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中小企业之殇：浅析贷款利率市场化改革（原创）

此次放开贷款利率被认为是利率市场化的重要步骤，因此无疑尤其重大意义；那么此次改革究竟能不能改善民营中小企业融资环境从而提振国民经济表现，或者说改革的时机是否合适呢？很遗憾，答案多半是否定的。
众所周知，以民营中小企业而言贷款利率下限从来就没有任何意义，甚至绝大部分国有企业亦无从奢望；那么不难想见，能够从中获益的，便仅有政治色彩浓厚的重大建设项目专项贷款与地方政府融资平台贷款了：因为国资背景、人事交互与行政审批关系，天朝银行业尤其是国有四大行一直面临着“预算软约束、政治硬约束”的现实困境（招商、民生可能是仅有的例外，但马蔚华退休之后招商能否依旧保持早先之风骨尚有待观察；这时候民生建基于所有制结构之上的优越性就体现出来了），其经营行为背后的逻辑常常是非商业性的（昔年动用特别国债剥离国有银行坏账的一大理由便是很多贷款银行未必想批但有不敢不批，当然不足为外人道的权力寻租亦不知凡几----既然银行高管有朝一日可能调任地方高官，那么事先“搞好关系”自然没有坏处）；那么利率下限放开之后原本便在定价环节处于弱势地位的商业银行尤其是国有大行势必不得不做出进一步退让（毕竟保护性的下限控制不复存在）。
问题在于……“预算软约束”不等于没有约束，国资委或者其他投资人同样会考核银行业的经营表现；那么商业银行自然有转嫁“机会成本”之动机，于是在银企关系中处于绝对弱势地位的民营中小企业势必首当其冲：（以民营中小企业而言）现今高度紧张的信贷环境之下，能够贷到款已是天恩浩荡，还来讨价还价岂非自寻短见？
进一步说，贷款利率下限原本多少在一定程度上构成了中央、地方政府投资冲动的预算硬约束，如今这一约束被放开了，被“压抑”的资金渴求喷薄而出也就成为了大概率事件----如前所述，无论盈利与否（除非账面亏损，亦即银行业的定价底线如今被进一步下压至资金成本），商业银行尤其是国有大行是很难拒绝政府的融资要求的。考虑到短时间内信贷额度可视为相对常量，此消彼长之上，民营中小企业的融资环境还将进一步恶化。
必须看到的是，当前并非不存在能够真正改善民营中小企业融资困境的改革举措，亦即存款利率市场化（双向放开，一步到位）：一方面，面对严峻的流动性匮乏与存贷比控制，商业银行普遍有着强烈的揽储冲动（变相高息揽储行为久已有之），市场化存款利率的走高因此不可避免，而这无疑有助于刺激储蓄率攀升并最终增加可贷资金来源（有存款才有贷款，很简单的道理），我们不妨将其视为“做蛋糕”；另一方面，资金成本的攀升（如前所述，利率市场化条件下这意味着商业银行的“预算硬约束”）将迫使银行业更多转向相对高利润的民营中小企业信贷市场以平衡业绩压力，这便是所谓的“分蛋糕”。很遗憾，因为这一改革将明显触动中央、地方政府利益，暂时恐怕看不到出台可能。事实上本次改革的适当时机应当是08-10年，彼时极度宽松的货币环境之下固然政府部门与国有企业仍将是改革的主要获益者，但滴入效应的存在多多少少也将惠及民营中小企业；不过指望天朝政府主动让利于民未免缘木求鱼。


此次放开贷款利率被认为是利率市场化的重要步骤，因此无疑尤其重大意义；那么此次改革究竟能不能改善民营中小企业融资环境从而提振国民经济表现，或者说改革的时机是否合适呢？很遗憾，答案多半是否定的。
众所周知，以民营中小企业而言贷款利率下限从来就没有任何意义，甚至绝大部分国有企业亦无从奢望；那么不难想见，能够从中获益的，便仅有政治色彩浓厚的重大建设项目专项贷款与地方政府融资平台贷款了：因为国资背景、人事交互与行政审批关系，天朝银行业尤其是国有四大行一直面临着“预算软约束、政治硬约束”的现实困境（招商、民生可能是仅有的例外，但马蔚华退休之后招商能否依旧保持早先之风骨尚有待观察；这时候民生建基于所有制结构之上的优越性就体现出来了），其经营行为背后的逻辑常常是非商业性的（昔年动用特别国债剥离国有银行坏账的一大理由便是很多贷款银行未必想批但有不敢不批，当然不足为外人道的权力寻租亦不知凡几----既然银行高管有朝一日可能调任地方高官，那么事先“搞好关系”自然没有坏处）；那么利率下限放开之后原本便在定价环节处于弱势地位的商业银行尤其是国有大行势必不得不做出进一步退让（毕竟保护性的下限控制不复存在）。
问题在于……“预算软约束”不等于没有约束，国资委或者其他投资人同样会考核银行业的经营表现；那么商业银行自然有转嫁“机会成本”之动机，于是在银企关系中处于绝对弱势地位的民营中小企业势必首当其冲：（以民营中小企业而言）现今高度紧张的信贷环境之下，能够贷到款已是天恩浩荡，还来讨价还价岂非自寻短见？
进一步说，贷款利率下限原本多少在一定程度上构成了中央、地方政府投资冲动的预算硬约束，如今这一约束被放开了，被“压抑”的资金渴求喷薄而出也就成为了大概率事件----如前所述，无论盈利与否（除非账面亏损，亦即银行业的定价底线如今被进一步下压至资金成本），商业银行尤其是国有大行是很难拒绝政府的融资要求的。考虑到短时间内信贷额度可视为相对常量，此消彼长之上，民营中小企业的融资环境还将进一步恶化。
必须看到的是，当前并非不存在能够真正改善民营中小企业融资困境的改革举措，亦即存款利率市场化（双向放开，一步到位）：一方面，面对严峻的流动性匮乏与存贷比控制，商业银行普遍有着强烈的揽储冲动（变相高息揽储行为久已有之），市场化存款利率的走高因此不可避免，而这无疑有助于刺激储蓄率攀升并最终增加可贷资金来源（有存款才有贷款，很简单的道理），我们不妨将其视为“做蛋糕”；另一方面，资金成本的攀升（如前所述，利率市场化条件下这意味着商业银行的“预算硬约束”）将迫使银行业更多转向相对高利润的民营中小企业信贷市场以平衡业绩压力，这便是所谓的“分蛋糕”。很遗憾，因为这一改革将明显触动中央、地方政府利益，暂时恐怕看不到出台可能。事实上本次改革的适当时机应当是08-10年，彼时极度宽松的货币环境之下固然政府部门与国有企业仍将是改革的主要获益者，但滴入效应的存在多多少少也将惠及民营中小企业；不过指望天朝政府主动让利于民未免缘木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