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富、反、坏、伪军官还是抗日英雄仵德厚(2003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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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的八月骄阳似火,关东大地却是碧绿一片。仵老汉拄着锄头把子手搭凉棚极目远眺说:“今年光景好,已经有三年干旱了。农民种地就是靠天吃饭;种子、化肥、浇水,都是钱,可干旱就没什么收成”。我不懂种地,只是详细调查过日本国农民的生活。日本已经没有城乡差别,他们的国策是国家高价从农民手中收购农产品。如果和日本人交流时说:使用“农民”这个词汇,借以比喻“落后”,是绝对行不通的。因为“存在”决定了日本国民思维中没有这种形容落后的“意识”。


仵老汉一边锄地一边念叨:“粮食的收购价提高一点就可以解决农民的贫困问题”。


“小麦的粮食收购价是每斤五角,提高多少才是好呢?”我一边锄地一边问他。


“提高到一元吧?种子、化肥、浇水,都要钱呢,一斤粮核算用四角一分呢”他说。


由于天气特别热,干活完回家后,我就站在洗脸盆里洗澡。仵老汉家没有洗澡的设备,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应付汗流浃背的。1977年,我在新疆戈壁滩上随部队修铁路,那时,我洗澡也是找没人的房间站在洗脸盆里。一次地震,全连官兵都跑出去了。一点名,说还有一个在房子里呢!于是,大家都跑来看。窗子和门口挤满了“观众”。这次,我一直在祈祷,“可别地震呀”。


我非常关心仵德厚老汉洗澡的问题,因为“洗澡”和“凉快”有紧密的关系。可是,仵德厚老人却给我讲了一个“热”的故事。这个故事也发生在八月,不过是距今有63年的1937年的卢沟桥事变。


“当时我是三十师88旅176团三营营长,驻在淮阴板闸一带整训”仵老汉说:“由于我的部队在全军校阅中获得全军第一名,所以,军部发给我营五灯收音机一架,并在全军通令嘉奖”。 “7月8日,在收音机广播中听到我29军在卢沟桥英勇抗击日寇的新闻后,全营官兵义愤填膺,个个同仇敌忾、热血沸腾、摩拳擦掌,请求赶快开赴前线杀敌救国。”


“ 八月上旬,我军奉命开往北平一带参加抗日战争。官兵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当我营8月13日抵达徐州时,正值上海凇沪会战中。‘我军击落日寇三十余架飞机’的号外大喊盈满街头,极大激发了全营官兵的战斗情绪。战士们人人斗志昂扬、精神振奋,期望早日开往北平前线杀敌卫国。在徐州集结完毕,于8月17日乘火车开赴北平琉璃河站下车后,开往房山一带待命。我团奉命在房山东北杨家峪以北高地占领阵地,构筑工事,阻敌南下。我营当日下午占领405,7高地左右阵地。进入阵地后加强工事,天明后,战斗就打响了。”


我营阵地左翼为175团,我们的共同任务就是全力阻止侵华日军南下。日军的战术是先群炮轰击,然后是集团冲锋。每天轮番冲锋三、四次。而且,日军不断从后方调来大口径重炮参加战斗。这一仗,我们一直坚持到九月中旬。后来,我接到命令:‘部队向北平南口方向撤退,掩护汤恩伯部队向南转移。’这样,我们才开始撤出战斗。


我营四个连,官兵621人。撤出战斗时还剩112人。


战斗中战友被炸飞的人头落在我怀里一次、飞舞来的肠子挂在我军帽上一次、炸断的大腿砸在我身上一次。15天里阵地上是枪炮声滚到一起,震耳欲聋、飞沙走石、血雨腥风。七百多日本鬼子战死在我们的阵地前沿,每天都可以听到日军冲锋或者撤退的鬼哭狼嚎!


我们营部的阵地上打得只剩下我和通讯员赵怀碧。一发炮弹打来,把我埋了,烟雾弥漫中我听到赵怀碧大喊:‘营长!你还活着吗?’我挣扎着爬到阵地前操起重机枪向冲到眼前的日本鬼子扫射。敌人,又被打退了!战友们一个个光荣牺牲了,在武装到牙齿的外国侵略者面前,我们全营官兵没有一个是孬种!”


让一个老态龙钟的人一下年轻63岁的绝招,就是让他回忆。这是我发现的真理。


仵德厚激动的说起他们营几乎每一个人牺牲的情景。他说:“七连彭少飞副班长在白刃战时大喊着、英勇杀入敌群。他夺回日军歪把子机枪一挺,三八步枪三支。当他拖着伤体摇摇晃晃走回工事前一步,侵华日军一发炮弹飞来,在他脚下炸开了。


仵老汉瞪圆眼珠、从牙缝里滋出喊着:“兄弟们!上刺刀!跟我上!”——叹为观止!我一边惊叹,一边拍下录象片 。


“部队撤退了。天天是日本飞机跟踪投弹、扫射。在河北平北县为了阻击日军南下,我们又与敌人激战两昼夜。紧跟着,我们在山西娘子关南峪车站一带与部分日军接触。当时,我正用望远镜观察敌情,突然飞来一弹击穿我左手、打碎了望远镜。抗战初期的日本关东军部队真是训练有素,从我们互相发现到鬼子端枪射击,连十秒钟都没有”。


从始至终,叙述牺牲那么多朝夕相处的手足弟兄,仵德厚没流一滴眼泪。


“您的故事曾经讲给其他人听吗?”在棉花地里我一边锄草一边问他。


“没有过”。他扶着锄头把子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如果,我也不来听呢?”我又试探性的问他。


他无言。


棉田边上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微风习习,涛声一片。



九月的陕西,那就是雨的世界,是泥的天堂。渭南市市长被洪水冲走了,《渭南日报》的记者也被水冲走了。虽然市长被救起,但是,记者却永远的离去了。


天似乎忘记了笑容只会阴沉着脸了,万物好象都失去了生气。我睡的床边左边放了一个盆,右边也放了一个盆。所以,滴水的声音不断。仵老汉的儿子叫仵秀,57岁,他上房去给漏水的地方铺上一些泥。于是,屋内滴下的水就变成了泥水。


仵老汉有八位孙子、女,他们多数去中国沿海地区打工了,有一位还在中日合资的企业打工。所以,我有房子住。


仵德厚1976年改造成新人,那时,国家有政策:所有国民党军、警、宪、特全部回家。所以,仵老汉“放回去之后”就去了儿子现在的家。仵德厚儿子家的面积与其他村民一样,有600平方米大小。我看了省公安局发他的《转业证明书》:


“仵德厚,65岁,现批准转业,享有公民权。1975年12月15日。”


我和仵老汉一起走遍了周遍的两个村子,这些村子有各朝代遗留下来的古墓和石牌坊。连仵德厚家门前十米远的地方,都立着宋朝的贞洁牌坊。村中有《安吴青训班》文化遗址,1937年中国共产党曾经在这里培养一万多抗日干部。朱德将军曾在此授课一年。现在村中的小学还在使用着明朝时代的大庙。江海苍田、改朝换代、日月更新,但是,不能不说中国人祖祖辈辈的道德观与传统文化有密切的联系。当年日本侵华伊始,仵德厚头脑中“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的思想都是与石碑上的文字,与千百年来的文化传播紧密相联的。


我去访问仵德厚,穿了一件鲜红色的丝绸上衣,背了两架相机。这身打扮在北京很平常,在乡村就很各色。村民们不是站在各自的家门口看,就是相继到仵老汉家中来坐,好象动物园里的一只猴、或者是一只野驴跑出来了。有很多村民向我诉说村中由联合国科教文出钱打了一眼千米井,外国人来调查村民从此告别污染水喝上卫生水的事实。可外国人刚一走,处理品的水泵就坏了。我不得不告诉乡亲们,我不是《焦点访谈》的。


有个叫陈志忠的老汉78岁,在村中《安吴青训班》聆听过朱德将军讲课。“民国三十四年被国民党强制拉去当兵,到长安县7师8团2营小炮排当兵。”“在河南西峡老虎口与侵华日军血战,战败。”“部队调至陕西洛南县,晚上站岗,开了小差。”陈志忠1951年参加志愿军,在1军7师19团3营,还是炮手。他1953年回国,有残废、立功、复员三证。1963年大概是因为彭德怀前国防部长的问题,所以,他们的三证被收回。直到现在,很多的问题也没很好的解决。陈志忠一直坐在仵德厚身边诉说县民政局长态度如何恶劣,我也采访不下去了。一横心,想和陈志忠老汉去县里。可是,在泥里舞动的鞋不出20米就变成了3斤重一只,便罢了这个念头。


由于谈到的是中华民族的那段苦难史,所以,苍天也在落泪。淅淅沥沥的。仵老汉的家乡已经变成了“泥国”。所以,我们既不放羊,也不锄草了。


我们只有谈话了。


仵老汉说:从1937年12月起,华北、华中的日军分南北两线沿津浦铁路和台(儿庄)潍(县)公路进犯徐州外围地区。1938年3月初,日军为打通津浦线,连结华北、华中战场,派遣第五师团和第十师团分两路进犯台儿庄。台儿庄位于津浦路台(儿庄)枣(庄)支线及台潍公路交叉点,扼运河咽喉,是徐州的门户。3月5日,板垣征四郎率第五师团2万余人由青岛沿胶济路西进,经潍县转南抵达临沂以北汤头镇,谋取临沂,进而与矶谷廉介的第十师团会师台儿庄。14日,中国守军庞炳勋第三军团和前来驰援的张自忠第五十九军与敌激战5日,全歼敌3个联队,击毙其第十一联队长长野裕一郎大佐、弁田中佐和1名大队长,残敌向沂河东岸溃退。3月16日,敌第十师团一部3万人沿津浦路南下,进攻滕县。17日,张、庞两部展开全线反攻。中国守军孙震第二十二集团军第四十一军第一二二师、一二四师与敌展开血战,伤亡惨重,第一二二师师长王铭章等壮烈殉国,官兵2000余人牺牲。从14日到18日,板垣第5师的主力坂本支队伤亡3千人左右,被迫撤至90里之外的莒县城内。临沂告捷,不但巩固了津浦铁路以东阵地,而且粉碎了板垣、矶谷两个师会师台儿庄的计划。


仵德厚的部队于1938年3月下旬奉命增援台儿庄。当时他任30师88旅176团3营营长。归31师领导。当时团长袁有德下令:“日寇从西北城角窜进城内,城内我军官兵已经大部伤亡,你率领全营从西门冲进去,将城中日军消灭!与城东禹功魁营取得联系,共同守住台儿庄!”


仵德厚中校军官当时组成40人敢死队,手抡大片刀,腰束手榴弹,他一马当先带头由台儿庄城西门冲入与日军血战。副营长赵志道率其余官兵逐街、逐巷、逐院、逐房、逐墙的与日军展开了争夺战。战斗白刃化时,双方互在墙上掏洞,作为射击孔或者投弹孔。一次,仵德厚刚挖一孔,对方日本兵就先投过来一枚手榴弹。仵德厚身边机警的战士毫不犹豫地抓起冒烟的手榴弹从墙洞塞过去,一声爆炸,对方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据台儿庄激战结束后的战况统计,我军31师击毁日寇战车38辆、重炮10余门、飞机1架、卡车90辆、战马550余匹。1938年3月的《中央日报》上有仵德厚的名字,不过,错被记者写成“许德厚”,直至今日,北京国家图书馆中关于《台儿庄战役》的书籍中,还可以查到“敢死队长仵德厚”的大名。查到第二集团军司令孙连仲将军亲临三营表彰的记录。


还有谁关心这些当年国军将士?我自费访问,没有任何的资助。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采访他们的意义所在。


当时,由仵德厚中校军官组成的敢死队只有三人活着。屈指数着英勇牺牲为国捐躯的三营官兵;台儿庄战役活着的、最后的指挥者、93岁的仵老汉老泪纵横。


天阴沉沉的,气压很低。仵老汉怀念英勇将士哽咽的哭声却穿过窗外的麦田、玉米地、和那连天的棉花田,沿着乡间泥泞的小路,飘向远方。



中国的农村还是很贫困的,我从厕所一站起来就被村民看见了,就是个证明。


方便的时候,只要一挥手,千万条生命就“嗡”的响成一片。我想,这就是当“领袖”感觉吧。厕所的生命飞到东,飞到西,吃饭的时候他们也来聚会,落在饼上,真让人困惑。


我和仵老汉讨论厕所的问题,我说日本国农村的厕所都有抽水马桶了,中国农村也应该如此,这样,不就现代化了吗?仵老汉反对,他说农田里没有粪肥怎么成?


仵老汉说中国农村已经有了本质上的变化,比方,公社的时候亩产300斤,现在亩产就是600斤。我说农村的事情我不懂,我只是感到在城市好。我说我就知道这样一个博物馆,摆几把破刀,几把破枪,干部都月挣五、六千以上。因为工作需要,所以,都开着公车回家。一辆公车可养活40名下岗工人;而柏林、伦敦和东京这种情况稀少。连德国总理也不敢占国家的便宜。仵老汉显然吃惊不小,但是,他还是见过世面的少将师长。他说:“好!好!工作分工不同嘛”。


谈到1949年,他的30师在山西被击溃,被俘。根据他的回忆:“天天挨耳光”。我问他做何感想?他说:“不打好人,还不打坏人吗?”


一般的来说,改造到这种地步,就非常好了。


人的命运就是这样扑朔迷离。当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一个社会更迭另一个社会的时候,许多人的命运瞬间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古如此。


但是,一个国家的历史是由许多部分组成的。每一个人在历史长河中的某个阶段应该割裂开来分析的。仵德厚和众多中国军人在国难当头、全民抗战的历史关头,始终战斗在生与死的第一线。中国军人在抗战中牺牲380万军人,我感到我们中华民族的每一个子孙都不应该忘记这段历史事实。


仵老汉回忆《保卫武汉战役》也是精彩,他当时已经升任30师176团的团长。当时是八月下旬,30师奉命开往湖北武汉,归71军军长宋希濂将军指挥。他分析武汉战役是:


“当时,中国军队由于处处设防,分兵把守,且未掌握强有力的预备队,没有充分发动群众,破坏对方交通线,因此,未能重创日军。在日军已达成对武汉包围的情况下,为保存力量,中国军队不得不于10月25日弃守该城。日军26日占领武昌、汉口,27日占领汉阳。


武汉保卫战,是抗日战争战略防御阶段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中国军队英勇抗击,消耗了日军有生力量(日军承认伤亡共3万余人),迟滞了日军行动。日军虽然攻占了武汉,但其速战速决,迫国民政府屈服以结束战争的战略企图并未达到。此后,抗日战争进入战略相持阶段”。


仵老汉对我说:“武汉战役是我军人生涯中最残酷的经历,有几‘最’:一,是我指挥作战人员最多的一次,共七个营的兵力。二,是战斗日期最长的一次。35天。三,是最激烈、最残酷,也是伤亡最多的一次。全团2800人中撤出战斗的仅有300余人,还包括炊事兵、担架卫生人员。四,消灭日寇最多,在我们阵地前沿,有三千多日本兵丧命。在友军接防我团阵地前,我们没有放弃一寸阵地。五,最残酷的是,侵华日军使用了毒气弹!由于防毒面具不多,许多战士在掩体里就失去了战斗力。”


我告诉仵老汉,我在日本国利用留学的六年时间采访了22名原侵华日军老鬼子,他们生活的不错,而且,极为关心曾经与他们血肉相拼的中国老兵生活现状。仵老汉瞪大了昏花的老眼,显然,他也极为感性趣。这个情景,和在日本国见到的侵华老兵一样。


空气、阳光和水。国土、国界和海洋。我没能力把老人们聚在一起却可以分别见到他们。


仵德厚说:“战斗空隙之时,宋希濂将军和苏联顾问多次亲临他的阵地视察,苏联顾问发现仵德厚的指挥所设在迫击炮第一线阵地后,就说:‘这违反了作战原则’。我告诉他:后面高地上还布置有两挺重机枪和两门迫击炮呢。苏联顾问点头赞许后和宋希濂将军离开了。”


仵德厚说,几乎每次日寇要突破我军防线的一瞬间,他都端上步枪上好枪刺组织反冲锋。由于他始终和官兵们冲杀在一起,所以,他的团始终士气旺盛、斗志昂扬。即使全团多数官兵阵亡,他们仍然坚持了35天,直到援军接管阵地为止。


根据日本国发表的侵华战争史中记载:“第十三师团和第十一师团与中国政府军宋希濂部在武汉激战45日,遭到中国军队顽强抵抗,损失严重”。


仵老汉回忆:当时,军事委员会全军嘉奖30师176团,并授予仵德厚及有功官兵华胄荣誉勋章。老汉说:勋章是千百万英雄和先烈用鲜血和生命铸成的,没有他们,我们中国的土地将被日本侵略者占领。


“我是一个幸存者,回想当时战场上的残酷情景,我潸然泪下。”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


“先烈们,你们安息吧!”


仵老汉念叨着,他始终凝视着窗外,老泪颖挂在他的眼角,亮晶晶的。窗外是层层的、连到天边的乌云。但是,天边上有一线蓝天,一抹晚霞给天尽头的颜色抹上一层淡淡的红色。



仵老汉从1976年释放到1986年没领到一分钱。他说他刚回家的第一年在地里劳动,由于挣不来工分,生活非常困难,甚至连剃头的两毛钱也没有。1977年到1986年他在公社砖厂烧砖,成了劳动能手,升任厂长,并使砖厂扭亏为盈。


仵德厚的夫人于1975年病逝,她故于子宫癌,我去她的坟上看了看,连个墓碑也没有。仵夫人的爷爷是故宫翰林院的院士,是清朝皇帝的老师。由于她和孙连仲将军是同乡,所以,经孙连仲介绍两人在战火纷飞的1941年结成伉俪。根据仵老汉回忆,由于战火,他们夫妇在一起的时间没有30天。作为夫妻,这使得仵老汉深感歉意。


仵老汉保留了仅有的夫人照片,有两寸大小。仵夫人不愧大家闺秀,她慈眉善目的一手揽住自己的女儿。黑色肥大的破棉袄没有遮住皇亲国戚40岁的眉清目秀。可惜,这两个女人早就去了。我急忙用各种相机翻拍,尽管没用。


仵老汉说,他1976年释放回到家乡,看到两个来接站的儿子都穿着白鞋,马上就明白他们的母亲刚刚去世。“我当时两行热泪流下,三人一路往家走,无话”仵老汉说。


仵老汉的两个儿子是非常淳朴的关中农民,他们与“少将师长”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两个儿子对我说,他们1960年从河北到陕西仵德厚家乡去,途中路过北京站。在北京站有个卖馒头的饭馆,一次只可以卖一个。要粮票。排大队。仵夫人说,咱们一路不易,先准备一些干粮吧。于是,娘仨分别排队买馒头。排了一下午,只剩下三个馒头。仵夫人饿着,她是母亲。其余的都让饥饿难忍的哥俩儿,吃掉了。


由于仵德厚家在许多年前是地、富、反、坏、伪军官,所以,许多年前他们娘仨的窝儿没有巴掌大。在屋里一年四季可以看见星星,伸手就能接到雨、雪是常事儿。


仵老汉家是中国农村、中国农民的一部分。改革开放以后,他家当然也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仵老汉曾于1984年至1987年任陕西省泾阳县政协委员会的六、七、八界政协委员,还是当地黄埔军校校友会的校友。仵老汉现在收入有300元,这让他很满足。


一望无际的庄稼地,有玉米、棉花和果树。还有村庄。仵老汉一家人把我送出老远老远,快看不见了,老汉还伸出拐杖向我招呼,象一个老战士举着一只老破枪。


这就是我们的土地,这就是我们的人民。


我真希望中国的小说、电影、电视、话剧、歌曲、教科书中有对类似仵老汉人物人生的描写。抗日战争中,中国政府军与侵华日军正面作战,阵亡380万人。在后来的国内战争中,他们虽然扮演了阻碍社会进步的角色。但是,日本投降已经57 年了,全国解放也已经53年了,中央军的老军官们已经是我们中华民族密不可分的一员了。


我崇敬他们在历史上的功绩,我希望再见到他们。(作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方军)
方军问没问他和黄的故事,我想知道这个!
杜聿明逝世后,他当年的对手用这样的悼词评价他:“他虽然走过曲折的道路,但他有光荣的后半生,为人民的革命事业,作出了自己的贡献,人民怀念他!”杜聿明的后半生是什么?除了在战犯管理所的十年,就是在政协做文史委员,写自己的经历,呼吁台湾的朋友和同僚为祖国统一做出贡献,他承认了自己在淮海战场上顽抗到底的错误,得到了人们的谅解,这当然是光荣,但仵德厚的后半生呢?他固然没有做出杜聿明那样的贡献(客观的说,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他后半生的遭遇,他也无法做出杜聿明那样的贡献),但他也没有再去做反对共产党反对新中国的事情,对于自己在太原战役中的错误,仵德厚不可能不承认,否则很难想象他会在十年后就释放出来,要知道,他被释放的1959年,还没有对被关押的国民党党政军人员实行普遍的特赦(对国民党党政军人员实行普遍的特赦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即使是当时被特赦的十名高级国民党战犯如杜聿明等,其特赦条件也是“确已改恶从善,”如果仵德厚没有“改恶从善”也就是和他在解放战争中的所做所为划清界线,我们很难想象在1959年那个年代,他就可以离开共产党的监狱。杜聿明没有妻离子散,后半生基本是圆满的,而仵德厚则是家破人亡,老父与妻子都是在他还在服刑时去世的,从人性的角度说,仵德厚的遭遇更值得同情。和杜聿明相比,我们是不是也该给予他同样的待遇?
在后来的国内战争中,他们虽然扮演了阻碍社会进步的角色。但是,日本投降已经57 年了,全国解放也已经53年了,中央军的老军官们已经是我们中华民族密不可分的一员了。
我们只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而不是争论是非, 才能积聚起力量,不然就是一盘散沙.时至今日,大家还为意识形态争论不已,实在令人寒心!
原帖由 月冷 于 2007-6-10 18:17 发表
在后来的国内战争中,他们虽然扮演了阻碍社会进步的角色。但是,日本投降已经57 年了,全国解放也已经53年了,中央军的老军官们已经是我们中华民族密不可分的一员了。

抗战结束57年,不等于我们可以忘记国耻!
全国解放53年,不等于我们可以磨灭为全国解放事业付出生命的人们的功绩!
如果仵德厚没有“改恶从善”也就是和他在解放战争中的所做所为划清界线,我们很难想象在1959年那个年代,他就可以离开共产党的监狱。杜聿明没有妻离子散,后半生基本是圆满的,而仵德厚则是家破人亡,老父与妻子都是在他还在服刑时去世的,从人性的角度说,仵德厚的遭遇更值得同情。和杜聿明相比,我们是不是也该给予他同样的待遇?
原帖由 月冷 于 2007-6-10 18:20 发表
我们只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而不是争论是非, 才能积聚起力量,不然就是一盘散沙.时至今日,大家还为意识形态争论不已,实在令人寒心!

历史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不会因为你要团结某些力量就可以重写他们的历史!
寒心,随你便,寒死也无所谓!
原帖由 月冷 于 2007-6-10 18:25 发表
如果仵德厚没有“改恶从善”也就是和他在解放战争中的所做所为划清界线,我们很难想象在1959年那个年代,他就可以离开共产党的监狱。杜聿明没有妻离子散,后半生基本是圆满的,而仵德厚则是家破人亡,老父与妻子 ...

太原死难的同胞该不该同情,黄\晋该不该同情?
这里的人到底在说真心话还是再说反话??
历史功过自有人评说,但过是过,功是功!
功不抵过,过不抵功!
原帖由 7071020 于 2007-6-10 18:50 发表

功不抵过,过不抵功!

那你还要仵德厚将军作什么,他已经为此坐了十年的牢,而且确已“改恶从善”,而且他已经过世,请你看在他还为我们打过日本人的份儿上,
让他安息吧.
原帖由 月冷 于 2007-6-10 18:57 发表

那你还要仵德厚将军作什么,他已经为此坐了十年的牢,而且确已“改恶从善”,而且他已经过世,请你看在他还为我们打过日本人的份儿上,
让他安息吧.

谁让数万太原同胞安息?
原帖由 7071020 于 2007-6-10 18:58 发表

谁让数万太原同胞安息?

那你去挖他的坟,鞭他的尸吧,你如此苛刻一个抗战老人,与心何忍啊
良心何在?
我没有粉饰他的行为是你所谓的"罪行",他已经为此坐了十年的牢,而且确已“改恶从善”,而且他已经过世,他还为我们打过日本人,我认为应该原谅他了,难道你真的准备去挖他的坟,鞭他的尸吗
原帖由 月冷 于 2007-6-10 19:11 发表
我没有粉饰他的行为是你所谓的"罪行",他已经为此坐了十年的牢,而且确已“改恶从善”,而且他已经过世,他还为我们打过日本人,我认为应该原谅他了,难道你真的准备去挖他的坟,鞭他的尸吗

我在上午的帖子里已经说明白了,要纪念他的功和过,而不是对他的功绩夸大和突出,而对他所犯错误一字不提!
是你认为我是在这里争论意识形态!
是你认为你有资格谈论历史,!
原帖由 月冷 于 2007-6-10 19:11 发表
我没有粉饰他的行为是你所谓的"罪行",他已经为此坐了十年的牢,而且确已“改恶从善”,而且他已经过世,他还为我们打过日本人,我认为应该原谅他了,难道你真的准备去挖他的坟,鞭他的尸吗

继续说说内战是谁挑起来的?
你叫我继续说说内战是谁挑起来的?说明你不准备去挖他的坟,鞭他的尸了,我为仵德厚将军感谢你!
至于内战是谁挑起来的这个问题,我想我也许错了,让历史来检验我们今天的讨论,你说好吗?
都吵了一天了,你们两个累不累啊:D
特赦了,人也故去了.你俩也别吵了,各自的观点都明确了,让世人"自由心证"去吧....:lol
  抗日是功,应该纪念,反对解放战争有罪,判刑活该。就这么简单。
把在考古的委员都惊动了:D
抗日有功,反共有罪:L
历史功过自有人评说,但过是过,功是功!
既然当时战争还在进行中,他喜欢效忠蒋介石、阎锡山那也由他去。战争中比他官大的打得凶有的是,梁培璜、孙楚谁不比他厉害,傅作义、郑洞国、陈明仁谁仗打得不比他凶?他一个区区副师长还真不值得新政权把他当战犯看。另外,他的27师是老西北军部队,历史上就与中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般而言,就算被俘问题也不会很大。
我个人觉得,他被判徒刑的原因有二:1、由于他的阻挠,导致太原战役毫无意义的又拖延了若干个月。为了在最后阶段减少毫无意义的战争破坏,中共不惜厚待白崇禧、傅作义、郑洞国、陈明仁这种多年战场上的老对手,那么相应的,谁增加了战争的破坏,那他就必须承担相应的代价。2、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是内战。即便他和戴炳南拒绝策反,那么也理应解放军代表入城谈判,这种事情在战争期间不胜枚举。如果他们能这样做的话问题应该也不会很严重。贾汪起义中,59、77军也各有部分人员拒绝参加起义,在李弥兵团编成内战至最后,而解放军队这部分人的处理并不十分严厉。但事实正相反,戴炳南、仵得厚仍然诱骗解放军代表-华北军区第八纵队参谋处长晋夫入城谈判,并直接导致了晋夫的牺牲。如果不是徐帅谨慎,解放军的损失还要更大。内战期间有过类似行为的赵保原、郝鹏举无一例外的送了命,戴炳南也被逮捕枪决,而身为此案主谋的仵得厚被判了10年徒刑,这恐怕已经是看在他抗战中的战功的份上从轻发落。
PS:看到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在那儿唾沫星子横飞的宣扬他和老旅长黄樵松的深刻友情,我实在没法高看他的人格。
对于他在解放战争时的所做所为,我个人认为要从当时的大环境看.毕竟,他从军几十年都是在国军中度过的,而且当时也没有经受革命先进思想的洗礼.怎么能够苛求他站到我们这边呢?他只是一个军人,一个不太懂政治的军人.我们纪念他,不是因为他在解放战争时做过什么.毕竟那只是我们的内部矛盾.而是纪念他在面对外族入侵,奋不顾身,抵抗外侮的精神.
国军抗日是有功的。后来导致大陆沦陷是有过的。
国军?就是叛变我大清帝国的那帮匪徒吗?
原帖由 小火柴 于 2007-6-12 05:57 发表
国军抗日是有功的。后来导致大陆沦陷是有过的。

:$ :$ :$ :$
诱杀谈判使者一说如果是事实,那么此人绝对该枪毙,绝对不允许作为什么英雄、功臣!:@
人应该有宽大的包容心,中国才能强,抗过日的就是英雄
原帖由 小火柴 于 2007-6-12 05:57 发表
国军抗日是有功的。后来导致大陆沦陷是有过的。


是啊,国民党被共产党打败有过,老蒋指挥不力更是罪人。

让四万万大陆同胞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尤其1958到1978年足足耽误了20年的宝贵时光undefined

如果由蒋委员长来领导中国,说不定我们早就是中等发达国家了
又是如果。

国民党在大陆统治的鸟样你不是都看到了么……
原帖由 zhuzhou2002 于 2007-6-14 20:24 发表


是啊,国民党被共产党打败有过,老蒋指挥不力更是罪人。

让四万万大陆同胞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尤其1958到1978年足足耽误了20年的宝贵时光undefined

如果由蒋委员长来领导中国,说不定我们早就是中等发 ...

“中华民国”从1949年用了30多年才勉强算是“中等发达国家”了,这时候“中华民国”的面积只有3万6千多平方千米,如果“中华民国”面积有1000多万平方千米,那成为“中等发达国家”岂不是要将近1000年?:Q :D ;P :vict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