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军文,各路大神轻拍。1942年秋,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5/09 04:27:53
深秋。
豫中大地已是一派苍茫景色,只是几场秋雨的功夫,高大的白杨已经褪去青绿,泛黄的叶子铺了一地。间或有几棵枫树,枫叶给那一片金黄间添了几抹触目惊心的红。
1942年,民国三十一年,日本昭和十七年。
这个饱受战火蹂躏的世界并没有一些好转的迹象,从交战的各方看起来,未来都是迷雾重重。与发生在世界其他地方的战斗相比,发生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的战斗更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对于参战双方来说,他们要求的仿佛已经不是胜利,而是谁能咬牙挺到对方先失败。
战争是残酷的,依靠消耗战推行的战争,是悲壮的。
伊藤少佐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的桌面上放着从家乡寄来的信。去年四月,他被派到华北战区,负责河北涞源县地区的防务。虽然中国的部队已经被逼退至四川盆地,但是在去年冬天的长沙攻坚战中,中国军人的顽强阻击仍然给帝国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而他所在的河北省也并不安稳,中共麾下的游击队不停地找他麻烦。多事之秋,伊藤的心情并不好,眉毛皱的很紧。
伊藤长得并不像典型的帝国军人,他有着英挺的鼻子和斜飞入鬓的浓眉,虽然出身名门,却没有纨绔子弟的架子,和中下层军官们也颇谈得来。在层级森严的帝国军队里,这是十分难得的,也正是因此,他颇得部下们的爱戴。
桌上的信是从国内寄来的。纸是长州当地产的,信封上有着隽秀的字迹,伊藤几乎可以想象到优子在写字时温婉的姿态和浅淡的笑意。想到这里,他本来阴霾的心情此刻也得以舒缓,嘴角上不由带了笑。
“当当当。”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进来。”
伊藤抬眼,看见进来的是田中中尉。田中是他的得力干将,有着帝国军人特有的血勇和精悍。不过正如其他的军人那样,他不乏忠诚,却始终缺乏对于战局的掌握和对形势的认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很好的朋友。
田中站定,敬礼:“少佐,本部指示我们,要对辖区发起新一轮的排查。”
所谓排查,就是扫荡。拉出细密的兵线,挨村挨户地搜查有反抗倾向的中国人,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伊藤对于这种自掘坟墓式的高压策略颇有微词,严酷的镇压只能引起更为激烈的反抗。他能理解策略本部的苦衷:面对胶着的战场,一旦已经控制的地区失去控制,带来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中国人的数量太多了,怀柔政策需要漫长的时间,而策略本部已经没有时间了。这是一场以国运为砝码的豪赌,既然上手,就再无退场的可能。这几乎是无解的死局,然而棋手们必须竭尽全力求的一线生机,那不仅仅关系到他们个人的荣辱,还关乎帝国的兴衰。
作为军人,伊藤虽然可以质疑上级的决策,却必须服从命令。他开口:“我知道了。你回去整队,同时通知2队和3队准备。”
“是!”出乎意料的,田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转身退走,反而站在那里,心事重重的样子。
“田中君?”伊藤敏感地发现手下的异样,换了一个更为亲密的称呼。
“伊藤君…”田中抬眼,伊藤几乎不敢相信,他从田中的眼睛中看到了类似于迷茫,无助,以及…恐惧。
田中定了定神,问道:“伊藤君,你觉得我们会胜利么?”
伊藤皱眉。这不是田中的风格,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军人,他不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那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田中君,作为你的上司,我应该毫无犹豫地告诉你,胜利必将属于天皇;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你想得到的答案。怎么了?能和我说说么?”
田中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坦白:“我有兄弟在海军那边,我听说,在海上,我们…输的很惨。他的兄弟们,全都死了,只有他活着。”
伊藤心里轻轻点了点头。帝国海军和陆军的关系一向不融洽,甚至到了互相仇视的地步。海军几乎想把在中途岛和瓜岛失利的消息彻底瞒下来,所以一般的陆军士兵甚至都不知道在太平洋战场上发生的事情。伊藤心想,不知天皇陛下看到眼前的情况,会作何感想?
他问道:“田中,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发动这场战争么?”不等田中回答,他自顾自的说下去:“不是为了东亚共荣,不是为了什么虚幻的东西,只是为了活着。日本国太小了,无法容下我们的子孙。我们要想活着,就要更多的土地,更多的资源。但是没有人会平白送给我们的,我们只能去用命来换。我们今天的牺牲,是有意义的,为了我们的后代。”
田中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伊藤镇定的神情和坚定的目光感染了他,让他不由心安。
“是!谢谢您,少佐!”说完,他转身离开。
伊藤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其实,那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句话,他不能说给田中听,那是他留给自己的疑问:如果为了自己活着而屠杀他人,那么这样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深秋。
豫中大地已是一派苍茫景色,只是几场秋雨的功夫,高大的白杨已经褪去青绿,泛黄的叶子铺了一地。间或有几棵枫树,枫叶给那一片金黄间添了几抹触目惊心的红。
1942年,民国三十一年,日本昭和十七年。
这个饱受战火蹂躏的世界并没有一些好转的迹象,从交战的各方看起来,未来都是迷雾重重。与发生在世界其他地方的战斗相比,发生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的战斗更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对于参战双方来说,他们要求的仿佛已经不是胜利,而是谁能咬牙挺到对方先失败。
战争是残酷的,依靠消耗战推行的战争,是悲壮的。
伊藤少佐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的桌面上放着从家乡寄来的信。去年四月,他被派到华北战区,负责河北涞源县地区的防务。虽然中国的部队已经被逼退至四川盆地,但是在去年冬天的长沙攻坚战中,中国军人的顽强阻击仍然给帝国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而他所在的河北省也并不安稳,中共麾下的游击队不停地找他麻烦。多事之秋,伊藤的心情并不好,眉毛皱的很紧。
伊藤长得并不像典型的帝国军人,他有着英挺的鼻子和斜飞入鬓的浓眉,虽然出身名门,却没有纨绔子弟的架子,和中下层军官们也颇谈得来。在层级森严的帝国军队里,这是十分难得的,也正是因此,他颇得部下们的爱戴。
桌上的信是从国内寄来的。纸是长州当地产的,信封上有着隽秀的字迹,伊藤几乎可以想象到优子在写字时温婉的姿态和浅淡的笑意。想到这里,他本来阴霾的心情此刻也得以舒缓,嘴角上不由带了笑。
“当当当。”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进来。”
伊藤抬眼,看见进来的是田中中尉。田中是他的得力干将,有着帝国军人特有的血勇和精悍。不过正如其他的军人那样,他不乏忠诚,却始终缺乏对于战局的掌握和对形势的认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很好的朋友。
田中站定,敬礼:“少佐,本部指示我们,要对辖区发起新一轮的排查。”
所谓排查,就是扫荡。拉出细密的兵线,挨村挨户地搜查有反抗倾向的中国人,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伊藤对于这种自掘坟墓式的高压策略颇有微词,严酷的镇压只能引起更为激烈的反抗。他能理解策略本部的苦衷:面对胶着的战场,一旦已经控制的地区失去控制,带来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中国人的数量太多了,怀柔政策需要漫长的时间,而策略本部已经没有时间了。这是一场以国运为砝码的豪赌,既然上手,就再无退场的可能。这几乎是无解的死局,然而棋手们必须竭尽全力求的一线生机,那不仅仅关系到他们个人的荣辱,还关乎帝国的兴衰。
作为军人,伊藤虽然可以质疑上级的决策,却必须服从命令。他开口:“我知道了。你回去整队,同时通知2队和3队准备。”
“是!”出乎意料的,田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转身退走,反而站在那里,心事重重的样子。
“田中君?”伊藤敏感地发现手下的异样,换了一个更为亲密的称呼。
“伊藤君…”田中抬眼,伊藤几乎不敢相信,他从田中的眼睛中看到了类似于迷茫,无助,以及…恐惧。
田中定了定神,问道:“伊藤君,你觉得我们会胜利么?”
伊藤皱眉。这不是田中的风格,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军人,他不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那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田中君,作为你的上司,我应该毫无犹豫地告诉你,胜利必将属于天皇;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你想得到的答案。怎么了?能和我说说么?”
田中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坦白:“我有兄弟在海军那边,我听说,在海上,我们…输的很惨。他的兄弟们,全都死了,只有他活着。”
伊藤心里轻轻点了点头。帝国海军和陆军的关系一向不融洽,甚至到了互相仇视的地步。海军几乎想把在中途岛和瓜岛失利的消息彻底瞒下来,所以一般的陆军士兵甚至都不知道在太平洋战场上发生的事情。伊藤心想,不知天皇陛下看到眼前的情况,会作何感想?
他问道:“田中,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发动这场战争么?”不等田中回答,他自顾自的说下去:“不是为了东亚共荣,不是为了什么虚幻的东西,只是为了活着。日本国太小了,无法容下我们的子孙。我们要想活着,就要更多的土地,更多的资源。但是没有人会平白送给我们的,我们只能去用命来换。我们今天的牺牲,是有意义的,为了我们的后代。”
田中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伊藤镇定的神情和坚定的目光感染了他,让他不由心安。
“是!谢谢您,少佐!”说完,他转身离开。
伊藤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其实,那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句话,他不能说给田中听,那是他留给自己的疑问:如果为了自己活着而屠杀他人,那么这样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未完待续。。。。
2
王朴悠闲地躺在草地上,虽然已经到了深秋,他穿的并不多:白色的小褂,上面虽然打了好几处补丁,衣衫却洗的干净;下面穿一条蓝色的裤子,却已经洗的发白。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能有一口饭吃,能穿件蔽体的衣服,心里就很知足。饥饿在他年少的身体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细长的四肢,明显的肋骨,以及略显大的脑袋。不过这些并没能抹掉他眼中的光辉,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依旧亮晶晶的发着光,有着和这个绝望世道不相符的希望。虽然自小长在地里,但是他的肤色并不是土地的黑,而是一种别样的白,透着营养不良的白色皮肤。
放牛是一件清闲的工作。他的大黄牛很听话,不需要他费太多心思。所以他这时候正半睁着眼,双手垫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半截泛黄的青草,翘着腿走神儿。
他想起自己还没有冬衣,但是他不怕,刘老爷是个有善心的人,总会给他们这些长工短工发件破夹袄;他想起隔壁老张家的小子说上午去树上掏鸟窝,不知道他得手没有;他想起晚上要去儿童团练红缨枪,进而想起了总是笑眯眯的吴连长,想起了每天中午战士们给他留的香喷喷的窝窝头…
他是个内向的孩子,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每当想到那些骑在马上威武的战士们,心里就抑制不住地兴奋。那是英雄,他们给自己饭吃,教自己骑马,还打鬼子。他亲眼看到过吴连长带着他的兄弟们纵横驰骋,和鬼子们打仗。王朴是真的羡慕他们,崇拜他们,他甚至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那么骑在白马上如风般来去,去解救那些穷苦的乡亲们。
“喂!”但是他的幻想被打断了。眼前站着的是刘妮,也在刘老爷家做活。他几乎有些懊恼地站起来,却并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今儿先别放牛了,回家,帮刘老爷收拾东西去。”刘妮拉过牛,冲他努努嘴。
“啊?”
“吴连长说,鬼子要来扫荡,让大家伙儿转移。刘老爷让你帮着回去收拾东西呢。”刘妮对这个一直有点木的放牛娃没什么好感,把牛绳交到他手上,自顾自回去了。
王朴贪恋地看了一眼草地,拉着牛回家。
刘老爷家人多,等他回去,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帮着打了会下手,觉得无聊,偷偷跑到骑兵连的驻地。
他喜欢骑兵连,因为在这儿战士们都照顾他,吴连长更是喜欢他。吴连长没事的时候会给他讲自己的经历,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是吴连长是真正有故事的人,17岁从军,上过正面战场,杀过人,还参加过百团大战。王朴有时候也嚷嚷要参加骑兵连,他的马已经起得很好,虽然没打过枪,但是摸总是摸过的;可是吴连长总是大笑着说,等你再大一点。
王朴很不服气,他嘟囔着说你不是17岁就上战场了么?我也没比你那时候小多少。这个时候就会有战士来逗他,说可不是么,连长你怎么不让他加入呢?是吧,啊,王——二——小!然后大家一起大笑,留王朴一个人脸红。
他不喜欢人家叫他王二小,那是他爹妈还在的时候的称呼。他总觉得,只要他还叫王二小,就永远长不大一样。他很想说我现在会骑马,是儿童团的团员,我已经长大了,不是王二小了。可是他不喜欢说话,这些话只好在他心里想想。
吴连长正在给手下分配任务。王朴凑近了听,发现他们在布置埋伏圈。为了对付鬼子的这次扫荡,吴连长把骑兵团的机关和乡亲们安排在了一条山沟里,然后把骑兵连主力埋伏在石湖旮旯的石岭子上。一会儿,吴连长布置完任务,转头看到王朴,笑着冲他招手。王二小凑过去,问:“连长,我能帮啥忙么?”
吴连长笑着摇头:“不用,任务我都安排好了。”说完,拉过王朴,说:“我那屋里给你留了窝窝头,还热乎着呢,赶快去吃。”
王朴犹豫了一下,顺着吴连长走,边走边说:“连长,我… 我也想参加骑兵连。”
吴连长回头,他本来想说“等些日子”,但是却撞上了王朴一双亮晶晶的眼。那孩子很瘦,显得眼睛尤其的大,此时认真的看着他,让他难以开口。
他停下来,看着王朴:“你真想参加骑兵连?”
“嗯!”王朴看吴连长有松动的意思,脸上有了喜色,一双眼睛忽闪忽闪,急切而渴望:“我骑马骑的很好了,真的!你就让我参加吧!”
吴连长想了一下,说:“这样吧,等这次扫荡结束,我叫几个战士先教你打枪,等你学会了,就让你参加骑兵连,好不?”
“好!”王朴几乎笑开了花,苍白的脸上难得有了红晕。
吴连长哈哈大笑:“饭都凉了!快去吃饭,吃饱了还指着你给我们放哨去呢!”
3
伊藤想了一会儿,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中挥去。他犹豫了一下,把信拿起,放在衣兜里。不一会儿,他又把信掏出来,摩挲着信封,自嘲地笑了笑。
既然等不及,就拆开吧。伊藤恍惚间觉得又回到了和优子热恋的时候,一天不见,就好像有一年那么长,明明想见面,可是见到了又扭捏,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伊藤小心地把涂在封口的胶撕掉,然后把信封仔细叠好,放回衣兜里。打开信,映入眼帘的是优子清秀的字:
伊藤君:
很久没有见到你的字了,我很想念。虽然知道你会很忙,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给你写信。昨天太郎过来了,他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说要来帮忙,可是他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
不过他过来也好,可以带着谷玩。谷已经会说话了,抱着我叫妈妈,伊藤君,你知道么?我听到他叫我妈妈,竟然哭了出来。虽然很丢人的样子,可是我真的很开心,觉得很幸福。现在,谷就在旁边睡着,他很听话,一点也不闹。伊藤君,你小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我现在很好,爸爸妈妈很照顾我,让我专心在家。谷也很好,前两天他生病发烧,现在已经全好了。伊藤君,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你说,这张纸却太小了。我听说中国很危险,有的晚上我会做很不好的梦。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和谷等你回来。
我在教谷说爸爸,他那么聪明,一定很快能学会的。等你回来,就可以听到了。伊藤君,到时候你可不要哭哦。
伊藤君,伊藤君,伊藤君…
伊藤闭上眼,深深吸气。他好像听到了优子的声音,明亮的,柔弱的,婉转的,欣喜的,坚定的,一遍一遍在耳边呢喃,伊藤君,伊藤君,伊藤君…那个如樱花般绚烂,如兰花般娇弱,如菊花般静美,却如梅花一般坚韧的女子。好像又回到出发前的那个夜晚,平时乖巧的优子变得疯狂,好像平静的溪流发起洪水。他们拥抱,亲吻,把舌深入对方的口腔,吸允,纠缠,好像要吸走对方肺泡里最后一丝空气。优子的指甲深深陷在他肩头的肌肉里,整齐的牙齿在自己的手臂,胸前,肩膀…留下无数的印记。高潮过后,她伏在他的胸口,慢慢爬到自己耳边,一遍一遍叫着,伊藤君,伊藤君,伊藤君…欣喜而悲伤,希望而绝望,嘴角带笑却满脸泪水。好像所有的爱都融在那一声声呼唤中,浓的化不开,又好像优子把自己融在那些呼唤里,要钻进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心,这样好随他一起去,一直陪在他身边。
伊藤缓缓睁开眼,强行把一些东西留在眼底。他又认真的把信看了两遍,才小心地折好,夹在书里。
伊藤从来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是一名军人,可是他厌恶战争。他穿上军装,是为了守护,而不是杀戮。他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信念,有需要自己守护的东西。不过在乱世中,他没有太多的选择,能最低限度的坚守自己的心,已经非常艰难。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在无数追求者中脱颖而出,博得优子芳心的原因。此刻,在异国的土地上,在一片危机中,收到优子的信,让他有了莫名的心安,让他一瞬间摆脱了关于人性和生存的困扰。在战场上没有仁慈和思考,战士所求的,不过是想再次看到心爱的人的微笑,以及远方亲人的安宁。活下去,只有先活下去,才能有以后,才能有将来,才能思考究竟什么是对错。
从种种负面情绪中摆脱出来的伊藤,再次变成了雷利果断的少佐。他开始和上下级联络,开始和友军沟通,开始分区,开始布置自己各小队的位置。田中中尉随着他跑前跑后,终于在中午到来前把准备工作进行完毕。
“少佐,现在出发?”田中询问。
“不必了。让士兵们先去吃饱饭,下午出发,带足武器和弹药。根据线报,在刘家庄一带有中共的一个骑兵连,这支队伍已经打过我们几支兄弟部队了。告诉兄弟们,要小心,是硬仗。”
“是!”田中转身去传令。
“等一下!”伊藤拉住田中的肩,把他扳回来,直视他的双眼,“一会我和你们一起去,1小队的指挥权暂时归我。”
田中的眼睛亮了一下,靴跟相磕敬了一个派头十足的军礼,响亮地答道:“是!”
伊藤看着自己的手下走远,不禁露出无可奈何微笑,这是个和他同龄的军官,却单纯的像个孩子。
他默默看着田中的背影,心里对自己说: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所有纯洁的心都不用面对鲜血和丑恶,我希望所有的战士都卸甲归田,所有的枪口都插满鲜花,所有的炮口,鸣响的都是象征和平的礼炮。
吴连长交给王朴的任务很简单,让他借着放牛的机会在山坡上观察敌人的动向。这几乎是个没有难度的任务,敌人的扫荡只针对那些重点区域,乡亲们藏的山沟就算是本地人都不一定找得到,何况是鬼子?
吴连长并没有消极等待,他决定要做点什么。吴连长说,鬼子现在是没头苍蝇,只能乱飞,要等他们自投罗网,太慢了,他要给小鬼子加点菜。王朴看着吴连长略带得意的笑,还不理解什么是“加点菜”,不过很快吴连长就用实际行动解释了他的意思:他带着自己的警卫班,偷袭了鬼子的扫荡队。
战斗并不激烈,吴连长他们埋伏在村子里,等鬼子进村后放了冷枪,在鬼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从地道撤走了。这次战士们连轻伤的都没有,一个个欢天喜地,都夸吴连长用兵如神。王朴也跟着高兴了好一阵。
当2小队遇袭的消息传到yiteng手上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田中那样的愤怒。田中简直怒不可遏,直接向yiteng请战,要求调1小队彻底清查那一片,以便揪出真凶。yiteng耐心的向他解释这并没有实际用途,如果不能彻底解决骑兵连,类似的袭击并不能减少。在yiteng的反复告诫下,田中向他保证不会去寻仇,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yiteng皱眉。对于他的对手,他了解并不多,他对这种局面很不舒服。他喜欢面对面的战斗,而不是一个人面对空气执刀警戒,提防从不知什么地方冒出的飞刀。
扫荡进行了3天,正如他预料的那样,一无所获。他深信,此刻大山的某个山洞里正躲着密麻麻的中国人,等待他们垂头丧气的退出。从感情上讲,yiteng对于这种情况没什么抵触,正如他对这种任务没什么好感一样;可是他的士兵会失望,他们需要胜利来证明自己,需要鲜血来填补远离家乡的空虚,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而此刻遭到的偷袭,更像是对方指挥官的一次挑衅。他在用军人的方式挑战自己,挑战一个军人的荣耀和骄傲。yiteng并不好战,但是那不意味着他软弱。实际上,他是一个非常喜欢挑战的人。面对着如此赤裸裸的战书,yiteng感觉身上的血一寸寸热了起来,他决定接受挑战,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总要有人告诉你们,帝国的尊严不容置疑,帝国的军人不可轻视!
出乎吴连长的意料,鬼子的扫荡并没有变得疯狂而失去理智,反而更谨慎了。按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不久天气会转凉,然后下雪,到那时,虽然扫荡会减缓甚至结束,但是乡亲们在野外的日子会变得很难过。到那时,他们最大的敌人不会是鬼子,而是天。
吴连长心想,这次他遇到了一个精明的指挥官。双方都在等待,等待时机。吴连长不是个善于防守的人,他是骑兵连的连长,他最喜欢突袭,来去如风,快意恩仇。他更愿意把自己放出去进攻,所以他决定冒一次险。
第二次的偷袭他只带了5个人,有的时候并不是人越多越能取得更辉煌的战果。吴连长这次带的人更机灵,他对这次任务没有绝对的把握,万一出现状况,他希望自己的战士能全身而退。
yiteng看着眼前的地图。他需要仔细搜查的区域已经缩小了很多,然而这不够,他需要尽快找到敌人主力的位置。yiteng不怕正面对敌,实际上一旦和敌人正面接触,胜利将轻而易举——装备以及人员素质的差距太大了。他让部队呈环形向中心靠拢的方式搜索,这最大限度地确保了敌人不会逃脱。yiteng估计对方也快沉不住气了,失败,有时候就是比谁先犯错。
他今天随着田中的1小队行动,他们的目标是一座山头。出发前,田中急匆匆的来找他,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yiteng点点头,向田中做了个会意的手势。
战争时期,情报永远是最珍贵的,准确的情报足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利。刚刚他安排在野外的暗哨发来消息,有六个共匪正在往狼牙沟门方向移动。他几乎可以确信这就是偷袭了他部队的那伙人。本来他可以呼叫炮火支援,但是他决定面对面的给他们打击,让他们知道,并不是有勇气就能取得胜利,他要亲手粉碎他们的信念。
吴连长带着人藏在树林里,等待着时机。今天扫荡的部队来的似乎有点晚,这让他心底有一点不安,不是很好的预感。他开始犹豫,考虑是不是取消这次行动。
最开始出现在视线中的是狼狗,然后是全副武装的日本兵。等到所有日本兵都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吴连长几乎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快撤,走,快走!”
他手下的战士很错愕,他们还没搞清楚状况。来的敌人并不多,完全可以打完就跑,为什么要撤?
吴连长只能再次重复他的命令:“撤!听我的!动作轻,别让人发现!”
来的敌人如果多一点,他可能还会继续偷袭,但是来的人少了点,少的恰好,恰好自己能伏击,而对方又能抵挡一阵。对方的指挥官不是傻子,不会给他这个便宜。出于战场上的直觉和天性里对危险的嗅觉,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判定这是个陷阱。
战士们开始慢慢从伏击的位置上移动,后撤。吴连长选定了一个方向,带着战士们慢慢退过去。爬在最后的战士一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树枝,惊起一只麻雀。
yiteng亲自带着这队铒。虽然他已经把反伏击圈安排好,不过处于敌人伏击圈中的士兵,仍然的危险的。这些是他精选出来的人,他希望战场上形成的下意识反应能救他们的命。他警惕的观望四周,忽然发现远处有一只麻雀飞起。他几乎马上发出命令:“左前方有情况,开火!”
吴连长知道遭了,从敌人那里射来的子弹忽然就往他们这个方向倾泻。这个时候隐藏行迹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马上散开,分两个方向用夺路狂奔的姿态开始逃跑。身后追着的是子弹,吴连长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往另一个方向跑的士兵。
yiteng几乎有些懊恼,他的包围圈还没成型,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现在到底能不能抓住他们,只能看运气了。
良好的习惯以及不多不少的运气救了吴连长这一队,他们三个人的方向恰好处于包围圈的缺口。等他们绕了一个大圈,确定已经甩掉敌人后,才惊魂未定地回到他们的埋伏地。