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绒花》(有关我军狙击手的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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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马卡鲁之鹰
第一节 潜伏


  凌晨五点,月朗星稀,珠峰和马卡鲁峰之间一个山坳里。遍地的冰雪在清冷的月光下幽幽的泛着白光,偶尔一阵轻风拂过,扬起一阵雪粉。整个山坳一片寂静,看不到半点生命活动的迹象。背阴的一面峭壁上,不时有一些石块和雪团滑落,很快又归于沉寂。没有人看见,一团白色的影子,一点一点的从峭壁上滑落,慢得几乎感觉不到它在运动。
  杨光很小心的控制着下降的速度,因为羽绒风帽的缘故,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碎石和冰块掉在头顶的密度和强度,只有祈祷山神保佑不要有大于乒乓球的东西落到他的头上,他不想死在这个山坳的峭壁上。对于一个过去的登山健将,现在的山地特种兵来说,死在海拔6000米以上的山里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归宿,他的尸体将千百年的存在下去,永远的和山融为一体。但是今天杨光决心要活着回去,从这片从没有探察过的峭壁下活着回去。
  峭壁上方的山坳那边的一个背风的地方,有一顶高山帐,观察员旺加正在撕心裂肺的咳嗽着,一边用颤抖的手把最后的一支地塞米松注射到自己的躯体里。这是最后的一支了,如果在九点之前,杨光没有搞到新的地塞米松来,旺加的生命很快就会从这具躯体上消失了。旺加很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杨光可以很轻松的、安全的回到营地,但发现了自己企图的杨光立刻搜走了自己身边的所有武器。在喂自己吃完热汤后,提着狙击枪走了。“明天早上九点,我还没有回来的话,你可以自杀;或者让自己睡过去。”被头疼、肺疼折磨得精疲力竭,悃得快要不行了的旺加拼命振奋自己的精神,绝对不能睡去,绝对不能让冒着生命危险去给自己寻找希望的杨光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自己冰冷的尸体!
  杨光终于下到雪地上,迅速地拉紧登山绳,用雪锥和挂片固定起来。向左移动了约50米,杨光找到了一块岩石下背风的凹处,开始构筑自己的狙击工事。在杨光三年的山地特种作战生涯里,曾三次在峭壁上方观察过这个山坳,三次他都看到了阿三的巡逻队。阿三的军队是在5年前借帮助尼泊尔政府清除左翼游击队的名义突然占领了尼泊尔王国的,也是在5年前,中印双方爆发地区性大规模冲突。5年来,双方的巡逻队和特种作战人员在这片广大的生命禁区进行了无数的较量,默默地为终将再次爆发的大规模战斗做着准备。杨光和旺加这个作战小组这次的任务是清除马卡鲁峰侧一个山谷内的所有自动搜索雷达和传感器的,在完成任务的归途中他们看到了无数的战机从这个山谷穿过,中印在21世纪的第二次大规模冲突从这里开始了。不幸的事情也是在那里发生的,就在他们刚踏上国境线的时候,一架回航的飞机突然撞毁在山谷口的一块空地上,杨光被爆炸的冲击波掀了起来,一下子摔倒在一个大斜坡上,发生了滑坠。跟在后面的旺加充分显示了藏族人的天赋和军人的果敢,他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近20米,一冰镐拄下去把杨光的背包罩深深地钉在了雪地里,阻止了半昏迷的杨光的滑动。杨光活了下来,旺加却因为这一阵的狂奔,损伤了呼吸系统和透支了体力,不久就开始了严重的高原反应。一阵突如其来的风雪,把他们滞留在海拔6500左右的一个无名山口12个小时,为了缓解旺加的肺水肿的发展,杨光把两个人所有的地塞米松和氧气都集中了起来。直到他意识到,剩余的氧气和药品已经无法支撑着旺加回到5400米的集结地了。当杨光还在思考面临的困境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旺加的喘息声小了很多,抬头一看,旺加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拔出了手枪,慢慢地向头上举去。就是在那一刻,杨光决定违反战场纪律,去伏击印度巡逻队,夺取能挽救旺加生命的药品和氧气。当然,他还要收获两条睡袋,旺加的汗水在地塞米松的作用下,已经使他们的三条睡袋中的一条完全不能使用了。
  天色微亮,已经快7点了。杨光把自已包裹在睡袋里,通过测距仪观察着山坳中的一块开阔地,再次在心里盘算着狙击计划。一支巡逻队应该是8个人,从最后一个开始猎杀,他有5分钟时间来解决问题。如果不能在5分钟内全部干掉敌人,敌人就有可能逃离这一条200米长的开阔地隐蔽起来来,他自己就无法撤退,当然更谈不上去收集药品和装备。阿三的山地巡逻队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决不会放过处于绝地的自己。那个时候,就是比较耐心和意志力的时候了,而旺加的生命也就会在对峙中永远的无法挽回了。
  第一缕阳光刺透迷雾投射到了山谷的某面冰壁上,7:15分,第一个印度巡逻队的士兵出现在山口…….
第一章 马卡鲁之鹰
第二节 激战


  当杨光数到12的时候,第一个印度巡逻兵已经走过了开阔地的中间。出乎杨光意料的是,因为战争的爆发,印度巡逻队的人数增加到了12人。打还是不打,汗水从杨光的脸颊上上滑落,在零下15度的气温下脸颊上挂着汗水,这绝对是杨光的第一次体验。小心脱去羽绒手套,拭去汗水,在袖子上抹去滑腻的防晒霜。脑海里浮现出旺加苍白干裂的嘴唇,干吧!杨光下定了决心,了不起不回去了。
  “噗、噗、噗”,每三秒一发,杨光连续从瞄准镜里看到了三朵绽放的血花。阿三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没有慌乱,全体人员蹲在雪地里,面朝这边的山坡,静静地观察着。队伍中间有一个人开始做手势,队伍最后的两个人在腰部一阵摸索,然后趴倒在地上,慢慢向三具尸体爬去。金色的阳光突然洒到了山谷里,杨光笑了,他看到了一条白色的绳子的晃动,阿三的巡逻队是结组行军的。“噗、噗”,杨光撂倒了队伍中间做手势的那个印度人,又顺便点了边上背着班用电台的阿三的名,迅速收回了枪口。顺着挖好的雪沟滑到侧下5米的狙击工事里。阿三的队伍全部已经趴倒在雪地里,有几个人已经隐蔽到雪里,翻飞的白雪上不时可以看见工兵锹在闪动。印度巡逻队的机动性受到了结组和指挥官阵亡的影响,又有一个士兵在雪地上永远不动了。不过,阿三的巡逻队毕竟是老兵组成的队伍,所有剩下的6支枪,开始以弹幕覆盖这边的山坡。杨光并不在乎乱飞的子弹,因为他现在距离最近的一个印度兵也有1200米。除了狙击枪和一挺班用机枪,所有的子弹都够不到他的掩体。
  杨光的瞄准镜对准了一个印度兵的头盔,“噗”,又是一朵血花绽开。12.7毫米的重型狙击子弹不是薄薄的凯夫拉头盔所能抵挡的。杨光甚至有把握穿透雪堆击中躲藏在后面的印度士兵,而且只要中一颗子弹,就一定能使中弹的人失去战斗力。
  当杨光把一颗子弹射入一个雪堆后面的时候,印度兵突然改变了战术。所有的人都静止了,战场上的枪声消失了,只有风忽忽的吹过,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山谷。还有四个,其中一个是狙击手,也就是最危险的那个敌人。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晃,“噗”,杨光的一发子弹追了过去,没有血花绽开,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失手了吗?杨光遗憾的摇摇头,抬起望远镜仔细的搜索那块斑斓的开阔地。望远镜的视野里,一道金属的闪光一晃,杨光下意识的一偏头,叭,望远镜被击碎了,头盔猛的向后一拽。坏了!中弹了。杨光的脸部一阵刺痛,一块望远镜的碎片划开了他的脸颊。摸着头盔上的弹洞,杨光一边感谢山神的照顾,一边爬向另一个狙击地。
  阿三的士兵们开始向山坡爬动,在阳光下,杨光还是很容易的发现了三个蠕动的白色躯体。关键是那个狙击手,他躲在哪里呢?杨光放弃了追索那三个接近的士兵,开始全力观察起倒卧在雪地上的尸体。数到七的时候,杨光发现了疑点,第七具尸体的侧面的影子不太正常,慢慢的,他的瞄准镜里浮现出整个躲在斗篷后面的狙击手。对着对方缓缓移动的枪口,杨光扣动了扳机,“噗”,消音器里的枪声从没有这样清晰,随着第九朵血花的开放,杨光彻底掌握了胜利女神的命脉。
  换好弹夹,杨光把离自己潜伏地最近的一个印度兵爆了头,剩下的两个士兵崩溃了,一个翻身逃跑。滚倒在斜坡上,被杨光的子弹追上,猛的飞起来,不动了。另一个举起枪,大声的叫唤着什么。没有犹豫,杨光又一次违反了纪律,击毙了请求投降的最后一个印度巡逻队员。不过除了雪山和冰川,再没有什么会知道杨光在6小时里所触犯的第二条军规了。
第一章 马卡鲁之鹰
第三节 迷路


  杨光很喜欢自己的06改12.7毫米的狙击枪,这把枪已经跟随了他整整5年,从他进入特种狙击训练班的那个时候起,这把枪从来就没有离开他10天以上。可现在,杨光别无选择,只有放弃这个亲密的伙伴,以为它10.5公斤的自重对现在的杨光来说实在是太大的负担了。杨光一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为了自已和旺加能够活着下山,他什么都能放弃。看了埋藏着跟了自己5年的亲密战友的岩缝最后一眼,杨光别过头去,几乎就是永诀了吧。再回到这里的时候,冰雪会抹去一切痕迹的。
  掏出上升器挂入绳索,杨光开始攀登悬崖,山风大了起来,又冷又饿的杨光拼了命的用靴子上扣着的冰爪抓踩着冰、雪、岩石,加快自已上升的速度。还有一个小时,如果自己赶不到旺加身边,也许这一晚的拼搏都会变成一场徒劳。
  旺加听着从自己肺部发出的空洞音,如同风箱一样的伴随着呼吸充斥了整个帐篷。神志已逐渐的模糊,他甚至没有力气去看手表。汗水又湿透了睡袋,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朦胧中,似乎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人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脸,呼吸渐渐的不那么吃力了。彻底醒过来的时候,旺加看到是自己快速移动的双脚,他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是在辎重雪橇上。杨光成功的救了他!挪开氧气面罩,艰难的转过半边身体,他看到了杨光的背影,一耸、一耸前进着。
  旺加是几时醒过来的,杨光根本没有注意到,一心赶路下山的他只想着快速下滑到低海拔的区域以挽救垂死的战友。不过,5分钟以前,杨光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把GPS遗忘在帐篷里了。天气已经转坏,能见度越来越差,看不到珠峰和马卡鲁就是飞也找不到下山的路了,更别说回到集结地了。在到处是裂缝、雪坑、峭壁的喜玛拉雅山里碰上了坏天气,几乎就是被宣告了死亡,更况且,杨光为了能把旺加捆绑在辎重雪橇上,为了能拖着他滑行,几乎舍弃了所有的补给品,包括帐篷!
  下雪了,除了脚下的滑雪板,什么也看不到了。杨光再怎么瞪大眼睛,雪镜里还是灰忽忽的,越来越暗,他的体力早就耗尽,心里也不再存在生还的侥幸了。机械的滑着雪,下意识的绕开隆起在雪堆下的岩石,滑呀,滑呀!
  突然间,前方出现了一大片巨大的黑黝黝的影子。忽的一下,杨光拖着辎重雪橇冲了进去。森林!下到雪线了。还没有来得及高兴,杨光就发现自己陷入了极大的危险里,没有足够的空间让他停住下滑的趋势,他不得不一边躲避着越来越密集的树干,一边控制速度,极力让自己慢下来,极度的疲劳和辎重雪橇的存在使得这些平时对杨光来说很随意的技术动作都显得极为艰难。
  “呼”的一声,杨光猛地感觉身体飞了起来,在他昏过去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缕灯光,灯光、灯光吗?杨光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一章 马卡鲁之鹰
第四节 中奖


  故乡的秋天是最美的。夕阳下,不时飘落着枯黄的梧桐叶的南山路,每个走过的人都是一道风景。坐在湖滨的草地上,空气中最后的桂花依然是那么的芬芳,由着自己的影子被阳光推得越来越长,连寂寞都是那么的小资和优美。
  杨光从梦境般的昏迷中醒来,他看到了满天的繁星,宽阔的银河……然后是一个大洞,然后是半埋在干草堆里雪橇。真的如此幸运,自己奇迹般的摔进了一个村子,奇迹般的摔进了一幢房子,奇迹般的砸破了房顶,奇迹般的砸进了一堆干草里?!微微活动了一下躯体,除了手脚有些冷得麻木之外,似乎没有地方受伤了。回去一定要去买军人福利彩票,虽然执行了无数极限的任务,但从来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居然还活着。对了,旺加呢?!顺着挂在自己安全带上的扁带摸索着,杨光很快摸到了被辎重雪橇压着的旺加。使劲解开捆着旺加的6毫米辅绳,把旺加从雪橇下翻出来。这家伙不会挂了吧?就着星光,看到旺加的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杨光叹息着凑上去,准备取下旺加的军牌。忽然,他觉得不对,怎么旺加的嘴唇轻轻的在翕动?靠近了仔细的一看,原来旺加只是睡着了,而且从几乎听不到声音的呼吸上可以判断,旺加的高原反应已经大幅减轻了,至少最致命的肺水肿症状几乎已经没有了。长出了一口气,杨光向后倒在干草上,舒展了手脚。不管怎样,两个人都活着,不管怎样,旺加很快会从高原反应和脱水状态中恢复起来,只要有食物和热水。对了,食物和热水,杨光突然觉得整个胃都被饥饿攫住了,真的好饿啊。
  杨光蹲在破栏栅的后面,用自己狙击枪上拆下的远红外夜视装置仔细观察着黑夜中的村庄。从外表上,他实在没有办法判断出自己究竟在国境的哪一边。藏族村子和夏尔巴村子的格局和建筑风格简直一模一样。村子的那头,似乎有些火光和人声,间或有牲口的响鼻传来。从背上摘下旺加的5.56毫米03式突击步枪,装上夜视仪,杨光决定溜出去碰碰运气。沿着墙角小心的转过了好几座房子,杨光钻进了一座只余下残垣断壁的废墟。选好了卧姿观察和射击的位置,杨光探出了脑袋。
  村口的桥边,站着一群人和一队牲口,从不多的几只火把里,可以看到至少有6、7个穿着印度军队高原作战服的人。完了,这里是尼泊尔,自己跑到马卡鲁的南边来了!
  印度第18集团军的指挥官拉达克中将的心情十分糟糕。前天战争爆发的时候,他正在“阿鲁纳恰尔邦”的邦迪拉,和驻防当地的第19集团军指挥官拉吉夫中将就东西线印度军队的战场情报协调交流问题做最后的磋商,中国军队突然而又猛烈的空袭结束了他们的会晤。回去后要撤换自己的情报主任,拉达克拿定了主意,这么大的攻击,事先自己居然没有收到任何警告,以至于在战争爆发的时候,自己离开18集团军的指挥部有数千公里之遥。终于有机会拔除这个国防部长强行安插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只知道告密的家伙了,拉达克还是感觉到一些快意的。不过,拉达克很快又陷入了对现实的忧虑中,通讯中断前,从自己的参谋长费尔南迪斯少将那里了解到,自己的防线已经被中国军队从三个方向全面的突破了。而且还有迹象显示,巴基斯坦军队也正在进入攻击的位置。自己的防区,整个“阿克塞钦”地区面临着崩溃。昨天的关于赶回防区的路线决定显然是个错误,拉达克看着自己的副官和警卫用枪强迫着几个夏尔巴人将一些资料和补给品装上牦牛的驮架,如过24小时后,可以到达公路的话,明天下午自己大概可以从加德满都的驻军司令那里搞到飞回“阿克塞钦”的飞机,但愿那个时候“阿克塞钦”还在自己部下的手里。
  鲁迪克很后悔自己昨天下午的时候,帮助了这些从一架折断了螺旋桨叶的直升机里爬出来的印度人。如果没有自己的指引,风雪中的印度人大概不会找到自己的村子里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寡妇拉娜就不会因为两头牦牛死在他们的枪口下了。战神保佑这些印度人死在敌人的枪口下!一个印度兵用枪口捅了捅鲁迪克的后背,示意他快一点。
  拉达克没有闲心去理会他的士兵是怎样征集到牲口和民夫的,他一直在想象自己防区态势,恨不能马上回到自己的司令部,一边也在担心,自己的失踪会不会使新德里派出新的指挥官接替自己的位置。要不是因为那场暴风雪,自己昨天就可以回到防区了。自己大胆的贴着前线飞回指挥所也会成为一个英雄事迹被传为佳话吧?!可是在自己的部队面临中国军队巨大打击的时候,自己却滞留在喜玛拉雅山脉的深处,一个没有公路、没有电话、甚至没有电的鬼地方。如果在自己还没有回到“阿克塞钦”,第18集团军就已经崩溃了,自己不知道会以怎样的一个笑料出现在印度陆军军史上,是第一个还没有交手就失去了所有军队的倒霉鬼吗?
  沉浸在烦躁和忧虑中的拉达克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圈在50米外某个瞄准器的十字刻度正中了……
第一章 马卡鲁之鹰
第五节 回归


  杨光把军用辎重雪橇卖给了夏尔巴人鲁迪克,换来一顿滚热的羊肉汤和香喷喷的酥油糌粑。还有两个向导和五头牦牛组成的运输队。杨光的心情极好,当自己从瞄准镜中看到拉达克钢盔上的两颗星的时候,心脏几乎跳出胸膛来。作为一个战场狙击手来说,那里还有比一个将军更大的猎物呢?老祖宗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只要成功击杀了对面的那个中将,就算自己和旺加双双阵亡也是大赚特赚的。更况且,黑夜是自己的天下,寥寥6、7个敌人,未必就真的不能全身而退了。不过,杨光也没有想到胜利来得那么容易,击毙了拉达克之后,仅仅在村子里游击了十来分钟,点杀了3个人之后,村子里的活人就只剩下旺加、自己和一群欢天喜地的扒着阿三军服的夏尔巴人了。
  五天之后,杨光和旺加被日喀则地区的边防军俘获。“我是成都军区特种作战大队第一中队少校中队长杨光,我要求按紧急情况处理条例以最快的速度将我和我的战友,以及这些资料送达团级以上指挥所。这是我的身份识别卡。”杨光向面前的少尉敬了一个军礼。
  十五个小时后,一支由三辆吉普、两辆卡车组成的车队出现在位于拉萨郊区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对印自卫反击战藏南方向联合指挥部门口。
  方言中将看着桌子上的身份牌、镀金的军衔标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10几个小时之前,他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但事实摆在面前还是那么难以置信。参谋长王成少将嘴里唧唧呱呱的碎烦着张中谋中将的好运气(阿里方面的总指挥),一边猛地从鼻孔里往外喷中华牌的烟雾。情报处已经基本确认了情报的准确性,所有的情况汇报都已经送到了成都,无数的军人为此忙乱起来。
  旺加的脚部冻伤很严重,早就被关进了医院。被询问得精疲力竭的杨光被通知搭乘最近的一般军机,飞回成都。前方的战事还在激烈的进行着,整个司令部一片忙乱。把杨光回成都的命令和A级搭乘证交给杨光以后,那个胡子都没有长齐的上尉就转身走得没了影子。没有人招呼他吃个饭,也没有人安排他洗澡和睡觉(杨光击毙拉达克的情况被列为机密,王成命令指挥部的后勤参谋给杨光安排一下,搞个A级搭乘证,早点飞回成都。而后勤参谋理解错了安排的意思,只是匆匆从联络处批了搭乘证,就把杨光这个小小的少校给打发了。)
  拉萨这个地方对杨光来说实在是和家乡杭州一样的熟悉,当年在北大读书的时候,身为山鹰社的一员,珠峰、卓奥友、洛子、马卡鲁、希夏邦马……哪座山峰的攀登不是从这里出发的呢?不过,眼前的拉萨郊外确实那么的陌生,到处是军用帐篷、军车、和来来去去的军人,即使是半夜也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杨光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了,所以尽管他有些抱怨这些官老爷们对他的不公,却没有找人要求什么。默默地背起自己的军用登山包,扛着枪走出指挥部的大门。
  杨光决定去贡噶机场碰碰运气,毕竟贡噶机场作为二号机场,可能会有些货机什么的会有位置留下的几率大些。站在公路上,杨光观察了好一会才认清了去贡噶机场的方向。拦了半天车,也没有哪个车队停下来搭理他。杨光就这样拎着钢盔呆立在拉萨清冷的凌晨的公路边,无可奈何。
  一个小时后,终于有一支运送伤员去贡噶机场的车队接纳了他。不过,只能坐在一辆去拉器材的卡车后厢里。杨光很高兴,一个人蜷缩在空旷的车厢里斜靠着军用登山包,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来西藏扛大厢的时候,真是怀念啊~~~~~~~杨光逐渐在颠簸中睡去。
  早上9点,杨光幸运的搭上一架运送重伤员去成都的军机,找了休息室的一个角落的一个座位,捆上安全带,看看左右没人,掏出一支红河,美美的抽了起来,在没有风、没有颠簸的地方抽烟真是好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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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太好了!兄弟!太棒了!写这文章说不定是山友加军迷呀!
继续贴呀!偶哈拉子都淌出来了!
好文,有点原创的味道,继续努力!
不错不错

可是因该发在军事文学的版面的啊~~

^_^
真楚大哥就放过他着一会吧!
写的不错,不过12.7毫米不太适合做狙击,该枪后坐大,射速太慢,声音太大,容易被敌人发现位置,重量也太重,目前还没有低于15公斤的产品,关键是背景在西藏高原山地,这种严重缺氧的地方,7.62子弹的杀伤力远远超过平原上的,只要有个伤口,战斗力就丧失了。在那里背1公斤消耗的体力相当于内地背2公斤的东西。
唯物兄:
       这篇小说总体来说是不错的,后来杨光的经历更加离奇,当然有的地方值得商榷,(但比起现在的有些瞎编乱造的好多了),可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小说胚子,相信作者以后会修改一下的!
第一章 马卡鲁之鹰
第六节 邂逅


  方含之从来没有觉得那么疲劳过,到拉萨的7天里,几乎没有完整的睡过觉,每天都是做不完的手术,救不完的伤员。战争不再是电影里的英雄故事充满了豪情和浪漫,当它实实在在以鲜血和生命呈现在你面前的时候,确实如此的狰狞和恶心。终于得到一个护送伤员回成都军区总医院的任务,不知道是不是主任因为父亲给自己的特殊照顾。8天了,虽然和父亲隔了只有几公里,却连见上一面的时间都没有。父亲一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吧?前方后送了那么多的伤员。战况的紧张和激烈可想而知了。不去管他了,在这个时候父亲最需要的大概是无牵无挂的全心投入吧。好累啊,真想念成都温润的空气。
  安排了实习军医和护士们仔细检查伤员和器械的固定,方含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到几个实习医生呆头呆脑看着她的傻样,不由得又得意,又不好意思。军区之花的外号自己早几年就听说了,能成为军区里苍蝇一样多的年轻军官的梦中情人,随便哪个女孩子都会有些得意吧。不过,回到成都3年,真的还没有哪个人能引起她的注意呢。摸了摸自己凝脂一般的脸,高原的风啊,会不会吹皱自己的娇颜呢?
  走入休息仓,忽然闻到一阵讨厌的烟味。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医用军机上抽烟呢?!机舱那头的角落里,模模糊糊的有一砣东西摊在座椅上,一点火光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你是哪个部队的,军机上严禁烟火,你知道吗?!”方含之忍不住冲了过去。
  杨光静静的享受着烟丝的香醇,从精神到肉体都已经完全的松弛下来,迷迷糊糊的开始想念远在英国的太太,想念她拎着自己的耳朵逼问:“说,你喜不喜欢我?”“说,有多喜欢?”“说,顶喜欢是多喜欢。”突然,一个人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大声的斥责,一下子从天堂跌下来的杨光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说你呢,你是哪个部队的。你还抽!不想混了?”
  “哦”杨光慢慢俯下身,翘起靴底,摁灭了烟,随手把烟蒂放入了自己的口袋。好象是只母老虎哦,惹不得。
  “你什么态度,站起来。”方含之从来没有见到哪个年轻的男子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象看了一眼空气一样的若无其事,不由得一阵气恼。
  那坨东西慢慢的解开安全带,慢慢的从自己眼前直起身来。
  “咦,是你?”眼前的站起来的这个人的军服很奇怪,灰白相间的迷彩,短大衣的式样,黑得和锅底一样的脸,左耳上两个耳环东倒西歪的挂着。
  是他,方含之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个夜晚。那个时候,她刚从二军大毕业,在军区总医院的ER做见习。那天晚上,导师在走廊上叫住了她:“小方,把5号观察室的伤员处理一下,打点葡萄糖。”很奇怪,自己并不具备单独急救的经验啊。大概是看到了自已眼里疑惑,导师解释到:“表皮多处挫伤,有些发炎引起的发烧,还有——哦——晕氧。”“晕氧?还有这样笑话一样的症状?”
  一个精瘦黝黑的军人仰躺在病床上,军服的迷彩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灰白纹路,如果还能叫军服的话。泥土、血迹、破烂的布料粘和在一起。一个硕大的背包扔在墙角,外捆着很多长长短短的奇怪东西。“你还好吧?”方含之俯下身子问。锅底一样黑的脸上,两只眼睛一样的东西闪了一下,又迅速的黯淡下去。然后一阵轻微的鼾声从一堆杂草一样的胡子里传了出来。
  温水、棉花、剪刀、酒精,碘酒。方含之好奇这是一个什么人物,外星掉下来的吗?几乎浑身上下都有伤口,军服已经没有办法脱了,只好用先用温水化开,再用剪刀剪碎。整整2个小时,在这个奇怪的男人的鼾声中,方含之终于清理干净了这个一丝不挂的躯体。看着睡得昏天黑地,烤乳猪一样红彤彤的男子,方含之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哪个古怪的部队训练出来的古怪上尉,顺手把把玩了良久的臂章放在枕边,走出了观察室。臂章的背景是一座高耸的雪山,雪山脚下是一朵平凡的白色小花。
  第二天一早,快要下班的方含之走入了观察室。那个烤乳猪已经走了,只有那个染血的臂章静静地躺在枕边,和垃圾桶里一堆碎布和棉球。
  后来,方含之听说了那个上尉的笑话,他是在从高原受伤后被直升机拉回来,因为吸氧过量出现了轻微的氧中毒,再加上极度疲劳,结果昏睡不醒的。大概意识到自己出了大洋相,天不亮就和来接他的伙伴溜了。自己把臂章拿回去给父亲看,父亲笑了笑,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只是让她把臂章收好,不要拿出去乱玩。
  “小姐,我们认识?”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把方含之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第一章 马卡鲁之鹰
第七节 约会


  眼前是一对布满血丝,迷迷糊糊的眼睛。消瘦的颧骨上有一个狰狞的伤口,伤口里填充着不知道是白色还是黑色的东西,一股酥油、烟草、汗水和凡士林的味道冲鼻而来。皱皱鼻子,方含之命令到:“你随我来。”
  莫名其妙的杨光跟随着方含之来到了医务仓。很奇怪,眼前的这个极其美丽的上尉似乎认识自己。而且,自己好歹是个少校,怎么把自己呼来喝去,全不当一回事。当然,杨光不会自恋到以为自己碰上了仰慕者了。自己的部队至今还是个秘密,而且太太临走之前的眼泪也使自己多少年都不敢招惹女孩子了。
  “坐下,你是哪个部队的。你们的军医是怎么搞的?那么小的伤口怎么不早些处理,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摸摸自己脸上裂得大大的口子,杨光心里想,哪里有人注意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少校的一个小小的伤口?再说,回到成都,随便哪个部队的医务室都可以处理。
  “你怎么不吭声?”看到杨光低着脑袋不说话,方含之就一肚皮的气。哪里有男人在自己面前扮酷扮得这个样子,整个一个梦游患者。
  熟悉的臂章又在眼前,想起烤乳猪的样子,方含之不由得微笑。杨光不敢睁开眼睛,美女的诱惑是巨大的,对太太的承诺是认真的,所以不看是最明智的。
  隆隆的发动机声音里,杨光沉沉的睡去,浑然不知道方含之缝合了伤口之后,又做了些什么。军区第一美女再次面对着一只打着呼噜熟睡的猪。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擦干净的脸是如此的俊秀和憔悴,晒伤的鼻子可笑的乌黑,泛黑的伤口、拉杂的胡子、肮脏的头发,奇怪的味道。额头有一条白线,使整张黑脸象是戴上去的面具。
  方含之忽然觉得一种静谧的甜美笼罩了自己,就象早已以为遗忘的那个夜晚一样,舒服得让自己不忍心离去。是因为这个神秘的少校吗?自己从没有泛起波澜的内心终于有了涟漪。可是,自己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隶属的部队。咬了咬牙,方含之决定去做一件事情,做一件28年来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地勤叫醒了睡得没有了方向的杨光。背着大包,走出了机场。随手去口袋了摸烟,烟没有了,手里是一个叠好的烟壳。翻开烟壳,写满了秀美的字。
  “睡猪,本小姐这是第二次挽救你的皮囊了。记得三年前,那只晕氧的烤猪吗?你欠了我两次人情,所以应该请我至少吃一顿大餐。明天我休假,希望你还有些绅士风度,记得来接我吃饭。以下是我的电话和住址。你要是胆敢小气的话,就是挖地三尺我也会把你找出来的,还有下次再受伤落到我手里的话,哼哼……方含之字”
  杨光一阵苦笑,美女啊美女,我何尝不知道你的美丽,可惜我已经结婚啦,下辈子有机会再和你发展吧。慢慢撕碎了烟壳,怀念着不知去向的烟卷,杨光找到了公用电话,该叫车来接自己了。
  “对你的嘉奖令已经通报了全军,但作为主官,我还是不能姑息你公然违反军纪和命令的行为,不管你立了多大的功劳。经大队党委讨论决定,给予杨光同志禁闭15天的惩罚,立即执行。”大队长宣读完了命令,笔挺地向杨光敬了一个军礼,目送着杨光被押往禁闭室。
  热水澡,床,大餐、美女……杨光躺在禁闭室的木板床上,摸着自己刮出一道道血痕的下巴,干净是干净了,冷水毕竟是冷水,一点享受的感觉都没有。休假啊,就是一天也好啊。回到市区的单身狗窝,唉~~~~~~~老婆,你要是知道你家老公好好的英国不去,在这里做和尚,会不会笑死啊?!
  第二天,在杨光的要求下,一支全新的06改12.7毫米反器材枪送入了禁闭室。杨光又开始每天抱着枪从窗口数操场的蚂蚁了,当然还有偶尔经过的大队长。
第一章 马卡鲁之鹰
第八节 无奈


  你下了很大的决心,费了很大的周折,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做一件事情,当这件事情完成以后,会不会觉得异常的空虚和意兴阑珊?杨光看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感觉到说不出的痛苦和无奈。其实,这封协议书是4年前寄往英国的,当时杨光刚从以色列完成了为期9个月的秘密训练回来,说是训练,其时只有3个月的训练,还有6个月却是不折不扣的实战。犹太教官们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训练方法是真正有实效的,那就是实战!残酷的实战使杨光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要么退出现役,出国和太太团聚;要么选择离婚。杨光终于决定不能再拖累苦苦在英国等待着自己的太太,女人的青春是不应该浪费在等待中的,人的生命毕竟只有一次。
  在双流机场看到一身戎装的杨光,当时太太就哭了。第2天,太太就飞到杭州,处理了房产后飞回了英国。留给杨光是一大笔现金和一句话,“如果你是爱我的话,记得过足了军瘾,来英国找我。”没有提离婚的事。
  四年了,当离婚协议书终于回到自己手中的时候,确是这样的一种滋味。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英国政府宣布,从即日起无限期停止办理中国和印度前往英国的签证……..
  今天是全军区公开受勋的日子,方含之很开心,因为她即将得到自己军人生涯的第一枚军功章了。边上的几个同事很兴奋的凑在一起,谈论着一个最近在全军炒得沸沸扬扬,被传诵为“马卡鲁之鹰“的传奇年轻军官。“如果是个帅哥的话,该有多好啊!”一个同事的花痴语言顿时引来一阵嘲笑。方含之却突然想起了那个失踪的少校,从天而降的奇怪家伙,居然敢放自己鸽子,居然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难道我不够漂亮吗?不过,自己很快就可以找到这个家伙了,通过大院里一起长大的伙伴,自己终于知道那个臂章是属于一支秘密而又极其精锐的部队的。那只烤猪,在成都军区还逃得出本小姐的手心吗?想到自己跳到烤猪面前大声训话,烤猪连声讨饶,开心啊!
  “喂,你给我站住!”杨光正闷闷的听着大队长的婆妈经,什么大丈夫志在四方,一边走向停车场。愕然回过头,看到一个笑吟吟的姑娘站在身后。灿烂的阳光下,亭亭玉立的女孩挺着胸膛,扬着脸,竟然说不出的明艳,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何叔叔。”方含之没有注意到烤猪身边竟然站着一个身着少将服饰的中年人,“完了,这下糗大了。”
  “小方,你找我?”何志远少将当然知道方含之是不会这样没大没小的,不过既然有机会戏谑一下这个刁蛮的大小姐,也是很快意的。
  “我,我找他?”方含之的脸一下子红了。
  “哦,呵呵,好啊那我走了。”何志远笑眯眯的说,一边考虑着是不是一会借此八卦去敲诈一下老方,哈哈。
  “队长,我怎么回去啊。”杨光有种落入了陷阱的感觉,心慌意乱的他连忙向何志远求援。
  “你?明天坐通勤车回来啊。我批你一天假,呵呵。”
  看着扬长而去的大队长,杨光欲哭无泪。
  “烤猪,还记不记得救命恩人啊?不要告诉我升了官就不长记性了。”看着眼前挂着中校军衔,胸口别满了军功章的男人,方含之说不出的高兴。小麦色的皮肤,整齐的五官,明亮的眼睛,虽然有些无精打采,但也勉强可以算个帅哥了。
  “喂,马卡鲁之鹰很牛吧?今天晚上总该还债了吧?对了,还要讲故事给我听。”
  在女孩兴高采烈的絮叨中,杨光被押送回了市区的狗窝。杨光的狗窝是一套高级的单身公寓,除了太太之外,还没有第2个人进来过(钟点工除外)。看着满屋子的书籍、碟片,方含之开心坏了,东挑西拣的淘宝贝。
  换完衣服,开着自己的陆虎自由人,送方含之去军区医院宿舍换衣服。看着抱着一大袋宝贝进了大楼的杨光,终于有了时间考虑眼前的这些事了。
  “这个姑娘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女孩,很漂亮,也很爽朗。叫大队长“叔叔”,一副很熟的样子,肯定也是一个高干子女。明显的对自己有好感。不论是做老婆还是情人都是称得上完美的。可是,自己依然爱着太太,虽然退役了以后也不见得会去英国。但心里实在也是很难再容下一个人了。最主要的是,自己执行的都是最危险的任务,根本就不知道哪一天就突然倒下在异国他乡,连尸体都未必能回来。这样的自己,适合再去爱一个人吗?想着太太在双流机场的泪眼,杨光下定了决心,还没有开始,就将它结束,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样一种铁血的生涯,那么就让自己一个人来承受吧…….”
  方含之一边快速的选择着衣服,一边陷入了沉思。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男子吧,从屋子里的状况来看,应该是有不错的修养和很好的家境。从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眼光和肢体语言来看,也应该对自己有些兴趣的。可是,为什么总是躲避着自己呢?该死,穿什么去配他的杰尼雅休闲西装呢?他的屋子里也不象是有女人的样子啊?!再说,就算是有女人了,还有比得上自己的女人吗?哼,难道是同志?也不象啊。
  就在这屋里、车里的一对男女的胡思乱想中,红霞飞满了西天,城市又即将进入璀璨的夜晚了……..
第二章 血染费尔干纳谷地
第一节 告别只是那一封信


  杨光喜欢坐在锦江宾馆的西餐厅,安静的看着窗外的城市,喝一杯放了冰块的香格里拉藏秘干红。他之所以常喝这种有着淡淡甜味的便宜的酒,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它来自高原,来自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牵挂的高原。
  方含之看着对面这个一直望着窗外出神的男子,渐渐的融入了他眉宇间淡淡的哀愁中,这个年轻的男子究竟有多少的往事和故事?
  杨光很熟悉这个酒店的一切。他是个正常的男人,5年的独居生活并不代表他不需要一种东西。这个酒店就是他从严酷血腥的战场归来,放纵自己的最好选择。这里的服务很细致,这里的美女很多。当然,这些大都是需要用不菲的金钱来购买的。买来的东西有一个好处,就是你不用担负任何的责任,除了金钱你可以什么也不付出,交易结束以后,你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去。
  “该结束了吧。”杨光收回思绪,轻声对方含之说:“方小姐,很感谢,也很高兴能和您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士共进晚餐。尽管我并不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约会,但我还是不得不这样决定。我有太太,而且我并不能面对您这样一位可爱、美丽的女性全然不动心。这样对您并不公平。”
  黑夜有的时候是温柔的,有的时候是冷漠的。方含之醒来是在杨光的狗窝里,温暖的阳光驱不走黑夜带给她的冷漠,烂醉的自己一定给那个男人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吧?桌上是一盒牛奶,两个用快挂串起来的钥匙下压着一张便签。
  “方小姐,很抱歉无法公然把喝醉的您送回宿舍,请把桌上的牛奶热一下再喝。我并不经常回来,走的时候,记得锁门。钥匙放在信箱里就是。杨光”
  关上门,犹豫了很久,方含之终于没有把钥匙放入信箱。
  半个月以后,何志远的办公室。何志远看着眼前倔强的女孩,轻轻的发出一声叹息,把杨光的档案推了过去。一会,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递到了女孩的面前。“他说,如果你来找他,就把这封信给你,作为告别。”
  “小方:也许你永远不会看到这封信,我今天又要离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并不是笨蛋,也不是君子。我很感谢你曾经为我这样一个平凡的人付出了真情,但我也同样抱歉我不能接受。之所以我要撒谎,是因为我并不能抵御你的感情和魅力,我只是希望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就能够结束。在我还没有在你的生活中留下很深的痕迹的时候就结束。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和空气一样的消失,你理解吗?我牺牲的时候,你甚至很有可能不会从任何记录中查到曾经有过我这样一个人存在,更别说看到我的遗体或者骨灰了。我选择了这样的道路,就注定没有资格再被任何人牵挂了。我曾经很深的伤害了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太太。对一个军人来说,第2遍犯同样的一个错误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你是个好女孩,你一定会幸福的,忘了我吧。杨光”
  泪流满面的方含之抬起头来,“他人呢?”
  何志远叹息了一声,看着窗外的山峦说:“中亚。”
  “这是一次自杀性的任务,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昨天,新疆方面传来报告,他没有按时回到集结地。这次本来不用他这样级别的军官去执行这个任务,是他志愿的。”
  “他还会活着吗?真的会象他说的一样蒸发吗?”
  “除非他自己潜回来,否则,我国政府将不会承认我们有这样一个公民,他一切的记录都将被永远作为机密封存起来。”
  “你这个笨蛋,我也是个军人呀!”远处的山峦重重叠叠,无穷无尽,“你还活着吗?”
第二章 血染费尔干纳谷地
第二节 简单任务


  中亚,费尔干纳谷地。这里是世界上最危险,最混乱的地方,充斥着极端份子,军火商,间谍,雇佣兵,生命在这个地方一文不值。每一天,这里都在上演着阴谋、交易,谋杀、掠夺和空气一样的平凡。
  初春的费尔干纳,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白色的小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满了还没有绿遍的山坡。山川和深谷里,星罗棋布的散步着一些村庄,无数的小道象一张巨大的网,把这些村庄编织在一起。古都里村和费而干纳谷地其他所有的村庄一样的毫不起眼,融化的积雪汇成的溪流绕村而过。随着冬季的过去,道路通了,一批一批远方来的客人出现在费尔干纳的各个地方,古都里村也迎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伊沙尔汗.艾乃提热情的拥抱着来自车臣的巴萨耶夫,“真主保佑你,我的兄弟,感谢你为我带来了真主的利剑,那些霸占了我们的土地,剥夺了我们的自由的异教徒们会受到真正的惩罚的!”
  伊沙尔汗.艾乃提,男,39岁,维吾尔族。生于中国新疆乌鲁木齐,毕业于新疆民族学院。2003年潜逃境外,04年正式加入“东突厥斯坦伊斯兰解放运动”。当年策划了阿拉木图机场爆炸事件,05年制造了兰州体育馆爆炸事件,06年指挥了以清洗异教徒为主要目的的喀什维族暴动,07年开始成为“东突厥斯坦伊斯兰解放运动”的准军事组织的一号领导人,08年伙同车臣恐怖份子制造了莫斯科市政厅人质事件,挟持杀害了正在莫斯科市政厅参观访问的中国新疆自治区政府代表团的全体人员。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恐怖份子之一。
  巴萨耶夫,男,42岁,车臣人,因为在第三次车臣战争中指挥格罗兹尼争夺战,以顽强的抵抗吸引俄国重兵包围了城市,然后悍然使用脏弹,发明了新的自杀性攻击的方式,给俄国造成了巨大的人员损失,和生态灾难。成为继20世纪的本.拉丹以后最著名的恐怖份子。
  这样的两个重量级人物,出现在和中国新疆喀什、柯孜勒苏地区仅一山之隔的费尔干纳谷地,意味着什么呢?
  杨光填完了射距表,小心翼翼的拉上伪装网,静静的趴在地上等待天黑。天黑以后,他可以潜回背后山上的隐蔽部去,吃点东西,小睡一会。当然,天亮以后他还要潜回这个灌木丛继续等待猎物的出现。
  杨光之所以主动申请了这个秘密的任务,是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和简报上写的那么简单的任务。多年以来,他一直把全大队最危险的任务揽到自己的名下,并不是因为英雄主义作祟。他象着迷了一样希望把更多的生存机会留给战友们,每一次生死一瞬间的体验都让他感到一种自虐一般的快意。如果一定要有人去做,那么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吧!简报上的照片是他很熟悉的一张面孔,伊沙尔汗.艾乃提,世界上最值钱的人物之一。令杨光起疑的并不是因为这张照片,这次行动违反了狙击手的常规,第一、这次的任务只要求一个人,而不是最起码的两人小组。第二、任务完成后要自己从慕斯塔格附近山区潜回境内。第三、发现目标后,要求第一时间使用信号发射器发回讯号。杨光用下巴蹭了一下缝在衣领内的氰化物胶囊,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悲惨到使用这个来结束生命。
  俄罗斯的冬季迷彩服并不是十分适合潜伏,阵阵湿寒从贴紧地面的部位侵袭上来,鬼晓得会不会因此造成风湿性关节炎。不过,手头的这把美制M82A7改确实是好东西,一点也不比自己的06改差。第3天了,遥远的古都里村口的一面峭壁的平台上,寒风依然呼呼的刮着。杨光叼着微甜的草根,一动不动地趴在伪装网下,等待着……
12.7MM的狙击步枪?还加了消音器?
那枪口的制退器不是装不上了吗?那玩艺儿可以抵消30%的后坐力呀!
继续啊,加油加油
好!好些天没过来了,今天老婆单位有饭局,过来看看大家!祝大家快乐!
前面很棒,中间俗了一把。意气风发的年轻军官、名牌大学毕业、家财丰厚、美貌妻子、漂亮邂逅(枪+钱+女人?),呵呵。
继续,或者给个链接
还有呢?我等着呢![em09][em09][em09]
来自铁血军事。
我很喜欢这篇文章,其实是我希望会有这样的中国军人,军人素质,还有人情味!!!
第二章 血染费尔干纳谷地
第三节 意料之中的意外


  伊沙尔汗.艾乃提非常高兴。好几年的筹集资金、压缩预算,终于在今天得到了补偿。巴萨耶夫带来的两口小手提箱里是两颗利用核废料制作的“脏弹”。在世界各个大国的严密封锁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已经几乎不可能购买到,而阿拉伯原教旨主义科学家利用核废料生产的脏弹是唯一能够造成巨大的破坏的最珍贵的武器了。也许自己真的能够利用这样的武器给中国政府造成足够的伤害,逼迫他们能正视自己组织的存在,如果能因此走上谈判桌是最好不过了,即使不能达到这样的理想,巨大的影响也足够提高自己的威信,使自己成为民族英雄,成为圣战的旗帜,永远流传在伊斯兰忠诚的信徒的传说里了。再说,扩大了影响之后,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的窘迫状况都能得到很大的缓解吧?
  微黑的天色并没有对艾乃提的兴奋心情造成任何影响,他走出屋子,对着巍巍群山伸展自己的双臂,敞开胸怀,大声的唱起了《阿瓦古丽》。
  三个小时之前,杨光已经从望远镜里看到了拥抱在一起的伊沙尔汗.艾乃提和巴萨耶夫。依照任务要求,打开了讯号器,然后就开始等待最佳的猎杀机会。虽然在战友的眼里,杨光是一个标准的亡命之徒,但事实上,他的冒险背后都隐藏着他异乎常人的谨慎和缜密,也因为这样,他依然还活着,而且成为了特种大队第一中队的绝对王牌。杨光有好几次射杀目标的机会,但他都没有行动,他一直在等待天黑,冒险和莽撞并不是同一个概念,勇敢和亡命也同样不能等同,青天白日的在这样的荒原地区进行暗杀,是没有办法顺利的逃脱的。极端份子里不乏军事技术和修养过人的高手,当地人又对地形的无比的熟悉,除了利用黑夜,想不出还有什么对自己有利的条件来。
  喀什军分区的作战室,将星云集。所有的人都在不停的抽烟,巨大的作战指挥屏幕上是一副电子地图,地图中间的某个地方,有个不断闪烁的红点。屏幕的右上角是一个小框,两个绿色的亮点,正慢慢的缩小着和一个红点的距离。何志远坐在角落里,不记得自己已经抽了多少烟了,他知道自己最钟爱的部下就呆在远方某个阴暗的角落里,默默的等候着命运的安排。潜意识里,他曾经多么希望这个红点永远不要亮起,他并不在乎是否真的有脏弹和伊沙尔汗.艾乃提的出现,他真的不希望永远看不到那个总是懒洋洋微笑着不语的小伙子。看着正在和张中谋中将耳语的方言中将班白的头发,何志远想起了那个在阳光下笑得如此灿烂的姑娘。老方啊,老方,你可知道你家姑娘朝思慕想的心上人就呆在那个红点里。
  距离1351米,风向西北,风力约3级,调整了一下瞄准器,杨光扣动了扳机。“扑。”的一声枪响,目标的头一下子炸开了。直到伊沙尔汗.艾乃提的身体完全倒出瞄准器,杨光才收起枪架,缓缓的倒退,爬出了灌木丛。
  背后传来惊恐的尖叫声,语速极快的突厥语的声音混在一起,回荡在空旷的山谷里,显得格外的混乱。炒豆子一般的枪声随即响起,寂静的山谷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黑黝黝的峭壁上,杨光慢慢的攀爬着,“咻咻”,的子弹乱飞着,不时的传来击入泥土发出的“扑梭、扑梭”的声音。
  抓住岩面,杨光把身体翻上了顶端,回头向村庄看去。耳边忽然传来了异样的轰鸣和呼啸,猛然间,一道亮光从村庄闪起,巨大的火光和烟尘一下子飞了起来。“云爆弹!”在巨大的爆炸声中,杨光随即就觉得自己飞了起来,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喀什军分区作战室里,传来飞机和塔台的应答声:
  “Y1任务完成,要求返航。”
  “Y2任务完成,要求返航。”
  “YI准许返航,重复,Y1准许返航。”
  “Y2准许返航,重复,Y2准许返航。”
  看着荧幕上消失的红点,何志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戴上了帽子……
第二章 血染费尔干纳谷地
第四节 迷失的逃亡


  初春的夜晚,费尔干纳谷地,从帕米尔高原刮来的风依然冰冷刺骨,满天的星星闪耀着清冷的光芒。随着呜呜的风声,不时有隐约的火光腾起在一个曾经叫做古都里村的小山谷。山谷的一面峭壁顶上,似乎有一个影子在缓缓的蠕动着,时明时暗的火光里又使人感觉是种错觉。
  杨光在极度的寒冷中苏醒了过来,头疼得象要裂开一样。伸出麻木而又僵硬的手摸去,绒帽上似乎有一块冰粘附着在后脑上。不知不觉地,杨光已经爬到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扒开一堆灌木,一下子滚了进去,摸到一条睡袋,极力往身上一裹,就又昏过去了。
  阳光刺透了笼罩着大地的迷雾,驱散了刺骨的严寒。一缕温暖的光线穿透了灌木,照入了一个小小地洞里。一个男子抱着头蜷缩在那里,偶尔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头好疼啊,杨光甚至不敢用力摇晃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的晕旋和疼痛折磨着他。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我在这里干什么?我是从哪里来的?无数的疑问困扰着他,可是又不能过于努力去想,每次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剧烈的疼痛又会完全将他击倒。
  三天以后,只要不集中注意力去想自己的过去,杨光的头已经不太疼了。三天里,他翻遍了整个地洞里的装备,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甚至自己到底是军人还是武装份子都搞不明白。外套是俄军的制式冬季作战服,内衣、裤子、手套和绒帽都是加拿大原产的Arc‘teryx专业登山品牌,背包是瑞典山地部队的冬季用制式大背囊,武器是美制M82A7改12.7毫米反器材枪一把,可装弹十发的弹匣几乎是满的,只发射过一发子弹。还有一把中国造QSZ92式9毫米手枪,3个弹匣都没有动用过。3个俄制手雷,两个中国制白磷手榴弹,一个烟雾发射器。一把西班牙产的丛林I号多功能刀。还有一个美制的多功能水壶。一对SALOMON的滑雪板,一对LEKI的雪杖,一把CHARLETMOSERChardonnet技术型大冰镐,BEAL的11MM的特警用绳50M,6毫米辅绳100米,其他的攀岩器材都是法国Petzl的产品。杨光自己也很奇怪,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他就把这一大堆东西井井有条的都收入了大背囊,该放的放好了,该捆扎的也绑好了。自己到底是干什么的呢?为什么对登山器具和武器如此的熟悉,他不敢多想,那种头疼,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食物已经快没有了,不管怎样都必须离开这个地方了。况且,山崖下的废墟,这几天陆续出现了一些讲突厥语和阿拉伯语的人,自己的藏身之处也越来越不安全了。天色微黑的时候,杨光钻出地洞,背起大背包向连绵的群山走去,他甚至没有用GPS确认一下方向,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生存,就是食物、水和安全。
  慕士塔格峰中国的一侧,一架军用直升机连续第五天在这个地区盘旋了。兰州军区特种作战大队2中队的副中队长王涛,一边观察着雪原和裸岩,一边收听着塔台传来的信息。
  “陆航129,陆航129,天气可能变坏,请抓紧时间返航。”
  整整5天过去了,今天是搜索任务的最后一天,信号器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茫茫山区里除了偶尔出现的动物,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看来那位组织上极为重视的战友没有生还的希望了。这是王涛第一次亲自带领搜索分队执行这样的任务,而且他也是第一次遇到3架直升机同时搜索这样一小块地区的情况。
  喀什军区的作战室里,兰州军区的特种大队大队长林奇放下了保密电话,转身对守侯在信号监视仪前的同事们低声说:“军区参谋长下达了命令,放弃搜索,”
  没有人说什么,所有的官兵都起立,面向西方,齐刷刷的敬礼。
  费尔干纳谷地的一条小道,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牵着两头小毛驴,有说有笑的走着。其中的一条毛驴背上架着一个手脚都被绳索捆绑着的黑发女人。男人们一边说笑着,一边不时有人用淫亵的眼光打量着毛驴上的身躯,甚至还不时有人说得高兴突然伸手去她那朝天撅起的臀部上摸上一把,再响亮的拍上几下。
  一个男人远远的躲在一堆乱石之间,用望远镜看着渐渐走近的队伍。这是杨光这些天来的第三批猎物了,他已经在大山里转悠了整整7天了,弹药和粮食的紧缺使他不得不有选择的袭击一些过路的人。大概是因为当地人特别彪捍,他已经击毙了十来个人,却还没有捉到过一个活口。他依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只是从GPS的电子地图上知道,自己大约在中亚,在费尔干纳谷地的中部。
第二章 血染费尔干纳谷地
第五节 娜塔莎


  娜塔莎是美籍塔吉克斯坦人,因为她的父亲是原俄罗斯驻军,所以就有了一个俄国名字。很小的时候,娜塔莎就随着父母移居到美国,大学毕业后正苦恼于寻找工作的她偶然在街头看到了CIA招募精通突厥语系语言的人员的广告。看着广告上诱人的年薪,娜塔莎走进了CIA的总部。因为出色的情报分析方面的天赋和人种、语言方面的天然优势。5年后娜塔莎就被派驻到塔吉克斯坦首都杜尚别担任情报主管。
  三天前,娜塔莎陪同CIA中亚区的负责人在塔吉克斯坦东部会见一个定期领取CIA补贴的游牧民族的首领,还没等踏上归途就突然遭到了武装份子的绑架。还好,武装份子并不了解她的真正身份,只是把她当作外国商人的陪同。就这样,在毛驴背上走了三天,换了好几拨人,她被带入了三不管的费尔干纳谷地深处。值得庆幸的是,娜塔莎虽然不停的遭受着押送人员的骚扰,但绑架者似乎急于把他们送入势力范围之内,所以一路上不停的赶路、频繁的换人,至今还没有遭受很严重的伤害。
  娜塔莎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发烧了,被驴子颠得昏昏沉沉的头疼得厉害,喉咙干疼得快要裂开了。早知道有这样一天,真不该为该死的薪水加入CIA。想到这些年频频受到嘉奖,异常快速的晋升,一帆风顺的自己也许真的得意忘形了。随着山路的不断延伸,押送的绑架者也越来越放肆,对自己的骚扰也日甚一日了。想到资料中那些被绑架的妇女们的悲惨遭遇,娜塔莎的眼泪不自觉的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朦胧中,娜塔莎听到噗地一声,一股热热的液体喷到自己的脖子上,接着一具无头的尸体倒在自己的眼前。接着就是一阵急促、混乱的枪声,娜塔莎虽然只是情报官员,但在中亚呆了几年,也算是见识过几次枪战。她听到周围的武装份子们大声的互相叫喊着,以及AK枪“哒哒哒,哒哒哒….”点射声,却听不到别的武器的声音。只是每隔几分钟,随着噗的一声响,就会有一个喊叫的声音突然消失,诡异得就象这帮武装份子在和空气或者鬼魂作战一样。十几分钟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时间象停滞了,连惊惶得原地乱转的驴子都停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娜塔莎依稀听到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接着是翻动东西的声音。
  杨光射杀了所有的武装人员后,又静静的等待了好一会,确认了安全后,他才慢慢的接近了战场。仔细检查了所有的死者,确认没有一个活口了,杨光迅速收集着枪支、子弹、粮食、现金。他没有去翻看驴背上的女人,也不想知道她的死活,他只需要补给。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收获,杨光从中捡出一包烟,居然是新疆产的雪莲烟,太好了。杨光喜欢抽和淡的烤烟型卷烟,没想到在在这样的地方居然幸运的遇上了。不对,新疆、烤烟型?我是怎么知道这种卷烟呢?我是中国人?一阵头疼袭来,杨光坐倒在地上。
  娜塔莎拼命的想叫救命来,引起袭击者的注意,干涸的嗓子里却几乎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身体也不听使唤了。这也许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也许会碰上好人,也许有机会逃脱。娜塔莎的脑海里只有这样的一个愿望:“引起他的注意,引起他的注意。”全身都在为此努力着,努力着。
  杨光依稀听到微弱的“HELP,HELP……”“这是这些天来,自己听到的唯一能完全听懂的语言。”杨光一阵激动,站了起来。胡乱的擦去娜塔莎脖子上的鲜血和脑浆,杨光扯住女子的头发,慢慢地将她的脸翻了过来。
  这是一张很漂亮的脸,应该是高加索和帕米尔的混血,微卷的黑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我怎么会知道她是高加索和帕米尔的混血的?高加索是哪里?帕米尔是哪里?最近,随着和外界接触的增加,杨光时常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判断吓一跳。不管怎样,这个人能说自己可以听懂的语言,也许可以帮助自己想起些什么,也许也可以帮助自己摆脱目前的困境。好吧,就多带一个人走吧,真的没有什么价值再杀掉也无所谓。不过,这个女人好象很漂亮,看着娜塔莎脖子里雪白细腻的肌肤,压在驴腹上丰满的胸部,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杨光的小腹升起。
  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杨光把搞到的辎重搭在驴子背上,把两头驴子栓在一起,牵着向山上走去。
第二章 血染费尔干纳谷地
第六节 满怀希望的交易


  疲累到了极点的娜塔莎烧得很厉害,她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被吊起来垂到了什么地方,然后被抱进了一个黑黑的地方……
  要不是幸运的看见一只掉下岩缝的山羊,杨光也不会发现这个藏在岩缝中的山洞,这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就成了他最近几天的藏身之所。抱着黑发女子走进山洞的时候,杨光发现她在发烧,而且已经开始轻度痉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杨光立刻升起了一堆篝火,并把树枝、茅草、军毯构成的铺位移到了火堆边。三两下脱光了黑发女子的外衣,随手拿过一瓶伏特加(酒在费尔干纳谷地是极其稀罕的,因为回教徒是不喝酒的。杨光的战利品里居然有烈酒,也真是娜塔莎的幸运了)倒一点在手上,随后抹在女子的脖子,腋下。并且使劲的按摩起女子的关节来。
  昏睡的娜塔莎只是觉得一会冷,一会热,浑身上下都僵直得难受。似乎有一双手带着冰凉,不是一团火焰,拂过自己的身体,僵直的身体慢慢的变软了,暖洋洋的舒服着。自己被包裹在一团干燥轻柔的东西里,一种热热的液体被一个勺子轻轻的倒入了自己的咽喉,干裂的口腔,咽喉一点一点滋润了起来。彻底放松了精神的娜塔莎终于沉沉的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娜塔莎还没有从梦中回过神来。明明觉得自己舒服的躺在纽约寓所的大床上,怎么一下子到了这么一个黑沉沉的山洞里。呆了好一会,娜塔莎才想起自己已经遭到了绑架,而后又似乎落到了另外人的手里。转过头,几乎熄灭的火堆那边坐着一个身影,浑身都包裹在一床行军毯中,只露出一个脑袋。黑暗里看不清楚面目,只有笔挺的鼻梁显得特别的隽秀。
  杨光裹着毯子,安详的发着呆,什么也不想。帮那黑发女子降温和按摩的时候,真切的感觉到了她的丰满、柔腻,这种感觉很使自己烦躁。似乎有一种冲动和欲望要冲出自己的身体,但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坚决反对自己扑到这具几乎赤裸的身体上去。杨光找不出发泄自己欲望的理由,却又困惑与内心的反对意志的坚决,终于他为自己找到开脱的理由,这个女人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并不适合……杨光说服了自己,也终于进入了梦乡,不过他的神经却一直保持着高度的戒备。娜塔莎一转头,他立刻就醒了过来。
  娜塔莎看到那个男子轻轻走过来,把一只温暖,粗糙的手搭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已经,退烧了。吃点东西吗?”男子的声音略有些低沉,用的是略有些生涩的英语,带着明显的牛津腔。
  娜塔莎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MYGOD,文明的声音。不过,随着男子面目慢慢的清晰,她又感到了困惑。这是一张典型的东方人的脸,虽然黑瘦的厉害,鼻梁也很挺,但是笔直的黑发,平缓的颧骨,黑色的眼睛,中国人吗?他在这里干什么?
  “这是哪里?你是谁?”
  “美国人吗?不太象啊。”杨光听出了娜塔莎地道的美式英语发音。
  娜塔莎披着外套,斜倚在岩壁上,看着男子把囊饼掰碎,防入盛着羊汤的肾形饭盒里。男子的动作从容,熟练。无论是灶台的结构,篝火的控制,还是对食物的处理都极其合理,都显示出了男子对野外生存极丰富的经验。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娜塔莎并不相信他所说的失忆的故事,但她出色的情报分析能力也实在不能从这个男子的外表、行为和语言得出任何的结论。一边吃着美味的羊汤,汤里面甚至飘着野葱的清香,一边考虑着怎样才能使自己摆脱目前的困境。赌一下吗?反正也不会有更坏的情况了,索性就将计就计,顺着这个男子所谓的失忆故事,来求得一些帮助,而且他看来也只有一个人,不会构成多大的威胁,到了文明世界,自己完全可以掌握一切的主动。
  “我是被绑架的美国公民,如果你帮我走出这片山区,找到驻塔吉克斯坦的美军,美国政府也许会给你一些帮助,我也许也能帮助你慢慢找回记忆。”
  杨光沉默了很久,考虑着这个名叫娜塔莎的女子的建议。这样的流浪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尽管这里很容易搞到武器弹药,生存并不是问题,但自己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孤单的混下去吗?即使留下这个女子,对自己的状况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善。多一个人还多一份补给品的消耗,多一份被发现的危险。也许她的建议,值得自己赌上一把。就算自己是美国的敌人,至少这样还可以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美国的大牢总比这个岩洞安全些,舒服些。万一自己是美国人,不是就可以回到祖国和家人身边了吗?
  “好吧,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负责把你送出去,你负责帮我摆脱这样的困境。”杨光伸出手去,握住了娜塔莎白嫩的双手。
以下是引用侧卫SMK在2003-10-21 22:06:00的发言:
来自铁血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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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胃口呀!
第二章 血染费尔干纳谷地
第七节 这个春天,山花烂漫


  杨光背着大背囊,行进在狭窄的山道上。深夜的费尔干纳,静谧而又安详。大大的月亮悬挂在峡谷的山崖上,照亮了这一对匆匆赶路的男女。忽然,杨光似乎发现了什么,迅速的蹲下,朝背后的娜塔莎做了个手势。
  娜塔莎趴在冰凉的地上,看着前方的神秘男子的背影。昼伏夜行了整整三天,她依然看不透这个如同天上掉下来的男人。他的手上有长期使用枪械的老茧,对危险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在到处出没着武装份子的地区却总能够先敌一步觉察,然后避开。万不得已要杀人的时候,却绝对果敢和冷血。整个逃亡的途中,线路的变化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兜来兜去,却渐渐地接近了费尔干纳的边缘。如果他是个军人的话,却又对登山、攀岩这类的运动太熟悉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利用这种技术帮助他们绕过岗哨,甩掉追踪。在路上,这个男人几乎从来不和她说话,只是偶尔用手势指挥他躲藏或者表示安全,整个人象是头凶猛、警觉的猎豹。不过,一旦确认了安全,两个人单独相对的时候,他又显得那么的温文和体贴。把她照顾好了以后,就一个人坐在一边默默的发呆,眼神是那么的孤单和迷茫。娜塔莎越来越被这个神秘的东方男子所吸引,他消瘦的脸庞、黑色的眼眸后面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哀伤,强悍的身体里也好象压抑着一些什么。
  杨光的神经一直高度的紧张,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虽然他这几天的逃亡都还算顺利,但总是觉得他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武装份子的岗哨越来越多,所有的路口,山顶都有或明或暗的观察哨,就算是夜晚通过也变得非常困难。最糟糕的是,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追踪他们。
  阿卜杜拉.伊沙汗是第三次车臣战争的老狙击手了,非常善于追踪和暗杀。古都里村被夷为平地后,费尔古纳峡谷所有的武装派别都进入紧急状态,伊沙汗所属的武装也不例外。就在各个派别都按兵不动,紧张的观察着动静的时候,他们的地盘上却总是有零星的人员遭到袭击,而且从来就没有活口留下。观察了几次现场后,伊沙汗确定是同一个人所为,而且是一个出色的狙击好手。狙击好手,伊沙汗感觉到了一丝兴奋,消灭了那么多的俄国狙击兵,终于又可以一试身手了。盯着地图上的红点,用笔将它们按时间的先后连接起来,看到红线越来越靠近费尔古纳的边缘,他笑了。
  娜塔莎凝视着东方男子安详的睡脸,睡梦中这张脸竟然如此的纯净。想到他面对敌人的强悍,不由得心中一颤,伸出手轻抚到那张脸上,感觉它的温暖,感觉他流动的血液,心中甜蜜而又美好。杨光在娜塔莎的手触碰到他的脸颊的时候已经醒了,胸中奔腾的欲望慢慢的涌出,终于不可收拾。娜塔莎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环绕过她柔软的腰部,一个火热的嘴唇压了上来。一刹那,世界仿佛不再存在,只有两个人的喘息和渴望。当男子进入的时候,娜塔莎觉得时间似乎已经停滞,那种巨大的充实感几乎让她窒息。“SOGOOD……”
  不知道过了多久,娜塔莎依然沉浸在曼妙的美好里。神秘的东方男子将她轻柔的抱起,慢慢的帮她穿上衣服。“天快要黑了,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凝视着娜塔莎迷醉的眼眸,杨光一字一顿的说:“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危险的。”
  依旧是明亮的月光,依旧是崎岖的山道,这一对男女匆匆地走向未知的希望。山花已经开得很盛了,寒冷的夜风吹来一股股淡淡的馨香。
第二章 血染费尔干纳谷地
第八节 未来在哪里


  伊沙汗确信自己已经走在了前面,狙击手之间的战斗往往就是这样,追踪,潜伏,反追踪,反潜伏,不断地为对手制造陷阱,不断的为自己创造先发制人的机会。狙击手的枪法基本上都已经差不太多,优秀不优秀其实完全体现在一些别的素质上,比如说如第六感一般对危险的敏锐,从无数头绪中正确判断出敌人行踪的本能,近乎病态的坚持自我判断的信念,无穷无尽的耐心等等。伊沙汗知道他也只有一个猎杀的机会,出了这个山口,就是3号公路,那里有美军的巡逻队。伊沙汗并不害怕潜入美军控制地区,事实上他也经常出入那里去办一些事,有美军的地方,各种物资总是会多一些的。古都里村爆炸后,上海五国组织和美军都加强了对费尔干纳地区的戒备,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多生事端。不过,伊沙汗还是觉得一个机会已经足够了。
  杨光趴在山崖的边壁,观察着山口和不远处的3号公路,不祥的感觉异常强烈。每次接近成功的时候,总是人精神最松懈的时候,也是最容易犯错误的时候。做为猎手的杨光是善于利用人的弱点的,成为猎物的他当然不想被别人利用。杨光已经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三个多小时了,娜塔莎坐在一块岩石的下边,迷惑不解。三号公路就在眼前了,他却整整3个小时滞留在这里,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他后悔了自己的交易,不愿意放自己回去了吗?
  下午两点,已经睡着了的娜塔莎被杨光叫醒了。“半个小时之后,会有美军巡逻队经过。我从山口那边下去,等我一出现在山口,你就把绳子甩下山崖,然后滑下去,到了下面,不要停,不要回头,一直跑,到公路上找到美军巡逻队,你就安全了。”
  “那么你呢?”
  “我?你让巡逻队等我10分钟,如果十分钟以后我没有出现在公路上,你就和他们一起走吧。”看着娜塔莎担心的眼睛,杨光拍了拍她的脸颊,“我一定会没事的。”
  固定好绳索,检查了一下娜塔莎的主锁和8字环,确认不会有问题了。杨光轻轻搂了搂娜塔莎的微微颤抖的双肩,“记住,一定要等我出现在山口才能放绳子,一定。”看着杨光消瘦的背影消失的方向,泪水模糊了娜塔莎的眼眸。
  十分钟以后,端着一支AK突击步枪的杨光出现在山口。伊沙汗轻蔑的看着瞄准具里沿着之字型线路,小心翼翼的前进着人影。“1、2、3”扣动了7.62毫米口径,俄制SVD-03狙击步枪的扳机。
  “1、2、3”杨光也在心里默默的数着,然后突然朝前扑出。左边的肩背部位同时感觉到被猛推了一把,整个身子在空中一个翻滚,顺着山坡一直滚了下去。伊沙汗没有料到杨光在中弹的一刹那居然会往前跳起来,虽然有飞溅的血花跳起,但肯定没有击中要害。看着滚入了灌木丛消失不见的杨光,伊沙汗狠狠的朝地面吐了一口唾沫。这时他看到远远的一个身影冲上了公路,拦住了慢慢驶来的美军巡逻队。“好小子,居然用自己的生命作为掩护,帮助别人逃脱。看来,下次还会有再见的机会的。美国鬼子的狗!”伊沙汗收起枪,消失在山岭之中。
  娜塔莎焦急的看着公路边的灌木,久久等不到杨光的出现。“娜塔莎小姐,我们走吧。”带队的少尉走了过来。“再等等,再等等吧……”娜塔莎喃喃的说到。
  车队即将起动的时候,一个浑身浴血的人钻出了灌木,翻上了公路。
  一个月后,杜尚别国际机场。途经伊斯坦布尔飞往法国巴黎的塔航1163次航班就要起飞了。娜塔莎依依不舍的放开杨光,把一张卡片插入他的口袋。“这是我在纽约的邮箱,希望有一天你去纽约的话,能通过它联系到我。我的东方爱人。”
  看着远去的男子依然消瘦的背影,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流下来。“原谅我,我的爱人。虽然我的情报显示一个多月以前,中国新疆的喀什军分区曾经有一次在慕士塔格地区的搜寻行动,可以肯定搜寻的对象就是你。但我真的不能将你送回那个不敌不友的国家,再说你即使能够再次被他们接受的话,我们这辈子不就永远没有了相见的机会了吗?虽然因为你的来历不明使我没有办法让美国移民局接受你,但我给你假护照一定能够让你安全的抵达巴黎。只要5年,只要5年你就可以拥有一个合法的新的身份。我会在美国等你的。请原谅我的自私,请原谅我的祖国。”娜塔莎久久的站立在那里,影子被穿透候机室玻璃的金色朝阳拉得很长、很长……
第三章 荣誉与忠诚
第一节 春天的Aubagne


  法国南部,Aubagne,法国外籍兵团总部。一个东方面孔的男子背着一个小小的旅行包,站在兵团门口的人行道上。自己的未来就在那扇门的后面吗?杨光苦笑了一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外籍兵团甄选中心的负责军官弗朗索瓦少校看着眼前的报告十分头疼,他是一个已经在外籍兵团服役了整整20年的资深军官,对军团狂热的热爱使他对自己的工作十分的投入和认真。这些年来,因为法国政府在世界地位的进一步削弱,外籍兵团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报名参加的人员虽然不见得减少,但素质却一直在下降。眼前报告中的这个东方男子在各个方面是如此的优秀,无论是心理、智商还是体能都是绝对的高人一等。可是,他的身体上却有不少愈合得非常好的疤痕,最要命的是虽然他在国际刑警组织中没有任何犯罪记录,可是他的护照却是假的。而且根据他的自述,他居然正处在失忆中。想了很久,还是下不了决心,弗朗索瓦少校拨通了勒瓦中将的办公室电话。
  杨光有了一个新的名字:EdelweissYang,这是军团给他的名字,是他用来签定合约的名字,也是他今后五年军团生涯所必须使用的名字。五年以后,他可以恢复护照上的名字,或者以EdelweissYang这个名字加入法国国籍。
  勒瓦中将曾经作为法国军事代表团成员去过中国,曾经在中国观摩过成都军区特种作战大队的特种作战表演,凭着一个出色的军人的直觉,他深刻的感觉到这支正在做着例行科目表演的部队背后的不平凡。几个月前,中印的大规模军事冲突以印军迅速的崩溃而告终,而其中和印度驻“阿克塞钦”地区的第18集团军的指挥官拉达克中将意外被击毙有着直接的关系。这正是成都军区特种作战大队的杰作。通过在情报局亚洲司的负责人,自己的老朋友列方尚少将的关系,他还打听到,成都军区特种作战大队一中队长,击毙拉达克的功臣,著名的马卡鲁之鹰,在其后的秘密行动中失踪。失踪地点正是刚刚参加了自己军团的东方男子EdelweissYang宣称的丧失了记忆的费尔干纳谷地。“马卡鲁之鹰吗?在自己的手下当一个小小的列兵。”勒瓦中将的心情很好,“让我用战火激发你的潜能,用军职换取你的才干,用你那新鲜的血液来激起军团蓬勃的朝气吧!
  到甄选中心的第20天,一个周四的下午14:00,EdelweissYang被宣布成为Rouge。一周后被送往位於Castlenaudary的4RE接受16週的基本訓練。因为YANG在基本训练中表现出非常特别和优秀的军事技能,被提前下送到位于CALVI的2REP,军衔为1CL(一等兵)。
  杨很快的适应了这种机械的生活,而且他觉得这样一种有节奏的枯燥生活非常自然,消瘦的身体渐渐的在法国南部的海风中强壮了起来。有时他也会在CALVI的海边的礁石上想起那个名叫娜塔莎的美国女子,不过很快就会被繁忙的勤务和训练冲淡了。
  “兵团是我们的祖国(LogioPatriaNostra)”这个观念深深的刻入了每一个成员的心里。杨的心里也深刻的烙上了军团的荣誉信条,终其一生都没有忘却:
  1.兵團成員,你是一位以榮譽與忠?#092;來效命法國的志願者。
  2.每位兵團成員都是你的手足,不論國籍、種族及教義。你展現出如一家人永遠結合在一起、堅定且直接的團結。
  3.尊崇傳統,尊敬長官。紀律和友誼是力量,勇氣和忠?#092;是美德。
  4.以身為兵團成員為榮。你的穿著,毫無缺點;你的言行,雖謙尤尊;你的居室,永保整潔。
  5.身為精英戰士,你必須接受嚴厲的訓練;保養武器如同它是你最珍貴的財產;永遠保持身體在最佳狀況。
  6.任務如同聖旨,你必須遵守法律、戰爭慣例、國際公約,以及如果必要的話,冒著生命危險將其完成。
  7.戰鬥時:行動不受激情及怨恨左右。尊重戰敗的敵人。不論是你死去的同伴、你受傷的同伴、以及所有的裝備,你決不棄之不顧。
第三章 荣誉与忠诚
第二节 初试身手


  这是一个梦幻般的圣诞前日,整个欧洲大陆都飘着洁白的雪花,节日的气氛感染着每一个人,祥和和欢乐充满了大街小巷,千家万户。法国外籍兵团的所有官兵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基地,热闹的准备着节日的盛宴。然而,下午2点的时候,一则爆发性的新闻迅速传遍了整个世界,所有节日的欢乐一下子被恐惧所替代。一伙武装份子控制了法国著名的旅游圣地沙木尼附近的米迪针峰缆车站,该缆车线路是世界第2高的缆车线路,是观看勃朗峰的很好选择。因为是圣诞前日,在那里观光的游客并不多,其中大部分是外国游客,被劫持的游客约有50名,歹徒人数不详。米迪针峰的缆车站高达3802米,孤悬在空中,除了缆车没有其他人工修筑的途径可以上去。下午5点,一具尸体和一盘录象带被缆车送到了山下。武装份子自称是哈马斯成员,要求以色列释放扣押的所有巴勒斯坦激进份子,并从约旦河西岸撤军。否则,每过12个小时,他们就处决一个人质,待人质完全处决完之后,他们就会引爆炸药炸毁米迪针峰,与缆车站一起毁灭。
  19:00点,法国情报局29行动局向外籍兵团求援,要求外籍兵团派出山地特种作战小组参加营救行动。19:30法国外籍兵团第二伞兵团侦搜连一排三班的8名成员在连长卡波尼上尉的亲自带领下坐上了运输直升机。
  22点,已经被军事管制的沙木尼镇外的一个大帐篷里,烟雾弥漫。法国情报局29行动局局长和外籍兵团参谋长脸色阴郁的坐在突击指挥部的桌子的顶头,看着29行动局突击分队的队长与外籍兵团第二伞兵团侦搜连连长发生的激烈争吵。争吵的焦点在于拯救行动的手段,29行动局坚决要求采用大面积使用麻醉气体,然后全方位立体攻击的战术,以减少攻击人员的伤亡。
  “反正人质基本上都是外国人,只要伤亡不要太大,自然有政府会承担压力。我们的战士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一个人的损失都是无可挽回的。”
  听到这里,卡波尼和身后的8个战士的的脸色非常难看,卡波尼是法籍意大利人,身后的8个战士也没有一个是法国血统的。
  “且不说使用麻醉气体会造成人质的伤亡,全方位的立体突击战术也不适合在这种地形下采用。我们根本没有合适的攻击发起地,万一还有有恐怖份子醒着,他有足够的时间引爆炸药。”卡波尼上尉在法国外籍兵团已经服役了近20年,是外籍兵团里有数的处理危机的老手,他并没有让对方的无礼对自己产生任何影响。而是一下子指出了对方计划中的不合理之处。
  “那你说你能采取什么手段改变地形的不利?”
  “我们爬上去。”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什么?半夜里攀爬这样一座雪峰。你们疯了吗?”29行动局的成员一下子骚动了,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说话的东方人。
  “是的,我们中的一些人会在杨的带领下爬上去,进行潜伏和破坏,并拆除炸弹。等待从缆索上潜入的人员到达后,一起突击,在30秒之内控制住局面。”卡波尼上尉冷冷的说道,一边用轻蔑的眼光看着对面的法国人。
  争吵终于在两个在场的高阶军官的妥协下结束了,早晨5点,天亮之前,如果外籍兵团依然没有解决问题,29行动局将采用自己的战术进行突击。
  “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5个小时,现在我们开始对表。从现在开始,全部使用敲击密码方式进行无线联络,直到行动结束。荣誉与忠诚!”
  “荣誉与忠诚!”所有参加行动的9个人分成两组,消失在漫天的雪花里。卡波尼上尉也没有想到在前面做先锋攀的杨的攀登技术如此的熟练,看着杨平稳轻巧的上升,作为法式攀登技术的高手的夏尔巴中士达瓦索那也不由得暗自佩服。靠着做先锋攀的杨光构筑的保护点和绳索,三人小组于凌晨4点登上了米迪针峰。
  所有的人质都在缆车站里面,只有两个恐怖份子在屋外巡逻。不过,率先登上峰顶的杨却发现了大量的传感器和部分防步兵地雷。雪越下越大,留给外籍兵团的战士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第三章 荣誉与忠诚
第三节 英雄无名


  沿着整个山峰的外围,卡波尼、达瓦索那和杨仔细侦察了地形,了解了突击目标的情况。已经可以确认的武装份子有六人,四男两女。负责轮流监视传感器和炸药按钮的是两名女子,负责轮流在外观察和监视人质的是四名男子。每个人都身绑炸药,持有火力强劲的自动武器。房子的廊柱上和一些人质身上也绑有炸药,所有的人质都得到了防潮垫和睡袋等物质,集中于缆车站的一边。根据武装份子提出的要求判断,他们的计划需要好多天的时间才能结束,以目前暴露出来的6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那么唯一的解释是,其余的武装份子是混杂在人质中间休息的,这样安排既可以隐藏力量,也可以起到威慑的作用。看来,这帮武装份子决不是危言耸听的乌合之众,而是真正的训练有素的恐怖份子。
  04:30,耳麦里传来清晰的敲击声,利用器具从缆索潜上来的其余五名队员也到位了。卡波尼依然没有能确定行动的具体方案,关键的关键在于如何在第一时间制服隐藏在人质中间的恐怖份子。杨看着索道站边上约30米高突起的山崖,突然,一个疯狂的主义诞生了。他拍了拍卡波尼的肩部,开始用手语向他描述自己的想法。04:45分,两个白色的影子攀上了突起的峰尖架起了两支反器材枪,瞄准了索道站里的两个女恐怖份子。缆索上缓缓降下了三个黑色的影子,静静的伏在山崖的边沿。留在缆索上的两个队员也用绳索将自己和武器都固定在微微摇晃的钢缆上,黑洞洞的枪口越过玻璃窗,瞄准了索道站大厅。杨将一发穿甲高爆弹压入了弹匣的最上端,打开保险,拉开了M82A7改的枪栓,瞄准了索道站背后米迪针峰尖顶中部的一个约2-3米的突出部。
  04:55分,两个冻得瑟瑟发抖的武装份子沿着索道站走来,就在他们将要踏入突出部下方的时候,杨扣动了扳机。
  “轰!”一声巨响,大片的冰雪混杂着碎石奔腾而下,瞬间就将两人埋住了。
  听到巨响的时候,所有的恐怖份子都本能的抓起了武器,然后就目瞪口呆的看着冰雪的崩塌。随即,一切又都安静了。
  来自中东的恐怖份子们显然以为他们遇到了雪崩,他们的女头领大声的发出了指令。最后的四个武装份子从人质中走了出来,又挑选了四名男性人质,跑出了索道站,冲向被冰雪掩埋的伙伴。就在女头领的手指送开遥控器按钮的一瞬间,卡波尼上尉发出突击的指令。
  04:58分,杨第一个进入了索道站大厅,面对着一大群惊呆了人质。
  05:30分,29行动局开始接管现场,第一批人质开始乘缆车撤离。外籍兵团突击小组列队在一架缆车前,准备离开。这时一个很小的孩子绕开了大人们跌跌冲冲的向队伍最后的杨走来,手里举着一朵白色的小花的标本。杨笑了,弯下腰,接过小花,小心的将它插入孩子外套的纽扣眼。伸出左臂抱起了孩子,举起右手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亚洲周刊》的摄影记者斯蒂文。周正巧是人质事件的当事人,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出于职业的敏感,他当即用自己的尼康F5相机拍下了这个镜头。
  第二天,一张名为《无名英雄》的照片出现在全球各大新闻媒体上,照片上的军人带着头罩和钢盔,只有双眼露在外面,眼神庄重而又淡漠,和照片上的孩子戴着可爱的绒帽别着洁白的雪绒花,眼里闪耀着好奇和纯真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照。这张照片感动了无数的人,迅速的传遍了整个世界,斯蒂文。周也因此获得了当年度的普立策新闻奖。
  成都,方含之手托着腮帮凝视着窗外的群山,最近她越来越喜欢这样长时间的独自发呆了。每次她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远山,都会想起杨光,想起杨光凝视着锦江宾馆的大玻璃外面的那种淡漠的眼神。
  “方姐,这张照片好酷欧!”实习医生小李挥舞着一本杂志跑了进来。
  “天。”方含之手捂着嘴,惊呆了,“见鬼了吧?这不正是自己记忆中的那种眼神吗?”方含之看着照片上的军人,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