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作成与刘粤军

2013年7月，中央军委发布命令，任命成都军区副司令员李作成中将为成都军区司令员。而在一年前，刘粤军中将也由兰州军区参谋长晋升为兰州军区司令员。在全军七大军区的时任主要军事主官之中，先后履新的李作成和刘粤军年纪相近，经历相似，都曾参加过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立下过战功，堪称一时之双璧，颇为引人注目。而且，李作成还是全军时任大军区正职以上唯一的战斗英雄高级将领。

李作成是湖南省安化县梅城镇人，1953年10月出生，是普通的农家子弟，长于农村。

刘粤军祖籍山东省荣成市桥头镇马井泊村，1954年9月出生于广东的一座军营里，因此取名粤军。其父刘义德，是建国前夕随四野大军南下的老军人，曾任41军政治部副主任。其母也是军人。刘粤军出生于典型的军人家庭，成为了那个年代众多的干部子弟之一。

1970年1月，赶着大批干部子弟参军的潮流，不到16周岁的刘粤军走入了军营。因为刘粤军的家庭背景，当时的部队领导想照顾他，让他学技术，当个技术兵。可是刘粤军不干，坚决要求当一名步兵。从新兵连出来后，刘粤军被分到了广州军区第41军步兵第123师367团当了一名步兵。

同年12月，不到18周岁的李作成也参军入伍，在广西军区独立第2师服役。很巧，两位未来的将军同在广西踏上了军旅之路。起点稍微不同的是，刘粤军是在赫赫有名的“塔山英雄团”，而李作成则到了广西军区的地方部队。

1972年，李作成加入中国共产党。无独有偶，刘粤军也是在这一年入党。

李作成和刘粤军在部队基层的经历差不多，都是先当了排长，后来又升为连长。到1979年时，李作成的职务是广西军区独立师第3团3营8连连长，刘粤军是广州军区第41军步兵第123师367团2营4连连长。

在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发起时，奉广州军区命令，第41军和广西军区部队分别在东线广西方向参加作战。李作成和刘粤军同随所在部队走上战场，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

先说李作成。

当时广州军区的野战军主力发起了高平战役，并在同登、禄平方向实施牵制性进攻。为吸引越南广宁省先安地区的越军325B师，不使其西援亭立、禄平，配合广州军区主力作战，广西军区部队奉命对广西防城县当面的保肯、比劳、横模地区之敌实施侧翼牵制作战。

李作成所在的广西军区独立师第3团担任主攻，在第一阶段作战首先歼灭楠西、鬼屯岭之敌，然后围歼保肯公安屯之敌。

保肯地区位于中越边界东端的越南广宁省芒街县大波附近，隔北仑界河与广西防城县滩散公社相望。界河以北的中国一侧，地势较低凹，界河中有的地段可以徒涉；界河以南的越南一侧，地势渐高。周围地区海拔在300-500米，地形不算险要。在距界河2公里的地幅内，有楠西、大波、江坎潭、鬼屯等村庄。保肯公安屯位于大波东侧高地，其南侧为斗梅岭，东侧为马头山，两山山背在楠西南侧相接，形成一个山垭口，其间有一条简易公路，从公安屯通向纵深地区。

战前查明，保肯地区有越南武装公安人员和民军各约1个连驻守，共200余人。其中保肯公安屯曾获越军总政治局和公安部奖旗，被树为“模范”公安屯，是执行越南反华排华政策的一个坚固堡垒，气焰十分嚣张，在边境活动特别频繁。驻防的武装公安人员多为复员兵，政治信念坚定，经常侵入中国境内进行骚扰。越军在这一地区的核心阵地和指挥所位于大波南侧的3号高地，配置有武装公安1个加强排；在2、4、6、9号高地各有1个加强班；在楠西、鬼屯两地配置有民军，并有少数武装公安为骨干。越军在各阵地内构筑了堑壕、交通壕、掩体和掩蔽部，有的阵地上还筑有土木质地堡。堑壕与掩体、掩蔽部与地堡、工事与住房、火力与障碍物互相结合，形成了支撑点式的环形防御。

在经过现地侦察并反复研究了地形、敌情和打法后，独立师第3团决心集中主力沿鬼屯东侧向4号高地实施主攻，同时以一部兵力向楠西东南山垭口实施助攻，首先歼灭鬼屯岭、楠西之敌，并对2、3、4号高地之敌形成包围，然后各个歼灭。

3营担任右翼主攻，配属团82无坐力炮连2个排、工兵1个班，攻击发起后以7连攻占鬼屯和7号高地，并以该连1个排占领鬼屯西南侧无名高地，向北峰生方向警戒；营主力沿鬼屯东侧，直插青山高地，首先攻占4号高地，然后在2营、1营2连、边防营2连的配合下攻歼3号高地之敌。

1979年2月16日4时前，第3团各攻击分队进至界河前沿一线，在山林、草丛、凹地中隐蔽。为迷惑越军，16日白天，团指派部分人员化装成边民的样子，在滩散街上来回走动，以掩盖战前的紧张气氛。全团指战员严格遵守隐蔽和伪装纪律，在越军可以直接观察到的地域内隐蔽一个白天，没有暴露目标。当天下午和晚上，当面越军照常活动，甚至踢足球、放电影。晚上19时，全团利用夜暗迅速前出，于17日2时前全部到达进攻出发地区并展开完毕，在当面越军鼻子底下继续隐蔽。

17日拂晓5时，团指命令各担任翼侧突击的分队，利用夜暗徒涉过界河，在越军设置的障碍物中秘密开辟通路，向预定目标前进。

3营的7连于6时10分在那博东侧秘密越过界河后，沿着越军经常下河洗澡、取水的的道路进至江坝村西侧隐蔽待命。

6时40分，独立师炮兵群向当面越军各阵地进行了8分钟炮火急袭。在炮火急袭时，由于组织指挥不严密，122榴弹炮营的弹着点散布较大，107火箭炮连因传递口令失误，未完成预定射击任务，以致计划摧毁的越军核心阵地和压制的目标均未达到预期效果。团指发现后，命令各营以直接瞄准火炮和火箭筒摧毁越军前沿火力点，支援各分队发起冲击。

在炮火掩护下，7连迅速攻占了鬼屯西侧的2个小无名高地，切断了越军向西逃跑的通路。随后向鬼屯发起进攻，于7时10分将其夺取，毙敌10余人，俘敌36人，并以火力消灭了鬼屯向7号高地逃跑的越军。但3排在通过障碍物中通路时，因队形密集，被越军2发60炮弹击中，伤亡10余人。

李作成的8连为主攻连，任务是拿下越军核心防御阵地3号、4号高地。在炮火急袭的同时，8连官兵从攻击出发阵地一跃而起，迅速分两路沿鬼屯岭凹地跑步前进，仅6分钟就推进了800米。7时30分，副连长杨息任率领1排占领了4号高地西侧200米的青山高地，李作成率2排进至3号高地西侧的无名高地。按照预先的战斗部署，由1排攻打3号高地侧后的4号高地，2排同时从正面攻打3号高地。这时，3、4号高地的越军用轻重机枪向1、2排方向猛烈扫射，因1、2排进攻队形较密集，当场伤亡10余人。李作成立即组织轻重机枪掩护，令82无坐力炮、40火箭筒摧毁敌火力点，并请求营82迫击炮压制3号高地之敌。此时，指导员谢喜生率领3排沿1、2排中间前进，于8时10分攻占了8号高地及4号高地西侧的一个小无名高地，截断了3号、4号高地越军的退路。

此时，3营的预备队9连已推进到界河北侧一线，随时准备投入战斗。至此，3营从西侧对3、4号高地越军形成了包围。

战至8时20分，友邻的2营、1营2连、边防营2连已分别歼灭了保肯外围之敌，逼近了保肯公安屯的核心阵地3号高地。团指根据战场态势，命令3营加快速度，一鼓作气攻歼3、4号高地之敌。

8连在西侧对3、4号高地形成包围后，遭到防守越军的冲锋枪、轻重机枪、60炮火力猛烈射击。此时，配属8连的82无后坐力炮炮弹已经打完。李作成一面向营指报告，请求炮火支援，一面调整部署，改变打法。他发现2、3排现在所在的位置都便于攻打4号高地，而2排完成攻打3号高地的任务有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集中力量先攻打4号高地，回头再打越军核心阵地3号高地。这时，副团长林美思也来到了8连阵地加强指挥。经报告林美思同意，李作成及时调整部署，放弃了同时攻打3、4号两个高地的战斗方案，以2、3排就地向4号高地射击，支援1排向其发起进攻。与此同时，团指已令配属1营的3门82无坐力炮和边防营2连的2门82无坐力炮转隶3营指挥，并责成团后勤迅速将弹药送上了8连阵地。

在连火力掩护下，1排长率2、3班交替掩护前进，迅速进入4号高地南侧的凹地。越军发现后拼命向下投弹和射击，封锁了前进的道路。3班机枪手陈进盛端着机枪跑上来，准备以火力压制敌人。但周围草深林密，没法发扬火力。在他焦急之际，副射手吕树威二话没说，蹲下身，抓住机枪的两根支架，把机枪高高举在自己的头顶上，喊了一声：“打！快打！”两名射手不顾危险，迎着越军的纷飞弹雨猛烈射击，吸引了守敌的火力。在阵地上指挥的林美思见部队进攻受阻，伸手拿过警卫员的冲锋枪，一竖标尺，在80米距离一枪就打倒了一名越军，接着在60米距离又打掉了一个敌人。他吼了一嗓子：“就照平时训练的样子打！”副团长身先士卒，战士们深受鼓舞。2、3班乘机利用梯田、土坎迂回前进，当距越军堑壕10多米时，投出一排手留弹，趁爆炸烟火冲上了4号高地。与此同时，副连长杨息任带领1班也从青山西侧冲上4号高地。杨息任一马当先，连着翻上了几道土坎，眼看就抵近了山顶的堑壕边。这时从堑壕里钻出了一名越军，准备向下射击。杨息任眼明手快，抢先开火，当即将敌击毙。在继续向堑壕冲击时，隐藏在堑壕边的一个越军暗堡火力点突然开火，将正往上冲的1班战士压制在一道土坎下。杨息任灵活的迂回到左侧，以迅猛的动作接近越军暗堡，连甩2枚手榴弹。其中一枚砸在暗堡射孔上，另外一枚正好从狭小的射孔里钻了进去，将里边的越军重机枪炸毁。杨息任又接连击毙了2名逃跑的越军，当他正要往堑壕里跳时，不幸被暗堡里的残敌打中腰部而牺牲。1排战士们高喊着：“冲上去，消灭敌人，为副连长报仇！”一举攻占了4号高地，摧毁越军5个火力点，歼敌10余人。

战斗至此，保肯地区越军仅剩下核心阵地3号高地守敌还在顽抗。3营长鉴于3号高地越军火力猛、工事强，8连伤亡较大，经请示团指同意，命令7连1排加入战斗，配合8连进攻3号高地。

拿下了4号高地后，林美思立即与李作成研究了3号高地的地形和越军的火力情况，决定利用已占领的阵地压制越军的火力，派出突击队首先突入越军堑壕，后续部队乘机而上，对越军堑壕和地堡、火力点分段包围，逐个歼灭。由于2排伤亡较大，李作成命令3排加入战斗，他亲自带2排从西侧，谢喜生指导员带3排从西南侧，1排从南侧，同时对3号高地实施攻击。这时，7连1排已进至3号高地西北侧，4连5班进至3号高地东侧，对3号高地形成了四面合围。

9时许，林美思统一组织营、连火力向3号高地猛烈射击，压制和摧毁了高地上的部分越军火力点，随后8连各排向守敌发起冲击。在火力掩护下，李作成带领通信员王扩桃、4班长张桂生等8人组成的突击队，迅速接近了3号高地越军前沿阵地。这时一道铁丝网挡住了前进道路，越军也以密集火力拦阻突击队。李作成立即指挥机枪掩护，令4班用爆破筒和炸药包开辟通路。但因过界河时炸药包和爆破筒的发火装置被浸湿失效，爆破没有成功。而这时营指已命令吹响了冲锋号，后续部队很快就要跟上来，情况万分紧急。李作成不顾一切的冲到铁丝网跟前，用手使力去扒铁丝网。紧随身后的通信员王扩桃抽出背上的小铁锹，也向铁丝网猛劈。二人连扯带劈，终于在铁丝网上撕开了一个弧形洞口。王扩桃第一个钻了进去，随后李作成带着其他突击队员也迅速从这个洞口钻了进去。李作成快速勇猛地跃入离铁丝网最近的一段堑壕里，几名越军边射击边沿堑壕逃跑。李作成端起冲锋枪扫射，当即击毙2名越军。其他突击队员也纷纷冲入堑壕，用手榴弹炸掉了向2排射击的火力点，打死了其余的越军。2排趁机跃过障碍冲上越军阵地。李作成把突击队分为2组，分头继续沿堑壕和交通壕搜索前进。他带着通信员王扩桃等几人从右边向上搜索，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洞。李作成和一名战士围上去，将洞中的一名越军俘虏。在继续搜索前进时，通信员王扩桃被一名越军开火打中臀部，受了重伤。李作成把他背到一段安全的堑壕以后，就去追打那名越军。不料那名越军也想冲过来抓个活的，与李作成在堑壕的一个拐弯处突然遭遇，双方相隔不到2米。这名越军举枪就要射击，情急之下，李作成跃上去用左手抓住越军的枪管往上一推，右手同时提起冲锋枪向敌射击，当即将其击毙。而李作成的左手因抓住发烫的枪管，也烫起了一手血泡。

在2排突入越军堑壕的同时，1、3排也冲上越军阵地。谢喜生指导员指挥火箭筒炸掉越军一段铁丝网的水泥桩，开辟了一条通道，然后带着3排突击队员从另一个方向向越军阵地冲击。前进当中，谢喜生指导员的左腿膝部中了2块弹片，他忍着刷痛，一声不吭，不下火线，坚持指挥。3排长吴实事的腿部负了重伤，仍然坐着指挥战斗。全排指战员猛打猛冲，一举突入了越军堑壕。这时从南侧进攻的1排也突破了越军前沿阵地。躲在暗堡、掩体里的越军仍然以火力顽抗，战斗异常激烈。李作成在冲锋时右臂被越军子弹打穿，鲜血直流。他顾不得包扎伤口，迅速观察地形，判断越军的工事低下坚固，直射火炮无法摧毁，于是决定改变打法，以2人为1组，1人以火力封锁暗堡口，1人迂回到后侧用手榴弹将暗堡炸毁。各组迅速前进，与越军展开了激烈的壕内战斗。李作成在接近右侧一个暗堡时，突然有2名越军跳出暗堡向他开枪。李作成立即先敌开火，当场毙敌一名，另一名越军马上龟缩进暗堡继续抵抗。在双方对射时，李作成的冲锋枪柄和弹匣被越军的一梭子弹打坏，右手背5、6处被炸伤。他迅速换了一支枪，和另一侧冲上来的9班战士一起继续攻击，消灭了这个暗堡里的5名越军。

在7连1排和4连5班的配合下，战至9时48分，8连相继炸毁越军暗堡9个，攻占了3号高地表面阵地。残敌退到高地西北角一个核心掩蔽部内负隅顽抗。9时50分，团指命令8连以少部分兵力攻打敌掩蔽部，其余各攻击分队转入打扫战场，肃清残敌。

李作成不顾右臂已几处负伤，命令2班长兰辉以火力封锁敌掩蔽部出口，自己亲自率领6名战士攻打掩蔽部。当接近掩蔽部时，里面的越军突然扔出来6枚手榴弹，李作成命令后面的战士立即卧倒，自己也就地一滚，避开了连续爆炸的手榴弹。他命令82无坐力炮向越军掩蔽部射击，但因为掩蔽部工事低下坚固，连发5炮都没有奏效。李作成仔细观察了一下掩蔽部周围的地形，发现有三条堑壕通向掩蔽部。为了不让守敌逃跑，他立即令几名战士分别卡住几条堑壕，然后向里面喊话。然而越军拒不投降，仍继续抵。在多次喊话无效后，李作成布置好火力，带着一名战士匍匐前进，接近了掩蔽部的一个洞口。两人互相配合，突然连续向洞口内投了几枚手榴弹，然后趁着手榴弹爆炸的烟雾，端起冲锋枪冲进掩蔽部猛烈扫射，打得里边的越军呼叫连天。残余守敌拼命朝洞口开枪，用密集的火力封锁了洞口。李作成又退回洞口，命令战士高升爬上暗堡顶部向里面投弹。在两侧火力掩护下，高升爬上暗堡顶部，连续向暗堡洞口内扔了2枚手榴弹。里面的越军发现了他，立即开火，高升不幸胸部中弹牺牲。李作成大怒，对旁边的战士喊了一声“注意掩护”，然后抓起6枚手榴弹，绕到暗堡背后，迅速爬上顶部，在一个被炮火炸开的凹部伏下来，往下一看，暗堡的两个洞口恰好在他左右两边。李作成对准目标，将手榴弹全部投进了暗堡的两个洞口内。随着爆炸声与腾起的硝烟，其余几名战士也冲了上来，互相掩护，轮番从其他几个洞口向掩蔽部内投弹和抵近射击，一举将里面的守敌全歼。12时30分，8连全部占领了3号高地，歼灭守敌1个排。打扫战场时，从最后歼灭的敌掩蔽部里拖出了12具越军尸体，其中有一具尸体是保肯公安屯副屯长，同时俘敌1人。

在攻打3、4号高地的战斗中，8连大胆实施穿插迂回，勇猛冲击，先后摧毁越军火力点16个，共毙敌47人，俘敌4人，圆满完成了战斗任务。8连也阵亡18人，负伤39人。

这时，第3团其他各攻击营、连也进展迅速，全部歼灭了保肯地区守敌。整个战斗中，独立师第3团共歼敌200余人，其中俘敌81人，缴获各种枪支141支（挺）、40火箭筒3具、60和82迫击炮7门、报话机2部、各种枪弹9万余发，以及其他军用物资一批。

第二阶段作战开始后，独立师第3团继续进攻，在师炮火和第2团1营、边防营3连的支援下，经过3天连续战斗，歼灭了横模地区守敌，沉重打击了越军平辽独立营，完成了军区和师赋予的任务。李作成在身体多处受伤的情况下，仍坚持不下火线，继续率部作战，表现出了顽强的意志和出色的指挥才能。

在这次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李作成率8连参战26昼夜，共毙敌294人，俘敌4人，缴获作战物资一大批。战后， 8连荣立集体一等功，并被中央军委授予“尖刀英雄连”荣誉称号，李作成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 荣誉称号，8连副连长杨息任烈士被广州军区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并追记一等功。

2013年7月，中央军委发布命令，任命成都军区副司令员李作成中将为成都军区司令员。而在一年前，刘粤军中将也由兰州军区参谋长晋升为兰州军区司令员。在全军七大军区的时任主要军事主官之中，先后履新的李作成和刘粤军年纪相近，经历相似，都曾参加过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立下过战功，堪称一时之双璧，颇为引人注目。而且，李作成还是全军时任大军区正职以上唯一的战斗英雄高级将领。

李作成是湖南省安化县梅城镇人，1953年10月出生，是普通的农家子弟，长于农村。

刘粤军祖籍山东省荣成市桥头镇马井泊村，1954年9月出生于广东的一座军营里，因此取名粤军。其父刘义德，是建国前夕随四野大军南下的老军人，曾任41军政治部副主任。其母也是军人。刘粤军出生于典型的军人家庭，成为了那个年代众多的干部子弟之一。

1970年1月，赶着大批干部子弟参军的潮流，不到16周岁的刘粤军走入了军营。因为刘粤军的家庭背景，当时的部队领导想照顾他，让他学技术，当个技术兵。可是刘粤军不干，坚决要求当一名步兵。从新兵连出来后，刘粤军被分到了广州军区第41军步兵第123师367团当了一名步兵。

同年12月，不到18周岁的李作成也参军入伍，在广西军区独立第2师服役。很巧，两位未来的将军同在广西踏上了军旅之路。起点稍微不同的是，刘粤军是在赫赫有名的“塔山英雄团”，而李作成则到了广西军区的地方部队。

1972年，李作成加入中国共产党。无独有偶，刘粤军也是在这一年入党。

李作成和刘粤军在部队基层的经历差不多，都是先当了排长，后来又升为连长。到1979年时，李作成的职务是广西军区独立师第3团3营8连连长，刘粤军是广州军区第41军步兵第123师367团2营4连连长。

在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发起时，奉广州军区命令，第41军和广西军区部队分别在东线广西方向参加作战。李作成和刘粤军同随所在部队走上战场，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

先说李作成。

当时广州军区的野战军主力发起了高平战役，并在同登、禄平方向实施牵制性进攻。为吸引越南广宁省先安地区的越军325B师，不使其西援亭立、禄平，配合广州军区主力作战，广西军区部队奉命对广西防城县当面的保肯、比劳、横模地区之敌实施侧翼牵制作战。

李作成所在的广西军区独立师第3团担任主攻，在第一阶段作战首先歼灭楠西、鬼屯岭之敌，然后围歼保肯公安屯之敌。

保肯地区位于中越边界东端的越南广宁省芒街县大波附近，隔北仑界河与广西防城县滩散公社相望。界河以北的中国一侧，地势较低凹，界河中有的地段可以徒涉；界河以南的越南一侧，地势渐高。周围地区海拔在300-500米，地形不算险要。在距界河2公里的地幅内，有楠西、大波、江坎潭、鬼屯等村庄。保肯公安屯位于大波东侧高地，其南侧为斗梅岭，东侧为马头山，两山山背在楠西南侧相接，形成一个山垭口，其间有一条简易公路，从公安屯通向纵深地区。

战前查明，保肯地区有越南武装公安人员和民军各约1个连驻守，共200余人。其中保肯公安屯曾获越军总政治局和公安部奖旗，被树为“模范”公安屯，是执行越南反华排华政策的一个坚固堡垒，气焰十分嚣张，在边境活动特别频繁。驻防的武装公安人员多为复员兵，政治信念坚定，经常侵入中国境内进行骚扰。越军在这一地区的核心阵地和指挥所位于大波南侧的3号高地，配置有武装公安1个加强排；在2、4、6、9号高地各有1个加强班；在楠西、鬼屯两地配置有民军，并有少数武装公安为骨干。越军在各阵地内构筑了堑壕、交通壕、掩体和掩蔽部，有的阵地上还筑有土木质地堡。堑壕与掩体、掩蔽部与地堡、工事与住房、火力与障碍物互相结合，形成了支撑点式的环形防御。

在经过现地侦察并反复研究了地形、敌情和打法后，独立师第3团决心集中主力沿鬼屯东侧向4号高地实施主攻，同时以一部兵力向楠西东南山垭口实施助攻，首先歼灭鬼屯岭、楠西之敌，并对2、3、4号高地之敌形成包围，然后各个歼灭。

3营担任右翼主攻，配属团82无坐力炮连2个排、工兵1个班，攻击发起后以7连攻占鬼屯和7号高地，并以该连1个排占领鬼屯西南侧无名高地，向北峰生方向警戒；营主力沿鬼屯东侧，直插青山高地，首先攻占4号高地，然后在2营、1营2连、边防营2连的配合下攻歼3号高地之敌。

1979年2月16日4时前，第3团各攻击分队进至界河前沿一线，在山林、草丛、凹地中隐蔽。为迷惑越军，16日白天，团指派部分人员化装成边民的样子，在滩散街上来回走动，以掩盖战前的紧张气氛。全团指战员严格遵守隐蔽和伪装纪律，在越军可以直接观察到的地域内隐蔽一个白天，没有暴露目标。当天下午和晚上，当面越军照常活动，甚至踢足球、放电影。晚上19时，全团利用夜暗迅速前出，于17日2时前全部到达进攻出发地区并展开完毕，在当面越军鼻子底下继续隐蔽。

17日拂晓5时，团指命令各担任翼侧突击的分队，利用夜暗徒涉过界河，在越军设置的障碍物中秘密开辟通路，向预定目标前进。

3营的7连于6时10分在那博东侧秘密越过界河后，沿着越军经常下河洗澡、取水的的道路进至江坝村西侧隐蔽待命。

6时40分，独立师炮兵群向当面越军各阵地进行了8分钟炮火急袭。在炮火急袭时，由于组织指挥不严密，122榴弹炮营的弹着点散布较大，107火箭炮连因传递口令失误，未完成预定射击任务，以致计划摧毁的越军核心阵地和压制的目标均未达到预期效果。团指发现后，命令各营以直接瞄准火炮和火箭筒摧毁越军前沿火力点，支援各分队发起冲击。

在炮火掩护下，7连迅速攻占了鬼屯西侧的2个小无名高地，切断了越军向西逃跑的通路。随后向鬼屯发起进攻，于7时10分将其夺取，毙敌10余人，俘敌36人，并以火力消灭了鬼屯向7号高地逃跑的越军。但3排在通过障碍物中通路时，因队形密集，被越军2发60炮弹击中，伤亡10余人。

李作成的8连为主攻连，任务是拿下越军核心防御阵地3号、4号高地。在炮火急袭的同时，8连官兵从攻击出发阵地一跃而起，迅速分两路沿鬼屯岭凹地跑步前进，仅6分钟就推进了800米。7时30分，副连长杨息任率领1排占领了4号高地西侧200米的青山高地，李作成率2排进至3号高地西侧的无名高地。按照预先的战斗部署，由1排攻打3号高地侧后的4号高地，2排同时从正面攻打3号高地。这时，3、4号高地的越军用轻重机枪向1、2排方向猛烈扫射，因1、2排进攻队形较密集，当场伤亡10余人。李作成立即组织轻重机枪掩护，令82无坐力炮、40火箭筒摧毁敌火力点，并请求营82迫击炮压制3号高地之敌。此时，指导员谢喜生率领3排沿1、2排中间前进，于8时10分攻占了8号高地及4号高地西侧的一个小无名高地，截断了3号、4号高地越军的退路。

此时，3营的预备队9连已推进到界河北侧一线，随时准备投入战斗。至此，3营从西侧对3、4号高地越军形成了包围。

战至8时20分，友邻的2营、1营2连、边防营2连已分别歼灭了保肯外围之敌，逼近了保肯公安屯的核心阵地3号高地。团指根据战场态势，命令3营加快速度，一鼓作气攻歼3、4号高地之敌。

8连在西侧对3、4号高地形成包围后，遭到防守越军的冲锋枪、轻重机枪、60炮火力猛烈射击。此时，配属8连的82无后坐力炮炮弹已经打完。李作成一面向营指报告，请求炮火支援，一面调整部署，改变打法。他发现2、3排现在所在的位置都便于攻打4号高地，而2排完成攻打3号高地的任务有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集中力量先攻打4号高地，回头再打越军核心阵地3号高地。这时，副团长林美思也来到了8连阵地加强指挥。经报告林美思同意，李作成及时调整部署，放弃了同时攻打3、4号两个高地的战斗方案，以2、3排就地向4号高地射击，支援1排向其发起进攻。与此同时，团指已令配属1营的3门82无坐力炮和边防营2连的2门82无坐力炮转隶3营指挥，并责成团后勤迅速将弹药送上了8连阵地。

在连火力掩护下，1排长率2、3班交替掩护前进，迅速进入4号高地南侧的凹地。越军发现后拼命向下投弹和射击，封锁了前进的道路。3班机枪手陈进盛端着机枪跑上来，准备以火力压制敌人。但周围草深林密，没法发扬火力。在他焦急之际，副射手吕树威二话没说，蹲下身，抓住机枪的两根支架，把机枪高高举在自己的头顶上，喊了一声：“打！快打！”两名射手不顾危险，迎着越军的纷飞弹雨猛烈射击，吸引了守敌的火力。在阵地上指挥的林美思见部队进攻受阻，伸手拿过警卫员的冲锋枪，一竖标尺，在80米距离一枪就打倒了一名越军，接着在60米距离又打掉了一个敌人。他吼了一嗓子：“就照平时训练的样子打！”副团长身先士卒，战士们深受鼓舞。2、3班乘机利用梯田、土坎迂回前进，当距越军堑壕10多米时，投出一排手留弹，趁爆炸烟火冲上了4号高地。与此同时，副连长杨息任带领1班也从青山西侧冲上4号高地。杨息任一马当先，连着翻上了几道土坎，眼看就抵近了山顶的堑壕边。这时从堑壕里钻出了一名越军，准备向下射击。杨息任眼明手快，抢先开火，当即将敌击毙。在继续向堑壕冲击时，隐藏在堑壕边的一个越军暗堡火力点突然开火，将正往上冲的1班战士压制在一道土坎下。杨息任灵活的迂回到左侧，以迅猛的动作接近越军暗堡，连甩2枚手榴弹。其中一枚砸在暗堡射孔上，另外一枚正好从狭小的射孔里钻了进去，将里边的越军重机枪炸毁。杨息任又接连击毙了2名逃跑的越军，当他正要往堑壕里跳时，不幸被暗堡里的残敌打中腰部而牺牲。1排战士们高喊着：“冲上去，消灭敌人，为副连长报仇！”一举攻占了4号高地，摧毁越军5个火力点，歼敌10余人。

战斗至此，保肯地区越军仅剩下核心阵地3号高地守敌还在顽抗。3营长鉴于3号高地越军火力猛、工事强，8连伤亡较大，经请示团指同意，命令7连1排加入战斗，配合8连进攻3号高地。

拿下了4号高地后，林美思立即与李作成研究了3号高地的地形和越军的火力情况，决定利用已占领的阵地压制越军的火力，派出突击队首先突入越军堑壕，后续部队乘机而上，对越军堑壕和地堡、火力点分段包围，逐个歼灭。由于2排伤亡较大，李作成命令3排加入战斗，他亲自带2排从西侧，谢喜生指导员带3排从西南侧，1排从南侧，同时对3号高地实施攻击。这时，7连1排已进至3号高地西北侧，4连5班进至3号高地东侧，对3号高地形成了四面合围。

9时许，林美思统一组织营、连火力向3号高地猛烈射击，压制和摧毁了高地上的部分越军火力点，随后8连各排向守敌发起冲击。在火力掩护下，李作成带领通信员王扩桃、4班长张桂生等8人组成的突击队，迅速接近了3号高地越军前沿阵地。这时一道铁丝网挡住了前进道路，越军也以密集火力拦阻突击队。李作成立即指挥机枪掩护，令4班用爆破筒和炸药包开辟通路。但因过界河时炸药包和爆破筒的发火装置被浸湿失效，爆破没有成功。而这时营指已命令吹响了冲锋号，后续部队很快就要跟上来，情况万分紧急。李作成不顾一切的冲到铁丝网跟前，用手使力去扒铁丝网。紧随身后的通信员王扩桃抽出背上的小铁锹，也向铁丝网猛劈。二人连扯带劈，终于在铁丝网上撕开了一个弧形洞口。王扩桃第一个钻了进去，随后李作成带着其他突击队员也迅速从这个洞口钻了进去。李作成快速勇猛地跃入离铁丝网最近的一段堑壕里，几名越军边射击边沿堑壕逃跑。李作成端起冲锋枪扫射，当即击毙2名越军。其他突击队员也纷纷冲入堑壕，用手榴弹炸掉了向2排射击的火力点，打死了其余的越军。2排趁机跃过障碍冲上越军阵地。李作成把突击队分为2组，分头继续沿堑壕和交通壕搜索前进。他带着通信员王扩桃等几人从右边向上搜索，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洞。李作成和一名战士围上去，将洞中的一名越军俘虏。在继续搜索前进时，通信员王扩桃被一名越军开火打中臀部，受了重伤。李作成把他背到一段安全的堑壕以后，就去追打那名越军。不料那名越军也想冲过来抓个活的，与李作成在堑壕的一个拐弯处突然遭遇，双方相隔不到2米。这名越军举枪就要射击，情急之下，李作成跃上去用左手抓住越军的枪管往上一推，右手同时提起冲锋枪向敌射击，当即将其击毙。而李作成的左手因抓住发烫的枪管，也烫起了一手血泡。

在2排突入越军堑壕的同时，1、3排也冲上越军阵地。谢喜生指导员指挥火箭筒炸掉越军一段铁丝网的水泥桩，开辟了一条通道，然后带着3排突击队员从另一个方向向越军阵地冲击。前进当中，谢喜生指导员的左腿膝部中了2块弹片，他忍着刷痛，一声不吭，不下火线，坚持指挥。3排长吴实事的腿部负了重伤，仍然坐着指挥战斗。全排指战员猛打猛冲，一举突入了越军堑壕。这时从南侧进攻的1排也突破了越军前沿阵地。躲在暗堡、掩体里的越军仍然以火力顽抗，战斗异常激烈。李作成在冲锋时右臂被越军子弹打穿，鲜血直流。他顾不得包扎伤口，迅速观察地形，判断越军的工事低下坚固，直射火炮无法摧毁，于是决定改变打法，以2人为1组，1人以火力封锁暗堡口，1人迂回到后侧用手榴弹将暗堡炸毁。各组迅速前进，与越军展开了激烈的壕内战斗。李作成在接近右侧一个暗堡时，突然有2名越军跳出暗堡向他开枪。李作成立即先敌开火，当场毙敌一名，另一名越军马上龟缩进暗堡继续抵抗。在双方对射时，李作成的冲锋枪柄和弹匣被越军的一梭子弹打坏，右手背5、6处被炸伤。他迅速换了一支枪，和另一侧冲上来的9班战士一起继续攻击，消灭了这个暗堡里的5名越军。

在7连1排和4连5班的配合下，战至9时48分，8连相继炸毁越军暗堡9个，攻占了3号高地表面阵地。残敌退到高地西北角一个核心掩蔽部内负隅顽抗。9时50分，团指命令8连以少部分兵力攻打敌掩蔽部，其余各攻击分队转入打扫战场，肃清残敌。

李作成不顾右臂已几处负伤，命令2班长兰辉以火力封锁敌掩蔽部出口，自己亲自率领6名战士攻打掩蔽部。当接近掩蔽部时，里面的越军突然扔出来6枚手榴弹，李作成命令后面的战士立即卧倒，自己也就地一滚，避开了连续爆炸的手榴弹。他命令82无坐力炮向越军掩蔽部射击，但因为掩蔽部工事低下坚固，连发5炮都没有奏效。李作成仔细观察了一下掩蔽部周围的地形，发现有三条堑壕通向掩蔽部。为了不让守敌逃跑，他立即令几名战士分别卡住几条堑壕，然后向里面喊话。然而越军拒不投降，仍继续抵。在多次喊话无效后，李作成布置好火力，带着一名战士匍匐前进，接近了掩蔽部的一个洞口。两人互相配合，突然连续向洞口内投了几枚手榴弹，然后趁着手榴弹爆炸的烟雾，端起冲锋枪冲进掩蔽部猛烈扫射，打得里边的越军呼叫连天。残余守敌拼命朝洞口开枪，用密集的火力封锁了洞口。李作成又退回洞口，命令战士高升爬上暗堡顶部向里面投弹。在两侧火力掩护下，高升爬上暗堡顶部，连续向暗堡洞口内扔了2枚手榴弹。里面的越军发现了他，立即开火，高升不幸胸部中弹牺牲。李作成大怒，对旁边的战士喊了一声“注意掩护”，然后抓起6枚手榴弹，绕到暗堡背后，迅速爬上顶部，在一个被炮火炸开的凹部伏下来，往下一看，暗堡的两个洞口恰好在他左右两边。李作成对准目标，将手榴弹全部投进了暗堡的两个洞口内。随着爆炸声与腾起的硝烟，其余几名战士也冲了上来，互相掩护，轮番从其他几个洞口向掩蔽部内投弹和抵近射击，一举将里面的守敌全歼。12时30分，8连全部占领了3号高地，歼灭守敌1个排。打扫战场时，从最后歼灭的敌掩蔽部里拖出了12具越军尸体，其中有一具尸体是保肯公安屯副屯长，同时俘敌1人。

在攻打3、4号高地的战斗中，8连大胆实施穿插迂回，勇猛冲击，先后摧毁越军火力点16个，共毙敌47人，俘敌4人，圆满完成了战斗任务。8连也阵亡18人，负伤39人。

这时，第3团其他各攻击营、连也进展迅速，全部歼灭了保肯地区守敌。整个战斗中，独立师第3团共歼敌200余人，其中俘敌81人，缴获各种枪支141支（挺）、40火箭筒3具、60和82迫击炮7门、报话机2部、各种枪弹9万余发，以及其他军用物资一批。

第二阶段作战开始后，独立师第3团继续进攻，在师炮火和第2团1营、边防营3连的支援下，经过3天连续战斗，歼灭了横模地区守敌，沉重打击了越军平辽独立营，完成了军区和师赋予的任务。李作成在身体多处受伤的情况下，仍坚持不下火线，继续率部作战，表现出了顽强的意志和出色的指挥才能。

在这次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李作成率8连参战26昼夜，共毙敌294人，俘敌4人，缴获作战物资一大批。战后， 8连荣立集体一等功，并被中央军委授予“尖刀英雄连”荣誉称号，李作成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 荣誉称号，8连副连长杨息任烈士被广州军区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并追记一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