即为“排满宣传战胜一时之思想者,实为根本之成功”。(9)辛亥革命的“排满”民族主义的宣传有来两个层面,一个是理性的层面,一是感性的层面。理性的层面主要用与知识水平较高之中等社会,其做法大抵是把西方传的民族主义理论于中国传统的“夷夏之辩”结合在一起,《民报》等革命喉舌与立 派的激烈论战的大快文章,都可以列出此类。但是下曾社会大多数都未曾受过教育,即令是少数粗识文字者也读不懂那些艰深的民族主义论著,因此对于中国大多数的民众而言,要想让他们明了“排满”民族主义之道理,使他们拥护“排满”革命,只有通过感性的文章,感性的宣传方可以收到效果。辛亥革命时期,在革命运动迅速高涨的时候,动员社会群众最为简便而且易于收效的方法还是民族感情的激发与民族仇恨的煽动,在民族危机与社会危机非常严重的时期,这样的情绪煽动的能够在短期内收到很好的效果,感情的倾注往往胜与理性的诉求,所以任凭梁启超等如何大谈“政治学大家伯伦知理之学说”,反而不如陈天华,邹容的“排满”小册更易于流传。更易于赢得人心。对于这点作为反对革命的杨宽的看法很有代表性,他说:“一切法理论,政治论之复杂,终非人所能尽知,必其操术简单,而后人人能喻,此‘排满革命’四字,所以应于社会程度,而几成为无理由之宗教也。”他又说:“排满革命之理由,各异其言,有曰报仇者,有曰争政权者……,凡理由甚简单而办法甚发复杂者,虽智者不易寻其条理,凡理由甚复杂而办法甚简单者,虽愚者亦能知之,能言之,能行之,范围反较为大,势力反较益增也。” (10)因此辛亥革命的“排满”民族主义的宣传主要是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1,宣扬中国“亡国论”,认为中国者,中国人之中国,非异族所得之中国。中国是汉人的中国,而满人不是中国人,自满族入关之时,中国便已经亡国,现在要恢复汉人国家,就必须将满人驱逐出中国的领土。孙中山在这方面的论述比较具体,他认为:“中国几千年以来,受到政治上的压迫以至于完全亡国,已有了两次,一次是元朝,一次是清朝。” (11)在他看来,在中国只有实行汉人主政,才能算是中国,满人本是塞外东胡,是异种,异族,本不该入主中原。满州未建国前为中国的“羁靡州”不同于中国主权直接覆盖的领土,且未曾在明代取得中国的国籍,满族既不是中国人,清朝取代明朝,便非为一般意义上的皇室更替的改朝换代,而是中国为异族所灭。另一革命鼓动家说的更为露骨:“中国立国以来,皆吾汉人之本土。吾汉族生于斯,长于斯,聚国于斯,自有历史以来,数千年于兹。中国之上地,即吾汉族之家产物,而断不容他族盗袭之,以高距吾之主权也,中国自建国以来,蒙古时中国全亡,五胡辽金时中国亡一半,燕云十六州之割,中国之亡非亡,定于汉人之主与否。”所以章太炎在1920年召开“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邹容在《革命军》中写道“皇汉民族亡国后之二百六十年”。雷铁崖的《中国已亡之铁案说》中说的更为坦率和露骨“故夫中国之亡非亡,定于汉人之为主与否。历朝易姓而汉人不易,故中国不亡,若中国之君为异族,则中国决定为亡国,次直截了当之言,一见而解,无须援拒法理。”(12)因此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2,“刨清人种”,鼓吹满汉不同种,满族乃异族。邹容在《革命军》中专门列出一章,“革命必刨清人种”,认为“夫人之爱其种有,必内有所结,而外有所排”,他把汉族列为“中国人种”的主干,而把“满州人”列为“西伯利亚人种”蒙古族之一支脉。同时革命党人为增加汉族内部的凝聚力,并把满族异化为“外族”,他们大力黄帝轩辕氏为汉人之鼻祖,为中国人唯一的“始祖公公”,刘师培发表的《黄帝纪年论》中就明确宣告:“凡一民族,不得不溯其起源,为吾四百兆汉种之鼻祖者谁乎?是为黄帝轩辕氏。”因此“当自用黄帝降生为纪年始。” (13)用以否认满族在中国统治,使满族的君主年号流于空文。在此前后,《江苏》杂志第3期刊登了《中国民族始祖黄帝像》,并公开使用黄帝纪年,稍后又有《黄帝魂》和《黄帝书》的出版,天才革命鼓动家陈天华编写的《猛回头》《警世钟》两个小册子,热情洋溢地歌唱黄帝“始祖公公”。

    3,鼓吹清朝“暴政”和民族压迫和歧视,详尽地揭露其祸国殃民的深重罪行。如孙中山所言的满族乘“中国多事,长驱直入,迫我汉人为其奴隶,有不从者,杀戮亿万”。《同盟会革命方略》中这样控诉满族“乘中国多事,长驱入关,灭我中国,据我政府,迫我汉人为其奴隶。” 在这方面革命报刊做了更多的工作,其中作为《民报》临时增刊的《天讨》的火力最集中,影响也最大,《天讨》收有军政府《讨满州檄》,《普告汉人檄》,《四川革命书》,《四川讨满檄》,《江苏革命书》,《河南讨满檄》等文章,这些文章大多结合各地区,各阶层的实际情况,以其切身利害为引爆物,调动大多数人对清朝政府的憎恶和反抗,如《四川革命书》列举满清治蜀苛政有六,即征粮,抽税,镶夺,迫捐,虐杀,筑路,结论是“舍排满而外,决无自全之策”。
中国起源于东夷大商,真论起来.............

“刨清人种”,笑笑

鼓吹清朝“暴政”,民国..........






























他把汉族列为“中国人种”的主干,而把“满州人”列为“西伯利亚人种”蒙古族之一支脉:L
政治斗争的需要嘛,列宁不要卖土地吗?
孙中山的革命党很大一部分源自天地会洪门,宣传也以清人非我族类做为激起民众热情的卖点。这种宣传在当时看来是行之有效的,但其负面效应也很大,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很多革命党人不把东三省当成中国领土。
原帖由 古风斋 于 2007-11-25 22:34 发表
孙中山的革命党很大一部分源自天地会洪门,宣传也以清人非我族类做为激起民众热情的卖点。这种宣传在当时看来是行之有效的,但其负面效应也很大,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很多革命党人不把东三省当成中国领土。

所以台湾现在阴谋分裂中国的七块论就利用这一点,妄图把东三省划成新的满洲国,大力宣传满族非中国人的论调.给满独提供历史和法理依据.特别要警惕的是部分不明真相的国人也跟着摇旗呐喊,不承认满族是中华民族一员,结果等于是把一个已经融入国家主题文化的大族往外推.大民族主义的极端最后就是造成不可调和的矛盾而给敌对势力造成可分裂国家的借口和理由.同时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挑起民族仇视.破坏已经逐步形成的民族融合局面.这个是要警惕的
历史往往服务与政治,在清末时期,作为当时中华主流政权,民国革命党为了推翻这个腐败的政权,而利用了民族关系这个矛盾激发矛盾,推翻满清统治,这个在当时有一定的利益和政治需求.但是当国民党政权占到主导地位之后.放眼全局,它发现,如果不承认满族建立的清朝作为中国历史和文化的一部分.那么,在当时日寇虎视中华大地,妄图利用当初革命党宣传的民族问题来挑起中国内部民族分裂和地域分裂.这个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当日本人扶植满清末帝溥仪在建立伪满洲国的时候,中华民国断然不承认它是一个合法的政权.它不属于民族自决,也不属于继承满清性质的政权.东三省仍然属于在中国领土.包括当时的国际同盟组织也不承认伪满洲国的独立性和它的合法性.
所以我们现在的人一定要认清这一点.不能在中了境外分裂势力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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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怎么看起来有浮世绘的味道。
那些画从画面风格到文字风格,都是日本的。
章太炎晚年将自己早年反满论调完全推倒,“考证”出了“满汉一家”的说法来。在武昌起义一起,清朝大局败坏的时候,章太炎在东京发表告满洲留学生书,说革命并非要将满人屠杀一尽,只是反对皇帝而已。既而民国成立,从学术上考证出汉人原出长白山,和满人祖先本是同根生!
原帖由 starwing 于 2007-11-25 20:25 发表
胡汉民在总结辛亥革命成功的经验时,认为辛亥革命的成功主要有两条经验:其一是策反新军为“成功革命之重要因素”,其二即为“排满宣传战胜一时之思想者,实为根本之成功”。(9)辛亥革命的“排满”民族主义的宣传有 ...



辛亥革命的意义就不再赘说了。
但是从革命的历史形成来看,有其急功近利之处。孙先生自戊戌变法失败后,看到君主立宪制在中国无出路,开始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并在全国各地发动起义,但是受制于思潮的市场认知度不高(中国农民占据全国人口大部分)、起义经费的短缺、革命队伍的鱼龙混杂等原因,起义屡屡失败。先生和革命同志在反思之后,随高举“驱逐鞑虏”的旗帜(类似于以前的反清复明)。这一招对于当时的汉人还是很管用的。
但是这并非先生本意。革命成功后,中华民国国旗采用五色旗,就是表示“汉满蒙回藏”一家。

因着革命的不彻底性,革命思想并未在农村中广发传播。而在城市里,对于现状不满的人群(对于革命期望性过高),开始更为猛烈的抵制传统,破坏传统。这种思想和行为的延续性一直到文革结束后才开始改观。对于现代中国国民精神信仰的伤害和软实力的提升,起了很大的破坏作用。
满清崩溃这么快,革命党人的冲击的影响还没它自掘坟墓大
starwing这个满遗又在造谣,现在造到章太炎身上了。
清朝(1683~1840),是由满族人,在远东建立的半殖民,半奴隶制国家,它被普遍认为是中国历史上的最后一个古代国家。

        清朝初期,通过剃发易服来打击、奴化广大汉族人民,尤其是上层人士(士人)的民族精神,以保持满族的统治地位。同时由于小冰河时期结束使气温回暖及美洲高产植物的进一步推广,经济得到一定恢复,这一时期也被鼓吹为“康乾盛世”,但和明朝正常时期比还差很远。满清统治者对内:采取了民族分治的民族政策;在文化上,制造文字狱,压制汉族思想;对外:实行海禁,闭关锁国,拒绝外国先进思想和技术。这些政策维护了清朝的疆域扩张和社会稳定,但却导致了其统治时期内的民族问题,和末期的国家极度贫弱。

章太炎的观点:近代国学大家、思想家、民族主义革命家章太炎认为「满清和蒙元」的历史应该归到「四夷列传」,并写有《正仇满论》中间诸如「进不知政 退不知农商」、「无一不足以丧吾大陆」等观点。
starwing17楼的说法应该给个出处,否则有人要发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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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新锐装甲兵 于 2007-11-27 14:10 发表
清朝(1683~1840),是由满族人,在远东建立的半殖民,半奴隶制国家,它被普遍认为是中国历史上的最后一个古代国家。

        清朝初期,通过剃发易服来打击、奴化广大汉族人民,尤其是上层人士(士人)的民族精神 ...


读书要活读。咬文嚼字而不得其精义,实在是枉为读书。

自夏商周以来,中华民族就在多民族的不断融合中壮大。这已经为历史所证实。揪着章先生的一篇文章而快意于满汉分家论,实在是极不明智之举。:D
原帖由 布衣鲜卑 于 2007-11-28 13:19 发表


读书要活读。咬文嚼字而不得其精义,实在是枉为读书。

自夏商周以来,中华民族就在多民族的不断融合中壮大。这已经为历史所证实。揪着章先生的一篇文章而快意于满汉分家论,实在是极不明智之举。:D

融合不代表就是拿垃圾糟粕当宝
原帖由 梦幻蓝薄荷 于 2007-11-28 13:27 发表

融合不代表就是拿垃圾糟粕当宝


难不成您被强迫剃头梳了老鼠辫子?
幸好清灭亡了,没人再能拿刀枪强迫你剃发易服。:D
:o lz的意思就是中国应该由56个民族轮流执政,如有必要的话,邀请邻国日本也可以,恩,就是这样吧:D
你自己多想法不要说出来
回汉网不好交待阿
汉网列兵吃果果的反对人民民主专政的政体啊:o
哈哈,starswing这个满遗如何解释下面的例子。

章太炎在东京留学生欢迎会上致辞时说:“兄弟小的时候,因读蒋氏《东华录》,其中有戴名世、曾静、查嗣庭诸人的案件,便心中发愤,觉得异种乱华,是我们心里第一恨事。后来读郑所南、王船山两先生的书,全是那些保卫汉种的话,民族思想渐渐发达。”

章太炎在《定复仇之是非》中说:“夫排满洲即排强种矣,排清主即排强权矣。”
starwing睁大你的眼睛看看《驳康有为论革命书》

读与南北美洲诸华商书,谓中国只可立宪,不能革命,援引今古,沥沥万言。呜呼长素,何乐而为是耶?热中於复辟以后之赐环,而先为是龃龉不了之语,以耸东胡群兽之听,冀万一可以解免。非致书商人,致书於满人也。夫以一时之富贵,冒万亿不题而不辞,舞词弄札,眩惑天下,使贱儒元恶为之则巳矣。尊称圣人,自谓教主,而犹为是妾言,在己则脂韦突梯,以佞满人已耳;而天下之受其蛊惑者,乃较诸出於贱儒元恶之口为尤甚。吾可无一言以是正之乎?  

  谨案长素大旨,不论种族异同,惟计情伪得失以立说。虽然民族主义,自太古原人之世,其根性固已潜在,远至今日,乃始发达,此生民之良知本能也。长素亦知种族之必不可破,於是依违迁就,以成其说,援引匈奴列传,以为上系淳维,出自禹后。夫满洲种族,是日东胡,西方谓之通古斯种,固与匈奴殊类。虽以匈奴言之,彼既大去华夏,永滞不毛,言语政教,饮食居虚,一切自异於域内,犹得谓之同种也耶?智果自别为辅氏⑥,管氏⑦变族为阴家①,名号不同,谱牒自异。况於戕虐祖国,职为寇讎,而犹传以兄弟急难之义,示以周亲林坿之恩,巨缪极戾,莫此为甚。近世种族之辨,以历史民族为界,不以天然民族为界。籍言天然,则禘袷海藻,享祧蝯蜼,六洲之氓,五色之种,谁非出於一本?而何必为是聒聒者耶!  

  长素又曰:“氐羌鲜卑等族,以至元魏所改九十六姓,大江以南,骆越闽广今皆与中夏相杂,恐无从检阅姓谱而攘除之。”不知骆越闽广皆归化汉人,而非陵制汉人者也。五胡、代北,始尝宰制中华,逮乎隋唐统一,汉族自主,则亦著土传籍,同为编氓,未尝自别一族,以与汉人相抗,是则同於醇化而已。日本定法,夙有蕃别;欧美近制,亦许归化。此皆以已族为主人,而使彼受吾统治,故一切可无异视。今彼满洲者,其为归化汉人乎?其为陵制汉人乎?堂子妖神,非郊丘之教;辫发璎珞,非弁冕之服;清书国语,非斯邈①之文。徒以尊事孔子,奉行儒术,崇饰观听,斯乃不得巳而为之,而郎以便其南面之术,愚民之计。若言同种,则非使满人为汉种,乃适使汉人为满种也。长素固言大同公理,非今日即可全行。然则今日固为民族主义之时代,而可溷肴满汉,以同薰莸於一器哉!时方据乱,而言太平,何自悖其三世之说也。  

  长素二说,自知非持之有故,言之成理,不得已,复援引春秋,谓其始外吴楚,终则等视。不悟荆扬二域,禹贡既列於九州,国土种类,素非异实,徒以王化陵夷,自守千里,远方隔阂,沦为要荒。而文化语言,无大殊绝,世本谱系,犹在史官,一日自通於上国,则自复其故名。岂满洲之可与共论者乎?  

  至谓衣服辫发,汉人巳化而同之,虽复改为宋明之服,反觉不安。抑不知此辫发胡服者,将强迫以成之耶?将安之若性也?禹入裸国,被发文身,墨子入楚,锦衣吹笙,非乐而为此也;强迫既久,习与性成,斯固不足以定是非者。吾闻洪杨②之世人皆蓄发,不及十年,而会左③之师摧陷洪氏,复从髡剃,是时朋侪相对,但觉纤首锐颠,形状噩异。然则蓄发之久,则以蓄发为安;辫发之久,则以辫发为安。向使满洲制服,涅齿以黛,穿鼻以金,刺体以龙,涂面以圣,恢诡殊形,有若魑魅,行之二百有六十年,而人亦安之,无所怪矣。不问其是非然否,而惟问其所安,则所谓祖宗成法不可轻变者,长素亦何以驳之乎?野蛮人有自去其板齿而反讥有齿者为犬类,长素之说,得无近於是耶?  

  种种缪戾,由其高官厚禄之性素巳养成,由是引犬羊为同种,奉豭尾为鸿宝。向之崇拜公羊,诵法繁露,以为一字一句,皆神圣不可侵犯者,令则并其所谓复九世之仇而亦议之。其言曰:“扬州十日之事,与白起坑赵,项羽坑秦无异。”岂不日秦赵之裔未有报白项之裔者,则满洲亦当同例也。岂知秦赵白项,本非殊种,一旦战胜而击坑之者,出於白项二人之指麾,非出於士卒全部之合意。若满洲者,固人人欲尽汉种而屠戮之,其非为豫酋④一人之志可知也。是故秦赵之仇白项,不过仇其一人,汉族之仇满洲,则当仇其全部。且今之握图籍、操政柄者,岂犹是白项之胤胄乎?三后之姓,降为舆台,宗支荒忽,莫可究诘,虽欲报复,乌从而报复之。至於满洲,则不必问其宗支,而全部自在也,不必稽其姓名,而政府自在也。此则枕戈剚刃之事,秦赵已不能施於白项,而汉族犹可施於满洲,章章明矣。明知其可报复,犹复饰为瘖聋,甘与同壤,受其豢养,供其驱使,宁使汉族无自立之日,而必为满洲谋其帝王万世,祈天永命之计,何长素之无人心一至於是也。  

  长素又曰:“所谓奴隶者,若波兰之属於俄,印度之属於英,南洋之属於荷,吕宋之属於西班牙,人民但供租税,绝无政权,是则不能不愤求自立耳。若国朝之制,满汉平等,汉人有才者,匹夫可以为宰相。自同治年来,沈李翁孙①迭相柄政,会左及李①倚为外相,恭醇②二邸,但拱手待成耳。即今除荣禄庆邸③外,何一非汉人为政?若夫政治不善,则全由汉唐宋明之旧,而非满洲特制也。然且举明世廷杖镇盗、大户加税、开矿之酷政而尽除之。圣祖立一条鞭法,纳丁於地,永复差徭,此唐虞至明之所无,大地万国所未有。他日移变,吾四万万人必有政权自由,可不待革命而得之也。”夫所谓奴隶者,岂徒以形式言耶?会左诸将,倚畀虽重,位在藩镇,蕞尔弹丸,未参内政。且福康安一破台湾,而遂有贝子郡王之赏;会左反噬洪氏,挈大圭九鼎以付满洲,爵不过通侯,位不过虚名之内阁。会氏在日,犹必谄事官文,始得保全首领。较其轻重,计其利害,岂可同日而道!近世军机首领,必在宗藩。夫大君无为而百度自治,为首领者亦以众员供其策使,彼恭醇二邸之仰成,而沈李翁孙之有事,乃适见此为奴隶,而彼为主人也。阶位虽高,犹之阉宦仆竖而赐爵仪同者,彼固仰承风旨云尔,曷能独行其意哉?一条鞭法,名为永不加赋,而耗羡、平余犹在正供之外,徭役既免,民无哭声,而舟车工匠,遏事未尝获免。被既以南米供给驻防,亦知民志不怡,而不得不藉美名以媚悦之。玄烨弘历①数次南巡,强勒报效,数若恒沙。己居尧舜汤文之美名,而使佞幸小人间接以行其聚敛,其酷有甚於加税开矿者,观唐甄之潜书与袁枚之致黄庭桂书则可知矣!庄生②有云:“狙公赋芋,朝三暮四,众狙皆怒,朝四暮三,众狙皆悦。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此正满洲行政之实相也。况於廷杖虽除,诗案史祸较诸廷杖,毒螫百倍。康熙以来,名世之狱、嗣庭之狱、景祺之狱、周华之狱、中藻之狱、锡侯之狱③,务以摧折汉人,使之噤不发语。虽李绂孙嘉淦之无过,犹一切被赭贯木以挫辱之。至於近世,戊戌之变,长素所身受,而犹谓满洲政治为大地万国所未有,呜呼,斯诚大地万国所未有矣!李陵有言:“子为汉臣,安得不云尔乎!”  

  夫长素所以不认奴隶,力主立宪,以摧革命之萌芽者,彼固终日屈心忍志,以处奴隶之地者尔。欲言立宪,不得不以皇帝为圣明。举其诏旨有云,“一夫失职,自以为罪”者,而谓“亟亟欲开议院,使国民咸操选举之权,以公天下。其仁如天,至公如地,视天位如敝屐,然后可以言皇帝复辟,而宪政必无不行之虑。”则吾向者为正仇满论既驳之矣。盖自乙未(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以后,彼圣主所长虑却顾坐席不煖者,独太后之废置我耳。殷忧内结,智计外发,知非变法,无以交通外人,得其欢心,非交通外人,得其欢心,无以挟持重势而排沮太后之权力。载湉④小丑,未辨菽麦,铤而走险,固不为满洲全部计。长素乘之,投间抵隙,其言获用,故戊戌百日之政,足以书於盘盂,勒於钟鼎,其迹则公,而其心则只以保吾权位也。曩令制度未定,太后夭殂,南面听治,知天下之莫予毒,则所谓新政者,亦任其迁延堕坏而已。非直堕坏,长素所谓拿破仑第三新为民主,力行利民,已而夜宴伏兵,擒议员百数及知名士千数尽置於狱者,又将见诸今日。何也?满汉两族,固莫能两大也。
  今以满洲五百万人临制汉族四万万人而有余者,独以腐败之成法,愚弄之锢塞之耳。使汉人一日开通,则满人固不能晏处於城内,如奥之抚匈牙利,土之御东罗马也。人情谁不爱其种类,而怀其利禄。夫所谓圣明之主者,亦非远於人情者也,果能敝屐其黄屋,而弃捐所有以利汉人耶?藉日其出於至公,非有满汉畛域之见,然而新法犹不能行也。何者?满人虽顽钝无计,而其怵惕於汉人,知不可以重器假之,亦人人有是心矣。顽钝愈甚,团体愈结,五百万人同德戮力,如生番之有社寮。是故汉人无民权,而满洲有民权,且有贵族之权者也。虽无太后,而掣肘者什伯於太后:虽无荣禄,而掣肘者什伯於荣禄。今夫建立一政,登用一人,而肺腑暱近之地,群相讙,朋疑众难,杂沓而至,自非雄杰独断如俄之大彼得者,固弗能胜是也。共⑤四子,於尧皆葭亭姻娅也,靖言庸回,而尧亦不得不任用之。牛其所谓圣明之主者,其聪明文思果有以愈於尧耶?其雄杰独断果有以侪於俄之大彼得者耶?往者戊戌变政,去五寺三巡抚如拉枯,独驻防则不敢撤,彼圣主之力与满洲全部之力,杲孰优孰绌也?由是言之,被其为私,则不欲变法矣;彼其为公,则亦不能变法矣。长素徒以诏旨美谈,视为实事,以此诳耀天下。独不读刘知几载文之篇乎,谓魏晋以后,诏敕皆责成羣下,藻饰既工,事无不可,故“观其政命,则辛癸不如:读其诏诰,则勋华再出。”⑥此足以知戊戌行事之虚实矣。  

  且所谓立宪者,固将有上下两院,而下院议定之案,上院犹得以可否之。今上院之法定议员,谁为之耶?其日皇族,则亲王贝子是巳;其曰贵族,即八家与内外蒙古是巳;其曰高僧,则卫藏①之达赖班禅是已。是数者,皆汉族之所无,而异种之所特有,是议权仍不在汉人也。所谓满汉平等者,必如奥匈二国并建政府,而统治於一皇,为双立君主制而后可。使东三省尚在,而满洲大长,得以兼统汉人,吾民犹勉自抑制以事之。今者,满洲故土既接夺於俄人,失地当诛,并不认为满洲君主,而何双立君主之有?夫戴此失地之天囚以为汉族之元首,是何异取罪人於囹圄而奉之为大君也。乃曰:“朋友之交,犹贵久要不忘,安有君臣之际,受人之知遇,因人之危难,中道变弃,乃反戈倒攻者。”诚如是,则载湉者固长素之私友而汉族之公仇也。况满洲全部之蠢如鹿豕者,而可以不革者哉!  

  虽然如右所言,大抵关於种类,而於情伪得失未暇论也。则将复陈斯旨,为吾汉族筹之可乎?长素以为“革命之惨,流血成河,死人如麻,而其事卒不可就”。然则立宪可不以兵刃得之耶?既知英奥德意诸国,数经民变,始得自由议政之权。民变者,其徒以口舌变乎?抑将以长戟劲弩飞丸发旝变也,近观日本立宪之始,虽徒以口舌成之,而攘夷覆幕之师在其前矣。使前日无此血战,则后之立宪亦不能成。故知流血成河,死人如麻,为立宪所无可幸免者。长素亦知其无可幸免,於是迁就其说以自文。谓:“以君权变法,则欧美之政术器艺可数年而尽举之。”夫如是,则固君权专制也,非立宪也。阔普通武之请立宪,天下尽笑其愚,岂有立宪而可上书奏请者?立宪可请,则革命亦可请乎?以一人之诏旨立宪,宪其所宪,非大地万国所谓宪也。  

  长素虽与载湉久处,然而人心之不相知,犹桎一体而他体不知其痛也。载湉亟言立宪,而长素信其必能立宪。然则今有一人执长素而告之曰,我当酿四大海水以为酒,长素亦信其必能酿四大海水以为酒乎?夫事之成否,不独视其志愿,亦视其才略何如。长素之皇帝圣仁英武如彼,而何以刚毅能挟盾力以尼新法,荣禄能造谣诼以耸人心,各督抚累经严旨皆观望而不办,甚至章京受戮,己亦幽废於瀛台也!君人者,善恶自专,其威大矣!虽以文母之抑制,佞人之谗嗾,而秦始皇之在位,能取太后、嫪毐、不韦②而踣复之。今载湉何以不能也?幽发之时,犹曰爪牙不具,乃至庚子(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西幸,日在道涂,巳脱幽居之轭,尚不能转移俄顷,以一身逃窜於南方,与太后分地而处,其孱弱少用如此!是则仁柔寡断之主,汉献唐昭之俦耳!太史公①曰:“为人君父,而不知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是故志士之任天下者,本无实权,不得以成败论之,而皇帝则不得不以成败论之。何者?有实权而不能用,则不得窃皇帝之虚名也。夫一身乏不能保而欲其与天下共忧,督抚之不能制而欲其使万姓守法,庸有几乎?  

  事既无可奈何矣,其明效大验已众善於天下矣,长素则为之解日:“幽居而不失位,西幸而不被弑,是有天命存焉。王者不死,可以为他日必能立宪之徵。”呜呼!王莽渐台之语曰:“天生德於予,汉兵其如予何?”今之载湉,何幸有长素以代为王莽也。必若图籙有徵,符命可信,则吾亦尝略读纬书矣。纬书尚繁中庸一篇,固为赞圣之颂,往时魏源宋翔凤辈,皆尝附之三统三世,谓可以前知未来,虽长素亦或竺信者也。然而中庸以“天命”始,以“上天之载,无声无臭”终。天命者,满洲建元之始也。上天之载者,载湉为满洲未造之亡君也。此则建夷②之运终於光绪,奴儿哈赤之祚尽於二百八十八年。语虽无稽,其彰明较著,不犹愈於长素之谈天命者乎?  

  要之,拨乱反正,不在天命之有无,而在人力之难易。今以革命比之立宪,革命犹易,立宪犹难。何者?立宪之毕,自上言之,则不独专恃一人之才略,而兼恃万姓之合意,自下言之,则不独享恃万姓之合意,而兼恃一人之才略;人我相待,所倚赖者为多。而革命则既有其合意矣,所不敢证明者,其才略耳。然则立宪有二难,而革命独有一难,均之难也,难易相较,则无宁取其少难而差易者矣。虽然,载湉一人之才略,则天下信其最绌矣。而谓为革命党中,必无有才略如华盛顿拿破仑者,吾所不敢必也。虽华盛顿拿破仑之微时,天下亦岂知有华盛顿拿破仑者?而长素徒以阿坤鸦度一蹶不振相校。今天下四万万人之材性,长素岂尝为其九品中正而一切检察差第之乎?藉曰,此魁梧绝特之彦,非中国今日所能有。尧舜固中国人矣,中国亦望有尧舜之主山而革命,使本种不亡已耳,何必望其极点如华盛顿拿破仑者乎!  

  长素以为:“中国今日之人心,公理未明,旧俗俱在,革命以后,必将日寻于戈,偷生不暇,何能变法救民,整顿内治”。夫公理未明、旧俗俱在之民,不可革命而独可立宪,此又何也?岂有立宪之世,一人独圣於上,而天下皆生番野蛮者哉!虽然,以此讥长素,则为反唇相稽,校轸无已。吾曰不可立宪,长素犹曰不可革命也。则应之曰:人心之智慧,自竞争而后发生,今日之民智,不必恃他事以开之,而但恃革命以开之。且勿举华拿二圣,而毕明末之李自成。李自成者,迫於饥寒,揭竿而起,固无革命观念,尚非今日广西会党之侪也。然自声势稍增而革命之念起,革命之念起而剿兵救民赈饥济因之事与。岂李自成生而有是志哉!竞争既久,知此事之不可已也。虽然,在李自成之世,则赈饥济因为不可巳。在今之世,则合众共和为不可已。是故以赈饥济困结人心者,事成之後或为枭雄;以合众共和结人心者,事成之後必为民主。民主之与,实由时势迫之,而亦由竞争以生此智慧者也。徵之今日,义和团初起时,惟言“扶清灭洋”;而景廷宾之师,则知“扫清灭洋”矣;今日广西会党,则知不必闲衅於西人,而先以扑灭满洲、剿除官吏为能事矣。唐才常初起时,深信英人,密约漏情,乃卒为其所卖:今日广西会党,则知己为主体而西人为客体矣。人心进化,孟晋不已。以名号言,以方略言,经一竞争,必有胜於前者。今之广西会党,其成败虽不可知,要之继此而起者,必视广西会党为尤胜,可豫言也。然则公理之未明,即以革命明之,旧俗之俱在,即以革命去之。革命非天雄大黄之猛剂,而实补泻兼备之良药矣。  

  长素以为“今日之言革命者,或托外人运械,或请外国练军,或与外国立约,或向外国乞师,卒之堂堂大国,谁肯与乱党结盟,可取则取之耳”。吾以为今日革俞,不能不与外国委蛇,虽极委蛇,犹不能不使外人干涉。此固革命党所已知,而非革命党所未知也。日本之覆幕也,法人尝通情於大将军,欲为代平内乱,大将军之从之与否,此固非覆幕党所能豫知。然以人情自利言之,则从之为多数,而不从为少数,幸而不从,是亦覆幕党所不料也。而当其歃血举义之时,固未尝以其必从而少沮。今者人知恢复,略有萌芽,而长素何忍以逆料未中之言,沮其方新之气乎?呜呼!生二十世纪难,知种界难,新学发见难,直人心奋厉时难。前世圣哲,或不遇时,今我国民,幸睹精色,哀哀汉种,系此刹那。谁无父母!谁无心肝!何其夭阏之不遗余力,幸同种之为奴隶,以必信其言之中也!且运械之事势不可无,而乞师之举不必果有。今者西方数省,外稍负海,而内有险阻之形势,可以利用外人而不为外人所干涉者,亦未尝无其地也。略得数道为之建立政府,百度维新,庶政具举,彼外人者,亦视势利所趋耳。未成,则欲取之;小成,则未有不认为与国者,而何必沾沾多虑为乎”  

  世有谈革命者,知大事之难举,而言割据自立。此固周於一隅,所谓井底之蛙不知东海者,而长素以印度成事戒之。虽然,吾固不主割据,犹有辩护割据之说在,则以割据犹贤於立宪也。夫印度背蒙古之奠卧尔朝,以成各省分立之势,卒为英人蚕食,此长素所引为成鉴者。然使莫卧尔朝不亡,遂能止英人之蚕食耶!当莫卧尔统一时,印度已归於异种矣。为蒙古所有与为英人所有,二者何异?使非各省分立,则前者为蒙古时代,后者为英吉利时代,而印度本种并无此数十年之国权。夫终古不能得国权,与暂得国权而复失之,其利害相越,岂不远哉?语曰:“不自由,无宁死!”然则暂有自由之一日,而明日白刎其喉犹所愿也,况绵延至於三四十年乎!且以印度情状比之中国,则固有绝异者。长素论印度亡国书,谓其文学工艺还过中国,历举书籍见闻以为证。不知热带之地,…………物易坏烂,故薄於所有观念。是故婆罗释迦之教,必见於印度而不见於异地。惟其无所有观念,而视万物为无常,不可执著故,此社会学家所证明,势无可遁者也。夫薄於所有观念,则国土之得丧,种族之盛衰,固未尝概然於胸中。当释迦出世时,印度诸国已为波斯属州。今观内典,徒举比邻诸王而未见波斯皇帝,若并不知己国之属於波斯者。厥有愤发其所能自树立者,独阿育王一家耳。近世各省分立之举,亦其出於偶尔,而非出於本怀。志既不坚,是故迁延数世,国以沦丧。夫欲自强其国种者,不恃文学工艺,而惟视所有之精神。中国之地势人情,少流散而多执著,其贤於印度远矣。自甲申(顺治元年,1644年)沦陷,以至今日,愤愤於腥膻贱种者,何地蔑有?其志坚於印度,其成事亦必胜於印度,此宁待耆蔡而知乎!
  若夫今日之汉人,判涣无羣,人自为私,独甚於汉唐宋明之季,是则然矣。抑谁致之而谁迫之耶?吾以为令人虽不尽以逐满为职志,或有其志而不敢讼言於畴人,然其轻视鞑靼以为异种贱族者,此其种性根於二百年之遗传,是固至今未去者也。往者陈名夏钱谦益辈,以北面降虏,贵至阁部,而未尝建白一言有所补助,如魏徵之於大宗、范质之於艺祖者①。彼固曰异种贱族,非吾中夏神明之胄,所为立於其朝者,特曰冠貂蝉袭青紫而已,其存听之,其亡听之,昔曰为之驰驱效用,而有所补助于其一姓之永存者,非吾之志也。理学诸儒,如熊赐履魏象枢陆陇其未轼辈,时有献替,而其所因革,未有关於至计者。虽会胡左李之所为,亦曰建殊勋,博高爵耳,功成而后,於其政治之盛表,宗稷之安危,未尝有所筹画焉,是并拥护一姓而亦非其志也。其他朝士,入则弹劾权贵,出则搏击豪强,为难能可贵矣,次郎束身自好,优游卒岁,以自处于朝隐,而下之贪墨无艺性懦忘耻者,所在皆是。三者虽殊科,要其大者不知会计之盈绌,小者不知断狱之多寡,苟得凛禄以全吾室家妻子,是其普通之术矣。无他,本陈名夏钱谦益之心以为心者,固二百年而不变也。明之未世,五遭倾覆,一命之士,文学之儒,无不建义旅以抗仇敌者,下至贩夫乞子、儿童走卒,执志不屈而仰药剚刃以死者不可胜计也。今者北京之破,民则愿为外国之顺民,官则愿为外国之总办,食其俸禄,资其保护,尽顺天城之中,无不牵羊把茅甘为贰臣者;若其不事异姓,躬自引决,摺绅之士殆无一人焉。无他,亦曰异种贱族,非吾中夏神明之胄,所为立於其朝者,特曰冠貂蝉袭青紫而巳,其为满洲之主则听之,其为欧美之主则听之,本陈名夏钱谦益之心以为心者,亦二百年而不变也。然则满洲弗逐,而欲士之争自濯磨,民之敌忾效死,以期至乎独立不霸之域,此必不可得之数也。浸微浸衰,亦终为欧美之奴隶而已矣。非种不锄,良种不滋,败羣不除,善羣不殖。自非躬执大彗以扫除其故家汗俗,而望禹域之自完也,岂可得乎![以上录旧著正仇满论]  

  夫以种族异同明白如此,情伪得失彰较如彼,而长素犹偷言立宪而力排革命者,宁智不足、识不逮耶?吾观长素二十年中变易多矣:始孙文倡义於广州,长素尝造陈千秋林奎往密与通情,及建设保国会,亦言“保中国不保大清”,斯固志在革命者。未几瞑瞒於富贵利禄,而欲与素志调和,於是戊戌柄政始有变法之议。事败亡命,作衣带诏,立保皇会,以结人心。然庚子汉口之役,犹以藉遵皇权,密约唐才常等,卒为张之洞所发。当是时,素志尚在,未尽澌灭也。唐氏既亡,保皇会亦渐溃散,长素自知革命之不成,则又瞑瞒於富贵利禄。而今之得此,非若畴昔之易,於是宣布是书。其志岂果在保皇立宪耶?亦使满人闻之而曰:“长素同忠贞不贰,竭力致死以保我满洲者,而向之所传,籍遵皇权,保中国不保大清诸语,是皆人之所以诬长素者,而非长素故有是言也。”荣禄既死,那拉亦耄,载湉春秋方壮,他日复辟,必有其期。而满洲之新起柄政者,其势力权籍或不如荣禄诸奸,则工部主事可以起复,虽内阁军机之位亦可以觊觎矣。长素固云“穷达一节,不变塞焉。”盖有之矣,我未之见也。  

  抑吾有为长素忧者,曏日革命之议,传於人间,至今未艾。陈千秋虽死,孙文林奎尚在;唐才常虽死,张之洞尚在:保国会之微言不著竹帛,而入会诸公尚在。其足以证明长素之有志革命者,不可件举,虽满人之愚蒙,亦未必遽为长素欺也。呜呼,哀哉!南海圣人,多方善疗,而梧鼠之技,不过於五,亦有时而穷矣。满人既不可欺,富负既不可复,而反使炎黄遗胄受其蒙蔽而缓於自立之图。惜乎!己既自迷,又使他人沦陷,岂直二缶钟惑而已乎?此吾所以不得不为之辨也。  

  若长素能跃然祗海,奋厉朝气,内量资望,外审时势,以长素魁垒耆硕之誉闻於禹城,而弟子亦多言革命者,少一转移,不失为素王玄圣。后王有作,宣昭国光,则长素之象屹立於星雾,长素之书尊藏於石室,长素之迹葆覆於金塔,长素之器配崇於铜柱,抑亦可以尉荐矣。籍曰死权之念过於殉名,少安无躁以待新皇,虽长素巳槁项黄馘,卓茂之尊荣,许靖之优养,犹可无操左契而获之。以视名实俱丧,为天下笑者何如哉!书此,敬问起居。不具。 章炳麟白。
楼上根本不能说明章的看法一直如此。

只抓住某一篇文章,不看思想的发展,就是某网骗人的管用招数之一。比如孙中山的民族思想,某网是绝对不会提国民党一大发言的。

当然这样的手段,只有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效,骗骗无知愤青,弄得他们跟白痴似地到别处乱扔垃圾……:D
这个就是政治斗争需要呗,等大局已定后再玩民族感情。
原帖由 starwing 于 2007-11-26 22:16 发表
章太炎晚年将自己早年反满论调完全推倒,“考证”出了“满汉一家”的说法来。在武昌起义一起,清朝大局败坏的时候,章太炎在东京发表告满洲留学生书,说革命并非要将满人屠杀一尽,只是反对皇帝而已。既而民国成立, ...


那不是和棒子有的一争[:a3:] [: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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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排满,无非是“我们好,他们坏”的一种说法而已: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