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拍岸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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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剑与火的高雄  

5月20日中午,解放军127师攻占嘉义,守卫嘉义附近地区的2万台军大部分被歼灭,少数渗过解放军尚未巩固的西部防线与被困于白河水库的主力会合,重新被包围。台南台军正规军主力第8军团残部六万八千多人被重重包围在白河水库附近不过11平方公里的地域,弹尽粮绝,士气涣散,每天都有零星的官兵投降或者逃跑。解放军空军仅20日一天便出动300多架次的飞机对其进行了猛烈轰炸,地面炮兵也对其不分昼夜地轰击。心理战部队出动飞机投放传单,阵地前的高音喇叭24小时不停呼吁对方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体面地解除武装。                       
在台军前线指挥所,胡汉良和高鸿镐相对无言,“你注意到了吗,他们没用投降这个字眼,”高鸿镐打破的沉寂,“你听听,他们说什么?”“我听见了,他们叫和平解除武装…….。”胡汉良一拉配枪的枪栓,感觉到子弹轻快地跳入枪膛,撞针在底火后面蓄势待发,开战以来,胡汉良一枪未发,这时候推弹上膛是为自己吗?高鸿镐看着胡汉良关上保险,又慢慢将手枪放进枪套。“和我一起走吧,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直升机”高鸿镐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胡汉良的手枪套上,“季麟连长官已经在高雄,我们在那里还有力量,他给我们派来了直升机,叫我们过去。”“那这些兄弟们怎么办?等死吗?我们难道要做弃军之将,遭人耻笑吗?”胡汉良看上去精疲力竭,短短几天便花白了头发,“留下的都是最坚强的战士,我们口口声声要对大陆的侵略抵抗到底,要碧血黄沙,要坚壁清野,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难道就这样结束吗?”高鸿镐叹了口气,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还能怎么样呢?中部已经彻底失守,北部被围,南部失陷也只是时间问题,我们能做的也就是集中最后的力量坚持一天算一天,看美国能不能全面介入….。”胡汉良冷笑了一声:“美国?这个时候还指望美国?就算我们组织一场声势浩大的高雄保卫战,那能改变什么呢?美国说我们坚持2周就会来增援,现在我看他们在也不会动手了!”“我们在高雄还有近5万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和充足的弹药给养,还有预备役和坚定的义勇队,人数少说也有10好几万,加上高雄的城市地利和美国的支持,至少可以打它个把月,中国军队要打下高雄这样的大城市没那么容易吧?可以叫他们死更多的人,拖更长的时间,那时形势也许会好转吧,现在还没到全盘皆输的时候!”高鸿镐声音猛地激扬起来,“我们台湾人决不害怕流血牺牲,我们宁死也不愿意成为屈辱的二等公民,中国算什么东西?打得过就是老大吗?台湾的民主和独立是决不会轻易断送的!我们只能用焦土来回应共产党的血腥!”“那你走吧,我在这里掩护你们,我会想尽办法进攻共军登陆场,在侧翼拖住他们,为你们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进攻?还有什么力量进攻?”高鸿镐平静下来,“连粮食都只够吃2天,就算减少配给量,也只能支持4天,目前运输线全部断绝,即使有,也是杯水车薪,我们的士兵吃都吃不饱,你让这些从没饿过肚子的小子们去打冲锋?开玩笑!再说,还有多少弹药?你不是不知道,有的将士只有1个弹夹的子弹!”胡汉良已经没有兴趣和高鸿镐争论,他站起来整整军装,趴在军用地图前再次审阅敌我双方的攻防态势,傻瓜都看得出来,这支孤军几乎没有什么希望,只有死战,直至最后一人。胡汉良颓然低下头,痛苦地闭上眼睛,艰难地说:“快走吧,不然最后的降落场都没有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吧,我会尽军人本分的!”大地猛地颤抖起来,地下隐蔽所的顶部不断崩落碎石,这样轰下去,这里迟早会彻底垮掉。“大陆又开始密集炮击了,”胡汉良转身对高鸿镐说,“炮击一完你就走,否则就没机会了,我估计最迟到今晚,共军将发动总攻,他们在在东石渔港建立了稳定的登陆场,成千上万的共军很快就会蜂拥上岸,……,时间真的不多了。”高鸿镐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地说:“您真的不走?”胡汉良缓缓地摇摇头,眼神一片空洞。
5月20日下午,高雄。烈火和浓烟笼罩着这座台湾第二大城市,时不时从天而降的导弹和炸弹在防空警报惊慌的号叫声中此起彼伏地爆炸,整个城市似乎都在恐惧地战栗。 逃亡的人群和车辆塞满了通往机场和港口的公路,各种调门的喇叭不绝于耳。尽管有被击毁的危险,仍有众多抱有一丝希望的人拼命挤上飞机或者轮船逃离战火纷飞的宝岛。尤其是外籍客机和民船,成为众人眼里救命的稻草,其票价高达数千美金到上万美金,即使是这样,还有人为一张船票或者机票大打出手,甚至丧命。没有条件的居民要么逃到山区乡镇,要么想尽一切办法收集食物和饮水,加固自家的隐蔽所,以备万全。与此对照的是,每天都有全副武装的“市民决死义勇队”乘坐挂有绿旗的汽车在城市里巡逻,“严厉惩处内奸,维护社会安定”。不少趁火打劫,哄抢商店、银行的“垃圾”被这些坚定的保卫者打死在街头,没人敢去收尸。自民党、台联、建国党、基督教长老会等泛绿军团体凭借他们在台南的雄厚基础,想尽办法组织抵抗,大量武器被分发到平民手中。各级政府中主要官员表现出难得的镇定和团结,不少人在炮火下坚持工作,号召民众武装起来,和灭绝人性的中国人血战到底。形形色色的抵抗宣传画前聚集着一群群扎着绿色“决死”头巾的狂热分子,他们大多数都很年轻,自称是“真正的台湾人”,正是他们构成了“市民决死义勇队”的主力,也正是他们,积极参加军事训练,担任军队的向导,担任侦察兵和了望哨,甚至直接拿起武器和解放军对抗。由于他们熟悉当地地形,又身着平民服装,给解放军造成不小的麻烦,后勤补给线和落单的官兵经常遭到这些非兵非民游击队的袭击。迫使解放军下达了对“持有武器的人员,即使是身着平民服装,也可以酌情射击”的命令,在尽管加注了“必须明确对方确实拥有武器,并有攻击举动”等等限制条件,但在实战中,意义不大,这和美军在伊拉克遭遇的情况一样,这样的命令确实是把双刃剑……。
谢长廷在一位“义勇队”队员的追悼会上接受BBC、CNN和HBO等媒体的采访时,神情激动地表示:他决不会离开自己的故乡高雄,尽管有很多平时口口声声爱台湾的人临阵退缩,但是面对中国的野蛮入侵,真正的台湾人是吓不倒的,也是决不会向强权屈服的,他们要用焦土来迎接中国军队的铁蹄。就象这位年仅21岁的“决死义勇队员”,他在执行侦察任务时被解放军发现,为掩护其他队员毅然拉响手榴弹与包围他的解放军士兵同归于尽。“他是台湾精神的化身,他是我们高雄的军神,他的遗体将被迎送至忠烈祠隆重安葬,永远被我们敬仰和供奉”谢长廷指着广场周围的街垒和黑压压的支持者说,“你看看他们,就知道我们抵抗的意志,你们应该把这些告诉自由世界所有热爱和平的人们,台湾人决不屈服,台湾人明知形势危机,前途凶险,但也将坦然面对,看到这些为台湾人打拼的青年军,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台湾的前途和希望,我们有可能被击败,但永远不会被征服,请你们牢牢记住这点!”。当外国记者将摄象机对准人群,上千名挥舞着武器的台湾人一起高呼“血拼到底,台湾万岁”的口号,不少泪流满面的特写由此被传送到全世界。
503旅和配属的防空,勤务分队以及“市民决死义勇队”共计6000多人正在市内的第5防区布防,整个503旅都是从澎湖败退台湾后重新组建的,预备役人员占了近一大半,原来的老兵不多,象刘世祥这样参加过澎湖战役的军官就更少了。刘世祥是乘坐直升机最后撤出澎湖的人之一,在此之前,他参加了龙门村战斗和东卫反击战,身边的弟兄不是战死被俘就是失踪逃亡,作为“具有实战经验”的军官,他连跳2级,担任了503旅上校副旅长,不光是他,很多和解放军交过战的人都火箭般地获得晋升,这不光是鼓舞士气,也是无奈的选择----台军损失了大批现役军官,尤其是第8军团被围,导致军官和士官奇缺,“紧急提拔”也就不可避免。503旅主要防卫高雄市西面,防御正面沿爱河展开,从九如三路到海边路一线,涉及前金区、监埕区,新兴区、芬雅区四个重要区域,防御重点是河上的5座桥梁和3条重要的铁路线,这里几乎就是高雄的中心,距民权一路上的市政府不到10公里。刘世祥亲自带领第2装甲步兵营主力和由“市民决死义勇队”等组成的辅助部队共计2000多人守卫河东路一线,其防区包括2座桥梁和1条铁路。说是装甲营,却连1辆象样的战车都没有,9辆从仓库启封的M48,从还没怎么行军就有2辆趴了窝,只能隐蔽起来充当固定装甲炮台;4辆临时装上了双联105毫米无后坐力炮的M113装甲运兵车,这玩意威力和射程都不够,又难操作,也是凑合着用;4辆装备陶式反战车飞弹的吉普车倒是不错,可是飞弹太少,***,这就是“装甲营”的全部家当。见识过解放军装甲部队厉害的刘世祥清楚地知道,这些破烂玩意简直不够解放军塞牙缝。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还好不是打野战,城市战,大家近距离接触,这些破烂有总比没有好,只要运用得当,多杀些中国人是不成问题的!“混蛋!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沙包堆得高出窗口,你堆这么高,想告诉中国人你就在这吗?沙包抵得住几发炮弹?”刘世祥气得把那个士兵的钢盔拍得咚咚响,这是个“市民决死义勇队员”,除了钢盔还算是军品外,身上穿的还是便服。看着这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年轻人一边可怜兮兮地躲避他的巴掌一边扶正自己的眼镜,刘世祥真不知说什么好,他们可能只在电子游戏里打过仗,居然让这些平民来拿枪打仗,真是悲剧。这些傻瓜,简直不明白在现代战争中,被发现就以意味着被摧毁,。算了,刘世祥放轻了口气,手把手地教道:“沙包要放在里面,枪口不要伸出窗外,你要是聪明,就找好位置多预备几个阵地,比如说在这里,在这窗户下面掏一个眼怎么样?但注意不要破坏墙的外表面,是一个暗枪眼,到时候用枪一捅就可以射击了,对,就这样,用你的刺刀…..。”眼镜按照刘世祥的指示手忙脚乱地挥动着刺刀挖枪眼,都说了一万遍了,这些人怎么根本不明白!不光“义勇队”,那些预备役士兵也好不了多少,尽管不少士兵战斗激情很高,发誓要和高雄共存亡,但作战技能实在不敢恭维,这样除了白白送死没有任何意义。“把我的办法交给你碰到的每一个人,好吗?你是……”刘世祥拍拍眼镜的肩膀,“你叫什么?哪里人?”“我叫严三友,长官!就是高雄人!谢谢你教我怎么杀中国猪!我们愿为台湾血战到底!” 刘世祥再次拍拍严三友的肩膀,转身去检查其他战位。2辆M48隐蔽在商场大厅里,和斜对角的飞弹发射车构成交叉火力,封锁了桥头。几十个工兵正在桥上桥下忙碌,他们正在安装炸弹,准备随时炸桥。“呆会叫这些工兵留下来,不许他们走!”刘世祥对2营副营长文千雄说,“我们正缺人,哪个上尉敢违抗命令就把他扣起来!我们武器够吧?发给他们!”文千雄敬个礼带着一班士兵坐车往桥上去了。刘世祥很快在望远镜里看见他和工兵上尉激烈地争执起来。防区里有3座空旷场地---河西岸的仁爱公园,东岸北边的市立棒球场和南面的中央公园,这些地方很容易机降或者空降,市政府发动民众,在这些地方设置了防空降障碍,在镜头里可以看到中央公园里停有大客车,这些大客车里都装满炸药和汽油,十几台挖掘机将抓斗高高竖起,形成防空降障碍,间隔空间里还布了雷,布置得不错,即使如此,中央公园也是整个防御最为脆弱的地点,刘世祥一直为此提心吊胆,多次向指挥部反映要重视那里的防御,他自己的兵力出不敷入,实在没有力量加强这个弱点的防御。这支杂牌军也就那个叫文千雄的少校副营长和新来的那个姓白的炮兵上尉象那么回事,将40毫米傅斯通高炮搬上大厦顶部就是他们2个的主意,到底是科班出身的啊,还知道打通隔墙为飞弹的尾焰留出足够的空间。503旅有1个拥有2台“工蜂”火箭车和6门105毫米榴弹炮的火力支援分队也隐蔽在中央公园里,战时由旅部统一调动,这令刘世祥很不以为然,战事激烈,城市巷战又是各自为战,战线犬牙交错,状况瞬息万变,旅部如何统一协调火力?唉,都是外行领导内行,这也是刘世祥不愿意呆在指挥部的主要原因。河西岸难以防守,只安置了1个连和一些“义勇队”,大新百货大楼是西岸防御核心,围绕它的大公路、大仁路和五福四路两边的建筑都安置了烈性炸药,只要防御部队按计划撤回东岸就起爆,既掩护撤退,也堵塞桥头,为东岸火力杀伤尾随而来的中国军队创造条件。一通检查下来,刘世祥大汗淋漓,接过勤务兵递过来的水壶,猛喝了几口,差不多了,该歇会了。刘世祥长吁一口气,仰头看看天空,透过高楼林立的缝隙,看到的只是翻滚的浓烟。还好,今天中国飞弹袭击的强度不算高,估计打得也差不多了,可能正在加紧生产吧,他们发射了上千枚飞弹,上千枚!干你老母,那些王八蛋的支那猪那来那么多钱造飞弹?还不是从台商身上赚的!那些天天叫嚷“三通”的傻瓜台奸!活活卖了台湾了!30多层的国宾饭店是这里的最高点,结构也比较坚固,是理想的火力支撑点,通过它可以俯瞰整个防区,控制所有的路口。经过美国西点军校培训的刘世祥很自然地将其作为重点布兵的要点。在战前,他就专门研究过现代城市作战,曾亲自到车臣和伊拉克实地考察,撰写了不少很有见地的专业文章,在西点的毕业论文“现代城市作战”还得到美国教官给予的“优秀”成绩,加上他一贯表现出的台独立场,因此,刘世祥颇得台籍高官们赏识,仕途可谓一帆风岁顺,刚刚30岁就戴上了令人眼馋的少校军衔,还被称为是“国军新一代的杰出代表”,503旅旅长李牧棋专门将他从军校调到部队,就是为了栽培他。这位“国军杰出代表”也确实不是浪得虚名,城市防御布置得有板有眼,就拿国宾饭店的火力布置来说,就体现了刘世祥“小立体”的作战理念:他没有单纯将火力配备在底楼和2、3楼,而是分上、中、下三层:为防止解放军从顶部向下突击,房顶上有2门小口径高射炮和1个“毒刺”飞弹小组,还敷设了最新式的美制AHW反直升机地雷;中部18-20层是重型火力和狙击手,由4门35毫米机关炮和自动榴弹发射器,所有的射击诸元都测定完毕;1-5层以及群楼是传统的防御重点,有76毫米炮和1门90毫米炮,以及大量的轻重机枪,火箭弹,反战车飞弹,甚至还准备了从窗户扔下的炸药包和燃烧瓶。整个国宾饭店成为一座不折不扣的要塞,就是那些吹毛求疵的美国教官看了也只能是竖起大拇指,这样的城市要塞,在刘世祥防区还有4座,包括汉神百货,大立伊势丹,市议会和观光局旅游服务中心。刘世祥本人对自己的防御杰作是很有点洋洋自得的,2000人组成的3层防御,阻击共匪一两个星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第二十九章 剑与火的高雄  

5月20日中午,解放军127师攻占嘉义,守卫嘉义附近地区的2万台军大部分被歼灭,少数渗过解放军尚未巩固的西部防线与被困于白河水库的主力会合,重新被包围。台南台军正规军主力第8军团残部六万八千多人被重重包围在白河水库附近不过11平方公里的地域,弹尽粮绝,士气涣散,每天都有零星的官兵投降或者逃跑。解放军空军仅20日一天便出动300多架次的飞机对其进行了猛烈轰炸,地面炮兵也对其不分昼夜地轰击。心理战部队出动飞机投放传单,阵地前的高音喇叭24小时不停呼吁对方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体面地解除武装。                       
在台军前线指挥所,胡汉良和高鸿镐相对无言,“你注意到了吗,他们没用投降这个字眼,”高鸿镐打破的沉寂,“你听听,他们说什么?”“我听见了,他们叫和平解除武装…….。”胡汉良一拉配枪的枪栓,感觉到子弹轻快地跳入枪膛,撞针在底火后面蓄势待发,开战以来,胡汉良一枪未发,这时候推弹上膛是为自己吗?高鸿镐看着胡汉良关上保险,又慢慢将手枪放进枪套。“和我一起走吧,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直升机”高鸿镐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胡汉良的手枪套上,“季麟连长官已经在高雄,我们在那里还有力量,他给我们派来了直升机,叫我们过去。”“那这些兄弟们怎么办?等死吗?我们难道要做弃军之将,遭人耻笑吗?”胡汉良看上去精疲力竭,短短几天便花白了头发,“留下的都是最坚强的战士,我们口口声声要对大陆的侵略抵抗到底,要碧血黄沙,要坚壁清野,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难道就这样结束吗?”高鸿镐叹了口气,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还能怎么样呢?中部已经彻底失守,北部被围,南部失陷也只是时间问题,我们能做的也就是集中最后的力量坚持一天算一天,看美国能不能全面介入….。”胡汉良冷笑了一声:“美国?这个时候还指望美国?就算我们组织一场声势浩大的高雄保卫战,那能改变什么呢?美国说我们坚持2周就会来增援,现在我看他们在也不会动手了!”“我们在高雄还有近5万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和充足的弹药给养,还有预备役和坚定的义勇队,人数少说也有10好几万,加上高雄的城市地利和美国的支持,至少可以打它个把月,中国军队要打下高雄这样的大城市没那么容易吧?可以叫他们死更多的人,拖更长的时间,那时形势也许会好转吧,现在还没到全盘皆输的时候!”高鸿镐声音猛地激扬起来,“我们台湾人决不害怕流血牺牲,我们宁死也不愿意成为屈辱的二等公民,中国算什么东西?打得过就是老大吗?台湾的民主和独立是决不会轻易断送的!我们只能用焦土来回应共产党的血腥!”“那你走吧,我在这里掩护你们,我会想尽办法进攻共军登陆场,在侧翼拖住他们,为你们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进攻?还有什么力量进攻?”高鸿镐平静下来,“连粮食都只够吃2天,就算减少配给量,也只能支持4天,目前运输线全部断绝,即使有,也是杯水车薪,我们的士兵吃都吃不饱,你让这些从没饿过肚子的小子们去打冲锋?开玩笑!再说,还有多少弹药?你不是不知道,有的将士只有1个弹夹的子弹!”胡汉良已经没有兴趣和高鸿镐争论,他站起来整整军装,趴在军用地图前再次审阅敌我双方的攻防态势,傻瓜都看得出来,这支孤军几乎没有什么希望,只有死战,直至最后一人。胡汉良颓然低下头,痛苦地闭上眼睛,艰难地说:“快走吧,不然最后的降落场都没有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吧,我会尽军人本分的!”大地猛地颤抖起来,地下隐蔽所的顶部不断崩落碎石,这样轰下去,这里迟早会彻底垮掉。“大陆又开始密集炮击了,”胡汉良转身对高鸿镐说,“炮击一完你就走,否则就没机会了,我估计最迟到今晚,共军将发动总攻,他们在在东石渔港建立了稳定的登陆场,成千上万的共军很快就会蜂拥上岸,……,时间真的不多了。”高鸿镐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地说:“您真的不走?”胡汉良缓缓地摇摇头,眼神一片空洞。
5月20日下午,高雄。烈火和浓烟笼罩着这座台湾第二大城市,时不时从天而降的导弹和炸弹在防空警报惊慌的号叫声中此起彼伏地爆炸,整个城市似乎都在恐惧地战栗。 逃亡的人群和车辆塞满了通往机场和港口的公路,各种调门的喇叭不绝于耳。尽管有被击毁的危险,仍有众多抱有一丝希望的人拼命挤上飞机或者轮船逃离战火纷飞的宝岛。尤其是外籍客机和民船,成为众人眼里救命的稻草,其票价高达数千美金到上万美金,即使是这样,还有人为一张船票或者机票大打出手,甚至丧命。没有条件的居民要么逃到山区乡镇,要么想尽一切办法收集食物和饮水,加固自家的隐蔽所,以备万全。与此对照的是,每天都有全副武装的“市民决死义勇队”乘坐挂有绿旗的汽车在城市里巡逻,“严厉惩处内奸,维护社会安定”。不少趁火打劫,哄抢商店、银行的“垃圾”被这些坚定的保卫者打死在街头,没人敢去收尸。自民党、台联、建国党、基督教长老会等泛绿军团体凭借他们在台南的雄厚基础,想尽办法组织抵抗,大量武器被分发到平民手中。各级政府中主要官员表现出难得的镇定和团结,不少人在炮火下坚持工作,号召民众武装起来,和灭绝人性的中国人血战到底。形形色色的抵抗宣传画前聚集着一群群扎着绿色“决死”头巾的狂热分子,他们大多数都很年轻,自称是“真正的台湾人”,正是他们构成了“市民决死义勇队”的主力,也正是他们,积极参加军事训练,担任军队的向导,担任侦察兵和了望哨,甚至直接拿起武器和解放军对抗。由于他们熟悉当地地形,又身着平民服装,给解放军造成不小的麻烦,后勤补给线和落单的官兵经常遭到这些非兵非民游击队的袭击。迫使解放军下达了对“持有武器的人员,即使是身着平民服装,也可以酌情射击”的命令,在尽管加注了“必须明确对方确实拥有武器,并有攻击举动”等等限制条件,但在实战中,意义不大,这和美军在伊拉克遭遇的情况一样,这样的命令确实是把双刃剑……。
谢长廷在一位“义勇队”队员的追悼会上接受BBC、CNN和HBO等媒体的采访时,神情激动地表示:他决不会离开自己的故乡高雄,尽管有很多平时口口声声爱台湾的人临阵退缩,但是面对中国的野蛮入侵,真正的台湾人是吓不倒的,也是决不会向强权屈服的,他们要用焦土来迎接中国军队的铁蹄。就象这位年仅21岁的“决死义勇队员”,他在执行侦察任务时被解放军发现,为掩护其他队员毅然拉响手榴弹与包围他的解放军士兵同归于尽。“他是台湾精神的化身,他是我们高雄的军神,他的遗体将被迎送至忠烈祠隆重安葬,永远被我们敬仰和供奉”谢长廷指着广场周围的街垒和黑压压的支持者说,“你看看他们,就知道我们抵抗的意志,你们应该把这些告诉自由世界所有热爱和平的人们,台湾人决不屈服,台湾人明知形势危机,前途凶险,但也将坦然面对,看到这些为台湾人打拼的青年军,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台湾的前途和希望,我们有可能被击败,但永远不会被征服,请你们牢牢记住这点!”。当外国记者将摄象机对准人群,上千名挥舞着武器的台湾人一起高呼“血拼到底,台湾万岁”的口号,不少泪流满面的特写由此被传送到全世界。
503旅和配属的防空,勤务分队以及“市民决死义勇队”共计6000多人正在市内的第5防区布防,整个503旅都是从澎湖败退台湾后重新组建的,预备役人员占了近一大半,原来的老兵不多,象刘世祥这样参加过澎湖战役的军官就更少了。刘世祥是乘坐直升机最后撤出澎湖的人之一,在此之前,他参加了龙门村战斗和东卫反击战,身边的弟兄不是战死被俘就是失踪逃亡,作为“具有实战经验”的军官,他连跳2级,担任了503旅上校副旅长,不光是他,很多和解放军交过战的人都火箭般地获得晋升,这不光是鼓舞士气,也是无奈的选择----台军损失了大批现役军官,尤其是第8军团被围,导致军官和士官奇缺,“紧急提拔”也就不可避免。503旅主要防卫高雄市西面,防御正面沿爱河展开,从九如三路到海边路一线,涉及前金区、监埕区,新兴区、芬雅区四个重要区域,防御重点是河上的5座桥梁和3条重要的铁路线,这里几乎就是高雄的中心,距民权一路上的市政府不到10公里。刘世祥亲自带领第2装甲步兵营主力和由“市民决死义勇队”等组成的辅助部队共计2000多人守卫河东路一线,其防区包括2座桥梁和1条铁路。说是装甲营,却连1辆象样的战车都没有,9辆从仓库启封的M48,从还没怎么行军就有2辆趴了窝,只能隐蔽起来充当固定装甲炮台;4辆临时装上了双联105毫米无后坐力炮的M113装甲运兵车,这玩意威力和射程都不够,又难操作,也是凑合着用;4辆装备陶式反战车飞弹的吉普车倒是不错,可是飞弹太少,***,这就是“装甲营”的全部家当。见识过解放军装甲部队厉害的刘世祥清楚地知道,这些破烂玩意简直不够解放军塞牙缝。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还好不是打野战,城市战,大家近距离接触,这些破烂有总比没有好,只要运用得当,多杀些中国人是不成问题的!“混蛋!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沙包堆得高出窗口,你堆这么高,想告诉中国人你就在这吗?沙包抵得住几发炮弹?”刘世祥气得把那个士兵的钢盔拍得咚咚响,这是个“市民决死义勇队员”,除了钢盔还算是军品外,身上穿的还是便服。看着这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年轻人一边可怜兮兮地躲避他的巴掌一边扶正自己的眼镜,刘世祥真不知说什么好,他们可能只在电子游戏里打过仗,居然让这些平民来拿枪打仗,真是悲剧。这些傻瓜,简直不明白在现代战争中,被发现就以意味着被摧毁,。算了,刘世祥放轻了口气,手把手地教道:“沙包要放在里面,枪口不要伸出窗外,你要是聪明,就找好位置多预备几个阵地,比如说在这里,在这窗户下面掏一个眼怎么样?但注意不要破坏墙的外表面,是一个暗枪眼,到时候用枪一捅就可以射击了,对,就这样,用你的刺刀…..。”眼镜按照刘世祥的指示手忙脚乱地挥动着刺刀挖枪眼,都说了一万遍了,这些人怎么根本不明白!不光“义勇队”,那些预备役士兵也好不了多少,尽管不少士兵战斗激情很高,发誓要和高雄共存亡,但作战技能实在不敢恭维,这样除了白白送死没有任何意义。“把我的办法交给你碰到的每一个人,好吗?你是……”刘世祥拍拍眼镜的肩膀,“你叫什么?哪里人?”“我叫严三友,长官!就是高雄人!谢谢你教我怎么杀中国猪!我们愿为台湾血战到底!” 刘世祥再次拍拍严三友的肩膀,转身去检查其他战位。2辆M48隐蔽在商场大厅里,和斜对角的飞弹发射车构成交叉火力,封锁了桥头。几十个工兵正在桥上桥下忙碌,他们正在安装炸弹,准备随时炸桥。“呆会叫这些工兵留下来,不许他们走!”刘世祥对2营副营长文千雄说,“我们正缺人,哪个上尉敢违抗命令就把他扣起来!我们武器够吧?发给他们!”文千雄敬个礼带着一班士兵坐车往桥上去了。刘世祥很快在望远镜里看见他和工兵上尉激烈地争执起来。防区里有3座空旷场地---河西岸的仁爱公园,东岸北边的市立棒球场和南面的中央公园,这些地方很容易机降或者空降,市政府发动民众,在这些地方设置了防空降障碍,在镜头里可以看到中央公园里停有大客车,这些大客车里都装满炸药和汽油,十几台挖掘机将抓斗高高竖起,形成防空降障碍,间隔空间里还布了雷,布置得不错,即使如此,中央公园也是整个防御最为脆弱的地点,刘世祥一直为此提心吊胆,多次向指挥部反映要重视那里的防御,他自己的兵力出不敷入,实在没有力量加强这个弱点的防御。这支杂牌军也就那个叫文千雄的少校副营长和新来的那个姓白的炮兵上尉象那么回事,将40毫米傅斯通高炮搬上大厦顶部就是他们2个的主意,到底是科班出身的啊,还知道打通隔墙为飞弹的尾焰留出足够的空间。503旅有1个拥有2台“工蜂”火箭车和6门105毫米榴弹炮的火力支援分队也隐蔽在中央公园里,战时由旅部统一调动,这令刘世祥很不以为然,战事激烈,城市巷战又是各自为战,战线犬牙交错,状况瞬息万变,旅部如何统一协调火力?唉,都是外行领导内行,这也是刘世祥不愿意呆在指挥部的主要原因。河西岸难以防守,只安置了1个连和一些“义勇队”,大新百货大楼是西岸防御核心,围绕它的大公路、大仁路和五福四路两边的建筑都安置了烈性炸药,只要防御部队按计划撤回东岸就起爆,既掩护撤退,也堵塞桥头,为东岸火力杀伤尾随而来的中国军队创造条件。一通检查下来,刘世祥大汗淋漓,接过勤务兵递过来的水壶,猛喝了几口,差不多了,该歇会了。刘世祥长吁一口气,仰头看看天空,透过高楼林立的缝隙,看到的只是翻滚的浓烟。还好,今天中国飞弹袭击的强度不算高,估计打得也差不多了,可能正在加紧生产吧,他们发射了上千枚飞弹,上千枚!干你老母,那些王八蛋的支那猪那来那么多钱造飞弹?还不是从台商身上赚的!那些天天叫嚷“三通”的傻瓜台奸!活活卖了台湾了!30多层的国宾饭店是这里的最高点,结构也比较坚固,是理想的火力支撑点,通过它可以俯瞰整个防区,控制所有的路口。经过美国西点军校培训的刘世祥很自然地将其作为重点布兵的要点。在战前,他就专门研究过现代城市作战,曾亲自到车臣和伊拉克实地考察,撰写了不少很有见地的专业文章,在西点的毕业论文“现代城市作战”还得到美国教官给予的“优秀”成绩,加上他一贯表现出的台独立场,因此,刘世祥颇得台籍高官们赏识,仕途可谓一帆风岁顺,刚刚30岁就戴上了令人眼馋的少校军衔,还被称为是“国军新一代的杰出代表”,503旅旅长李牧棋专门将他从军校调到部队,就是为了栽培他。这位“国军杰出代表”也确实不是浪得虚名,城市防御布置得有板有眼,就拿国宾饭店的火力布置来说,就体现了刘世祥“小立体”的作战理念:他没有单纯将火力配备在底楼和2、3楼,而是分上、中、下三层:为防止解放军从顶部向下突击,房顶上有2门小口径高射炮和1个“毒刺”飞弹小组,还敷设了最新式的美制AHW反直升机地雷;中部18-20层是重型火力和狙击手,由4门35毫米机关炮和自动榴弹发射器,所有的射击诸元都测定完毕;1-5层以及群楼是传统的防御重点,有76毫米炮和1门90毫米炮,以及大量的轻重机枪,火箭弹,反战车飞弹,甚至还准备了从窗户扔下的炸药包和燃烧瓶。整个国宾饭店成为一座不折不扣的要塞,就是那些吹毛求疵的美国教官看了也只能是竖起大拇指,这样的城市要塞,在刘世祥防区还有4座,包括汉神百货,大立伊势丹,市议会和观光局旅游服务中心。刘世祥本人对自己的防御杰作是很有点洋洋自得的,2000人组成的3层防御,阻击共匪一两个星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在高雄防御总指挥部,城防司令季麟连却是如坐针毡,第8军团被围,能坚持的时间也是屈指可数,台湾以南几乎是无人防守,显然当初“全线反击”是大错特错,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解放军横扫了台南县和高雄县,除了台南市、左营、新营几座重镇外,整个台湾南部几乎崩溃,高雄自然成为南部防御的核心,如果再失去高雄,苦苦支撑的台南市、左营、新营也就成为大陆的囊中之物,台湾也就彻底完蛋了。解放军看来很明白这点,除少量部队围困台南等地外,登陆上岸的大批部队正浩浩荡荡席卷高雄外围,尤其是其127师进展神速,在直升机和伞兵部队配合下,他们的摩托化部队以每天近40公里的速度推进,在台湾守军尚未组织起有效防御就将他们冲得溃不成军,当他们出现在凤山市区时,凤山守备部队还在睡大觉,完全没有想到解放军会来得这么快,凤山市民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发现城头易帜了。127师立即在凤山建立了前进基地,不断向高雄做试探性攻击,其前锋甚至已经出现在高雄市南郊。现在,解放军42军主力在高雄北面完成包围,不出21日晚,将会有至少3个师的精锐共军对高雄形成三面包围,而且人数和装备将不断增加。城防指挥部的参谋们曾拟订了进攻计划,企图趁解放军立足未稳进行逆袭,但季麟连害怕再次遭到第8军团那样的惨败,犹豫再三,还是取消了这个计划。美国人信誓旦旦地表示只要他坚守一个月,美国将会正式参战,那时中国已经是精疲力竭,局面将由此发生根本性逆转。即使作为一个铁杆的亲美派,季麟连也对美国的这些承诺产生了怀疑---姑且不论美国人有没有那个决心,现在美国国内已经表现出对战争的厌倦,欧洲盟友也对其貌合神离,近在咫尺的战舰和飞机就在外海裹足不前,其尴尬和优柔寡断前所未有;就是有那个决心,现在也不敢担保有击败中国的能力,中国在战争中表现出的力量已经充分昭示了她有资格和美国分庭抗礼。美国人十足的自私和市侩,就象华尔街的那些白领混蛋一样,只是势利的投机者和卑鄙的吸血鬼,一旦没有价值,他们不会再在你身上浪费金钱和时间,老蒋当初要不是聪明赶紧踏上朝鲜战争这条船,也不是一样被美国卖了。美国口口声声的支援,到现在也没见到实质性的东西,那些印着“MADE IN USA”的“武器”只是一些传感器、夜视仪、地雷之类的玩意儿,那番仔顾问还洋洋得意地叫把这些“先进器材”布置到地下铁和下水道,说是可以防止解放军通过这些地方渗透,真是脑子进水,只要简单算算高雄有多少地下管道就知道,那是自欺欺人,权当心理安慰而已,说不定共军谍报小组已经在高雄市内游荡,美援?还是想想怎么靠自己吧。如果能在高雄拖住共军,造成对方死伤惨重,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希望,至少可以在谈判桌上多赚点筹码。为此,季麟连对高雄城防可谓呕心沥血,他将全城分为9个防区,每个防区都有完整的防御体系和军政领导集体,既可以携手抗敌也可以各自为战,武器弹药粮食和其他给养也按计划进行了分配和分开储藏,照正常情况至少可以用半年。目前最缺乏的还是重型战车和大炮,训练有素的士兵就更奇缺了,虽说号称10万守军,实际正规部队不超过5万,即使这些正规部队很多也是临时编成的,到底作战能力如何,尚是个未知数。无论如何,高雄城防不能说固若金汤,但坚守个把月应该没有问题吧?到底有没有问题?季麟连扪心自问,真的是无法回答啊,应该保持乐观吧。隆隆的炮声提醒着他,激战即将开始,楼下精锐的99陆战队联兵旅正在构筑工事,隆隆转动的混凝土搅拌车正在公路上紧张浇铸掩体和路障,大巴和一些重型车辆也排列成要塞。季麟连将自己的嫡系部署在防御核心。将擅长进攻的陆战队用着城市防御,也是无奈之举。即使是所谓“嫡系”、“精锐”,到时候靠不靠得住也是问题,照这样想,高雄的防御是远远不够的,尽管形成了3层防御圈,但是兵力火器都不足,士气低落,大批所谓“义勇队”训练不足,只是乌合之众,尤其是缺乏空中支援,这对台军来讲简直难以忍受,他们几乎没有接受过没有空中支援如何作战的训练,他们没有单纯地面作战的概念。唯一的指望就是城市巷战,那就要看看中国人有多大的本事来迅速征服这座有近150万人口,153.6平方公里的大都市,这对美国佬来讲都是大难题,何况远远落后美军的中国军队……。季麟连本来就不是一名深谙解放军战争艺术的战将,即使作为一名职业军人他也勉为其难,他忘记了他面对的是一支作风、传统、战术技能和作战思想和美军完全不同的军队,他也太小瞧解放军的胆魄和决心了。
美国的卫星发现,解放军沿着贯穿南北的高速公路建立了完善的防空和后勤体系,源源不断的部队涌上台湾,在台北外围出现了第1、12、63、26集团军和空降15军、海军陆战第1作战群,第1武警机动作战群等至少23万部队;南部则有第41、27、31、54集团军和空降16师、海军陆战队第2作战群等20万部队。经过分析,美军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台军要取得胜利是决不可能的,要挽救台湾,就必须让美国全面介入,可是美国此时的介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即使击败在台湾的中国军队能保障台湾的“光复”吗?中国人肯定会用所有的手段报复和反击,美国扛得住吗?一旦台湾借此独立重新引发大战是不是会把美国拖入另一场韩战?美国开始重新思考自己和中国打交道的定位,台湾到底怎么解决?美国人对此还是心存侥幸,万一台湾成为第二个车臣呢? 美国会有多大操作空间?会保住多少在远东的利益?美国总统布什下令继续在太平洋和中亚地区调动兵力,国内进行了继第二次海湾战争以来最大的军事动员,其目的仍旧是保持对中国的军事高压,为台湾抵抗打气鼓劲,最好是打得更久,死的人更多,这样美国才更有“发挥主导作用的空间”。 不光美国人,对于解放军会怎样攻打高雄,世界各国的军事家都在拭目以待。
大陆方面对高雄攻坚战也十分重视,甚至放慢了对台北的进攻节奏,攻下高雄不仅意味着台南彻底平定,使台北陷入孤立境地,更重要的是消除一大批摇摆不定的中间势力的幻想,为和平解决台北创造有利条件,从而尽可能减少人员物资的损失,保全台湾多年来积累的宝贵财富,将战后消极影响降到最低程度。这不仅是台湾人希望的,也是所有中国人所希望的。因此,大陆方面挑选了最为精锐的部队参与此次会战,做了最充分的准备,囤积了大量作战物资,对各种困难进行了预测和防范。鉴于王谏的出色表现,中央军委点名任命其为攻城作战总指挥。其麾下包括空降16师伞兵、海军陆战队第2旅各一部(西面)、127师(北面)、130师(东面)、42军1个师级作战群(西南面)以及其他独立作战单位和技术兵种部队共计16万人,此外应攻城指挥部要求,160装甲教导旅正沿高速公路向高雄开进,王谏显然想发挥160旅在城市攻坚战中的数字化优势;同时一个“飞燕”部队突袭作战群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从海上进攻高雄港,366特航队的4架Y-8W和Z-8T特种作战直升机也星夜抵达屏东机场。
王谏习惯性地躺在折叠椅上,用一张湿毛巾盖住脸,这是他独特的休息方式。进攻高雄的计划早已成型,但是仍有头疼的问题,现在至少就有三件事需要他迅速处理:一是如何协调将近10个作战单位,除了隶属54军的130师和160旅是驾轻就熟的老部属外,其他单位均来自不同的部队,大多数也没有在一起作过战,互相之间不太熟悉,同时指挥体系的衔接也有问题。王谏可不想犯俄军在第一次车臣战争中的失误---指挥联系的不畅使俄军多个单位之间作战协调极差,为此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而这个时候调整战斗序列既没有时间也不现实—没有哪个单位会愿意撤下去,这关系到海军陆战队、空降兵、陆军、特种作战部队的荣誉;其二,如何应付被围的台军第8军团,虽说他们已经是弹尽粮绝,四面楚歌,但是毕竟还有6万多人,由于抽调了不少单位备战高雄,围住他们的部队数量上不占优势,只能困住他们。几次劝降都被那个胡汉良以种种理由推脱,显然是抱着观望的态度。贺南宏对此十分光火,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并加大了炮击和空袭的力度。胡汉良2小时前亲自赴前沿指挥所表示愿意和平解除武装,为表示诚意还释放了在历次作战中俘虏的46名解放军官兵,但要求派人与其进行具体事项磋商,这需要时刻予以关注,防止他们困兽犹斗,在进攻部队背上插上一刀;其三,各部队强击群(支队)的组建情况不容乐观,海军陆战队、空降兵、42军“刀锋”作战群要好一些,尤其是空降16师和“刀锋”作战群,由于其特殊的作战任务和驻扎环境(42军长期驻扎繁华的广东地区)他们很早就成立了自己专门的城市战分队,因此筹建起来较为容易;而127师、130师是快速作战部队和山地作战部队,城市巷战非其所长,因而不太顺利,但是目前的形势促使他们不得不迅速提升自己的城市战能力。还有就是一些攻城战专有的装备尚未落实到位,要等到4小时后的运输船队到达才能见分晓,头疼啊,尤其是指挥通讯系统衔接问题,不知道总部答应的技术支援什么时候到?
王叶抱着头盔坐在伊尔-76的机舱里,屁股底下是自己的装满私人物品的军用背包,92手枪的枪套顶着后腰有点不舒服,所有的东西都是新配发的,散发着军用品特有的气味,要这样坐好久呢!真是的,也没个位置!除了驾驶员,机舱里只有很少的座位,军用机就是军用机,一切都是从简。郭云因是女性而受到优待,有一个座位,但是她没有闲着----成了义务空姐,为机上所有的成员端茶送水,尽管她是这些人的“头”。飞机的颠簸使王叶的耳朵里象塞了一个马达,嗡嗡直叫,这开飞机的家伙动作也太猛了,一点也不顾及飞机上的人,算了,这到底不是国际精品航班,向谁投诉去哟,王叶不禁被自己的幽默逗笑了,我们这也算是直航了,抢在所有大陆人直航台湾之前,难得啊!“笑什么呢?”郭云一手拉住机上捆扎集装箱的绳索,一手递给王叶一杯咖啡,“星级服务吧,我发现你们留洋的都喜欢这个…..,算你走运!”“还有这东西!奢侈!奢侈!” 王叶夸张地咂着嘴,“该不是前面2个高级人物的特配吧,他们是什么人啊,怎么一直一言不发?”郭云笑了笑:“不能跟你说,这是机密。”他们所说的2个神秘人物年纪都不小了,年轻的那个至少也有50岁了,大的那个也是60好几了,尽管2人都有座位,但也呕吐得稀里哗啦,登机后有专门的人员护送他们,并有意无意地将他们和其他人员隔离开来。“不要有太多的疑问,这个世界秘密太多了,你知道不完的,其实知道了又不能说实在是很难受的…..,还不如不知道。” 郭云淡淡地说,“这也是干我们这行的悲哀……。”看到王叶关切的目光,她又说:“哎,也没什么,习惯了就好了。换个话题,你工作准备得怎么样?”王叶抬手做了个“OK”,没再说话,以前对郭云这些从事“秘密工作”的人既不了解也很“反感”,经过这段时间的共事,王叶理解了他们,其实他们也在默默地做着牺牲。“那就好,”郭云看看手表,“快到了,做好着陆准备!”王叶将杯子还给郭云,注意到舷窗外护航的战斗机的航标灯正拉开与运输机的距离,这8架歼-战斗机从福州开始一路护送他们到台湾,现在看来也是松了一口气。这2架伊尔76载着王谏急切需要的援助:建立联合指挥部的技术装备和工程人员,他们将在5小时内在各攻城作战单位独立指挥系统的基础上建立起指挥系统连接。王叶积极请缨赴台,终于如愿以偿,他被授予临时少校军衔,做为工程组成员紧急飞赴台南屏东机场。
仓门打开,一股腾腾的热浪迎面扑来,裤角被大风吹得啪啪响,王叶眨巴着被强光刺激的眼睛,被出现在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无数大功率探照灯将机场照得如同白昼;一队队士兵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各种车辆来回穿梭,汽笛声,广播声,人声,马达声搅动着原本应该沉寂的黑夜;不断起降的直升机和战斗机啸声震耳,闪着红黄绿的航灯在跑道上掀起一道道气流;机场边就有一处解放军155毫米炮兵阵地,重炮沉闷的炮声在杂乱的机场里清晰可闻,远处地平线上象闪电般跃动着火光,机场跑道边堆积着还正在冒烟的飞机残骸,不少工程车辆热火朝天地填补着巨大的弹坑,我的妈,这真的是战场啊!“快点!快点!”后面有人轻轻推他,“有车等着呢,动作快!以后看的多着呢!”王叶回头看看,是工程队队长龚正彤上校,“快些,我们只有5个小时!时间紧得很。” 龚正彤以为噪声大王叶没有听见,凑近他耳朵大喊,“赶紧上车,坐前面的吉普!”王叶点点头,醒过神来拎着自己的背包气喘吁吁地走下舷梯,竭力保持“军官”应有的气度。有一队车辆早就等待着他们,旁边还有警戒的装甲车,甚至还有2辆挂着扫雷具的坦克,每辆车上都安置了机关枪和全副武装的士兵,看来总部对他们极为重视。设备一一核对后很快被士兵们小心翼翼地装运上车,王叶爬进一辆越野车,冲车里的驾驶员笑笑,挤着车顶机枪手的屁股坐了下来,车里除了人,还塞满了武器,弄得车就象一个小型军火库。卷曲着腿的王叶不由得嘀嘀咕咕:“有那么夸张吗?搞得这么如临大敌。”“绝对有!首长,”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的中士,“台南是台独分子最多的地方,他们也搞游击战,害我们死不少人呢!我们来的路上还和一股人交过火,你看我的玻璃,就给打烂了。”“啊?这么猖狂?”王叶有点惊讶,同时注意到中士座椅边插着一支上了膛的自动步枪,“不是说大部队都被我们消灭了吗?”“高雄还没拿下来呢,那有那么容易的。自从组建了专门的反游击分队以来已经好多了,但是也不能大意啊!我们来机场的时候还以为没事呢!”正说着,2架直升机掠过头顶,机枪手叫道:“信号来了,班长,我们准备走了!”“那是打前站的Z-8T,”中士主动给王叶解释,“366特航队的,他们为我们车队提供空中掩护,放心吧,绝对保证安全。”王叶镇定地点点头,提醒自己现在可是解放军的少校军官,他下意识地戴上头盔,摸摸身上的防弹背心,心里开始默念紧急教授的军事知识,包括如何使用别在腰间的自卫手枪。对讲机里哇哇地讲起话来,车队鱼贯出发了,郭云的脸在车灯前一闪而过,王叶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看来她不会和工程组在一起了,是不是又有秘密任务?抬手看表:5月22日凌晨1:26分。沿着高速公路,不断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曳光弹飕飕地划过,似乎就在耳边。坦克、装甲车和其他军民用车辆的残骸随处可见,有的已经烧成空壳子,有的还在冒着火苗。低空盘旋的直升机用大功率探照灯扫射地面,王叶借此可以看见在七零八落的残骸间,在呲牙裂嘴的工事旁,还躺着各种姿势的躯体,那一定是阵亡者。“打得很凶啊!死了很多人吧?”王叶自言自语地说,“真是悲剧呀,要是抵抗外敌,死得尸山血海也值啊,这一次可都是中国人啊!”“没办法,首长,”开车的中士耳朵倒很尖,“开始我们还喊话,说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可奏效不大,台湾佬一个劲儿地冲我们开枪开炮,我们也只有以牙还牙,最后也懒得喊话了,飚足劲狠打,到底收拾了,这下才老实多了。你看看,”中士有些得意地冲一眼望不到头的残骸说,“我们的部队穿插到前面顶住这些撤退的台军,再两边一抄,空中地面一齐动手,台湾佬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就剩下哭爹叫娘了,昨天一仗光我们连就歼敌至少一个营,抓了近200个俘虏…..,听说总共报销了万把人,零零碎碎包括十几个作战单位,打仗嘛!就是这样!我们马上就可以拿下高雄了,陈水扁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啦!”年轻的战士显然对胜利充满信心,渴望着建立功勋,他们为维护祖国领土完整、为中华民族整体利益和国家统一而战,英勇顽强,舍生忘死,流血牺牲。和他们相比,王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忸怩作态,左一个悲剧,右一个遗憾,惆怅得简直有点过于迂腐了。是不是死亡刺激了自己,还是自己过于理想化?王叶不再说话,心里开始祈祷这场战争早日结束无论如何,不要再让流血的的悲剧再持续下去。
王谏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新指挥所,几乎所有作战单位的状态都出现在大型综合屏幕上,经测试,效果很好,王谏甚至可以直接和潜入市区的侦察小组通话。看来我们还是有那个技术呀,数字化的进展出乎所有人预料哟,要是早点进入部队那不更好吗?到底是新东西,王谏还不敢百分之百依赖它,原来的通讯指挥系统经过工程组的调配仍旧作为备用辅助系统发挥作用。“首长,42军梁军长电话。”还有24小时就发动进攻了,这个梁永涛肯定还是为主攻方向的事而来,王谏皱皱眉,接还是不接?“刀锋”战斗群是42军唯一一支登陆的部队,主要是由经过专门城市战训练的124师的372团、军特种作战大队、军直属坦克团、一个炮兵营,373团一个加强营和一个综合支援分队组成,指挥官是124师师长史逸民大校。作为四野的老底子,上至中央军委,四总部,下至王牌部队军师级军官,有“四野”背景的人之多,足以看出“四野底子”在解放军中之厚,常人难及。开战以来,老四野部队没捞到什么“油水”,一直怨声载道,“牢骚”甚至闹到最高层,就在这几天,不断有人打电话给王谏,或明或暗地要求将“刀锋”战斗群作为主攻部队,打电话的人可都是些重量级的任务哟。海军陆战队夺取了滩头,空降16师拿下了马公机场,127师横扫台南,130师攻克屏东,160旅围歼台军精锐95装甲旅……个个都有骄人的战绩,也难怪42军“上火”。42军军长梁永涛已经是第4次打来电话了,那个史逸民更是上窜下跳,请战书决心书血书抱了一大箩,昨天还特地将王谏拉去看他们的备战训练。凭心而论,他们准备得十分仔细,号称“巷战老虎”的372团也非浪得虚名,很有自己的一套,那个叫马德诚的团长给人印象极好,理论和实际都有一番造诣。42军看来是下了大本钱(到底是有钱啊,听说“三产”搞得不错),还自己搞了不少独特的巷战装备,包括59坦克改成的武装推土机、装有导弹发射器的升降机、高达十几米的云梯机等等,甚至将59坦克拆除了主炮,换成四联25毫米机关炮或者双联35毫米高射炮,装甲车辆和一些军车也安装了诸如23毫米链式炮,14.5毫米重机枪这些火力强大的小口径火器,这些改装既简便实用,又充分挖掘了老装备的战斗潜力,很得王谏赞赏。其实那时他就有意将主攻任务交给他们,但是后来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面对高雄这样的大都市,不能简单勾勒攻击重点,应该促进各单位既密切协同,又相互竞争。因此王谏在作战会议上已经宣布,谁先打开突破口,谁就是主攻方向,后继部队就从那个方向突进,谁就是尖刀、重点、英雄,没有二话!当时作战会议上各位主官就较上了劲,下面的战士更是嗷嗷叫,甚至127师和130师也憋着劲要和“专业巷战勇士”比上一比。“老王啊,我的兵怎么样?没叫你失望吧?”王谏还是接了电话,“你叫他们互相叫劲,有够狠那!这下叫大家都没话说了,只有撸袖子给你露两手罗!”“那里,那里,这是战斗需要,再说这也不是我的发明,你们老四野的刘亚楼将军在打天津的时候就搞过这套……,”王谏听出对方有损他滑头的意思,有点不快,“你们老部队确实作风硬朗,不会叫军委领导失望的!”“老实说,老王,42军近年来下滑得厉害,空有一身英雄的历史,却丧失了不少优良的作风和传统,驻扎在广东这地方,三天两头出事,被人称为‘油水军’,弄得现在很有点抬不起头,好不容易摊上战略重点东移搞个重点集团军的头衔,又差点被人骂肿背,说我们不配,”梁军长放缓了语气,“42军就看这一仗啦,我已经跟史逸民下了死命令,非得头一个打到市中心。372团和特战大队是我到军里后亲自抓的试点,这次到台湾又抽调了最好的干部和战士,那个马德诚,相当不错,绝对是个亮点,‘刀锋’战斗群也是42军打翻身仗唯一的亮点啦,老兄多关照关照吧…….,这是我最后一次打电话给您,我再也不打搅您了。”王谏挂上电话,有些感慨,看来解放军中有见识的人不在少数,没有经过战争锤炼的军队没有资格称为“雄师”,没有一支英雄部队不是打出来,“精兵之路”到底是要用实战来检验的。这场战争,就是要重振中国军队的雄风,荡尽军中的污浊,还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魂!
解放军显然马上就要进攻了,几乎所有外围据点全部失陷,败退回城的部队无一不是遍体鳞伤。大陆方面的广播和传单也告之市民迅速撤离,紧张的局势已经使大部分市民外逃,高雄几乎成为一座死城,根据各方面谍报人员传来的资讯显示,最多在几个小时内,解放军将展开猛烈攻击。刘世祥等待着他们的进攻,他刚刚下令砍掉连接桥头公路两边的绿化树,但不要完全砍断,只要将树拦腰砍倒,横放在公路上,最后还要留一点点连接,这样当共军来排障时,两边的火力点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将他们杀光。该想到的都想到了,能够做的都做到了,现在就看结果会如何了!“空袭!空袭!共军飞机!隐蔽!隐蔽!”台军士兵们纷纷跳进掩体,正在过桥的车辆和人流顿时大乱,呼天喊地哭爹叫娘之声不绝于耳,这样的场面实在令人沮丧。解放军的空袭强度越来越大,城内的军事目标早就瘫痪,重要的民用目标也损失惨重,通讯、水电、资讯等几乎断绝,听说雷达已经差不多被共军飞机打光了,仅有的几部也是躲躲藏藏地偶尔开开机,防空网千疮百孔,只有机动的“捷羚”之类的可以抵挡一阵,真是太可怜了!原先还有空袭警报,现在只要听到“空袭”的叫喊,那炸弹已经落在头上了,可怜啊!隐蔽吧!

与此同时,160旅旅长苏烈眼前的显示屏同步播放着刘世祥所看到的景象, 尽管视觉效果比不上数码电影,但足以清晰地看到桥上的慌乱的人群和河岸的布防。这一切要归功于先期潜入高雄的侦察营---张宝顺带领全连分成8个分队,携带着数字化侦察设备提前数天分散渗透到台军各防区,克服重重困难,静心潜伏,收集掌握高雄城防的第一手情报。张宝顺亲自指挥的那一组就隐蔽在距离刘世祥指挥部所在的国宾饭店不过数百米的仁爱公园,只是隐蔽点相当倒霉,是在一处臭气熏天的排污口,在里面呆久了浑身都发臭,为了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些胆大妄为的侦察兵争着出任务,打扮成难民在桥两边游荡,将台军火力点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只要一开打,他们就会为攻击台军火力点的战机和直升机提供目标指引,并且拆除台军布设的炸药和地雷,为强击部队扫清道路。苏烈组建了3支营级强击支队,每个支队下辖强击群、火力队、爆破队和支援队,配备了坦克、直射火炮、工兵、防化兵和突击步兵,旅炮兵营负责纵深火力掩护,并可以随时得到陆航和战斗机的空中支援。大城市高楼林立,地形复杂,双方都是近距离交火,远距离打击武器效果大减,视界、射界也都受到影响,如果防守方准备充分,意志顽强,那么攻防双方都将面临惨重的伤亡,这样惨烈的场景在二战时的斯大林格勒和柏林都可以见到。而指挥部要求的是速战速决,只给了3天的时间,3天!
一声巨响将王叶从行军床上震了下来,昏昏的睡意瞬间抖个干净,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软地滚落在潮湿的地下。旁边有人将他拉起来,哈哈大笑着安慰他:“没事,没事!是我们的炮群开火了!”这时候王叶才彻底清醒过来,大地在脚下瑟瑟发抖,雨点般密集的炮声敲得掩体东倒西歪。“好家伙!你来看!厉害!厉害!我还没看见这么密集的炮火。”龚正彤将望远镜递给王叶,“总攻开始了,我敢说你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景象,来看看!”成千上万发炮弹在天空划过明亮的弹道,将乾坤映得通红,数不清的照明弹使高雄的夜空明如白昼,攻坚战终于打响了!掩体上空掠过流星般的直升机群,空中有战斗机打出的诱饵弹,这是一幅怎样的图画呀!“我们精确打击能力也许不如美军,但是火力强度应该超过他们了,看来高雄要完蛋了,”龚正彤有些感慨,“中央是宁可要一个废墟的高雄,也不会再拖延时间了,打烂可以重建嘛!失去了就不会再得到了!”“可是,死去的人怎么办?”王叶还是很遗憾,“走到用武力来解决毕竟不是好事,这样高强度的炮火,面对的又是人口如此密集的城市,可能会有很多人丧命,生命到底是不能重建的,而且由此带来的消极影响可能延续好几代!”“是啊!是个悲剧,但是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如果统一之战对中国带来的好处远远大于牺牲,这样的牺牲就是值得的….,”龚正彤拍拍王叶的肩,“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凡事都是有代价的,现在要考虑的只是怎样尽量减少这个代价。”
高雄外围仅有的几处防御阵地顷刻间便土崩瓦解了,蜂拥而至的解放军铁流席卷了高雄城郊,尽管有很多地方台军都进行了殊死的抵抗,但不管火力还是兵力都占绝对优势的解放军吞没了这些顽抗的孤岛。对实在一时难以攻克的坚固筑垒地域,解放军采取了2种战术,一是集中火力完全摧毁—为此频频动用366特航队的Y-8W投掷重型钻地炸弹或者用130毫米空地火箭弹攻击火力点相对薄弱的顶盖,不少专制的240毫米重型迫击炮攻击组也从事这项工作;二是不与其纠缠,只用少量兵力包围或者给予牵制,主力则绕开这些障碍不顾一切直取市区,企图一举将台军防御体系彻底冲垮。这样的战术非常奏效,台军非常害怕被抄后路,一旦被包围,他们就会失去信心和勇气,相当多的人会选择逃跑或是投降。激战一天后,解放军攻城各路主力已经迅速推进到爱河一线,这里几乎已经是高雄市中心。尤其是北部进攻的127师,仅10个小时便扫平了鼓山区,夺取了河上的2座桥梁,其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高雄医学院附近,在此127师的一个混合强击群遭到台军99海军陆战联兵旅的有力反击,损失惨重,被迫转入防御,双方战斗呈胶着状态。在西面和南面,交火双方隔着爱河展开激战,战斗空前激烈。张宝顺眼睁睁地看着大公路上的2栋大楼在定向爆破中轰然倒下,将冲在前面的2辆59坦克埋没在瓦砾中,冲天的尘土扬起足有十几米高,上千吨的残垣断壁彻底堵塞了街道,看来去排弹的4名侦察兵也埋在了废墟下面,紧接着中信饭店也轰然倒下。***,机降部队怎么还没来,不是说空中突击国宾饭店和中央公园么,这帮混蛋在干什么呢!对面高耸的国宾饭店已经被炮火打得千疮百孔,12层和15层还燃起了大火,但是仍然有窗口喷吐着火舌,匆匆赶到的372团强击群冲过零星台军的层层阻截,用机炮猛烈压制对岸台军火力,张宝顺的侦察兵在付出惨重伤亡后,终于拆除了桥上的炸药和桥头的地雷,为进攻扫除障碍。在迟到30分钟后,武装直升机群到底来了,一颗颗导弹和S80火箭弹从各个方向向国宾饭店飞去,楼顶的防空火力被消灭了,2架米-171悬停在大楼顶,放下了机降突击队。隐蔽在中央公园里的台军大炮在这个时候不识事务地大肆开炮,企图压制河西岸的解放军炮火,结果可想而知---武装直升机立刻呼啸而至,炮兵阵地顷刻间便成为一片火海,大炮变成了一堆废铁。附近的台军防空火力利用手中的一切武器拼命向直升机射击,不少直升机冒出了黑烟,有一架WZ-9旋转着坠落下来,消失在大楼后面。烟雾弹弥漫了桥头,河岸两边的视线都很差,张宝顺躲在掩体里,心疼地数着自己的手下----只剩下5个人了,他几乎要哭出声来,这些精选的部下可都是精通各项技术的宝贝哟!1辆挂满附加装甲的59坦克隆隆地在他面前停下,一名少校军官跳下来指挥4辆火力支援车进入河岸战位。“少校!你们什么时候冲过去?”张宝顺愤怒地喊道,“我的人可是拆除了桥上的炸药,你们还等什么?”“别激动!上尉!”火力车上的机关炮怒吼起来,河东路沿岸所有的居民楼顿时淹没在弹雨中,“我们已经有突击队过去了,对面抵抗得很凶,步兵正在和敌人进行逐屋争夺……。”后面的话被坦克炮的轰击声盖住了,张宝顺多么盼望自己的160旅快点到来啊!2门硕大的240毫米迫击炮哗哗地停在附近,没人注意到它们的到来,迫击炮太暗淡了,远远比不上骄傲的榴弹炮、加农炮,和火炮中的贵族--自行火炮相比更是相差悬殊,这2门大口径迫击炮虽然也算和自行火炮沾点边,但也就是履带底盘扛个炮筒子---本来迫击炮就是火炮家族里最老土最简单的,简单得就剩下一个炮管,多余的什么都没有!迫击炮兵们吆喝着放下巨大的驻锄,测定射击诸元,各种弹药车象跟屁虫一样紧随着这些胡吃海喝弹药的耗弹大户,随时填饱它们的肚子。“嘣嘣”2声闷响,脚下地都发抖,张宝顺吓了一跳,耳膜嗡嗡乱叫,还以为对面有重型炮弹过来了,回头一看,2门240毫米迫击炮炮口萦绕着白烟,好家伙,动静好大。早前曾听说有这种专门用于城市作战的特制火炮,今天算是见识了,开起火来真是威风八面,不知道在高雄有多少门?实际在高雄只有一个这样的重型迫击炮独立营,24门PP2000炮,这些紧急赶制且数量稀少的武器分成10个分队伴随各强击支队(群)行动,对混凝土工事和建筑物的摧毁效果非常好,顿时成为各支队的“抢手货”。刚才乘坐坦克的少校仔细地观察着弹着点,通过耳麦校正射击。迫击炮弹速度不快,弹着点比较好观察,张宝顺看着这些重达130公斤的重型炮弹晃晃悠悠落在对面的大楼上,又慢条斯理地掀开楼顶,笨拙地穿透数层楼板,在楼里某个地方爆炸,于是每个窗口都会喷出浓烟、火焰和尘土。没等对方缓过气,机械臂又送来了下一颗,就这样每分钟3发,让对岸的台军窒息了10分钟,不知有多少士兵丧命在这种恐龙迫击炮的蹂虐之下。对岸猖狂的火力顿时委靡下去好多,这下隐蔽在河岸的步兵们高兴了,纷纷冲迫击炮欢呼。“这家伙真行!” 张宝顺舔舔嘴唇,160旅的PLZ52精确度高,射程远,火力也很猛,但是拆楼房--尤其是穿透几层楼房掀地基的本事还是差点,“下次打仗我们也去弄几个这玩意,” 张宝顺兴致勃勃地对部下说,“打城市战还是这玩意管用!比老毛子的M240还强!”
解放军火力猛烈,沿岸河东路和五福三路几乎被夷为平地,连地下室都不能幸免,那些楼盘只是一般的砖石结构,经不起重型火器的打击。只有象国宾饭店这样坚固的钢筋混凝土或者石料结构的楼房才能成为堡垒。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刘世祥被迫将指挥部迁至中央公园里的地下掩体,同时也将沿岸直接暴露在解放军火力下的大部分正规军后撤,编成了反攻的预备队,为避免暴露,这些预备队都隐蔽在自强二路的两边楼房,同时从地铁车站抽来部分狙击手,准备伏击冲过河的解放军。至于那些留在废墟里的守军和义勇决死队,只有靠他们自己了,自求多福吧,能多拖住共军一分钟是一分钟,能多打死一个共军就算一个,反正他们也只能打打城市游击战。大桥没有能够引爆,共匪的特战分队看来已经渗透到防线后方,要千万小心。国宾饭店无论如何得守住,干你娘,共匪的炮火实在厉害,东岸不少火力支撑点被完全打烂了,没能发挥作用,现在全靠国宾饭店为核心的阵地扼守住大桥桥头。“中国战车!中国战车!中国战车过桥了!”有士兵尖叫起来,“飞弹!反战车飞弹快支援!”2辆挂满发烟罐的59主战车飞速驶过桥,冲上了东岸,滚滚浓烟使飞弹操作手无法瞄准。桥上有不少解放军步兵在战车掩护下弯腰冲过了河,后面跟着更多的士兵和装甲车。仁爱公园里有共军的直瞄火炮和飞弹发射车,一有反击的迹象,就会招来铺天盖地的压制火力,不少隐蔽得很好的火力点就这样被拔除了,这招很毒啊!不少解放军士兵跳进爱河,奋力游向对岸,台军的火力将河水打得开锅一般,但是他们仍然拼命地爬上堤岸,这些真是不要命了!“别慌!准备好燃烧瓶和炸药包,反战车小组准备好‘阿皮拉斯’对付他们!” 刘世祥大喊,“千万不要慌!文千雄,叫你的弟兄上,靠近些,打烂那2辆老式战车!”文千雄亲自带着4个小组包抄过去了,当营长的亲自冲锋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吧?刘世祥抓起对讲机想叫回文千雄,突然看见有一个背着火箭弹的士兵因为笨重的火箭妨碍了行动,差点被解放军狙击手撂倒,他气愤地将火箭扔在地下,快速地躲进街角。刘世祥恍然醒悟,终于明白文千雄自己动手的原因了:倒不仅仅是为了身先士卒鼓舞士气,而是“阿皮拉斯”又大又重又不好操作,士兵中懂得使用的不多,熟手就更少了,这就是“舶来品”的好处,这个文千雄,一贯反感台独,没想到真打起中国人来一点也不含糊,到底是台湾养育出来的军人啊,好样的!驻守国宾饭店的守军开始呼叫支援,说从楼顶攻击的解放军已经打到20层,防守部队死伤惨重。2辆59坦克转动着炮塔用并列机枪和高射机枪猛烈扫射国宾饭店,105毫米大炮打得饭店底层土石迸飞,一些勇猛的解放军士兵利用坦克炮在墙上打出的弹洞冲进了饭店大厅,和底层的守军对射。2门90毫米炮对59战车毫无办法,他们的穿甲弹只能在主装甲上留下一些小凹坑,T-51无后坐力炮对装备FY双防反应装甲的59也是隔靴挠痒,一旦开火就会暴露位置,这些大炮很快被坦克从容地轰得七零八碎。打头的那辆59猛轰油门,企图冲开横倒在路上的大树,另一辆跟在后面掩护,猛烈的机枪火力打得几个反战车火箭小组抬不起头。突然,战车右前方街道角落黑影一闪,砰的一声闷响,战车顿时瘫了下来,嘿嘿,刘世祥咧开嘴笑了,那是美制“泥鸽”反侧甲智能地雷,没想到帮了大忙。后面的战车显然以为是反坦克火箭,立刻对那个方向倾泻火力,这给了台军“阿皮拉斯”很好的机会,1发从2楼发射的火箭弹击中第2辆战车炮塔后部,强大的破甲威力融化了坚硬的外壳,使它丧失了战斗力。解放军步兵开火掩护战友将幸存的驾驶员拖出驾驶室,可惜殉爆的弹药将他们几个打翻在地。失去战车支持的步兵遭到街道两边交叉火力的猛烈射击,很快躺倒一片。文千雄注意到被地雷打中的战车居然还在转动炮塔,他立刻又扛起了剩下的那枚“阿皮拉斯”,刚才那一发打得很准,这一次也不能落空,“当心!长官!”2发40毫米枪榴弹破窗而入,文千雄不得不缩进掩体后面躲避,来不及躲闪的2名助手当即丧命。当他再次在窗口架好火箭筒时,解放军战车已经用大炮瞄准了窗口,我的天!文千雄最后看见的就是战车大炮喷射出的巨大火光和一团浓烟……。“混蛋!”刘世祥悲愤地骂道,亲眼看见文千雄半截肢体飞出窗外,这可是难得的将才啊,“弟兄们,打!给我狠狠地打!给这些共产党一点颜色瞧瞧!”
国宾饭店里敌我双方短兵相接,进行着殊死的较量,从楼顶向下攻击的解放军和从底楼往上攻的友军一齐将台军往中间压缩,台军则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抵抗,每一条走廊,每一个拐角,每一层楼梯都是浴血的战场,有些地方还发生了现代战争难见的白刃战。整个大楼充斥着轻武器连续的点射声,手榴弹的爆炸声,间或夹杂着双方士兵的咒骂声。解放军下士赵树耕和班长向18层的一间房子里扔出手榴弹,这里是台军一个火力点,房门处还躺着几具被直升机机载炮打得稀烂的台军尸体。爆炸后班长端着枪头一个冲了进去,几乎就在同时,进门窗口边那座烧得焦黑的M2机枪掩体后面有火光在闪动,班长就在他面前被打得飞了出去。眼疾手快的赵树耕就地一滚,边翻滚边开枪,将8发12号霰弹全部射向火光闪动的右下角,弹壳哗哗地迸落在地板上,叮叮当当地四处跳跃。后面的战友担心跳弹伤着他,没敢开火,趴在门框边端着机枪大声问他怎么样。一个戴着眼镜的台军士兵大张着嘴倒在掩体后面,鲜血溅到了身后的墙上,形成一幅恐怖的抽象画。屋子里横七竖八死了一堆台军,其中不少是军服不整的所谓决死队,这些人还真亡命啊!“卫生员!这里!快!” 赵树耕冲门外喊,没注意到就在他身后,正慢慢站起一个端着枪的大个子敌人,这家伙显然被手榴弹震蒙了,动作比较迟缓,但是他正使尽全身力气将枪口对准近在咫尺的赵树耕。从卫生员越过自己肩头的惊愕目光中感觉到了危险,赵树耕几乎是本能地将手里打空子弹的霰弹枪从前往后横抡了出去,将对方的枪口打歪了,霰弹枪也因用力过猛脱手飞出,“哒哒哒”一梭子子弹擦脸飞过,火苗子灼得他脸颊生疼,没有时间思索,多年严格的训练使下面的动作尤如一次格斗演练:一个箭步扑上去,右膝猛顶对方档部,对方疼痛弯腰,提气挥掌劈下,正中低下的颈部,听到“喀嚓”一声,颈椎断,一切不过发生在几秒之间……。卫生员摸摸班长的颈动脉,对大家摇摇头,班长胸前的弹洞已经没有流血,手里还紧紧握着步枪。赵树耕坐在地下喘着粗气,被砍断脖子的台军趴在那里,头部弯曲的样子很古怪。待稍微平静下来,赵树耕拾起自己的军用SAS霰弹枪,将霰弹弹夹插入机匣,竭力不让部下看见自己的双手在发抖,亲自用手杀死一个人,他也是第一次,那感觉和平日劈砖到底是两回事,没想到人脖子和砖的差距那么大……。就这几分钟,他已经是两次逃过了鬼门关,刚才要不是班长在前面,死的就是自己了。班里的战士无言地看着牺牲的班长,他是全班的灵魂,战士们的兄长,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迟疑,也没有时间哀悼,所有人心里都激荡着复仇的欲望,杀戮的狂情在恶性膨胀。“刀锋”战斗群到底是头一次上战场,年轻一代士兵的“人道主义观念”比较重,在痛下杀手方面多多少少有些保留,当初和这些武装老百姓交手班长还有些手软。赵树耕是在滩头工事废墟里第一次看见死亡的台军的,当时心里还一个劲儿地犯恶心---以前只在教学片里看过几眼死尸,现在你看着这样一个血淋淋的肢体,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惧。沿着开进的高速公路,看到的死人也越来越多,死状也越来越恐怖,你会被现代武器的威力所吓倒,那些各种各样的金属和烈火居然可以把一个人变成面目全非的那样…..。当时赵树耕在感到惊心动魄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产生这样的想法:大家都是人,要杀也不能杀成这样,打死就算了,不要打得这么惨……,当然,他给自己加了个勉强的后缀,除非万不得已…..。现在仗打得这么残酷,赵树耕看着一屋子尸体觉得自己那时的想法非常可笑,自己和班长默契似的没有叫大家使用云爆弹和火焰喷射器,现在这些犹豫和最后一点同情都已经被残酷的现实冲得一干二净,班长自己也为这点怜悯送了命,剩下的就只是血肉横飞,斩尽杀绝了,战争就是这样教化人的。
催泪弹,燃烧弹,火焰喷射器,云爆弹在大楼里翻江倒海,破碎的玻璃墙和其他建筑残片雨点一样掉下来,不断有忍受不了高温和爆炸的台军士兵惨叫着从楼上往下跳,在尸体和废墟上面,双方的厮杀终于在23日夜晚见了分晓,国宾饭店落入解放军之手。这意味着高雄市区西部防线被“刀锋”战斗群切开一个缺口。160旅的大部队在清理完西岸残敌后,开始在监埕区集结,准备展开对台军核心阵地的冲刺。解放军空军加大了对城区守军的打击力度,歼轰-7A,强-5C,苏-30MKK、歼-10、11以及武装直升机穿梭般将弹药投放在高雄,解放军占尽优势的地面炮火也持续不断的轰击台军防御阵地,在这样的立体打击下,孤军奋战的台军表现出令人敬佩的抵抗意志,但是咬紧牙关并不意味着能超越现实,沉重的损失已经慢慢达到台军能够承受的生理心理极限,这样的压力即使牙关咬碎也没有用,在经过36小时的惨烈战斗后,台军抵抗的强度开始逐渐下降……。空袭,炮击,死亡和流血,这样的夜晚对苦战的将士,不管是哪一方,都是痛苦和艰难的,双方都在为失去战友而悲伤、哭泣;为面临的牺牲和破坏而痛心、恐惧;为种种高尚英勇的事迹而激励、感动;各种各样的仇恨也在不断地酝酿,发酵。时至24凌晨2点,攻守双方的战斗达到了最高潮。台军仅存的防空火力在高雄上空编制着支离破碎的火网,在漆黑的夜空中,凌乱的弹道和迟缓上升的火球(此时防空炮火的炮弹看上去就象一串速度很慢的光球)勾勒出高雄垂死的挣扎,而任何垂死挣扎迸发出的力量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
美军已经在远东大规模集结,驻韩、日美军随时可以发动对中国的攻击,中美双方各自陈兵百万,一场继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危险的大国较量似乎已是箭在在弦上。中国国内的战争气氛是朝鲜战争以来最为浓烈的,连西藏、新疆这样的边远地区也是枕戈待旦,70年代后出生的中国人头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战争,甚至是核大战的危险,战争中形形色色的众生象由此演绎开来。吃了几枚导弹的香港爆发了十万人的大游行,呼吁台海两岸立即停止军事行动,以和平方式解决统独问题;战火下的上海、广州、深圳等这样的沿海大城市,空袭警报已经成为市民们生活的一部分,富裕阶层的人们则和台湾人一样,开始安排出境出国,逃避可能爆发的大战。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在一开战便接连下文严禁党政干部本人及家属出国,不少违规的干部被以“渎职”“叛国”的罪名送上法庭,甚至掉了脑袋。尽管国内物资充足,很多城市还是出现了抢购风潮,平时闻所未闻的防毒面具、防弹衣走俏市场,堂而皇之地摆在了各大百货商店的醒目位置。数以百万计的预备役人员接到了军训通知,学校、街道、社区开始教授防护知识,人防工事的规划分配成为各级地方领导人挠头的大问题。有背叛就有忠诚,有怯懦就有无畏,有自私就有奉献:军工厂的工人们已经是全力保障生产,没有人动员,没有激动人心的口号,加班费也是少得可怜,但是自觉加班加点的人不计其数,数量和质量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大批干部、青年学生不分昼夜地提供义务服务,确保国内日常生活的稳定;广大普通工人、农民、知识分子无言地团结协作,为这一场事关中国未来命运的战争提供他们所能提供的一切。人武部挤满了要求参战的预备役人员,征兵处也是人满为患,不少海外华人华侨和港澳人士积极要求参军为国效力,每个地方每天都在发生很多感人的事迹。在这危机时刻,中国人表现出了近十几年来难见的团结和坚韧,十三亿坚若磐石的中国人足以让全世界为之震撼。
就在战斗打得天昏地暗的同时,外交战场也是紧锣密鼓。继20日俄罗斯副总统科济列夫访华后,23日下午,法国总理雷诺也抵达了中国首都北京,就台海战争与中国领导人交换意见。雷诺表示,欧盟反对继续这场导致人道主义灾难的战争,对中美之间紧张对峙的局势十分担忧,强烈希望双方以大国应有的高度责任感进行卓有成效的坦诚对话,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法国愿意以调停人的身份进行斡旋。美国方面在慎重评估高雄战况的同时,也对雷诺的访华予以高度关注,认为中国有可能借助此次机会为委婉地向美国出示底牌。美国做好打和谈的两手准备,近年来美国用兵频繁,在伊拉克和朝鲜等很多地方被捆住了手脚,引发了国内强烈的反战情绪,公众对介入远方的战斗感到厌倦和不耐烦,纷纷置疑耗资巨大,人数高达40万的海外驻军是否有存在的意义。布什总统也觉得目前情况下美国不能承担和中国这样的地区强国开战的风险,但是美国的利益绝对不容损害,因次他在寻求政治解决的同时,也下令美国军方加紧战备,真正做好开战的准备,美国军方立即制定了介入台海的“太平洋风暴”作战计划,企图一举歼灭中国沿海的解放军海空军主力,断绝几十万精疲力竭登岛部队的后援,将解放军精锐聚歼于台海。
在“飞燕”部队2个营到达之前,30多个身穿潜水服的两栖侦察兵已经爬上了高雄港码头,对码头的防御阵地展开了卓有成效的偷袭,为“飞燕”铺平道路。空军的“飞豹”机群在侦察兵引导下再次猛烈轰炸了旗津区、出口加工区和港口,不仅炸沉了困在港口里的2艘战舰,还摧毁了港口的防空火力。由于没有发现大型登陆船队,所以尽管遭到空袭,台军仍然没有派遣部队加强南部防御,认为只是解放军普通的港口袭击战,有岸防兵力足够应付了。因此当地效飞行器冲上高雄港时,台军的岸防炮还未掉转方向,不少士兵还在发愣,小股抵抗很快被粉碎,“飞燕”进展比较顺利,控制了高雄港。这样,利用尚未被破坏的港口装卸设备,大批运输船只随时可以在高雄卸载,由此形成解放军对高雄的南部战线,台军形势将更加危机。
在战斗最激烈的第5防区,刘世祥还是感到很振奋,他的“砍树障碍”和“地雷阵”看来效果不错,共军的进攻步伐有所减缓。装备先进夜视器材的狙击手沿途袭击解放军进攻部队,造成对方不小的伤亡。据侦察兵报告,就在仁爱公园集中了解放军大批辎重,如果今晚发动逆袭,有可能夺回大桥,摧毁这些辎重。在夜战方面,刘世祥虽然不是太擅长,但是他相信装备了大量美国先进夜视器材的台军一定会比没有装备夜视仪的解放军强,以前共军以近战夜战见长,但是现在是资讯时代,一双肉眼怎么着也比不过现代化的“猫眼”吧?这几天的战斗表明,共军的攻击机和直升机显然缺乏夜间低空支援能力,这也为反攻增加了一份胜算。城防司令部对刘世祥的进攻计划表示了有限的支持—派遣了一支精锐的海军陆战队加强排,这也是他得到的最后的增援。这样,刘世祥手里就集中了400人左右的反攻部队,人人都配备了单兵夜视仪,还有4辆战车和4辆装甲车,残余的炮兵部队将尽力提供支援,可怜啊,只有4门120毫米自行迫击炮和1门M109A5因为“有脚”而得以保存,还好炮弹多的是。但这也是最后的老底喽,拼光了就没有了!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部队正在集结,在中央公园紧急浇铸的钢筋混凝土掩体里,台军士兵正在做最后的出发准备,刘世祥挨个检查他们的弹药和装备,刚才503旅新任旅长林霄汉打电话来反对这次进攻,认为共军火力兵力优势太大,这样反攻是白白送死。切,这个酒囊饭袋懂个屁,这样消极防御才是死路一条!还说美国人正在集结兵力和中共开战,高雄无论如何得固守到最后一人,这个虽说是个不错的消息,但是此时谁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美国身上。再说,北面共军已经攻克高雄火车站;东面共军也越过中山高速公路进逼到星辰饭店和中正体育馆一线;西面看来是解放军攻击的重点,因而情势也最为危机,尽管大部分桥梁都被炸毁,但解放军已经架好了浮桥,大批部队正在滚滚推进,距中央公园不过3个街口的六合夜市已经发现了共军空降兵部队和海军陆战队。又有敌情通报,这个消息更坏:一支乘坐地效飞行器的解放军突击队突然在高雄港登陆,迅速控制了港口,其前锋闪电般占领了东帝士摩天大楼,对东岸形成钳型攻势。看来,要扭转不利局面就必须出动出击,反攻势在必行!
372团团长马德诚将自己的指挥所移动到仁爱公园,虽然夺取了大桥,建立了桥头堡,但是打得仍然不尽人意,伤亡比预想的高。从打死敌军的军服来看,对手是训练有素的503旅正规军和很多类似民兵的武装人员,审讯俘虏知道其指挥官是503旅副旅长刘世祥上校,这小子很会打仗,防御组织得具有相当水平。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将过河的各强击群展开,从各个方向突击敌防御体系,只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就全力投入,由此将台军分割成小块,逐个予以歼灭,而且要快!现在夺取大桥顺利过河的只有16师伞兵和“刀锋”战斗群,其他单位因为未能夺取自己进攻地域的大桥而耽误了时间,也就是说,最后占领市中心的必是这两个单位之一,中央军委已经发布命令,谁先攻下具有象征意义的市政府,就授予谁“高雄师”的荣誉称号,作为最有希望的2个单位,16空降师和“刀锋”战斗群都不会示弱。“刀锋”战斗群数个侦察小组已经深入到东岸各街区,侦察台军部署,他们报告中正四路和与其交叉的中华三路地雷密布,路障众多,废墟间还流窜着台军狙击手。显然想凭此阻击解放军进攻的步伐,这也太小看372团了,这些区区伎俩早在预料之中,现在破解台军阵型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穿墙打洞法”---利用炸药和特种工程车辆沿街道两边建筑重新开辟进攻通道,“刀锋”支援分队正在争分夺秒实施这项工程。跟进掩护的强击小组在各个街道与台守军激战,绳梯、滑索、抛绳枪、折叠梯,各种工具齐上,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屋,甚至每一段下水道,都是双方进行殊死较量的战场,老式的炸药包、手榴弹和燃烧瓶和新式的火箭筒、导弹、云爆弹都是敌我常用的利器,“巷战老虎”名不虚传,越打越顺手,逐渐占了上风,推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160旅一个精锐的坦克营已经开上来了,正好弥补战斗群损耗较大的装甲突击力量。必须不停地进攻,进攻,不让敌军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争取12小时内拿下芬雅区,拔得头筹,这不仅是攻城指挥部的要求,也是42军全军将士的重托。渡过爱河的“刀锋”战斗群十几个强击群形成一把巨大的梳子,铲平了阻挡它的一切,坚定地向东推进,象挤牙膏一样将台军一步步逼向东边。张宝顺的数字化侦察兵作为联络代表分散于各强击群,负责协调坦克和步兵,只和开到桥头的成猛打个招呼便消失在黑暗中。成猛在热成像仪里观察着战场态势,并随时和伴随步兵分队保持联络,充当进攻步兵的“眼睛”并提供精确火力掩护。“刀锋”战斗群的夜视装备十分缺乏,除了摇摇欲坠的国宾饭店废墟上有一个装备了大功率夜视仪的观察哨外,一个班只有班长才有一个单兵夜视仪,而且效果确实没有美国货好,因而战车上的大功率热成像仪成为各强击群战胜黑夜的重要武器。
24日凌晨2点40分,急速射的掩护炮火突然降临在仁爱公园和沿岸解放军阵地,1门240毫米重迫击炮被摧毁,刚巧赶到的一队弹药车队倒了大霉,十多辆各式车辆接连被引爆,剧烈的爆炸和冲天的烈焰肆虐了将近10分钟。国宾饭店的观察哨发来信号,一队数百人的台军正从汉神百货和中央公园2个攻击方向向桥头阵地冲来,而这正好是“刀锋”2个强击群之间的空挡,熟悉高雄街道地形的的台军很快渗透到解放军进攻队型里,向桥头猛冲,而桥头的守军不多,这正是刘世祥所期望的。一味推进的解放军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台军还有能力反击,收缩拳头也来不及了,只有和台军死拼。马德诚惊骇之后立刻做出了反应,动用了最后的预备队予以拦截,将所有能拿枪的人员都动员起来投入了战斗,双方立刻绞杀在一起。成猛的坦克就停在市议会附近的街角,主炮对着宽阔的中正四路,这里既是个射击死角,也可以轻易封锁公路,1个4人战斗小组就在坦克附近担任火力掩护,防止台军反坦克小组冲到坦克近前,这里对坦克机动是很不利的,屁大个地方,转向后退都困难。战斗小组长背着两瓦电台蹲坐在坦克炮塔后面,随时为坦克指示方向,对付敌坚固火力点,坦克就大显神威了。成猛自己爬出坦克操纵高射机枪,12.7毫米机枪子弹在狭窄的城市里有着可怕的杀伤力,在车里面遥控控制效果没那么好,因为在城市里视界本来就大受影响,再呆在炮塔里,对坦克手来讲差不多是半个瞎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当然,在炮塔外操作机枪危险性确实也增加了,但与亲手撂倒几个敌人并有良好视野相比,这点冒险还是值得的。原本平坦的公路现在是弹坑累累,被打断的水管将所有的弹坑灌成水塘,充当路障的几辆大巴已经被烧成卷曲的金属架,不远处被打烂的钢筋混凝土掩体里,几个解放军机枪小组正向对面的台军扫射,1辆由红岩卡车改装成的“机枪车”用泼水般的子弹迎接冲到近前的台军装甲车和步兵,压得对方抬不起头。这种机枪车上有一个粗糙硕大的炮塔,上面密布着30挺轻机枪的枪口,短短一个点射就可以向目标倾泻上千发子弹,火力极猛,经常将一堵墙象非洲兵蚁啃吃大象一样削得精光。2辆开路的装甲推土机被台军打瘫在路上,堵塞了机枪车的退路,车上几个兵干脆将车隐蔽在推土机后面猛烈开火。街道两边林立的商店和居民楼已经成为战场,被炸药炸穿内墙的建筑物里活跃着敌我双方的小分队,火箭筒、榴弹发射器、机枪、步枪、手榴弹、手枪、甚至刺刀成为主要交战武器。双方战线相互渗透,有时解放军坦克边突然出现台军的反坦克小组,有时台军火力点被从后面扔来的手榴弹炸飞……。成猛一边扫射一边用坦克冲撞路障,企图去援助那辆处于敌军交叉火力扫射中的机枪车,没等他赶到,机枪车便被从楼上扔下的燃烧瓶点燃,几个解放军士兵带着浑身大火尖叫着滚下车厢,由十多挺轻机枪组成的“炮塔”礼花般地绽开,成千上万发机枪弹在大火中四下飞溅,就在这时不知哪个稀里糊涂的台军导弹手将那辆一直坏在路口的59坦克宝贵当成推进的成猛坦克,向它发射了宝贵的“轻标枪”导弹,导弹精确地彻底将坏坦克炸毁,但导弹手却错误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被成猛的125毫米大炮连人带弹轰上了天。看来反攻的台军是豁出命来了,2辆“勇虎”当真势如猛虎般冲向严阵以待的98坦克,1辆被成猛干净利落地敲翻在地,1辆被火箭弹贯穿炮塔趴在了那里。可怜的家伙,你知道125主炮的穿甲威力吗?你知道你那小小的105毫米炮对98前装甲毫无作用吗?显然你不知道,否则你也不会这么野猪般地拱上来了。兴奋的成猛居然没觉得自己一块弹片擦破了他的额头,半边脸都是血呼呼的。
只有几个台军士兵冲到了桥头,但是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他们不是被打死就是被一拥而上的解放军生擒。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次出乎解放军意料的逆袭使台军截断了“刀锋”2支冲在最前面的强击群,断绝了他们的后路,将他们分别包围在大立伊势丹和中央公园西北角。马德诚失去与其中一个强击群的联系,十分焦急,他将指挥权移交给刚刚赶到的160旅旅长苏烈,不顾参谋们的劝阻,亲自率领1支突击队突向中央公园。突击队一鼓作气冲过台军防线,迂回到中央公园西北角医院附近终于和失散的强击群取得了联系,并在医院建立了支撑点。刘世祥调动了所有的力量对这2支孤立的解放军队伍进行攻击,但均被击退,他明白时间已经不多,只要天一亮,台军的那一丁点优势就会彻底丢失,不仅会让被围的解放军脱困,弄不好自己反而会被包饺子。在4点52分左右,精疲力竭的反攻指挥官向刘世祥报告医院仍旧在解放军手中,已方伤亡很大,建议停止进攻,转入全面防御。刘世祥断然拒绝了,他从解放军稀疏的射击声中估计对方弹药消耗得差不多了,计算一下,从解放军渡过爱河进攻到现在已经6个多小时了,按照目前的交战强度和共军的单兵弹药携带量,这个时候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因此刘世祥集中了剩余的所有炮火并亲自督战,指挥台军猛攻医院,成败在次此一举,要是这次再拿不下来就彻底没指望了。炮火使半个医院都塌陷下来,台军踏着敌我双方的尸体终于冲进了医院,但是大楼里依然在交火,被分割开的共军只要有一个人一粒子弹都会战斗到底,被激怒的台军士兵没有留任何活口。刘世祥看到了阵亡共军士兵干瘪的弹袋,他的计算是准确的,即使是这样,医院住院部还有共军在坚守。那里是最大的一股解放军队伍,大概有30多人,马德诚也在里面。牺牲的报务员胸前满是弹洞,马德诚掏光了他的弹袋只找到一枚黄磷手榴弹,这玩意拿来纵火最好,要是人沾上一点,那就惨了,会怎样都扑不灭,一直烧到骨头,可惜防御不怎么用得上。95步枪已经没有子弹了,枪栓解下来乱扔到某个角落,现在马德诚手里只有92式手枪,身边只剩下33个战士,能作战的只有21个,其他被分散在医院各个角落各自为战,这可以从枪声听得出来。“***,你们要是再不快点,我们就全部光荣了!”马德诚心急如焚,自己倒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但是他没有权力让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年轻部下也一起完蛋,“到时候别管那么多了,将炸弹倒到这里就行!***,这种时候只有置于死地而后生了!”160旅的PLZ52大炮确实出手不凡,第一排8发炮弹整齐地落在解放军最后阵地不到10米的范围内,将进攻的台军吞没了!马德诚背着步话机跑过每一个战位,叮嘱部下注意隐蔽,鼓励他们的士气,并及时为炮兵校正目标。已经有台军冲进了大楼,马德诚将那枚黄磷手榴弹交给楼梯口的那名轻伤员,叫他发现有人上楼就扔,自己蹲在地板上的大洞边用手枪向楼下的台军射击。“马团长,坚持住!直升机马上来了!”苏烈也是十分焦急,增援第5防区的台军99海军陆战联兵旅一个营突然从则翼反扑,被击退后与503旅残余部队汇合,拼死坚守中央公园外围,加上未排除的雷场,各强击群进展困难。“坚持!再给我们10分钟!”成猛的98坦克一马当先,带领“刀锋”战斗群的另2辆59坦克,搭载着1个步兵战斗群和弹药不顾街道上遮天蔽日的火网,开足马力冲开一道缺口,前去增援马德诚,苏烈给他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要将马德诚救出来。楼道里已经开始肉搏,马德诚刚用最后一颗子弹撂倒一个台湾兵,身后的伤员就被机关枪子弹撕成了碎片,手里已经拉开保险的手榴弹沿着楼梯叮叮咚咚地滚落下楼,轰地炸开燃烧起来。一个端着M249的台湾兵在楼下回敬了一颗手雷,然后在下面旋转着身体将子弹喷射向楼板,打得地板千疮百孔,迫使马德诚滚到墙角躲避,好几个躺在地板上的伤员被打得跳了起来,鲜血顺着楼板滴淌而下。机枪不响了,台湾兵低头给机枪换子弹,一个黑影突然吼叫着从天而降,受惊的台军刚将子弹上膛,脸上就被一支手枪砸得满脸开花,趁他捂脸的一瞬间,马德诚猛扑过去将他压倒在地,对方反应也不慢,眨巴着流血的眼睛抽出刺刀狠狠地扎进马德诚的左肩,力道之大,几乎将肩膀扎穿。马德诚疼得大叫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顺手抓起一块混凝土碎块,冲台军脑袋死命地砸了下去……。
医院围墙被坦克撞开了,坦克火力狂飙般扫过地面,将躲避解放军炮火的台军成片地扫倒,遭受突然袭击的台军顿时军心大乱,终于支持不住四散奔逃。成猛疯狂地用高射机枪扫射所有能移动的目标,炮手则把榴弹毫不留情地扔进台军士兵堆里,尽管挨了3发火箭弹,但是98坦克仍旧安然无恙,凶狠的火力撕裂着所有的生命,沉重的坦克履带碾压过一切抵抗,3名高举双手的台军就在成猛眼前被卷进履带下面,碾为肉泥,要不是步兵及时赶到,可以坐满整个屋子的台军都会被成猛干掉,这些肝胆俱裂的台军士兵一直高举双手,扯破嗓子喊“别打了,我们投降!”后继部队蜂拥而至,苏烈指挥部队几乎是脚跟脚地追着溃退的台军冲破了第5防区的防线,再回头和原来的强击群前后夹击,台军防御体系开始崩溃。天亮了,解放军的飞机再次压得台军不敢动弹,既无法进攻也无法相互支援,几个防区接连被分割,失去了联系,这意味着台军已经无法组织起有力的反击,只能孤守死战了。
直升机抛下了吊索,解放军机降兵一个接着一个落到了中央公园,不断有台军放弃抵抗走出掩体,2天来地狱般的血战已经使他们丧失了抵抗的意志,也摧毁了他们胜利的信心。刘世祥看着身边的2名士兵哭着倒提着枪爬出掩体向解放军投降去了,他没有阻止,事到如今,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已经尽力了,自己呢?难道不也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吗?怎么还是输得精光?死了那么多人,值得吗?热泪充盈了眼眶,模糊的视线中,掩体门口出现共军士兵的身影,“缴枪不杀”的叫喊就在耳边,刘世祥用颤抖的手将手枪塞进自己的嘴,扣动了扳机…….。
躺在担架上的马德诚冲苏烈和史逸民轻轻点点头,一句话没说便闭上了眼睛……。周围“刀锋”战斗群的战士们哭成一片,连苏烈和史逸民也忍不住淌下了男儿泪。马德诚上校,陕西天水人,优秀的解放军军官,士兵们爱戴的指挥员,他不仅是台海之战中解放军阵亡军官中军衔最高者,也是解放军惨痛的损失。看着委靡蹲坐在地上的台军俘虏,“刀锋”战斗群特种大队下士赵树耕已经很麻木,面前成堆的俘虏就象家乡秋天谷场的麦垛,蔫巴巴地挤成一堆,全然没有了战士应有的凶悍,很难想象就在十几分钟前他们拿着枪向你射击。在经历了三天惨烈的战斗后,在他眼里,这些放下武器的敌人一样是可憎的,他们怎么不早点投降?这样大家都少很多麻烦,现在看到没有退路了,才搞投机举起手,也太他妈不识事务了,居然还有人哭哭啼啼,还有人悲壮地哭喊对不起台湾,这帮混蛋!成猛叼着香烟在炮塔上俯视着一堆堆的俘虏,“刀锋”战斗群特种大队的士兵正喝令他们双腿交叉,盘坐在地,并不客气地搜他们的身,谨防他们藏有武器。俘虏群骚动起来,原因是从一个俘虏身上搜出了一枚手榴弹,2个特种士兵将他从俘虏堆里拖了出来,拳打脚踢,很快那家伙只有喘气的份儿了,其中一个士兵掏出了手枪对准了瘫在地下的俘虏的脑袋,所有的人都开始屏住呼吸。旁边一个下士过来拦住了部下,将他推开了,成猛漠然地移开了视线,那小子算是捡回一条命,战争使大家的心肠都变硬了。这些俘虏中有既有正规军士兵,也有那什么“市民决死义勇队”,还有十几个海军陆战队员,好一支杂牌军。军人一般都穿着军靴,武装平民的着装就五花八门,有的只穿了一件迷彩上衣,有的只挂了个单兵装具,有的甚至只有一条武装带,和这些亦兵亦民的家伙交战真是有些窝囊!街道上开始出现稀稀落落的平民,他们或是在废墟中扒拉着有用的物件,要么看着自己冒烟的房产发呆,没有人来看看这些战俘,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枪声,周围虽然还在战斗,不时有流弹打在街道上,但没有人躲避。廖书的坦克隆隆地赶来和成猛汇合,苏烈和史逸民简短地商量后,开始继续展开进攻,必须在今天之内扫平高雄。重新得到弹药补给的炮兵对市政府周围进行了30分钟的火力准备,各强击群开始恢复进攻,西区的枪炮声在短暂的稀疏后再次响彻大街小巷。

高速推进的“飞燕”部队进入到商业云集的中山一路一带,这里是中山一路、二路、新光路、一心二路、三多三路等主干道的交汇处,分布着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店铺和诸如“远东百货”“太平洋崇光”“新光三越”等大型百货商家,也是台军最后的防线,距离市政府只有1.2公里。
枪声越来越近了,炮弹不断落进市政府大院,行政主楼被重型炮弹炸得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在下面坚固的三防工事里,心里交瘁的季麟连和谢长廷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事态严重,为了阻止解放军推进,季麟连要炸通连接爱河的地下管道,让河水倒灌进地铁,而谢长廷坚决予以反对,认为这样非但不能阻止共军推进,反而会害死众多躲藏在地下的高雄市民。“国家都不存在了,谁还顾得上那么多?” 季麟连神经质地拍着桌子,“我的任务就是守住高雄,拖住支那军队,为大反攻赢得时间!”“你这是发疯!你知道有多少人躲在地下吗?你这样做会有多少冤魂找上你!”谢长廷不甘示弱,“人都死光了,何谈国家!作为军人,应当保护民众而不是伤害民众!”“你是市长,当然想当好人!你要是真的关心民众,还不如去叫工程人员计算水线,组织地下的民众退往高处,那有时间在这里拉选票!” 季麟连手按话机,做出随时准备下命令的架势,“打仗没有不死人的!我们只要把死的人都算在中国人头上就好了,说不定还有宣传效果!”谢长廷气得浑身哆嗦,一步迈上去按住季麟连拿话机的手大吼:“你这是谋杀!不折不扣的谋杀!你不配做个军人!无能!笨蛋!” 季麟连将谢长廷一把甩开,掏出了手枪,旁边一直未插上嘴的高鸿镐赶紧抓住了季麟连握枪的手:“有话慢慢说!谢市长你先走吧。”“别走!叛徒!” 季麟连不依不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和共产党联系!你才是叛徒!卖国贼!台奸!两面三刀的政客!”卫兵将谢长廷拥出了作战室,季麟连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座椅里,象牛一样喘着粗气。高鸿镐看看夺下来的手枪,将他递给副官,摆头示意周围侍从离开,然后在季麟连面前坐了下来:“季总,你看我们到底怎么办?总不能大家都玉碎吧?”
谢长廷呆坐在自己的隐蔽室,脑子里萦绕着昨晚和大陆秘密代表会面的场景,他们居然拉着民进党老主席许信良来当说客。许在战前即私自访问大陆,战争爆发后就杳无音信,没想到在高雄守卫战即将爆发的非常时刻,他居然奇迹般地出现在谢长廷面前,当时谢长廷就猜到这个老党魁肯定和共产党有一腿,否则再怎样也没有可能回到台湾,更不可能穿越解放军铁桶般的封锁线。果然,许信良是来给大陆做说客的,那时谢长廷满怀持久抗战的决心和信心,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但毕竟顾及本党前辈的面子,没有将他撵出去,也没有向情治单位告发。而现在,也就在短短三天后,情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谢长廷还不得不靠许信良搭上这条线,许当即兑现诺言,带来了同行2名大陆代表,负责的是一位姓郭的女士,大陆真是神通广大啊,居然可以穿越这么严密的封锁线,在枪林弹雨中和许信良这个老头一起进戒备森严的市政府!情报工作也算做得到家之至啊!许信良再次苦口婆心地劝说谢长廷停止抵抗,宣布“和平解除武装”,以避免无谓的伤亡。开始谢长廷还嘴硬说“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既然都是死,还不如拼个痛快”,但越来越近的炮声有力地软化着他的决心,他也明白时间已经不在他这一边,但是又不肯轻易放弃自己手里寥寥可数的几张牌。“没有意义,没有任何意义,”许信良的光头颜色灰暗,“你这样死毫无意义,我们民进党和共产党并没有仇恨,要说根本分歧,就是统独问题,但是我一直在思考这样的独立对台湾有没有好处?我们天天说要为台湾打拼,如果独立带来的只是战争,那这样的打拼只是空话。我们为什么不做为新台湾一支重要的民主政治力量呢?我们说自己代表民主和民意,为什么我们不大气一点,把眼光不仅仅停留在小小的台湾,而是放眼全中国,理直气壮地去推行我们理念呢?你如果这样‘玉碎’了,没有任何意义,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也许多年以后,还会被人骂为白白牺牲台湾人生命的台奸……。”“算了吧,谢先生,如果解放军放开手大打,你们不仅顶不住,还会死得更惨,就拿你现在所在的这个所谓坚固的地下掩体来说吧,我们早就知道位置,也有能力摧毁它,但是我们为什么没有?”那个叫郭云的共产党间谍很有口才,谢长廷甚至怀疑许信良被共产党洗了脑,“就是因为这里还躲藏了大批平民,也许他们不喜欢共产党,对大陆也有敌意,但是我们仍认同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我们不愿意痛下杀手,这样真的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谢先生,你愿意成为美国人或者是日本人的垫脚石吗?你做的一切对得起你口口声声深爱的台湾吗?李登辉要当台湾人的摩西,他还没那个资格,你难道愿意当他的殉葬品吗?…….”。谢长廷哑然,他清楚自己的斤两,想凭他一人之力,“力挽狂澜”之类的只是妄想,必须做现实的考虑,但他实在感到万分的不甘心,投降的念头使他倍受折磨,觉得这是对自己一辈子信仰的残忍亵渎和对“崇高追求”的莫大侮辱。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要靠实力来划分的,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那谈得上什么尊严和信仰?这样的牺牲也没有人给你建纪念碑。想到心疼处,谢长廷忍不住潸然泪下,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也是民进党执政台湾5年多的宿命吗?共产党治理下的台湾不会允许“台独”势力的存在,但是“民主力量”却还存在活动空间,自己要以怎样的面目出现呢?…….。时间不多了,而且军队的人看样子也发现了自己和共产党的交往,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今天发疯的季麟连不是要掏枪打人吗?不如索性…….。谢长廷不禁打了个寒战,历史会怎样评说我呢?
共军坦克一辆接着一辆开过弹痕累累的中山二路,大群大群的士兵在硝烟中向市政府方向前进。99海军陆战队联兵旅狙击手潘龙清静静地趴在三多三路的一处废墟里,等待着狙击的时机。潘龙清是99旅最出色的狙击手,曾经在美国、以色列和英国的狙击学校进修过,有着高超的狙击水平,在高雄保卫战中,他已经打死了至少13个解放军士兵,而自己毫发无伤。在他左后方约300米的一所居民楼的5楼阳台,有一个使用巴雷特M82A2大口径反器材步枪的双人狙击小组,和潘龙清自己手里的M14狙击步枪构成远近结合的精确火力。而在他的左手方向,在通往市政府的方向,埋伏了3个呈品字形的机枪小组,他们可以充当诱饵吸引共军注意力,为潘龙清他们这些狙击手从侧翼点杀解放军提供条件。面对滚滚而来的大部队,伏击小组没有开火,因为对方实在太强大,开火即使能打死几个中国兵但自己也会暴露在对方占绝对优势的火力之下。首先应该隐蔽自己,保存自己,这是狙击手的基本原则。进攻的解放军大部队没有过多地停留,而是越过伏击小组,冲向市政府。后面落单的散兵和后勤车辆却成为潘龙清他们的猎物,在潘龙清的瞄准镜里已经有3辆卡车,2辆越野车和9名大陆士兵死在这段公路上。被12.7毫米大口径枪弹打燃油箱的卡车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上面的弹药象鞭炮一样响个不停。有一个未被击中要害的解放军伤兵在越野车前高一声低一声地呻吟着,没有人再朝他射击,他就那样一个人躺在空落落的大街上痛苦地抽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在流淌。
M14狙击步枪的口径是通用的7.62毫米,和先进时髦的PSG口径是一样的,但是要短小精干得多,精度和威力也相当令人满意,在熟练的士兵手里,它是一支威力强大而又方便可靠的武器,这正是美国“游骑兵”们对它宠爱有加的重要原因。潘龙清也义无返顾地选择了它,他可不愿意背着碍手碍脚的PSG来打城市巷战,那家伙精度虽高但实在笨重,不是“真正的军用狙击步枪”。战争中的清晨并不凉爽祥和,潘龙清轻轻擦擦脸上的露水,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真想休息一会,实在有些疲劳了,昨晚激战一夜,只稍微打了个盹,肚子也有点饿了。
突然,晨蔼中隐隐传来马达声,瞄准镜里人影一闪,潘龙清立刻集中精神开始观察,没错,2个解放军尖兵在马路尽头卧倒,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寂静一片,他们显然没有发现埋伏的台军,一个尖兵半蹲在地,冲后面招手,一辆被台军称为“大陆闷棍”的轮式坦克歼击车缓缓地出现在视野,上面趴满了解放军士兵,车旁边还有更多,潘龙清大概数了数,大概有20人,打不打?他们再往前走一点,就进入射程了,街边还有事先埋设的2枚可以遥控起爆的定向地雷,开关在机枪小组那里,消灭他们?还是放过他们等待下一个容易点的目标?不好,他们在射程外停下来了,好象发现了什么, 机枪小组被发现了?怎么步伐慢了下来?开始四散寻找隐蔽了,妈的,谁不小心被发现了?坏了,一定是那个受伤的共军士兵引起了他们的警觉,早知道一枪把他干掉算了!
这是从南面突击上来的“飞燕”部队,在控制了高雄港和南部城区后,“飞燕”派出了冲在最前面的崔海峰战斗分队,他们奉命向市政府搜索前进,尽快和攻打市政府核心防御阵地的“刀锋”战斗群取得联系。“这里有点奇怪呀,排长,”张岩开始将瞄准镜装上狙击枪,迅速校准,“我已经闻到狙击手的味道了,这家伙就在附近,绝对是个厉害角色,叫大家隐蔽好,小心点!”崔海峰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用望远镜观察周围,燃烧的军车,死去的战友,还有,我的天,一个蠕蠕而动的伤兵!是自己人!他缩回头,“妈的,是有点古怪!附近肯定有台巴子,得把他们干掉!救出我们的人,还得快,我们可没时间在这里干耗,”崔海峰略为思索了一下,冲背着电台的副排长文强做个手势,“叫老董把他的装甲车开过来,快!”“我要是老台,就在侧面那群楼房里安置狙击手,和正面的火力一起收拾过来的对手,”张岩喀嚓一声将弹夹插进狙击枪,飞快地检查了一下步枪的情况,“你看那些被击中的弟兄,子弹不可能是从正面飞过来的,”崔海峰也注意到了,公路左侧由于有2栋大楼几乎被彻底轰塌,街区里林立的楼房对该路段都形成了良好的射界,对狙击手来讲,确实是良好的猎杀场。“呆会把掩护侧翼的事交给我,”张岩将快枪套里的手枪也推上膛,将背包里的城市变形伪装服拿了出来,这种伪装服不同于绿色为基调的野战伪装服,是以城市深蓝、灰色为基调,伪装效果良好,“你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冲过这个豁口,消灭前方的敌人,可以叫老董掩护你们。”“好!”崔海峰点点头,“我们到时候一起投掷烟雾弹,再冲锋,注意观察对方的射击点,这个你在行,就交给你了!你还要人配合你吗?”张岩摇摇头,“我自己解决得了,你们冲过去就自己走,我断后,一定得把那小子干掉,否则后面还有冤大头朋友挨枪子儿!”“好!我去叫大家准备!”崔海峰迅速分配了战斗任务:除张岩以外的16个人分成4组,以复式斜面搜索队型展开,各小组间隔15米,由BK90歼击车的120毫米大炮提供掩护,第4组负责救助伤员。“准备投弹!第3、4组!”崔海峰挥手下压,2个小组8名战士拉开了发烟手榴弹的保险,投了出去,几秒种后烟雾开始笼罩街道,“走!火力掩护!”几个小组鱼贯冲出,就在这时沉不住气的台军机枪终于忍不住开火了,2枚地雷也轰然炸开,第1组一名战士闷哼一声中弹倒地,战车随即开火,将一挺机枪打哑了。各小组一边射击一边冲锋,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犹豫和停留。“两翼包抄!注意包抄!”崔海峰通过耳麦发布命令,“老董,把那鬼机枪给我打飞掉!”回头看看,张岩这个鬼人精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只在原地留下了背囊、冲锋枪、和喝了一半的水壶。
真是笨蛋,要是等共军第3组进入射程时再开火就好了,一下就可以压制住大半共军,也为我提供好机会。潘龙清很佩服这组共军,看得出是训练有素,他们肯定会对机枪组实施双侧翼攻击,你看,枪声一响,第一组两侧的2人就立即分别朝两翼前进;第二组人员迅速补上,其中2人又去增援已在两翼的第一组战友,此时1、2组开始进行第一轮火力射击,掩护后面2组;20秒后,第3组赶到,立即猛烈开火,进行第2轮压制射击,补足第一组最早2人的火力;这时第4组赶到,他们的火箭弹和枪榴弹轮流发射,继续压制机枪火力点;每个人都注意到了身边战友的弹药消耗率,没有出现台军常有的两人同时打光子弹又同时换弹夹而导致火力缺口的情况,进攻显得极有章法啊,配合也十分默契,在对手火力下丝毫不乱,看来非一般的共军,不知是那支精锐?烟雾慢慢散去,潘龙清看见几名共军士兵翻过公路的金属隔离带快步跑向机枪手所在大楼,这是他们的最后一组,其他的都跑出射界之外了,打不打?他犹豫起来,“嘭”的一声闷响,那辆“大陆闷棍”大摇大摆地进入射击范围,这才是最大的威胁,得解决掉它!自己的M14显然毫无办法,但是巴雷特应该有效果,打它车后挂着的备用油筒……磨蹭什么呢,烟雾已经差不多散尽了呀。1发12.7毫米穿甲弹击中了BK90的油筒,它开始燃烧起来,一个共军装甲手—估计是车长,钻出车外企图将燃烧的备用油筒拆下来,燃烧引发的浓烟使远处的巴雷特无法射击,但为处于不同风向的潘龙清提供了好机会,瞄准十字线套住了还在忙活的共军,他显然没有发现战车起火的原因,共匪们,看我的!
老董一声未吭地倒了下去,脑袋上豁然一个小小的弹孔,台军狙击手!***,那个混蛋张岩在干什么呢!崔海峰怒不可遏,不是说得手了吗?来不及责骂张岩,崔海峰和文强冲向战车,将老董的尸体拉到战车后面,牺牲的坦克手眼睛仍旧瞪得铜铃般大,可以想见死亡降临得是多么的突然。拆掉一半的油筒随时可能爆炸,必须马上解除,崔海峰投出最后一颗烟雾弹,赶紧将油筒拆下战车,就在他奋力将油筒踢向路边时,潘龙清的第二枪响了,子弹闷然钻进崔海峰的左胸。真他妈疼啊,我也被打中了,崔海峰身体一挺,转头僵硬地向枪弹射来的方向张望,眼神逐渐暗淡,我居然也被打中了,***张岩,没干成吹什么牛啊,在即将丧失意识的那一刻,倾斜的视线中是文强大张的嘴,看口型应该是在喊“排长”,怎么听不见?崔海峰就在文强面前怦然倒下。
冲进对面大楼的战友正和台军互掷手榴弹,进攻正面的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取得2个战果的潘龙清突然觉得嘴里翻苦---巴雷特怎么没再开火?他们就只响了一枪啊?干你娘!共军狙击手!潘龙清毛骨悚然,一时间冷汗泉涌,2人狙击组并非等闲之辈,进攻中的共军没发现侧翼的他,那也肯定没有发现比他更远的巴雷特,那他们没动静了只有一个解释---他们遇上了共军狙击高手!而且就在附近!也许已经发现了在一个地方射击两次的他!潘龙清脑袋里象飞进了一只苍蝇,嗡嗡直叫,他深吸一口气,拼命命令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对方还没有开枪,说明没有发现自己?不可能!他至少应该发现了他大致的位置,估计是没有良好的射界,可能正在悄无声息地移动。第二个早已准备好的狙击点在20米外,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但是万一一动就被发现了呢?要冒这个险吗?1发坦克炮弹落在附近,共军看来开始报复了,也许是机会?
张岩用力眨巴几下眼,不让眼角的热泪妨碍射击,他在那个台军狙击组一有动作便发现了他们,尽管距离远达800米,但对能在1100米外击中目标要害的张岩来说,这一距离并不太难。前后不过10秒,他就干净利落地打烂了2个人的天灵盖,以为大功告成,还得意洋洋地向排长叫功。没想到还有一个潜伏着的高手,让他漏了网,害死了排长和老董。这都是自己不可饶恕的错误。深深的自责使张岩没有丝毫的胜利喜悦,在对方打第二枪时张岩才有机会发现那个台军狙击手,他就在自己左前方的那片居民区里,这家伙隐蔽得十分出色,由于视界受到建筑物的影响,无法发现他的具体位置。如果要有良好射界,就需要向前移动30米,那里有一片废墟,还有绿化带,应该很理想,但在不知对方位置的情况下移动十分危险,但再危险也要去干!愤怒的战友在耳机里责骂他,他向他们发誓要手刃害死排长的杀手,叫他们不要来插手,倒不是逞英雄,这个时候他们就是一起来也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有更多不必要的牺牲,对付狙击手最好的武器就是狙击手!为了集中精神,张岩关掉了耳麦。必须亲手干掉他!亲手干掉!
枪声稀疏下来,尽管悲愤不已,战斗分队在清剿了这小股台军后还是按计划继续向市政府前进,将复仇的任务交给了张岩,他们知道,如果没完成任务,张岩是不会回来见他们的。BK90恶狠狠地将十几发炮弹打进居民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它主人生命消逝的地方,将决斗场留给了2位顶尖的狙击手。在战车射击时,潘龙清花了近10分钟成功地转移了阵地,又花了5分钟将自己伪装起来,这里地形他熟,在这一点上他有优势。瞄准镜一寸一寸地搜索着那个一直未曾露面的共军狙击手,他会在哪里呢?左边的那栋楼上,还是中间广告牌后面?都有可能,那里都曾经是潘龙清自己选定的预伏位置,混蛋,你在哪里?张岩整个身体都贴在地面,沿着废墟形成的沟壑缓慢地匍匐前进,全然不顾浑身都被尖利的碎石和钢筋划得血痕累累。他象一条准备对猎物发动攻击的蛇,静悄悄地潜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没有搅动一丁点凝重的空气。离隐蔽点大概还有7、8米,对手一定在紧张地搜索,张岩轻轻将胸前的战术侦察器掏出来,从废墟缝隙间小心翼翼地伸出去。这种战术侦察器被狙击手们称之为“胃镜”,它确实和医用内窥镜差不多,可以随意弯曲,让狙击手在不暴露自己位置的情况下观察四周。这个位置不错,通过侦察器可以看见整个居民小区,但是也肯定是对方监视的重点,对手比自己早到,应该更熟悉环境,而且,他也不敢担保只剩下一个狙击手,万一不止一个呢?这里残垣断壁很多,坍塌下来的建筑材料构成一个天然的阵地,还有射击孔,张岩看看头顶的大幅广告牌,想了想,恩,这里可以做个诱饵,他将自己步枪的两脚架取下来,把钢盔顶在上面,并在周围压上几块碎石,又把攀登用的绳索一头系在上面,一头系在自己脚上,并整理好绳圈,以便爬动时发出声响,再慢慢爬向预定地点。
一队直升机隆隆地飞过决斗场,为进攻市政府的解放军提供低空火力支援,空中划过对地火箭和导弹发射的烟迹,不远处枪炮声爆炸声十分密集,看来核心阵地还在激战。该死的,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盯着我!潘龙清发现自己开始焦躁,这和平时沉稳有余的他大相径庭,是对方可怕的压力逼迫了自己的自信吗?他对自己的表现有些恼火,我知道你很出色,但我比你更强,我一定会干掉你的,就象干掉你的同伙一样。2个顶尖狙击手无声地较量着,浓烈的杀气在方圆不过一公里的范围内低吼翻腾。
张岩利用旁边的一个深陷进废墟的落地台灯灯柱结合枪背带将步枪固定,横倒在眼前的预制水泥板空隙是很好的观察射击孔,张岩将表尺定在600米,估算了一下风速,将4倍瞄准镜贴近眼睛,开始搜索目标,狗东西,你在哪里?啊,我看见你刚才呆的地方了,三层小楼前,整齐的草坪留下了爬动的痕迹,我知道你很小心地做了掩饰,但草坪与小路结合处半个蹬踏的脚印你忽略了,还有草上的露珠被你爬行时蹭掉不少,在阳光下划出模糊的前进线,沿着这条线搜索,你会爬到哪里去?对,你在墙角那里停了一下,又蹭掉了一点青苔,你很不小心哟,这些小失误也许没有人会留意,但我发现了,你就在那附近,那里确实有很多可以隐藏的地方,你隐蔽得很好,不过我会找到你的破绽的。痕迹没有了,很厉害呀,知道怎样隐藏自己,这是一个优秀狙击手要具备的第一特质。张岩不得不承认对方是开战以来他遇到的最为强劲的对手,这也使他的肾上腺激素格外分泌,在他干掉的前36个倒霉蛋中,包括今天搞翻的2个,只有4个是狙击手,而这一个,本事肯定在这些人之上,消灭他,抵得上前面所有的战绩。就目前这家伙的表现来看,确实是个有着狙击手天赋并经过严格训练的金牌杀手,经验一定也很丰富,嘿嘿,和老子有得一拼!一发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炮弹落在广告牌附近,气浪将塌掉一半的广告牌掀得哗哗响,一堆杂物稀里哗啦地从楼上飞落下来,给空旷的决斗场更增添了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2个狙击手就这样静静地对峙,鹰隼般的目光刮着地皮寻觅着对方那怕一个最细微的错误。从双方相互意识到对方的存在开始,已经4个小时过去了,谁也没有发现谁,这是信心、耐力、勇气和技巧的决死较量。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地面的温度也随之升高,张岩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伪装服下回荡着他粗重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一滴汗珠沿着额头滴落在枪托上,又顺着枪托渗进手套。长时间的潜伏使肌肉僵硬紧张,视力和精神都严重下降,这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一只苍蝇不知从哪个缝隙钻进为伪装服,撒着欢儿落在潘龙清脸上,他撅着嘴向它吹口气,把这小畜生赶开,还要僵持多久?潘龙清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却清楚地感觉到了对方越来越凶悍的杀气,那种逼人的气势令他窒息---他还在那里,还在等着我的错误,等着杀我,可是,我不仅不会给你机会,还要杀死你!可以肯定你就在我的射击扇面里,位置不超过广告牌左右50米,你也很累了吧,眼睛也开始刺痛了吧?是不是也在轻轻活动你的肩膀和手指?可以感觉到汗水从领口往下淌,流动的感觉一直延伸到小腹,嘿,共匪小子,你肚子饿不饿?
2个人的潜伏位置再次显示出这是一次旗鼓相当的较量,对阳光可能造成的影响,二者都考虑到了,太阳光线落在两人潜伏地中间,没有照射到任何一方的眼睛,但是废墟中的玻璃碎片和其他发射阳光的杂物还是严重影响着双方的视线。时间已经是上午10点了,公路上出现大批解放军部队,搜索队也多了起来,看来解放军胜利指日可待,这无疑大大鼓励了张岩,对潘龙清则造成越来越大的压力,对后者而言,他既不能出击,也不能撤退,这么拖下去也对他极为不利,他只有尽快消灭对手才能有机会脱身,而且必须是一击必杀,因为时间站在了共军狙击手一边。潘龙清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不断默念“稳住!稳住!”以使自己恢复心静若水的良好状态,沉不住气是狙击手的第一大忌,越在艰苦危险的时候,越能保持平稳心态的狙击手才越有胜算。机会来了,4名解放军士兵说笑着向这个方向走来,就这样漫不经心地闯进了潘张2人的决斗场,散漫的肃杀之气立刻因他们的介入而凝结,沉甸甸地在头顶晃荡。不管是潘龙清还是张岩都知道决战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他们的精神已经汇集于一点……。
看来他们的目标是那台翻倒在地的自动售货机,那里距离张岩的隐蔽地不过到10米,几乎就在他的诱饵旁边。4个大咧咧的兵相互开着玩笑,用工兵锹乒乒乓乓地撬动着装满饮料的售货机,终于成功了,兵们欢呼着取出易拉罐饮料,欣喜地看着上面的文字。就在这时,电光火石般的较量骤然迸发:其中一个象是班长的兵在仰头喝了两口饮料后,突然注意到了张岩的诱饵,他立刻警惕起来,招呼战友蹲下,自己摘下肩上的枪慢慢靠近,他有些疑惑,这是一顶自己人的钢盔,怎么奇怪地立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恶作剧还是玩笑?目不转睛的潘龙清有些得意地笑了,你被自己人发现了吧?你死定了,你是站起来招呼自己人别开枪,还是出声制止这个傻瓜战友?不管怎么样,你都暴露了!石头后面的有东西晃动了一下,瞄准镜里可以看见石缝后面出现半个头盔,你到底挺不住了!“砰”,钢盔突然象有鬼拎着一般飞了起来,吓得班长魂飞魄散,枪声,枪声,是枪声!不到2秒,又是第2声枪响,就在附近,近在咫尺!4支自动步枪惊慌失措地四下扫射,引得远远近近的解放军士兵乱七糟八地卧倒一片,公路上一片拉枪栓的声音。“班长!班长!”有兵带着哭腔喊,“班长你没事吧?”“我没事!”小班长虽然惊魂未定,但还不至于吓掉了魂,“我在这,没事!”兵们慢慢从各自隐蔽的地方探出头,枪声也平息下来,有军官高喊“停止射击”,现场恢复了平静。“谁开枪!怎么回事!”一位少校军官气愤地质问,“发什么神经!谁他妈走火乱开枪!”
一缕淡淡的青烟在枪膛处消散,5.8毫米重弹的弹壳碰到笼在头上的伪装网,飘飘然滚落在地上,在石头上发出一声轻响。张岩重重地舒了口气,将头靠在枪托上闭上眼睛稍稍休息了一会,步枪短促柔和的后坐力透过肩头在肌肉里回荡,如涟漪般将战斗的激情消融化去。耳边是一片大呼小叫,带着各种口音的普通话和急促的脚步声围绕在四周。看来没有第二个狙击手,现在决斗已经结束了,张岩感到莫名的轻松和满足,同时也隐隐生出一丝淡淡的落寞,击杀成功的兴奋只在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过后只是疲惫和空落。他是当之无愧的胜利者!排长,老董,我终于给你们报仇了!现在紧要的就是别让这群绷紧弦的小兵乱开枪,这个时候挨上一枪可是千不该万不值。张岩先高喊了一声:“别开枪!自己人!”然后再掀开伪装服,高举着枪慢慢站起来。一群目瞪口呆的解放军士兵紧张地端着枪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脚下的怪物,奇形怪状的伪装服和附着在上面的瓦砾使张岩看上去确实人鬼难辨。
在潘龙清打中头盔的那一刹那,张岩终于发现了他的位置-------在正对张岩隐蔽点右前方约600米,有一座花坛,一丛十分娇艳的美人蕉在那里十分扎眼,而在美人蕉后面20米,有一处社区垃圾集中处理点,就在那堆臭气熏天蚊蝇乱飞的垃圾堆里面,潜伏着这位台军狙击手,被枪声和震动惊吓的苍蝇暴露了他的藏身地,张岩可以在瞄准镜里看见他伪装良好的狙击步枪枪管,要不是受惊的苍蝇,张岩也只能靠枪声和射界判断对方的大致位置,断然不敢开枪。真不简单,精心搜索了这么久,那个垃圾堆数次落进瞄准镜里,但居然刮地三尺也没有发现他,是那丛惹眼的美人蕉迷惑了视线吗?躲在那里这么久,也亏他想得出来呀!射击完毕的潘龙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蠕动身体准备撤退,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刚才一枪应该把对方解决掉了。瞄准镜里到处是惊慌失措奔跑的解放军士兵,只有放弃这些诱人的目标,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突然,一种冰冷的感觉使他肠胃一齐收缩,干你娘,没把他打死?潘龙清嘴里翻苦,浑身发抖,为什么,为什么发抖?难道我真的没打中?不可能!不可能没打中!他下意识地抬头张望,一发5.8毫米狙击步枪弹就在这时击中他的眉心,尖利的弹头敲开前额,又在柔嫩的大脑翻滚几下从后脑勺喷射而出,破碎的头盖骨和粘稠的脑浆在空中划出一道不规则的抛物线,我输了,潘龙清在最后一瞬闪过这样的念头。
解放军士兵们将只剩下半张脸的潘龙清拖了出来,一个少校将他用过的M14提起来交给张岩:“我想这该属于你,你不想看看你的对手吗?”张岩接过枪掂了掂,将它的瞄准镜取下来,擦擦上面的血迹,仔细看了看,美国货,做工相当精细。他将瞄准镜塞进口袋,又卸下M14的弹夹,里面还有5发子弹。张岩对少校说:“这家伙非常厉害,就在几小时前,还打死了我好几个战友,要不是你们来,尤其是那几个毛躁兵帮忙,我还真不知道会鹿死谁手!你们再往前走300米,那栋小楼阳台还有2个拿大口径枪的,一并收收尸吧,都是人!”他把步枪还给少校,“喏,归你们了,算是感谢,M14,这不多见,是很好的战利品啊,这家伙叫什么?”少校把玩着手里的M14,顺手递过一张台湾军人证,张岩一翻:一张身着戎装的年轻军人,眉清目秀,英气逼人,和仰面躺在血泊里的尸体简直是天壤之别,姓名,潘龙清,海军陆战队99联兵旅中尉,显然他就是那位台军狙击高手。“他怎么还在打?”少校踢踢已经有些僵硬的尸体,尽管是敌人,张岩还是皱了皱眉头,对方到底是个战士,这样侮辱性的举动使同为狙击手的他有些不快,“在2小时前就已经停火了,说正在谈判。”张岩一愣:“什么?停火了?不打了?”“对,我们已经包围了市政府,对方请求停火谈判,什么谈判,”少校得意地笑道,“都打到这个份上了才想起谈判…..唉,也就给统战一点面子,谈吧,反正我们赢定了!”张岩怅然看着死去的潘龙清,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他死得真不是时候啊!
当和平骤然到来时,交战双方都显得不那么习惯。5月25日下午4:22分,高雄防御部队最高司令官季麟连木然地在停火协议上签字,同意所有高雄守军和平解除武装,向解放军“移交”城市防务。成猛坐在自己坦克的炮塔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市政府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军用帐篷,那是双方谈判的场所。在他看来,搭帐篷纯属多余,直接把坦克开进市政府就是了,就叫那些“国军高级将领”在坦克炮口下签字,他很乐意出借自己坦克的前装甲。那苏眼镜居然赶更赶夜地用坦克和装甲车围成了一个所谓“谈判区”,还布置了一支象模象样的“军事警察”,戴着个红箍箍白手套站得笔直,苏眼镜自己和那个姓史的师长也是打扮得整整齐齐,穿上了军礼服,皮鞋也擦得锃亮,这些都是直升飞机紧急运来的,同机而来的还有前线总指挥王谏少将和一大堆中外记者----至于嘛!不就搞定个高雄么,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这是货真价实的“做秀”嘛!唯一让成猛有点平衡的就是他和廖书的坦克被用做了“谈判区”的大门,看着垂头丧气的台军从自己炮口下面走过,那份得意和征服的快感还是让人畅快淋漓的。廖书高高站在坦克炮塔上,用自己的数码摄象机拍下签字仪式的全过程。王谏正在和签完字的季麟连握手,有礼貌地感谢他挽救了上万士兵的生命。高雄市长谢长廷作为行政代表也紧跟着在协议上签字,沮丧和羞辱使台湾人个个面色阴晦,除了勉强的敷衍,也没有过多的话。当王谏面对闪烁的镁光灯侃侃而谈时,季麟连一行只是尽量挺直腰板在后面呆站着。数十家中外媒体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一幕昭示给全世界,仅仅几个小时后,几乎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一个主题:台湾垮了!25日当晚,解放军南部集群司令官贺南宏中将在澎湖设宴款待季麟连、高鸿镐、胡汉良、谢长廷等100多名台南军政要员,等于是向外界宣告了台南的彻底平定。台湾确实垮了,美国人这么认为,日本人这么认为,大多数台湾人也这么认为,但仍有人不这么认为-----也在25日晚,在高雄和左营附近的2座台军弹药库发生猛烈爆炸,造成数十人伤亡,一支自称“台湾独立义勇军”的组织声称要用这样的方式宣告自己的诞生,他们气焰嚣张地叫嚣“进入不意味着占领,占领也不意味着征服”,发誓要和“共产党中国打一场史诗般的游击战争”,要“将所有的支那人赶出台湾,为达到这一目的不惜使用一切手段,甚至将恐惧和死亡带到独裁的中国内陆”。在台南很多城镇里,冷枪冷炮不时在夜空中穿行,两岸由于权力交接的迟滞使有些地方出现了混乱和暂时的权力真空。对在前线的士兵们而言,战斗还没有彻底结束,南部解放军在得到从高雄港卸载的42军部队加强后,继续向台湾最南端和东部挺进,一个武警机动师已经有部分部队进入高雄,以加强城市治安。
5月27日,一直在激烈交火的台北前线沉寂下来,已经突破新店溪防线的解放军停下了进军的步伐,双方开始了4个小时的停火,在此期间,台北市长马英九作为谈判代表与解放军北部集群司令官陈赤飞中将在中正机场会面,商谈和平解决事宜,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战争结束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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