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创世纪——萨摩藩藩政改革简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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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摩藩岛津家纹 “丸中十文字”


萨摩藩,外样大名岛津氏属,表高77万石。居日本第二。藩城鹿儿岛。
萨摩藩在幕末到现代的日本史上,其重要地位有目共睹。


早年的历史:

岛津家的源起,是近卫家的家臣惟宗忠久.忠久之祖传说是中国大陆漂洋过海来到此地的名为弓月君的一族。弓月君自称是秦始皇的子孙,故以秦为名,其族称为秦族。另一说为,忠久是源赖朝的七男,是赖朝与其家臣比企能员之妹,丹后局所生之子.源赖朝开幕后,岛津家成为地方诸侯。1193(建久4)年,源赖朝任命忠久为日向岛津庄地头.不久后,追加被任命为萨摩,大隅,日向三国的守护职, 忠久到任后,根据庄名更姓为岛津.岛津家就这样成立了。
当时的九州,居住着名为隼人的土著居民。仍然没有对本州传来的文化全部接受,也就是说当地人尚保留有蛮夷习俗。民风彪悍。屡次起来和中央的大和族朝廷对着干。几次起义,都对中央ZF造成很大震动。忠久因为有三国守护的名号而得到中央的支持(虽然无实),到任后尝试和地方结合。虽然屡经挫折。但是仍取得一定进展。所以很快成为九州的一大势力。
镰仓幕府结束后的室町幕府——南北朝时期,岛津家一直站在武家一方。作为武家部队的急先锋反抗宫方,岛津家当主岛津贞久还是武家军队的一时名将。就这样经过了室町时期,进入了战国年代。

  1527(大永7)年,岛津家的分家伊作家的岛津贵久继任本家家督.然而他的继位引发了家中的分裂,结果贵久和忠久之间开始战争。1536年,贵久从岛津家的另一分家萨州家手中夺下伊集院城,又在于1538(天文7)年,在加世田城战中大胜实久,统一了日后岛津家的根据地萨摩。贵久的胜利奠定了日后作为战国大名的岛津家的基础.所以他被称为真正的岛津家之祖

   统一萨摩之后的贵久把居城移到内城,之后他致力于让自己头上的三国守护的帽子名副其实的工作。因此掀起了一系列的战争。

1554(天文23)年,贵久派遣其子义久,义弘进攻萨摩和大隅国境间的蒲生家.他们依次攻下了蒲生家的各个城池.并在3年后,灭亡了蒲生家,至此岛津家夺取了大隅国的一部分.

   1561(永禄4)年,大隅的肝付家家督高山城主肝付兼统与岛津家开战的徊城,结果1566年,肝付家在高山城合战中失败.由于势力逐渐被削弱,于1574年投降。后来肝付家成为岛津家的重臣。不过这是后话。肝付家的投降让岛津家夺取了大隅国.实力大大扩张。这样岛津家就引起了九州另一强豪大友家的注意。在夺取了大隅国之后,岛津家准备让自己的三国守护之名彻底属实,就发动了进攻日向的战争。这就跟同样进军日向的大友家展开了战争。当时岛津家的当主义久和他的几个兄弟,都是相当出众的人杰。以至于当时世论称“岛津家没有暗主”同样幸运的是,岛津家由于其地理位置而成为第一个接触西方的诸侯。在引进了西方的火枪之后,军队的战斗力也大大提高了。此时的岛津家犹如旭日东升,国力蒸蒸日上。而战场上也屡战屡胜。1578年,岛津家在耳川合战中大胜大友家的四万大军。从此,中九州的强豪大友家如日落西山。逐渐为岛津所吞并。在击破大友后。岛津家吞并了日向国,又逐步蚕食大友家势力。不久后就跟北九州的霸主龙造寺家接触了。两强相争必有一伤。1584年,岛津军在冲田畦设下伏击。大破龙造寺军三万余人。还打死了龙造寺家家主龙造寺隆信。连战连胜的岛津家犹如海涛一般横扫九州。眼看就将成为九州唯一的诸侯时。九州外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成为天下人的秀吉基本完成了本州的统一,战国时代已经出现了结束的可能。于是秀吉开始向九州征伐。决心完成统一的事业。岛津家实力毕竟不如秀吉强大。虽然战术上获得胜利。然而战略上却遭到失败而不得不向秀吉宣誓忠诚。结果被封地被定为萨摩一国和日向,大隅的一部。秀吉的敕封,基本奠定了日后岛津藩的领地规模。
岛津家因为受本州文化开化最晚。又多次和本州地区派来的诸侯战斗。所以其武士一向以能吃苦,勇猛好战著称。特别是引进了西方的火枪之后,战斗力更是大大加强。原始的民风配合现代的技术,构成了岛津家的一道独特风景。日后萨摩藩藩兵战斗意志凶悍,且精于西方武器。这一点不是没有先例的。这种野蛮落后和先进开化的结合和冲突,始终贯穿着岛津家的历史。
在臣服于秀吉后,岛津家因为处于九州,而成为秀吉侵朝军队的主力部队。在朝鲜战场上,岛津军充分发挥出彪悍敢斗的精神,战斗意志特别顽强。战斗力也极为凶猛,堪称是中朝联军最棘手的对手。以至于朝军将岛津军的主将岛津义弘称之为“鬼石蔓子”(岛津的日语发音是shimazi石蔓子)。岛津军的战斗力受到了双方的认同。
但是侵略战争本身超出了日本的国力承受能力,在明军的英勇战斗下日军屡战皆北。所以日军最后败溃回国。归国后的岛津家经过连年大战,况且领地又遭到缩减。本来应是休养生息之时。但是随之而来的关原大战迫使岛津家再次出兵。岛津家在关原大战中选了西军,结果战后遭到处罚。虽然没有被取消家名。但是土地被没收不少,仅剩萨摩一国和少部分大隅国领土。历经战国二百年的战火而顽强活下来的岛津家就成为了萨摩藩,变为了江户幕府三百大名之一。


苦痛的开藩

如果说财政问题是江户时期普遍困扰各藩的一个老大难。那么萨摩的情况可居各藩之首。由于许多的原因,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萨摩藩在江户时期两百年里基本上一直处于破产的边缘。长年的囊中羞涩加上地理的偏远。让萨摩藩士被视为乡下人而屡遭歧视。(赤穗藩浅野家就是“乡下大名”,而被要求学习礼仪。结果引出来个忠臣藏的故事。而这个赤穗藩在播磨国。离京都不是很远。所以比赤穗藩更远的萨摩藩,其地位在江户人的眼里可想而知。)这种不公正待遇可以说对日后萨摩藩士的积极参与倒幕运动起到了很大的推进作用。因此对于萨摩藩来说,成功的财政改革的意义是相当非凡的。作为幕末四大藩国中的头号强者,萨摩藩能从一个两百年来濒临破产的藩摇身一变成为雄藩之首。乃至开创后来近百年的藩阀政治,没有稳定的财力支持。那是不可能的。

萨摩藩自开藩后,财政问题一直是藩政头号问题。正是因为财政上的困境,萨摩藩一直不能开展各种改革事业。造成萨摩藩的长期落后。而长期落后的意识又反而成为改革的阻碍。萨摩藩的财政问题是经常性和非经常性支出均太多。第一个问题来自于萨摩藩的藩组织体制。萨摩藩的藩组织体制相当独特,名叫外城制。这个独特的制度近似于镰仓幕府的御家人制度,是岛津家自被镰仓幕府命名为守护后的的一种历史遗留。外城制的最大特点是他的武士并不聚集在主城附近居住和生活,而是居住在田间地头附近的小型据点里。萨摩藩内存在有大量的称之为“麓”的山地城寨和平原城寨等小型军事据点。这些地方统称为外城(岛津家当主的主城是内城)在这些军事据点中居住着大量的半武士或准武士的集团。这些人平时耕种,战时组织起来出击。这个情况之所以存在一方面是因为岛津家作为镰仓幕府时期的守护大名,为了尽快统一本地而因袭了御家人制度,对领内大量的地方豪族和其郎党都予以了保留。进入战国时期这些郎党就转化成了所谓外城士即准武士。另一方面外城制也是萨摩藩长年战争遗留下来的一个结果。因为萨摩藩自进入战国以来,直到德川家开幕为止就一直没停过战争,因此比他藩而言,萨摩藩需要更多的动员兵来维持其战斗力。所以萨摩为了能兼顾战争和耕种,而且也为了便于控制国家。大量设立准武士人员遍布各乡。萨摩藩的武士占总人口26%以上,接近40%。人数比例之高之多是不多见的。而且,岛津家是在几乎完成九州统一的目标时被本州中央ZF打败而被迫吐出大量土地的。在统一九州时期已经设立的大量武士和准武士一下就失去了土地,岛津家又不能将其抛弃,结果造成了萨摩藩藩士众多的情况。由于藩士太多,而领地遭到了削减。所以这些藩士的俸禄问题极让萨摩藩挠头。第二个问题来自于幕府,萨摩藩跟幕府可以说是苦大仇深。在关原之战中岛津家不但从属西军。还用火枪打伤了德川四天王之一的井伊直政(有趣的是,后来岛津家和德川家和解时,中人居然就是井伊直政)。这让幕府对岛津家深怀戒心。不但布置了参勤交代任务,二百年来还不断派下来大量的劳役。萨摩藩本来就是离江户最远的一个藩之一。所以每次参勤交代都所耗不菲。(一趟约五万两)又加上大量劳役。财政负担沉重无比。比如著名的宝历治水事件。宝历治水事件发生于1753年(宝历3年)。当时的萨摩藩主为7代目岛津重年。萨摩藩自3代萨摩藩主岛津纲贵时开始,萨摩屡遭到洪水,台风等自然灾害袭击,损失惨重。结果本来就已经捉襟见肘的财政眼看就要破产。岛津重年上任后,为了挽救籓财政。大力加强对琉球的贸易和对奄美大岛的控制。获取了外贸之利的萨摩藩总算是暂时从财政危急中缓解出来。然而当幕府听说此事后。马上勒令萨摩藩承担改修木曾三川分流工程的任务。幕府这种赤裸裸的削弱萨摩的举动当时引起萨摩藩士的一片不满。萨摩藩士甚至叫嚷要起来和幕府开战。但是岛津重年任命的首席家老平田靭负认为萨摩藩无力对抗幕府,于是劝说激进藩士忍耐。在成功说服了激进藩士后平田出任治水总奉行。当时工程全程花了近40万两。一期预算就要12万多。而幕府方仅仅是同意了萨摩藩可以雇佣一些技术人员。而劳动力、设备和资金则要萨摩全额负担。于是萨摩藩发动藩士前往工作。当时因为萨摩藩虽然财政危机减缓。然而还是处于破产边缘。大部预算很多是朝大阪商人借来的(一期预算中7万是借的,以砂糖做抵押)。所以预算非常紧张,而工地的工作条件也非常糟糕,传染病(赤痢)流行。然而幕府方面则行政苛急,不仅屡次催逼完工。萨摩藩士在经过重体力劳动后,食物仅被定为一汁一菜(日常是一汁三菜,这还是简朴的风气影响下的结果)。连避雨的雨具幕府方都要求穷困的萨摩藩士自行购买。萨摩藩士饥寒交迫,很多人生病,还有三十余人病死。许多萨摩藩士不堪忍受,以切腹自杀抗议。对于幕府的苛政,有记载讲到因幕府方面逼迫太过。连在工地现场的许多德川家的武士都看不过去。两名德川家派来的监工不平于萨摩藩士的凄惨,跟萨摩藩士一样切腹来向上抗议。工程完工后,萨摩藩士付出了死亡80余人的代价。以宝历治水事件为代表的幕府对萨摩藩的种种打压,都加剧了萨摩藩的财政困难。除了名目繁杂的支出外,萨摩藩的收入也非常成问题。幕府时期,衡量财富的尺度是米的产出量。因而产米的土地乃是财政的基石。萨摩藩的土地现在划成了鹿儿岛和宫城两县。其中有很大部分是一种日本独有的小高原。叫做シラス台地。这种小高地的形成是因为活火山的喷发,所流出的的熔岩和岩石碎片所堆积而成。这样的土地在现今日本的鹿儿岛县占52%,宫城县占16%(萨摩土地都在这两个县)。这种土地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土壤保水性极差。雨后经常涌水。使得作物的培植非常困难。而且因为火山灰和碎片的堆积,附加以河流的冲刷。使得这种土地容易出现各种奇特的地貌。多变的地貌反而加剧了灌溉的困难。而且萨摩藩所处的位置面向黄海和东海。往往成为大型台风的登陆点。灌溉的困难和大量的自然灾害。使得萨摩藩虽然名义上有77万石的收入,实际上收入往往只有35万多点。收入的低下和高昂的支出。以及长年战争的消耗。使得萨摩藩极度贫困。


シラス台地


シラス台地的形成



  萨摩藩所领及外城图,红色标注处为萨摩藩的外城据点

为了缓解这种贫困的局面。萨摩藩的解决办法是琉球出兵。在萨摩藩祖岛津忠恒时期,通过征服琉球。岛津家夺取了奄美大岛四万石的土地。同时获得了从琉球的朝贡贸易中捞取利益的权利。这大大缓解了早期和中期萨摩的财政窘况。而且也让萨摩获得了强大的经济来源。比如说奄美大岛生产的黑砂糖,砂糖当时在日本是贵重的货物。从本州到九州的各种地方的点心还有传统的酒酿,制作时都需要黑砂糖。而这时黑砂糖出产地最大者为奄美。所以这份巨大利益为萨摩独占。黑砂糖为萨摩藩建立了财政信用。藩厅借助黑砂糖之利。成功获取了大阪等地商人的大量贷款。为早期和中期的藩财政提供了难以估量的助益。然而,萨摩藩夺占奄美和黑砂糖利益。仅仅是有效缓解了财政上的窘迫。实际上只是让萨摩处于一种半饱饿不死的状态。籓财政仍然需要借款以维持日常的开销。而借款所附加的高额利息,渐渐成为萨摩财政的又一重大负担。因此,早期萨摩的各项改革。只不过是缓解了财政危机。并不是真正扭转了财政困局。甚至为之后的财政增加了重大困难(利息)。本质上来说依然处在破产边缘。这从萨摩藩的藩债上可以看出来。1616年首代藩主岛津忠恒柄政时,藩债仅有2万两左右,到了1640年二代目岛津光久上任后,藩债膨胀到35万两。藩的信用遭到质疑。多亏当时幸运发现的永野金山,使得萨摩藩的信用得以维持。然而萨摩藩的金山采掘仅进行了两年。随后就被幕府打压。遭到严令禁止。直到1656年方才解禁。解禁之后籓财政稍有缓和。然而到了三代目岛津纲贵时期,萨摩藩屡遭自然灾害袭击,最开始是洪水。之后又发生风灾。藩城鹿儿岛还发生大火。更倒霉的是,闻知萨摩藩金矿复工,幕府的打压马上就跟了过来。萨摩藩被强令协助出资修缮宽永寺大殿。结果籓财政立刻吃紧。虽然凭借金银开采和黑砂糖这种独占货物。以及琉球等地的供奉等等。萨摩藩勉强维持住了摇摇欲坠的信用。但是萨摩藩的财政困局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扭转。而且,萨摩的金山储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很快就采掘完了。为此萨摩藩在1658年开始大规模的开发新田。并强迫农民种植乌柏树。还实行了蜡专卖制。希望通过蜡产业来改善萨摩藩的财政。但是蜡产业不能立即见效,于是萨摩藩只能从地租上想办法。萨摩藩原来名义上1石谷米收4斗1合为地租。实际上经常收到5斗以上。农民平均日常只有米1撮,地瓜5个,粟米3撮,麦1撮为口粮。生活非常悲惨。沉重的藩债,专卖制度和苛政导致农村疲敝不堪。而疲敝不堪的农村则带来了收入的缩减。一方面收入减少,一方面支出暴增。这就意味着萨摩在改革的道路上,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黑砂糖,萨摩藩主要用来创汇的项目

萨摩藩岛津家纹 “丸中十文字”


萨摩藩,外样大名岛津氏属,表高77万石。居日本第二。藩城鹿儿岛。
萨摩藩在幕末到现代的日本史上,其重要地位有目共睹。


早年的历史:

岛津家的源起,是近卫家的家臣惟宗忠久.忠久之祖传说是中国大陆漂洋过海来到此地的名为弓月君的一族。弓月君自称是秦始皇的子孙,故以秦为名,其族称为秦族。另一说为,忠久是源赖朝的七男,是赖朝与其家臣比企能员之妹,丹后局所生之子.源赖朝开幕后,岛津家成为地方诸侯。1193(建久4)年,源赖朝任命忠久为日向岛津庄地头.不久后,追加被任命为萨摩,大隅,日向三国的守护职, 忠久到任后,根据庄名更姓为岛津.岛津家就这样成立了。
当时的九州,居住着名为隼人的土著居民。仍然没有对本州传来的文化全部接受,也就是说当地人尚保留有蛮夷习俗。民风彪悍。屡次起来和中央的大和族朝廷对着干。几次起义,都对中央ZF造成很大震动。忠久因为有三国守护的名号而得到中央的支持(虽然无实),到任后尝试和地方结合。虽然屡经挫折。但是仍取得一定进展。所以很快成为九州的一大势力。
镰仓幕府结束后的室町幕府——南北朝时期,岛津家一直站在武家一方。作为武家部队的急先锋反抗宫方,岛津家当主岛津贞久还是武家军队的一时名将。就这样经过了室町时期,进入了战国年代。

  1527(大永7)年,岛津家的分家伊作家的岛津贵久继任本家家督.然而他的继位引发了家中的分裂,结果贵久和忠久之间开始战争。1536年,贵久从岛津家的另一分家萨州家手中夺下伊集院城,又在于1538(天文7)年,在加世田城战中大胜实久,统一了日后岛津家的根据地萨摩。贵久的胜利奠定了日后作为战国大名的岛津家的基础.所以他被称为真正的岛津家之祖

   统一萨摩之后的贵久把居城移到内城,之后他致力于让自己头上的三国守护的帽子名副其实的工作。因此掀起了一系列的战争。

1554(天文23)年,贵久派遣其子义久,义弘进攻萨摩和大隅国境间的蒲生家.他们依次攻下了蒲生家的各个城池.并在3年后,灭亡了蒲生家,至此岛津家夺取了大隅国的一部分.

   1561(永禄4)年,大隅的肝付家家督高山城主肝付兼统与岛津家开战的徊城,结果1566年,肝付家在高山城合战中失败.由于势力逐渐被削弱,于1574年投降。后来肝付家成为岛津家的重臣。不过这是后话。肝付家的投降让岛津家夺取了大隅国.实力大大扩张。这样岛津家就引起了九州另一强豪大友家的注意。在夺取了大隅国之后,岛津家准备让自己的三国守护之名彻底属实,就发动了进攻日向的战争。这就跟同样进军日向的大友家展开了战争。当时岛津家的当主义久和他的几个兄弟,都是相当出众的人杰。以至于当时世论称“岛津家没有暗主”同样幸运的是,岛津家由于其地理位置而成为第一个接触西方的诸侯。在引进了西方的火枪之后,军队的战斗力也大大提高了。此时的岛津家犹如旭日东升,国力蒸蒸日上。而战场上也屡战屡胜。1578年,岛津家在耳川合战中大胜大友家的四万大军。从此,中九州的强豪大友家如日落西山。逐渐为岛津所吞并。在击破大友后。岛津家吞并了日向国,又逐步蚕食大友家势力。不久后就跟北九州的霸主龙造寺家接触了。两强相争必有一伤。1584年,岛津军在冲田畦设下伏击。大破龙造寺军三万余人。还打死了龙造寺家家主龙造寺隆信。连战连胜的岛津家犹如海涛一般横扫九州。眼看就将成为九州唯一的诸侯时。九州外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成为天下人的秀吉基本完成了本州的统一,战国时代已经出现了结束的可能。于是秀吉开始向九州征伐。决心完成统一的事业。岛津家实力毕竟不如秀吉强大。虽然战术上获得胜利。然而战略上却遭到失败而不得不向秀吉宣誓忠诚。结果被封地被定为萨摩一国和日向,大隅的一部。秀吉的敕封,基本奠定了日后岛津藩的领地规模。
岛津家因为受本州文化开化最晚。又多次和本州地区派来的诸侯战斗。所以其武士一向以能吃苦,勇猛好战著称。特别是引进了西方的火枪之后,战斗力更是大大加强。原始的民风配合现代的技术,构成了岛津家的一道独特风景。日后萨摩藩藩兵战斗意志凶悍,且精于西方武器。这一点不是没有先例的。这种野蛮落后和先进开化的结合和冲突,始终贯穿着岛津家的历史。
在臣服于秀吉后,岛津家因为处于九州,而成为秀吉侵朝军队的主力部队。在朝鲜战场上,岛津军充分发挥出彪悍敢斗的精神,战斗意志特别顽强。战斗力也极为凶猛,堪称是中朝联军最棘手的对手。以至于朝军将岛津军的主将岛津义弘称之为“鬼石蔓子”(岛津的日语发音是shimazi石蔓子)。岛津军的战斗力受到了双方的认同。
但是侵略战争本身超出了日本的国力承受能力,在明军的英勇战斗下日军屡战皆北。所以日军最后败溃回国。归国后的岛津家经过连年大战,况且领地又遭到缩减。本来应是休养生息之时。但是随之而来的关原大战迫使岛津家再次出兵。岛津家在关原大战中选了西军,结果战后遭到处罚。虽然没有被取消家名。但是土地被没收不少,仅剩萨摩一国和少部分大隅国领土。历经战国二百年的战火而顽强活下来的岛津家就成为了萨摩藩,变为了江户幕府三百大名之一。


苦痛的开藩

如果说财政问题是江户时期普遍困扰各藩的一个老大难。那么萨摩的情况可居各藩之首。由于许多的原因,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萨摩藩在江户时期两百年里基本上一直处于破产的边缘。长年的囊中羞涩加上地理的偏远。让萨摩藩士被视为乡下人而屡遭歧视。(赤穗藩浅野家就是“乡下大名”,而被要求学习礼仪。结果引出来个忠臣藏的故事。而这个赤穗藩在播磨国。离京都不是很远。所以比赤穗藩更远的萨摩藩,其地位在江户人的眼里可想而知。)这种不公正待遇可以说对日后萨摩藩士的积极参与倒幕运动起到了很大的推进作用。因此对于萨摩藩来说,成功的财政改革的意义是相当非凡的。作为幕末四大藩国中的头号强者,萨摩藩能从一个两百年来濒临破产的藩摇身一变成为雄藩之首。乃至开创后来近百年的藩阀政治,没有稳定的财力支持。那是不可能的。

萨摩藩自开藩后,财政问题一直是藩政头号问题。正是因为财政上的困境,萨摩藩一直不能开展各种改革事业。造成萨摩藩的长期落后。而长期落后的意识又反而成为改革的阻碍。萨摩藩的财政问题是经常性和非经常性支出均太多。第一个问题来自于萨摩藩的藩组织体制。萨摩藩的藩组织体制相当独特,名叫外城制。这个独特的制度近似于镰仓幕府的御家人制度,是岛津家自被镰仓幕府命名为守护后的的一种历史遗留。外城制的最大特点是他的武士并不聚集在主城附近居住和生活,而是居住在田间地头附近的小型据点里。萨摩藩内存在有大量的称之为“麓”的山地城寨和平原城寨等小型军事据点。这些地方统称为外城(岛津家当主的主城是内城)在这些军事据点中居住着大量的半武士或准武士的集团。这些人平时耕种,战时组织起来出击。这个情况之所以存在一方面是因为岛津家作为镰仓幕府时期的守护大名,为了尽快统一本地而因袭了御家人制度,对领内大量的地方豪族和其郎党都予以了保留。进入战国时期这些郎党就转化成了所谓外城士即准武士。另一方面外城制也是萨摩藩长年战争遗留下来的一个结果。因为萨摩藩自进入战国以来,直到德川家开幕为止就一直没停过战争,因此比他藩而言,萨摩藩需要更多的动员兵来维持其战斗力。所以萨摩为了能兼顾战争和耕种,而且也为了便于控制国家。大量设立准武士人员遍布各乡。萨摩藩的武士占总人口26%以上,接近40%。人数比例之高之多是不多见的。而且,岛津家是在几乎完成九州统一的目标时被本州中央ZF打败而被迫吐出大量土地的。在统一九州时期已经设立的大量武士和准武士一下就失去了土地,岛津家又不能将其抛弃,结果造成了萨摩藩藩士众多的情况。由于藩士太多,而领地遭到了削减。所以这些藩士的俸禄问题极让萨摩藩挠头。第二个问题来自于幕府,萨摩藩跟幕府可以说是苦大仇深。在关原之战中岛津家不但从属西军。还用火枪打伤了德川四天王之一的井伊直政(有趣的是,后来岛津家和德川家和解时,中人居然就是井伊直政)。这让幕府对岛津家深怀戒心。不但布置了参勤交代任务,二百年来还不断派下来大量的劳役。萨摩藩本来就是离江户最远的一个藩之一。所以每次参勤交代都所耗不菲。(一趟约五万两)又加上大量劳役。财政负担沉重无比。比如著名的宝历治水事件。宝历治水事件发生于1753年(宝历3年)。当时的萨摩藩主为7代目岛津重年。萨摩藩自3代萨摩藩主岛津纲贵时开始,萨摩屡遭到洪水,台风等自然灾害袭击,损失惨重。结果本来就已经捉襟见肘的财政眼看就要破产。岛津重年上任后,为了挽救籓财政。大力加强对琉球的贸易和对奄美大岛的控制。获取了外贸之利的萨摩藩总算是暂时从财政危急中缓解出来。然而当幕府听说此事后。马上勒令萨摩藩承担改修木曾三川分流工程的任务。幕府这种赤裸裸的削弱萨摩的举动当时引起萨摩藩士的一片不满。萨摩藩士甚至叫嚷要起来和幕府开战。但是岛津重年任命的首席家老平田靭负认为萨摩藩无力对抗幕府,于是劝说激进藩士忍耐。在成功说服了激进藩士后平田出任治水总奉行。当时工程全程花了近40万两。一期预算就要12万多。而幕府方仅仅是同意了萨摩藩可以雇佣一些技术人员。而劳动力、设备和资金则要萨摩全额负担。于是萨摩藩发动藩士前往工作。当时因为萨摩藩虽然财政危机减缓。然而还是处于破产边缘。大部预算很多是朝大阪商人借来的(一期预算中7万是借的,以砂糖做抵押)。所以预算非常紧张,而工地的工作条件也非常糟糕,传染病(赤痢)流行。然而幕府方面则行政苛急,不仅屡次催逼完工。萨摩藩士在经过重体力劳动后,食物仅被定为一汁一菜(日常是一汁三菜,这还是简朴的风气影响下的结果)。连避雨的雨具幕府方都要求穷困的萨摩藩士自行购买。萨摩藩士饥寒交迫,很多人生病,还有三十余人病死。许多萨摩藩士不堪忍受,以切腹自杀抗议。对于幕府的苛政,有记载讲到因幕府方面逼迫太过。连在工地现场的许多德川家的武士都看不过去。两名德川家派来的监工不平于萨摩藩士的凄惨,跟萨摩藩士一样切腹来向上抗议。工程完工后,萨摩藩士付出了死亡80余人的代价。以宝历治水事件为代表的幕府对萨摩藩的种种打压,都加剧了萨摩藩的财政困难。除了名目繁杂的支出外,萨摩藩的收入也非常成问题。幕府时期,衡量财富的尺度是米的产出量。因而产米的土地乃是财政的基石。萨摩藩的土地现在划成了鹿儿岛和宫城两县。其中有很大部分是一种日本独有的小高原。叫做シラス台地。这种小高地的形成是因为活火山的喷发,所流出的的熔岩和岩石碎片所堆积而成。这样的土地在现今日本的鹿儿岛县占52%,宫城县占16%(萨摩土地都在这两个县)。这种土地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土壤保水性极差。雨后经常涌水。使得作物的培植非常困难。而且因为火山灰和碎片的堆积,附加以河流的冲刷。使得这种土地容易出现各种奇特的地貌。多变的地貌反而加剧了灌溉的困难。而且萨摩藩所处的位置面向黄海和东海。往往成为大型台风的登陆点。灌溉的困难和大量的自然灾害。使得萨摩藩虽然名义上有77万石的收入,实际上收入往往只有35万多点。收入的低下和高昂的支出。以及长年战争的消耗。使得萨摩藩极度贫困。


シラス台地


シラス台地的形成



  萨摩藩所领及外城图,红色标注处为萨摩藩的外城据点

为了缓解这种贫困的局面。萨摩藩的解决办法是琉球出兵。在萨摩藩祖岛津忠恒时期,通过征服琉球。岛津家夺取了奄美大岛四万石的土地。同时获得了从琉球的朝贡贸易中捞取利益的权利。这大大缓解了早期和中期萨摩的财政窘况。而且也让萨摩获得了强大的经济来源。比如说奄美大岛生产的黑砂糖,砂糖当时在日本是贵重的货物。从本州到九州的各种地方的点心还有传统的酒酿,制作时都需要黑砂糖。而这时黑砂糖出产地最大者为奄美。所以这份巨大利益为萨摩独占。黑砂糖为萨摩藩建立了财政信用。藩厅借助黑砂糖之利。成功获取了大阪等地商人的大量贷款。为早期和中期的藩财政提供了难以估量的助益。然而,萨摩藩夺占奄美和黑砂糖利益。仅仅是有效缓解了财政上的窘迫。实际上只是让萨摩处于一种半饱饿不死的状态。籓财政仍然需要借款以维持日常的开销。而借款所附加的高额利息,渐渐成为萨摩财政的又一重大负担。因此,早期萨摩的各项改革。只不过是缓解了财政危机。并不是真正扭转了财政困局。甚至为之后的财政增加了重大困难(利息)。本质上来说依然处在破产边缘。这从萨摩藩的藩债上可以看出来。1616年首代藩主岛津忠恒柄政时,藩债仅有2万两左右,到了1640年二代目岛津光久上任后,藩债膨胀到35万两。藩的信用遭到质疑。多亏当时幸运发现的永野金山,使得萨摩藩的信用得以维持。然而萨摩藩的金山采掘仅进行了两年。随后就被幕府打压。遭到严令禁止。直到1656年方才解禁。解禁之后籓财政稍有缓和。然而到了三代目岛津纲贵时期,萨摩藩屡遭自然灾害袭击,最开始是洪水。之后又发生风灾。藩城鹿儿岛还发生大火。更倒霉的是,闻知萨摩藩金矿复工,幕府的打压马上就跟了过来。萨摩藩被强令协助出资修缮宽永寺大殿。结果籓财政立刻吃紧。虽然凭借金银开采和黑砂糖这种独占货物。以及琉球等地的供奉等等。萨摩藩勉强维持住了摇摇欲坠的信用。但是萨摩藩的财政困局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扭转。而且,萨摩的金山储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很快就采掘完了。为此萨摩藩在1658年开始大规模的开发新田。并强迫农民种植乌柏树。还实行了蜡专卖制。希望通过蜡产业来改善萨摩藩的财政。但是蜡产业不能立即见效,于是萨摩藩只能从地租上想办法。萨摩藩原来名义上1石谷米收4斗1合为地租。实际上经常收到5斗以上。农民平均日常只有米1撮,地瓜5个,粟米3撮,麦1撮为口粮。生活非常悲惨。沉重的藩债,专卖制度和苛政导致农村疲敝不堪。而疲敝不堪的农村则带来了收入的缩减。一方面收入减少,一方面支出暴增。这就意味着萨摩在改革的道路上,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黑砂糖,萨摩藩主要用来创汇的项目
重豪的赤字财政

重豪上任后厉行改革。对于资金的需求自然水涨船高。这对于萨摩藩艰难的财政状况来说,当然是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包袱。然而重豪急于改变萨摩藩的落后,行政过急。大干快上各项教育和建设。这是萨摩藩极度脆弱的财政所不能承受的。这种某种意义上贪多求快的方法,大大加深了萨摩的财政困局。加速了萨摩的破产。更倒霉的是,重豪的影响还不止改革的费用这一桩。其本人的生活作风也极成问题。重豪为人生活非常奢侈,曾经为了面子而跟佐贺藩主锅岛齐直和将军德川家齐进行过荒唐的斗富比赛。而且爱好广泛。对于西洋物品和中国的进口货都很热衷。为了自己的爱好不怕花钱。因为长期购买西洋物品。而被称为兰癖大名。重豪还特意建造了一个大宝物库来收藏,取名聚珍馆。而且还立石碑纪念。当时幕府将军家齐,以在江户史上奢侈成性而闻名。为此还特别启用了大贪污犯田沼意次来敛财。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对重豪的奢侈也甘拜下风。他甚至对他的正室,御台所近卫寔子(重豪之女)说道“我真想过公公那样的生活啊”。拥有420万石的土地,还拥有各种利益包括金银山收益的幕府将军,居然在豪奢上对一个实际收入只有35万多些的藩主的生活表示羡慕。重豪的奢侈可见一斑。而且重豪的外交改善策略是依赖于嫁女的政治婚姻。然而嫁女一方需要出嫁妆。重豪之女所嫁对象往往是大名,甚至还有将军家齐。这样就需要耗资不菲的高规格婚礼。嫁妆就不能节省。这就导致了萨摩藩的财政被重豪无节制的索求而痛苦不堪。为了应付各项开支,重豪的解决办法是大规模借贷。不但向大阪等地借贷,还通过政治婚姻来向其他大名借贷。这使得萨摩藩赤字飞涨。重豪为了偿还借款。开始使用减俸、强令奉献俸禄、增税等手段来敛财。到最后甚至要对大阪商人搞德政令。这就引发了藩内的不满。随着赤字滚雪球般的增大。不满逐渐累积起来。引发了萨摩藩政改革的第一次冲突——近思录崩事件。


重豪的聚珍宝库石碑


调所广乡登场


由于常年的浪费和累积,萨摩藩的藩债已经到达了一个天文数字。事实上,这样的藩债是不可能返还的。这就使萨摩藩的信用荡然无存。再也无法靠借贷来维持财政。重豪的奢华生活也因此受到影响。为了逃避债务,重豪甚至对来催债的大阪商人使出德政令这样的昏招。结果导致大阪商人们的痛恨,使得重豪无法再从大阪弄到一毛钱。重豪意识到。他必须找出一条出路,解决这恐怖的藩债问题。不然,萨摩藩就得完蛋大吉了。因此,虽然他镇压了近思录党。但是他也不得不寻求解决藩债的策略。为此他开始觅求财政方面的人才。于是于1827年重豪发布命令,向全藩征求财政改革建议。在诸多的建议中,一个名叫调所笑左卫门广乡的策论很对重豪的胃口。于是重豪在1828年破格提拔调所广乡。计划让他负责主管萨摩藩的财政再建工作。



萨摩财政改革的领军之人——家老调所笑左卫门广乡

调所广乡生于1776年,原来家里是城下士。在下级藩士中是级别最低的。父亲叫川崎基明。后来广乡被另一名城下士调所清悦收养。改姓调所。调所清悦是藩内负责奥中茶道方面的下级藩士。因自己无子,故收养广乡以求传承家业。因此广乡为了继承家业,从小学习茶道。齐宣时期,当了奥中的茶坊主(茶会的杂役和司茶)。在这段时间里广乡因为受到亲姐姐的鼓励而发奋努力,学习民政,颇有见解。曾经屡次在藩主齐宣的垂询中,因对答如流而受到青睐。1798年作为驻留藩士派去江户,在江户藩邸里当了一名小纳户(藩主身边的杂役)。因而被重豪所认识(一说为调所的才能为重豪的家老岛津重秀所熟悉,而后推荐给重豪)。调所获得重豪的信任。被提拔为茶道头。在征求策论后,更是被提拔为町奉行。其策论也被重豪公开。因此调所理所当然的被认为是即将实行的财政改革中的重要官员。两年后,重豪干脆把调所封为“御侧用人役,御两隐居样御续料挂(御側用人役?両御隠居様御続料掛)”这么一个官。所谓两隐居就是指隐居的重豪和齐宣,续料挂是负责财政的官员。在萨摩藩这个官位是负责唐物方(萨摩藩属的走私机关)的。而走私对于萨摩藩的籓财政有多么重要是不言而喻的。调所被提拔到这么一个位置。说明他已经成了重豪所信用的人,是籓财政最主要的官员之一了。

调所上任后尝试扩大走私规模,取得了几次不错的成绩。因而受到重豪的赏识,还因此受过感状。奉茶的下级藩士出身的调所,已近被重豪视为心腹。重豪直接称他为眼代(眼代(がんだい)),比作是自己的眼睛一样。接下来调所奉命和同僚一起去大阪调查和处理藩债情况。搞过德政令昏招的重豪所代表的萨摩藩派来的人,自然不可能在大阪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调所等人开始被迫要隐姓埋名搞潜入调查。调查结果显示萨摩藩必须先弄到一笔钱,才有可能改革。可是萨摩藩此时名声太臭。调所等人上门觐见可能的金主的时候,屡吃闭门羹。甚至被骂出门来。即便是比较亲近萨摩藩的商人如出云屋孙兵卫等,都不愿意为调所等人安排会见金主的事宜。萨摩藩的惨境深深刺痛了调所的心。

但是调所广乡可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为了能会见金主,好回报重豪的知遇之恩。调所抱着必死决心再见孙兵卫。会面时调所手持短刀,露出上身(以示随时做好准备切腹自杀)。声言必须见到金主。孙兵卫为调所的意志所惊。答应奔走安排面会事宜。并顺利领来5名金主。接下来调所还是这副打扮,劝说这几个人出资。这些人在调所抱着必死决心的劝说下,终于同意借贷给债务累累的萨摩。可能是对调所的信赖,这些人出资时附带的条件,居然有调所全权掌管这笔钱的花销这么一条。可见调所给他们留下的深刻印象。重豪对调所的工作大为赞赏。于是重豪开出条件,只要调所能够在将来完成三件任务,立刻将调所提拔为家老。三件任务是第一,从1831年(天保2)开始起10年内,调所要让让萨摩藩有50万两的储蓄。第二,萨摩藩财政原计划需要有一笔常备金,以应付非常时期的非常开支。但是因为藩债累累,一直未能实现。调所要负责实现此事。第三,调所要将萨摩藩成立以来的债务全部还清。

重豪这个命令,不可谓不无理。且不说幕末诸藩都陷入财政困局,在这个大环境下实现50万盈余都是困难之极。就那500万天文数字的藩债,要想偿还都是个问题。所以重豪的要求在当时看来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调所的回答是“麻烦,不过能想办法解决”( 大変ですけどなんとかしましょう)。重豪对调所的回答非常满意。虽然藩内舆论对调所的出身大加非难。但是重豪使出独裁手段力排众议。1832年,56岁,出身下级藩士,原来奉茶为业的调所广乡被任命为萨摩藩家老。全权负责财政改革事宜。消息一出,惊世骇俗。


由罗骚动

调所的苛急改革,严重损害了萨摩藩的许多既得利益者的利益,特别是造成了下级藩士生活困难,因此,虽然调所本人生活简朴,而且大力打击贪污行为。但是他上任后的搜括政策,让他在下级藩士眼中仍然是一副贪官污吏的形象。(后来齐彬上台后,调所家因此遭到迫害,一家人都死了)同时中上级藩士也对调所的种种饱受非议的手段十分不满。特别是定免法的推行以及严厉打击贪污。使得中上级藩士利益受损。他们逐渐得出结论,即调所的改革会导致萨摩藩的灭亡。但是调所深受岛津齐兴的重用,而且作为齐兴长期以来的政治顾问,极得齐兴的信任。因此藩士们逐渐将摆脱痛苦生活的希望和放在下一任藩主上。到了1849年,岛津齐兴已经年近60了,按照当时的常理,是到了该准备退休隐居换主的年龄了。因此继承人的问题也正式走上了台面。

岛津齐兴有两个儿子,正室贤章院夫人所出的长子岛津齐彬和侧室由罗夫人所出的次子岛津忠教(久光),这两个人之间各有所长,齐彬于1809年在江户出生,幼时受自己的曾祖父岛津重豪抚养。作为长子长年在江户居住。齐彬本人才气出众,口碑极好。(齐彬本人会荷兰语,还曾用荷兰语写日记。还师从过很多名学者如高野长英等)精力充沛,年富力强。(松平庆永称他是近世第一英明果断之人)自小就受到曾祖父重豪的青睐和称赞。还通过重豪的关系,跟幕府中很多人都有很深的交情。后来还成了幕府老中阿部正弘的好友。而且齐彬背景很好,齐彬之母贤章院来自鸟取藩藩主池田家。地位尊荣。齐彬的夫人是御三卿一桥家一桥齐敦的女儿。政治权力很大。当时被认为是重豪的再世。但是齐彬不受他父亲齐兴的喜欢,因为齐兴喜欢住在萨摩,而厌恶江户。他的正室长年居住在江户,而侧室由罗夫人在萨摩陪伴他。所以他逐渐喜欢上了侧室由罗夫人所出的次子久光。久光出生后原来是过继给分家种子岛家当继承人的。但是因为齐兴偏爱久光,不久就把久光改为岛津家四门(重富、加治木、垂水、今和泉)中地位最高,被公认为是下任藩主位置的重富岛津家的家主。然而久光虽然更受齐兴的喜爱,但是他母亲由罗夫人出身低微。由罗夫人是江户的町人出身,并非武士家庭(有小客船,水果店和木匠等多种说法)。这就让久光除了他父亲之外别无依靠。所以齐兴虽然不喜欢齐彬,却碍于齐彬的各种背景而不能废掉齐彬,因此迟迟不能决定谁才是下任当主。齐兴的这种举措,马上就把萨摩划成了久光和齐彬两派。

作为齐兴长年最亲密的政治顾问,调所倾向于久光,因为齐彬本人自小受重豪的影响,对兰学有狂热的爱好。为此花了不少钱。而且齐彬在江户结交幕府官员时也花了很多的钱。一度被认为是重豪第二。经历过重豪时期的债务苦痛的调所,自然不可能对齐彬有什么好感。因此对于齐彬继位表示出明确的反对态度。出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反调所的中下级藩士则对齐彬满怀希望。特别是齐彬本人确实才干出众。而久光的才干相比起来还不是特别出色。这点也让中下级藩士们对齐彬十分爱戴。这种情况被生性敏锐的齐彬觉察到了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在藩内的人气,忧的是因为调所的建议使得自己的位子极不确定。为了夺到藩主的位子,齐彬决定对自己的老对头调所下手,齐彬认为自己的位子之所以悬疑,主要是因为调所这个政敌对自己的恶劣态度所致。所以作为藩内权力最高的家老和齐兴最重要的政治顾问,调所被齐彬认为是上位的最大障碍。同样,出于对藩内支持者的回报,齐彬也必须打倒调所。于是齐彬开始私下安排人手,收集对调所不利的黑材料。调所自上任以来的这几十年里为了改善藩的财政,大耍各种流氓手段,搞走私,私造劣币,做尽了这些幕府原则上严厉禁止的事情。所以齐彬很容易就弄出来一大堆黑材料。并将这些材料给了幕府老中,齐彬的老朋友阿部正弘。作为当时幕政改革派的旗手,阿部一直以来苦于幕府内部的保守势力,想援引外援以对抗,作为当时天下第二大的藩国,萨摩藩自然是一个潜在的最好的强援。为了获取这个强援,阿部极想让自己的好朋友齐彬上位。因此在收到黑材料之后马上开始行动。阿部的行动点燃了由罗骚动的导火索——调所自杀事件。

1848年末,在收到和整理了大量黑材料之后,幕府下令招调所来江户进行讯问。齐彬的工作做得非常完善,所罗列的黑材料里面证人证据俱全,让人不能抵赖。阿部拿着这些黑材料直接审问调所,并且意图要把这些罪状联系到齐兴身上。调所眼见事情败露,为了不连累齐兴,于1849年1月13号服毒自杀。享年73岁。

调所自杀的消息传到萨摩后,马上引起了两派的不同反应。齐彬派自然欢欣鼓舞,中下级藩士弹冠相庆。因此齐彬派的活动更加踊跃,一心赶快推举齐彬上任。而久光派则士气沮丧。特别是偏好久光的岛津齐兴,因为失去了自己最大的功臣和政治盟友。齐兴对于齐彬的做法是怒不可遏。从此齐兴对于齐彬派更加厌恶。心中暗自决定要以强硬手段粉碎齐彬派。藩内的两派从此势不两立,斗争越来越激烈。调所自杀的同年,萨摩藩发生了笃之助死亡事件,进一步激化了两派的斗争。笃之助是岛津齐彬的第四个儿子。自齐彬和久光两派斗争伊始,一个流言就在萨摩藩内四处散布。该流言称由罗夫人和久光派的人联手,使用咒术来诅咒齐彬的后代遭灾。在流言四散的同时,现实情况似乎也给这个流言提供证据,齐彬曾先后有三个子女,但是全都没有活到成年就夭折了。而久光的子女则一路平安。两家一对比,使得这个流言说服力极大。齐彬派的藩士对此流言虔信不疑,并因此对使用下三滥手段的久光派极为痛恨。这回齐彬四子笃之助的突然死亡,自然也被归结为由罗夫人的诅咒所致,结果激起齐彬派一片愤怒。许多齐彬派的下级藩士甚至准备暗杀久光派的上级藩士,藩内的派系对立达到顶峰。骚动正式爆发。

骚动爆发给齐兴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会,齐兴开始通过各种手段打压齐彬派的藩士。打压的高潮是1850年1月15日的由罗暗杀计划事件,齐彬派的三名中级藩士近藤隆左卫门,山田清安和高崎五郎右卫门被人举报在策划暗杀由罗夫人以及久光派的家老岛津久德等人的计划。(此暗杀计划真伪目前仍有争议)齐兴问报后立即下令逮捕三人。然后马上清洗齐彬派的藩士。其中被举报的三人和另外3人被勒令切腹,50余人被勒令流放或蛰居(这50余人里很多人被齐兴私下勒令自杀)。为了彻底消灭齐彬派,齐兴不择手段。甚至祸及死人。当时齐彬派在藩内的最高级官员是家老二阶堂主计和岛津壹岐。其中二阶堂在骚动前病死,岛津壹岐在江户驻扎。齐兴先是下令将二阶堂的藩士资格剥夺,然后特派人去江户藩邸强迫岛津壹岐立刻蛰居(齐兴私下则勒令其切腹)。久光派也趁机反攻倒算。对齐彬派的下级藩士也展开清洗。一时间株连和连坐甚广。例如日后的维新三杰之一的大久保利通,其父大久保利世本来是一个琉球萨摩藩馆里面的小官员,只因为对齐彬抱有好感,就被硬栽了个罪名勒令流放。连带着大久保利通也受了连累,他本是藩役所书记员的助手这么一个小官,结果因为父亲的事情被连坐而丢官,自己还被勒令谨慎。家里顿时陷于赤贫。只能依靠朋友的接济(例如西乡隆盛)或做点小东西卖了挣些钱来糊口。经过这一番整肃,齐兴成功的扫平了藩内的齐彬派。使得齐彬成为下任藩主的希望彻底落空。

然而,齐彬仍然不是山穷水尽,他有充足的外援。由于齐兴的残酷清洗,不少齐彬派藩士为了保命,纷纷脱藩逃离萨摩,逃亡到别的藩国去。由于岛津重豪时期萨摩藩推行的婚姻战略,有许多藩国和岛津家沾亲带故。因而愿意收留脱藩的齐彬派藩士。例如福冈藩主黑田长簿,黑田家在重豪时代跟萨摩藩结亲。所以黑田长簿是岛津齐彬的叔父。因为齐彬是自小被岛津重豪带大的,因此黑田长簿对齐彬很有好感。想让齐彬上台。所以他对逃亡的齐彬派予以庇护,而且拒绝了齐兴的引渡这些齐彬派藩士的要求。齐彬的另一个叔父八户藩主南部信顺也看好齐彬,因此当齐彬跑来向他诉苦时,他一口答应帮助。在黑田和南部两藩主的帮助下,逃亡的的齐彬派藩士写了大量的关于骚动的情况,总结出诉状递到了幕府里面。齐彬的好友阿部正弘收到诉状后,决定力挺齐彬,因此开始鼓动当时的幕府将军德川家庆逼迫齐兴下台。家庆将军对阿部正弘十分信任,于是在1851年2月宣布召见齐兴,在见面的时候宣布赐给齐兴茶器。赐给茶器是暗示受者应该隐居的意思(茶道是隐居者的爱好)。此举表达了幕府对齐彬的信任和支持。齐兴无法对抗幕府的命令,于是于3月4日正式宣布隐居,传位给长子齐彬。由罗骚动结束。


  维新志士西乡隆盛


   维新志士大久保利通

集成馆革命





萨摩藩一代雄主岛津齐彬,在他资助兰学者研究银版摄影法后,兰学者为其摄影纪念。留下了这张日本最古的人物摄影。

经过由罗骚动的一系列混乱后,1851年萨摩藩迎来了第二位雄主,十一代目岛津齐彬。42岁正当壮年的齐彬野心勃勃,而这时的萨摩藩因为调所的改革,境况大为转变。不但财政健全,而且有大笔的积蓄,对于齐彬这样一个富于进取的藩主来说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于是齐彬开始了萨摩藩的第三轮改革。



岛津齐彬毕生最爱的物品——地球仪

早在继任藩主之前,岛津齐彬就是一个出名的“兰癖”了。所以齐彬跟他的曾祖父岛津重豪一样,对于世界形势非常感兴趣,特别是在江户时期和众多兰学者接触后,齐彬对于当时世界的形势有着非常深入和独到的认识。对于西方的强盛有着非常深的印象。使他印象更加直观的是发生在1840年的中英鸦片战争,清朝战败的消息传入日本后大大震动了一大批日本人。而岛津齐彬可以说是这些人中受震动最深的一个。偌大的清朝居然不堪西方一击,这事实让齐彬极受震撼。特别是在1842年齐彬从荷兰商人手中购入一本《中国鸦片战争始末见闻录》(清国阿片戦争始末に関する聞書)后,阅毕此书的齐彬认识到了西方的强大。从而产生了危机意识。齐彬认识到,西方叩开中国大门后,下一个目标必是日本。而作为日本最西的藩国,萨摩藩也必然会成为日本最先受冲击的藩国。这个想法让齐彬产生了开国的想法。因为不管萨摩藩多么强大,比起中国来仍然只是沧海一粟。如想抵抗西方的侵略,就必须团结日本全国之力,方有可能能和西方相对抗。为了团结日本对抗西方,一方面必须打破旧有的幕藩体制。使得各藩国不再因祖上出身如何而分三六九等。不再因为亲疏的身份而对国政的话语权不同。而是都有权参赞国政。一方面应该打开国门,吸收西方的先进技术为自己所用。这样日本才有能力对抗西方列强。于是齐彬在江户时,就跟他的许多好朋友(如阿部正弘)鼓吹“富国强兵、殖产兴业”了。还给幕府递交过建白书,提出幕政改革要实现“第一政通人和,第二强化军备”( 第一に人の和、第二に軍事の強化)而且私下还拟定了新的萨摩藩藩政改革的计划。准备在萨摩藩实行西式改革。现实的情况也验证了齐彬的想法之正确。在齐彬就任藩主的1851年,西方商船访问琉球,探询日本的情况。要求传教和通商。消息传来后无疑大大加深了齐彬的危机感。于是齐彬上任伊始即开始了他的最重要改革——集成馆诸事业。



     《中国鸦片战争始末见闻录》尚古集成馆藏




      集成馆图,选自“萨州见取绘图”


齐彬自任藩主后,马上开始大规模的建设。一方面组织人翻译西方资料,一方面同步建设近代的工厂和科学研究所。为推进近代化,萨摩藩先后设立了反射炉、溶矿炉、钻孔盘(大炮的开穴用器械)、玻璃工厂、锻造厂、蒸汽机关制造所、金属细加工所、造币所、锅灶制作所等大批工厂,这个工厂群统称为集成馆。除了集成馆工厂群,齐彬还建设了造船所、纺织工厂等等。以上这些近代化事业统称为集成馆事业。集成馆诸事业在当时日本堪称空前绝后。大批西式事业纷纷设立给萨摩藩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就将萨摩带入了近代化。(顺带一提,齐彬的这个理念,来自于魏源的《海图国志》,齐彬毕生极爱此书,随时携带阅读,是此书最忠实的拥护者和实践者)

集成馆事业所含项目繁多,得益于调所的财政改革,萨摩藩现在有充裕的资金来进行建设。所以可以同时展开许多个项目的建设,但是集成馆的首个项目一般被认为是反射炉。这是因为岛津齐彬设立集成馆事业的主要目的是强化萨摩藩的军备。而齐彬对于军备的定义就是西式枪炮和战船。齐彬有言“外寇攻守の具は第一大砲?砲台、あるいは堅牢の軍艦”(对抗外敌之物最优者为大炮、炮台和坚固的军舰)为了提供枪炮和战船所需的铁,炼铁用的反射炉自然成为最优先日程。在集成馆之前,实用的西式反射炉已经出现并投入使用,日本最早设立反射炉者,是菲山藩的江川英龙。随后佐贺藩派出本岛藤太夫向江川取经后,配合另一位藩士杉谷雍助。成功造出日本首个西式反射炉。反射炉对于军备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只有反射炉能够提供大量的炼铁,炼铁的韧性优于生铁,故能承受住火药爆炸的强力冲击。所以才能用来制造近代枪炮。齐彬上任后,强化军备对抗西方成为改革的主要目的,所以齐彬自然把眼光放在反射炉上。日本反射炉的技术源流是比利时陆军胡根宁少将(U.Huguenin 1755-1834)撰写的《皇家列日国立铸炮厂火炮铸造法》(ルイク国立鋳砲所における鋳造砲,原文《HET GITWEZEN IN's RIJKS IJZER-GESCHUTGIETERIJ,TE LUIK》)。这本书图文并茂的介绍了反射炉的原理和建设法以及铁质火炮的制作方法,所以自长崎传入日本后,引起很大轰动。幕末时期各地的反射炉(幕府的菲山反射炉,佐贺的多布施反射炉和萨摩的集成馆反射炉等)其技术全部源自此书。此书有多个译本(有《西洋铁熕铸造篇》(西洋鉄熕鋳造編)和《铁熕铸件图》(鉄熕鋳鑑図?鉄熕鋳鑑図解編)两本),其中一部译本《西洋铁熕铸造篇》,由佐贺藩士手冢律藏翻译。因此萨摩藩为了建设反射炉,向佐贺藩请求技术支持。(岛津齐彬和锅岛直正两人的母亲是堂姐妹)直正一口允诺,把珍藏的书送给了齐彬。后来还派了自己的近侍千柱大之助来萨摩藩视察指导(齐彬时期的萨摩藩军备改革仿效佐贺之处甚多,千柱的见闻后来被画在《萨州见取图绘》中)。1852年齐彬在鹤丸城的花园里根据佐贺藩的资料开始了反射炉的建设。最初是一个很小的实验性反射炉。到了次年转移到仙严园(历代萨摩藩主的私人游园,集成馆在仙严园隔壁。齐彬时期混为一体。现为鹿儿岛市仙严园尚古集成馆)正式开工建设萨摩藩的1号反射炉。经过一年左右的建设后于1853年夏天正式落成开工。


  萨摩藩反射炉残迹,这是反射炉基础部分



          萨摩藩反射炉复原图

虽然有佐贺藩的技术支持,但是萨摩藩的1号反射炉失败的仍然相当凄惨。1号反射炉的主要问题是炉内耐火砖质量极差。而且技术也不合理(萨摩藩的耐火砖技术是采用传统的陶瓷器烧制技法制作的。而且选的土质量不好)最终被炉温给烧溶脱落,落进了熔融状态的铁中,导致铁掺杂质,结果糊了口。反射炉密封不严,湿气渗入炉内,导致温度控制掌握不准。炉体本身设计也很糟糕,设计不合理(地基不稳导致侧倾),最终倒塌了。1号反射炉的失败让萨摩藩士垂头丧气,然而齐彬仍然斗志昂扬,面对失败,齐彬说出了幕末最强有力的名言:“西洋人是人,佐贺人是人,萨摩人也是人。”( 西洋人も人なり、佐賀人も人なり、薩摩人も人なり)。为了同是人的自尊,萨摩藩士鼓起勇气,开始了2号反射炉的建设。在吸收了1号反射炉的经验之后,2号反射炉导入了所谓的天草土。使得耐火砖质量提高。1857年建设而成的2号双基反射炉成了萨摩藩第一个实用性的反射炉。 虽然误操作,设计失误,材料不过关等问题仍然困扰萨摩藩的反射炉。但是2号反射炉仍然顽强的持续着生产铸铁。同时萨摩藩的武器技术也蒸蒸日上,1856年萨摩藩已经可以生产3磅炮和5磅炮(均为铁制)。后来在1857甚至可以生产150磅大炮了。2号反射炉的成功大大鼓励了萨摩藩士。于是萨摩藩又建设了3号反射炉,萨摩藩的反射炉建设活动为藩武备西洋化提供了基础。也为日本的技术进步提供了宝贵经验(水户藩的反射炉主要技术者是萨摩藩竹下清右卫门的弟子大岛高任,其完成的釜石大岛高炉被认为是日本近现代制铁业的根本)在反射炉的支持下,萨摩藩又引进高岛流枪炮术,对照兰书开始尝试铸造枪支,很快实现了自产枪炮。在安政5年7月萨摩藩进行的天保山演习中,投入仿造西式骑枪3000支。标志着萨摩藩军备一举近代化。



    萨摩藩150磅铁制大炮(复原)


为了配合反射炉的生产,萨摩藩还建设了溶矿炉,1854年萨摩藩根据兰书的指导建设了第一个溶矿炉。一方面这个计划是萨摩藩造炮事业早就预定的,早在齐彬开始制定造炮计划时就是反射炉、溶矿炉和钻孔盘三者结合了。另一方面这个决策也很可能是对1号反射炉失败经验进行总结后施加的对策。1号反射炉失败的一个重大原因就是因为铁矿杂质过多,结果在炉内没有完全融化,最终导致炉口出现拥塞的情况。萨摩本身并不缺铁,南九州地区产铁很多。自18世纪起萨摩铁就在大阪市场上有大量出售了。然而萨摩的铁矿杂质多含磷与钛。品质较差,在大阪的市场上萨摩铁长期以来被作为廉价货出售,所以换成西式冶炼法后问题就显现出来了。虽然和佐贺一样是锻铁。但是杂质含量仍然超过预想(佐贺的锻铁和矿石是朝石见买的)。结果炼铁事业深受其苦,整体进度落后。为了加速冶炼以对铸炮和船用铁件(当时佐贺藩购入军舰电流丸的时候,在船底铺了沉重的铁材来保持平衡)的大量需求,溶矿炉的建设势在必行。1854年7月,萨摩藩初步完成了西式溶矿炉并进行了第一次试操作,第一次操作进行了三昼夜,投入了志布志,颖娃地区的铁矿砂和吉田地区(今宫崎县)的矿石。结果是生产了3600斤(约合2160千克)的锻铁。这是日本第一次进行溶矿操作,标志着日本又一次的技术突破,其意义重大。然而这个溶矿炉的弱点是它的送风条件不良。鼓风机是传统的水车驱动的,而驱动水车的小溪水流较缓,提供不了充足的动力导致鼓风机达不到最大出力。因此萨摩藩制订了开凿沟渠引水来改善动力的方案。但是后来因为齐彬逝世,萨摩藩的溶矿炉改进计划没有成功,事实上熔矿炉仅开动了几次就停止。最终失败了。然而萨摩藩总结的经验和技术,维新后被用在了官营釜石制铁所上。为日后的日本熔矿炉建设提供了极为宝贵的经验。



    集成馆溶矿炉迹

在完成了反射炉和钻孔盘后,萨摩藩解决了枪炮的问题,接下来要解决的则是火药的问题,早在岛津齐兴时期,萨摩藩就成功仿制了荷兰的戈贝尔燧石枪。然而到了齐彬时期,戈贝尔枪已经显得落后了,米涅、恩菲尔德和施奈德雷管枪等新式步枪已经出现,齐彬上任后决心继续萨摩藩的武备近代化,因此于1856年下令尝试制作雷汞,雷汞是雷管的起爆剂,乃是制作枪弹用雷管所不可缺少的材料。雷汞的制作法于1774年在法国发明,原理是先用汞和硝酸进行反应,然后将硝酸汞和乙醇再做反应,即可获得沉淀的乙醇。由于齐兴建设的中村制药所,萨摩藩已经能够获得硝酸。制备火药的地方萨摩藩也不缺,岛津家自古就以火枪队闻名,在1818年藩内还保留着一个黑火药的制造厂,称为泷之上火药制作所(滝之上火薬製造所,现存鹿儿岛市稻荷町泷之神)。齐彬上任后即将西式雷汞法引入制作所内。很快就取得了成功,但是萨摩藩辖地却缺乏硝石,为解决硝石问题还另立了一个部门作硝场(作硝場)配给火药制作所,作硝场由藩士石川确太郎负责,石川翻译兰书,引进了西方的硝石制作法,在作硝场内尝试合成硝石,取得一定成绩。在制备雷汞的同时,萨摩藩也开始了无烟火药的探索。无烟火药是指瑞士化学家舍恩在1845年发现的硝化纤维,其爆破力比旧式黑火药大。舍恩的发现被记载在化学书之中,随后此书传入日本而被萨摩藩士松木弘安(即日后的日本外相寺岛宗则)翻译,松木翻译后建议萨摩藩也开始制备无烟火药,结果松木的建议获得齐彬的青睐和资助,在1848年松木开始在萨摩藩鹤丸城的制炼所内尝试制造,最终于1953年成功制造出无烟火药。萨摩藩的军备事业前进了一大步。(为了制造反应用的酒精,萨摩藩还改变了传统的造酒法,使用土豆、芋头而非米来造酒。这种酒就是日后的日本烧酒。日本烧酒一般用在调鸡尾酒中)



  萨摩藩制造的烧酒,现在以“萨摩藩”牌而继续在日本流行。

除了制造枪炮,萨摩藩另一项大事业,就是制造西式船舶,萨摩藩的西式船舶建设起源于1822年,当时藩士寺师次右卫门奉命建造了一条名为“伊吕波丸”的小船,此船吸收了一些西方的理念,采用西式的三桅杆而不是传统的独桅杆。这条船被萨摩藩用在对琉球航线上。齐彬作为一个“兰癖”,对当时西方文化最直观的代表——西式船舶非常热衷。早在齐彬还是世子的时候,齐彬就已经串通老中阿部正弘,力主幕府废除“大船禁令”,鼓励建设大型船舶了。佩里来航后,日本人的危机感加剧,更认识到了建造大船、兴办海军的必要性,因此齐彬还是世子时就已经开始着手建造西式船舶,首先他命令寺师次右卫门之子寺师宗道和其兄弟市来四郎献上了伊吕波丸的制造资料,并在1851年开始兴建萨摩藩的造船厂(矶龙洞造船所,遗迹现位于鹿儿岛市吉野町)。其次他派人去长崎收购洋书,特别是各种西式船舶的图绘。带回藩内进行研究。根据带回的资料开始试造洋船。同年完成试造船一条,仍然叫伊吕波丸,仍然是西式的三桅杆。这种试验船制造了几条,用在琉球航线上。伊吕波丸级排水量小,吨位低。不能满足齐彬对大船的渴求。齐彬希望能得到西式的大帆船,但是以日本既有的造船技术,很难制造西式船舶。所幸的是齐彬很快就获得了一个活宝贝,使他的问题迎刃而解,这个活宝贝就是中滨万次郎。中滨万次郎是日本史上著名的传奇人物,本为渔夫的他因为遇风而变成了漂流民,最后被美国捕鲸船所救,旅美11年。是当时绝无仅有的欧美通。中滨万次郎最终因为思乡而返回日本,在琉球登陆后被琉球官府逮捕。作为琉球事实上的宗主。萨摩藩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齐彬对万次郎是如获至宝。在移交万次郎这段期间(万次郎按规定需要移交给长崎奉行)不但亲自接见万次郎,向他求救欧美的事情,还请万次郎在造士馆进行了讲学。同时让藩内的船工田原直助向万次郎求教西式船舶的设计。万次郎长年在捕鲸船上干活,在美国又学过造船术。正是造船业的一把好手,齐彬对他的礼遇让他甚为感动,于是万次郎教授努力,大力传授知识给田原,还给萨摩藩制造了美国捕鲸船的模型。有了万次郎之助,萨摩藩的造船事业蒸蒸日上,1854年萨摩藩完成所谓“越通船”。越通船仍然是小吨位船舶(约16米长),但是却是革命性的设计,因为越通船外观虽还是传统日本船的模样,舵也仍然是老式日本船的设计。但是内部已经是彻头彻尾的西式船舶。尤其是船龙骨的铺法,完全按照美国捕鲸船设计。风帆也是西式的多桅复帆。越通船是萨摩藩洋船制造的首次成功。在建造越通船的过程中,齐彬取得数个政治胜利。为建设大型船舶铺平了道路。1853年6月,齐彬说服幕府,以老式日本船船小力弱不能敌西方为由。让幕府同意萨摩藩建造所谓的“中国式”的“琉球大炮船”用来护卫琉球航路以免外国船只的骚扰。获得许可的齐彬便开始建设萨摩藩樱岛造船所。同时建造中国旧式的“琉球大炮船”。9月,齐彬取得了更大的进展,由于佩里、普嘉廷先后来航日本,在外部冲击下幕府终于认可了海军建设的必要性,解除了“大船建造禁令”。齐彬闻之欣喜若狂,马上制定了萨摩藩的造舰计划向幕府申报,齐彬雄心勃勃,声称准备建造大型风帆战舰12艘,蒸汽战舰3艘,并且向幕府开出条件,称如果幕府可以允许他的计划,萨摩藩就会向幕府出售2-3艘大舰。当时幕府中掌权的阿部正弘老中是齐彬的好朋友,也是坚定的大船建设派,在他的鼓动下幕府通过了齐彬的提案。于是萨摩藩开始大造战船。1854年7月,萨摩藩在牛根(今垂水市)开始动工建设西式大船“大元丸”和“承天丸”。两舰长24间(43米)。同时在樱岛的有村建设了长20间(36米)的西式大船“凤瑞丸”和“万年丸”。1855年,工程总完成,其中“凤瑞丸”和“大元丸” 出售给了幕府。在建设这些战舰期间,齐彬还下令将建设中的琉球大炮船改为西式战舰。1854年12月,西式军舰“升平丸”竣工。升平丸是萨摩藩造船事业的象征。其龙骨长15间(27米)船长17间(31米)。三桅杆,装备有16门大炮,推定排水量370吨。堪称是当时日本造船业的最高杰作。后来萨摩藩将该船献给了幕府,幕府接收后改名为“昌平丸”。成为后来幕府海军最有名的训练舰。(齐彬在敬献这些战舰的时候,向幕府建议取消以往地方性很强的旗印而悬挂代表整个日本的旗印。为此他设计了白底红日的旗印。后来该旗印变为日本国旗“日章”)
然而风帆战舰在当时的地位已经逐渐被蒸汽战舰取代了。萨摩藩虽然取得了重大的技术进步,却也无法否认仍然存在的技术差距。于是齐彬开始了对蒸汽船舶的研究。停止了西式风帆船舶的制造。这是对萨摩藩的造船事业的一大打击。更大的打击接踵而至。1855年10月发生的安政大地震,导致萨摩藩邸严重损毁。为此萨摩藩不得不履行封建义务出钱修缮。所以耗资巨大的造船事业也因为经费不继而被叫停。萨摩藩得自力造船事业就此结束。

完成了船体建设的萨摩藩开始了对先进动力——蒸汽的探索,幕末时期的日本,因屡受西方蒸汽军舰的冲击,为了能够赶上西方,日本人对于蒸汽动力多有研究。多个藩国,包括幕府本身都尝试制造蒸汽机。其中不乏成功者,萨摩藩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幕末日本的蒸汽机的技术源流是1837年由荷兰人沃尔达姆(G.J.Verdam)写的《水蒸气盘精论》(水蒸気盤精説,荷兰语《Volledige verhandeling over de stoomwerktuigen》)。1848年此书传入日本后由幕府的翻译方属兰学者箕作阮甫于次年翻译完毕。定名为《水蒸船说略》(水蒸船説略)。共六册文字和一册图纸。书中详细记载了蒸汽机的原理和制造方法,还有蒸汽船和蒸汽机车的内容。该书为幕末各藩蒸汽机制造的技术来源。兰癖大名齐彬自然不会放过这本书,在1851年就任藩主后,齐彬就拿出这本书来,命令萨摩藩士肥后七左卫门,梅田市藏在江户萨摩藩邸里尝试按图制造蒸汽机的模型。5月,齐彬下令在鹿儿岛城内的冶炼所也制造蒸汽机的模型。8个月后,两地的模型均完成。于是齐彬下令投入实物建设。最初的建造不甚顺利。于是齐彬组织几个负责制造蒸汽机的藩士前往长崎参观蒸汽船。自重豪时期开始,由于长期购买各种物品。萨摩藩跟长崎的荷兰商馆有着很好的关系。所以齐彬请求参观蒸汽船时荷兰人一口允诺。在测量了尺寸和参观了实际操作之后。萨摩藩的蒸汽机制造开始走上正轨。1855年7月,萨摩藩的江户组率先完成了荷兰式12马力蒸汽机。齐彬大喜,下令将蒸汽机安置在一艘刚好从萨摩回航的越通船(萨摩藩建成的几条越通船被用在了萨摩到江户的航线上)上。将该越通船改成蒸汽船。8月23日,日本第一代蒸汽船的代表“云行丸”在江户墨田川开始了海试。该蒸汽船成功实现了航行,轰动江户。标志着实验获得了成功。

“云行丸”虽然可以实现航行,然而缺点也同样突出,萨摩藩的铁工技术很差,蒸汽机虽然是12马力,可是因为密封不良导致到处漏气,只能发出2-3马力,在海上航行犹如龟爬,还不如渔船速度快。与此同时的鹿儿岛方面也完成了蒸汽机,并照江户方面这个思路试制了一条约20米长的蒸汽船,结果失败的更惨,蒸汽机根本就不工作。导致实验彻底失败。然而这毕竟是日本第一次尝试国产先进科技设备,其重大意义不可低估。云行丸的实验成果表明,只需假以时日,日本人是可能追上西方的先进技术的。然而齐彬却很缺乏时间。幕府里的政治斗争迫使齐彬必须加快萨摩藩的军备近代化的步伐。而且1855年的安政大地震迫使萨摩藩财政吃紧。于是齐彬决定将自产改为引进。停止了国造蒸汽机项目。改为向西方购买船只。为此制定了蒸汽军舰引进计划。齐彬派市来四郎到琉球和西方人接触。最终和法国人订立了购买蒸汽船一条的合同。同时齐彬派另一名藩士江夏十郎去长崎和荷兰人接洽。然而在1858年齐彬的英年早逝,使得萨摩藩的船舶引进计划失败了。



  云行丸图



    云行丸所用的蒸汽机草图


除了进行军备强化的计划外,齐彬延续了调所的奖励产业政策。对于新式产业予以支持和奖励。最受齐彬关注的是萨摩藩的玻璃制造业。自齐兴开办中村制药所后,萨摩藩第一次有了玻璃制造产业。齐彬上任后因为兴办集成馆诸事业,使得萨摩藩的玻璃制造业获得很大成长。齐彬本人对于玻璃制造非常热衷,因为玻璃附加值很高,如果集成馆能够制造像著名的江户切子那样的玻璃手工艺品并出口到国内外,无疑这个玻璃行业将会给萨摩藩带来极大的收益。齐彬曾说:“ヨーロッパ諸国にも決して引けを取らない、輸出向けのガラス工芸品を、日本で、いやこの薩摩藩で製作したい……”(日本向各国出口的决定性的工艺品应该在萨摩藩制造)于是齐彬一方面下令让藩士宇宿彦右卫门、江夏十郎和中原犹介进行玻璃上色工艺的开发。同时在集成馆内树立新的玻璃窑。宇宿、江夏等人先后尝试了许多种新式玻璃技法(已知有上色玻璃、平板玻璃、硬质玻璃和雕花玻璃),在进行了数百次的实验后,成功突破了有色玻璃制造法。玻璃上色技法在当时是十分高难的技术,其着色剂成分需要经过反复试验,其烧制也需要长期积累的温控管理经验。因此这项突破意义相当重大。齐彬时期萨摩藩的玻璃艺品称为萨摩切子。其中以“萨摩红硝子”最为有名。除了有色玻璃外,萨摩藩还实现了球面玻璃和平板玻璃的制造。萨摩玻璃艺品晶莹剔透,外观精美,一进入市场即被视为珍品而销售一空。齐彬马上扩大萨摩藩的玻璃业,萨摩藩的玻璃业最盛时,拥有至少6座玻璃炉(铜红炉2座、金红炉2座、水晶炉1座、平板玻璃炉1座和数座铅玻璃炉),并策划对外出口。萨摩藩玻璃生产境况非常繁盛,最盛时期雇佣人员数以百计(可能有400人)。作为萨摩藩的主力出口商品,对齐彬时期的萨摩藩财政有着巨大的支撑作用。然而在齐彬英年早逝后,萨摩藩的玻璃制造业也跟着萎缩了。后来甚至出现了仅有工人5名的窘况,其水准大为衰退。维新后,萨摩藩的玻璃制品作为日本工艺品的代表,又一次进入国际市场并取得一定成功(维也纳世界博览会)。虽然未能恢复到齐彬时期的盛况,但对日后日本玻璃工业的兴盛起到了一定作用。



   萨摩切子

在兴办玻璃业的同时,齐彬还大力兴办西式纺织业。因为对外交流(琉球)需要用船,风帆动力船舶需要大量的帆,因此萨摩藩自古以来就有相当出名的纺织业,1843年编撰的《三国名胜图册》里就提到鹿儿岛地区的纺织业。1776年萨摩藩还成立了织局,进行调所改革中实行的奖励产业和缩减开支政策,使得木棉纺织业得到扩张,例如萨摩藩的政商重久佐治右卫门在藩内开办了木棉纺织屋。不过这个纺织屋影响很小。其生产力也很低。到了齐彬时期,萨摩藩纺织业的规模仍然不大。齐彬就任藩主之前,豪商滨崎太平次曾经向齐彬进献过西洋的丝织品,其精美使齐彬深受震动。齐彬非常想让萨摩藩也能生产类似的产品,因此上任后即提出“米盐棉铁乃一日不可缺之必需品”( 米、塩、綿、鉄ノ四品ハ一日モ欠クベカラザル要品ナリ)。决心让萨摩藩可以生产这四大必需品。首先齐彬延续了调所的产业振兴政策,对棉纺织业大加奖励。其次设立藩属的中村纺织所。改变了原来小家小户各自为战的小棉纺包买工业,实现了有规模的棉纺工业。然而中村纺织所受困于技术限制(传统的手动织机),其产量仍然较低。因此在1858年齐彬从荷兰导入了西式的水力纺织机,设立了“田上水车馆”和“永吉水车馆”。水车馆给日本的纺织业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首先它是用一台水车驱动四台织机,而非以往的人力驱动的织机。其次该织机是引进自荷兰仿造的英式夏普罗伯茨织机。夏普罗伯茨织机是纺织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在此发明之前的机械织机或者工作不稳定,或者效率低于人力织机。二者总不可能兼得。而夏普罗伯茨织机的诞生成功解决了这个问题,宣告了人力织机的必然灭亡。奠定了现代织机的基础(现代织机的机械结构很大程度上仍和夏普罗伯茨织机一致)虽然仿造品性能不可跟真正的夏普罗伯茨织机媲美,其驱动动力(水力)也根本不足。但齐彬通过引进西式机械,并设立水车馆以尝试西式织造法,大大增加了日本的生产力。水车馆和中村纺织所日后为鹿儿岛纺织接收,为日本近代西式纺织业的发展做出了贡献。然而,随着齐彬的英年早逝,萨摩藩的纺织业也衰落了。直到维新后才再次崛起并成为早期近代日本最重要的创汇产业。除了对这些新产业的扶植之外,齐彬还对传统的陶器制造业和制盐业和樟脑制造业予以保护。齐彬为了给萨摩的陶器制造业开辟市场,特别批了一笔钱成立专门的机构来研发西洋人喜欢的陶器图样。使得萨摩藩的传统陶器萨摩烧销售到了国外。齐彬对于樟脑制造业给予奖励,使得萨摩藩的樟脑也大量销售到了欧洲。同样的,齐彬时期的制盐业、造油业等产业齐彬的保护政策下有显著的成长,这些产业的大发展使得萨摩藩的经济欣欣向荣。



永吉水车馆迹

齐彬也对其他先进技术开发进行了资助。其中包括电信、金属活字印刷、煤气灯和摄影。自佩里来航,向日本人展现了电报通讯这一新事物后,日本人也开始了这方面的研究。幕末日本的电信技术源流是兰学者川本幸民翻译的兰书《远西奇器述》。1855年,兰学者川本幸民、绪方洪庵和杉田成卿在齐彬的资助下和萨摩藩士宇宿、梅田等人一起按照兰书仿制了日本最早的电信机。同年完成后在江户涉谷的藩邸里对齐彬进行了演示。引起了齐彬很大的兴趣。齐彬将其带回萨摩藩并进行了改造。最终于1857年4月进行了通信实验。在鹿儿岛本丸和二之丸之间铺设了约600米长的电线,实验取得了成功。后来因为不具实用价值,所以仅仅试验了一次即告收场。但是在维新后这项技术取得进一步发展,从此日本进入了电信时代。此外,齐彬还资助了金属活字印刷和摄影技术。为了能普及兰学,齐彬对于西洋式的印刷术很感兴趣。然而传统的雕版和泥活字印刷术均不能满足齐彬的需求。因此齐彬资助了江户的雕版师木村嘉平,请他制造西洋式的金属活字。木村嘉平受命后使用尝试使用电胎法(以铜铸模然后灌铅)来制造。成功制造出来几个活字。但是因为耗资很大,齐彬早逝后即工作即告停止,最终没有实用化。齐彬还引进银版照相法入日本。银版照相法是在1839年由法国的尼普斯和达盖尔共同发明的。该法的原理是使用一块镀银的铜板,把这块铜板放在一个盛碘的盘子上方,碘的蒸汽在铜板表面形成一层碘化银薄膜而成为感光板,最后变成深金色。把遮盖好的底片托上的铜板放入照相机内进行曝光,然后再把铜板放入冲洗箱内,用一杯加 热的水银蒸汽这块板。在感光后的碘化银处凝聚水银蒸汽,光越强,凝结得越多,于是在板上逐渐显出像来,把板泡在盐溶液里即可制成永久性的相片。1848年该法为日本人所知。齐彬便资助兰学者们对此法进行研究。在齐彬的资助下1857年日本人成功掌握了银版摄影法。为了感谢齐彬的帮助,就用该法为齐彬摄影留念。岛津齐彬像目前仍是现存日本最古的摄影照片。银版摄影法的国产化大大改变了日本人的生活。许多那个时期的图像资料都是用这个方法制作出来的,这些图像其史料价值难以估量。最后,齐彬还资助了煤气灯的研究。萨摩藩最早知道西方的煤气灯的人是松木弘安。1857年松木弘安在翻译洋书时发现了煤气灯的相关知识。上报藩主后,齐彬相当感兴趣,于是命令松木和另一个藩士八木称平尝试制作煤气灯。齐彬的想法是制造煤气灯以配给集成馆,使集成馆实现夜班作业。松木做的非常努力,当年7月就做出来样品并进行了实验。实验取得了成功。齐彬非常高兴,于是制定了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打算把传统的灯笼改造成煤气灯,然后大量制造以照明整个鹿儿岛城。为此在仙严园藩主浴室旁边设立了煤气室,还让藩士三原藤五郎制定了相关的账目计算可能需要的预算。不过可惜的是,齐彬于次年七月早逝。煤气灯计划也跟着夭折了。直到维新后才再次重生,让煤气灯的灯光照耀了日本四岛。除了以上的行动,在齐彬的统帅下,萨摩藩还在农机具改良、地雷,水雷制造,近代机械加工等方面进行了很多探索。为未来日本的繁盛打下了基础。



    被煤气灯化改造后的萨摩鹤灯笼

岛津齐彬自1851年成为萨摩藩主后,大规模推进萨摩藩的近代产业,集成馆改革盛况空前,最盛时曾经雇佣近4000人,基本奠定了萨摩藩的近代工业基干。为日后日本的产业技术进步打下了基础。虽然绝大部分集成馆事业最终随着他的早逝而夭折。但是集成馆作为萨摩藩近代工业为日后明治维新提供了难以估量的帮助。集成馆那些失败和夭折的事业在维新后均大放异彩,集成馆事业在维新后得到全面的复兴,一直存在到1915年才完全停业。对引领日本的近代化立下了汗马功劳。而岛津齐彬也成为了近代日本发达的源动力和象征。同时,齐彬的近代化改革为萨摩藩的腾飞奠定了根本。经过齐彬的改革,萨摩藩建设起了自己的工业,一跃而为西南雄藩之首。通过大规模建设,藩士见解得到了增长,一大批人才如西乡隆盛、松木宏安等下级藩士纷纷涌现出来,而齐彬也对他们大加提拔。齐彬本人待人唯才是举,曾经有言“君主的个人好憎不是选拔人才的标准”( 君主は愛憎で人を判断してはならない)、“人人都喜欢的人也未必是人才”(
十人が十人とも好む人材は非常事態に対応できないので登用しない)。选材不拘一格。使得大批下级成为藩政的骨干。齐彬的举措彻底摧毁了萨摩藩的封建身份界限。大大推动了日本维新进程的发展。

开创新世纪

萨摩藩经过从重豪到久光连续五代的改革,终于摆脱了受人歧视的境遇,一跃成为当时最强的藩国,并且通过外交改革而积极参与幕政。成为当时日本政治中一支不容轻视的力量。在樱田门事变后,守旧派不得不对改革派做出妥协。改革派逐步夺回了幕政。然而,幕府的权威在接连二三受到打击后,逐步式微了。而朝廷的权威则不断攀升,此时已经超越幕府。所以各藩都为了争得朝廷的青睐而努力。然而朝廷的青睐首先为长洲藩所得,萨摩藩被排除出政治之外。情况到了1863年,经过八一八政变方材改变,萨摩藩通过政变打倒了京都攘夷势力。随后久光率藩兵万余人上京,受了孝明天皇的检阅。标志着萨摩藩的公武合体路线成为正式国策,因而轰动天下。八一八政变和久光上京标志着萨摩藩势力在朝廷中的回归。而长洲藩则对失去朝廷的青睐而极度愤慨,决心以武力夺回权力。次年7月19日,禁门之变爆发,萨摩军以勇斗一举击溃了长洲军。立下了禁门之变的最大功劳。其政治地位大大攀升。加上之前齐彬的努力。萨摩藩成为世所公认的大藩乃至日本的代表(1867年萨摩藩曾经以“日本萨摩州太守”的名义出席世界博览会,展品精美,甚至惊动了法皇拿破仑三世,拿破仑三世特设萨摩藩纪念章奖励给来访的萨摩藩士,标志着西方列强对萨摩藩在日本地位的承认)。1864年正月13日。久光获得圣旨,被指定为列侯参与会议的一员。2月16日。奉孝明天皇旨意。参与会议列侯获得幕府老中部屋出入权,标志着参与会议正式开始运作。
萨摩藩政治地位的升高让久光胆气十足,使他把自己放在了与幕府平起平坐的地位。久光作为参与,一心想通过主导几项政策,以显示萨摩藩的执政能力。然而公武合体的本质,决定了萨摩藩想占据主导权是十分困难的。公武合体理想说白了就是一种寡头政治。然而寡头政治的前提是各大寡头实力不能相差太多。然而在参与会议内,由于幕府的势力的强大和长期以来形成的威权。使得幕府势力非常强大加之其余中立派也或多或少跟幕府有种种关系。往往在政事决定上当墙头草。使得这个会议主导权依然掌握在幕府手中。萨摩藩是唯一一个真正想掌握国政主导权的藩国,但是在这个政治体制内萨摩藩只能依靠不稳定的墙头草。所以实际上萨摩藩在公武合体政治内部仍然无法掌握国政。横滨开港问题就是这个情况的表现。前文所述,孝明天皇是个极端的攘夷派,因此对《日美亲善条约》中开设的横滨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于是下旨要求列侯会议讨论横滨闭港以完成锁国的问题。这在当时当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且不说此时攘夷已经被证明全面失败。幕府和各强藩本身也借助和外国交通以获取武器和资金。所以锁港是个极不现实的提案。所以这个提案被送到列侯会议上就遭到了久光的反对。然而时任将军后见役一桥庆喜却以攘夷论的态度鼓动锁港。因为庆喜本人是极度厌恶攘夷派的,所以不言自明这是幕府又一次对萨摩藩的打压。其目的十分露骨,就是要借机打压萨摩藩以明确幕府对国政的主导权。这自然招致了久光极度的不满,久光和庆喜天天吵架,对幕府的厌恶也大大加深了。而作为中间派的山内容堂则提前溜走。久光也因为庆喜在会议间歇时的某次酒醉中发表的一番狂言而被气走。最终列侯会议并未得出什么结论而草草收场。久光对于列侯会议极度失望,并且产生了幕府政治的怀疑。久光认为在幕府政治下,无论萨摩藩怎么努力,只要有幕府在。就不可能掌握国政的主导权,从而统帅日本。所以他打着做两手准备的心思而容忍了萨摩藩的倒幕派和长洲藩私下的接触,甚至同意了萨长联合。然而守旧思想比较浓厚的久光还是对公武合体政治寄予希望。然而他的希望在不久之后的四侯会议中被无情的击破。
1867年,由于在第二次长洲征讨中幕府将军家茂暴死,同时孝明天皇也神秘死亡。权力出现了极大真空。因此一桥庆喜接任将军。庆喜任将军后为了显示幕府才是日本的正式政府,也为了从外国借入资金和武器来维持幕府。对于西方希望的开设兵库港的要求予以同意。与此同时庆喜为了填补巨大的权力真空。同意开设四侯会议,以岛津久光、伊达宗成、松平春狱和山内容堂加上德川庆喜成为日本最高的政治决策机关。这个会议对于久光来说,自然是实践公议政治的最好机会。于是久光高兴地参加了会议 。5月,四侯会议正式开始。会议上讨论的问题有两个,第一是如何处理长洲藩的问题。此时长洲藩获得了第二次长洲战争的胜利,这次军事胜利把幕府的权威打倒了谷底。而且萨摩藩和长洲藩还订立了同盟条约。萨摩藩在这次会议上承诺恢复长洲的名誉。第二个问题则是兵库开港问题。由于之前和西方列强签订的兵库开港时间将要到期,那么是否履行条约、如何履行条约的问题成为最主要的国政问题。这两个焦点问题都必须在这次会议上得到解决。
四侯会议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参与会议时出现的久光和庆喜的激烈对立再次贯穿了整个四侯会议。庆喜坚持先解决兵库问题后讨论长洲处理问题。而且他在长洲处理问题上开的价码非常之高,简直让人不能接受。而久光则坚持先解决长洲处理问题再解决兵库开港,而松平春狱和山内容堂则依然墙头草随风倒。为了能够解决问题,庆喜还借助山内容堂称病的时机拉进来两名幕府老中来支持他的意见。久光则以搞串联收买松平春狱和伊达宗成来应对。最后在5月23日的会议之中。由于庆喜提前说服了山内容堂和松平春狱两人,使得原来答应支持久光意见的两人临阵叛变,同意了庆喜的意见。这导致久光在四侯会议上的最终失败。失败的久光怒不可遏,从此深刻认识到了幕府的危害。久光原来对四侯会议自信满满。因为在这个会议上幕府势力实际已经消退了很多,萨摩藩实际上很有希望获得国政主导权。而现实情况教训了久光,使其意识到幕府实际上在任何场合都不可能放出任何权力给萨摩这样的外样藩国,对于萨摩来说,只要幕府存在,萨摩藩就不可能获得国政的主导权,就不可能统帅日本。这个现实是久光完全不能接受的。所以久光一怒之下,彻底抛弃幻想,坚决的站在倒幕派一边,决心以暴力手段摧毁幕府,加入长洲方进行内战。正式走上了倒幕之路。

经过漫长而残酷的戊辰内战。幕府终于被终结,一个由萨长土肥四大藩阀柄政的近代日本出现在世界上,而萨摩藩因为内战的功劳,而成为藩阀之首,成功掌握了国政的主导权。一举实现了历代萨摩人所梦想的腾飞。藩阀政治在日本持续了近一个世纪,影响之深远及于当代日本。而藩阀政治的开创者萨摩藩,以及为萨摩藩达成这一目标而坚持改革的五代君主和那些不懈努力地藩士们也青史留名,永远为人所记忆。





萨摩藩历代藩主

岛津家久(いえひさ)〔从三位?萨摩守、中纳言〕
   岛津光久(みつひさ)〔从四位上?萨摩守、左近 卫中将〕
   岛津纲贵(つなたか)〔从四位上?萨摩守、左近卫中将〕
   岛津吉贵(よしたか)〔从四位下?萨摩守、左近卫中将〕
   岛津继丰(つぐとよ) 〔从四位上?大隅守、左近卫中将〕
   岛津宗信(むねのぶ)〔从四位上?萨摩守、左近卫中将〕
   岛津重年(しげとし)〔从四位上?萨摩守、左近卫少将〕
   岛津重豪(しげひで)〔从四位上?萨摩守、左近卫中将,宣布隐居后加封从三位〕
   岛津齐宣(なりのぶ)〔从四位上?萨摩守、左近卫中将〕
   岛津齐兴(なりおき)〔正四位上?大隅守、参 议,隐居后加封从三位〕
   岛津齐彬(なりあきら)〔正四位上?萨摩守、 左近卫中将 死后追封从一位?权中纳言、封照国大明神〕
岛津忠义(ただよし)〔从一位?大隅守〕


维新后废藩置县,岛津家授公爵,位列华族。
倭种还是比较独特地,属于心高命不强的那类,有了这些家伙一千年不断的偷窥我中华,也是好事
岛津家在关原大战中选了西军,结果战后遭到处罚。虽然没有被取消家名。但是土地被没收不少,仅剩萨摩一国和少部分大隅国领土。

没有吧,关原大战后岛津家保持了原封。
wxever 发表于 2012-6-18 16:32
岛津家在关原大战中选了西军,结果战后遭到处罚。虽然没有被取消家名。但是土地被没收不少,仅剩萨摩一国和 ...
有的,我这里写的有点不明确。不过确实有的,特意查了一下,家康没收了岛津丰久在日向国的土地。

萨摩藩的开藩藩主是岛津家久。丰久是家久的儿子,原来封在日向国,号为佐土原藩。在关原大战中岛津军落单被围攻,打得家久要切腹自杀,丰久劝住了家久,让其先逃,然后自己断后,结果战死。战后家康以佐土原藩家源断绝的理由把这里的土地没收了,转给了有马直纯,成立了延冈藩。岛津家保持了原封,但那只是家久直辖的地区或者算是萨摩藩长期以来的核心地区,萨摩之前通过战争夺到手的土地是要吐出来的。
萨贼。。。。。。
好文章啊。。
有空能写写长州藩和会津番在明治维新中的经过吗?
写的好。
写的好棒~
受教了,原先只对萨摩藩战斗力印象深刻
您好,我是一名学习日本史的学生,看了您写的萨摩藩政的帖子受益匪浅。正好我的毕业论文要写关于岛津齐彬集成馆事业这一方面的。不知您是否能在资料这一方面提供帮助?
冒昧请求您的帮助,实在是打扰了。
好文章,最近对日本幕末维新很感兴趣,希望多发一些这样的帖子。
对我国有很多历史借鉴意义,日本人接受外来先进思想文化并拼命努力学习的精神和态度仍值得今天国人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