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公鸡石祥祯大战张国梁及太平军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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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驻军在天京城东孝陵卫的清朝江南大营里面,有一个悍将叫张国梁。这人原名嘉祥,清道光末年在广西贵县率领天地会起义,后投降清朝,隶钦差大臣向荣部,抗拒太平天国,号称江南大营第一骁将。祥祯痛恨这个叛徒,他用箭射战书到江南大营去,约张国梁独战,不准带一人,如不敢出,此后不许交锋。向荣知张国梁必败,不准出。张国梁从招降而来,自夸勇悍,为向荣重用,累次升擢,早为绿营将领所嫉视,今敌将指名,如畏不敢出,今后必被他们排挤掉,他本是烂赌的博徒,轻于孤注一掷,这就迫使他不得不去拼命。八月初五日(夏历闰七月十八日),两人在天京东南上方桥交战。张国梁固然算是骁悍,但怎敌得过祥祯,战不几合,就招架不住。祥祯要把他生擒回天京尽法惩治,不肯一枪就杀死他,觑个破绽,格开他的长矛,就把他生擒过马来,祥祯即擒张国梁,怕敌人来夺,一心只顾两手紧紧地挟着他纵马向天京城飞跑,没有提防到他偷偷地把身上带的利刀抽出,蓦地向祥祯足胫上猛刺。祥祯跌下马来,措手不及,竟遭叛徒暗算而亡。但是,祥祯生擒叛徒的英雄形象,与叛徒暗算的丑态,立刻风闻远近。后来地主阶级分子虽然曾经歪曲事实谱过一出铁公难的戏,却无法抹煞祥祯生擒叛徒张嘉祥这一事实。铁公难的英名,至今仍留在人民的记亿中。当时驻军在天京城东孝陵卫的清朝江南大营里面,有一个悍将叫张国梁。这人原名嘉祥,清道光末年在广西贵县率领天地会起义,后投降清朝,隶钦差大臣向荣部,抗拒太平天国,号称江南大营第一骁将。祥祯痛恨这个叛徒,他用箭射战书到江南大营去,约张国梁独战,不准带一人,如不敢出,此后不许交锋。向荣知张国梁必败,不准出。张国梁从招降而来,自夸勇悍,为向荣重用,累次升擢,早为绿营将领所嫉视,今敌将指名,如畏不敢出,今后必被他们排挤掉,他本是烂赌的博徒,轻于孤注一掷,这就迫使他不得不去拼命。八月初五日(夏历闰七月十八日),两人在天京东南上方桥交战。张国梁固然算是骁悍,但怎敌得过祥祯,战不几合,就招架不住。祥祯要把他生擒回天京尽法惩治,不肯一枪就杀死他,觑个破绽,格开他的长矛,就把他生擒过马来,祥祯即擒张国梁,怕敌人来夺,一心只顾两手紧紧地挟着他纵马向天京城飞跑,没有提防到他偷偷地把身上带的利刀抽出,蓦地向祥祯足胫上猛刺。祥祯跌下马来,措手不及,竟遭叛徒暗算而亡。但是,祥祯生擒叛徒的英雄形象,与叛徒暗算的丑态,立刻风闻远近。后来地主阶级分子虽然曾经歪曲事实谱过一出铁公难的戏,却无法抹煞祥祯生擒叛徒张嘉祥这一事实。铁公难的英名,至今仍留在人民的记亿中。
祥祯骁雄绝伦,冲锋陷阵,无坚不摧,众钦其勇,号为铁公鸡。
石祥祯广西贵县那邦村人,本名祥开,达开族兄也,金田团营,达开举族附义,祥开与焉,辛开元年十月廿五日,达开封翼王于永安州,祥开避翼王讳,更名曰祥祯。
癸好三年二月,克金陵,号为天京,未几,诸王昆弟辈皆封国宗,祥祯与焉。五月,夏官副丞相赖汉英攻南昌,久不克,遣使求援,东王遣祥祯与石镇仑、韦俊等往援,号国宗提督军务,权与列侯侔。
祥祯初未尝与军务,及战,勇猛矫捷,当辄披靡,众皆叹服,号铁公鸡云。扑南昌城,战文孝庙,所向有功。然素与赖汉英不协,权轻而位尊,抗衡不相下,军中莫之所适,故攻城久无功。八月,解围,祥祯谮于东王,褫汉英职,逮京治罪,自代领其众,振旅出湖口,廿六日,克九江,命林启荣守之。
十一月,奉谕返天京,未几,复从燕王至安庆,略地和、含、池州,甲寅四年二月,命与韦俊入湘,兵锋至常德,旋以林绍璋覆于湘潭,全师而返,克岳州,五月,北进鄂,再克武昌。七月,受命西戍西梁山,旋返京。
时向荣江南大营屯天京城下久,与城中屡战,各相持不下。张国梁者,本名嘉祥,故天地会众,降将也,骁悍绝伦,号营中第一勇将。祥祯与相识久,素愤其反覆,思有以惩之,乃射书邀战,约以独斗,不许带一人,倘不敢出,此后不必复出战。国梁自以降人,向荣遇之厚,久为同列所嫉,惜名重耻,得书,恐逡巡不战,为众不齿,不得安于位,遂许焉。
八月初五日,战于天京城南上方桥,国梁不能敌,为祥祯生得,置马上,欲生致城中献功。然国梁私缚利刃于身,于鞍间掣出刺之,祥祯猝不意,中胫坠马,国梁断其首而归。
祥祯既死,国梁讳其败,掩其迹,遂以战胜闻。清亡,后人好事者敷演皮黄,曰《铁公鸡》,极状国梁之勇,而铁公鸡之名,亦不胫而走云。
祥祯善战,人不能及,而为将不能和同舟之济,为帅不能忍匹夫之怒,死两私之斗,堕通军之威,一夫之勇有余,三军之任不足,此之谓欤?




石祥祯与太平军靖港之战
王继平
  靖港之战发生在太平军第二次入湘战役中。1853华太平天国定都南京之后,立即派兵进行了北伐和西征。到1854年初,西征军已先后攻克九江、安庆、汉口、汉阳,并进围武昌,控制了苏皖鄂部分地区。为了从南面拱卫长江中游重镇,阻止两广、福建乃至云贵清军从背后攻击武汉,太平军先后两次发动了入湘之役。
  
  第一次入湘之役发生在1854年2月中旬,太平军从武汉沿水路向湖南进军。当此之时,曾国藩湘军屯驻长沙,湘北一带主要是清绿营巡防兵勇。太平军进军相当顺利。不到半个月,就攻占了岳州、湘阴、靖港、新康、沦市等湘北重镇,并一度攻克宁乡,进入湘中地区。但此次入湘太平军兵力不厚,在宁乡歼敌后闻湘军大队将至即主动撤离,退回湖北。湘北一带又复为湘军占领,湘军前锋入通城、崇阳,与太平军发生战斗。
  
  东王杨秀清得知湖南战场失利,决定增兵反攻,随即发动了第二次入湘战役。3月27日,春官又副丞相林绍障率领三万多人间汉口出发,经咸宁、蒲坼赴援,在衣羊楼司大败窜入鄂境的王鑫部湘军,并乘胜收复岳州。然后,水陆齐进,直趋长沙,再次占领樟树港、靖港等地。计划采取南北夹击长沙的战略,以船只、辎重及部分兵力屯驻靖港,主力二万多人则出林绍璋率领取道宁乡进攻湘潭。
  
  是时,湖南巡抚骆秉章已令宁乡知县朱孙诒率300人驻守该城,后曾国藩闻太平军取道宁乡,急遣魏大升、伍宏鉴、郭鸿?率湘军三营驰援,驻城外文书山,企图堵截太平军。时湘军扎营甫定,太平军已分前后两路将湘军团团围住,一时间, “巨炮相轰击,烟尘散天,咫尺莫辨”“官兵未及阵,寇来如墙,遽崩溃。枪刃所及,呼号颠足音),流血成川,横填坑堑,千五百人一时俱烬”。太平军大获全胜,湘军三营宫除魏大升逃脱外,伍、郭二人均被击毙。
  
  宁乡一战.太平军粉碎了湘军的堵截计划,得以在4月24日迅速占领湘潭,完成对长沙的包围,形成了太平军南踞湘潭、北占岳州、靖港两面夹击长沙的有利用局面。
  
  太平军迅速进军,使湖南地方当局十分震动。省城长沙内官吏、士绅惊慌不安,“人自以为必败”,一部分官绅甚至携眷带银,逃往乡下。从岳州败归长沙的曾国藩,也极为惶恐,他一面令已发驰授宁乡的塔齐布改攻湘潭,一面召集湘军营官会议,商讨对策。曾国藩主张先攻靖港,认为靖港为太平军屯营之处,攻之可截断太平军后路。其他营官则主张攻湘潭,认为太平军主力均在湘潭,如果骤而歼之,靖港太平军不过是瓮中之鳖,垂手可得。会议最后决定全力攻湘潭,由彭玉麟先率水师十营,配合塔齐布陆师往攻湘漳,余部于次日继之。对这个计划,曾国藩感到没有多大把握,甚至设想一旦战斗失利,就退保衡州。
  
  彭玉麟率水师出发后,曾国藩准备第二天率五营湘军继援。正在这时,长沙乡团来报说: “靖港贼屯中数百人,不虞我,可驱而走也,团丁特欲借旗鼓以威贼,已作浮桥济师,机不可失。”听到这个报告,曾国藩忽然改变主意,决定率师亲往靖港,思图引湘潭太平军回援靖港,以解湘潭之围。当时正在曾幕的李元度感到此举过于冒险,因劝曾国藩; “兵之精者已调剿湘潭,早晚捷音必至,此间但宜坚守,勿轻动。”但对岳州、宁乡之败一直耿耿于外的曾国藩,急于求功。决心在靖港一显身于。为了表示决心,临行前还写下了遗疏和遗嘱。
  
  4月28日,曾国藩率领水师五营,战船40艘,队勇800人,向靖港太平军扑去,企图一举攻占靖港。他将部队屯集在距靖港20里的上游白河洲,光派水师“顺风驶至靖港”, “更番迭击”。
  
  靖港太平军守将石祥祯,部队很少,面对来势凶猛、几倍于己的敌人,率部沉着应战,以逸待劳。据参战的湘军营宫记载.是时,湘军“乘流直逼寇屯,冠指笑坐待,众不敢进”。长沙乡团从东岸搭浮桥,原为接济湘军渡河作战,但因桥面高低不平,湘水一路上桥面,板落桥坏,纷纷落入水中,溺毙淹达二百多人。只得另乘船只再向太平军屯营发动冲击。岸上太平军俟敌船接近时,骤然用重炮猛轰,一时间硝烟弥漫,水柱冲天,湘军不少船只当即沉没。有的急忙落帆收泊,欲逃往靖港对岸之铜官渚,时西南风大作,船易进难退。湘军只得政用纤夫牵船而行。太平军杀其纤夫,敌般失么牵力,在大风中转来转去,加之太平军炮火的轰击,湘军战船或沉或毁,或自相撞击失损近三分之一。余下的船只拼命逃往对岸。只见太平军小船二百余艘,四下围来,逼近湘军。湘军慌忙开炮阻击,但“炮高船低,不能命中,战船被焚十余只,随风飘散”,十分狠狈。
  
  曾国藩在白沙洲闻知败讯,异常恼怒,急督其余水师及陆营,火速增援,力图挽回败局。但增援水帅同样遭到太平军猛攻,岸上陆营见水师大败,也纷纷溃散,为争夺逃路,自相践踏,落水溺毙者无数。
  
  曾国藩原想在靖港讨个便宜,不想败得如此之惨重, “仅半顿饭久,陆勇奔溃,水勇办纷纷奔溃。二千余人,竟至全数溃散,弃船炮而不顾”。各船只水手自顾逃命,出队船上“竞无一人”。他的座船上山仅仅剩下三名水手。见此状况,曾国藩气急败坏, “仗剑督退者立令旗岸上曰: ‘过旗其者斩’士皆绕从旗旁过”。曾国藩鼓吹的那套“绝对服从”的治军纪律已完全失去约束。不待曾国藩再施招数,太平军船只已猛追过来,其中几艘“直犯帅舟”, “矢可及也”。曾国藩见平日所费心血、苦心经营的湘军竟在自己第一次亲征时获如此败局,羞愤交加,想到以后如何见任,愧然投水自杀。 “将没顶矣,材官傔仆力挽”,拖其上岸,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到此时,曾国藩已顾不上许多“体面”,破口大骂, “须髯翕张”,意似决死。幸而与其平时交往甚密的幕友邹寿璋自后舱突出,力拖而上,曾国藩才得免一死,赶忙收拾残兵败将,逃回长沙去了。太平军因兵力不多,随之收兵。靖港之役,太平军大获全胜。
  
  靖港之役,太平军以少胜多,以逸待劳,击败了湘军头目曾国藩亲率的水师五营、陆勇八百,共2000多人,40余艘战船也损毁大半,给湘军以沉重的打击,使太平军西征战用前景乐观。湖南巡抚骆秉章哀叹: “不独省城势成孤注,难以久存,即界连湖南之两粤、江西、贵州各省必次浸受其害。”早与曾氏存有龌龊的湖南地方官,则乘靖港之败攻击曾氏。布政使徐有壬与按察使文发趁机向巡抚骆秉章进言,要求参劾曾国藩。长沙士绅也对曾国藩大加奚落、嘲笑、攻击。曾氏本人山感到脸上无光,愧对“天子”的“钦命”,准备了遗嘱、遗疏,甚至让其弟购棺材,声称要自杀以谢湘人。总之,太平军的靖港大捷,沉重打击了曾国藩及其湘军的气焰,形成太平军入湘之役以来极为有利的局面,是西征军入湘战局全盛点的标志。
  
  然而,太平军主力在湘潭一役的失败,使靖港大捷带来的有利战机丧失殆尽。太平军再次被迫退出湖南,这是十分可惜的。


张国梁,初名嘉祥(一作家祥),字殿臣。广东高要(今肇庆)人。曾在广西贵县参加天地会起事,活动于横州(今横县)、灵山、钦州、宾州(今宾阳东北)等地。1849年(清道光二十九年),受清军招抚,为把总。1851年(清咸丰元年),随提督向荣自广西尾追太平军直至江苏,以作战勇猛受向荣倚重。1853年,清军建江南大营于南京孝陵卫一带,张国梁为大营主要战将,常与太平军作战,屡立战功,1855年升总兵。次年4月,以太平军破清军江北大营,奉命率兵勇2400名赴北岸,连占江浦、浦口(今均属南京市),阻遏太平军南渡之路。6月,太平军秦日纲部进攻镇江外围清营,石达开部又占溧水,遂奉命先援镇江,继战溧水。因太平军乘虚猛攻江南大营,又星夜回援,筑垒于马群。以大营溃败,随向荣逃往丹阳。旋向荣死,清廷命和春为江南大营钦差大臣,张国梁帮办军务。接连苦战解金坛围,取高淳、东坝(今高淳东),占句容,阻击太平军援军于高资(今镇江西),并迫使其弃守占领五年之久的镇江城。1858年初,协助和春重建江南大营,掘长壕百余里,再围南京。1859年秋,太平军二破江北大营后,率部渡江北援,与李秀成、陈玉成部太平军战于扬州、仪征等地。1860年春,太平军以围魏救赵之计,调动江南大营1.3万余人赴救杭州,然后回师急攻江南大营。张国梁率部往援大营西路,旋折返,以小水关大营本部被突破,遂率溃军退守丹阳。5月15日,太平军主力东征苏、常,19日占丹阳城,张国梁率溃兵东撤时溺死于河中。
忠王李秀成命力士溷入清军溃卒中,猝击张国梁,张国梁被创大呼,入尹公桥下而死。秀成入丹阳,命收国梁尸,曰:“两国交兵,各忠其事。生虽为敌,死尚可为仇乎?以礼葬之下宝塔。”

发动农民起义
19世纪中期,广西贵县吏治腐败、民生凋零,据载,当时“木梓督捕、分府,五山守备、巡检等官均居城溺于游博,防务废弛,各圩市赌馆林立,衙役市侩从中剥削,民穷财尽,盗风日滋”。
起义经过
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张嘉祥初至贵县(今广西贵港市),佣于水源街全昌卤货肆年,其人性惰,喜游博,不久辞出,与其党往石罅圩(今石卡镇)掳牛皮店杨荣利六岁儿,杨以百金赎归,诉之县。知县杨曾惠因循纵容,不严拘捕,嘉祥得漏网,遂结钦州李自昌、横州(今横县)谢江殿、灵山苏三相、瓦塘(今贵港市瓦塘镇)徐阿云等聚横州大滩伏波庙,勒索货船,打单村市,滋扰无虚日。是年戊申,嘉祥攻劫木梓圩(今木梓镇)大源、浩源二典库,刮取财物。不久又攻平依村鲍家,未获逞,乃回横州之博合圩,竖旗招兵买马,肆行劫掠。横、贵两州县申请南宁协副将盛钧、浔州府知府顾元凯、浔州协副将李殿元等督兵剿之。
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七月二十日,嘉祥率千余人至覃塘圩(今覃塘镇)张贴告示,招人入伙。
八月初一日入桐岭掠龚振家马匹财物。
九月,张嘉祥由覃塘窜至宾州(今宾阳)甘塘,知府顾元凯、副将李殿元、盛钧会剿之,参将段炳南阵亡,张嘉祥士气大振。一战不利,顾元凯等遽招抚之,此风一开,群盗蜂起。
张嘉祥招抚后,易名国梁,随向荣蹑太平军至金陵,官提督。咸丰十年三月在丹阳与太平军战,负创死。
受张嘉祥起义的影响,清末贵县掀起了农民起义的高潮,各路绿林豪杰一时并起。当时杨睿清起大圩,黎特弟起五山,汤西利起黄练,钟阿春起桥圩,郑廷辉、谭特养起三里,徐阿云、徐阿二、邱二娘起瓦塘,雷树春、黄阿左、黄阿右、黄阿石、苏十九、张渣三等起木梓、木格,杨捞家起南溪桥,覃七大、王老三起钟村圩,四出焚劫,民不聊生。大井头王阿旺、王星福、王升高等挟制商肆富户敛银守街,勾结巨寇卢阿相,率贼艘二十余泊城下,指名勒索。阿相既去,又纠杨睿清以舞狮赛神为名,直入县署参拜福德土神,以示贼威。时知县萧煊庸懦不振,桥圩、木格、君子垌各匪复在瓦塘、湛江诸处攻劫村市,而大头羊张钊、大鲤鱼田芳、卷嘴狗麦二、许十二等则或来城聚赌,或勒索货船,烽火之警日夜不绝。这为随后的太平天国运动、黄鼎凤起义打下了基础,极大地影响了我国近代史。

张国梁是高要沙浦苏坑村(今属鼎湖区)人,生于清道光三年(1823年),名嘉祥或家祥,字殿臣。小时在乡,行为放恣。15岁时随叔父往广西谋生,在贵县全昌咸货铺做伙计,负责挑水煮食。因习染赌博,常与无赖、恶少群聚,赌博游荡,一次因发生争端,张国梁打人致死,被官府追捕,于是投奔山寨堂口。这时张国梁青春盛发,相貌俊秀,体格健壮,武勇有力,深得首领赏识,得娶其女为妻。不久,首领病死,张国梁接替统领手下人马,时方18岁。

当时正酝酿第二次鸦片战争,社会矛盾尖锐,经济凋敝,加上广西灾害频频,民不聊生,事变日起,聚众结党的浪潮遍及广西各地。尤以天地会的活动最为炽盛。张国梁乘此时世,广为发展势力。道光二十五、六年间(1845-1846年),张国梁的势力已控制了贵县、横州一带的水陆要道和乡村、圩镇。树旗号称怡义堂,声言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在横州大滩伏波庙设立营寨,“收行水”、“打单”、“开阁”,向土豪、富豪下手,一时有俗谚流传:“狠如狼,怯如羊,扶弱锄强张嘉祥”,不久,势力进一步扩大至左江一带,最盛时有部众万余人。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张国梁人马威胁南宁府,城外的船家,铺户已经听命,形势紧张,声震远近。驻守南宁的都司盛钧束手无策。当时洪秀全的拜上帝会曾向张国梁发出邀请,遭到拒绝。但清方经过盛钧的建议,得到广西提督向荣,按察使劳崇光的同意,通过绅士的联系,向张国梁发出招抚,张国梁终于投诚了。投诚清朝是完全违反天地会的宗旨的。张国梁与清方秘密商定,清军来攻,张国梁诈败,诡称力不能支,然后将寨中财物分给同党,随者留,不随者去。因此,投诚后张国梁照会旧统领旧部,掉转枪头,与各股清军一起,投入围剿天地会、拜上帝会以及其他起义队伍的军事中去。投诚的初期,本地的士绅富户出于私愤,连同招抚其他“股匪”的事,向清廷呈控广西大员姑息养奸。但张国梁惯于笼络部下,在作战中往往身先士卒,常获小胜,这在当时清军腐败的各色旗兵、绿营中显出较强的战斗力。因而仍然被广西大员保举。在咸丰元年(1851年)七月获谕旨补千总衔。以后每次较大的胜利都获晋升,由守备升任参将、副将,张当时才28岁,咸丰五年(1855年)升福建漳州镇总兵加提督衔,并承恩及曾祖以下三代。这道加恩的敕命,张家制匾悬于家门为显耀。

在围攻以天京为中心的太平天国占领区中,张国梁是清军的一员悍将,往往接受危难任务,他曾数度负伤而侥幸免死。但在腐朽的清朝营垒中,张国梁终于难逃葬身江河的命运。咸丰六年(1856年)清朝重建已经崩溃的江南大营,张国梁以钦差帮办大臣的身份协助钦差大臣和春统领江南大营,围剿太平天国。咸丰八年,张国梁任江南提督。咸丰十年(1860年)底,太平天国主将李秀成、陈玉成等齐集南京城外,出动五路大军合攻江南大营。清军全线崩溃。张国梁竭力压阵,但无法阻止部下败退,狼奔豕突,蜂拥逃命。在向镇江逃奔途中,于丹阳骑马渡河,落水毙命。败讯传至清廷,咸丰帝甚为沮丧,多次询问张国梁的下落,幻想张国梁大难不死。因找不到尸体,暂时不敢发表。两个月后正式宣布战死,优加追恤,为他追赠太子太保,三等轻车都尉,一等男爵,其子荫清得袭男爵。后来又加赠,追谥为忠武,并饬令高要县建专祠祭祀。该祠俗称张公祠,位于肇庆阅江楼侧,每年举行春秋二祭。民国时期祠舍并入阅江楼小学作课室。

张国梁,初名嘉祥(一作家祥),字殿臣。广东高要(今肇庆)人。曾在广西贵县参加天地会起事,活动于横州(今横县)、灵山、钦州、宾州(今宾阳东北)等地。1849年(清道光二十九年),受清军招抚,为把总。1851年(清咸丰元年),随提督向荣自广西尾追太平军直至江苏,以作战勇猛受向荣倚重。1853年,清军建江南大营于南京孝陵卫一带,张国梁为大营主要战将,常与太平军作战,屡立战功,1855年升总兵。次年4月,以太平军破清军江北大营,奉命率兵勇2400名赴北岸,连占江浦、浦口(今均属南京市),阻遏太平军南渡之路。6月,太平军秦日纲部进攻镇江外围清营,石达开部又占溧水,遂奉命先援镇江,继战溧水。因太平军乘虚猛攻江南大营,又星夜回援,筑垒于马群。以大营溃败,随向荣逃往丹阳。旋向荣死,清廷命和春为江南大营钦差大臣,张国梁帮办军务。接连苦战解金坛围,取高淳、东坝(今高淳东),占句容,阻击太平军援军于高资(今镇江西),并迫使其弃守占领五年之久的镇江城。1858年初,协助和春重建江南大营,掘长壕百余里,再围南京。1859年秋,太平军二破江北大营后,率部渡江北援,与李秀成、陈玉成部太平军战于扬州、仪征等地。1860年春,太平军以围魏救赵之计,调动江南大营1.3万余人赴救杭州,然后回师急攻江南大营。张国梁率部往援大营西路,旋折返,以小水关大营本部被突破,遂率溃军退守丹阳。5月15日,太平军主力东征苏、常,19日占丹阳城,张国梁率溃兵东撤时溺死于河中。
忠王李秀成命力士溷入清军溃卒中,猝击张国梁,张国梁被创大呼,入尹公桥下而死。秀成入丹阳,命收国梁尸,曰:“两国交兵,各忠其事。生虽为敌,死尚可为仇乎?以礼葬之下宝塔。”

发动农民起义
19世纪中期,广西贵县吏治腐败、民生凋零,据载,当时“木梓督捕、分府,五山守备、巡检等官均居城溺于游博,防务废弛,各圩市赌馆林立,衙役市侩从中剥削,民穷财尽,盗风日滋”。
起义经过
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张嘉祥初至贵县(今广西贵港市),佣于水源街全昌卤货肆年,其人性惰,喜游博,不久辞出,与其党往石罅圩(今石卡镇)掳牛皮店杨荣利六岁儿,杨以百金赎归,诉之县。知县杨曾惠因循纵容,不严拘捕,嘉祥得漏网,遂结钦州李自昌、横州(今横县)谢江殿、灵山苏三相、瓦塘(今贵港市瓦塘镇)徐阿云等聚横州大滩伏波庙,勒索货船,打单村市,滋扰无虚日。是年戊申,嘉祥攻劫木梓圩(今木梓镇)大源、浩源二典库,刮取财物。不久又攻平依村鲍家,未获逞,乃回横州之博合圩,竖旗招兵买马,肆行劫掠。横、贵两州县申请南宁协副将盛钧、浔州府知府顾元凯、浔州协副将李殿元等督兵剿之。
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七月二十日,嘉祥率千余人至覃塘圩(今覃塘镇)张贴告示,招人入伙。
八月初一日入桐岭掠龚振家马匹财物。
九月,张嘉祥由覃塘窜至宾州(今宾阳)甘塘,知府顾元凯、副将李殿元、盛钧会剿之,参将段炳南阵亡,张嘉祥士气大振。一战不利,顾元凯等遽招抚之,此风一开,群盗蜂起。
张嘉祥招抚后,易名国梁,随向荣蹑太平军至金陵,官提督。咸丰十年三月在丹阳与太平军战,负创死。
受张嘉祥起义的影响,清末贵县掀起了农民起义的高潮,各路绿林豪杰一时并起。当时杨睿清起大圩,黎特弟起五山,汤西利起黄练,钟阿春起桥圩,郑廷辉、谭特养起三里,徐阿云、徐阿二、邱二娘起瓦塘,雷树春、黄阿左、黄阿右、黄阿石、苏十九、张渣三等起木梓、木格,杨捞家起南溪桥,覃七大、王老三起钟村圩,四出焚劫,民不聊生。大井头王阿旺、王星福、王升高等挟制商肆富户敛银守街,勾结巨寇卢阿相,率贼艘二十余泊城下,指名勒索。阿相既去,又纠杨睿清以舞狮赛神为名,直入县署参拜福德土神,以示贼威。时知县萧煊庸懦不振,桥圩、木格、君子垌各匪复在瓦塘、湛江诸处攻劫村市,而大头羊张钊、大鲤鱼田芳、卷嘴狗麦二、许十二等则或来城聚赌,或勒索货船,烽火之警日夜不绝。这为随后的太平天国运动、黄鼎凤起义打下了基础,极大地影响了我国近代史。

张国梁是高要沙浦苏坑村(今属鼎湖区)人,生于清道光三年(1823年),名嘉祥或家祥,字殿臣。小时在乡,行为放恣。15岁时随叔父往广西谋生,在贵县全昌咸货铺做伙计,负责挑水煮食。因习染赌博,常与无赖、恶少群聚,赌博游荡,一次因发生争端,张国梁打人致死,被官府追捕,于是投奔山寨堂口。这时张国梁青春盛发,相貌俊秀,体格健壮,武勇有力,深得首领赏识,得娶其女为妻。不久,首领病死,张国梁接替统领手下人马,时方18岁。

当时正酝酿第二次鸦片战争,社会矛盾尖锐,经济凋敝,加上广西灾害频频,民不聊生,事变日起,聚众结党的浪潮遍及广西各地。尤以天地会的活动最为炽盛。张国梁乘此时世,广为发展势力。道光二十五、六年间(1845-1846年),张国梁的势力已控制了贵县、横州一带的水陆要道和乡村、圩镇。树旗号称怡义堂,声言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在横州大滩伏波庙设立营寨,“收行水”、“打单”、“开阁”,向土豪、富豪下手,一时有俗谚流传:“狠如狼,怯如羊,扶弱锄强张嘉祥”,不久,势力进一步扩大至左江一带,最盛时有部众万余人。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张国梁人马威胁南宁府,城外的船家,铺户已经听命,形势紧张,声震远近。驻守南宁的都司盛钧束手无策。当时洪秀全的拜上帝会曾向张国梁发出邀请,遭到拒绝。但清方经过盛钧的建议,得到广西提督向荣,按察使劳崇光的同意,通过绅士的联系,向张国梁发出招抚,张国梁终于投诚了。投诚清朝是完全违反天地会的宗旨的。张国梁与清方秘密商定,清军来攻,张国梁诈败,诡称力不能支,然后将寨中财物分给同党,随者留,不随者去。因此,投诚后张国梁照会旧统领旧部,掉转枪头,与各股清军一起,投入围剿天地会、拜上帝会以及其他起义队伍的军事中去。投诚的初期,本地的士绅富户出于私愤,连同招抚其他“股匪”的事,向清廷呈控广西大员姑息养奸。但张国梁惯于笼络部下,在作战中往往身先士卒,常获小胜,这在当时清军腐败的各色旗兵、绿营中显出较强的战斗力。因而仍然被广西大员保举。在咸丰元年(1851年)七月获谕旨补千总衔。以后每次较大的胜利都获晋升,由守备升任参将、副将,张当时才28岁,咸丰五年(1855年)升福建漳州镇总兵加提督衔,并承恩及曾祖以下三代。这道加恩的敕命,张家制匾悬于家门为显耀。

在围攻以天京为中心的太平天国占领区中,张国梁是清军的一员悍将,往往接受危难任务,他曾数度负伤而侥幸免死。但在腐朽的清朝营垒中,张国梁终于难逃葬身江河的命运。咸丰六年(1856年)清朝重建已经崩溃的江南大营,张国梁以钦差帮办大臣的身份协助钦差大臣和春统领江南大营,围剿太平天国。咸丰八年,张国梁任江南提督。咸丰十年(1860年)底,太平天国主将李秀成、陈玉成等齐集南京城外,出动五路大军合攻江南大营。清军全线崩溃。张国梁竭力压阵,但无法阻止部下败退,狼奔豕突,蜂拥逃命。在向镇江逃奔途中,于丹阳骑马渡河,落水毙命。败讯传至清廷,咸丰帝甚为沮丧,多次询问张国梁的下落,幻想张国梁大难不死。因找不到尸体,暂时不敢发表。两个月后正式宣布战死,优加追恤,为他追赠太子太保,三等轻车都尉,一等男爵,其子荫清得袭男爵。后来又加赠,追谥为忠武,并饬令高要县建专祠祭祀。该祠俗称张公祠,位于肇庆阅江楼侧,每年举行春秋二祭。民国时期祠舍并入阅江楼小学作课室。
2016-3-5 22:21 上传



    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后,为夺取皖、赣,进图湘、鄂,控制安庆、九江、武汉等军事要地,屏蔽天京,决定在北伐的同时发动西征。其作战过程可分为三个阶段。

  一、进军皖赣鄂湘(1853.6~1854.4)

1853年(太平天国癸好三年 清咸丰三年)6月3日,太平天国命夏官副丞相赖汉英等率军二三万、战船千余艘,开始由天京溯江西上,于6月10日占领长江北岸重镇安庆,赖汉英率万余将士继续西进,攻取江西彭泽、湖口、南康(今星子)、吴城镇,前锋于24日抵达南昌。时南昌由江西巡抚张芾、湖北按察使江忠源领兵勇万余人驻守。太平军连续三次轰塌城墙,都被守军抢堵,未能攻入城内。鉴于强攻不能得手,乃由检点曾天养领一部太平军于8月下旬,先后攻占丰城(今高安)、饶州(今波阳)、乐平、景德镇、都昌等地,以孤立南昌,待机攻取。时杨秀清以久攻南昌不下,下令撤围,转攻皖北、湖北。9月24日,太平军撤离南昌,经湖口入江,分兵两路:一路由国宗石祥祯、韦俊等率领,西取湖北;一路在曾天养等率领下回安庆,准备攻取皖北。石祥祯等率所部太平军于29日攻占九江,留指挥林启容部镇守,继续西进。10月15日败清军于田家镇(今湖北武穴西北),进克黄州、武昌县(今鄂州)等地,20日占领汉口、汉阳。

    太平天国领导集团认识到安徽在西征中的重要地位,于9月25日命翼王石达开率部6000到安庆,主持西征军务,并令湖北前线的太平军退出汉阳、汉口,留石祥祯率部驻黄州(今黄冈),主力回师皖北。10月25日,春官正丞相胡以晃率大军自安庆北攻,连占桐城、舒城,直逼安徽临时省会庐州(今合肥)。清廷急调各路军队增援,太平军击退清援军,并于1854年1月14日攻占庐州,新任安徽巡抚江忠源投水死。太平军乘胜扩大战果,攻占庐江、六安、潜山、无为等州县。随即调韦俊等率主力再度入鄂,会同留驻黄州的石祥祯部,于2月12日攻破屯于黄州堵城的清军大营,杀湖广总督吴文镕。16日三克汉口、汉阳,韦俊等率万余太平军围攻武昌,主要兵力则分作南北两路向鄂北、湖南进军。曾天养率北路军连下孝感、云梦、安陆、随州、钟祥、荆门、当阳,5月18日攻占宜昌,下宜都(今枝城市)、枝江(今枝城镇),由公安入湖南境。南路太平军在石祥祯指挥下向湖南挺进,于2月27日占岳州(今岳阳)后,连占湘阴、宁乡。时清廷侍郎曾国藩率新建湘军由长沙北上抵御,太平军被迫退出湖南,在湖北与春官又副丞相林绍璋所部援军汇合后再度入湘。4月7日再克岳州,占靖港(今望城西北),石祥祯率部驻守,林绍璋率主力继续南进,24日占领湘潭,谋南北合击长沙。

    太平军攻占湘潭后,曾国藩立即派副将塔齐布、知府褚汝航等领湘军水陆师,围攻湘潭。经过激烈的争夺,太平军大败,被迫于5月1日退出湘潭。林绍璋率部西向常德等地,与北路曾天养部会师后,于6月29日越洞庭湖,退守岳州。韦俊部则于6月26日第二次攻占武昌。

  二、受挫后退(1855.1~1856.4)

  7月上旬湘军以2万之众北上,太平军接战失利,于7月25日由岳州退守城陵矶(今岳阳市东北)。7月下旬至8月中旬,双方在岳州、城陵矶一带展开争夺,太平军败多胜少,曾天养壮烈牺牲。8月25日太平军退至武汉。湘军乘胜继进,于10月初抵达武汉外围,12日开始发起进攻。太平军水陆接战不利,14日又撤出武汉。湘军占领武汉后,水陆并进,夹江而下,11月下旬双方在半壁山(今阳新东北)展开激烈的争夺战,太平军陆师损失惨重。12月2日湘军攻毁太平军横江铁链,水师乘胜进逼江西九江。3日,燕王秦日纲等东退安徽宿松。

  三、转入反攻(1854.7~1855.1)

  为扭转不利战局,1854年底,石达开带领胡以晃等抵江西湖口,冬官正丞相罗大纲移师湖口对岸之梅家洲,与驻守九江的林启容互为犄角,严阵待敌。曾国藩先是以主力攻九江,不能得手,便转攻梅家洲。1月29日,湘军水师轻舟120艘由长江水道冲入鄱阳湖内。太平军乘机将其阻于内湖,将湘军水师肢解为外江、内湖两支,并接连给外江水师以沉重打击,迫使其上逃武汉。太平军湖口之战取胜后,西征战场遂转入反攻。秦日纲率部从安徽太湖、宿松一带回师湖北,2月16日,在广济(今武穴西北)击溃湖广总督杨霈所部万余清军,连占蕲州(今蕲春西南)、黄州,并于23日第四次占领汉阳、汉口。韦俊部则于富池口(今阳新半壁山东)渡江,25日攻占兴国(今阳新),旋占通山、崇阳、咸宁、蒲圻,与秦日纲部南北配合,于4月3日第三次攻占武昌,湖北巡抚陶恩培投水死。检点陈玉成随即率部进军鄂北,先后攻占安陆、云梦等州县,5月31日在随州附近的五里墩击毙清西安将军扎拉芬。

  清政府为挽救败局,先是命湘军重要首领胡林翼署湖北巡抚,不久又任命满族贵族官文为湖广总督,调集兵力围攻武昌,双方在武汉周围展开了长时间的攻防战。10月上旬,湘军道员罗泽南部应胡林翼之请由江西进援湖北,占领通城、崇阳,武昌危殆。石达开率部2万余从安庆进援湖北,11月1日在武昌樊口登岸,大败罗泽南部于咸宁壕头堡,并克崇阳、通城。罗泽南部援鄂,江西兵力空虚。石达开乘机进军江西,威逼曾国藩南昌大营,以调动罗泽南部回援,减轻对武昌的压力。12月9日,石达开率部占领江西新昌(今宜丰),旋克瑞州(今高安)、新喻(今新余)、峡江、樟树镇(今樟树市)等地,威胁南昌。曾国藩急调围攻九江的副将周凤山部救援,调内湖水师防守赣江。石达开横扫南昌周围州县,先后占领新淦(今新干)、奉新、分宜、宜春、吉水、吉安等地,南昌更形孤立。曾国藩为改变坐困之势,一再催调罗泽南部回援,而罗泽南却在武昌外围被太平军击毙。正在此时,杨秀清调石达开回援天京,使曾国藩绝处逢生。至此,太平军结束了在江西的攻势,西征作战基本结束。

  太平军历时三年的西征,攻取安徽、江西和湖北东部大部地区,夺占了天京上游的安庆、九江、武汉等军事要地,有效地屏蔽了天京,保证了粮源,为太平天国坚持斗争创造了条件。但在西征中太平军水师基本丧失,对新起的湘军又未能予以致命打击,酿成尔后太平天国覆亡的一大隐患。
(王承仁《中国军事百科全书·军事历史卷》)

太平军西征 
太平军西征是1853年(清咸丰三年)5月至1856年4月,在太平天国运动中,太平军为夺取皖赣,进图湘鄂,控制安庆、九江、武汉等军事要地以屏蔽 天京(今南京)而进行的作战。
战争背景
1853年3月,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后,为夺取皖、赣,进图湘、鄂,控制安庆、九江等军事要地,屏蔽天京,决定在北伐的同时发动西征 。
5月19日,派春官.正丞相胡以晃、夏官副丞相赖汉英等率战船千余艘,兵员两三万人,自天京溯江而上西征。6月10日占领长江北岸重镇安庆后,胡以晃坐镇该地,赖汉英率检点曾天养、指挥林启容以下万余人继续西进,连克彭泽、湖口、南康(今星子)、吴城镇,前锋于24日直抵江西省会南昌城下。因强攻不能得手,乃一面围城,一面分攻附近州县以孤立南昌清军。
战争过程

江西战场
攻占丰城
8月中旬,先后攻占丰城、瑞州(今高安)、饶州(今波阳)、乐平、景德镇、浮梁、都昌等地。8月下旬,清军各路援兵抵达南昌外围后,对围城太平军发起反攻。
撤离南昌
9月24日,太平军撤离南昌,分兵两路:一路由国宗石祥祯、韦俊(或作韦志俊)率领,西取湖北;一路由曾天养等率领返回安庆,准备攻取皖北。石祥祯等率太平军万余人于29日攻占九江,留林启容镇守,大队继续西进,10月8日攻占鄂东田家镇对岸的要隘半壁山,15日大败清军于田家镇,旋乘胜连克黄州、武昌县(今鄂州市)等地,20日占领汉口、汉阳。

进攻安徽
回师皖北
石祥祯等西进湖北的同时,太平天国领导集团于9月25日命翼王石达开到安庆主持西征战事。10月25日,石达开派胡以晃、曾天养部攻下安庆城北要地集贤关,接着连占桐越、舒城,直逼安徽临时省会庐州(今合肥)。11月,石祥祯部退出汉口、汉阳,留部分兵力驻守黄州、蕲州,主力回师皖北。
攻克庐州
854年1月15日太平军攻克庐州,旋乘胜攻占庐江、六安、潜山;无为等州县。随后,曾天养等率大军入鄂,会同石祥祯部,于2月12日攻破屯于黄州堵城的湖广总督吴文镕大营,毙吴文镕。16日再克汉口、汉阳,进围武昌。同时分兵两路,向湖南、鄂北进军。

湖广战事
挺进湖南
曾天养率北路军连下孝感、云梦、安陆、随州、钟祥、宜昌等地,后遭清军堵截,乃南下入湘进抵岳州(今岳阳)。石祥祯率南路军挺进湖南,先后攻占岳州、湘阴、靖港、宁乡等地。时在家乡守制的礼部右侍郎曾国藩率湘军由长沙北上阻截,石祥祯部被迫退回湖北,与前来增援的春官右副丞相林绍璋部汇合,4月初再度入湘,7日复克岳州,乘势进占靖港,攻夺湘潭,对长沙形成北南夹击之势。曾国藩派副将塔齐布、知府褚汝航等率湘军水陆师反扑。太平军接战失利,被迫于5月1日退出湘潭。此前,曾国藩亲率水陆师由长沙进袭靖港,被太平军击败。但因湘潭之战损失惨重,太平军只得于4日放弃靖港,北退岳州。后于6月攻克常德。
攻占武昌
26日,韦俊部攻占武昌。湘军在湘潭、靖港之战后,经过短期整顿,于7月上旬北上,2万之众水陆并进攻岳州。太平军迎战不利,25日退守城陵矶。至8月中旬;双方在岳州、城陵矶间展开争夺,太平军渐处劣势,曾天养阵亡,被迫于8月25日撤往武汉。湘军乘势继进,于10月初抵达武汉外围,随即发起进攻,太平军不支,于14日放弃武汉(参见湘军攻武汉之战)。
半壁山激战
湘军占领武汉后,水陆并进,夹江而下,11月20日至12月2日,与太平军在田家镇、半壁山展开激战。太平军损失惨重,江防被突破。3日,燕王秦日纲等自焚营垒,率部东退黄梅。1855年初,湘军水师进逼九江。石达开与冬官正丞相罗大纲率师驰援,分驻湖口、梅家洲、抵御湘军进攻。曾国藩以主力攻九江未能得手,改取“舍坚而攻瑕”的战法,转攻梅家洲和湖口。1月29日,太平军将湘军水师轻便战船封锁于鄱阳湖内,乘机围攻泊于长江内的湘军大船,大获全胜,迫湘军败退九江(参见湖口之战)。2月11日,又在九江焚毁大量船只,使湘军水师“辎重丧失,不复成军”,从而扭转了西征战场的被动态势,并乘胜转入反攻。16日,秦日纲与检点陈玉成从安徽太湖、宿松一带回师湖北,在广济(今梅川)击溃湖广总督杨霈部万余清军,接着,连占蕲州、黄州,并于23日占领汉阳、汉口。
进占兴国
韦俊率部自田家镇渡江,25日进占兴国,不久又连占通山、崇阳、咸宁、蒲圻,与秦日纲部配合,于4月3日攻占武昌,湖北巡抚陶恩培投水自杀。随后,陈玉成率部进军鄂北,攻占安陆、云梦等州县,5月31日在随州南五里墩击毙清西安将军札拉芬。清政府为挽回败局,以荆州将军官文代替杨霈为湖广总督,以胡林翼署理湖北巡抚,调集兵力,于6月10日反攻武昌,被太平军击退。湘军遂与太平军相持于九江和武昌城郊。
占领通城
10月上旬,湘军道员罗泽南部由江西义宁州(今修水)进入湖北,占领通城、崇阳,武昌形势再度紧张。石达开率部2万余人从安庆进援湖北,11月4日大败罗泽南部于崇阳壕头堡,寻克崇阳、通城,转而乘湘军全力反攻武汉之际进军江西,12月9日占领新昌(今宜丰),继克上高、瑞州、新喻(今新余)、峡江、樟树等地,威胁南昌。
围攻九江
曾国藩急调围攻九江的湘军副将周凤山部救援,并调鄱阳湖内水师防守赣江,九江之围遂解。因南昌湘军力量增强,石达开遂分军横扫南昌周围州县,先后占领?地。曾国藩一面调兵往援,一面令周凤山会同水师,于1856年1月11日夺占南昌咽喉樟树。3月24日,石达开集中兵力复克樟树,大败周凤山部,围困曾国藩于南昌。曾再次请调罗泽南部返赣,罗正围武汉,不肯回救。正当曾国藩呼救无从,南昌指日可下之际,石达开奉命于4月率部两三万人经乐平出江西境,取道皖南回救天京。从而给曾国藩以喘息之机。此后,太平军基本结束在江西的攻势,西征作战告一段落。

战争结果
1855年1月,石达开等率军西援,组织九江、湖口会战,痛歼湘军水师,乘胜大举反攻,败清湖广总督杨霈,四占汉阳,三克武昌。11月,太平军弃守庐州,皖北形势逆转。这年底,湘军围攻武汉,石达开率师西援鄂,因湘军堵截,遂转进江西。1856年3月,石达开横扫南昌周围州县,先后占领新淦(今新干)、奉新、分宜、宜春、吉水、吉安等地,南昌更形孤立。曾国藩为改变坐困之势,一再催调罗泽南部回援,而罗泽南却在武昌外围被太平军击毙。正在此时,杨秀清调石达开回援天京,使曾国藩绝处逢生。至此,太平军结束了在江西的攻势,西征作战基本结束[2]  。石达开在樟树镇大败湘军周凤山部,占据江西50余州县,围困曾国藩于南昌。但武汉仍被湘军围攻,遂致相持战局  。

历史影响
是役历时3年,太平军占领安徽、江西和湖北的部分地区及安庆、九江、武汉三大战略要地,使天京上游有了可靠屏障,为以后坚持斗争打下坚定的基础。但由于未能给湘军以歼灭性打击,军事上潜伏着巨大隐患。有效地屏蔽了天京,保证了粮源,为太平天国坚持斗争创造了条件  。
太平军西征军湘潭靖港之战
自西征太平军进军皖鄂以来,清廷屡饬曾国藩率湘军赴援。曾国藩以战船尚未办齐、在广东购置的火炮(千余门)尚未解到为由,迟不应命。当西征太平军再次溯江而上,进军武汉时,清廷又催促曾国藩率湘军出湖南,迅抵武汉,以阻遏太平军的攻势。曾国藩随即复奏,坚持必俟粤炮解到方可起程,并提出必先扫清湖北江面方可援皖,必力保武昌上游方可进战的方略。
战役过程
1854年2月25日,曾国藩督率全部湘军分水陆两路自衡州起程,到湘潭集结,随后开赴长沙。3月上旬,陆路湘军自长沙开赴靖港、乔口,阻截南下的太平军。由于湘军陆续北上,太平军难以抗衡,因而一度放弃岳州等处,自湖南撤回湖北。4月初,太平军加强兵力之后,由湖北蒲圻方向重新发起进攻,7日再克岳州。曾国藩在湘军“陆路既已失利,水军亦无固志”的情况下,不得已“乘风上驶,退保省城”。太平军乘胜进至乔口、靖港等地,逼近长沙,并在4月21日、22日于靖港击败曾国藩派出的湘军水师。鉴于长沙防守严密,南路太平军决定由石祥祯率部分兵力扼守靖港,由林绍璋率主力近二万人由陆路绕经宁乡,疾趋长沙西南数十里的湘潭,以便南北夹击,围攻长沙。22日,林绍璋所率太平军大败扼守宁乡的三营湘军(共一千八百人),歼其营官三人及勇丁五百余名。当补用副将塔齐布率湘军一千三百余人驰援宁乡时,太平军已由间道直赴湘潭,并于24日占领了湘潭城,对长沙湘军后路构成严重威胁。林绍璋等督饬太平军于城北赶筑木城,防敌进攻,又收民船数百只,编组水营,控制湘江江面。

4月25日,塔齐布率部赶到湘潭城外,营官江忠淑等率部二千六百名继至。塔齐布认为,太平军“每用以守为战、反客为主之法,若不及时速剿,俟贼营垒既定,攻克为难”,于是立即对太平军展开猛攻。太平军出城迎击,双方在湘潭北郊连日激战。塔齐布令兵勇闻炮即伏,炮止即进,直冲太平军营垒。面对湘军的疯狂进攻,太平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由于初到湘潭,扎营未稳,且又孤立无援,渐呈难以抵御之势。27日,曾国藩又派湘军水师总统、知府褚汝航等率水师五营驰援湘潭,在湘江内与太平军水营展开激战。湘军水师凭借船炮的优势,往返冲击。由民船仓卒组建的太平军水营,难以抵挡湘军水师的进攻,三天之内被毁大小船数百只,伤亡逾千人。由于连日接战不利,加之太平军内部新老战士之间相互埋怨,甚至发生械斗,林绍璋等决定留兵一部守城,自率大队向湘江上游转移。29日,在击退湘军的进攻后,立即集中船只,装载财物,乘风上驶。次日午间抵达下滠司时,不意为湘军水师追及,因拒战失利,便弃船登岸,由陆路折回湘潭。这时,湘军已在湘潭城外设下伏兵。5月1日,当守城太平军战士缘梯而下,准备接应城外太平军入城时,湘军伏兵骤起,将出城之太平军战士砍死,乘势夺梯登城,打开城门。大队湘军立即冲入,夺占了湘潭城。自下滠司折回的太平军见城已失守,只得分道撤退:林绍璋率部北返靖港,另一部经醴陵东走。湘潭之战,太平军伤亡和逃散甚众,损失惨重。

此前,曾国藩得悉湘军在湘潭水陆初胜,即于4月28日亲率水师五营(大小战船四十只)、陆勇八百人,由长沙进袭靖港,企图使太平军首尾不能相顾。当天中午,南风骤起,水流迅急,湘军战船顺风闯入靖港,遭太平军岸上炮火猛烈轰击,指挥船被击伤,各般连忙降下风帆,到靖港对岸之铜官渚躲避。太平军立即出动二百余只小划船,对湘军水师发起攻击,毁敌船十余只。湘军水勇不支,纷纷弃船上岸。这时,坐镇白沙洲(距靖港二十里)指挥的曾国藩,急率陆师向靖港方向增援。但湘军陆勇见水师失利,又见太平军大批出动,便纷纷后退,曾国藩执剑督战,也不能遏止。靖港一战,湘军水陆皆败,战舰损失三分之一,炮械损失四分之一。曾国藩羞愤交加,两次投水自杀,皆被随员救起,最后狼狈逃回长沙。太平军虽在靖港获胜,但无法抵偿湘潭之战所遭受的损失。湘潭失利的直接原因,首先是对战斗力较强的湘军尚缺乏了解,因而在思想上和军事上都缺乏与强敌作战的准备;其次是孤军冒进,立足未稳,遭敌猛攻,措手不及;再就是临时编组起来的水营,抵挡不住经过训练和装备有洋炮的湘军水师,以致连连失利,影响了整个作战。

西征军自1853年从天京出发,到进军湘潭,前后不足一年,先后玫占了安庆、庐州、九江、汉口、汉阳、岳州等重镇,有效地保障了天京上游的安全和粮食物资的供应,取得了重大胜利。但战线拉得太长,兵力过于分散,且不懂得巩固既得阵地,只顾长驱直进,以致既未能有计划地大量歼灭敌人,骤遇强敌时又不能集中优势决战决胜。此后不久,西征军便被迫由进攻转入防御,在湘军的进攻下,节节后退,几至不能遏止,对整个西征作战影响甚大。湘潭、靖港之战,湘军损失也很严重。曾国藩承认:水师仅存湘潭五营二千余人,陆师仅存湘潭与留防平江之勇二千余人。因此,急需招募兵员,修造战船,购置枪械,进行休整补充。太平军方面,自湘潭战败后,不得不于5月4日自靖港等地退守岳州。后由林绍璋率部西向,连克湖南龙阳(今汉寿)、常德、桃源。6月中旬,林部与由湖北南下的曾天养部在常德会师,后乘船越洞庭湖回到岳州,于是西征前线的兵力才得以相对集中。
战役结果
南路太平军在湘潭失利后,率军围攻武昌的韦志俊等恐湘军长驱北上,湖北难保,便将分散于鄂北各地的太平军调回,并力进攻武昌城,而由石祥祯、林绍璋分军活动于通城、岳州、常德等地,牵制和阻遏湘军。当时,武昌城内清军由于被围日久,饷绌粮尽,巡抚青麟束手无策;总督台涌仍然株守德安府,不敢南下救援;荆州将军官文则受北路太平军牵制,无暇东顾。在此情况下,太平军终于在6月26日攻克武昌,青麟等侥幸突围,绕道逃往荆州。在攻城战斗中,年仅十八岁的太平军将领陈玉成率五百壮士,奋勇当先,表现非常突出。清廷以武昌失守,将台涌革职,青麟军前“正法”。


太平军第二次西征述评

王善中
  
   1860年5月,太平天国趁二破清江南大营之势,在天京召开军事会议,商讨今后进取之策。鉴于天京西边的重要屏障安庆被清军围困,英王陈玉成力主救之;为争得财源,侍王李世贤主张直取闽浙;其他人也各有其说。后来主持军国大政的干王洪仁折合众人所议,提出:”当今之计,自天京而论……东跟苏杭上海不及千里之远,厚薄之势既殊,而乘胜下取其功易成。一俟下路既成,即取百万买火轮20个,沿长江上取;另发兵一枝由南进江西;发兵一枝由北进蕲黄,合取湖北,则长江两岸俱为我有,则根本可久之矣”。忠王李秀成赞成其议,遂通过。

  细而思之,干王所议有些地方是不现实的。东征尚未进行,江浙财源并未到手,太平军财政贫穷,购置20 只火轮相当困难。既使火轮到手,水军的操练也非短期内所能成功,再加上江面上有训练有素的湘军水师拦阻,沿长江上取谈何容易!后来的事实也说明了这点,太平军除靠友人呤利夺得一条火轮“飞复来”号外,连一条火轮也未买到!然而,干王所提出的太平军夹江西征“合取湖北”以解救安庆的策略却是相当高明的。当时,第二次鸦片战争正在激烈进行,清统治集团内部混乱不堪,咸丰帝频频下诏两江总都曾国藩、湖北巡抚胡林翼等率兵北上勤王,时湖北空虚,太平军西征,必使曾、胡等处于北上不得、西援不成的矛盾当中,曾国藩承认:“此次贼救安庆,取势乃在千里以外……皆所以分兵力,亟肆以疲我,多方以误我,贼之善于用兵,似较昔年更狡更悍”。胡林翼惊呼,太平军极有可能“牵动(清)怀桐大军厚集东西因以全力解安庆之围”。可以看出,“合取湖北”的成败,是太平军解安庆之围的真正关键,安庆不失,天京必保。可惜身为太平军南北二路统帅的陈玉成,李秀成,虽然在会议桌上达成了先下取苏杭,后合取湖北的一致协议,但在思想上对此并没有透彻的认识,以致在以后的行动中,彼此毫不合作,各自为是。
  1860年9月30日,陈玉成集中了江宁,丹阳,句容数万太平军,从天京九袱洲东进稍受阻后,便改道北进,开始西征。时淮北捻军在定远被清军围困,英王决定稍绕道先解捻军之围,并扩大自己军势。10月初,大军过仪征、全椒,9日进定远,捻军解围,两军会合,声势大振。大军继而北进白炉桥,破清军尹善廷营。中旬,英王派吴定彩,吴如孝会合捻军张乐行,龚得树部北攻凤阳,又派一支南攻六安,英王亲率大军围攻寿州,但是都不顺利。凤阳、六安未克,寿州也被安徽巡抚翁同书督水路军解围。英王军不得已撤回定远,庐江一带,回撤途中,21日攻六安,23日攻舒城也未攻下。上述情形并非是陈玉成出师不利,主要是因为当时清军大部均集中在安徽长江北岸,其中曾国荃部率一万人围安庆,胡林翼部二千人驻英山,多隆阿部一万人、李续宜部六千人围攻桐城。特别是桐城,为七省之要道,安庆之咽喉,不可不救,故陈玉成不敢于皖北恋战。
  当时,摆在陈玉成面前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依原定战略方针,暂时不顾桐城被围之太平军,挥师西进,以十万精锐,冲破英山胡林翼二千人的防线,然后下湖北,取武汉。促使清军阵脚大乱,安庆之围立解;二是在桐城附近与清军主力决战,进而直接解救安庆。显然前者是正确的,因“桐城米粮火药尚可支一年而有余”,可以起到牵制清军主力的作用,可不必过早救援。后者却很没有把握,太平军远道赶至桐城,风尘仆仆,是疲劳之师,又新有捻军加入,未及整顿,不可不谓涣散之军。而清军多、李两军素称善战,又有“以逸待劳,以静待动,以整待散”之利。惜陈玉成未能冷静分析作战的种种利弊,自恃兵多将勇,决定与多、李清军决战。
  10 月底,陈玉成会合捻军龚得树、孙葵心等部从定远、庐江赶至桐城西南挂车河、望鹤墩、香铺街一带,扎营四十余座。11月26日,清军趁太平军混乱不定,首先发动攻击,卦车河一战,太平军失利。12月 5日,多隆阿军再次袭击太平军,后者受创颇重。12月10 日,清军发动总攻势,多隆阿军分马步四路从卦车河等处打下,李续宜军分八路由新安渡等处打上,战场绵亘20 余里,太平军被敌围裹,死伤颇重,十几万精锐损失大半以上,捻军首领孙葵心阵亡。与此同时,陈玉成为乱清军耳目,分军万余袭击霍山,然而驻地清军早得音讯,太平军刚到,即分三路以火枪攻扑,霎间火光四起,太平军不知虚实,败退舒城。桐城惨败,使陈玉成从此兵员匮乏,士气也大为衰退,这对他以后兵攻武汉,再战安庆,均产生了极其不利的深远影响。
  桐城败后,捻军退走庐江,太平军退入桐城。其时,枞阳为安庆的又一重要接济线,正如胡林翼所说:“安庆之要在枞阳,不得枞阳,即顿兵城下一、二年,贼可徜徉自如。暇则来战,不暇则游于他处,我不能谁何也”,其重要性不下桐城。于是胡派重兵把守。1861年1月,陈玉成耻桐城之败,存侥幸心理,派兵攻打枞阳,试图从侧面再援安庆。连日恶战,终被湘军水师总兵李成谋和游击韦志俊所部击败。至此陈玉成直接救援安庆的努力完全失败。在血的教训面前,他才不得不考虑西征。
  3月10 日,在捻军龚得树等部的配合下,陈玉成军开始西征,由捻军进攻罗阳、松子关,以牵制清军援兵。陈自率大军猛攻霍山正面,又分军一部从霍山背后黑石渡绕出,前后夹击清军副将余际昌部,两军在乐儿岭大战四昼夜,太平军击溃清军,占领霍山。此举完全出曾、胡等人所料。一是,霍山驻有重兵,副将余际昌是一员悍将,所率清军精锐昌字四营驻乐儿岭,昌礼三营驻三石岭,二岭之间是一古道,乃攻霍山必经之地。这里地势险恶,易守难攻。不久前,余济昌部于此曾重创太平军,后者岂能再重蹈其辙,然太平军这次却不走山谷从背后直攻霍山!二是,太平军桐城败后,实力大减,若要西进,除霍山外,必经太湖无疑。故桐城之役后,胡林翼便把清军主力由英山移至太湖,以为万无一失之举,当时在安庆的曾国荃给湘军悍将鲍超的信中说:太平军西进,必“先犯挂车河营垒,如不能惊动,即约攻潜山、太湖,如皆不能动,则于半月内外仍窜回安庆,为关外四垒解围,兼攻安庆官军”。卦车河之战,陈玉成固然入曾、胡圈套,然进占霍山,又完全出曾、胡所预料,湖北一带清军兵力空虚,且毫无设防,完全暴露在太平军面前。这时,陈玉成毫不理会驻守在三石岭上的清军,当天,即3月14日便迅出乐儿岭,挺进湖北,英王军乔装清军,风驰雨骤,昼夜兼行,17日过蕲水,18日进占鄂东重镇黄州,可谓是兵贵神速了。
  黄州离武汉仅一百四十里,清军主力这时在桐城、太湖一带。“黄州以上,无一卒一将”,太平军即将兵临城下,“武昌忙乱,不可言状”。城内兵勇不足三千,太平军只要向前稍挺进一步,武汉即可拿下无疑。有人描述当时的情况说:“贼破黄州时,武昌城人民一空,不堪笔叙,各粮台军火总局闻警散尽。阎丹初(即清总办前敌后路粮台兼理营务阎敬铭,丹初是他的字)呼唤不灵,愤极自尽,几断气……咏公(胡林翼)夫人执不肯出署,言必须兵临城下再定行止。诸当事力劝两日,见满城已无人,始行听劝携幼子下河。……仅余秀相(官文)司道数人在省垣以内而已。土匪白日城内劫掠当铺钱店”,可见其混乱不堪之状!胡林翼远在太湖,鞭长莫及,急得他“五心烧热如火炙”,夜间“吐浓紫色血”抱怨自己是“笨人下棋,死不顾家”,可见太平军“合取湖北”的策略对清政府打击之大。
  这时,第二次鸦片战争刚刚结束,清政府与英法帝国主义签订了屈辱的《北京条约》,其中把武汉列为对外开放城市之一。为了捍卫帝国主义在武汉的商业利益,3月22日,英国参赞巴下礼赴黄州会见陈玉成,以进兵“难免不损坏整个大商港的贸易”为词,极力阻挠陈进兵武汉。此外,他又提供了种种假情报,说什么“九江方面尚未听见忠王和其他诸王进兵的消息”、“假如你现在进兵汉口,势将得不到各路军的支持,而不得不单独与守卫武昌的清军作战,同时还得对付从后面袭击你的安徽军”等等。陈玉成心动,遂允许停攻武汉,决定转攻他地,致使西征功亏一篑,令人可惜。否则,安庆之围纵不全解,也必松弛。
  从表面看来,陈玉成所为似乎是巴夏礼的危言耸词所动。这固然是一个因素,然而我们不能不看到:其一,太平军于桐城失力后,兵员严重匮乏,由此而论,占领霍山实有几分侥幸,那里有清重兵防守,如果其副将余济昌不“贪功出队”而采取“坚守勿战”的策略,太平军至少不能那样迅速拿下霍山。因为兵少,进湖北只得用乔装偷袭的方法,兵抵黄州时仅三、四万人,陈玉成上不明武汉清军守备之底细,下不清太平军诸路之动向,以这样少量兵力进攻偌大的武汉城,心里并不是很有把握的。其二,陈玉成这时已得悉捻军进攻罗田、松子关失利,其首领龚得树阵亡,他不得不考虑东返之路有被截的危险。其三,陈玉成兵指武汉,老奸巨滑的曾国藩已看出他“项庄舞剑”之计,当太平军驻扎黄州期间,曾即命其部下加紧进攻安庆,叫嚷“必须攻破‘狗酋’,迅克安庆”。如此,“大局乃有挽回之日”,故清军攻打安庆愈急。从陈玉成一向过于看重安庆的思想来看,在上述情况下,即使没有巴夏礼的干扰,他是否肯贸然进攻武汉,确实是个疑问。如是之故,陈玉成放弃了攻克武汉的可能性后,迅速率军东返。途中,天京方面再次指示,一切按原计划执行,占领武汉并与英人交涉,陈玉成本可回军再战,可惜他心目中仍重安庆而轻“合取湖北”这一战略方针,致使太平军北路西征武汉的计划彻底流产。
  平心而论,如同太平军于1860年夏攻打上海时,华尔组织洋枪队仅属“私人”性质一样,巴夏礼所言,至多是英国官方的某些倾向,而决不是英国政府的正式表态。因为《北京条约》虽然签订了,但帝国主义对清政府并未完全恢复信任。再则此时太平军声势浩大,对外国人又相当友好,太平天国甚而表示,一旦夺取全国后,愿开放所有的省份与外国人通商,其态度似乎要比清政府更激进得多!所以帝国主义对太平天国还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幻想,想从后者身上得到比《北京条约》更大的权益。就在太平军“合取湖北”的时候,英国驻华公使卜鲁斯就向清恭亲王表示,英国决守“坚持中立”的政策,英国外务大臣罗素一再训令卜鲁斯说:“断不能于清方与叛党两势力之间,加以干预而超过保护英商人及其住所与商业之所必需”。帝国主义后来甚而有意把对外通商港口宁波让太平军占领,试看太平军占领下的海港是否能通商并保障其利益。直至1862年春帝国主义者看到太平军在宁波严禁鸦片,坚持合法通商,从而未能“尽如其意”时英国才正式改变了对华中立政策。所以说,天京方面在陈玉成军东返时所下的再进武汉的命令,是很可能考虑到:即使太平军攻下武汉,与帝国主义的关系也一时不会恶化。而陈玉成对此,似有顾虑,于是听取巴夏礼所言,放弃了进攻武汉的打算。
  在陈玉成驻守黄州时,曾派兵数路向武汉周围的一些城镇进攻,从三月下旬到四月中旬,太平军攻占了麻城、黄安、孝感、云梦、德安、随州等地,其目的是继续构成对武汉的威胁,吸引清军主力西上,以乘间解安庆之围。但上述地区岂能与武汉相提并论,以曾、胡等老谋深算,又哪能上钩!正如曾国藩所说:目下只“力求破安庆一门,此外皆不遽之争得失”。陈玉成率主力东返,对武汉更不构成威胁,故太平军对上述地区的占领,就显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至于李秀成,在西征问题上所犯的错误也相当严重。按照天京会议的规划,李秀成于五月率军东征苏常,应在一个月内“肃清回奏”,李当时在会上并未表示异义。然在太平军顺利占领江浙广大富饶地区后,认为江浙之富足以使太平天国“高枕无忧”,他在苏州大建其忠王府,作永驻打算,对执行“合取湖北”这一原定战略方针甚表消极,迟迟按兵不动。9月,陈玉成亲赴苏州劝其出兵。然后洪仁形娜爸唬骸巴揭运铡⒑挤被兀痪煺郏夭荒芫迷丁保胺虺そ撸藕懦ど撸蔽罚彩∥校衔病=窈蔽吹茫劝不沼惺В蛏咧屑日郏湮菜渖痪谩薄H焕钚愠梢浴笆彻醇捌涫保湮侗乜唷蔽剩芷渌啊:筇焱鹾樾闳馅淞⒓础吧ū薄保钚愠稍攵先弧澳嬷髦保肮苤鞔佑氩淮印保懿惶睿笠蛞ズ薄⒔饕淮邮芄榻狄寰獠怕时夯何鞅倍希劣诖蚧餮芈非寰啊昂先『薄保铀院蟮男卸砻鳎徊还撬车乐侔樟恕?
  李秀成大军是1860年10月从天京出发的,11月进皖南太平府、芜湖,在三山被清军击败,复走繁昌、南陵、青阳、石埭,至太平县。时清廷命曾国藩东援江浙,曾则把进攻重点仍放皖南江北安庆一带,对上命又不能公开违抗,故曾本人率兵一支进驻祁门,作东下的姿态。祁门东边是黟县,为曾国藩部下张运兰率三千人守卫,黟县东边是徽州府、休宁县,时为太平军侍王李世贤部占领,周围如泾县、旌德、太平、石埭等重镇皆被太平军杨辅清、赖文鸿、刘官芳等部所占,“环徽州二百里皆太平军”,诸路太平军围攻祁门甚烈,曾国藩大营空虚,仅靠张运兰部拼力低档,曾本人无日不在“惊涛骇浪”中。
  12月1日,李秀成率军三万自太平赶至祁门参战,当天即突破天险羊栈岭并占领黟县,距祁门仅60华里,太平军大有“朝发夕至,毫无遮阻”之势。是时,曾国藩日夜不安,写信给其兄弟说:“张(运兰)军前后受敌,全局大震,比之徽州之失,更有甚焉”。后又手书遗嘱,帐悬佩刀,拟以身殉。恰巧此时清军主力鲍超所部奉命赶至,李秀成军受意外攻击,先胜后小败,使曾国藩死里逃生。论实力,李秀成军比鲍超军要大得多,鲍军仅数千人,李若再战,大有可能打败鲍军,进而打死或生俘曾国藩,安徽北部安庆、桐城等地清军必为此动摇,陈玉成也大有乘机击败安庆围师的可能。可惜李秀成不愿再战,有人说这是他没有侦探到敌情所致,而李本人又解释成急于“上湖北招兵”之故。无论怎么说,这是李秀成的一大错误。几天后,李秀成不顾诸路友军战况如何,改由箬岭赴休宁、徽州,取道屯溪,直奔江西去了。
  1861年1月1日,李秀成军进占江西东北边境德兴县。8日,太平军一部围玉山,其主力进占浙江西部常山县,会合翼王石达开旧部汪海洋等返旗部队,因军队扩充,太平军在常山休整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并度过了春节。这期间,玉山围解,太平军一部又占领了浙江江山县,直至2月初,李秀成大军才从常山、江山等地开拔。
  2月15日,忠王军再围攻玉山县,18日围攻广丰县,20日围攻广信府,其意似乎是因为人员扩张许多,因而要广占江浙粮仓,以供军糈之故。但均未攻下。于是转经铅山、河口、弋阳、贵溪、金溪等地直扑建昌府城。自3月4日至22日,李秀成昼夜环攻建昌府城达20天之久,未能攻下。与此同时,李秀成分军一部进攻抚州。建昌、抚州是江西省城南昌的南边重要门户,乃清军“东师系命之区”,时江浙富饶之区已大部落入太平军手中,清军不得不依靠以建、抚为中心的“赣北之粮”。建昌、抚州吃紧,“江西省城亦为震动”。曾、胡等深知建、抚若失,其后果不可想象,故上奏清廷说:“臣查抚、建去省甚近,关系甚大,已飞调鲍超一军,由九江一带驰赴江西省城,先顾根本,次援抚建”。
  李秀成军进攻抚建之举应该说是正确的,恰恰在这时,陈玉成也占领了黄州,兵锋直向武汉。鄂、赣两省同时告警,清军只有鲍超一军是“游击之师”,顾此失彼,手足无措,曾、胡等人恐慌异常。然而李秀成军在抚、建耽搁近一个月的时间,似可不必,既然硬攻抚、建不下,理应绕过二地直插南昌、九江等地,进而控制长江上游。这样,即使陈玉成军后来从武汉外围撤出,安庆等地清军也会为此动摇,安庆解围仍大有希望,这也是清军大忌。左宗棠就担心:“以此贼飘忽异常,若抚、建不破,恐其由樟树等处渡赣水之西,由瑞、临以达九江,则全鄂震动,安庆之围自解。曾国藩承认:“伪忠王一股,若从建昌直捣樟树、瑞、临,则江西固将糜烂,两湖亦为震动,安庆之围且不攻自解”。惜李秀成“湖北招兵”心动,不以解救安庆为首要。23日撤建昌围,27日沿吁江再攻抚州失败,李秀成遂把部队分为南下和西进二军,从而失去了解救安庆的大好良机。
  四月初,西进之军从宜黄之刘家渡进占丰城,并于4月5日占领樟树镇。李秀成自率南下大军攻克崇仁、宜黄、乐安,4月3日进占新淦。太平军本想在新淦、樟树镇二地渡江去湖北,无奈水涨满川,没有船只,西岸团勇沿江把守,沿江二百里均不得渡,只得顺东岸南下至吉水县,适逢河干才得以渡江。19日,太平军攻克吉安府,击溃湘军副将李金旸部,后乘胜北过峡江,攻临江不下,只得转经新喻、罗坊。在阴冈岭、太阳墟一带又与清军大战,斩统领郭式源,擒副将李金旸(后释放被曾国藩杀),5月15日,李秀成军攻克瑞州。
  李秀成在瑞州,照太平天国制度,封官封爵,并设立乡官,建立地方政权。其目的是稳定新招来的新兵、及便于准备大量军糈。然后,李秀成以瑞州为基地,分东、西二路大军北上。西路军连克上高、新昌,过铜鼓,于29日占领义宁州。在此又分兵两路进入湖北,一支经苦竹、南楼二岭攻占通城、崇阳、蒲圻;另一支过蛇箭岭占领通山、咸宁、嘉鱼等广大县城,截断了武昌的南路。与此同时,李秀成亲率东路大军攻陷奉新,过安义,下靖安,21日攻陷武宁,6月11日占领兴国州,12日攻占大冶,次日进占武昌县。这时,李秀成大军声势浩大,湖北兴国、大冶、武昌、江夏、通山、通城、嘉鱼、蒲圻等地义军纷纷加入太平军。人数达三十多万(也有人说有五十多万),居太平军各王所部之冠。长江北面黄州的赖文光军隔江相望,并有书信往来,李秀成“已悉江北情形大略”。清廷再次受到震动,命各地清军驰援武汉,然机动部队不多,胡林翼亲率军队由太湖启程,总兵成大吉统率湘军10营日夜兼程由皖北回援,即使如此,各路清军兵力总数也不过一万多人。相比之下,李秀成军固然大多数是“具(俱)未经战”的新兵,然双方实力毕竟相差悬殊,若太平军指挥得当,鼓足士气一战,清军必败无疑。这一点连清方也不能不承认:“尔兵至鄂省南境,更进则武昌动摇,皖围撤矣”!
  在此关键时刻,英驻汉口领事金执尔赶至兴国会见李秀成,重演了数月前巴夏礼的故技,极力劝阻太平军进攻汉口,并扣留了李秀成委托其给北岸太平军的信。恰好李世贤在乐平、刘官芳在黟县被清军打败的消息传来,太平军损失数万精锐。李秀成一向看重江浙,上年东征苏常时未得杭州一直使其深以为憾,如“犹鸟无翼”,时想“故归图之”。乐平、黟县惨败又有使其回江浙之路断绝的危险,于是以念李世贤兄弟之情、请其还军为词,传命全军原路东返。至此,李秀成在西征途上再一次铸成大错,太平天国所制定的“合取湖北”以援救安庆的总战略计划从而完全地失败了。
  由上可知,对于解救安庆来说,太平天国所制定的“合取湖北”的策略应该说是正确的。即使陈玉成、李秀成两军不能“合取”而是“单取”武汉,解救安庆仍大有可能。然陈、李二人对此均缺乏深刻及明确的认识,陈过于看重安庆一地的得失,反而不利于解救安庆;李过于看重江浙,对安庆的重要性认识不足,从“不以北岸及京都为忧”。这些错误认识以及随之而来的行动,是陈、李二人旧式农民起义宗派思想、山头主义的反映,这在以小农经济为主的旧中国是不可避免的。再加上种种客观因素的干扰,终使太平天国第二次西征不能实现,导致了安庆失守及太平天国的最后失败。
  


太平军第二次西征述评

王善中
  
   1860年5月,太平天国趁二破清江南大营之势,在天京召开军事会议,商讨今后进取之策。鉴于天京西边的重要屏障安庆被清军围困,英王陈玉成力主救之;为争得财源,侍王李世贤主张直取闽浙;其他人也各有其说。后来主持军国大政的干王洪仁折合众人所议,提出:”当今之计,自天京而论……东跟苏杭上海不及千里之远,厚薄之势既殊,而乘胜下取其功易成。一俟下路既成,即取百万买火轮20个,沿长江上取;另发兵一枝由南进江西;发兵一枝由北进蕲黄,合取湖北,则长江两岸俱为我有,则根本可久之矣”。忠王李秀成赞成其议,遂通过。

  细而思之,干王所议有些地方是不现实的。东征尚未进行,江浙财源并未到手,太平军财政贫穷,购置20 只火轮相当困难。既使火轮到手,水军的操练也非短期内所能成功,再加上江面上有训练有素的湘军水师拦阻,沿长江上取谈何容易!后来的事实也说明了这点,太平军除靠友人呤利夺得一条火轮“飞复来”号外,连一条火轮也未买到!然而,干王所提出的太平军夹江西征“合取湖北”以解救安庆的策略却是相当高明的。当时,第二次鸦片战争正在激烈进行,清统治集团内部混乱不堪,咸丰帝频频下诏两江总都曾国藩、湖北巡抚胡林翼等率兵北上勤王,时湖北空虚,太平军西征,必使曾、胡等处于北上不得、西援不成的矛盾当中,曾国藩承认:“此次贼救安庆,取势乃在千里以外……皆所以分兵力,亟肆以疲我,多方以误我,贼之善于用兵,似较昔年更狡更悍”。胡林翼惊呼,太平军极有可能“牵动(清)怀桐大军厚集东西因以全力解安庆之围”。可以看出,“合取湖北”的成败,是太平军解安庆之围的真正关键,安庆不失,天京必保。可惜身为太平军南北二路统帅的陈玉成,李秀成,虽然在会议桌上达成了先下取苏杭,后合取湖北的一致协议,但在思想上对此并没有透彻的认识,以致在以后的行动中,彼此毫不合作,各自为是。
  1860年9月30日,陈玉成集中了江宁,丹阳,句容数万太平军,从天京九袱洲东进稍受阻后,便改道北进,开始西征。时淮北捻军在定远被清军围困,英王决定稍绕道先解捻军之围,并扩大自己军势。10月初,大军过仪征、全椒,9日进定远,捻军解围,两军会合,声势大振。大军继而北进白炉桥,破清军尹善廷营。中旬,英王派吴定彩,吴如孝会合捻军张乐行,龚得树部北攻凤阳,又派一支南攻六安,英王亲率大军围攻寿州,但是都不顺利。凤阳、六安未克,寿州也被安徽巡抚翁同书督水路军解围。英王军不得已撤回定远,庐江一带,回撤途中,21日攻六安,23日攻舒城也未攻下。上述情形并非是陈玉成出师不利,主要是因为当时清军大部均集中在安徽长江北岸,其中曾国荃部率一万人围安庆,胡林翼部二千人驻英山,多隆阿部一万人、李续宜部六千人围攻桐城。特别是桐城,为七省之要道,安庆之咽喉,不可不救,故陈玉成不敢于皖北恋战。
  当时,摆在陈玉成面前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依原定战略方针,暂时不顾桐城被围之太平军,挥师西进,以十万精锐,冲破英山胡林翼二千人的防线,然后下湖北,取武汉。促使清军阵脚大乱,安庆之围立解;二是在桐城附近与清军主力决战,进而直接解救安庆。显然前者是正确的,因“桐城米粮火药尚可支一年而有余”,可以起到牵制清军主力的作用,可不必过早救援。后者却很没有把握,太平军远道赶至桐城,风尘仆仆,是疲劳之师,又新有捻军加入,未及整顿,不可不谓涣散之军。而清军多、李两军素称善战,又有“以逸待劳,以静待动,以整待散”之利。惜陈玉成未能冷静分析作战的种种利弊,自恃兵多将勇,决定与多、李清军决战。
  10 月底,陈玉成会合捻军龚得树、孙葵心等部从定远、庐江赶至桐城西南挂车河、望鹤墩、香铺街一带,扎营四十余座。11月26日,清军趁太平军混乱不定,首先发动攻击,卦车河一战,太平军失利。12月 5日,多隆阿军再次袭击太平军,后者受创颇重。12月10 日,清军发动总攻势,多隆阿军分马步四路从卦车河等处打下,李续宜军分八路由新安渡等处打上,战场绵亘20 余里,太平军被敌围裹,死伤颇重,十几万精锐损失大半以上,捻军首领孙葵心阵亡。与此同时,陈玉成为乱清军耳目,分军万余袭击霍山,然而驻地清军早得音讯,太平军刚到,即分三路以火枪攻扑,霎间火光四起,太平军不知虚实,败退舒城。桐城惨败,使陈玉成从此兵员匮乏,士气也大为衰退,这对他以后兵攻武汉,再战安庆,均产生了极其不利的深远影响。
  桐城败后,捻军退走庐江,太平军退入桐城。其时,枞阳为安庆的又一重要接济线,正如胡林翼所说:“安庆之要在枞阳,不得枞阳,即顿兵城下一、二年,贼可徜徉自如。暇则来战,不暇则游于他处,我不能谁何也”,其重要性不下桐城。于是胡派重兵把守。1861年1月,陈玉成耻桐城之败,存侥幸心理,派兵攻打枞阳,试图从侧面再援安庆。连日恶战,终被湘军水师总兵李成谋和游击韦志俊所部击败。至此陈玉成直接救援安庆的努力完全失败。在血的教训面前,他才不得不考虑西征。
  3月10 日,在捻军龚得树等部的配合下,陈玉成军开始西征,由捻军进攻罗阳、松子关,以牵制清军援兵。陈自率大军猛攻霍山正面,又分军一部从霍山背后黑石渡绕出,前后夹击清军副将余际昌部,两军在乐儿岭大战四昼夜,太平军击溃清军,占领霍山。此举完全出曾、胡等人所料。一是,霍山驻有重兵,副将余际昌是一员悍将,所率清军精锐昌字四营驻乐儿岭,昌礼三营驻三石岭,二岭之间是一古道,乃攻霍山必经之地。这里地势险恶,易守难攻。不久前,余济昌部于此曾重创太平军,后者岂能再重蹈其辙,然太平军这次却不走山谷从背后直攻霍山!二是,太平军桐城败后,实力大减,若要西进,除霍山外,必经太湖无疑。故桐城之役后,胡林翼便把清军主力由英山移至太湖,以为万无一失之举,当时在安庆的曾国荃给湘军悍将鲍超的信中说:太平军西进,必“先犯挂车河营垒,如不能惊动,即约攻潜山、太湖,如皆不能动,则于半月内外仍窜回安庆,为关外四垒解围,兼攻安庆官军”。卦车河之战,陈玉成固然入曾、胡圈套,然进占霍山,又完全出曾、胡所预料,湖北一带清军兵力空虚,且毫无设防,完全暴露在太平军面前。这时,陈玉成毫不理会驻守在三石岭上的清军,当天,即3月14日便迅出乐儿岭,挺进湖北,英王军乔装清军,风驰雨骤,昼夜兼行,17日过蕲水,18日进占鄂东重镇黄州,可谓是兵贵神速了。
  黄州离武汉仅一百四十里,清军主力这时在桐城、太湖一带。“黄州以上,无一卒一将”,太平军即将兵临城下,“武昌忙乱,不可言状”。城内兵勇不足三千,太平军只要向前稍挺进一步,武汉即可拿下无疑。有人描述当时的情况说:“贼破黄州时,武昌城人民一空,不堪笔叙,各粮台军火总局闻警散尽。阎丹初(即清总办前敌后路粮台兼理营务阎敬铭,丹初是他的字)呼唤不灵,愤极自尽,几断气……咏公(胡林翼)夫人执不肯出署,言必须兵临城下再定行止。诸当事力劝两日,见满城已无人,始行听劝携幼子下河。……仅余秀相(官文)司道数人在省垣以内而已。土匪白日城内劫掠当铺钱店”,可见其混乱不堪之状!胡林翼远在太湖,鞭长莫及,急得他“五心烧热如火炙”,夜间“吐浓紫色血”抱怨自己是“笨人下棋,死不顾家”,可见太平军“合取湖北”的策略对清政府打击之大。
  这时,第二次鸦片战争刚刚结束,清政府与英法帝国主义签订了屈辱的《北京条约》,其中把武汉列为对外开放城市之一。为了捍卫帝国主义在武汉的商业利益,3月22日,英国参赞巴下礼赴黄州会见陈玉成,以进兵“难免不损坏整个大商港的贸易”为词,极力阻挠陈进兵武汉。此外,他又提供了种种假情报,说什么“九江方面尚未听见忠王和其他诸王进兵的消息”、“假如你现在进兵汉口,势将得不到各路军的支持,而不得不单独与守卫武昌的清军作战,同时还得对付从后面袭击你的安徽军”等等。陈玉成心动,遂允许停攻武汉,决定转攻他地,致使西征功亏一篑,令人可惜。否则,安庆之围纵不全解,也必松弛。
  从表面看来,陈玉成所为似乎是巴夏礼的危言耸词所动。这固然是一个因素,然而我们不能不看到:其一,太平军于桐城失力后,兵员严重匮乏,由此而论,占领霍山实有几分侥幸,那里有清重兵防守,如果其副将余济昌不“贪功出队”而采取“坚守勿战”的策略,太平军至少不能那样迅速拿下霍山。因为兵少,进湖北只得用乔装偷袭的方法,兵抵黄州时仅三、四万人,陈玉成上不明武汉清军守备之底细,下不清太平军诸路之动向,以这样少量兵力进攻偌大的武汉城,心里并不是很有把握的。其二,陈玉成这时已得悉捻军进攻罗田、松子关失利,其首领龚得树阵亡,他不得不考虑东返之路有被截的危险。其三,陈玉成兵指武汉,老奸巨滑的曾国藩已看出他“项庄舞剑”之计,当太平军驻扎黄州期间,曾即命其部下加紧进攻安庆,叫嚷“必须攻破‘狗酋’,迅克安庆”。如此,“大局乃有挽回之日”,故清军攻打安庆愈急。从陈玉成一向过于看重安庆的思想来看,在上述情况下,即使没有巴夏礼的干扰,他是否肯贸然进攻武汉,确实是个疑问。如是之故,陈玉成放弃了攻克武汉的可能性后,迅速率军东返。途中,天京方面再次指示,一切按原计划执行,占领武汉并与英人交涉,陈玉成本可回军再战,可惜他心目中仍重安庆而轻“合取湖北”这一战略方针,致使太平军北路西征武汉的计划彻底流产。
  平心而论,如同太平军于1860年夏攻打上海时,华尔组织洋枪队仅属“私人”性质一样,巴夏礼所言,至多是英国官方的某些倾向,而决不是英国政府的正式表态。因为《北京条约》虽然签订了,但帝国主义对清政府并未完全恢复信任。再则此时太平军声势浩大,对外国人又相当友好,太平天国甚而表示,一旦夺取全国后,愿开放所有的省份与外国人通商,其态度似乎要比清政府更激进得多!所以帝国主义对太平天国还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幻想,想从后者身上得到比《北京条约》更大的权益。就在太平军“合取湖北”的时候,英国驻华公使卜鲁斯就向清恭亲王表示,英国决守“坚持中立”的政策,英国外务大臣罗素一再训令卜鲁斯说:“断不能于清方与叛党两势力之间,加以干预而超过保护英商人及其住所与商业之所必需”。帝国主义后来甚而有意把对外通商港口宁波让太平军占领,试看太平军占领下的海港是否能通商并保障其利益。直至1862年春帝国主义者看到太平军在宁波严禁鸦片,坚持合法通商,从而未能“尽如其意”时英国才正式改变了对华中立政策。所以说,天京方面在陈玉成军东返时所下的再进武汉的命令,是很可能考虑到:即使太平军攻下武汉,与帝国主义的关系也一时不会恶化。而陈玉成对此,似有顾虑,于是听取巴夏礼所言,放弃了进攻武汉的打算。
  在陈玉成驻守黄州时,曾派兵数路向武汉周围的一些城镇进攻,从三月下旬到四月中旬,太平军攻占了麻城、黄安、孝感、云梦、德安、随州等地,其目的是继续构成对武汉的威胁,吸引清军主力西上,以乘间解安庆之围。但上述地区岂能与武汉相提并论,以曾、胡等老谋深算,又哪能上钩!正如曾国藩所说:目下只“力求破安庆一门,此外皆不遽之争得失”。陈玉成率主力东返,对武汉更不构成威胁,故太平军对上述地区的占领,就显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至于李秀成,在西征问题上所犯的错误也相当严重。按照天京会议的规划,李秀成于五月率军东征苏常,应在一个月内“肃清回奏”,李当时在会上并未表示异义。然在太平军顺利占领江浙广大富饶地区后,认为江浙之富足以使太平天国“高枕无忧”,他在苏州大建其忠王府,作永驻打算,对执行“合取湖北”这一原定战略方针甚表消极,迟迟按兵不动。9月,陈玉成亲赴苏州劝其出兵。然后洪仁形娜爸唬骸巴揭运铡⒑挤被兀痪煺郏夭荒芫迷丁保胺虺そ撸藕懦ど撸蔽罚彩∥校衔病=窈蔽吹茫劝不沼惺В蛏咧屑日郏湮菜渖痪谩薄H焕钚愠梢浴笆彻醇捌涫保湮侗乜唷蔽剩芷渌啊:筇焱鹾樾闳馅淞⒓础吧ū薄保钚愠稍攵先弧澳嬷髦保肮苤鞔佑氩淮印保懿惶睿笠蛞ズ薄⒔饕淮邮芄榻狄寰獠怕时夯何鞅倍希劣诖蚧餮芈非寰啊昂先『薄保铀院蟮男卸砻鳎徊还撬车乐侔樟恕?
  李秀成大军是1860年10月从天京出发的,11月进皖南太平府、芜湖,在三山被清军击败,复走繁昌、南陵、青阳、石埭,至太平县。时清廷命曾国藩东援江浙,曾则把进攻重点仍放皖南江北安庆一带,对上命又不能公开违抗,故曾本人率兵一支进驻祁门,作东下的姿态。祁门东边是黟县,为曾国藩部下张运兰率三千人守卫,黟县东边是徽州府、休宁县,时为太平军侍王李世贤部占领,周围如泾县、旌德、太平、石埭等重镇皆被太平军杨辅清、赖文鸿、刘官芳等部所占,“环徽州二百里皆太平军”,诸路太平军围攻祁门甚烈,曾国藩大营空虚,仅靠张运兰部拼力低档,曾本人无日不在“惊涛骇浪”中。
  12月1日,李秀成率军三万自太平赶至祁门参战,当天即突破天险羊栈岭并占领黟县,距祁门仅60华里,太平军大有“朝发夕至,毫无遮阻”之势。是时,曾国藩日夜不安,写信给其兄弟说:“张(运兰)军前后受敌,全局大震,比之徽州之失,更有甚焉”。后又手书遗嘱,帐悬佩刀,拟以身殉。恰巧此时清军主力鲍超所部奉命赶至,李秀成军受意外攻击,先胜后小败,使曾国藩死里逃生。论实力,李秀成军比鲍超军要大得多,鲍军仅数千人,李若再战,大有可能打败鲍军,进而打死或生俘曾国藩,安徽北部安庆、桐城等地清军必为此动摇,陈玉成也大有乘机击败安庆围师的可能。可惜李秀成不愿再战,有人说这是他没有侦探到敌情所致,而李本人又解释成急于“上湖北招兵”之故。无论怎么说,这是李秀成的一大错误。几天后,李秀成不顾诸路友军战况如何,改由箬岭赴休宁、徽州,取道屯溪,直奔江西去了。
  1861年1月1日,李秀成军进占江西东北边境德兴县。8日,太平军一部围玉山,其主力进占浙江西部常山县,会合翼王石达开旧部汪海洋等返旗部队,因军队扩充,太平军在常山休整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并度过了春节。这期间,玉山围解,太平军一部又占领了浙江江山县,直至2月初,李秀成大军才从常山、江山等地开拔。
  2月15日,忠王军再围攻玉山县,18日围攻广丰县,20日围攻广信府,其意似乎是因为人员扩张许多,因而要广占江浙粮仓,以供军糈之故。但均未攻下。于是转经铅山、河口、弋阳、贵溪、金溪等地直扑建昌府城。自3月4日至22日,李秀成昼夜环攻建昌府城达20天之久,未能攻下。与此同时,李秀成分军一部进攻抚州。建昌、抚州是江西省城南昌的南边重要门户,乃清军“东师系命之区”,时江浙富饶之区已大部落入太平军手中,清军不得不依靠以建、抚为中心的“赣北之粮”。建昌、抚州吃紧,“江西省城亦为震动”。曾、胡等深知建、抚若失,其后果不可想象,故上奏清廷说:“臣查抚、建去省甚近,关系甚大,已飞调鲍超一军,由九江一带驰赴江西省城,先顾根本,次援抚建”。
  李秀成军进攻抚建之举应该说是正确的,恰恰在这时,陈玉成也占领了黄州,兵锋直向武汉。鄂、赣两省同时告警,清军只有鲍超一军是“游击之师”,顾此失彼,手足无措,曾、胡等人恐慌异常。然而李秀成军在抚、建耽搁近一个月的时间,似可不必,既然硬攻抚、建不下,理应绕过二地直插南昌、九江等地,进而控制长江上游。这样,即使陈玉成军后来从武汉外围撤出,安庆等地清军也会为此动摇,安庆解围仍大有希望,这也是清军大忌。左宗棠就担心:“以此贼飘忽异常,若抚、建不破,恐其由樟树等处渡赣水之西,由瑞、临以达九江,则全鄂震动,安庆之围自解。曾国藩承认:“伪忠王一股,若从建昌直捣樟树、瑞、临,则江西固将糜烂,两湖亦为震动,安庆之围且不攻自解”。惜李秀成“湖北招兵”心动,不以解救安庆为首要。23日撤建昌围,27日沿吁江再攻抚州失败,李秀成遂把部队分为南下和西进二军,从而失去了解救安庆的大好良机。
  四月初,西进之军从宜黄之刘家渡进占丰城,并于4月5日占领樟树镇。李秀成自率南下大军攻克崇仁、宜黄、乐安,4月3日进占新淦。太平军本想在新淦、樟树镇二地渡江去湖北,无奈水涨满川,没有船只,西岸团勇沿江把守,沿江二百里均不得渡,只得顺东岸南下至吉水县,适逢河干才得以渡江。19日,太平军攻克吉安府,击溃湘军副将李金旸部,后乘胜北过峡江,攻临江不下,只得转经新喻、罗坊。在阴冈岭、太阳墟一带又与清军大战,斩统领郭式源,擒副将李金旸(后释放被曾国藩杀),5月15日,李秀成军攻克瑞州。
  李秀成在瑞州,照太平天国制度,封官封爵,并设立乡官,建立地方政权。其目的是稳定新招来的新兵、及便于准备大量军糈。然后,李秀成以瑞州为基地,分东、西二路大军北上。西路军连克上高、新昌,过铜鼓,于29日占领义宁州。在此又分兵两路进入湖北,一支经苦竹、南楼二岭攻占通城、崇阳、蒲圻;另一支过蛇箭岭占领通山、咸宁、嘉鱼等广大县城,截断了武昌的南路。与此同时,李秀成亲率东路大军攻陷奉新,过安义,下靖安,21日攻陷武宁,6月11日占领兴国州,12日攻占大冶,次日进占武昌县。这时,李秀成大军声势浩大,湖北兴国、大冶、武昌、江夏、通山、通城、嘉鱼、蒲圻等地义军纷纷加入太平军。人数达三十多万(也有人说有五十多万),居太平军各王所部之冠。长江北面黄州的赖文光军隔江相望,并有书信往来,李秀成“已悉江北情形大略”。清廷再次受到震动,命各地清军驰援武汉,然机动部队不多,胡林翼亲率军队由太湖启程,总兵成大吉统率湘军10营日夜兼程由皖北回援,即使如此,各路清军兵力总数也不过一万多人。相比之下,李秀成军固然大多数是“具(俱)未经战”的新兵,然双方实力毕竟相差悬殊,若太平军指挥得当,鼓足士气一战,清军必败无疑。这一点连清方也不能不承认:“尔兵至鄂省南境,更进则武昌动摇,皖围撤矣”!
  在此关键时刻,英驻汉口领事金执尔赶至兴国会见李秀成,重演了数月前巴夏礼的故技,极力劝阻太平军进攻汉口,并扣留了李秀成委托其给北岸太平军的信。恰好李世贤在乐平、刘官芳在黟县被清军打败的消息传来,太平军损失数万精锐。李秀成一向看重江浙,上年东征苏常时未得杭州一直使其深以为憾,如“犹鸟无翼”,时想“故归图之”。乐平、黟县惨败又有使其回江浙之路断绝的危险,于是以念李世贤兄弟之情、请其还军为词,传命全军原路东返。至此,李秀成在西征途上再一次铸成大错,太平天国所制定的“合取湖北”以援救安庆的总战略计划从而完全地失败了。
  由上可知,对于解救安庆来说,太平天国所制定的“合取湖北”的策略应该说是正确的。即使陈玉成、李秀成两军不能“合取”而是“单取”武汉,解救安庆仍大有可能。然陈、李二人对此均缺乏深刻及明确的认识,陈过于看重安庆一地的得失,反而不利于解救安庆;李过于看重江浙,对安庆的重要性认识不足,从“不以北岸及京都为忧”。这些错误认识以及随之而来的行动,是陈、李二人旧式农民起义宗派思想、山头主义的反映,这在以小农经济为主的旧中国是不可避免的。再加上种种客观因素的干扰,终使太平天国第二次西征不能实现,导致了安庆失守及太平天国的最后失败。
  


 1860年5月,太平天国趁二破清江南大营之势,在天京召开军事会议,商讨今后进取之策。鉴于天京西边的重要屏障安庆被清军围困,英王陈玉成力主救之;为争得财源,侍王李世贤主张直取闽浙;其他人也各有其说。后来主持军国大政的干王洪仁折合众人所议,提出:”当今之计,自天京而论……东跟苏杭上海不及千里之远,厚薄之势既殊,而乘胜下取其功易成。一俟下路既成,即取百万买火轮20个,沿长江上取;另发兵一枝由南进江西;发兵一枝由北进蕲黄,合取湖北,则长江两岸俱为我有,则根本可久之矣”。忠王李秀成赞成其议,遂通过。


 1860年5月,太平天国趁二破清江南大营之势,在天京召开军事会议,商讨今后进取之策。鉴于天京西边的重要屏障安庆被清军围困,英王陈玉成力主救之;为争得财源,侍王李世贤主张直取闽浙;其他人也各有其说。后来主持军国大政的干王洪仁折合众人所议,提出:”当今之计,自天京而论……东跟苏杭上海不及千里之远,厚薄之势既殊,而乘胜下取其功易成。一俟下路既成,即取百万买火轮20个,沿长江上取;另发兵一枝由南进江西;发兵一枝由北进蕲黄,合取湖北,则长江两岸俱为我有,则根本可久之矣”。忠王李秀成赞成其议,遂通过。
张国梁之死,与清廷不无关系。张本人属反贼归顺,野心才能都有,清廷对他的猜忌从未消除,在兵、饷、粮、械诸方面多有掣肘。张本人与其他清将之间的关系也不算好。
张国梁死后,其余部由其部下冯子材统带,清廷反而放手任由其发展,原因无非冯子材没有野心,清廷对其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